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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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每一个看似毫无破绽的回答，其实都是一个破绽百出的谎言，蒙混不知实情的人还可以，但老夫是对陛下甚至对两位殿下极熟悉之人，所以才能看破。”
佟夙月眸色微暗，紧紧抿唇并未出声。
络侯淡淡一笑，“其一，是你腿上的伤痕。当年皇后娘娘的确是难产，但宫中接生的稳婆，尤其是给皇后娘娘接生的，断然不会发生佩戴饰物刮伤小殿下这般的错误。昭华殿下腿上的伤，其实是太后娘娘接过刚出生的小殿下时，手上带的护指，不小心划伤的。为了给太后娘娘一个台阶，所以陛下对皇后娘娘说，是稳婆划伤了小殿下。”
佟夙月唇瓣动了动，生硬道，“夙月说了，那么久远的事，夙月并不清楚这伤疤的来由。”
络侯闻言含笑摇头道，“夙月姑娘，这可是万朝的小帝姬，这可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心头肉，他们又如何会允许昭华殿下的身上，留下这样的伤疤？皇宫是什么样的地方，什么样珍稀的祛疤药膏没有，殿下小的时候是怕药力和药味冲撞身子，早在殿下三岁的时候，皇后娘娘就为殿下将那伤疤涂除了。”
佟夙月的面色更加难看，可谓是顷刻煞白。
络侯的眸色微凉，似有若无的往余家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往下说。
“其二，殿下方才所说的猫儿挠伤承袭殿下一事，的确是有，但是同样的，承袭殿下身上又怎么会留伤疤？至于昭华殿下手腕上的，恐怕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之后伤到的吧？”
未语月眸笑弯，大方承认，“不错，这第二点，我的确是在诈她。”
络侯失笑，“殿下何止这一点，依老臣看，殿下所说每一点都是在诈这位姑娘。”
未语眉梢挑了挑，不以为意道，“络侯接着说便是。”
“所以。”，络侯转身看下佟夙月，温润的眸色微微肃穆，声线突然寒戾，“你之所以能够应付昭华殿下的每一句质问，正是因为你对昭华殿下的事知之甚详细，甚至于连腿上有道伤疤都清楚。你这道疤痕，才是印证你是冒名之人的最终缘由，指使你做这些的人，定然是对昭华殿下幼时之事十分了解之人，你还不说，是谁指使你来的吗？”
佟夙月面无血色，无意识的攥紧了衣袖，却无言去反驳一句。
有人终于坐不住了，在余家坐席的末尾，突然站起一个紫衣华服的女子，锐声质问。
“络侯，我看在诈这位姑娘的不止是昭华殿下，还有你吧，昭华殿下的腿上，明明是有伤疤的！”
直到此时，佟夙月的身子才微微晃动，无力的退了一步跌坐在椅中。
直至此时，未语看着许久不见的余婉芍，也笑出了声。
余国公余骥脸色阴沉，猛地拍了一掌桌子，低声怒斥，“孽女！胡言乱语什么！还不滚下去！”
余婉芍脸色红白交加，“爹，我怎么是胡言乱语，我...”
“芍儿！”，余国公夫人厉斥一声打断她。
余婉芍被训的一愣，此时此刻，才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她扭头看了眼在座之人，那些隐隐怀疑打量的视线，令她如受针刺，僵立了片刻，再也呆不下去，只得转身匆匆愤愤离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未语轻轻笑出声，声线悠然道，“本宫想，这一切...，定然是一场误会。是不是，舅舅？”
余国公面颊抽搐，半晌才徐徐笑道，“殿下说的是。”，言罢突然看向坐在椅中垂着头看不清神色的佟夙月，义正言辞道，“本是庞老大寿的日子，此人非要冒出来捣乱，依臣看，这女子死不足惜。”
佟夙月身子颤了颤，依旧垂着头不曾出声。
未语挑眉看着她，月眸笑的弯成月牙，“不，本宫觉得十分有趣，本宫要将她留在千岁府中，改日进宫让母后也见一见，了慰她对承袭的思念。”
余国丈一愣，猛地站起身，“殿下，不可...”
未语摆摆手，“有何不可？”，她蹙眉不悦的看了眼余骥，回头吩咐宋基，“宋基，你亲自看着她，回头叫她乘你的车一同回府。”
宋基闻言拱手道，“属下听令。”
顾崇青回头示意不远处的杜衡，杜衡大步上前，将佟夙月架起带了下去。
“好了。”，看了半晌戏的庞大学士此时拍着手笑道，“闹剧暂停吧，昭华殿下，午时快过了，老夫的宴席也该开了，总不能饿着在座的贵客吧？宴席后，可还有拍卖呢。”
“庞老说的是。”，未语笑着应了一声，回身走回正位落座，笑盈盈道，“那就开宴吧。”
接到祖父的示意，庞玄修当先起身拍了拍手，便有婢女排列而入，一时间佳肴美食的香气弥漫开来。
庞玄乐的视线一直落在未语身上，见顾崇青一来便挨着未语，此时二人还旁若无人的说笑，不由心下莫名的有火气。
见自家大哥重新落座，他撇开眼不再看二人，侧身靠近庞玄修，道出心中的困惑。
“大哥，祖父方才一直不开口，难道就不怕昭华殿下应付不了？”
庞玄修身姿端正的坐着，闻言眼都不曾眨一下，缓缓端起酒盏抿了一口。
“祖父虽然有心为千岁府效劳，可对昭华殿下总是需要先行考校的，若是她连这点小伎俩都应付不了，那我们也没必要在她身上费什么心思。”
庞玄乐蹙眉，“万一那个女子，真的是真正的万昭华呢？”
庞玄修闻言唇角翘了翘，眼睑掀起看向未语的方向，“子乐，对于现在的万朝来说，谁是真正的昭华帝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才适合做真正的昭华帝姬。”
“我不懂。”，庞玄乐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未语所在的方向。
“你只需知道，有些时候，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往往是最符合当下时局的抉择。”，庞玄修看向自己的弟弟，“就像方才的局面，不管她们两个谁才是真的昭华帝姬，其实在场众人没有一个是能分辨的，可结局注定昭华殿下会赢，因为她已经是万昭华，她已经拥有万昭华的一切，并为这个角色创造下稳固的维护，不管是平阳侯府还是络侯府，他们在这场宴席中都能起到一定的影响。而那个佟夙月，却是孤军奋战，她今日就算是寻到了宫里去，当着陛下和皇后的面，她能凭借的也只有那张脸，到了任何时候，一张皮囊永远都不值一提。”
“想要打败一个人，得先拥有比她更强大的后盾，否则无论你如何不顾一切放手一搏，下场也唯有死路一条。”
“你每一个看似毫无破绽的回答，其实都是一个破绽百出的谎言，蒙混不知实情的人还可以，但老夫是对陛下甚至对两位殿下极熟悉之人，所以才能看破。”
佟夙月眸色微暗，紧紧抿唇并未出声。
络侯淡淡一笑，“其一，是你腿上的伤痕。当年皇后娘娘的确是难产，但宫中接生的稳婆，尤其是给皇后娘娘接生的，断然不会发生佩戴饰物刮伤小殿下这般的错误。昭华殿下腿上的伤，其实是太后娘娘接过刚出生的小殿下时，手上带的护指，不小心划伤的。为了给太后娘娘一个台阶，所以陛下对皇后娘娘说，是稳婆划伤了小殿下。”
佟夙月唇瓣动了动，生硬道，“夙月说了，那么久远的事，夙月并不清楚这伤疤的来由。”
络侯闻言含笑摇头道，“夙月姑娘，这可是万朝的小帝姬，这可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心头肉，他们又如何会允许昭华殿下的身上，留下这样的伤疤？皇宫是什么样的地方，什么样珍稀的祛疤药膏没有，殿下小的时候是怕药力和药味冲撞身子，早在殿下三岁的时候，皇后娘娘就为殿下将那伤疤涂除了。”
佟夙月的面色更加难看，可谓是顷刻煞白。
络侯的眸色微凉，似有若无的往余家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往下说。
“其二，殿下方才所说的猫儿挠伤承袭殿下一事，的确是有，但是同样的，承袭殿下身上又怎么会留伤疤？至于昭华殿下手腕上的，恐怕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之后伤到的吧？”
未语月眸笑弯，大方承认，“不错，这第二点，我的确是在诈她。”
络侯失笑，“殿下何止这一点，依老臣看，殿下所说每一点都是在诈这位姑娘。”
未语眉梢挑了挑，不以为意道，“络侯接着说便是。”
“所以。”，络侯转身看下佟夙月，温润的眸色微微肃穆，声线突然寒戾，“你之所以能够应付昭华殿下的每一句质问，正是因为你对昭华殿下的事知之甚详细，甚至于连腿上有道伤疤都清楚。你这道疤痕，才是印证你是冒名之人的最终缘由，指使你做这些的人，定然是对昭华殿下幼时之事十分了解之人，你还不说，是谁指使你来的吗？”
佟夙月面无血色，无意识的攥紧了衣袖，却无言去反驳一句。
有人终于坐不住了，在余家坐席的末尾，突然站起一个紫衣华服的女子，锐声质问。
“络侯，我看在诈这位姑娘的不止是昭华殿下，还有你吧，昭华殿下的腿上，明明是有伤疤的！”
直到此时，佟夙月的身子才微微晃动，无力的退了一步跌坐在椅中。
直至此时，未语看着许久不见的余婉芍，也笑出了声。
余国公余骥脸色阴沉，猛地拍了一掌桌子，低声怒斥，“孽女！胡言乱语什么！还不滚下去！”
余婉芍脸色红白交加，“爹，我怎么是胡言乱语，我...”
“芍儿！”，余国公夫人厉斥一声打断她。
余婉芍被训的一愣，此时此刻，才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她扭头看了眼在座之人，那些隐隐怀疑打量的视线，令她如受针刺，僵立了片刻，再也呆不下去，只得转身匆匆愤愤离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未语轻轻笑出声，声线悠然道，“本宫想，这一切...，定然是一场误会。是不是，舅舅？”
余国公面颊抽搐，半晌才徐徐笑道，“殿下说的是。”，言罢突然看向坐在椅中垂着头看不清神色的佟夙月，义正言辞道，“本是庞老大寿的日子，此人非要冒出来捣乱，依臣看，这女子死不足惜。”
佟夙月身子颤了颤，依旧垂着头不曾出声。
未语挑眉看着她，月眸笑的弯成月牙，“不，本宫觉得十分有趣，本宫要将她留在千岁府中，改日进宫让母后也见一见，了慰她对承袭的思念。”
余国丈一愣，猛地站起身，“殿下，不可...”
未语摆摆手，“有何不可？”，她蹙眉不悦的看了眼余骥，回头吩咐宋基，“宋基，你亲自看着她，回头叫她乘你的车一同回府。”
宋基闻言拱手道，“属下听令。”
顾崇青回头示意不远处的杜衡，杜衡大步上前，将佟夙月架起带了下去。
“好了。”，看了半晌戏的庞大学士此时拍着手笑道，“闹剧暂停吧，昭华殿下，午时快过了，老夫的宴席也该开了，总不能饿着在座的贵客吧？宴席后，可还有拍卖呢。”
“庞老说的是。”，未语笑着应了一声，回身走回正位落座，笑盈盈道，“那就开宴吧。”
接到祖父的示意，庞玄修当先起身拍了拍手，便有婢女排列而入，一时间佳肴美食的香气弥漫开来。
庞玄乐的视线一直落在未语身上，见顾崇青一来便挨着未语，此时二人还旁若无人的说笑，不由心下莫名的有火气。
见自家大哥重新落座，他撇开眼不再看二人，侧身靠近庞玄修，道出心中的困惑。
“大哥，祖父方才一直不开口，难道就不怕昭华殿下应付不了？”
庞玄修身姿端正的坐着，闻言眼都不曾眨一下，缓缓端起酒盏抿了一口。
“祖父虽然有心为千岁府效劳，可对昭华殿下总是需要先行考校的，若是她连这点小伎俩都应付不了，那我们也没必要在她身上费什么心思。”
庞玄乐蹙眉，“万一那个女子，真的是真正的万昭华呢？”
庞玄修闻言唇角翘了翘，眼睑掀起看向未语的方向，“子乐，对于现在的万朝来说，谁是真正的昭华帝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才适合做真正的昭华帝姬。”
“我不懂。”，庞玄乐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未语所在的方向。
“你只需知道，有些时候，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往往是最符合当下时局的抉择。”，庞玄修看向自己的弟弟，“就像方才的局面，不管她们两个谁才是真的昭华帝姬，其实在场众人没有一个是能分辨的，可结局注定昭华殿下会赢，因为她已经是万昭华，她已经拥有万昭华的一切，并为这个角色创造下稳固的维护，不管是平阳侯府还是络侯府，他们在这场宴席中都能起到一定的影响。而那个佟夙月，却是孤军奋战，她今日就算是寻到了宫里去，当着陛下和皇后的面，她能凭借的也只有那张脸，到了任何时候，一张皮囊永远都不值一提。”
“想要打败一个人，得先拥有比她更强大的后盾，否则无论你如何不顾一切放手一搏，下场也唯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