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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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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
秦筱然几番想要开口，但不知是碍于颜面还是顾及塞壬也在，几次到嘴边的话都给咽了下去。
她不认为沈画有能力胜任副经理一职，就算沈画智商再高，比她读书早，也到底只是个不到二十的女儿，她有什么资历担任那么重要的职务？
因此，秦筱然固执的认为，是有人给她开了后门，这个人，只可能是秦江海。
沈画倒也看出秦筱然动了几次的嘴唇，无需细想，她也知道秦筱然想说些什么，虽然最后还是没问出来，她也不问，问出来肯定没什么好事，还不如自讨没趣。
要说这顺路把秦筱然稍回来有什么不爽的吧，大概就是不能跟塞壬聊天，塞壬仿佛也知道她跟秦筱然不对付，所以都没主动开口，真正把气氛沉淀到凝固的状态。沈画心想，如果是她的话，恐怕尴尬恐惧症已经犯了。
将车停稳，秦筱然率先下车，沈画和塞壬各自稍稍磨蹭了半分钟。
“谢谢大姐。”秦筱然道，目光略带着冷意盯着她。
沈画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道：“不客气。”
秦筱然又道：“还没恭喜大姐，成为我们科研部的副经理。”这话里，掺杂的就是明晃晃的质疑和讽刺了。
“谢谢。”沈画好似没听出她的质疑，挽着塞壬的胳膊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秦筱然一拳打在棉花上，整张脸都有些扭曲，愤愤的跟在了后面。
要说整个秦家现在情绪最受刺激的，绝对不是秦筱然，这两天沈画都没看到秦老太，她也是一直托病在房间，哪怕医生检查过她身体并无大碍，她也足不出户，或许是沈画那天说的事严重刺激到了她。
当然，最受打击的当属秦二少，秦江海停了他所有的卡，禁止他逃课，为此还派了两名保镖几乎二十四小时跟着他，一言一行几乎在秦江海的掌控之中，秦二少彻底的懵了，整个世界都仿佛颠覆了。明明前一天他还是风流多金的秦家二少，享受着众人众星拱月般的高高在上感，不料一觉醒来，天堂坠落地狱，将他打击的体无完肤。
沈画和塞壬直接回房，塞壬名义上的房间是他的客房，可也仅仅是名义上而已。塞壬在客房也就假模假样住了两天，就正式登堂入室到沈画房间了。
秦江海对塞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塞壬名分未定，可看得出他也不是那种登徒浪子，再加上沈画的亲口保证，他还是信得过闺女的。
哪怕今天一天只算是去公司报了个到，也没做什么正经活计，沈画还是觉得有那么点小累，可能是因为有一段时间没这么严肃了，所以还不习惯。
“画，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塞壬在床边蹲下，目光与把自己扔在床上的沈画齐平。
沈画翻了个身侧对着塞壬，好脾气的问：“什么问题？”
而后，塞壬就将平板递到了她面前，沈画接过去，屏幕解锁后暧昧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再看清画面后整个人如遭雷击，一张脸瞬间火烧一般热的不行。
竟然是男女动！作！片！
“塞壬，你怎么能看这种东西？”沈画从床上弹起来，恼羞成怒的瞪着塞壬。
“画不是说让我多方面学习吗？”塞壬平静的道，他又指指画面继续说：“我在看资料的时候页面上跳出了一个小窗口，我就点开看看是什么。”
正常学习网站上会有小黄网站外链吗？塞壬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网站！
所以说网络是个大杀器，哪怕网警们还奋斗在第一线，可在网络普遍的今天，基数之大，网站数不胜数，几乎涵盖了社会人文生活的各个方面，也不可能将所有敏感点全部肃清。
沈画想到此，有点后悔放纵塞壬自己独立学习了，她就不该忽略网络上某些防不胜防的东西，早知道她就该把塞壬用的平板好好设置一番，弄几个独立的防火墙，阻隔一切会引导塞壬入奇怪方向的可能。
沈画很无情的将平板没收了，板着脸道：“这些东西以后不准再看。”
“为什么？”塞壬问，“人类传承延续子嗣，也是通过交配吧，我不需要学习？”
沈画被噎了一下，又恼：“不要把交配这种词挂在嘴边，人类这叫爱，爱懂不懂？”
塞壬心说人类一个字的用法可真多。
“我爱画。”塞壬说。
沈画左顾右盼正欲找个地方把平板藏起来的动作一顿，夹杂着意外、惊喜的目光看向塞壬，她这是……被塞壬表白了？
却见塞壬突然凑近，在她耳畔小声说：“我想跟画爱，画也是想的吧？”
“轰”的一声，沈画从脚到脑袋，迅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大脑里像是有一颗炸弹将她炸的七荤八素，也羞的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她听到了什么？
她听到了什么？
塞壬不是跟她表白，而是求……爱！
顺便还把她给拉上了！
塞壬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剁了做成人鱼十八式？！
沈画又羞又气又恼，偏偏还有那么几分心虚，虽然只存在于心底那么点点旖旎心思，可她也就自己半夜时胆子大一些，又比白天冲动，所以才有些那种不可说的想法。可现在被塞壬这么直白的点破，她简直吐血的心都有了，甚至生出从此以后跟塞壬一刀两断的心思。
可塞壬却全然不似取笑，也没有因为说的这是比较黄而害羞，人鱼总是将自己和伴侣的生理需求当成理所当然，奈何这个时候沈画还没领悟人鱼的天性，只以为塞壬是不怀好意想取笑她。
倒是没料到塞壬在平静的说完一句话后又将困扰着他的问题问了出来：“画，他们就跟秦越和夏晴雯一样，不是伴侣却交……爱吗？”他轻轻点了点被沈画抓着的平板。
沈画一愣，好一会儿才让脑海中的乱七八糟散去了一些，脸上的热度，却怎么也退不下去，“你……再把问题问一遍。”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糟糕。
塞壬又如实问了一遍。
沈画长吁一口气，明白过来了塞壬的症结所在。
在塞壬的世界观里，只有伴侣才能如此亲昵，可是，拜秦越所赐，他发现了很多让他无法接受的事，包括无意中打开的黄页链接，他看到的还恰好是1vN，一个女人，多个男人，他无法接受。
就想塞壬先前跟她说过的，人鱼一生中只有一个伴侣，哪怕伴侣死去，他们也不会再找第二个，只会带着伴侣的遗骨回到大海，去到一个人类无法到达的地方，在那里长眠。
想到这里，沈画对塞壬那点怨念突然就消散了很多。活在当下，有多少人能做到真正的从一而终？她的父亲，深爱着自己的母亲，却也没有到离了她就活不了的地步，并且还在秦老太的胡搅蛮缠下娶了第二任妻子，哪怕对第二任妻子没有感情，就能说明他还是专情的吗？要知道，在塞壬对人类的理解中，伴侣关系便是那一纸结婚证，上面只容二人出现。
“因为啊，他们跟你不一样。”沈画想了想，将她认为最适宜的答案说了出来。
塞壬若有所思的微微眯了眯眸，这种带着些许慵懒的姿态让沈画看着有些出神。
她忽然很想知道，自己将塞壬带上岸，让他学习人类的语言，人类的一切，会不会有一天塞壬也会被人类同化，变得复杂难以捉摸，又或者会摒弃人鱼所说的一生只有一个伴侣，毕竟人类会三心二意，塞壬会不会也将这个学会呢？
应该还是不会的，因为，他是塞壬嘛。
沈画自问自答，又觉得自己是有些无聊，才会想这么些东西。但归根结底还是塞壬自己让她产生了错觉，学习范围太广，貌似也不太好。
也许该让塞壬有个比较系统的专业学习，可以弄几个辅助兴趣，也好过他仿若除了自己外就没其他追求。
哦不，塞壬除了她之外还是有追求的，塞壬的追求是赚钱。
沈画张嘴想问问塞壬对未来有没有什么想法，突然就听到外面秦江海不怎么清晰的噼里啪啦的碎玻璃声，像是有人狠狠砸了一通，还有闷墩的重物倒地声。
沈画和塞壬对视一眼，纷纷朝房间外走去，就见长廊中书房的门口，武清和秦枫站着，秦筱然也急急忙忙从楼下跑了上来，跟沈画他们碰了个对面。
秦家的每个房间隔音效果都很好，包括书房也是如此，一般而言不是什么大声音外面是听到的，可沈画和塞壬在房间里都听到了，这得是多大的动静？
“沈画你快来劝劝，你爸爸跟秦越……”武清一张脸上满是搅基，原本双手交握的很紧，看到沈画后像是把她当成了救星，紧紧抓住她的手就不放了。
沈画皱了下眉，就听书房里传来秦越急切的一声“爸”。
还等什么等，直接进去才是！
但书房门竟然从里面锁上了，外面的人只能听到秦越带上了些许哭腔的声音，武清和秦筱然都拍门让秦越开门，沈画一时心头怒火窜起，拉开一人抬脚就往门。可她低估了家里的门锁，轻而易举就被踹开的门能是什么好门？
“画，我来。”塞壬拉住又要抬脚的沈画，没待她反应过来便是一脚上去。
只听得“咚”的一声巨响，那扇坚固的门竟是被整个踹了出去，一阵墙灰落下，所有人包括沈画在内都被塞壬这一脚震得心头俱颤，沈画在最初惊愕后则是担心其塞壬的腿，这种力道对他的腿来说也是有伤害的。
“画，进去。”塞壬却只是轻轻推了她一把，自身已经大迈步上前。
沈画忙不迭追上去，走进书房。
书房里面一片狼藉，原本整齐干净的书房如今连那张红木桌都被掀翻了，电脑文件书籍满屋都是，根本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在这一片凌乱之中，秦江海捂着心口喘着粗气，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秦越将他的胳膊架在肩上，想将人扶起来，但秦越疏于锻炼，秦江海全身使不上力，以至于秦越想把人弄起来却是力道不足。
“爸爸！”沈画和秦枫、秦筱然同时喊道，忙过去帮忙。
人少了扶不起，人多了同样也是杂乱，秦越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站起来，可他的腿受了伤，是被书柜的砸到的，有没有断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顶撞父亲，还发了通火，顶撞了父亲，把父亲给气到了。
秦越死死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像个姑娘一样哭出来，可小腿和脚背上传来的钻心的疼痛却让他根本无能为力。
正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力道硬是将秦越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孩给拎着扔了出去，真的是扔出去，他被扔到了两米开外的地上，重重撞上了被撂翻的办公桌腿上，臀部传来的痛处提醒着他这不是在做梦。
沈画心急如焚，本还留有意识的秦江海想安慰一番，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塞壬，塞壬你帮我……”沈画刚想让塞壬来帮忙，塞壬已经走到了秦江海跟前，两手一抓，轻易将他提到了自己背上，快步往外走去。
厉时在门外，见沈画出来忙道：“大小姐，去停机坪，医院那边已经联系好。”
现在这个点虽已近八点，但帝都路况不佳，无论是去医院还是叫救护车都得花费一番功夫，但如果从高空走，而医院是私立医院的话，就会省去很多麻烦。
最后到医院检查，得知结果时，沈画红着眼睛恨不能将秦越大卸八块。
秦江海是急性心肌梗死，因他本身压力过大操劳，加上被秦越顶撞气急，才会突然发病休克，幸而他平时饮食健康也会不定期检查身体，也没有并发症，所以并无大碍。但接下来的两周他都必须安静观察治疗，以防意外情况发生。
前三天秦江海需要绝对的卧床治疗，沈画差不多是寸步不离的陪着，公司那边虽然刚上班就请假不太好，可病床上躺的是她唯一的父亲，她一点也不想父亲出事，所以即便武清和管家都劝她，她也没放心上，连洗漱都是在医院。
沈画陪秦江海，塞壬陪沈画，虽然地点不对，可秦江海还是觉得若是他日后走了，闺女身边有一个塞壬这样眼中心里只有自家闺女的男人照顾，肯定会很幸福。
一路无话。
秦筱然几番想要开口，但不知是碍于颜面还是顾及塞壬也在，几次到嘴边的话都给咽了下去。
她不认为沈画有能力胜任副经理一职，就算沈画智商再高，比她读书早，也到底只是个不到二十的女儿，她有什么资历担任那么重要的职务？
因此，秦筱然固执的认为，是有人给她开了后门，这个人，只可能是秦江海。
沈画倒也看出秦筱然动了几次的嘴唇，无需细想，她也知道秦筱然想说些什么，虽然最后还是没问出来，她也不问，问出来肯定没什么好事，还不如自讨没趣。
要说这顺路把秦筱然稍回来有什么不爽的吧，大概就是不能跟塞壬聊天，塞壬仿佛也知道她跟秦筱然不对付，所以都没主动开口，真正把气氛沉淀到凝固的状态。沈画心想，如果是她的话，恐怕尴尬恐惧症已经犯了。
将车停稳，秦筱然率先下车，沈画和塞壬各自稍稍磨蹭了半分钟。
“谢谢大姐。”秦筱然道，目光略带着冷意盯着她。
沈画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道：“不客气。”
秦筱然又道：“还没恭喜大姐，成为我们科研部的副经理。”这话里，掺杂的就是明晃晃的质疑和讽刺了。
“谢谢。”沈画好似没听出她的质疑，挽着塞壬的胳膊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秦筱然一拳打在棉花上，整张脸都有些扭曲，愤愤的跟在了后面。
要说整个秦家现在情绪最受刺激的，绝对不是秦筱然，这两天沈画都没看到秦老太，她也是一直托病在房间，哪怕医生检查过她身体并无大碍，她也足不出户，或许是沈画那天说的事严重刺激到了她。
当然，最受打击的当属秦二少，秦江海停了他所有的卡，禁止他逃课，为此还派了两名保镖几乎二十四小时跟着他，一言一行几乎在秦江海的掌控之中，秦二少彻底的懵了，整个世界都仿佛颠覆了。明明前一天他还是风流多金的秦家二少，享受着众人众星拱月般的高高在上感，不料一觉醒来，天堂坠落地狱，将他打击的体无完肤。
沈画和塞壬直接回房，塞壬名义上的房间是他的客房，可也仅仅是名义上而已。塞壬在客房也就假模假样住了两天，就正式登堂入室到沈画房间了。
秦江海对塞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塞壬名分未定，可看得出他也不是那种登徒浪子，再加上沈画的亲口保证，他还是信得过闺女的。
哪怕今天一天只算是去公司报了个到，也没做什么正经活计，沈画还是觉得有那么点小累，可能是因为有一段时间没这么严肃了，所以还不习惯。
“画，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塞壬在床边蹲下，目光与把自己扔在床上的沈画齐平。
沈画翻了个身侧对着塞壬，好脾气的问：“什么问题？”
而后，塞壬就将平板递到了她面前，沈画接过去，屏幕解锁后暧昧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再看清画面后整个人如遭雷击，一张脸瞬间火烧一般热的不行。
竟然是男女动！作！片！
“塞壬，你怎么能看这种东西？”沈画从床上弹起来，恼羞成怒的瞪着塞壬。
“画不是说让我多方面学习吗？”塞壬平静的道，他又指指画面继续说：“我在看资料的时候页面上跳出了一个小窗口，我就点开看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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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画想到此，有点后悔放纵塞壬自己独立学习了，她就不该忽略网络上某些防不胜防的东西，早知道她就该把塞壬用的平板好好设置一番，弄几个独立的防火墙，阻隔一切会引导塞壬入奇怪方向的可能。
沈画很无情的将平板没收了，板着脸道：“这些东西以后不准再看。”
“为什么？”塞壬问，“人类传承延续子嗣，也是通过交配吧，我不需要学习？”
沈画被噎了一下，又恼：“不要把交配这种词挂在嘴边，人类这叫爱，爱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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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画。”塞壬说。
沈画左顾右盼正欲找个地方把平板藏起来的动作一顿，夹杂着意外、惊喜的目光看向塞壬，她这是……被塞壬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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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了什么？
塞壬不是跟她表白，而是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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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画又羞又气又恼，偏偏还有那么几分心虚，虽然只存在于心底那么点点旖旎心思，可她也就自己半夜时胆子大一些，又比白天冲动，所以才有些那种不可说的想法。可现在被塞壬这么直白的点破，她简直吐血的心都有了，甚至生出从此以后跟塞壬一刀两断的心思。
可塞壬却全然不似取笑，也没有因为说的这是比较黄而害羞，人鱼总是将自己和伴侣的生理需求当成理所当然，奈何这个时候沈画还没领悟人鱼的天性，只以为塞壬是不怀好意想取笑她。
倒是没料到塞壬在平静的说完一句话后又将困扰着他的问题问了出来：“画，他们就跟秦越和夏晴雯一样，不是伴侣却交……爱吗？”他轻轻点了点被沈画抓着的平板。
沈画一愣，好一会儿才让脑海中的乱七八糟散去了一些，脸上的热度，却怎么也退不下去，“你……再把问题问一遍。”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糟糕。
塞壬又如实问了一遍。
沈画长吁一口气，明白过来了塞壬的症结所在。
在塞壬的世界观里，只有伴侣才能如此亲昵，可是，拜秦越所赐，他发现了很多让他无法接受的事，包括无意中打开的黄页链接，他看到的还恰好是1vN，一个女人，多个男人，他无法接受。
就想塞壬先前跟她说过的，人鱼一生中只有一个伴侣，哪怕伴侣死去，他们也不会再找第二个，只会带着伴侣的遗骨回到大海，去到一个人类无法到达的地方，在那里长眠。
想到这里，沈画对塞壬那点怨念突然就消散了很多。活在当下，有多少人能做到真正的从一而终？她的父亲，深爱着自己的母亲，却也没有到离了她就活不了的地步，并且还在秦老太的胡搅蛮缠下娶了第二任妻子，哪怕对第二任妻子没有感情，就能说明他还是专情的吗？要知道，在塞壬对人类的理解中，伴侣关系便是那一纸结婚证，上面只容二人出现。
“因为啊，他们跟你不一样。”沈画想了想，将她认为最适宜的答案说了出来。
塞壬若有所思的微微眯了眯眸，这种带着些许慵懒的姿态让沈画看着有些出神。
她忽然很想知道，自己将塞壬带上岸，让他学习人类的语言，人类的一切，会不会有一天塞壬也会被人类同化，变得复杂难以捉摸，又或者会摒弃人鱼所说的一生只有一个伴侣，毕竟人类会三心二意，塞壬会不会也将这个学会呢？
应该还是不会的，因为，他是塞壬嘛。
沈画自问自答，又觉得自己是有些无聊，才会想这么些东西。但归根结底还是塞壬自己让她产生了错觉，学习范围太广，貌似也不太好。
也许该让塞壬有个比较系统的专业学习，可以弄几个辅助兴趣，也好过他仿若除了自己外就没其他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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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画和塞壬对视一眼，纷纷朝房间外走去，就见长廊中书房的门口，武清和秦枫站着，秦筱然也急急忙忙从楼下跑了上来，跟沈画他们碰了个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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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我来。”塞壬拉住又要抬脚的沈画，没待她反应过来便是一脚上去。
只听得“咚”的一声巨响，那扇坚固的门竟是被整个踹了出去，一阵墙灰落下，所有人包括沈画在内都被塞壬这一脚震得心头俱颤，沈画在最初惊愕后则是担心其塞壬的腿，这种力道对他的腿来说也是有伤害的。
“画，进去。”塞壬却只是轻轻推了她一把，自身已经大迈步上前。
沈画忙不迭追上去，走进书房。
书房里面一片狼藉，原本整齐干净的书房如今连那张红木桌都被掀翻了，电脑文件书籍满屋都是，根本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在这一片凌乱之中，秦江海捂着心口喘着粗气，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秦越将他的胳膊架在肩上，想将人扶起来，但秦越疏于锻炼，秦江海全身使不上力，以至于秦越想把人弄起来却是力道不足。
“爸爸！”沈画和秦枫、秦筱然同时喊道，忙过去帮忙。
人少了扶不起，人多了同样也是杂乱，秦越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站起来，可他的腿受了伤，是被书柜的砸到的，有没有断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顶撞父亲，还发了通火，顶撞了父亲，把父亲给气到了。
秦越死死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像个姑娘一样哭出来，可小腿和脚背上传来的钻心的疼痛却让他根本无能为力。
正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力道硬是将秦越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孩给拎着扔了出去，真的是扔出去，他被扔到了两米开外的地上，重重撞上了被撂翻的办公桌腿上，臀部传来的痛处提醒着他这不是在做梦。
沈画心急如焚，本还留有意识的秦江海想安慰一番，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塞壬，塞壬你帮我……”沈画刚想让塞壬来帮忙，塞壬已经走到了秦江海跟前，两手一抓，轻易将他提到了自己背上，快步往外走去。
厉时在门外，见沈画出来忙道：“大小姐，去停机坪，医院那边已经联系好。”
现在这个点虽已近八点，但帝都路况不佳，无论是去医院还是叫救护车都得花费一番功夫，但如果从高空走，而医院是私立医院的话，就会省去很多麻烦。
最后到医院检查，得知结果时，沈画红着眼睛恨不能将秦越大卸八块。
秦江海是急性心肌梗死，因他本身压力过大操劳，加上被秦越顶撞气急，才会突然发病休克，幸而他平时饮食健康也会不定期检查身体，也没有并发症，所以并无大碍。但接下来的两周他都必须安静观察治疗，以防意外情况发生。
前三天秦江海需要绝对的卧床治疗，沈画差不多是寸步不离的陪着，公司那边虽然刚上班就请假不太好，可病床上躺的是她唯一的父亲，她一点也不想父亲出事，所以即便武清和管家都劝她，她也没放心上，连洗漱都是在医院。
沈画陪秦江海，塞壬陪沈画，虽然地点不对，可秦江海还是觉得若是他日后走了，闺女身边有一个塞壬这样眼中心里只有自家闺女的男人照顾，肯定会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