96.番外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龙门小说网 www.txtlm.com,最快更新今天你撒谎了吗最新章节!

    此为防盗章, 买够订阅的50%就可看到最新章, 或者等待72小时  二楼有脚步声下来, 继母柳翠芳裹着厚睡衣下来, 一脚踹在门上:“三更半夜的, 你不睡觉, 鬼叫什么?要死了是吧?啊?!”

    里面没动静了。

    柳翠芳半夜被吵醒,她气不过, 又踢了一脚才上楼继续睡觉。

    天光刚现, 楼下就有敲门声传入柳翠芳耳中, 她骂骂咧咧的下楼, 看到门口的青年时, 脸上要杀人放火的表情凝固住了。

    顾长安戴的隐形眼镜,头上是顶飘逸的假发,发尾虚虚的挨着肩头,看起来像个搞艺术的, 文艺气息浓郁,他面带微笑:“阿姨你好, 我是张龙的朋友。”

    柳翠芳身上往外喷的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她对着青年上下打量:“外地来的吧?”

    “嗯,对。”顾长安说话的同时, 把左手提的礼品袋子换到右手, 这个动作有明显的提示意味, 我给你们带了不少东西。

    柳翠芳看见了, 忙把门拉开:“进来吧进来吧。”

    顾长安跨步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脏乱的院子后是栋两层小楼房, 红砖砌的,没刷石灰,在周围的一片白里面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

    柳翠芳去踢门,脚伸到半空想起来什么顿了顿后收了回去,改成用嘴喊:“张龙,起来没啊?你朋友看你了。”

    屋里没有响动。

    柳翠芳下意识就要开骂,左侧传来声音,“阿姨,门好像没锁。”

    她用手一拧,还真拧开了。

    屋里比外面还脏,一股挑战人极限的恶臭味破门而出,生活垃圾丢的到处都是,地上还有尿液,散发着难闻的骚味。

    张龙穿着单薄的衣服裤子躺在地上,两眼闭着,脸跟嘴唇都泛青色。

    顾长安将目光从张龙身上移开,快速在整间屋里扫动一圈,没有任何遭到外力破坏的痕迹。

    柳翠芳小跑着进去,她扯开嗓子,一副惊慌的样子:“张龙,你怎么了?”

    顾长安蹲下来查看:“只是昏了过去。”

    柳翠芳拍拍不断起伏的胸脯:“还好还好,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张龙死去的父亲。”

    顾长安的余光不易察觉的从妇人脸上掠过,没错过她那套关心背后的冷漠跟厌恶。

    张龙醒来就往外面跑,柳翠芳在后头喊:“回来!早饭还没吃呢!”

    说话的功夫,张龙已经跑了出去。

    柳翠芳扭过头对青年说:“张龙这几天一直这样。”

    顾长安问道:“他怎么了?”

    柳翠芳的说词跟顾长安在老大爷那儿听来的大同小异,张龙是突然疯的。

    顾长安始终相信两句话,一是冤有头,债有主,二是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柳翠芳拍拍棉袄上沾到的灰尘:“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顾长安笑着说:“阿姨叫我小顾就行。”

    柳翠芳一张老脸上挤满褶子,她也笑起来,挺客气的问:“那小顾你吃了没,没有就一块儿吃吧。”

    顾长安说吃过了。

    坐了会儿,顾长安粗略的观察了客厅,视线在墙角凌乱摆放的鞋那里扫了扫,他随意的问道:“阿姨,张龙是真的把鞋给弄丢了吗?”

    柳翠芳说:“是丢了一双鞋。”

    顾长安不动声色的问道:“丢的什么鞋?”

    柳翠芳喝两口粥:“是双球鞋。”

    球鞋?顾长安探究的目光投过去:“那能找得到吗?”

    柳翠芳的语气笃定:“找不到的。”

    似是觉得不妥,她下一刻就给自己打圆场:“我的意思是,只有张龙知道自己那鞋是在哪儿丢的,他这么疯疯癫癫,问什么都不说,谁也没办法。”

    顾长安哦了声说:“那他为什么一直要找鞋?丢双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柳翠芳说不知道:“他好好的就疯了,没人知道是怎么搞的。”

    “会不会是中邪?”顾长安蹙眉说,“我听老一辈说碰到脏东西,会精神失常,疯言疯语,张龙那个情况……”

    “嘭——”

    柳翠芳把筷子往桌上一放。

    顾长安站起来,满脸歉意的说:“阿姨,我就是随口一说,要是有什么让您不舒服的地方,还请见谅。”

    柳翠芳的脸色缓了缓:“活人要说人话,死人才说鬼话,不要乱说。”

    顾长安嘴上说是,心里冷笑,是人是鬼光用眼睛看是看不出来的,要剥开那层皮才行。

    没多久,一个跟张龙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上门,上了冻的天气,就穿了件皮夹克,还是敞开着穿,里面是个骷髅头T恤,裤子上挂着一串粗链子,走路哗啦响,没个正形。

    “柳姨,这人谁啊?”

    “张龙一朋友。”柳翠芳收拾着碗筷:“小飞,你陪人聊聊,我上后头的菜地里弄点菜回来。”

    钱飞嚼着槟榔笑:“柳姨你去吧,地上滑,慢着点儿啊。”

    顾长安的眼睛眯了眯,这小子看张龙继母的眼神不对,分明就是说——想日。

    另一方要么不知情,要么默许。

    钱飞一条腿架在板凳上面,吊儿郎当的弯腰看着陌生青年:“我是张龙发小,一块儿穿着开裆裤长大的,怎么没听他提过你?”

    顾长安习惯的伸出一根食指去推鼻梁上的眼睛,想起来自己今天戴的是隐形的,立马改为挠挠鼻子。

    “喂,老子跟你说话呢。”

    钱飞的手掌拍过去,“你别以为张龙疯了,就想着过来坑蒙拐骗!”

    顾长安示意他看一屋子的破破烂烂:“我能骗走什么?”

    钱飞把槟榔吐到地上,一把揪住青年的衣领:“老子进门的时候就看你不顺眼,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长安任由衣领被揪,只要假发安全,他都无所谓。

    “我是个街头画家,就是走哪儿画哪儿,跟张龙是机缘巧合之下认识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张龙。”

    钱飞唾沫星子乱飞:“操,你当老子是傻逼吗?张龙现在都疯了,问个屁啊?”

    顾长安的眼角抽了抽,忍住找纸巾擦脸的冲动:“我听阿姨说了他的情况,他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神志不清的,总会有清醒的时候。”

    “不可能……”

    话声戛然而止,钱飞的脸扭曲了一下,又扭回来,生硬的转了话题:“你不是说自己是画画的吗?露两手给我看看。”

    顾长安也没追问为什么不可能,他左右看看,拿了茶几上的一支圆珠笔在墙角的纸板上画了起来。

    除了厨艺,其他的基本都会,画画就是小菜一碟。

    钱飞过来一看,铁青着脸破口大骂:“你画我干嘛?不知道不能用红笔画人脸吗?”

    顾长安:“……”搞什么鬼?

    钱飞把纸板上的自己划掉,他瞪着两只眼睛,一字一顿:“红笔画人脸,是要死人的。”

    顾长安说是吗:“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钱飞呼哧呼哧喘气,阴森森的说:“老子要是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顾长安把笔丢地上,行吧,你要是不怕自己魂飞魄散的话。

    继母跟发小心里都有自己的小鬼,这是顾长安起大早的收获,他从张龙家离开,根据昨天记下的路线往河边走去。

    钱飞跟在后面,瞥见了个人,他扬起手流里流气的打招呼:“小鹏哥,早啊。”

    顾长安的脚步一顿,他寻声望去,见一人从张龙家斜对面的院里出来,竖着三七分的头,像被狗用舌头舔过般服帖,穿的体面,皮鞋擦了油,轮廓跟张龙都几分相似。

    应该是张龙的堂哥。

    张鹏看了眼钱飞身边的陌生面孔,对他眼神询问。

    钱飞走过去,想凑在张鹏耳边说话,却被躲垃圾似的躲开了,他不屑的扯了下嘴皮子:“柳姨说是张龙的朋友。”

    张鹏眼里的疑惑更浓,那意思是,他还有外地的朋友?

    钱飞耸耸肩:“你是他哥,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张鹏皱皱眉头,什么也没说的就走了。

    顾长安说:“那是张龙的堂哥?看起来很严肃。”

    钱飞啐了一口:“狗|杂|种。”

    顾长安的耳朵轻动,狗|杂|种?张龙大伯戴了绿帽子?他装作没听见的问:“什么?”

    钱飞横眉竖眼的吼:“没什么,走你的!”

    顾长安碰到了昨天的老大爷,对方没认出他,这点不出意料,他对自己的伪装还是挺有自信的。

    毕竟从小就在老头的教导下一层一层戴上了面|具。

    河边没有张龙的身影,顾长安以为他不在,正准备换个地方找,就发现河里有个头。

    是张龙。

    钱飞也看见了,靠一声说:“这么死冷的天,他下去干嘛?不想活了是吧?”

    顾长安瞥一眼钱飞,不是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吗?怎么不下水?

    钱飞装没看见他的眼神。

    不下水就算了,还没有着急的迹象,一副看热闹的姿态,这就是发小?顾长安无声的嗤笑。

    张龙的头突然一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底下,拽住了他的脚。

    顾长安的眼色骤然沉了下去,张龙不能死。

    下水的瞬间,彻骨的冰冷窜遍全身,天生比常人畏惧寒冷,过冬要丟半条命的顾长安头皮都炸开了,感冒刚好又要生病,妈的。

    钱飞站在岸上惊叫:“哥们,你这就下水了啊,看来是我误会你了,你跟张龙是朋友,等着啊,我去喊人。”

    顾长安脸白的近乎透明,能看见青色血管,他紧抿没有血色的嘴唇,快速朝张龙的位置靠近。

    “张龙,回头。”

    就在顾长安潜下去的瞬间,张龙的两条腿在水里胡乱蹬了起来,他开始挥着胳膊大喊大叫,水花四溅。

    水底没有东西抓着他不放,应该说是刚才有,现在不见了。

    顾长安的身体由不得他耽搁,他快速将张龙带到岸上,全身滴滴答答的滴着水,脸像瓷器般冰冷透白。

    “是不是有东西封住了你的嘴巴,还把你往下拖?”

    “鞋……我的鞋……”张龙跪趴在地上痛苦的咳嗽,口水跟眼泪一起往下流淌,“咳……咳咳咳……我的鞋丢了……”

    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丢掉的那双鞋。

    顾长安下意识摸头,他的脸色一变,操!假发丢了!

    找了根竹竿把假发捞上来拧拧水重新戴好,顾长安哆哆嗦嗦的带着张龙回去,半路上看到了说要去喊人的钱飞,那小子正在跟几个混混蹲在一起抽烟打牌。

    “钱飞。”

    听到喊声,钱飞叼着烟抬头,他看见了浑身湿透的张龙,又去看扶着对方的青年,竖起大拇指说:“哥们,你一个人把张龙弄上来了啊,厉害厉害。”

    顾长安看着他,眼神嘲讽。

    钱飞口气恶劣:“看什么看,你等一会儿!我打完这把!”

    顾长安的脸上布满冰霜,他抿着发白的嘴唇,投过去的目光像冰凌。

    打牌的其他几个都条件反射的打冷战,催促着让钱飞赶紧过去,那人一张死人脸,看起来很吓人,被他那么看着,还打个屁打,尿都快吓出来了。

    钱飞把烟头吐到地上拿鞋一碾:“他妈的,这把老子稳赢,你们几个谁都别想玩老子,快点出牌。”

    张龙摇摇晃晃,身上滴着水,嘴里不停的念叨:“我的鞋丢了……我的鞋丢了……”

    几人登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大白天的怎么这么渗得慌,不打了不打了,说死也不打了,他们交换眼色,同时把牌丢了就跑。

    “我||操|你大爷——”

    钱飞骂骂咧咧,问候了那几人的十八代祖宗后把地上的牌收收拿皮筋一扎,甩着两条小短腿走过去,拍拍张龙湿答答的脸,沾了一手的水,他嫌弃的在裤子上擦擦。

    “张龙啊张龙,你怎么回事啊,这个天下水干嘛?”

    顾长安语气里没有情绪:“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帮我搭把手。”

    “怎么搭?他身上都是湿的。”钱飞生怕自己的衣服被张龙弄湿,他喘着气说,“等着,我去找人。”

    说完就跑,裤子上的金链子哗啦哗啦响。

    顾长安额角的青筋突突乱跳,他冷笑:“看见了吧,那就是你的好发小。”

    张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眼珠子左右转动,他在找鞋。

    顾长安贴在他的耳边说:“张龙,你的鞋不是你弄丢了,你没有弄丢。”

    张龙无意识的重复着喃喃:“不是我弄丢了,我没有弄丢。”

    “对,就是那样。”顾长安的语速缓慢,带着诱||导的意味,催眠着他的神经,“那天晚上,你穿着鞋出来,见到了一个人,是谁呢,你们是熟人,是好朋友,你把鞋脱下来了,然后你干了什么,你闭上眼睛想一想。”

    张龙的头垂了下去,整个人一动不动,顾长安刚凑近,他就抬起头,猩红的眼睛瞪过来,里面全是恐慌。

    “丢了……鞋丢了……不能丢……我的鞋呢……我要找到我的鞋……”

    顾长安继续诱导催眠:“是你自己把你的鞋穿在了别人脚上,假装是鞋丢了,你为什么要把鞋穿在那个人的脚上呢,因为你不能让人发现,你想一想那天你做了什么。”

    张龙蹲下来用手死死抓着头发大叫,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这回钱飞真的找来了人,而且速度还挺快。

    顾长安一路跟在后面,直到张龙被送回去,他才转身走进一条巷子里靠着墙角坐下来,颤抖着给立春打电话,只说:“快过来给我收尸。”

    说完就挂了。

    “咳……咳咳……”

    顾长安听到了女人的咳嗽声,那咳声一会就有,一会就有,离他很近,像是那个女人就趴在他的耳朵边咳,只要他一扭头,就能看到她的脸。

    咳嗽声变大了,也变得更急更痛苦,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

    顾长安咬了下舌尖让自己冷静些,他侧耳听,发现咳嗽声是从墙的另一边传过来的。

    那个女人可能就坐在和他一样的位置咳嗽,跟他只有一墙之隔。

    是张龙家的邻居。

    顾长安的太阳穴针扎般疼,张龙家斜对面是他堂哥张鹏,左边是一个老奶奶带着孙女,右边住着的就是正在咳嗽的女人。

    这附近顾长安没来过,现在没来由的觉得发毛,大概是那咳嗽声的原因。

    立春赶来时顾长安的睫毛上都结了冰,她用自己的小身板背起顾长安,轻松的跟背个小娃娃似的。

    “长安,你要紧不?”

    顾长安说话的声音都在抖:“要……要紧。”

    立春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辆车,不是她的小毛驴,是四个轮子的,她把顾长安弄进去,塞给他一个暖手宝。

    “别睡啊,马上就到家。”

    顾长安抱着暖手宝,背脊弓出难受的弧度,骨头刺刺的疼,像是有无数双手拿着针在往他的骨头缝里扎。

    立春频频看后视镜:“长安!长安!不要睡!长安!”

    顾长安的眼皮阖在一起,脑袋歪在椅背上,发梢滴着水,一点反应都没有。

    立春急红了眼睛,她搬出杀手锏,扯开嗓子大声唱:“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嘿嘿嘿嘿嘿,参北斗啊——”

    顾长安的眼睑动了动,气息虚弱的说:“真难听。”

    立春松口气,她边开车边费力找话题:“那个陆城啊,他长得真帅,你承认不?”

    听到这个名字,顾长安冻僵的神经末梢轻轻抖了一下:“没有我帅。”

    立春继续刺激他:“长安,你吧,是那种柔弱的美,就是病美人,陆城跟你不一样,看起来很man,很有男人味。”

    顾长安不屑的扯扯嘴皮子:“我就没有?”

    立春说:“你还真没有。”

    “……”

    顾长安拉开湿||漉||漉的外套,把暖手宝塞进去贴着冰凉的皮肤,眼皮不抬的说:“不准看。”

    前面的立春被当场抓包,她把视线从后视镜那里移开,嘴硬的说:“谁,谁看了?”

    顾长安从唇间吐出一句:“姓立,名春的色||女。”

    立春气吐血。

    顾长安生了场大病,意识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有老朋友立春在,他才能放松的让自己病倒,不用留着一点意识来防备周围。

    “醒了,长安醒了。”

    立春抓住陆城的胳膊,神情激动:“陆城,长安没事了。”

    “那就好。”陆城不着痕迹的从她手里抽开胳膊。

    顾长安将视线从刷白的天花板移到陆城跟立春身上,沙哑着声音开口:“二位,有吃的没?”

    陆城跟立春:“……”

    顾长安一口气吃了三个面包,一盒牛奶,气色恢复了一些,他在病床上躺不住了,下来抓着输液的架子活动活动手脚,问起医药费的事。

    立春朝陆城那里努努嘴。

    顾长安走过去说:“陆城,谢谢。”

    陆城似是没听清:“嗯?”

    顾长安这回配合的重复了一遍:“医药费等我回去还你。”

    “不用还。”陆城笑着说,“那点钱不算什么。”

    语态是温和的,但那种骨子里散发出的高贵跟傲气藏不住,让他看起来高高在上。

    顾长安抽抽嘴。

    立春的眼睛发亮,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结识到土豪,她挪到陆城旁边,笑眯眯的问:“陆城,你很有钱吗?”

    陆城挑挑眉毛:“花不完。”

    立春倒吸一口气,这个朋友交定了!

    陆城离开病房之后,顾长安问立春:“你能看到鬼吗?”

    立春不解:“干嘛问我这个?”

    顾长安说:“随便问问。”

    立春啃了啃手指甲:“一般情况下不能。”

    顾长安问道:“那什么情况下能?”

    “不知道,目前还没看到过。”立春上半身往床上一趴,凑到他面前说,“等我看到了,我再告诉你。”

    “起开。”

    顾长安推开立春的脑袋,他皱着眉头想,张龙要是死了,事情就麻烦了,死人的谎言比活人的谎言要难搞。

    缺一个帮手,这是顾长安经过这件事得出的想法,可问题是谎言鱼不能跟外人说,要找帮手,还得防着。

    立春低着头,两只手的食指指尖一下一下对到一起:“长安,有个事,我觉得我还是要跟你说一下。”

    顾长安受不了:“说就说,你能别做这个小动作吗?”

    立春瞪他一眼,又继续对手指:“我带你回来那会儿,你跟冰块一样,呼出的气息都是冷的,我急啊,我真的急,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我就……”

    她说到后面就把两只手放在外套的拉链那里,做出往两边扒的动作。

    顾长安精神错乱的制止:“等等,你该不会……”

    “不是我,是陆城。”立春接着做扒衣服的动作,“我把他叫过来,他就把你放到被子里,再这样脱了外面的衣服,我不敢往下看就背过身了,但是我根据常人的思路和听到的悉悉索索声推断,他应该是全部哗一下脱掉衣服上床用身体……你懂得。”

    她满脸严肃:“不过你放心,我没有走,我一直在房里背过身等着,没多久就听到他说可以了,我过去一看,发现你的手脚都不冰了,真的很神奇。”

    顾长安没说话。

    立春说:“你身上暖和了以后还是不醒,像是在睡觉,晚上就发起了高烧,他跟我一起把你送来的医院。”

    顾长安还是没说话。

    立春小心翼翼的问:“长安,你没事吧?”

    顾长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有事,太有事了,是时候买个空调了。

    立春看出他的心思,忍不住说:“长安,你傻啊,空调那玩意儿对你没什么用的。”

    顾长安呵呵,我现在是傻了。

    水面的波纹渐渐消失。

    顾长安一直往下沉,他潜入水底,游进左边的通道,等到他上岸时,已经身处另一个密室。

    密室很大,正对着顾长安的位置有一块断石,散发着柔和的光,周围的石壁上有很多凿出来的凹坑,排列的形状像一个符号。

    每个凹坑里面都放着一个瓶子,有的瓶子里是满满的能量,而有的瓶子已经见底。

    顾长安觉得老祖宗搞小密室,水潭,大密室,费这么大劲是多此一举,除了顾家人,这世上的其他人都看不到瓶子里的能量,偷回去也没用。

    “阿嚏——”

    顾长安揉揉鼻子,手抓抓湿答答的额发,他光着脚在四面石壁前转悠,一步一个湿脚印。

    一圈转完,顾长安算了一下,有五个瓶子是空的,见底的有十三个,不到一半的有四十九个。

    这就意味着他要尽快把白天钓到的大谎言解决掉,否则就要完蛋了。

    顾长安面色阴沉:“妈的,工地搬砖的下雨还能休息,我倒好,全年无休,累死累活,一分钱没有。”

    “长安啊……”

    顾长安的太阳穴突突乱跳,幻觉又出现了,只要他一想偷懒,就感觉老头在喊他。

    顾长安换下来两个空瓶子后离开密室,冲了个热水澡换身衣衫上床,骨子里的寒气依旧没有消退,刺刺的疼。

    过了会儿,顾长安才能好受一些,他用被子把自己卷紧,不知不觉睡去,一觉到天亮。

    院里挺闹腾,几只鸡在干架,一部分同伴们在吃瓜,一部分在鸡同鸭讲,剩下一小部分贼兮兮的趁机分掉今天的早饭。

    顾长安一出来,鸡鸭立马就跟见到天敌一样扑扇着翅膀逃窜。

    “跑什么跑,我长得很可怕……”

    顾长安看到吴大病过来,鸡鸭如同看到妈妈似的围着他,嘴里的那个“吗”字顿时碎成渣渣。

    “早饭呢,我饿了。”

    吴大病边说边去厨房:“我煮了粥,马上就好。”

    顾长安对着鸡鸭们嗤了声,看见没有,他不是你们妈妈,是我家没有病。

    鸡鸭们忙着逃命。

    厨房里传出吴大病的声音,“长安,你吃饭前要刷牙洗脸。”

    顾长安的嘴角一抽,我会不知道?

    顾大少爷挑食,他看着碗里的猪肝瘦肉粥,一脸不快:“为什么早上要吃这个,不是白粥吗?”

    是了,大少爷就喜欢喝白粥,什么都不用放,也不需要菜。

    吴大病说:“白粥不补血,这个补血,你一直贫血,要吃。”

    顾长安哼了声:“每次都这么说。”

    吴大病啃一口馒头吃,憨厚的脸上写满认真:“我不会说别的,你等我多看点书。”

    顾长安单手支着头:“大病,你就不觉得我难伺候?”

    吴大病摇摇头:“长安很乖。”

    顾长安闻着阵阵腥味,胃里翻滚:“哄我也没用,我是不会吃的。”

    结果顾大少爷一手捏住鼻子,一手拿勺子,以一种受刑的姿态大口大口挖了粥塞进嘴里。

    吴大病知道他尽管一百个不情愿,眉头死皱在一起,脸拉的老长,身上放冷气,最后还是会吃。

    他们是家人,是兄弟,互相了解。

    下午顾长安带着昨天钓到的大谎言去找当事人。

    按照谎言里的信息来看,不管何建在哪儿,是死是活,是人是鬼,当事人都是唯一的突破点,只能先从他下手,他是谎言的主人,背后必然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动机。

    顾长安这些年处理过很多类似的谎言,现在不能报案,因为警察为了判断是不是有人恶作剧报假案,一定会去盘问,核实。

    这样一来就会打扫惊蛇,当事人警觉后偷偷跑了,距离一旦拉长,瓶子里的谎言就没法感应到他的具体位置,到那时会很麻烦。

    只能暗中调查,伺机而动,想办法找到何建。

    小雨淅沥,空气潮湿。

    顾长安的心情不好,一路上都冷着个脸。

    吴大病问要不要吃东西。

    顾长安摇头,嘴里出来的话却是:“都有什么吃的?”

    吴大病给顾长安一包旺仔小馒头。

    顾长安瞥瞥小馒头,一脸凑合的拆开袋子:“瓶子呢?我看看。”

    吴大病将瓶子拿出来。

    顾长安扫了一眼,瓶子里的玻璃球轻微震动,当事人就在附近。

    雨下的有点大了,顾长安跟吴大病打着伞穿过两个路口一路往前走,谎言将他们带到一个工厂门口。

    范围已经圈定,接下来就是守株待兔。

    六点多,工人下班了。

    顾长安装作在路边等人的样子,工人陆续从他面前经过,玻璃球没一点动静。

    吴大病说:“长安,那个人今天会不会请假没有上班?或者是工厂还有其他的门……”

    顾长安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吴大病闭上嘴巴。

    顾长安耷拉着眼皮,耐心等着自己的猎物。

    将近二十分钟后,目标人物出现。

    那一瞬间,顾长安从伞下抬头,视线在边走边发短信的男人身上停留一两秒,将他的面貌特征记了下来。

    顾长安的跟踪技术炉火纯青,他顺利跟到男人的住处。

    出租房,几间平房围着个院子,门锁是最普通的那种,劲儿大的拽几下就能拽掉,安全系数很低。

    顾长安快速对周围的环境有了一个初步了解,西边那间房的住户刚搬走,他垂放的手点了点腿部,算计着什么。

    “你们是干嘛的?”

    门口突然响起声音,顾长安回头,见一个大妈提着菜进来,看向他身旁的吴大病,满脸戒备。

    顾长安礼貌的说:“阿姨,我们是来找房子的,看外面的墙上有贴小广告,就进来看看。”

    大妈瞪着吴大病问:“你们是一起的?”

    “对,一起的。”顾长安笑着说,“他是我兄弟。”

    大妈不放心:“他是干什么的?”

    顾长安朝吴大病看一眼:“阿姨问你是干什么的,你说说。”

    吴大病看向顾长安。

    顾长安两片嘴皮子动了动。

    吴大病照着他的口型说:“厨子。”

    “哦哦哦是厨子啊。”大妈松口气,是个正经工作,她看看顾长安,眼睛往吴大病那里瞟,“话说你兄弟身体挺好哈。”长得真是……彪悍。

    顾长安病弱的样子把吴大病衬托的更加壮实,仿佛能徒手捏爆一头牛。

    大妈是个热心的人,她指指西边那间房:“前两天刚搬走,还没人搬进来呢,你要是想租,我可以帮你联系房东。”

    顾长安客气道:“谢谢。”

    “上午来看房子的是一对小情侣,哎哟,他俩就在院子里接||吻,还摸这摸那,私生活不行。”大妈嫌弃的摇摇头,完了对顾长安露出丈母娘看女婿的表情,伸手去拍他的胳膊,“我还是喜欢你这样的邻居,看起来是个好孩子。”

    顾长安顺势露出好孩子的笑容。

    房东一来,顾长安就靠着他那副纯良无害,男女通吃的模样,以及能指鹿为马的能力谈妥先租一个月。

    他当晚就查出来一个信息,谎言的主人叫张威,在福新厂里上班,是何建的同事。

    住过来以后,顾长安开始每天跟踪张威上下班,发现他虽然过得穷,衣服旧,但是整个人都很干净,衬衫扣子扣到顶,显得一丝不苟。

    别的工人敞着衣服撸着袖子,不修边幅,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个吊丝,只有他每天整整齐齐的扣着扣子,像一堆学生里面的好学生,挺扎眼。

    张威长了张洁癖脸。

    跟踪的第三天,张威下班后去了超市。

    顾长安跟进去,看见张威买晾衣架,等他走后过去看了一下,发现他挑的是最贵的。

    不过是晾个衣服而已,大老粗哪会这么讲究,还不是随便整整就行,看来张威对生活质量有一定的要求。

    张威离开超市后去吃了碗面,在那之后就回了自己的住处,并无异常。

    晚上顾长安出来上厕所,隐约听到了“咯咯”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人濒临窒息时发出来的,他动动眉头,猫着腰靠近。

    这会儿已经凌晨一点了,院里还有三户人家亮着灯,张威就是其中之一。

    顾长安站在门外,从门缝底下往里看,他看见了一双赤||裸的脚,是张威的脚,可着双脚不是站在地上,而是悬在半空中。

    见到这种情形,顾长安的瞳孔一缩,视线快速往上,眼前的一幕让他脸上的肌肉剧烈抽了抽。

    天花板上有个铁钩子,平时是用来挂东西的。

    张威此刻将所有的晾衣架都挂在上面,然后他把脖子伸进晾衣架里,像上吊的尸体一样,吊在房间的天花板上。

    顾长安看来,现在的张威像是衣架上的衣服,在空中左右晃荡着。

    兴奋,窒息的兴奋。

    张威是个窒息爱好者,他的脸色涨红发紫,双目突出,流着口水的嘴里不断发出咯咯的声音,像是呻||吟,更像是在笑,满是欲罢不能的快||感。

    没过多久,张威把自己从衣架上放下来,脖子上勒出一片淤紫,有新伤,也有旧伤。

本站推荐:神级龙卫美女总裁爱上小保安:绝世高手都市之最强狂兵重生之妖孽人生怪医圣手叶皓轩重生之都市仙尊超级保安在都市神魂丹帝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霸道帝少请节制

今天你撒谎了吗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龙门小说网只为原作者西西特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西西特并收藏今天你撒谎了吗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