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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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金光散去，鳄妖伏诛，小猪身子飞跃落在旁边。陈卫举目四望，心中乱糟糟的寻找阿香的身影，还好还好，阿香没有被鳄鱼吞掉，正躺在地上发呆。
陈卫把手中的佛宝攥得更紧，他跑到阿香身边气愤道道：“你为什么把我推开？你疯了！我不会有事的。”
阿香愣了一会才欢喜的点头，小脸上还残留着没有干透的泪珠：“你没事啊！哈哈哈，那我就放心了。”
“傻丫头。”陈卫摸着着阿香乱糟糟的头发骂道。
阿香只是笑，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死的。
夜晚，陈卫和戒贤和尚相对而坐，两人一天都没有说话了。陈卫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老和尚，老和尚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窗外传来阵阵虫鸣声。
戒贤终于开口：“她没死？”虽是疑问但语气不容置疑更像反问。
“什么？”陈卫说道。
“她本来在几年前大水时就应该溺水而亡，阴差阳错，此时更应该死在鳄鱼之口，冷家二子皆丧于鳄鱼之手，而你注定会西行。”戒贤淡淡回答。
陈卫悚然而惊道：“你在说什么？难道妖吃人也是宿命？冷香就该死？春生已经死了，这宿命太残酷了，不死更好，西行去喂那些妖魔？或者演一场别人操控下的游戏？”
“你还是不懂，没人操控得了一切，人不行，妖不行，仙不行，佛也不行，你的阿香不死，别人的阿香就可以死？”
“我不管谁死不死，为什么阿香要死？我知道你一直在看着我，连我上次想要偷跑下山你都……”
戒贤开口打断：“你还是不懂，你我相处六载，我要教你的岂是这一门掌法，我让你做的岂是一个金山寺的小和尚。”
陈卫已经听够了不懂不懂，到底自己哪里不懂？
“你之渡你即为我之渡我，我之渡你即为你之渡我，第三劫你自己看看吧！”戒贤叹了口气，一指点出，陈卫便感觉头晕目眩。
他好像飞了起来，像是道家的元神出窍，他飞出了金山寺，去了天鹏村，山下变了模样，不再是他以前记得的村庄，所有的人都不认识。
憨厚热情的村民变了脸色一个个麻木不仁，有时候对着空气冷笑，陈卫怎感觉那是在对自己笑，他飞去了阿香家的那座小草屋，阿香不在，里面的老爹苍老了许多，原本因为干苦力四十几岁的年纪就像个老头子，现在更老了。
老爹手里擦着什么，擦得那样认真，眼睛眨也不眨。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老爹身边冷冷的笑着，就像那些麻木的村民。黑影朝陈卫这边看了一眼，陈卫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记得乌黑一片，奇怪的是老爹身边站着一个人却没有发现自顾自的在擦着什么。
“狗蛋哥，你来啦！”阿香的声音传来，站在门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陈卫也笑，刚要回答，眼神便瞥见老爹手中擦得东西。
那是阿香的灵位！
“嘘，小声点，阿爹死了。”阿香笑着对陈卫说。
陈卫此时内心已经被恐惧占满，他不知道是阿香死了，还是老爹死了，这是个幻境却无比真实，他浑身战栗着，原本以为自己很坚强，嬉笑怒骂，作为穿越者他什么都知道的，他知道西游记的故事，虽然叫了三藏，但是他远不如那位自己鄙夷的和尚，靠猴子取经的和尚，只是演戏，诸天神佛护送的和尚，原来自己真得什么都不懂。
“狗蛋哥，我们走吧，村里人都死了。”阿香的小脸透着悲伤。
陈卫却不敢相信阿香，这还是那个青梅竹马的阿香？还是那个自己猖狂的以为可以改变宿命，和她成亲的阿香？村里人都死了？为什么你还活着？你到底是谁？
“狗蛋哥哥，走啊！”阿香浅笑着。
陈卫却越跑越远，他忽然失去了飞行的能力，只能跑。村里的村民们见到陈卫再次麻木的看着他冷冷的笑着。
陈卫头皮发麻，这些人身后都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他瞳孔缩小，望着追赶自己的阿香，阿香的背后也有一个黑影在追她。可是陈卫还是不敢确定，这个阿香到底是不是他的阿香。
他拼命的跑啊跑啊！身后传来阿香的痛哭声：“狗蛋哥哥，你不要阿香了吗？”
“阿香好累啊！有人在追阿香，阿香不想跑了，阿香跑不动了。”阿香的脸被泪水侵占，俏丽的脸蛋被一抹苍白占据着。她跌跌撞撞的不在追赶陈卫，转身迎向了那道黑影。
陈卫不敢回头，他听见了恶鬼吃人的声音，听见阿香痛苦的哭声，听见阿香喊着狗蛋哥哥。他想甩开那些声音跑得更快，他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回金山寺。
“醒来！”戒贤和尚轻声道，声音虽轻但佛音浩荡，听在陈卫耳中如惊雷炸响。
陈卫捏紧了拳头，僧衣已经被冷汗湿透，他脸色狰狞口中一直喊着：“我要回去，我要回去，阿香。”
“你悟了？”戒贤问道。
陈卫犹自说着“我要回去，我怎么会逃？我怎么会逃？无论是不是真的，我都不应该逃跑的。”
“哎。”戒贤叹息一声，这个徒弟太过执着，不西行是执着，梦中事也是执着，只是都错了，西行应该去却不去，梦中事不该逃却逃。
“是真的吗？告诉我那是真的吗？”陈卫突然抬头看着戒贤，他还是不相信自己会逃，即使是梦也不应该逃得呀！他希望老和尚告诉他，是他的法术让他逃得，不是他自己的决定。
戒贤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无论是梦还是现实，都是你自己的决定，你还是不懂，老衲待你如亲子，六载光阴，从未对你有过一次欺瞒。”
陈卫满脸是泪，拳头攥得更紧睁大双眼看着老和尚问道：“如果这样下山，以后会变成这样？”
戒贤点头说道：“这一方本是鬼域，老衲为你来此建立道场，无论老衲来或不来，那鬼王终究要回到此处，佛云消散的时候便是老衲离开的时候，那时鬼王便会重新回到鬼域，天鹏村甚至整个杭州都将被恶鬼吞食，无人可以幸免。”
“你能不离开吗？”陈卫期盼的问道，他知道这位师父有大法力，只是问出话来才觉得自己可悲，他还在寄希望于别人，还在想着金山寺，梦中的他想要逃回金山寺就是因为这位师父，现实中自己竟然还想要躲避！
“我知道了，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陈卫低头闭目，有些事该自己承担，不能再躲了。
戒贤笑了叹道：“你悟了。”
良久金光散去，鳄妖伏诛，小猪身子飞跃落在旁边。陈卫举目四望，心中乱糟糟的寻找阿香的身影，还好还好，阿香没有被鳄鱼吞掉，正躺在地上发呆。
陈卫把手中的佛宝攥得更紧，他跑到阿香身边气愤道道：“你为什么把我推开？你疯了！我不会有事的。”
阿香愣了一会才欢喜的点头，小脸上还残留着没有干透的泪珠：“你没事啊！哈哈哈，那我就放心了。”
“傻丫头。”陈卫摸着着阿香乱糟糟的头发骂道。
阿香只是笑，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死的。
夜晚，陈卫和戒贤和尚相对而坐，两人一天都没有说话了。陈卫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老和尚，老和尚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窗外传来阵阵虫鸣声。
戒贤终于开口：“她没死？”虽是疑问但语气不容置疑更像反问。
“什么？”陈卫说道。
“她本来在几年前大水时就应该溺水而亡，阴差阳错，此时更应该死在鳄鱼之口，冷家二子皆丧于鳄鱼之手，而你注定会西行。”戒贤淡淡回答。
陈卫悚然而惊道：“你在说什么？难道妖吃人也是宿命？冷香就该死？春生已经死了，这宿命太残酷了，不死更好，西行去喂那些妖魔？或者演一场别人操控下的游戏？”
“你还是不懂，没人操控得了一切，人不行，妖不行，仙不行，佛也不行，你的阿香不死，别人的阿香就可以死？”
“我不管谁死不死，为什么阿香要死？我知道你一直在看着我，连我上次想要偷跑下山你都……”
戒贤开口打断：“你还是不懂，你我相处六载，我要教你的岂是这一门掌法，我让你做的岂是一个金山寺的小和尚。”
陈卫已经听够了不懂不懂，到底自己哪里不懂？
“你之渡你即为我之渡我，我之渡你即为你之渡我，第三劫你自己看看吧！”戒贤叹了口气，一指点出，陈卫便感觉头晕目眩。
他好像飞了起来，像是道家的元神出窍，他飞出了金山寺，去了天鹏村，山下变了模样，不再是他以前记得的村庄，所有的人都不认识。
憨厚热情的村民变了脸色一个个麻木不仁，有时候对着空气冷笑，陈卫怎感觉那是在对自己笑，他飞去了阿香家的那座小草屋，阿香不在，里面的老爹苍老了许多，原本因为干苦力四十几岁的年纪就像个老头子，现在更老了。
老爹手里擦着什么，擦得那样认真，眼睛眨也不眨。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老爹身边冷冷的笑着，就像那些麻木的村民。黑影朝陈卫这边看了一眼，陈卫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记得乌黑一片，奇怪的是老爹身边站着一个人却没有发现自顾自的在擦着什么。
“狗蛋哥，你来啦！”阿香的声音传来，站在门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陈卫也笑，刚要回答，眼神便瞥见老爹手中擦得东西。
那是阿香的灵位！
“嘘，小声点，阿爹死了。”阿香笑着对陈卫说。
陈卫此时内心已经被恐惧占满，他不知道是阿香死了，还是老爹死了，这是个幻境却无比真实，他浑身战栗着，原本以为自己很坚强，嬉笑怒骂，作为穿越者他什么都知道的，他知道西游记的故事，虽然叫了三藏，但是他远不如那位自己鄙夷的和尚，靠猴子取经的和尚，只是演戏，诸天神佛护送的和尚，原来自己真得什么都不懂。
“狗蛋哥，我们走吧，村里人都死了。”阿香的小脸透着悲伤。
陈卫却不敢相信阿香，这还是那个青梅竹马的阿香？还是那个自己猖狂的以为可以改变宿命，和她成亲的阿香？村里人都死了？为什么你还活着？你到底是谁？
“狗蛋哥哥，走啊！”阿香浅笑着。
陈卫却越跑越远，他忽然失去了飞行的能力，只能跑。村里的村民们见到陈卫再次麻木的看着他冷冷的笑着。
陈卫头皮发麻，这些人身后都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他瞳孔缩小，望着追赶自己的阿香，阿香的背后也有一个黑影在追她。可是陈卫还是不敢确定，这个阿香到底是不是他的阿香。
他拼命的跑啊跑啊！身后传来阿香的痛哭声：“狗蛋哥哥，你不要阿香了吗？”
“阿香好累啊！有人在追阿香，阿香不想跑了，阿香跑不动了。”阿香的脸被泪水侵占，俏丽的脸蛋被一抹苍白占据着。她跌跌撞撞的不在追赶陈卫，转身迎向了那道黑影。
陈卫不敢回头，他听见了恶鬼吃人的声音，听见阿香痛苦的哭声，听见阿香喊着狗蛋哥哥。他想甩开那些声音跑得更快，他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回金山寺。
“醒来！”戒贤和尚轻声道，声音虽轻但佛音浩荡，听在陈卫耳中如惊雷炸响。
陈卫捏紧了拳头，僧衣已经被冷汗湿透，他脸色狰狞口中一直喊着：“我要回去，我要回去，阿香。”
“你悟了？”戒贤问道。
陈卫犹自说着“我要回去，我怎么会逃？我怎么会逃？无论是不是真的，我都不应该逃跑的。”
“哎。”戒贤叹息一声，这个徒弟太过执着，不西行是执着，梦中事也是执着，只是都错了，西行应该去却不去，梦中事不该逃却逃。
“是真的吗？告诉我那是真的吗？”陈卫突然抬头看着戒贤，他还是不相信自己会逃，即使是梦也不应该逃得呀！他希望老和尚告诉他，是他的法术让他逃得，不是他自己的决定。
戒贤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无论是梦还是现实，都是你自己的决定，你还是不懂，老衲待你如亲子，六载光阴，从未对你有过一次欺瞒。”
陈卫满脸是泪，拳头攥得更紧睁大双眼看着老和尚问道：“如果这样下山，以后会变成这样？”
戒贤点头说道：“这一方本是鬼域，老衲为你来此建立道场，无论老衲来或不来，那鬼王终究要回到此处，佛云消散的时候便是老衲离开的时候，那时鬼王便会重新回到鬼域，天鹏村甚至整个杭州都将被恶鬼吞食，无人可以幸免。”
“你能不离开吗？”陈卫期盼的问道，他知道这位师父有大法力，只是问出话来才觉得自己可悲，他还在寄希望于别人，还在想着金山寺，梦中的他想要逃回金山寺就是因为这位师父，现实中自己竟然还想要躲避！
“我知道了，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陈卫低头闭目，有些事该自己承担，不能再躲了。
戒贤笑了叹道：“你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