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2末世小可怜&异能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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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辰看到采石场的丧尸群时，范琛在他心里的危险等级又提高一阶。
他不知道范琛在这里圈了这么多丧尸打算做什么，是有意圈起来的，还只是因为来不及处理。但不管是哪一种，现在他显然是想利用这些丧尸来对付晋桓。
没过多久，晋桓急匆匆赶来，身后只跟着赵简与魏献两人。
晋桓第一时间看向被两人押在采石场边缘站着的苏辰，在看到采石场下黑压压的丧尸时，他的脸色白了白，视线锁定苏辰全身上下，确认他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后，才将视线转向一边的范琛。
晋桓沉默地盯着笑得一脸深沉的范琛，一时间没有说话，而跟随他来的赵简在看到站在苏辰身边的韩宣时，脸色顿时变了，冲他怒喊道：
“韩宣，你在做什么？你这样做，对得起队长吗？”魏献没有说话，看向韩宣的目光带着明显的不理解。
韩宣没有看任何人，低头站在那里，让人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对同伴的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范琛听了赵简的话笑了笑，看向晋桓说道：“晋队长身边的人才总是特别多呢，可惜就是因为太多了晋队长不懂得珍惜，所以才会一个个脱离出去。”他搂过旁边的虞敏，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笑得极为肆意。虞敏身体有些僵硬，她垂下视线盯着自己的脚，没敢看晋桓。
晋桓没看虞敏，他盯着范琛，眼神很冷，“范琛，我以前敬你为基地做出的种种努力，却没想到你能做出这样一再掳掠人质的事情来。坐了几年高位，胆子与格局都变小了，连与我光明正大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听到晋桓的话，范琛脸上的笑容冷下去，他盯着晋桓的眼睛，声音很冷，“晋桓，知道我最烦你哪点吗？就是他妈的自诩光明正大，标榜自己堂堂正正。文明时期都没有一个完全干净的人，现在末世了，秩序崩塌，就你还守着那点所谓的光明。对了，基地的人都称他什么来着？”范琛说话间头往后靠了靠，杨定书目光复杂地看着晋桓，听到范琛的问话，垂下眼眸，淡然答道：
“希望之光。”
范琛哼笑起来，望向晋桓的眼神是满满的嘲弄，“末世前我八岁的小侄子听到这样的称号都会发笑，没想到晋大队长倒是童心未泯。”他的声音渐渐冷下来，“晋桓，同一个基地不需要两个领头人，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地做一个战队的队长呢？”
晋桓的视线在杨定书身上扫了下，望向范琛摇了下头，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失望。他失去与范琛对话的兴趣，转而将目光落在范琛带来的那些人身上，最后将视线定在押着苏辰的两人及韩宣身上。
“知道你们身边的那个人是谁吗？”不等他们回答，他径直说下去，语调是平淡的叙述口吻，“我承认他对我很重要，因为他是我的爱人。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交换他的性命，不仅因为他对我重要，还因为他对基地，对所有幸存人类都非常重要。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前段时间基地出现的有关末世生存的那本手册，那并不是我写的，而是你们身边那个人编写的。除此之外，他还在研究丧尸病毒的疫苗，并且已经有了一定成效。”晋桓说到这里顿住，盯着那两人缓缓地问道：
“现在你们，想将他推下去，让他被丧尸分食，断绝包括你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的希望，让末世永远持续下去？请你们告诉我，你们是否没有任何亲人朋友，也没有任何在乎的人，所以大家一起活在这样的世界也无所谓？”
晋桓话音落下，四周寂然无声，只有坑底的丧尸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嘶吼着。
那些范琛带来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眼中都带上犹疑之色，那两个抓着苏辰的人，手上力道不自觉便松了些下来。
范琛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你们不要听他胡说八道，疫苗是那么容易研制出来的吗？这么多年了，有哪个基地传出过一点好消息？”
范琛的话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正如他刚刚所说的那样，晋桓在基地的形象太正面了，正面到他的敌人就算想杀死他，却不会怀疑他的为人，不认为他会为了某些目的信口开河。正是因为素日良好的信誉，所以晋桓那一番换作任何人说出来都会被当作谎言的话，才会在这些人心引起极大震动。就算不能马上相信，也不会立马否定。
“他说谎！”在所有人猜疑沉默，范琛气得脸色发黑时，一道尖利的女高音响起。虞敏抬起头，望向晋桓的眼神非常复杂，隐约还有一点怨恨夹杂其中，“他说谎，根本不存在疫苗，没有人能研制出那种东西。末世，会一直存在下去，想要在末世保住性命，就必须依附于强大的人，只有强者才能保护幸存的人类。”
“你凭什么这么说？”赵简皱眉看向虞敏，对这个女人的观感已经降到冰点，也完全无法理解她的行为。
“因为、因为——”虞敏快速地眨动眼球，见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怀疑，头脑一热冲口而出，“因为我能预见未来！对，我能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在未来至少十年之内，没有任何东西能对抗得了丧尸病毒，疫苗什么的更加不存在。”
预见未来？赵简眉头皱得更深，觉得荒谬的同时居然又有点想相信，因为这样一来就能够解释得通近段时间范琛的所作所为了。
范琛阴沉着脸看了虞敏一眼，虞敏脸色一白，顿时闭上嘴不敢再开口。而杨定书则一脸苍白的望向虞敏，震惊之后露出恍悟之色。
“晋桓，看来你做‘救世主’的梦做得走火入魔了，你真以为你能救得了这个世界，先看看能不能救得了你自己再说吧。”
范琛话音落下，嘴里发出一声尖啸，顿时从四面八方冒出很多的人，个个全副武装，拿枪瞄准了晋桓三人。
苏辰看到这一幕，脸色微变，这正是上一世范琛设伏袭杀晋桓的布置，没想到这一世会提前这么多年。
“把他推下去。”范琛看向抓着苏辰的两人，眼神冷冽地命令道。
那两人迟疑了下，虽然之前有过动摇，但范琛积威已久，加之现在范琛目光的逼视，于是两人对视一眼，将苏辰往后拖了一步，将他一把推下采石场。
“不——”
晋桓发出绝望的嘶吼，眼睁睁看着苏辰坠入下面的丧尸群，同时落下的还有另外一道身影。
范琛还没下令动手，便看到晋桓发疯一样冲到崖边跳了下去。范琛走到采石场边缘，探头往下看了看，只看到一片密密麻麻的丧尸，先前掉下去的三人，眨眼功夫已经被淹没，只怕现在已经被啃成一具血淋淋的骨头架子了。
“啧啧，真是痴情啊。”范琛摇头感叹一句，看着另外两个已经被控制起来悲痛欲绝的人，想着他最大的隐患是晋桓，现在晋桓已除，而基地正是用人之际，于是一挥手，押着这两人离开，回了基地。
杨定书走到最后，他回头向采石场看了看，不知想到什么，有些悲哀的笑了一下。收回视线时，面上已是一片木然之色。
晋桓抱着脸上染血双目紧闭的苏辰，心也跟着死去。脑海中，少年一次又一次舍身救自己的画面接连浮现。
第一次，他与队员不小心闯入变异兽群，眼见队员一个个倒下，自以为再无生还可能，变异兽群却突然掉转方向狂奔而去。在变异兽群追逐的前方，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他坠在变异兽群尾巴后面，等到变异兽群散开之后，他看到了地上的新鲜血迹和零碎的肉沫。
第二次，他被食人花缠住吞进嘴里，本以为会成为花肥的他没想到能清醒过来，而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幕，却是面容被毁全身溃烂的少年。少年拼着最后一口气将他拖出森林，自己却倒在了那片森林里再没醒来。
第三次，范琛设下重重埋伏欲除掉他，他拼命反抗，奈何敌人杀之不尽，而他已全身是伤快要力竭，只能不甘地盯着狂笑不已的范琛，期望来世报仇。这个时候，范琛身后一个面容有毁的人忽然冲上前抱住范琛，爆炸声起，两人被炸得粉身碎骨。
而现在，是第四次，这个人第四次因他而死，落入深坑，被丧尸分食。为什么，每一世都为他而死不得善终，却还要一次一次地来救他？
晋桓呆呆地抱着少年，木然的脸上两行泪水滑落，滴在少年闭着的眼睛上。
苏辰，如果还有下一世，不要，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想你，好好地，活过一世。
晋桓冰凉的眼泪落在少年的眼睛上，少年睫毛微颤，眼睛慢慢地睁了开来。
晋桓顿时全身僵硬，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凝望着他，不敢眨眼，生怕这一幕只是自己太过悔恨伤心之下的幻影。
“韩宣撑不住了，你不去帮他吗？”苏辰皱了下眉，头有些晕，估计摔下来时肯定碰到了头，现在有点脑震荡。
少年的声音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让晋桓死去的心重新活了过来，他快速地在少年唇上印下一吻，然后将他小心放置在身后，转身加入韩宣与丧尸的撕杀中。
韩宣身上有很多伤，有摔下来时护着苏辰磕出来的，也有摔下来后不及反应被丧尸抓的咬的。
晋桓的心沉下去，围上来的丧尸太多，稍不留神就会被伤到，而他还要时时刻刻注意身后的苏辰。靠他们两人不可能杀得完这些丧尸，等两人体力耗尽之后，三人也只有被丧尸吃掉的命运，与之前并没什么不同，只是多活片刻而已。
“晋桓，你跟韩宣退到我身边来。”身后的苏辰忽然开口。
“不行。”晋桓断然否决，“苏辰，别害怕，只要我还活着一刻，我再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晋桓话说完后，想到很快自己会死掉，而身后的少年也逃不过这些丑陋的怪物之口，不由感到愤怒异常，动起手来更加拼命。
苏辰看得有点急，提高了声音催促道，“快来我身边，相信我。”
少年的语气不像是绝望之下大家死在一起的口吻。晋桓抽空回首看了少年一眼，见他脸上挂着笃定之色，心里微一沉吟，拉过韩宣便退到了少年身边，同时将少年紧紧护在身后，想着一会儿若丧尸扑上来他就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少年。
然而丧尸没有扑上来，令晋桓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先前恨不得扑上来将他们撕成碎片的丧尸，在追过来几步后齐齐停下，朝他们伸出手臂，发出嘶吼的声音，然而，却没有再踏上前一步。
晋桓猛地转头看向苏辰，听到苏辰低低说了一句，“果然是这样。”
“发生了什么事？果然是哪样？”晋桓连声追问。
苏辰没有回答他，而是从他身后走出来，晋桓一把抓住他的手，苏辰没有挣脱他的手，慢慢向前走了一步。
苏辰前进一步，他面前的丧尸便退后一步，仿佛他身上有道无形的屏障似的，将这些丧尸隔开来。
“我一直想找到一个能免疫丧尸病毒的人，没想到，那个人，就是我自己。”苏辰转身看着晋桓，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在这个世界重生好几次，每一次都为救晋桓而死，却没有哪一次是死于丧尸病毒，甚至连被丧尸抓伤咬伤都没有。以前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自己小心幸运的原因，直到刚才与韩宣一道摔下丧尸群，蜂拥而上的丧尸全都避开了他只攻击韩宣。他昏过去的那点时间，抱着他的晋桓也没受到丧尸的攻击，苏辰心里便有了猜测，现在一试，果然如此。
而晋桓，已经呆住了。
“真好。”浑身是血的韩宣忽然叹息般说了一句，向后倒下去。晋桓醒过神来，眼明手快将他拉住，抱在怀里。
韩宣无力地睁了下眼，气息奄奄地说道：“队长，对不起。”
晋桓看着他身上的伤，眼神黯淡下去，沉默地摇了下头。
“队长，我的妹妹，找到了，帮我照顾一下。”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她还着的话。”
晋桓沉默下，“是范琛找到了你妹妹，拿他要挟你？”
韩宣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看向苏辰，声音更加虚弱，“你真的、可以研制出疫苗，结束、这样的末世？”
苏辰望着他，慎重地点了下头。
韩宣笑了，慢慢地闭上眼睛。
“真好。”
苏辰看到采石场的丧尸群时，范琛在他心里的危险等级又提高一阶。
他不知道范琛在这里圈了这么多丧尸打算做什么，是有意圈起来的，还只是因为来不及处理。但不管是哪一种，现在他显然是想利用这些丧尸来对付晋桓。
没过多久，晋桓急匆匆赶来，身后只跟着赵简与魏献两人。
晋桓第一时间看向被两人押在采石场边缘站着的苏辰，在看到采石场下黑压压的丧尸时，他的脸色白了白，视线锁定苏辰全身上下，确认他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后，才将视线转向一边的范琛。
晋桓沉默地盯着笑得一脸深沉的范琛，一时间没有说话，而跟随他来的赵简在看到站在苏辰身边的韩宣时，脸色顿时变了，冲他怒喊道：
“韩宣，你在做什么？你这样做，对得起队长吗？”魏献没有说话，看向韩宣的目光带着明显的不理解。
韩宣没有看任何人，低头站在那里，让人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对同伴的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范琛听了赵简的话笑了笑，看向晋桓说道：“晋队长身边的人才总是特别多呢，可惜就是因为太多了晋队长不懂得珍惜，所以才会一个个脱离出去。”他搂过旁边的虞敏，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笑得极为肆意。虞敏身体有些僵硬，她垂下视线盯着自己的脚，没敢看晋桓。
晋桓没看虞敏，他盯着范琛，眼神很冷，“范琛，我以前敬你为基地做出的种种努力，却没想到你能做出这样一再掳掠人质的事情来。坐了几年高位，胆子与格局都变小了，连与我光明正大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听到晋桓的话，范琛脸上的笑容冷下去，他盯着晋桓的眼睛，声音很冷，“晋桓，知道我最烦你哪点吗？就是他妈的自诩光明正大，标榜自己堂堂正正。文明时期都没有一个完全干净的人，现在末世了，秩序崩塌，就你还守着那点所谓的光明。对了，基地的人都称他什么来着？”范琛说话间头往后靠了靠，杨定书目光复杂地看着晋桓，听到范琛的问话，垂下眼眸，淡然答道：
“希望之光。”
范琛哼笑起来，望向晋桓的眼神是满满的嘲弄，“末世前我八岁的小侄子听到这样的称号都会发笑，没想到晋大队长倒是童心未泯。”他的声音渐渐冷下来，“晋桓，同一个基地不需要两个领头人，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地做一个战队的队长呢？”
晋桓的视线在杨定书身上扫了下，望向范琛摇了下头，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失望。他失去与范琛对话的兴趣，转而将目光落在范琛带来的那些人身上，最后将视线定在押着苏辰的两人及韩宣身上。
“知道你们身边的那个人是谁吗？”不等他们回答，他径直说下去，语调是平淡的叙述口吻，“我承认他对我很重要，因为他是我的爱人。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交换他的性命，不仅因为他对我重要，还因为他对基地，对所有幸存人类都非常重要。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前段时间基地出现的有关末世生存的那本手册，那并不是我写的，而是你们身边那个人编写的。除此之外，他还在研究丧尸病毒的疫苗，并且已经有了一定成效。”晋桓说到这里顿住，盯着那两人缓缓地问道：
“现在你们，想将他推下去，让他被丧尸分食，断绝包括你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的希望，让末世永远持续下去？请你们告诉我，你们是否没有任何亲人朋友，也没有任何在乎的人，所以大家一起活在这样的世界也无所谓？”
晋桓话音落下，四周寂然无声，只有坑底的丧尸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嘶吼着。
那些范琛带来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眼中都带上犹疑之色，那两个抓着苏辰的人，手上力道不自觉便松了些下来。
范琛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你们不要听他胡说八道，疫苗是那么容易研制出来的吗？这么多年了，有哪个基地传出过一点好消息？”
范琛的话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正如他刚刚所说的那样，晋桓在基地的形象太正面了，正面到他的敌人就算想杀死他，却不会怀疑他的为人，不认为他会为了某些目的信口开河。正是因为素日良好的信誉，所以晋桓那一番换作任何人说出来都会被当作谎言的话，才会在这些人心引起极大震动。就算不能马上相信，也不会立马否定。
“他说谎！”在所有人猜疑沉默，范琛气得脸色发黑时，一道尖利的女高音响起。虞敏抬起头，望向晋桓的眼神非常复杂，隐约还有一点怨恨夹杂其中，“他说谎，根本不存在疫苗，没有人能研制出那种东西。末世，会一直存在下去，想要在末世保住性命，就必须依附于强大的人，只有强者才能保护幸存的人类。”
“你凭什么这么说？”赵简皱眉看向虞敏，对这个女人的观感已经降到冰点，也完全无法理解她的行为。
“因为、因为——”虞敏快速地眨动眼球，见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怀疑，头脑一热冲口而出，“因为我能预见未来！对，我能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在未来至少十年之内，没有任何东西能对抗得了丧尸病毒，疫苗什么的更加不存在。”
预见未来？赵简眉头皱得更深，觉得荒谬的同时居然又有点想相信，因为这样一来就能够解释得通近段时间范琛的所作所为了。
范琛阴沉着脸看了虞敏一眼，虞敏脸色一白，顿时闭上嘴不敢再开口。而杨定书则一脸苍白的望向虞敏，震惊之后露出恍悟之色。
“晋桓，看来你做‘救世主’的梦做得走火入魔了，你真以为你能救得了这个世界，先看看能不能救得了你自己再说吧。”
范琛话音落下，嘴里发出一声尖啸，顿时从四面八方冒出很多的人，个个全副武装，拿枪瞄准了晋桓三人。
苏辰看到这一幕，脸色微变，这正是上一世范琛设伏袭杀晋桓的布置，没想到这一世会提前这么多年。
“把他推下去。”范琛看向抓着苏辰的两人，眼神冷冽地命令道。
那两人迟疑了下，虽然之前有过动摇，但范琛积威已久，加之现在范琛目光的逼视，于是两人对视一眼，将苏辰往后拖了一步，将他一把推下采石场。
“不——”
晋桓发出绝望的嘶吼，眼睁睁看着苏辰坠入下面的丧尸群，同时落下的还有另外一道身影。
范琛还没下令动手，便看到晋桓发疯一样冲到崖边跳了下去。范琛走到采石场边缘，探头往下看了看，只看到一片密密麻麻的丧尸，先前掉下去的三人，眨眼功夫已经被淹没，只怕现在已经被啃成一具血淋淋的骨头架子了。
“啧啧，真是痴情啊。”范琛摇头感叹一句，看着另外两个已经被控制起来悲痛欲绝的人，想着他最大的隐患是晋桓，现在晋桓已除，而基地正是用人之际，于是一挥手，押着这两人离开，回了基地。
杨定书走到最后，他回头向采石场看了看，不知想到什么，有些悲哀的笑了一下。收回视线时，面上已是一片木然之色。
晋桓抱着脸上染血双目紧闭的苏辰，心也跟着死去。脑海中，少年一次又一次舍身救自己的画面接连浮现。
第一次，他与队员不小心闯入变异兽群，眼见队员一个个倒下，自以为再无生还可能，变异兽群却突然掉转方向狂奔而去。在变异兽群追逐的前方，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他坠在变异兽群尾巴后面，等到变异兽群散开之后，他看到了地上的新鲜血迹和零碎的肉沫。
第二次，他被食人花缠住吞进嘴里，本以为会成为花肥的他没想到能清醒过来，而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幕，却是面容被毁全身溃烂的少年。少年拼着最后一口气将他拖出森林，自己却倒在了那片森林里再没醒来。
第三次，范琛设下重重埋伏欲除掉他，他拼命反抗，奈何敌人杀之不尽，而他已全身是伤快要力竭，只能不甘地盯着狂笑不已的范琛，期望来世报仇。这个时候，范琛身后一个面容有毁的人忽然冲上前抱住范琛，爆炸声起，两人被炸得粉身碎骨。
而现在，是第四次，这个人第四次因他而死，落入深坑，被丧尸分食。为什么，每一世都为他而死不得善终，却还要一次一次地来救他？
晋桓呆呆地抱着少年，木然的脸上两行泪水滑落，滴在少年闭着的眼睛上。
苏辰，如果还有下一世，不要，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想你，好好地，活过一世。
晋桓冰凉的眼泪落在少年的眼睛上，少年睫毛微颤，眼睛慢慢地睁了开来。
晋桓顿时全身僵硬，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凝望着他，不敢眨眼，生怕这一幕只是自己太过悔恨伤心之下的幻影。
“韩宣撑不住了，你不去帮他吗？”苏辰皱了下眉，头有些晕，估计摔下来时肯定碰到了头，现在有点脑震荡。
少年的声音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让晋桓死去的心重新活了过来，他快速地在少年唇上印下一吻，然后将他小心放置在身后，转身加入韩宣与丧尸的撕杀中。
韩宣身上有很多伤，有摔下来时护着苏辰磕出来的，也有摔下来后不及反应被丧尸抓的咬的。
晋桓的心沉下去，围上来的丧尸太多，稍不留神就会被伤到，而他还要时时刻刻注意身后的苏辰。靠他们两人不可能杀得完这些丧尸，等两人体力耗尽之后，三人也只有被丧尸吃掉的命运，与之前并没什么不同，只是多活片刻而已。
“晋桓，你跟韩宣退到我身边来。”身后的苏辰忽然开口。
“不行。”晋桓断然否决，“苏辰，别害怕，只要我还活着一刻，我再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晋桓话说完后，想到很快自己会死掉，而身后的少年也逃不过这些丑陋的怪物之口，不由感到愤怒异常，动起手来更加拼命。
苏辰看得有点急，提高了声音催促道，“快来我身边，相信我。”
少年的语气不像是绝望之下大家死在一起的口吻。晋桓抽空回首看了少年一眼，见他脸上挂着笃定之色，心里微一沉吟，拉过韩宣便退到了少年身边，同时将少年紧紧护在身后，想着一会儿若丧尸扑上来他就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少年。
然而丧尸没有扑上来，令晋桓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先前恨不得扑上来将他们撕成碎片的丧尸，在追过来几步后齐齐停下，朝他们伸出手臂，发出嘶吼的声音，然而，却没有再踏上前一步。
晋桓猛地转头看向苏辰，听到苏辰低低说了一句，“果然是这样。”
“发生了什么事？果然是哪样？”晋桓连声追问。
苏辰没有回答他，而是从他身后走出来，晋桓一把抓住他的手，苏辰没有挣脱他的手，慢慢向前走了一步。
苏辰前进一步，他面前的丧尸便退后一步，仿佛他身上有道无形的屏障似的，将这些丧尸隔开来。
“我一直想找到一个能免疫丧尸病毒的人，没想到，那个人，就是我自己。”苏辰转身看着晋桓，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在这个世界重生好几次，每一次都为救晋桓而死，却没有哪一次是死于丧尸病毒，甚至连被丧尸抓伤咬伤都没有。以前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自己小心幸运的原因，直到刚才与韩宣一道摔下丧尸群，蜂拥而上的丧尸全都避开了他只攻击韩宣。他昏过去的那点时间，抱着他的晋桓也没受到丧尸的攻击，苏辰心里便有了猜测，现在一试，果然如此。
而晋桓，已经呆住了。
“真好。”浑身是血的韩宣忽然叹息般说了一句，向后倒下去。晋桓醒过神来，眼明手快将他拉住，抱在怀里。
韩宣无力地睁了下眼，气息奄奄地说道：“队长，对不起。”
晋桓看着他身上的伤，眼神黯淡下去，沉默地摇了下头。
“队长，我的妹妹，找到了，帮我照顾一下。”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她还着的话。”
晋桓沉默下，“是范琛找到了你妹妹，拿他要挟你？”
韩宣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看向苏辰，声音更加虚弱，“你真的、可以研制出疫苗，结束、这样的末世？”
苏辰望着他，慎重地点了下头。
韩宣笑了，慢慢地闭上眼睛。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