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打架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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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厂长，咱们走吧。”说完后，黄杰冲着赵东升做了一个走的手势，想领着他从一侧绕过王桂花等人。
“事情说清楚前你不能走。”王桂花一见顿时急了，伸手去拉赵东升，赵东升要是走了的话，她找谁闹去？
赵东升见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一侧身闪开了，然后大步离去，这个王桂花简直就是一个毫不讲理的悍妇，跟她真的没什么好说的，还是早点脱身的好，免得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把话说清楚，那房子你们退还是不退？”王桂花见赵东升避开了，情急之下不由得冲过去，伸开双手猛然抱向他，嘴里大喊道。
眼见王桂花的手就要挨到赵东升，跟在赵东升身旁的秦雨凝连忙一横身，挡在了他的身后，如果让王桂花抱住赵东升的话可就糟了，天知道性格彪悍的王桂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走开。”王桂花想都不想，使劲推开了秦雨凝。
王桂花五大三粗，体重是秦雨凝的一倍半，她用力这么一推，秦雨凝的身体顿时一个站立不稳，踉跄了几下，扑通就摔到了地上，前额撞在了路边的十来公分高的水泥护沿上，唉呦了一声后，捂着额头趴在了那里。
“雨凝。”赵东升见状连忙上前俯身查看，秦雨凝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回应。
“哎哟，还装起死来了。”王桂花不屑地瞅了一眼秦雨凝，嘴里说起了风凉话。
赵东升感觉秦雨凝的情况不不对劲，赶紧伸手扶起了她，随后大吃了一惊，秦雨凝捂着前额的手上渗出了大量的鲜血来，顺着脸颊往下流，看样子是被磕伤了。
“你们大家都看见了，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与我无关。”王桂花见状不由得慌了，她万万没有想到秦雨凝会受伤，于是慌忙向四周的人喊着，极力推卸责任。
“你他妈的混蛋！”望着脸颊上沾满了血的秦雨凝，赵东升心中噌地就升起了一股无名怒火，怒吼了一声，松开秦雨凝就向王桂花走了过去。
“厂长，我没事儿。”见此情形，秦雨凝顾不上额头的鲜血，冲上前从身后死死搂住了赵东升，她可是见过赵东升发怒时的模样，如果对王桂花动手的话王桂花的下场绝对会很惨。
王桂花毕竟不是社会上的小混混，再者说现场还有那么多的人在看，赵东升一旦对王桂花动手的话，那么最后倒霉的肯定是赵东升。
“怎么着，你还想打人？”王桂花在厂里蛮横惯了，她可不怕赵东升，于是将头凑上来，口中不依不饶地喊着，“有本事你往这儿打，往这儿打，不打你就是。”
赵东升闻言二话不说，抬腿就踹在了王桂花的胸口处，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仗着自己是女人而撒泼的泼妇。
王桂花怎么也没有想到赵东升竟然会踹她，因此没有丝毫的心里准备，被赵东升结结实实地给踹中，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杀人了，打死人了，当官的打人了……”怔了一下后，王桂花猛然往地上一躺，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身体，口中杀猪般地喊叫了起来。
因为要在车间里忙活机床的事情，赵东升并没有穿皮鞋，而是那种胶底儿的绿色帆布鞋，也就是俗称的解放鞋，既便宜又耐脏耐磨，鞋底儿比较柔软，再加上他被秦雨凝抱着无法发力和王桂花肥胖的体型，那一脚虽然踹坐了王桂花，但其实伤害并不大，远没有王桂花表现得那么夸张。
现场的人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纷纷愕然望着赵东升，谁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你竟然打女人。”片刻之后，一名站在王桂花身后的老头率先反应了过来，抡起手里的拐杖就向赵东升打去，他是王桂花的公公，这次被王桂花拉来造势。
“这种女人被打了纯属活该，你要是敢动手的话信不信我连你一块儿打！”赵东升可不是那种吃亏的人，见老头上来了，不由得冷冷地说道。
“快，还不拦住他。”一旁的黄杰见状不妙，连忙向周围王建军等电器分厂的人喊道，赵东升已经将王桂花给打了，如果再将这老头儿给打了的话，那么事态就更严重了。
王建军等人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连忙一拥而上，拦住了那个老头。
轰一声，现场随即骚动了起来，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低声谈论着眼前的这一幕，谁也没想到文质彬彬的赵东升竟然有如此冷酷的一面。
在人们的议论声中，赵东升神情冷峻地望着躺在地上又哭又叫地撒着泼的王桂花，心中是既鄙夷又同情，鄙夷王桂花的为人但又同情她此时小丑般的表演。
“别打滚了，你的钱掉了！”既然王桂花为了房子能做出这种事情，想必也是一个财迷，赵东升沉吟了一下，冲着王桂花大声说道。
“钱？”正打着滚的王桂花闻言，条件反射般，噌一下就坐了起来，低头在地上四下寻找着。
赵东升没有猜错，王桂花确实是个财迷，将钱看成是生活里最重要的东西，在菜市场里往往能因为一分钱跟摊主吵上半天，如今听赵东升这么一说，下意识地就找了起来。
“我真的应该对你刮目相看，真没想到以你这种博大的体格还能有如此敏捷的反应，简直就是奇迹呀！”赵东升见状冷笑一声，说起了风凉话，尤其在“博大的体格”上加重了读音，嘲讽之意一览无遗。
轰――
围观的人群闻言顿时爆发出一阵低沉的哄笑，谁都看出来了，赵东升刚才耍了王桂花。
“你这个小王八……”直到此时王桂花才反应了过来，见周围的人都在笑她，不由得恼羞成怒，伸手一指赵东升就要开骂。
“闭嘴！”赵东升不等王桂花骂完，双目一瞪，猛然冲着她大吼了一声。
王桂花被赵东升吓了一跳，骂声嘎然而止，不由得有些惊恐地望向赵东升。
“让你停你就停，你真是太听话了，听话到y-u、c-h-u-n的程度！”赵东升见状冲着王桂花摇了摇头，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用英文将“愚蠢”的汉语拼音字幕给读了出来。
随后，赵东升也不理会王桂花，抱起秦雨凝大步向厂医务室走去，厂医务室就在办公楼不远处的一排平房里，距离不算太远。
王建军等人见状松开了嘴里喋喋不休骂个不停的老头，快步跟上了赵东升，一起去查看宋雨凝的伤势。
“他……他刚才说我什么？”王桂花小学都没有毕业，怎么可能懂英文，她没有听明白赵东升刚才说的话，于是望向了一旁跟着她一起来厂办闹事的一名中年妇女。
可惜那名中年妇女跟她一样，根本就不懂英文，一脸茫然地冲着她摇了摇头。
“愚蠢。”正在这时，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了一个年轻人嬉笑的声音，“最后那两个词是‘愚蠢’。”
轰一声，四周的人们再度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哄笑，在赵东升面前，一向蛮横不讲理的王桂花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可真够蠢的，大家很乐意看王桂花吃瘪。
“愚蠢？”王桂花怔了一下，随后勃然大怒，她感觉自己在赵东升面前颜面尽失，于是一边用手拍着地，一边冲着赵东升的背影尖声喊着，“你敢说老娘愚蠢，老娘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哭吧！”
对于王桂花色厉内荏的威胁，赵东升是嗤之以鼻，抱着秦雨凝大步走向医务室，他倒要看看王桂花有什么能耐。
由于秦雨凝额头上的伤口太大，缝合不好的话可能会留下一个大疤，于是医务室里的医生只给她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让赵东升带她去市人民医院找技术高超的医生缝合。
赵东升随即借了张海山的车，风驰电掣地将秦雨凝送去了医院。
当得知赵东升踹倒了王桂花后，张海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赵东升还是太年轻呀，没能控制了自己的脾气。
到了市第一医院后，外科的一名主任医师给秦雨凝缝合伤口。
缝合的过程中，面色苍白的秦雨凝咬着嘴唇，紧握着赵东升的手，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来，使得那名主任医师非常意外，没想到秦雨凝能忍受如此的疼痛。
“医生，会不会留下明显的疤痕？”秦雨凝的伤口一共缝了九针，缝完后，赵东升关切地问那名主任医师。
这个年代国内还没有正轨的整容医院和整容医生，国外的整容技术还不成熟，秦雨凝额头上的这块伤疤只能等十几年后整容技术发达了再清除掉。
“疤痕是会有的，不过用头发遮住的话外人就看不见了。”那名主任医师知道赵东升的担心，微笑着安慰了他一句。
“对不起，连累到你了。”等医生和护士离开后，赵东升充满歉意地向秦雨凝说道。
“说抱歉应该是我，给你惹麻烦了。”秦雨凝微笑着摇了摇头，冲着赵东升莞尔一笑。
“赵哥，我们凝凝可是为了你破相了，这以后能不能嫁出去还是一会儿事儿，你说怎么办吧？”王建军、孙勇和汪媛媛等人也赶来了医院，汪媛媛笑嘻嘻地看着赵东升。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娶回去当老婆了。”王建军看向了赵东升，笑着说道。
“对，娶回去当老婆！”孙勇等人随即纷纷附和，跟着起哄。
秦雨凝有些苍白的脸上顿时流露出娇羞的神色，瞅了一眼赵东升后低下了头。
“别闹了，我请客，晚上咱们好好撮一顿。”赵东升岂能不明白秦雨凝对自己的心意，不过他的心里现在装着白欣，根本就无法容下秦雨凝，于是故意不接这个话题，看了一眼手表后笑着招呼大家去吃饭，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现在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秦雨凝闻言心中立刻一阵失落，神情不由得黯然了许多，她听出了赵东升语气里有一股淡淡的疏离，不清楚赵东升心中究竟喜不喜欢自己。
回到机械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赵东升让司机将秦雨凝送到了女工宿舍，嘱咐她这几天好好休息，可以留在宿舍里不用去车间。
由于今天下午的事情闹大了，为了避免秦雨凝受到骚扰，赵东升原本是想以养伤的借口将秦雨凝送回家，等这场风波过了之后再来厂里。
秦雨凝知道赵东升是为了她好，可是在这个困难的时期她怎么能离开赵东升，况且她是这次事件的当事人，能帮赵东升说话，于是就坚决要求回来。
赵东升自然也明白秦雨凝的心意，心中非常感动，他很清楚秦雨凝如果在厂里的话将会遭受很多流言蜚语，并不是哪个女孩都有勇气面对的。
晚上，由于担心赵东升被厂里处罚，进而影响到了他的前途，秦雨凝第一次失眠了，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才能帮上赵东升。
而赵东升却显得无所谓，没有丝毫的压力，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反正人他已经踹了，该来的始终会来，与其担心不如打起精神来面对。
至于踹了王桂花的那一脚，赵东升并不后悔，如果不是王桂花胡搅蛮缠的话，秦雨凝的额头岂会被撞破，对这种只知道撒泼的泼妇就应该给她一个教训。
第二天上午，赵东升照常去九车间，沿途的一些人冲着他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着，王桂花的事情已经在一夜之间传遍了全厂，在厂里掀起了轩然大波，所有人都在密切关注着事态的进展。
“老弟，我支持你。”赵东升进入九车间的时候，牛保国已经来了，正在跟孙勇等人谈论着改装机床所需要的材料问题，见到赵东升，他大步应了上去，伸手拍了拍赵东升的肩头，沉声说道。
“厂长，我们都支持你。”
“他们凭什么欺负咱们电器分厂？”
“那个王桂花就是一个泼妇，厂里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被她欺负过。”
……
随后，车间里的人纷纷围了上来，表达着对赵东升的支持，对于王桂花那些人提出的无理要求大家无不义愤填膺，更何况还把秦雨凝那么娇柔、从来没跟人红过脸的女孩给打破了头，这已经不是把电器分厂当成了外人那么简单，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赵厂长，咱们走吧。”说完后，黄杰冲着赵东升做了一个走的手势，想领着他从一侧绕过王桂花等人。
“事情说清楚前你不能走。”王桂花一见顿时急了，伸手去拉赵东升，赵东升要是走了的话，她找谁闹去？
赵东升见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一侧身闪开了，然后大步离去，这个王桂花简直就是一个毫不讲理的悍妇，跟她真的没什么好说的，还是早点脱身的好，免得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把话说清楚，那房子你们退还是不退？”王桂花见赵东升避开了，情急之下不由得冲过去，伸开双手猛然抱向他，嘴里大喊道。
眼见王桂花的手就要挨到赵东升，跟在赵东升身旁的秦雨凝连忙一横身，挡在了他的身后，如果让王桂花抱住赵东升的话可就糟了，天知道性格彪悍的王桂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走开。”王桂花想都不想，使劲推开了秦雨凝。
王桂花五大三粗，体重是秦雨凝的一倍半，她用力这么一推，秦雨凝的身体顿时一个站立不稳，踉跄了几下，扑通就摔到了地上，前额撞在了路边的十来公分高的水泥护沿上，唉呦了一声后，捂着额头趴在了那里。
“雨凝。”赵东升见状连忙上前俯身查看，秦雨凝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回应。
“哎哟，还装起死来了。”王桂花不屑地瞅了一眼秦雨凝，嘴里说起了风凉话。
赵东升感觉秦雨凝的情况不不对劲，赶紧伸手扶起了她，随后大吃了一惊，秦雨凝捂着前额的手上渗出了大量的鲜血来，顺着脸颊往下流，看样子是被磕伤了。
“你们大家都看见了，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与我无关。”王桂花见状不由得慌了，她万万没有想到秦雨凝会受伤，于是慌忙向四周的人喊着，极力推卸责任。
“你他妈的混蛋！”望着脸颊上沾满了血的秦雨凝，赵东升心中噌地就升起了一股无名怒火，怒吼了一声，松开秦雨凝就向王桂花走了过去。
“厂长，我没事儿。”见此情形，秦雨凝顾不上额头的鲜血，冲上前从身后死死搂住了赵东升，她可是见过赵东升发怒时的模样，如果对王桂花动手的话王桂花的下场绝对会很惨。
王桂花毕竟不是社会上的小混混，再者说现场还有那么多的人在看，赵东升一旦对王桂花动手的话，那么最后倒霉的肯定是赵东升。
“怎么着，你还想打人？”王桂花在厂里蛮横惯了，她可不怕赵东升，于是将头凑上来，口中不依不饶地喊着，“有本事你往这儿打，往这儿打，不打你就是。”
赵东升闻言二话不说，抬腿就踹在了王桂花的胸口处，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仗着自己是女人而撒泼的泼妇。
王桂花怎么也没有想到赵东升竟然会踹她，因此没有丝毫的心里准备，被赵东升结结实实地给踹中，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杀人了，打死人了，当官的打人了……”怔了一下后，王桂花猛然往地上一躺，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身体，口中杀猪般地喊叫了起来。
因为要在车间里忙活机床的事情，赵东升并没有穿皮鞋，而是那种胶底儿的绿色帆布鞋，也就是俗称的解放鞋，既便宜又耐脏耐磨，鞋底儿比较柔软，再加上他被秦雨凝抱着无法发力和王桂花肥胖的体型，那一脚虽然踹坐了王桂花，但其实伤害并不大，远没有王桂花表现得那么夸张。
现场的人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纷纷愕然望着赵东升，谁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你竟然打女人。”片刻之后，一名站在王桂花身后的老头率先反应了过来，抡起手里的拐杖就向赵东升打去，他是王桂花的公公，这次被王桂花拉来造势。
“这种女人被打了纯属活该，你要是敢动手的话信不信我连你一块儿打！”赵东升可不是那种吃亏的人，见老头上来了，不由得冷冷地说道。
“快，还不拦住他。”一旁的黄杰见状不妙，连忙向周围王建军等电器分厂的人喊道，赵东升已经将王桂花给打了，如果再将这老头儿给打了的话，那么事态就更严重了。
王建军等人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连忙一拥而上，拦住了那个老头。
轰一声，现场随即骚动了起来，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低声谈论着眼前的这一幕，谁也没想到文质彬彬的赵东升竟然有如此冷酷的一面。
在人们的议论声中，赵东升神情冷峻地望着躺在地上又哭又叫地撒着泼的王桂花，心中是既鄙夷又同情，鄙夷王桂花的为人但又同情她此时小丑般的表演。
“别打滚了，你的钱掉了！”既然王桂花为了房子能做出这种事情，想必也是一个财迷，赵东升沉吟了一下，冲着王桂花大声说道。
“钱？”正打着滚的王桂花闻言，条件反射般，噌一下就坐了起来，低头在地上四下寻找着。
赵东升没有猜错，王桂花确实是个财迷，将钱看成是生活里最重要的东西，在菜市场里往往能因为一分钱跟摊主吵上半天，如今听赵东升这么一说，下意识地就找了起来。
“我真的应该对你刮目相看，真没想到以你这种博大的体格还能有如此敏捷的反应，简直就是奇迹呀！”赵东升见状冷笑一声，说起了风凉话，尤其在“博大的体格”上加重了读音，嘲讽之意一览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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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群闻言顿时爆发出一阵低沉的哄笑，谁都看出来了，赵东升刚才耍了王桂花。
“你这个小王八……”直到此时王桂花才反应了过来，见周围的人都在笑她，不由得恼羞成怒，伸手一指赵东升就要开骂。
“闭嘴！”赵东升不等王桂花骂完，双目一瞪，猛然冲着她大吼了一声。
王桂花被赵东升吓了一跳，骂声嘎然而止，不由得有些惊恐地望向赵东升。
“让你停你就停，你真是太听话了，听话到y-u、c-h-u-n的程度！”赵东升见状冲着王桂花摇了摇头，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用英文将“愚蠢”的汉语拼音字幕给读了出来。
随后，赵东升也不理会王桂花，抱起秦雨凝大步向厂医务室走去，厂医务室就在办公楼不远处的一排平房里，距离不算太远。
王建军等人见状松开了嘴里喋喋不休骂个不停的老头，快步跟上了赵东升，一起去查看宋雨凝的伤势。
“他……他刚才说我什么？”王桂花小学都没有毕业，怎么可能懂英文，她没有听明白赵东升刚才说的话，于是望向了一旁跟着她一起来厂办闹事的一名中年妇女。
可惜那名中年妇女跟她一样，根本就不懂英文，一脸茫然地冲着她摇了摇头。
“愚蠢。”正在这时，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了一个年轻人嬉笑的声音，“最后那两个词是‘愚蠢’。”
轰一声，四周的人们再度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哄笑，在赵东升面前，一向蛮横不讲理的王桂花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可真够蠢的，大家很乐意看王桂花吃瘪。
“愚蠢？”王桂花怔了一下，随后勃然大怒，她感觉自己在赵东升面前颜面尽失，于是一边用手拍着地，一边冲着赵东升的背影尖声喊着，“你敢说老娘愚蠢，老娘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哭吧！”
对于王桂花色厉内荏的威胁，赵东升是嗤之以鼻，抱着秦雨凝大步走向医务室，他倒要看看王桂花有什么能耐。
由于秦雨凝额头上的伤口太大，缝合不好的话可能会留下一个大疤，于是医务室里的医生只给她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让赵东升带她去市人民医院找技术高超的医生缝合。
赵东升随即借了张海山的车，风驰电掣地将秦雨凝送去了医院。
当得知赵东升踹倒了王桂花后，张海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赵东升还是太年轻呀，没能控制了自己的脾气。
到了市第一医院后，外科的一名主任医师给秦雨凝缝合伤口。
缝合的过程中，面色苍白的秦雨凝咬着嘴唇，紧握着赵东升的手，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来，使得那名主任医师非常意外，没想到秦雨凝能忍受如此的疼痛。
“医生，会不会留下明显的疤痕？”秦雨凝的伤口一共缝了九针，缝完后，赵东升关切地问那名主任医师。
这个年代国内还没有正轨的整容医院和整容医生，国外的整容技术还不成熟，秦雨凝额头上的这块伤疤只能等十几年后整容技术发达了再清除掉。
“疤痕是会有的，不过用头发遮住的话外人就看不见了。”那名主任医师知道赵东升的担心，微笑着安慰了他一句。
“对不起，连累到你了。”等医生和护士离开后，赵东升充满歉意地向秦雨凝说道。
“说抱歉应该是我，给你惹麻烦了。”秦雨凝微笑着摇了摇头，冲着赵东升莞尔一笑。
“赵哥，我们凝凝可是为了你破相了，这以后能不能嫁出去还是一会儿事儿，你说怎么办吧？”王建军、孙勇和汪媛媛等人也赶来了医院，汪媛媛笑嘻嘻地看着赵东升。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娶回去当老婆了。”王建军看向了赵东升，笑着说道。
“对，娶回去当老婆！”孙勇等人随即纷纷附和，跟着起哄。
秦雨凝有些苍白的脸上顿时流露出娇羞的神色，瞅了一眼赵东升后低下了头。
“别闹了，我请客，晚上咱们好好撮一顿。”赵东升岂能不明白秦雨凝对自己的心意，不过他的心里现在装着白欣，根本就无法容下秦雨凝，于是故意不接这个话题，看了一眼手表后笑着招呼大家去吃饭，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现在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秦雨凝闻言心中立刻一阵失落，神情不由得黯然了许多，她听出了赵东升语气里有一股淡淡的疏离，不清楚赵东升心中究竟喜不喜欢自己。
回到机械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赵东升让司机将秦雨凝送到了女工宿舍，嘱咐她这几天好好休息，可以留在宿舍里不用去车间。
由于今天下午的事情闹大了，为了避免秦雨凝受到骚扰，赵东升原本是想以养伤的借口将秦雨凝送回家，等这场风波过了之后再来厂里。
秦雨凝知道赵东升是为了她好，可是在这个困难的时期她怎么能离开赵东升，况且她是这次事件的当事人，能帮赵东升说话，于是就坚决要求回来。
赵东升自然也明白秦雨凝的心意，心中非常感动，他很清楚秦雨凝如果在厂里的话将会遭受很多流言蜚语，并不是哪个女孩都有勇气面对的。
晚上，由于担心赵东升被厂里处罚，进而影响到了他的前途，秦雨凝第一次失眠了，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才能帮上赵东升。
而赵东升却显得无所谓，没有丝毫的压力，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反正人他已经踹了，该来的始终会来，与其担心不如打起精神来面对。
至于踹了王桂花的那一脚，赵东升并不后悔，如果不是王桂花胡搅蛮缠的话，秦雨凝的额头岂会被撞破，对这种只知道撒泼的泼妇就应该给她一个教训。
第二天上午，赵东升照常去九车间，沿途的一些人冲着他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着，王桂花的事情已经在一夜之间传遍了全厂，在厂里掀起了轩然大波，所有人都在密切关注着事态的进展。
“老弟，我支持你。”赵东升进入九车间的时候，牛保国已经来了，正在跟孙勇等人谈论着改装机床所需要的材料问题，见到赵东升，他大步应了上去，伸手拍了拍赵东升的肩头，沉声说道。
“厂长，我们都支持你。”
“他们凭什么欺负咱们电器分厂？”
“那个王桂花就是一个泼妇，厂里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被她欺负过。”
……
随后，车间里的人纷纷围了上来，表达着对赵东升的支持，对于王桂花那些人提出的无理要求大家无不义愤填膺，更何况还把秦雨凝那么娇柔、从来没跟人红过脸的女孩给打破了头，这已经不是把电器分厂当成了外人那么简单，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