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半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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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华走进洛凝的房间。
洛凝正在收拾包裹行李。“阿华，你看我穿这件衣服好看吗，会不会太土了？”洛凝穿着睡衣，裸露着双肩，手里拿着一件外套在身上比划了一下。
“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洛华声音有些低沉嘶哑。
洛凝抬起头一看，洛华眼眶通红。
“你，你知道了？”
“姐，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洛华看着洛凝。
洛凝放下手中的衣服，坐下来。“阿华，你知道的。爸妈一直把你当亲儿子，我也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弟弟看。所以，你所知道的并不重要。”
洛华沉默：“姐，你不知道，我……”
洛凝：“你回想一下，你在这个家里，可曾受到什么不同的待遇，可曾有过不快乐？母亲生前，最疼的就是你了。还有爸爸，对你虽然严格，也是为了你好。阿华，你一直都是我弟弟，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永远永远。”
洛华没有说话，以前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妈妈，妈妈，我长大了，要娶姐姐。”“傻孩子，你可不能娶姐姐，因为他是你姐姐啊，你们有血缘关系，你长大了只能娶其他女孩子。”“不嘛不嘛，姐姐那么漂亮，其他女孩子都没有姐姐漂亮，我就要娶姐姐。”“好，好，好，小华长大了娶姐姐，那也得你长大啦，这总行了吧。”然后一家人都笑了，画面充满了温馨。
“孩子，你得学会坚强，我打你，是因为你懦弱，连自己犯的错都不敢承担，你必须要勇敢，果断，学会承担责任，这样你才会成为一个男子汉。”耳边是父亲教诲。
“弟弟，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太内向了哦，男孩子要阳光乐观才会有人喜欢。来，姐姐陪你出去玩，不要总是一个人待在家里。”
“小华，放学早点回家，等你吃饭。”“唉，这孩子，怎么这么贪玩，饭也不吃，下雨了，你看，冷着自己了吧。快跟妈妈回家，妈妈给你炖排骨汤喝。”画面中，一位母亲牵着孩子脏兮兮的小手。
“你为什么盯着我看？”“我发现姐姐弹钢琴的时候好美好美。”“这么小，就学人家油嘴滑舌。”“我说的是实话。”“好啦，姐姐又没有不准你看。”“笨死啦，弹钢琴都学不会，哦，你还小，慢慢来，多练习就会啦。”“阿华，今天姐姐拉小提琴给你听。”
“跪下！谁叫你把人家小孩打成这样的，你怎么下手这么狠，不知道轻重？”“你记住，下次被人家小孩欺负，你打就打了，别打的太明显，知道么。”“还有，打架都不会打，还把自己弄伤了，来，我教你几招防身。”
这些画面就像电影一样一帧一帧的在洛华眼前闪过。父亲的呵斥，护短；母亲的宠溺，心疼；姐姐的陪伴，爱护。这些都让洛华渐渐明白，他，还是属于这个家的，这个家也有他的影子。
“姐，我没事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洛凝牵着洛华的手说道，“好啦，我的好弟弟。有时候，执着也是一种错误。我知道你不善于表达。陪姐姐说说话吧，我明天就要走了。”
“好。”
“还记得小时候吗？那时我们家刚从村里搬到县城来，其他同龄的小孩都说我是乡巴佬。是你站出来，为了我和他们打架，以致于你被老爸惩罚。不过，你打架的样子真的超帅耶，真不知道平时沉默寡言的你，怎么会这么凶猛，哦，是勇敢啦。”
“还有，当初姐姐看见富人家小孩学习弹钢琴，很是羡慕。你看见了，拼死拼活帮我向爸爸要求买钢琴。爸妈没有办法，花了半年的积蓄买下了这架钢琴。还有后来，我想学小提琴，也是你帮忙。想想那时我真对不起你，让爸妈以为你任性，总是无理取闹。”
洛华安静的听着洛凝讲以前的故事。
“后来，你每天听着我弹钢琴，拉小提琴，说我学不好对不起你的付出。哈哈，也不知道谁最后央求着我教他。不过，你学这方面天赋真的太好，很快就赶上我了。后来你自己偷偷学会了吹口琴，都要跑过来向我炫耀呢。”
“还记得你五岁时对妈妈说过要娶我的话吗？哈哈，笑死我了，长大了要娶姐姐，你真是一个小色鬼。不过，你现在也长大啦，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嚷着要娶我的小破孩啦。”
“最气人的是你十一二岁了，还要和我睡。呸，还尿床。真是的，那么大了，还要姐姐带着睡，丢不丢人？那么大了还尿床，丢不丢人？”洛凝说完，小脸通红，伸手揉洛华的头发。洛华傻兮兮的笑着。
“你看你现在，傻兮兮的样子，以后怎么会有女孩子喜欢。姐姐不在，你会不会被其他女孩子欺负。真是的，在女生面前也不敢说半句话，腼腆害羞的样子让姐姐都觉的丢人，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你是我弟弟。”
洛华接口道：“姐，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啦。再说，我不跟女生说话，那些女生才会好奇，主动跟我说话啊。”
洛凝：“呵，也就敢在我面前插科打诨说几句。揍你哦，小色鬼，还是一个心机boy。原来腼腆害羞是装的啊，骗了我好久，我打死你，竟敢骗姐姐。”说完一个枕头扔过来。
洛华接过枕头，回扔过去。“姐，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哦。”
“哟哟，翅膀硬了，还敢回击反抗了啊。让我来挠挠你的痒痒肉，以前女生挠你痒痒肉你总是不笑。”
“哈哈，哈哈哈……姐，我受不了啦。以前那是装的啊，你知道那些女孩挠我的痒痒肉，我真心忍得很辛苦的。姐姐，受不了啦，我要反抗了。”
“呸，小色鬼，哈哈哈……你竟然挠我的脚底板。”
洛寒山在门外听见房间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欣慰的笑着，转身回去睡觉了。
洛华和洛凝打闹玩累了，两人就躺倒在床上。洛华看见钢琴架子上放着的小提琴，坐起身来。“姐，我拉小提琴给你听吧。”
洛凝一听，也坐了起来，“好啊。你要拉什么曲子，我弹钢琴给你伴奏。”
洛华想了想，“肖邦的《离别》。”
“嗯，那我就弹贝多芬的《致爱丽丝》吧。”
洛凝坐在钢琴前，手放在钢琴键上，手指纤细洁白，温婉如玉。洛华站在窗前，小提琴倚在肩上，月光透过窗洒在他清秀的面庞，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琴声从小提琴《离别》开始，钢琴《致爱丽丝》的旋律跟上。
《离别》是肖邦的钢琴曲中，最为人熟知的名曲之一。起始主旋律最为优美，如同歌谣风细腻的音质，意境极美。优美得使人为之神迷。
《离别》虽然是钢琴曲，此时被洛华用小提琴演奏出来。虽然表达的感情不如钢琴那么强烈，也不如钢琴原曲那么完美，但情感上却更加凄迷细腻。
而洛凝弹奏的《致爱丽丝》，纯朴而亲切，由脉脉的絮语变为愉悦的交谈，音乐流畅、欢快而华丽。
初始旋律仿佛是少女明朗而欢快的语调；慢慢转温柔和亲切，仿佛是男主人翁不断地回应着恋人的絮语。接着音乐情绪发生巨大的变化，层层推进，不可抑制的热情像火焰般地燃烧起来。同一个低音不断持续着，仿佛是男主人翁的心跳，又像他炽热的爱情，诚挚而坚定，使人仿佛听到男主人翁热烈的表白，看到他深沉有力的眼神，感受到他的坚定不移。
随后由慢渐快，仿佛是少女欣然接受了他的表白。在最高音处，充满华丽的色彩，表现出两人心心相印的幸福感受。最后乐曲回旋，当音乐逐渐变得轻柔时，仿佛一对执手相看的恋人，在渐渐弥散的音乐中定格。
钢琴曲和小提琴的相互配合，杂而不乱，有条不紊，充满和谐与默契。
一曲终了，停在钢琴键上的手指静如处子。洛华看了眼洛凝，抬头回望夜空中的明月，意犹未尽。
洛凝仿佛读懂洛华眼角余光的意义。“再合奏一曲吧，《天空之城》。”
洛华：“好。”说完，琴弓搭在还在肩膀上倚着的小提琴弦上。而洛凝的手指又缓缓地在黑白琴键之间跳动起来。
同一首曲子，在钢琴弹奏中显得华丽大气，在小提琴的演奏中却沉郁唯美。
一开始，声音旋律清脆、空灵。慢慢显得孤独、忧伤，可又是那么坚定而热情，蕴含着予人以慰藉的舒缓，有一种小温暖的感觉。
琴音终结，在此刻，仿佛天是灰色的。
洛华放下肩上的琴，手里拿着琴弓站在窗前，有些落寞。隔着不远看着同样望过来的洛凝，他想了很多很多，心里充满无尽的惆怅。
洛凝走到洛华身旁，“想哭就哭出来吧，总藏在心底没有什么用，太压抑了不好。偌，借肩膀给你用一下。”
洛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低头靠在洛凝裸露的肩膀上，紧紧搂住洛凝。“姐……”声音哽咽，接着是断断续续地抽泣声。
洛凝心疼的抚摸着洛华的头。此刻洛凝怀中的洛华，仿佛就像一个孩子。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照进屋子。
洛凝从床上醒来，发现怀中的洛华还死死搂着她的腰身，嘴角微微一笑，啐了一口，“这小色鬼。”伸手抚摸着洛华的脸，静静凝视好久，然后起床。
车站。
洛寒光：“就送到这里吧，以后你就是一个人生活了，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就打电话过来。”
洛华：“嗯。”
洛寒光注视着洛华，缓缓开口：“记住，你永远是我的儿子！”
洛华：“嗯，爸！”
洛寒光微微一笑：“好，我先上车了，你们姐弟两要说什么客套话就快点，别整得多愁善感。”说完就踏上大巴。
洛凝看着洛华，洛华看着洛凝，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也不说话。
最后还是洛凝先开口，“真的不一起走吗？”
洛华：“嗯。”
洛凝一笑：“好啦，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来，离别前拥抱一下吧。”说完张开双手。
洛华也咧嘴一笑：“嗯嗯。”走上前去，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突然，洛华感觉肩膀一痛，“啊”的叫出声来。洛凝在洛华耳边低声说道，“留个标记，不准忘记我哦。”说完撒丫子跑上列车。
列车缓缓驶向远方，洛华看着肩膀上的伤口，喃喃自语。
“咬得真狠，都流血了，姐，你属狗的么？”
然后，洛华带着无尽的惆怅独自离开了。
洛华回到家中，一个人待了几天。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觉得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没意思，反正再过一个月就开学了，不如先到那座城市去看看。
洛阳收拾好行李，带上机械盒子，最后挠挠头想了想，把小提琴装在包里背在身上。锁了门，带上钥匙就出发了。没走几步，回头，静静看着身后这座安居于城市一角的两层楼小屋。
不知看了多久，洛华毅然转身离开。
洛华走进洛凝的房间。
洛凝正在收拾包裹行李。“阿华，你看我穿这件衣服好看吗，会不会太土了？”洛凝穿着睡衣，裸露着双肩，手里拿着一件外套在身上比划了一下。
“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洛华声音有些低沉嘶哑。
洛凝抬起头一看，洛华眼眶通红。
“你，你知道了？”
“姐，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洛华看着洛凝。
洛凝放下手中的衣服，坐下来。“阿华，你知道的。爸妈一直把你当亲儿子，我也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弟弟看。所以，你所知道的并不重要。”
洛华沉默：“姐，你不知道，我……”
洛凝：“你回想一下，你在这个家里，可曾受到什么不同的待遇，可曾有过不快乐？母亲生前，最疼的就是你了。还有爸爸，对你虽然严格，也是为了你好。阿华，你一直都是我弟弟，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永远永远。”
洛华没有说话，以前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妈妈，妈妈，我长大了，要娶姐姐。”“傻孩子，你可不能娶姐姐，因为他是你姐姐啊，你们有血缘关系，你长大了只能娶其他女孩子。”“不嘛不嘛，姐姐那么漂亮，其他女孩子都没有姐姐漂亮，我就要娶姐姐。”“好，好，好，小华长大了娶姐姐，那也得你长大啦，这总行了吧。”然后一家人都笑了，画面充满了温馨。
“孩子，你得学会坚强，我打你，是因为你懦弱，连自己犯的错都不敢承担，你必须要勇敢，果断，学会承担责任，这样你才会成为一个男子汉。”耳边是父亲教诲。
“弟弟，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太内向了哦，男孩子要阳光乐观才会有人喜欢。来，姐姐陪你出去玩，不要总是一个人待在家里。”
“小华，放学早点回家，等你吃饭。”“唉，这孩子，怎么这么贪玩，饭也不吃，下雨了，你看，冷着自己了吧。快跟妈妈回家，妈妈给你炖排骨汤喝。”画面中，一位母亲牵着孩子脏兮兮的小手。
“你为什么盯着我看？”“我发现姐姐弹钢琴的时候好美好美。”“这么小，就学人家油嘴滑舌。”“我说的是实话。”“好啦，姐姐又没有不准你看。”“笨死啦，弹钢琴都学不会，哦，你还小，慢慢来，多练习就会啦。”“阿华，今天姐姐拉小提琴给你听。”
“跪下！谁叫你把人家小孩打成这样的，你怎么下手这么狠，不知道轻重？”“你记住，下次被人家小孩欺负，你打就打了，别打的太明显，知道么。”“还有，打架都不会打，还把自己弄伤了，来，我教你几招防身。”
这些画面就像电影一样一帧一帧的在洛华眼前闪过。父亲的呵斥，护短；母亲的宠溺，心疼；姐姐的陪伴，爱护。这些都让洛华渐渐明白，他，还是属于这个家的，这个家也有他的影子。
“姐，我没事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洛凝牵着洛华的手说道，“好啦，我的好弟弟。有时候，执着也是一种错误。我知道你不善于表达。陪姐姐说说话吧，我明天就要走了。”
“好。”
“还记得小时候吗？那时我们家刚从村里搬到县城来，其他同龄的小孩都说我是乡巴佬。是你站出来，为了我和他们打架，以致于你被老爸惩罚。不过，你打架的样子真的超帅耶，真不知道平时沉默寡言的你，怎么会这么凶猛，哦，是勇敢啦。”
“还有，当初姐姐看见富人家小孩学习弹钢琴，很是羡慕。你看见了，拼死拼活帮我向爸爸要求买钢琴。爸妈没有办法，花了半年的积蓄买下了这架钢琴。还有后来，我想学小提琴，也是你帮忙。想想那时我真对不起你，让爸妈以为你任性，总是无理取闹。”
洛华安静的听着洛凝讲以前的故事。
“后来，你每天听着我弹钢琴，拉小提琴，说我学不好对不起你的付出。哈哈，也不知道谁最后央求着我教他。不过，你学这方面天赋真的太好，很快就赶上我了。后来你自己偷偷学会了吹口琴，都要跑过来向我炫耀呢。”
“还记得你五岁时对妈妈说过要娶我的话吗？哈哈，笑死我了，长大了要娶姐姐，你真是一个小色鬼。不过，你现在也长大啦，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嚷着要娶我的小破孩啦。”
“最气人的是你十一二岁了，还要和我睡。呸，还尿床。真是的，那么大了，还要姐姐带着睡，丢不丢人？那么大了还尿床，丢不丢人？”洛凝说完，小脸通红，伸手揉洛华的头发。洛华傻兮兮的笑着。
“你看你现在，傻兮兮的样子，以后怎么会有女孩子喜欢。姐姐不在，你会不会被其他女孩子欺负。真是的，在女生面前也不敢说半句话，腼腆害羞的样子让姐姐都觉的丢人，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你是我弟弟。”
洛华接口道：“姐，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啦。再说，我不跟女生说话，那些女生才会好奇，主动跟我说话啊。”
洛凝：“呵，也就敢在我面前插科打诨说几句。揍你哦，小色鬼，还是一个心机boy。原来腼腆害羞是装的啊，骗了我好久，我打死你，竟敢骗姐姐。”说完一个枕头扔过来。
洛华接过枕头，回扔过去。“姐，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哦。”
“哟哟，翅膀硬了，还敢回击反抗了啊。让我来挠挠你的痒痒肉，以前女生挠你痒痒肉你总是不笑。”
“哈哈，哈哈哈……姐，我受不了啦。以前那是装的啊，你知道那些女孩挠我的痒痒肉，我真心忍得很辛苦的。姐姐，受不了啦，我要反抗了。”
“呸，小色鬼，哈哈哈……你竟然挠我的脚底板。”
洛寒山在门外听见房间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欣慰的笑着，转身回去睡觉了。
洛华和洛凝打闹玩累了，两人就躺倒在床上。洛华看见钢琴架子上放着的小提琴，坐起身来。“姐，我拉小提琴给你听吧。”
洛凝一听，也坐了起来，“好啊。你要拉什么曲子，我弹钢琴给你伴奏。”
洛华想了想，“肖邦的《离别》。”
“嗯，那我就弹贝多芬的《致爱丽丝》吧。”
洛凝坐在钢琴前，手放在钢琴键上，手指纤细洁白，温婉如玉。洛华站在窗前，小提琴倚在肩上，月光透过窗洒在他清秀的面庞，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琴声从小提琴《离别》开始，钢琴《致爱丽丝》的旋律跟上。
《离别》是肖邦的钢琴曲中，最为人熟知的名曲之一。起始主旋律最为优美，如同歌谣风细腻的音质，意境极美。优美得使人为之神迷。
《离别》虽然是钢琴曲，此时被洛华用小提琴演奏出来。虽然表达的感情不如钢琴那么强烈，也不如钢琴原曲那么完美，但情感上却更加凄迷细腻。
而洛凝弹奏的《致爱丽丝》，纯朴而亲切，由脉脉的絮语变为愉悦的交谈，音乐流畅、欢快而华丽。
初始旋律仿佛是少女明朗而欢快的语调；慢慢转温柔和亲切，仿佛是男主人翁不断地回应着恋人的絮语。接着音乐情绪发生巨大的变化，层层推进，不可抑制的热情像火焰般地燃烧起来。同一个低音不断持续着，仿佛是男主人翁的心跳，又像他炽热的爱情，诚挚而坚定，使人仿佛听到男主人翁热烈的表白，看到他深沉有力的眼神，感受到他的坚定不移。
随后由慢渐快，仿佛是少女欣然接受了他的表白。在最高音处，充满华丽的色彩，表现出两人心心相印的幸福感受。最后乐曲回旋，当音乐逐渐变得轻柔时，仿佛一对执手相看的恋人，在渐渐弥散的音乐中定格。
钢琴曲和小提琴的相互配合，杂而不乱，有条不紊，充满和谐与默契。
一曲终了，停在钢琴键上的手指静如处子。洛华看了眼洛凝，抬头回望夜空中的明月，意犹未尽。
洛凝仿佛读懂洛华眼角余光的意义。“再合奏一曲吧，《天空之城》。”
洛华：“好。”说完，琴弓搭在还在肩膀上倚着的小提琴弦上。而洛凝的手指又缓缓地在黑白琴键之间跳动起来。
同一首曲子，在钢琴弹奏中显得华丽大气，在小提琴的演奏中却沉郁唯美。
一开始，声音旋律清脆、空灵。慢慢显得孤独、忧伤，可又是那么坚定而热情，蕴含着予人以慰藉的舒缓，有一种小温暖的感觉。
琴音终结，在此刻，仿佛天是灰色的。
洛华放下肩上的琴，手里拿着琴弓站在窗前，有些落寞。隔着不远看着同样望过来的洛凝，他想了很多很多，心里充满无尽的惆怅。
洛凝走到洛华身旁，“想哭就哭出来吧，总藏在心底没有什么用，太压抑了不好。偌，借肩膀给你用一下。”
洛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低头靠在洛凝裸露的肩膀上，紧紧搂住洛凝。“姐……”声音哽咽，接着是断断续续地抽泣声。
洛凝心疼的抚摸着洛华的头。此刻洛凝怀中的洛华，仿佛就像一个孩子。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照进屋子。
洛凝从床上醒来，发现怀中的洛华还死死搂着她的腰身，嘴角微微一笑，啐了一口，“这小色鬼。”伸手抚摸着洛华的脸，静静凝视好久，然后起床。
车站。
洛寒光：“就送到这里吧，以后你就是一个人生活了，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就打电话过来。”
洛华：“嗯。”
洛寒光注视着洛华，缓缓开口：“记住，你永远是我的儿子！”
洛华：“嗯，爸！”
洛寒光微微一笑：“好，我先上车了，你们姐弟两要说什么客套话就快点，别整得多愁善感。”说完就踏上大巴。
洛凝看着洛华，洛华看着洛凝，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也不说话。
最后还是洛凝先开口，“真的不一起走吗？”
洛华：“嗯。”
洛凝一笑：“好啦，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来，离别前拥抱一下吧。”说完张开双手。
洛华也咧嘴一笑：“嗯嗯。”走上前去，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突然，洛华感觉肩膀一痛，“啊”的叫出声来。洛凝在洛华耳边低声说道，“留个标记，不准忘记我哦。”说完撒丫子跑上列车。
列车缓缓驶向远方，洛华看着肩膀上的伤口，喃喃自语。
“咬得真狠，都流血了，姐，你属狗的么？”
然后，洛华带着无尽的惆怅独自离开了。
洛华回到家中，一个人待了几天。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觉得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没意思，反正再过一个月就开学了，不如先到那座城市去看看。
洛阳收拾好行李，带上机械盒子，最后挠挠头想了想，把小提琴装在包里背在身上。锁了门，带上钥匙就出发了。没走几步，回头，静静看着身后这座安居于城市一角的两层楼小屋。
不知看了多久，洛华毅然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