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小说网 > 智斗小三 > 第一章 出轨

第一章 出轨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龙门小说网 www.txtlm.com,最快更新智斗小三最新章节!

    第一章 出轨

    儿子突然“嘤咛”了一声,睡得极浅的杨曼琪,本能地伸出手去,在儿子肉嘟嘟的屁股蛋上轻轻地拍着。儿子翻个身,钻进杨曼琪的怀里,继续沉沉睡去。

    刚要迷糊睡去的杨曼琪,猛地睁大了眼,借助如银的月光,她清晰地看到,宽大的床上,只有她和儿子。老公到现在都没回来!她摸出枕下的手机,已经凌晨3∶36了。

    “老公出事了!”这个意识像只顽强的虫子,钻进了她的心里,将她仅有的一丝睡意也驱逐得无影无踪。

    她走到客厅的阳台上,颤抖着给老公打电话。电话通了,却长久无人接听。恐慌像条冰冷的蛇,盘踞在心头,杨曼琪带着不安一遍遍地拨打老公的手机。

    “老公……”当杨曼琪混杂着焦虑、欣喜、愤怒的情绪,刚喊出一声“老公”时,里面说话了。说话的人和所说的话,将杨曼琪剩下的话语生生逼进了肚子里。

    电话里有个年轻的女人说:“你们既然已经离婚了,你干嘛还不放过他?我们现在就在楼下,你有胆就马上下来……”

    杨曼琪脑子“嗡”地一声炸了,像有千万只马蜂在飞。全世界都失了声,偏偏老公和那个女人抢夺电话时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杨曼琪机械地下楼,不用张望就看到楼前中心花园里有两个人影在撕扯。

    那个熟悉的身影,让她的眼睛立时酸疼起来。她用手背抹着泪水,向那个熟悉的身影走去。

    她曾经无数次向那个身影走去,每一次都带着喜悦和幸福。哪怕和他刚刚争吵完,心底还带着委屈和气愤,可是向他走去时,看着他明亮眼睛里所蓄的深情,她都禁不住怦然心动,幸福滋生。

    可是,现在,那个他,还是那个他,却站在那里,低着头。没有像以往那样,含笑看着她走近。

    月光如水,洗去了白天的焦躁,红花碧草也像是汪在水里。

    杨曼琪站在那里,一语不发,像是原本就在那里站着似的。

    秦枫松开了手,那女人一下子跳到杨曼琪的面前。杨曼琪退了一步,像是被吓了一跳,又像是在避开污秽。

    “我是王小米,和秦枫在谈恋爱。”那个自称叫王小米的女孩,宣誓般说道。

    “明明已经离婚了,还拿孩子的名义缠着前夫,你也不嫌丢人?”她带着鄙夷的神情,咄咄逼人地说。

    杨曼琪傻了,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却又似乎明白,只是心底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接受。她没有说话,只是越过王小米,视线对上了秦枫。

    “这不是真的,请你告诉我。”她的眼里写满了请求。

    她的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更深地低下头去。

    杨曼琪心中仅存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悲愤如淡淡的月光一般,将她全身笼罩。她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只听到牙齿在咯咯作响,在寂静的夜里有些诡异。

    秦枫显然也听到了,向她奔了两步,又犹豫着站住了。

    杨曼琪努力平定自己的情绪,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绕过王小米,走向秦枫。

    王小米一惊,立即跳了过去。保护性地站在了秦枫的身前。那一刹那,杨曼琪居然有想笑的冲动。他们本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什么时候面对面还需要另一个人的保护?更何况被保护的还是力气占绝对优势的男人。

    杨曼琪固执地看着秦枫。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明明空洞无物,却偏偏盛满了最具杀伤力的武器;那白皙的面庞上,明明平静无波,却偏偏酝酿着风雨欲来的雷霆气势。不要说秦枫,就连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小米,也被杨曼琪的悲哀感染了,呆呆地看着她,张开的双臂无力地垂了下来。

    秦枫走过来,伸出手,想要把杨曼琪脸上被风吹起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去。快要触到杨曼琪的脸时,杨曼琪猛地把脸扭了过去。

    秦枫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手停在半空中,慢慢地,握成拳头,放在身侧。

    王小米又凑了过来,但杨曼琪和秦枫之间的距离,实在站不下一个人。

    即使她很瘦,还是站不下。

    王小米犹豫了一下,放弃挤进那看起来非常逼仄的空间,然后,站到秦枫的身边。

    杨曼琪看着这两个人,在这一刻,他们俩居然该死的般配,男的青年才俊,女的娇俏可人。虽然男的略显猥琐,女的微露可憎,但这样的落差并没有拉远他们的关系,反而把他们紧紧地拴在了一起。

    杨曼琪把指甲抠进手心里去,生疼的感觉让她又能成功地控制住自己。

    不管那个王小米表现得如何无所畏惧,她都是个入侵者。自己一定要冷静,绝不能把老公逼到她的阵营里去。

    她装作很随意的样子,挽住秦枫的胳膊,撅着嘴冲他撒娇,“老公!你送喝醉的朋友回家,怎么送到咱们家楼下来了?我看你也醉得不轻,要不,我陪你去送?”

    秦枫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却顺着杨曼琪的话说:“不用了,她可以自己回去。”

    说完,用哀求的目光看着王小米。

    小米的心和她炽烈的爱情一起,从九天云霄一下子跌到地上,碎了。

    她不许!她不许她爱的男人逃避。

    她冲上去拉住秦枫的另一只胳膊,急切地说:“枫,你不是跟她离婚了吗?你们之间不是除了儿子什么也没有了吗?你……”

    她还要说什么,却被杨曼琪打断了。

    “秦枫,我们什么时候离婚的?我怎么不知道?还是婚姻法改了,不用夫妻双方签字,只要一方说离就可以离?”

    杨曼琪看着秦枫,咬牙切齿地问,语音里的颤抖泄露了强装的镇定。

    “……”秦枫嗫嚅着,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好得很,既然这样,那你跟她走吧。”杨曼琪冷笑一声,甩开秦枫的胳膊。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爱的是你,我从来就只爱你。”秦枫拉住扭头欲走的杨曼琪。

    “这样啊?那恐怕你要向这位王小姐解释清楚了。”杨曼琪顿住身子,向着王小米,并恶狠狠地加重“小姐”这两个音节。

    “对……对不起……我爱的……我爱的……还是小曼,我们……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足足有一刻钟那么久,秦枫方吞吞吐吐地说。

    但在两个等待的女人心里,怕已有一世纪那么久了。

    王小米狭长的凤眼浸满了泪水,她退后一步,拼命摇头,“不,不,不。你既然爱她,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还要骗我说离婚了?”

    “我……我……我喝醉了。”秦枫狼狈不堪地解释。

    “不错,你是喝醉了。”王小米的声线陡地尖利起来,“第一次你喝醉了,那么剩下的26次你也喝醉了吗?”

    她质问着秦枫,一步一步逼上前来。

    秦枫的脸刹时变得猪肝一般,像是惧怕那双喷火的眼睛,一步一步后退,却再说不出一个字。

    杨曼琪的脑袋“轰”地一声再次炸开,“剩下的26次”如爆炸后的烟雾,迅速淹没了她残存的意识。明明炸的是脑袋,心却尖锐地刺痛,似有万把钢刀插入,痛得她不得不用手使劲地顶住胸膛。

    有一瞬间她有点同情这个女人,这个陷入爱情并被爱情蒙弊的女人。

    但下一瞬间,她又开始同情自己,这个陷入信任并被信任出卖的女人。

    她突然觉得很累,想抛开这一切,抛开这个辜负了她信任的男人,以及这个男人廉价的爱情,现在,还有这个野女人。

    杨曼琪鄙夷地看了老公一眼,转过身去,就在她要迈步时,儿子可爱的笑脸在她眼前闪现。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喊着“妈妈”。

    她身子一顿,迈出的那只脚像有了灵魂似的自己收了回来。

    她转过身,对王小米说:“王小姐,今天我就明白地告诉你,不管秦枫做错了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他,为了儿子,我绝对不会和他离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顿了顿又说,“我爱他,当初我选择他,就是要和他一起走到老走到死的。”后面这句话,杨曼琪是看着秦枫说的。

    秦枫心里一震,像被捅了一刀,血迅速地淌了出来。

    他抬头看着杨曼琪,眼睛里满是羞愧和感动,转过头看着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王小米,那蓄满泪水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恨意让他不由哆嗦了一下,一阵酸涩冲上喉咙,这两个女人,他终究都伤害了。

    最后,他看着杨曼琪轻轻地点了点头。

    杨曼琪明白他的意思,两人结婚八年多了,即使激情转淡,爱情变浅,可是多年来培养起来的默契却日益浓厚。她扭过身走了。

    走到门口才发现,自己身穿睡衣,除了紧紧攥在手里的手机,什么也没带。这么晚了,她不想惊动妈妈,遂蹲在门口等着秦枫回来。

    一蹲下来,才发现自己紧绷了许久的坚强一下溃散了。眼泪似决了堤的河水,汹涌而至。心底似乎破了个大洞,呼呼地向里灌着最冷冽的风,那风如刀一般,把这个湿热的夏夜都割裂了。

    痛!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种痛,没有预兆,没有铺垫。就像一颗好端端的牙,猛地一下给拔了出来。那种痛,痛得你跳脚,痛得你浑身颤抖,却不知如何才能止住那痛。

    秦枫握着王小米指节发白的手,泪水涌了上来,哽咽着对她说对不起,一遍又一遍,好像除了这句话,再不会说别的话一般。

    而王小米则像失语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呜咽着。

    秦枫张开口,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此时如果不能给王小米一个承诺,那么,说什么都是空洞,都是无耻。

    王小米对他来说,就像一个新游戏,沉迷上了,喜欢上了,无聊时难过时工作没有进展时,在不影响生活的前提下,玩上一玩。可是,杨曼琪却像是他的操作系统,没有了她,他就无法操作。

    看着东方浮出的鱼肚白,秦枫把王小米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对不起,我们不可能有结果。以后……以后……找个好男人嫁了吧。”说完再也没有勇气面对王小米,踉跄着跑了。

    秦枫看到瑟缩在门口的杨曼琪,心又抽搐了下。

    他蹲下来把她搂进怀里,杨曼琪抬头看到他,狠狠地推开他,抢过他手里的钥匙,打开门进去了。

    秦枫缩了缩身子,跟在杨曼琪后面进了屋。

    岳母已经在厨房里忙碌上了,听到门响,随口问了句:“刚回来?”

    “不……不是,晨……晨练去了。”秦枫有些结巴,赶紧在岳母的第二句话问出来之前,逃到了卧室。

    进来之后,秦枫才发现,自己更想逃出去。

    儿子秦奋躺在大床上犹睡得香甜,浑然不知自己的父母正在经历着一场严重的感情危机,也许,他们一转念间,小小的他,将不再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杨曼琪呆呆地缩在沙发一角,涕泪横流。

    忐忑不安快要把秦枫的心脏挤爆了。杨曼琪刚才的表现出乎意料的冷静,虽然她当着王小米的面说绝不会跟他离婚,可是,秦枫的心里绝不敢有一丝窃喜。

    因为他知道,杨曼琪是何等骄傲何等要强的一个人啊,当着外人的面,尤其是欲夺她老公的女人的面,她必须要护住面子,即使里子已经丢尽了。

    所以,至于杨曼琪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宣判,他全然不知。

    看着杨曼琪悲痛欲绝的样子,心疼、羞愧、懊悔、不安一起跑了出来,他快被挤爆的心脏更加膨胀了,似乎连胸膛都有涨破的趋势。

    他知道,自己不能逃。犯了错,就要面对,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当初如果不是他的逃避和侥幸心态,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秦枫怯生生地走到沙发前,蹲下来,伸手欲擦去杨曼琪脸上的泪水。杨曼琪却用力把他的手甩了下去。他连试了几次,都给甩了下去。于是,他站起来,用力地把杨曼琪的头抱在怀里。

    杨曼琪呜咽着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她一口衔住秦枫胸前的肉,用力地咬,疼得秦枫直哆嗦,却不敢放松抱着杨曼琪的力道。他怕手一松,怀里的这个女人就再也不属于自己了。杨曼琪身子一软,倒在老公的怀里,压抑着呜呜哭起来。

    一个小小的软软的身体拼命挤进来,杨曼琪抬起头,看到儿子惊慌的脸,黑白分明的眼正不安地盯着她,发现妈妈的眼泪后,小嘴一撇哭了出来,一边用手给妈妈擦眼泪,一边企图把爸爸赶走。

    杨曼琪一把搂住儿子,刹那间,人生百味涌上心头,喉头哽得越发厉害了。

    看到儿子的恐惧,杨曼琪努力控制情绪,居然还能对儿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天色尚早,把儿子抱到床上,哄着再睡。

    三岁半的儿子居然摸着她的面颊,问:“妈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爸爸欺负你了?”

    儿子温温软软的童音里蓄满了关怀,让杨曼琪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妈妈不哭,不哭,爸爸坏,长大了我替你欺负爸爸。”

    儿子的安慰让杨曼琪刚刚收拢起来的委屈和心酸,加倍地汹涌起来。握住儿子给自己擦泪的小手,杨曼琪的悲咽越来越响。

    秦枫拍拍杨曼琪,指了指外面,杨曼琪猛地明白过来,外面还有自己的老娘在,一身病痛还在为自己带孩子吃苦受累,不能让她再受任何刺激了。

    杨曼琪遂收了悲泣,把儿子往怀里紧了紧,说:“爸爸欺负妈妈了,你替妈妈报仇好不好?”

    “好。”奶声奶气的儿子干脆地说。爬起来,走到爸爸面前,捶他的肩膀。

    边捶边回头问妈妈:“够了吗?”

    杨曼琪点点头。儿子乖巧地钻进她的怀里,杨曼琪托着儿子的小脸说:“宝贝儿,告诉妈妈,你是不是长大了?”

    儿子眨着迷惑的大眼睛,用力地点头。

    “那好,今天爸爸把妈妈欺负哭了的事,你能保密不告诉姥姥吗?”

    “姥姥也可以帮你报仇呀。”儿子有点不解。

    “姥姥知道妈妈哭了会伤心,妈妈知道姥姥伤心了也会更伤心呀。”杨曼琪努力地解释。

    “妈妈不哭,我不告诉姥姥就是。”看到妈妈的眼睛又红了,儿子赶紧答应,并且伸出胖乎乎的手指和妈妈拉勾。

    “快出来吃饭了,上班要迟到了。”伴着敲门声,响起妈妈每天叫早的声音。

    “不是早就起来了吗?不知道在磨蹭个啥。”妈妈唠叨的声音慢慢远去。

    杨曼琪的泪差点又滚落下来。看着镜子里红肿的眼,杨曼琪开始盘算,怎样才能避开妈妈的视线。

    洗漱完毕,把门轻轻地拉开一条缝,餐厅里妈妈背对着自己在喂儿子吃饭。杨曼琪轻舒了口气,快速溜进卧室,换好衣服拎着包。再轻轻地把卧室门拉开,儿子尚未吃完,她急速走到玄关,低着头换鞋子,冲着妈妈喊:“妈,来不及了,我走了。喂饱让他爸送幼儿园。”

    说完迅速打开门,“砰”地一声巨响,把妈妈的疑问挡在了门内。

    杨曼琪在一家电气类外企公司做分销商支持专员,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是个出力不讨好的职位,一面要维护本公司的利益,一面又要维护分销商的利益。现在的分销商,精明得让你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都不一定应付得来。他们算计着利润,算计着返点,算计着公司的支持和促销活动,一点一点地从公司的嘴巴里往外抠,抠出来的都是真金白银呀。而公司在这点上也精明得很,不断地衡量不断地论证投入与产出,要求保证每一分付出都有最大的回报。

    杨曼琪感觉自己其实就像菜市场的小贩,要让买菜的顾客满意,一定要他们亲眼看到秤杆高高翘起,秤砣像滑雪运动员似的猛地蹿下来,偶尔遇到难缠的顾客,还要再添上那么一两根。即使这样,口里也要不停地抱怨,雪下早了,车不好进城了,菜都涨价了,我也想便宜,可惜菜也不是我家的,等等。

    杨曼琪常常觉得很累,那帮分销商就像一群狡猾的狐狸,不,像是修炼千年的老妖,精通算计,擅长攻心。和这么一群人斗智斗勇,要拿捏分寸恰到好处,不能软不能硬,软了,公司的利益就会受到损失,硬了,就把他们推到竞争对手那里去了,总之,不能太宠他们也不能得罪他们。

    想着自己像走平衡木似的,左摇右摆,努力站稳脚跟,却不料后院起火。她揉着太阳穴,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现在这种状态,显然不适合到办公室去面对众多同事。好在,她的职位决定了她的工作并非坐班制。她与公司签订的合同就是弹性工作制,什么时候客户需要,什么时候就要出现。

    电话必须24小时开机,当她晚上陪儿子正玩得不亦乐乎时,当她周末与家人一起踏青时,当她晚上有聚会时,电话响起,把她从家庭拉向工作,她不是不抱怨的。可是职业素养要求她必须尽快调整情绪,以饱满的热情积极地投入到无限的工作中去。

    若是客户需要她而找不到,进而向上级打电话投诉,或者与上级沟通时不经意地提及,那么,她除了写检讨外,当季的奖金也无望拿到。

    如果说,检讨她可以不在乎,可是钱她却不能不在乎。

    现在,她无比满意这个弹性工作制,没有客户的预约与召唤,她不必努力掩藏起自己的悲伤与失意,戴着僵硬的面具示人,也不必强打起精神去应付工作。

    把车子停在路边的林荫下,头伏在方向盘上,思绪犹如断了电的风扇,再也不愿转动一下。只有无穷无尽的悲伤伴着眼泪,在脸上静静地流淌。

    昨夜的一幕开始在眼前晃动,除了醉酒的第一次,尚有26次。26次!杨曼琪的头剧烈地痛起来。她默算了一下自己与老公床笫之欢的次数,每月也不过五六次,那么,26次将有五个月之久!五个月!那么,他们过完年就勾搭成奸了!

    杨曼琪呻吟着,微微地喘着气,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疼痛。

    清醒的26次!杨曼琪眼前浮现出老公与王小米亲热的画面……她想老公是不是也以含笑的表情、温柔的话语、娴熟的技巧、相同的体位与王小米做ài。王小米带给他的感觉是不是比她杨曼琪带给他的感觉要好,不然,他怎么就沉沦了呢?

    这样的想象和疑问,似一把把利剑,一次又一次狠狠地插入最柔软的心口。

    杨曼琪实在忍受不了,嚎啕大哭。

    You make me cry,make me smile Make me feel the love is true 谢谢你的看顾与历年来的爱护  年月漫漫多艰苦

    我再重也不肯抛低我不顾

    从不会立下私心怕会给辜负

    Oh I love you

    Yes I love you

    I always do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温柔的女声此时听来有点心酸。

    第一次听到容祖儿这首《世上只有》时,心里就充满了感动,很想学会这首歌在妈妈的生日那天唱给她听,为此还偷偷地练了好久。

    可惜,面对妈妈,她总是羞于表达自己的爱,以至于最后也只是把这首歌作为妈妈的来电铃声,在心里窃盼妈妈偶尔听到能够明白她的心意。

    杨曼琪抓起纸巾用力擤了擤鼻涕,拧开盖子喝了几大口矿泉水,又特意清了清嗓子,才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

    “妈妈,有事?”

    “要下雨了,你不要在外面乱跑,小心雷电。”妈妈的声音有点大,但不乏温柔。

    “嗯。”杨曼琪的鼻子又酸了起来,故作轻快地说:“我在办公室玩游戏呢,哪也不去。”

    “你感冒了?”

    “没有啊。”

    “我听你声音怎么怪怪的?要是感冒了就早点喝药啊,不要回来传染给我外孙子。”

    妈妈警告的声音里有浓浓的担忧,那份无微不至从不掺假的关爱让她的眼睛又湿了起来。

    “可能是空调吹的,我没事。没别的事挂了啊。”

    杨曼琪不等妈妈答话,就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抵在额头上,杨曼琪又哭起来。

    她只想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为什么老天要给她这么曲折跌宕的生活?

    “轰隆隆……”连续的巨响从天边滚了过来,骇人的闪电,如矫健的游龙,倏而远倏而近。头顶上不知何时已堆满了黑压压的乌云,闪电宛如调皮的孩子,不断掀开这些黑而沉的幕布,似在偷看地上的人们等待演出的焦急,又似在与人们玩着藏猫猫。

    风乍起,沙尘和塑料袋齐飞。

    随着炸在耳旁的一声惊雷,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杨曼琪突然有种冲动,她打开车门走出树叶的遮蔽,把头仰起来,去迎接那冰凉的雨滴。

    突然之间,小如绿豆,大似栗子的冰雹从天而降,砸得她的脸庞和肩膀生疼。

    难道老天还嫌她疼得不够吗?

    她愤怒地抬起头,雨点和冰雹直砸下来,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当冰雹击打的灼痛感盖过心里的疼时,她才打开车门,回到车上。

    开着自己的新奥拓,在离家较远的酒店住了下来。

    洗了个热水澡,感觉有种叫生命的东西又在体内复苏了。

    先打电话给老板请了三天假。

    再给老妈打电话,说她有紧急任务临时出差,大概要三四天,因为和领导一起走,来不及回家取衣服和洗漱用具了,请老妈照顾好自己和儿子。

    做完这一切,杨曼琪累得像是砍了一天柴似的,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胃有些疼,大概是一天没管它,提出抗议了。

    换了衣服,出了酒店,信步西行,一路走来,居然没有一家想吃的菜。

    突然,“伤城酒吧”几个大字闪烁着映入眼帘。早已和灯红酒绿的场所绝缘的杨曼琪,今天却非常想进去不醉不休。

    时尚前卫的装修风格,层次分明的装修格调,令人耳目一新。虽然不是周末,但因为世界杯的缘故,酒吧里挤满了人。

    杨曼琪微微皱了下眉头,又继续往前走,并且东张西望寻找有没有空座位。就在她要失望的时候,突然高高的吧台前有位先生接起电话走了出来,杨曼琪不假思索地走过去,坐在高高的凳子上。

    那人很快回来,看到杨曼琪不禁一愣,但很快就回了个微笑,拿起放在吧台的烟盒,结了账,边走边恋恋不舍地回头看大屏幕,大屏幕上正直播着意大利VS斯洛伐克的比赛。

    “两杯干马天尼。”

    吧台里的服务生很年轻,疑惑地盯着她的眼睛,似乎不能理解,一个人为什么要两杯。

    “加冰,两杯。”

    一会儿,两只高脚杯和一个果盘放到了杨曼琪的面前。

    她左右看了下,发现差不多都有果盘,可能是世界杯期间,酒吧的促销活动。

    看到果盘,饿得更厉害了,用牙签扎起块西瓜吃了。

    杨曼琪左手端起一只高脚杯,右手端起一只高脚杯,酒色泽淡黄,橄榄在灯光的映照下,变得益发青绿起来,轻轻晃动,冰块碰撞发出悦耳的响声。

    闭了闭眼,杨曼琪举起右手,轻轻地啜了一口酒。

    辣!一股辛辣和着花香直冲喉咙。

    饶是她曾经小有酒量,但几年不沾酒,辣意还是涌上了眼睛。

    她仰起头,把眼里的辣意逼了回去。

    酒吧里一阵喧闹,欢呼叫好的有,愤怒大骂的也有,好像意大利2∶3负于斯洛伐克了。尤其是一些女球迷,热情表现得让人刮目相看,失意也表现得让人瞠目结舌。但这些跟她没关系。

    当杨曼琪低下头只管喝酒的时候,这个喧闹的世界就被她自动屏蔽掉了。

    心在飞,心在飞

    路很长,路很长

    我们是彼此的避风港

    听着你,I believe

    聊到从前和未来

    你心里所有的梦跟我很像

    Oh you light up my life

    所以我也希望我们心中频率都一样  梦加点感觉

    思念装上翅膀

    爱是无限可能的飞翔

    从包里取出手机时,手机正传出熟悉的旋律,泪水从杨曼琪紧闭的双眼涌了出来。

    曾经以为,未来的路再长,我们也是彼此的避风港,我是那么地爱你、相信你,即使结婚八年了,心中还时时涌动着初恋时的狂潮,以为我们心中频率都一样,才把这首歌作为你的来电铃声。

    可结果呢?也许正应了这句歌词:“爱是无限可能的飞翔。”

    手机铃声停了一下,又固执地响起来。

    杨曼琪心中却无任何波澜,想不明白当初怎么会被这首歌打动。

    她掏出手机,挂断,然后果断地关机。

    实际上,嘈杂的环境里,她并没有听到手机响,只是感觉手机响了,就拿出来看。以前也是这样,她为自己和老公这样的心有灵犀而骄傲,而现在,曾经的骄傲像昭昭日月一样印证着她的傻。

    就这样左手直饮,右手轻啜,喝了两杯再叫两杯,杨曼琪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了。奇怪的是,似乎愈喝愈清醒。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下,扭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张总?”

    杨曼琪惊讶的表情让这个叫张总的男人眼睛亮了一下。

    “小杨,真的是你!我和朋友们一起来看世界杯,荷兰VS喀麦隆。预订的有包厢,你一个人的话,不如和我们一起?”

    杨曼琪看到张总眼里的关切,突然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想抓住这份温暖。她想也不想地就点头答应了。

    张修杰,S城的经销商之一。他不同于别的经销商,不仅每年都超额完成任务,而且只做杨曼琪公司的产品。其不可多得的忠诚使其与公司关系格外好。

    公司对他颇多照顾,已经不仅仅因为其岳父与公司高层有关系,而与他的忠诚和能干分不开了。为此,杨曼琪与他走得一向很近。

    张修杰给人的感觉是外表儒雅、内心温厚,狡猾是免不了的,要不,生意也不可能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但说话办事还算靠谱,在圈子里口碑极好。

    包厢不大,一张椭圆形的桌子,两个弧形的沙发摆放成L型,桌子前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台液晶电视。沙发上并排坐了4个人,正交谈甚欢。

    张修杰为杨曼琪一一作了介绍,可怜杨曼琪脑袋晕乎乎的,又怠于应酬,好在这种场合,除了笑,再傻乎乎地喝酒就是了。

    “小杨,你喝得不少了。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杨曼琪也觉得自己胃痛如绞,恶心一波波袭上喉头,还残存的理智让她冲张修杰的朋友抱歉地笑了笑,听话地扶着张修杰的手站了起来。

    雨后的夜,轻风拂来,让人头脑一阵清明。

    只是胃经受不了这突然的宁静,在等出租车的工夫,杨曼琪吐了个一塌糊涂。

    张修杰一手搀着杨曼琪,一手挎着杨曼琪小巧的坤包,狼狈不堪。

    当他听清杨曼琪说了附近的酒店名字时,微眯的眼睛蓦地张大,又马上恢复原状。

    扶杨曼琪坐到沙发上,给她倒了一杯水。杨曼琪喝水的时候,张修杰才有工夫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小的套房。

    淡黄的窗帘,洁白的床罩,浅白的地毯,米色的沙发,黑白相间的茶桌,整洁清新,有很强的居家感。就连沙发上这个衣裙凌乱躺着的女人,也不能破坏这种感觉。

    杨曼琪感觉脑袋眩晕得厉害,但她认为自己是清醒的。因为那些借助酒精快忘掉了的痛苦,在张修杰温柔的注视下,一寸寸复苏。

    古龙先生说过:“酒总是令男人想女人。酒是不是能令女人想男人?是的。唯一不同的是,男人喝了酒后,会想到各式各样的女人,很多不同的女人;女人喝了酒后,她往往只会想到一个男人——大多数时候她想到的是一个抛弃了她的男人。”

    杨曼琪喝了酒后,想起那个背叛她的男人,突然涌上一种想要倾诉的欲望。

    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从没有怀疑过自己坚强的杨曼琪,现在突然惶恐了。

    一直以为自己拥有最珍贵的,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却不料只是愚人节的玩笑。

    他就这样干脆利落地把我的感情生生地给腰斩了!

    我想不明白,难道一个男人想要的幸福,不是有一个爱他的女人,尊敬他、信任他、崇拜他、疼爱他吗?难道不是三代同堂尊老爱幼和乐融融吗?难道不是无论面对任何困难他做任何决定都站在他身后,支持他鼓励他,永远不离不弃吗?

    我想,爱是个很有质感和厚度的动词,用在我们之间可能不合适。

    听着杨曼琪或哭诉或质问或总结,看着她或悲伤或愤怒或无力的脸,张修杰怦然心动。

    这个女人,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光彩照人,她就像阳光一般轻易能把人的内心照亮。她特别爱笑,与她在一起,会很快让你忘记世上还有悲伤这回事。

    一直很欣赏这个坚强乐观的女子,或者,还有喜欢。

    是的,还有喜欢。

    这张总是笑容满面神采飞扬现在却爬满哀伤涕泪横流的脸,轻易地拨动他心底那根怜惜的弦。

    他曾经以为,他和她的距离,不仅隔着十多年的岁月,还隔着阳光和阴郁的河,她是他这辈子怎么努力也无法到达的彼岸。

    现在,她却真实地偎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明明空调的温度开得很低,他却突然一阵燥热。

    不由向着她清凉的唇俯下头去,果然,清凉。而且柔软、香甜,有花香的味道。不觉就加大了力度,辗转吮吸。

    杨曼琪的身子突然一抽,张修杰炽热的身体和灵魂如浇了盆冷水,立时醒了过来。只见杨曼琪的身子又是一抽,接着翻过身去,趴在沙发边上,冲着地毯吐了起来。

    吐到最后,居然吐出了咖啡样液体。

    张修杰脸色一下变了,仔细观察了下地毯上的呕吐物,还有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的杨曼琪。

    胃出血。该死!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

    用湿毛巾给杨曼琪擦了擦脸,赶紧把她抱下了楼。

    急诊、抽血、打点滴,安静下来之后,张修杰看着脸色发青的杨曼琪,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真的不需要通知你爱人来陪你吗?

    其实,他心里迫切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

    杨曼琪连摇头的力气都没了,但还是坚定地回了个“不”字。

    张修杰欲再劝,杨曼琪只好说:“我不想惊动我妈,她以为我出差了。”

    “谢谢张总。我现在没事了,你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你睡吧,睡着了时间过得快些。”

    太累了,杨曼琪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时,头痛欲裂,嘴巴干渴苦涩。呻吟了一会儿,也不见老公过来问长问短。睁开眼,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愣了一会儿神,才醒悟过来。

    孤单无助席卷了她,想到老公的不忠,心又痛了,只不过,那种尖锐的痛已经转为钝钝的痛。

    胳膊麻了,想抽出来才发现动弹不了。

    抬起头看到张修杰俯在床沿睡着了,手里还捏着一把蒲扇。

    大概是她抽胳膊的举动惊动了他,他马上醒了过来。

    看到杨曼琪揉着胳膊,他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本来是在给你赶蚊子,没想到睡着了,还把你胳膊压麻了。”

    看着顶着熊猫眼的张修杰一脸真诚地向她道歉,她的眼圈迅速红了。

    感动带来的温暖赶跑了孤单无助,竟连疼痛都不那么明显了。

    不想把三天假期都浪费在医院里,待了两天,杨曼琪坚决出了院。

    两三天的时间里只进了些流食,身体虚弱得很,除了待在酒店里,哪儿也去不得了。

    酒是不能再喝了,逃避得了一时,逃避不了一世。

    何苦呢,她还不想死。

    本来音乐是能够减轻痛苦的,可是现在却不是治病的灵丹妙药,反而每首歌都能勾起眼泪。无论是甜蜜的还是伤感的,似乎现在的歌每一首都跟情感有关。以前听着吞了蜜似的歌曲,如今听来越发凄楚,越发讽刺,就连以前不曾体会,并不爱听的歌,现在听到那曲那词,也禁不住湿了眼睛。

    时间的流逝只有在想起儿子时,才有些微的意义。

    伤害已经造成,痛苦已经存在,那么,她剩下的选择只有两个:原谅或者不原谅。

    原谅吗?

    不甘心。凭什么他做错了事,得不到惩罚?

    不原谅吗?

    带着儿子离开,让他自食其果。

    可是,这么多年了,对他的爱早已经在她的心里盘根错节,如果非要连根拔起,带出的不是泥土,而是她横飞的血肉啊。

    还是用最简单的方法来做决断吧。

    拿出一张纸,左侧原谅的理由,右侧不原谅的理由,一二三四五,逐条列了出来。

    无论现在对老公秦枫的感觉如何,只要他愿意回归,自己都有义务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毕竟,父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给予的。

    有了选择,杨曼琪回家了。

    日子就在波澜不惊中缓缓前行。

    秦枫的努力表现,让杨曼琪的妈妈警觉起来。

    某天晚上把闺女拉进厨房,悄悄地打听是不是秦枫家出什么事了。

    杨曼琪抑住心酸,故意嗔怪妈妈想歪了。

    杨妈妈疑惑地盯着女儿,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似乎要透过她的话语揪出隐藏的真相。

    女儿的眼底似乎隐藏着什么,但她仔细看了看,却看不透。

    不满地嘀咕着,也是继续向闺女求证,“他家里没事,又不为钱,他咋这么讨好你?”

    被一直强按着已不再流血的伤口,突然间又冒出了血珠。

    “他好你还有意见啊?”被惊疼的杨曼琪口气不善地喊。

    “你这孩子叫什么?我只是觉得他不正常。”杨妈妈心虚地向外看了眼,女婿仍然在陪外孙堆积木,才舒了口气。

    “他哪里不正常?是你一直对他有偏见,一直不喜欢他!”杨曼琪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

    “我还不是怕他不安好心,骗你的钱……”杨妈妈说着,狠狠地在闺女胳膊上掐了一把。

    杨曼琪吃痛,才惊觉自己冲妈妈喊出了女婿对她的意见。

    但妈妈也很过分,一直不信任不喜欢秦枫,搞得她在中间很难做。

    杨曼琪发现,秦枫的处处低就讨好,刻意的晚出早归,居然丝毫也不能打动她。除了在妈妈和儿子面前演戏之外,她对这一切,包括这个人,视若无睹。

    不是她心狠。

    一开始每个人的心都是柔软的,是感情的打击煎熬的痛苦把它淬练成一块顽石。

    秦枫知道自己这次错得离谱,老婆一时不能原谅也在情理之中。遂更加放下身段,近于卑躬屈膝。

    带着赎罪的心态,在这种表面若无其事,实际上气压极低的环境中生存了两个月。

    秦枫和杨曼琪都瘦了一圈。

    秦枫真的有些气馁了。

    幸福是什么?

    幸福就是早上想上班,晚上想回家。

    可是秦枫,根本不想回家,但又不能不回家。

    长久得不到回应,原本赎罪的心,也塞满了委屈和恼怒。

    即使是劳教改造,也有个期限吧。

    事情已经发生了,悔恨也不能抹煞。是死是活给个痛快,干嘛要钝刀子杀人。

    无论多大的难题,总是要解决。再在这种低压下生活,不是窒息就是出逃。目前,他还不想出逃。

    他决定找老婆摊牌。

    周末,太阳早早地把阳光洒满了大地,好在,有风,尚不那么闷热。

    吃了早饭,杨妈妈带外孙子秦奋下去玩耍了。

    杨曼琪蹲在阳台上移栽那棵开了花的虎皮兰。

    杨曼琪先把从花园里挖来的土摊在铺开的报纸上,一小撮一小撮地用手过滤,仔细地把小石头、杂草什么的挑捡出来,把大点的土块轻轻捏碎。

    把买来的营养土倒在过滤好的土堆上,掺均。

    秦枫看着过于认真的老婆,看着那张过于严肃的脸,一时竟不知如何搭话,想要帮忙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但是他知道,如果他一直这么袖手旁观的话,最后会死得很难看,虽然现在已经很难看了。

    他也蹲下来,把杨曼琪掺好的土捧进花盆里。

    杨曼琪没有说话,只是用眼光杀他。

    “老婆,你可真认真啊,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大一个优点啊。”

    “我一向认真,我做什么事都是这么认真。”杨曼琪盯着嬉皮笑脸的秦枫,有点凶狠地说。

    在秦枫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又接着说道:“我爱一个人爱得认真,恨一个人也恨得认真。”

    秦枫呼吸一窒,看着杨曼琪憔悴的脸,苦涩从心里爬到嘴里。

    “小曼,我错了。我对不起你,要打要罚随你,要我净身出户我也认。求你发泄发泄吧,千万别气坏了身体……”

    说着说着,秦枫的眼睛红了,慢慢地低下头去。

    眼前这个如刺猬一般的女人,曾经也是那样的温婉可人,柔情似水。她用她的青春靓丽,她的活泼开朗,她的勇敢无畏,她的纯洁真挚,陪自己走过了青春年少,走过了艰苦创业,走过了再次一无所有。

    虽然她不完美,但是她始终在自己身边,始终是最爱自己的那个人。

    是自己犯浑了,眼睛和心,放大了她的缺点,放任自己去伤害她。

    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渗进黑黑的泥土,转瞬不见。

    杨曼琪的心疼得似要裂了开来。

    “老婆,原谅我,好不好?”

    “你对老公实施了两个月的家庭暴力,还是冷暴力。不是你老公心理素质过硬,早就趴下了。”

    “老婆,惩罚够了,原谅我,好不好?”

    “好老婆,天下最好最好的老婆。”

    “天下最漂亮最温柔最善良最可爱的老婆,原谅老公吧,老公再也不敢了。”

    ……

    杨曼琪还是不说话,但毒辣的目光慢慢被眼泪浇湿了。

    怎么办?

    不管他错得如何离谱,不管他如何可恶,她还是爱他,一直爱他。

    秦枫试探地拉起她的手,见她并没有甩开,上前一步紧紧地把杨曼琪搂在怀里,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席卷了他。

    两人互相用沾了泥污的手掌替对方擦眼泪,抹得两张脸都一道道的黑。在对方的凝视下,含泪笑了。

    两人合力把虎皮兰栽好,相拥着去卫生间洗了澡。

    秦枫的大手在杨曼琪背上搓来搓去的时候,杨曼琪在心里叹息,就这样吧。只要他像戒赌似的,戒了那个女人,那么,还是原谅了他吧。

    毕竟,如果换成另外一个男人给自己搓背,连想象一下心里都接受不了。何况真的换了呢?而且,再好的男人,也不如爸爸对孩子更好吧。

    沐浴后的杨曼琪出奇地漂亮,白皙的皮肤泛着粉红的光泽,瘦得略有些尖的下巴、更加突出的大眼睛、红艳艳的嘴唇,欲嗔欲喜的表情,无一不在诱惑着秦枫。

    实际上,他的身体比他的心更蠢蠢欲动。

    秦枫把杨曼琪扔到床上,俯身就压了下来。一手在杨曼琪的身上四处点火,一手摸到遥控器打开空调。

    秦枫的舌头伸进杨曼琪的嘴巴里,四处游移,追逐着杨曼琪的柔软香甜,秦枫的手指伸进杨曼琪的体内,正欲动作。杨曼琪猛地用力,一下把秦枫掀了下来!

    杨曼琪坐在床上如离水的鱼一样不停喘着粗气。

    秦枫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杨曼琪,良久,方爬起来。揉着摔疼的屁股,又向床边走来。

    杨曼琪猛地缩到床角,把枕头抱在怀里。

    “你别过来!”

    “小曼?你还在生气吗?生气会长皱纹的,宝贝不气了,打老公两下消消气。”

    说着,秦枫伸出手去,欲拉出杨曼琪怀中的枕头。

    “别过来,你……脏。”杨曼琪抢着枕头说。

    说完这句话,杨曼琪仿佛也呆了。

    秦枫的目光由炽热变得森冷,额上的青筋跳个不停。

    秦枫闭上眼睛,握紧了拳头。

    几个深呼吸之后,睁开眼转身走掉了。

    关门的巨响把杨曼琪惊醒了。

    刚才她说了什么?说了他“脏”?

    怎么办?

    心还爱着他,身体却本能地抗拒他。

    夜深了,仍然闷热得很。

    秦枫还没有回来,手机关机。

    难道他又去找那个王小米了?

    杨曼琪坐卧不安。

    猜疑像条冰冷的蛇,盘踞在她的心里。

    明明知道不应该,却偏偏只指向一个出口。

    听到门响,杨曼琪伸手关了床头灯,佯装睡着。

    刺鼻的烟酒味让杨曼琪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看着踉跄着走进来的秦枫,赶紧护住儿子向里挪了挪。

    秦枫一头栽到床上,呼呼睡了。

    杨曼琪憋了一晚上的话无处可说。

    她想等秦枫回来,好好跟他解释,请求他的原谅。

    她想解释拒绝他不是她的本意,她想请他再多给她一些时间忘却,她想质问他究竟去了哪里,她想提醒他以后不要再喝得酩酊大醉。

    可是,对着空气里飘浮的酒气,她没有开口的机会。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冷暴力仍在持续,不过,施受的对象互换了。

本站推荐:神级龙卫美女总裁爱上小保安:绝世高手都市之最强狂兵重生之妖孽人生怪医圣手叶皓轩重生之都市仙尊超级保安在都市神魂丹帝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霸道帝少请节制

智斗小三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龙门小说网只为原作者半颗心望月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半颗心望月并收藏智斗小三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