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同行携手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龙门小说网 www.txtlm.com,最快更新我的专属锦衣卫(重生)最新章节!

    到了盈福楼上, 掌柜见到今日徐大人竟带了个姑娘前来, 自是颇感意外,不过见到杨蓁装扮简陋,也便只当她是个随身丫鬟罢了。

    徐显炀要了个单间,两人落座后点了酒菜。

    待火家进来送上饭菜,徐显炀也不说话, 只连连为杨蓁夹菜。

    杨蓁推辞道:“大人也快吃吧, 不必如此照应我。”

    徐显炀顿了顿, 忽吐出一句不相干的话:“其实连那包点心,是志欣买来让我给你的。”

    卓志欣早不是头一回为他利用杨蓁查案而表示不平, 但徐显炀还是察觉到这一回他的态度有着些许特异, 似乎更加多了些对杨蓁直接的体恤与关怀。

    算起来卓志欣只在那日夜间与杨蓁见过一面,为何凭这一面之缘态度便有了微妙变化, 徐显炀也不甚明白。

    杨蓁怔了怔, 想起了那个大哥哥一般待人温暖的千户大人,微笑道:“那位大人确是位仁善又和气的。”

    徐显炀听得有些不是滋味:可见在她眼里, 我是不如志欣仁善和气。这自然不怪她,就连现在, 我所能为她做的事也还仅限于眼前这一点点,连接她出教坊司都还……

    杨蓁忽问道:“当初耿德昌向朝臣行贿以图脱罪, 据大人来看,会不会就是当时收受了贿赂的人害怕被发现行迹, 才要杀耿小姐灭口?”

    徐显炀摇摇头:“倘若仅为此事就要杀耿芝茵灭口, 未免太过兴师动众。即使耿芝茵知道有谁受贿, 将其报知厂卫知道,仅凭她一个罪臣之女空口一说,也难为受贿者定罪,对方大可以辩解是她为父不平,有意攀诬。”

    杨蓁听得高兴起来:“由此可见,此案背后牵涉的必是一桩了不得的大事。看来那日我去向大人报案时所言没错,借由此案确实有望钓上一条大鱼!”

    案子牵涉越重,追查下去也就越有希望为他转换命盘,杨蓁着实欣喜。

    徐显炀看着她,颇有些啼笑皆非:眼见着都已牵扯上皇亲国戚了,也不见这小丫头有点畏惧之意,反而还如此高兴,她就不怕牵涉越重,她所冒的风险越大?

    “以后私下里说话,都不必唤我大人。”徐显炀又为她添了些菜,“你从前也偶尔对我说话随意,其实我听着更为顺耳。”

    杨蓁望他一眼,静静吃着没有说话。

    偶尔与他说话随意,其实都是她有意为之。

    几乎每一次,她都会心中忐忑,担忧失了敬意会惹他不喜,可冒着这样的风险,她还是情不自禁想去那样与他说话,沉迷于那样与他不分彼此的熟络之感。

    得了他这句话,她是很高兴的。

    看着她虽敛目低眉,却明显笑意嫣然,一副很知足很高兴的模样,徐显炀愈发心绪复杂。她似乎稍微得他一点善待都很知足,可惜他所能给她的善待,眼下还是很有限。

    他涩然说道:“眼下,我虽着人去暗访那匹缎子的来源,却没把握能由此查清什么门道。按理说事情到了今日这地步,连诚王都已与你摊了牌,我总不好再留你在教坊司,该当即刻接你出来才是,只是……”

    “只是如此一来,倘若那匹绸缎查不出什么,就可能前功尽弃。”杨蓁接上他的话道,“其实诚王在我面前露了底也不算什么,另外那伙人既然将我当做耿小姐,可见是与诚王不通声气,如今我在他们眼中仍然是耿小姐,继续留我在教坊司,才可能继续引蛇出洞。”

    徐显炀紧锁双眉摇了摇头:“你不了解,诚王此人行事不拘一格,他会不会对你做些什么,我并无把握。”

    杨蓁奇道:“难道他还会再来对付我?单单只为了与你别矛头?”

    徐显炀叹道:“这不好说。即使不为防备他……你也知道,如今奸党蛰伏起来,无迹可寻,葛六死了之后也不见他们再有动作,想要他们重新冒头,最好的法子莫过于来一招敲山震虎。”

    “我知道。”杨蓁笑盈盈道,“咱们既然已经猜到他们是把我当做了耿小姐,只要你发动力量去到朝堂上公然重提彻查耿德昌一案,定能起到敲山震虎之效。他们这阵子没有动作,应当是在观望风头,见到此事,定会以为是我透露了什么隐情给你,从而便会沉不住气,重新冒头。”

    徐显炀见她所想竟然步步与自己相合,又是欣慰又是愧然,问道:“那你难道一点都不怕?所谓的重新冒头,必然是再次对你动手,若有个万一,让你为其所害呢?”

    杨蓁坦然笑道:“如今咱们都已占了先机,只差守株待兔了,难道徐大人还没有把握护得住我?”

    她的满满信心便似和煦春光,霎时平复下了徐显炀的不安。

    是啊,有我全力布局,难道还怕护不住她?连她都全心信我,我怎倒信不过自己?再要迟疑下去,倒像是我根本没有去照护她的诚意一样。

    他也笑道:“说的也是,既然如此,咱们就来这一招守株待兔!我倒要看一看,最终能钓上一只什么样的大肥兔来。”

    杨蓁并未饮酒,这时拿起酒壶为徐显炀满了一杯,双手端给他道:“预祝徐大人旗开得胜,满载而归!”

    徐显炀接了酒盅在手,又回想起卓志欣的那番话,很有心直言问她“你究竟是为何这般助我”,可又有些不敢出口,好像那是个什么禁忌,真问出来,就会得到一个吓人的答案。

    到底有什么可怕呢?他想不明白。

    一直纠结了好一阵,徐显炀好容易鼓起勇气想要问了,却见杨蓁抬起头来,似乎欲言又止。

    徐显炀便似做了亏心事怕人察觉,忙忍下来问:“你要说什么?”

    杨蓁心里搅动着前世记忆,谨慎措辞道:“依你看来,诚王此人……会不会与奸党有所勾连?即使他与杀葛六那些人没有串通,那与其他奸党呢?他毕竟是收留了耿小姐。”

    徐显炀不期她竟问起这话,心感意外。

    杨蓁心知以目前他们的关系,还远没有亲密到可以谈论这等禁忌话题的程度,见到他目光锐利地审视着自己,不免心头发寒,只等着他露出不悦之色便来出口认错了。

    不想徐显炀却转开目光,淡淡道:“那应当不会。”

    杨蓁遂壮起胆子,继续道:“眼下皇子年幼,听说皇上身体也不甚康健,将来若有个万一,诚王可是有望荣登大宝之人,难道他就没有可能觊觎皇位,以致暗中做些什么?”

    当今天子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却于一年多之后英年早逝,诚王上位之后便将皇兄曾经宠信的一众臣下清理干净,反过来重用泾阳党人,如今又见到诚王与耿德昌家有着勾连,杨蓁不得不作此猜想。

    以她的身份,把这种话对锦衣卫指挥使宣之于口,实是胆大至极。徐显炀听后却没有什么剧烈反应,而是很认真地摇了头:“不会。”

    杨蓁奇怪:“你竟如此确定?”

    徐显炀轻叹了一声:“他那人,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杨蓁不以为然:“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若有心做此大事,纵是对至亲之人也不会显露端倪,何况……”

    徐显炀猛地将筷子“啪”地扣在桌上,声调也高了起来:“你还说起没完了?这种话是你该说的么!”

    见到杨蓁似被吓了一跳,眨着两眼发愣,他立时提起了心:我这话说得又凶又冲,可是把她吓着了,这一下还不得把她吓哭了?

    往日见惯了外人对他闻风丧胆的模样,他深知自己有多吓人,要真吓哭个小姑娘,他可不知该怎么哄。

    他正自提心吊胆不知所措,哪知杨蓁愣了一阵之后,竟“噗嗤”一声笑了。

    方才这些话一句比一句地说得大胆,她本就在奇怪,指挥使大人怎会任由她说这种话都平静以待,敢情——人家竟是辛苦忍着呢!

    见她竟然笑了,徐显炀便又觉得这情境好像她是个大人,自己是个小孩,想到自己方才还拿她当个会被吓哭的小姑娘看待,纯粹又是被她皮相所惑,当真是懊恼。

    他拿筷子点着桌面道:“别笑了别笑了,快点吃你的,饭都凉了……你还笑!你再笑,这餐饭我不付银子了,把你典给人家抵饭钱……唉,你就别笑了,成不成啊?”

    他越说杨蓁就越觉得好笑,一直笑了个浑身发软,简直筷子都要拿不动了。

    徐显炀被她笑了这一通,方才纠结的心绪倒是淡了不少——可见这死丫头就是天生心大,如我这般人人惧怕的人物,当初也未见她怕过,她又怎会去怕那些只敢暗中捣鬼的地老鼠?

    吃罢了饭出得门来,但见夜色阑珊,百姓大多早睡,街上人迹已然比来时稀少了许多。

    徐显炀将两副缰绳都牵在左手,对杨蓁道:“不如走一走,正好消食。”

    杨蓁迟疑道:“就怕我回去晚了,叫门时又要扰人清梦。”

    “那便不回去好了。”徐显炀一语出口,杨蓁被惊了一跳:他是要做什么?

    徐显炀倒很自然:“既然他们都料到我今晚可能留下你,干脆你就不要回去了,我给你寻个比那里舒服些的地方住上一晚,算是多补偿你一些。你可有什么样的地方想去?京城里最好的客栈当属吴月斋,不如我送你去那里住一晚,明早再叫他们送你回去?”

    杨蓁道:“那倒无需破费,只是……”

    徐显炀最不耐烦见人吞吞吐吐,皱眉道:“想要什么,痛快说来便是。有什么可迟疑的?”

    杨蓁垂了头,捻着手指叙叙道:“你知道,教坊司是个乌糟之地,不正经的人太多,我一开始自己单住一间屋子,几乎每日晚间都会见到有人在窗外探头缩脑,后来换到聂韶舞的外屋住,虽没人敢来窥伺了,可毕竟是人家的屋子,也不甚方便……是以,我许久都未曾好好洗个澡了,能否劳你为我寻个方便的地界……那个,沐浴一下?”

    她本□□洁,与杨婶同住之时还常常烧水洗浴,来到教坊司后却只能草草擦洗,又适逢初秋,天气仍然热着,实在很难忍受。不然也不好意思对徐显炀提出这等要求。

    说完后,杨蓁的脸都红透了。

    原来她平日里连如此简单的需求都得不到满足,徐显炀静静望着她,无声叹了口气。

    杨蓁不明其意,怯怯道:“若是太过麻烦,也便罢了……”

    “我从前是不是待你太不好了?”徐显炀忽问道。

    杨蓁一怔:“何出此言?”

    徐显炀缓缓牵马走着,说道:“这些日子以来,志欣不止一次劝我说,查案固然重要,但也不该不择手段,至少至少,也该尽力多与你些关照。如今,我非但没关照你什么,还摆明了要以你为饵,不用他说,我也清楚是难为你了。”

    杨蓁微笑道:“你不必为此挂怀,一直以来我都是心甘情愿襄助查案,哪有嗔怪你关照不周的道理?再说,你已然给过我不少关照了,倘若没有你关照我,我的景况只会比现在更不好。”

    徐显炀摇头道:“不对,如果你没来找过我,那些人或许就不会盯上你,说到底,还是我欠你的。”

    若要谈到“欠”……杨蓁轻叹一声,幽幽道:“那也或许,是因为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呢。”

    这话她是说得意味深长,在徐显炀听来,却是没头没脑兼莫名其妙。

    他笑道:“说得倒像是你有通天之能,看得透前世今生似的。”

    杨蓁歪了头望着他道:“你又怎知我没那等本事?”

    此刻的她完全是个天真伶俐的少女模样,徐显炀看在眼里,几乎难以将她与方才跟自己一同分析案情的人对在一处。

    “你记着,以后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早点来对我说。你是在帮我的大忙,难道些许小事我还不能满足你?”徐显炀将缰绳递给她,“走吧,今晚我便与你寻个舒服妥帖的地方歇宿。”

    杨蓁刚接了缰绳想要绕到马的左侧来上去,却忽被徐显炀拉住了手,他姿态自然地牵了她到马侧,之后又亲手扶了她上马,甚至还托了一把她的腰际,动作极为体贴。

    杨蓁感到被他手掌触到之处都似被烫到了一般,热辣辣的。之前他们之间仅有的两次接触都是徐显炀无意所为,这回又是怎么了呢?莫非他是要以这样的办法多给她一份“关照”?

    徐显炀也上马后,两人并骑行了一阵,他侧过头留意了一下身后,对杨蓁低声道:“方才有人在后面跟踪窥伺。”

    杨蓁吃了一惊,下意识想要回头去望,又省起不好让对方察觉,就硬生生扭回脖子,问他道:“会是谁?杀葛六的那些人么?”

    徐显炀见她如此灵醒,又是一笑:“应当不是,那些人行事那么谨慎,怎会冒冒失失来盯我的梢?厂卫的人都是跟踪盯梢的行家,竟来跟踪锦衣卫指挥使,明晃晃地班门弄斧,这不像是那伙人的做派。依我看,定是诚王府来的。”

    杨蓁奇道:“诚王着人跟踪我们做什么?”

    “想必是想要看看我待你如何。”徐显炀唇角微挑,“他想看,咱们便该叫他们看看。”

    杨蓁这才明白,方才拉她扶她那一幕,都是演戏给人看的。大约诚王好奇徐显炀是真的看中了她,还是只为借她查案,这一点在王府听诚王说的那些话里便可听出些端倪。

    想通了这一截,她也无喜无怒,只是仍觉得奇怪:纵然是为演戏,这也不像他的做派啊。那天无意间抱了我一回,他有多不自在呢。

    如她所想,徐显炀很快就现了原形了。

    听见杨蓁沉默不言,他便开始心里打鼓,疑心方才的孟浪行止惹了她不悦,他试探着道:“你也说过,在外人眼里你都是耿芝茵,将来接了你出来,我也会设法不让外人得知这段过往。”

    杨蓁随口答道:“嗯,是啊。”

    听她答得如此简约,徐显炀更疑心她是生了气,一时懊悔得不得了:我这不是借题发挥揩人家的油么?为了敷衍诚王,哪里用得着使出这种昏招?我也当真昏了头了。

    教坊司那群乐户都未曾这般待她,被我占了便宜,她还不敢发作,只能打落牙齿肚里咽,这就是我对她的关照?

    他如坐针毡地挨了一阵,道:“都是我想的馊主意!光想要与他较劲,一时昏了头,竟来如此对你。你若有气,定不要忍着,大可以来骂我打我出气。”

    杨蓁没想到他竟自责成了这样,看了看他,一时忍俊不禁。

    “哎,那些人还在跟着么?”她微微欠身,小声问。

    徐显炀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后面:“还在的。”

    他们乘了马也是缓缓而行,对方只要加快些脚步,便也跟得住。

    杨蓁提了提缰绳,让坐骑朝他跟前贴上去,探出一只手,覆在了他的手上。主动做出这一动作,她脸如火炭,心跳得几乎要破胸而出。

    “其实诚王还有句话,我没好意思说给你听。”杨蓁将红透的脸隐在阴影当中,小声道,“他问我说,既然外人都知道我与他有旧,却不知如今在他们眼中,我是他的女人,还是你的女人。当时我还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何用意,见了他与你较劲,还着人跟踪咱们,才明白了几分。他是得知我顶着耿小姐的名头与你来往,心里不是滋味呢!”

    她朝后瞟了一眼,慧黠地一笑,“就让他以为咱们好着,以为外人都将他心仪的耿小姐视作你的女人,叫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气死他!”

    徐显炀听得又是熨帖又是痛快,噗嗤笑道:“不错,气死他!”当下有意无意地,已将她那只手握了。

    杨蓁心跳乱成一团,却又窃喜不已。能得机会与他亲近些,是她可遇不可求的好事。往日以徐显炀的性子,即使她有心倒贴上门,也只会自讨没趣,得了这样的机会,她怎会放过?

    她心里一遍遍自嘲:也不知我这该算是送便宜给他占,还是占他的便宜。

    自后方望过来,他们就是一对少年男女正好得你侬我侬,连分乘马上都忍不住要挨得近些,拉拉小手。

    徐显炀暗瞥着跟踪的黑影,心下却不认为诚王遣人跟踪,只为侦测男女私情,恐怕诚王是已然对这个案子起了兴趣,有心一探究竟了。

    这……恐怕算不得什么好事。

    他知道杨蓁一定心有疑惑,便道:“早在四年多之前,干爹安排了我进了羽林卫,今上看中我功夫好,便让我去做诚王的贴身侍卫,顺道陪诚王一同习武。之后近两年的工夫,我都与他朝夕相处,相互间十分熟络……都不止是熟络,那时今上都曾打趣说,我与诚王才像一对亲兄弟,比他们兄弟还要亲厚。”

    忆及那段过往,他颇感怅然,“后来干爹被今上调入司礼监,逐步秉政,诚王听信了他那班文官教习的说辞,认定干爹是祸国乱政的阉宦,非要我与干爹断绝往来,我又怎可能听他的?反过来指摘他黑白不分,是非不明,于是只能闹掰。至今,我二人也便成了这幅样子,互相看不过眼,找茬别矛头。”

    竟然有过这样的过往,杨蓁讶然道:“他不信你的话也便罢了,为何也不信今上的话呢?”

    她原来就无法理解此事,诚王与当今皇上是出了名的兄弟亲厚,为何诚王又会对皇兄最宠信的臣下那么看不过眼、一朝坐上皇位就亟不可待要铲除?

    也正因如此,她才会一直疑心所谓兄弟亲厚都是假的,是诚王装出来的,实际他在觊觎皇位,暗中图谋,说不定今上英年早逝都是他的手笔。

    直至此时听说了他与诚王曾有那样的过往,她的这份疑心也未祛除。

    天大的权力面前,什么情义都可能是假的。他信任诚王的人品,恐怕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徐显炀慨叹道:“在他看来,今上都是受了干爹的迷惑,为此他与今上也是没少争辩过。你是不晓得那些文臣有多会巧言令色,煤球都能被他们说成白的,今上毕竟忙于政务,没有多少空闲与兄弟相处,也便没什么机会与他细细解释。再说,外间四处都是诋毁厂卫的谣言,憎恶干爹的人无可计数,诚王也成了其中之一,这并不奇怪。”

    是不奇怪,可是那个人有朝一日坐上龙椅,就将成为他们的灭顶之灾。

    杨蓁道:“依我看,诚王对厂公或许误解甚深,对你倒不见得。他恐怕只是恼恨你不信他,反而信了厂公,并非真心厌憎你。倘若能得机会与他好好解释清楚,还是很有希望能尽释前嫌的。”

    诚王年纪虽轻,谈吐气派却极为老成,观他登基为帝之后的手段,也是十分老辣,可见其人一点也不幼稚。

    可就是这样一个不幼稚的人,却用拉她的手、把徐显炀晾在门房,以及派人盯梢这种幼稚的手段对付他,这才看出对徐显炀,他至少目前还不是真心厌憎,反而更像是童年玩伴之间闹了别扭,想方设法整蛊对方来报复。

    如果能趁着诚王对他们的交情仍有顾念的时候寻机解释清楚误会,对将来转变命运便可起到釜底抽薪之效。

    只要居高位者相信了他,还怕什么奸党上蹿下跳?

    可惜徐显炀听了这话只是一笑置之:“你毕竟还是小女孩,以为生了嫌隙便该解释清楚,闹了不快便要去争取和好。人与人之间的纠葛,哪有那般简单?”

    杨蓁坚持道:“只要你有此心,就有望达成。你与诚王曾是挚友,就这般因为误解分道扬镳,难道就不遗憾?眼看着他受奸人蒙蔽,你也忍心置之不理?”

    徐显炀笑着摇头:“他兄长是九五之尊,说的话他都听不进去,我说到底不过是个他的侍从,真去找他主动说话,他连见都会懒得见我。我遗憾,我不忍心置之不理,又能如何?”

    杨蓁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诚王对他的误解会引发何样严重的后果,又是本就懒得婆婆妈妈讲道理的性子,自然不会情愿去找诚王解释。

    当然他所虑也不无道理,诚王的误解如果那么容易解除,早等不到今天了,他们两个也不会闹掰。

    此事确实不可能那么轻易达成。

    再说了,误解什么的还只是徐显炀单方的揣测,万一诚王根本不是什么误解,而是本就筹谋着什么针对皇权的计划,才有意要与皇兄唱反调,那就更不必指望能用解释去解决了。

    “我们这便到了。”徐显炀抬手指了指前方。

    杨蓁见他所指之处是一护宅院,从门户来看,比先前所见的他那家宅宽阔讲究了许多,终于像个富贵门第了。

    莫非这才是他的家,之前那只是旧宅,或是别院?

    *

    过不多时,尾随他们盯梢的人便将所见之事都报到了诚王面前。

    诚王已换了一身点尘不染的白绫中单,披着洗净的湿发,手里捏了本书卷,闲闲在在地挨在卧房的坐炕边,听完后便是嗤地一笑——

    这个徐显炀还是这般幼稚,拉拉手做个戏又有何用,真想带人回家,哪有不回自己家的呢?

    可转念一想,他又不禁自嘲:诚然,如我这般着人盯他的梢,一样是幼稚得很,也无需笑他了。

    如此想罢,他抬起头,朝手下吩咐的却是:“你们继续加派人手,把教坊司与锦衣卫那边都为我盯紧了。不过这一回务须留意,不得再被徐显炀察觉。”

    “是。”

本站推荐:神级龙卫美女总裁爱上小保安:绝世高手都市之最强狂兵重生之妖孽人生怪医圣手叶皓轩重生之都市仙尊超级保安在都市神魂丹帝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霸道帝少请节制

我的专属锦衣卫(重生)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龙门小说网只为原作者翦花菱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翦花菱并收藏我的专属锦衣卫(重生)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