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黑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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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儿，你快看看我给你的那张两万存单还在不在？”许久，奶奶才开了腔。
“对了，姑姑，内个，内个，咱妈给我的一千块仿佛也在你包里……”抹了一把额头细密的汗，子晗慢悠悠把双手插进裤兜。
淡淡盯了姑姑一眼，子晗转脸眺望远方。
烈日下，能打到的士绝计不是容易的事。
自己还能够扛着，爷爷奶奶年岁大了，经不得赤日如火的热情的。
“奶奶，我背你，姑，你扶着爷爷，咱们快点走到大路……”回过头来，子晗俯下身，把奶奶驮到背上。
“等等，今儿咱把话说清楚再走！”叶永芬一把抓住奶奶瘦弱的胳膊，摇晃着。
她是得理的人，怎么可以放过说理的机会？
“芬儿，爸看你脑筋不好使，就算了，有话咱回去再说。”爷爷自个拎着拐杖，慢悠悠走着。
“你们都给我站住，爸，妈，我现在就跟你们挑明，当年，你们把房子给了老三，我就不意愿，凭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成了泼出去的水，这一次，咱且不管大哥得了二叔多少好处，这房子压根就是我的！藏红霞是哪棵葱，跑到咱老叶家房子上讨好处？妈，爸，我不是说你们，说不准，哪一天，这老藏家大旗早就高高挂在你老叶家领土之上了！难道你们一点也不上心？这可是老叶家颜面问题啊！”叶永芬双手叉腰，气鼓鼓瞪大双眼。
“所以，芬儿，妈就说嘛，乘着你手里还有点闲钱，把这房子修一番，这房子也就是你的了，话说回来，你弟弟也搭进了不少票子，他生意又不好，子新还得上学。你也就这么一个侄子，做姑姑的，总得也出点力吧？”奶奶慢条斯理地说着，浑然不觉，叶永芬颤抖的双肩。
“妈，您这是扯的哪门子理啊！二叔的房子，本来你们相安无事住的好好的，是谁把你们赶走的？迫不及待把房子整成这鬼样，还要赖上我，凭什么？妈，您也看到的，我差一点就见阎王老爹了，那叶老三，您倒是还偏着他！我吃辛受苦攒了点小钱，您倒是惦记得紧啊！咱现在就去瞅瞅，那藏小胖的狗链子是不是比咱的腰还粗？妈，您倒是想想，这藏小胖给您做了几顿饭，洗了几件衣，您看得比您闺女还亲，咱家宝贝是不是都进了她的腰包？”
乱蓬着一堆黑发，叶永芬两眼通红，两行清泪不期然滑过脸庞。
子晗微微一怔，木木地盯着叶永芬瘦瘦的黄脸，心中柔软了几分。
“姑，走吧！那钱，子晗不要了……”
“爸，妈，你们倒是说话啊!这房子一定得让藏小胖整回来，那眼老井碍着她啥了，要把它填死，分明是不安好心，让咱老叶家不得安生!回头，我倒是得问问藏红霞，是不是她搞的鬼，想要回那五万，死都别想！瞅瞅，妈，我帮你争回了你那宝贝儿子五万块，我这单子还没捂热，您就得拿走啊！您倒是说说，把您身家全填进去，得了个啥？不错，不错，藏小胖功德无量，妈，您倒是好好过，看着您孙儿将来是不是也抱了儿子，抱了孙子，抱了重重孙子……”
叶永芬越说越激动，终于，一把拉着子晗的手，“晗，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小时候奶奶压根没抱过你一下，倒是姑姑，帮你换了几回尿片，毕竟，你小时候，脑子缺氧，长大了，脑筋也不太好，姑不怨你，那孩子，也不是你能够看得上的，咱就死了那份心吧！”
姑姑的话题跑得也真够快的！
子晗紧了紧双臂，大步向前走着，浑然不理姑姑的劝告。
配得上配不上可不是姑姑说了算，子晗心里明白得很。
只是，这还没走上社会，还没真正的自食其力，谈婚论嫁还早着呢！
姐姐都三十了，咱急什么？
想到叶子默，子晗又是一阵子沉默加无语。
她的背忽然就湿湿了一片，粘着汗水，有点痒。
轻轻扯动了一下身子，子晗忽然觉得背上轻了许多。
猛然回首，两行浑浊的老泪从奶奶的眼中簌簌而下。
子晗不知如何是好。
重又，默默蹲下身。
身后，空落落一片。
“芬儿，你个不晓事的，看我不揍你！你妈养你容易吗？养你闺女容易吗？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自己做了几顿饭，洗了几件衣，还有，你家饭馆，你妈登了几次门？成天就知道惹事生非，让你大哥给你擦屁股，这不，还占着小辈便宜。赶紧的，把孙女的钱给她，年轻孩子也要打扮，你都半老徐娘了，还充什么嫩？回去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都是什么德性？顺便去医院，看看你婆婆。再看看心理医生，你是不是也老年痴呆了？”爷爷高举着拐杖，指着叶永芬。
叶永芬忽然抱着头，一屁股坐到地上，放大悲声。
“就知道你们讨厌我，你们全走吧！让我一个人死在这里算了！呜呜，上辈子我犯了什么法，投这倒霉人家，爹不疼娘不爱，老公在外觅野菜，闺女跑得远远的，下辈子，我他奶奶的，投进猪窝，混吃等死算了！呜呜呜！”
子晗茫然地盯了姑姑一眼，奶奶盯着爷爷，脸色暗沉。
“死老头子，你搅和什么？咱芬儿真有个好歹，我跟你拚了！”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奶奶忽然上前一脚，狠狠地踩在爷爷的脚背上。
子晗箭步跑过去，还是晚了！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这样的旅程，以后还是不参与为好。
浸了汗水的脸庞火辣辣的痛，湿湿的汗水粘在脊背上，一阵阵的痒。
喉咙干涩得要下了火。
子晗低下头慢慢摸出手机。
汽车缓缓地驶了过来，停在子晗一米远的位置。
“师傅，是你！”子晗抬头，脸上明艳了几分。
叶永芬回首，快速抹去脸上的汗水，紧抓着包，一瘸一拐地走上前。
“这位师傅，谢谢啊！可不，咱一直在等你，想当面跟你道声谢谢！”叶永芬慢慢拉开包，从里面拎出几张簇新的红票票。
“真不知该怎么谢谢你，瞧我，这上了年岁，脑子都坏特了！师傅，也不知道您还去不去城里，咱爸妈年岁大了，在太阳底下晒着，我怕身体吃不消，要不然，请您辛苦一趟，可以吗？”
声音轻柔漫妙，浅浅的笑靥落入叶永芬的唇角，黄乎乎的脸庞多了几分妩媚。
老实说，叶永芬的脸盘还是很标致的，从后面望去，活脱脱一妙龄女郎。
只是，素面朝天，忽又下了场雨，这脸得打上折扣。
对上子晗红红的小脸，乌漆漆的双眼，高挺的鼻梁，红艳艳的小口，田叔心下腹诽。
“这姑娘长得是不错，怎么那么黑？”
只是，当他看到她完全汗湿的窄背，他皱了皱眉，快速打开车门。
子晗感觉到他一秒钟的停顿。
“爷爷，奶奶，咱再走一会，就到公交站了。”她快速俯下身，双臂抓住奶奶的腰，慢慢起身。
修长的眉尖若蹙。
“等等，我捎你们一段！”田叔快步下车，把钱放到叶永芬手中，快步走到爷爷面前，一把扶住。
子晗头也不回，背起奶奶大步走着。
“那，师傅，就麻烦你了，捎我们一段，到雨榭花苑！”叶永芬也不客气，揣好钱，紧紧把包抓在胸前，上了车。
“子晗，你快回来，咱一块儿回去！”回首，叶永芬大声呐喊。
“芬儿，这都几点了，去老三家做什么？师傅，要不，你捎她一段吧，咱坐公交回去！”爷爷自个去开车门。
叶永芬脸色暗了下来，却又不好发作，四人行，却偏偏三人不和她一道，不是让她的心尖添堵吗？
田叔这才心生焦急，若果交不了差，估计，真得走人了！
等等，这丫头到底好不好看？
长相的确是无可挑剔，尤其是这双灵秀的双眼，如两汪深不见底的清泉，只是，这皮肤真的是不白啊！美貌如花的林总怎么就看上这么个黑天鹅？
都说一白七分俊，这黑不溜秋的小麦样，得打多少折扣啊！
田叔自顾摇头，又回首盯了一眼身后，叶永芬正安好地坐着呢！
老爷子倒是拄着拐杖，走得飞快！
公交站台看起来很近，走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晌午的阳光毒辣辣地灸烤着土地，发也吱吱的声响。
“老婆子，等等我！”爷爷气喘吁吁地高叫着，低头，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西瓜。
叶永芬气鼓鼓地瞪着那三人，柔声说道：“师傅，带上他们三人吧！回去，我好好请你吃饭！”
“那孩子是你侄女吗？跟你长得倒是不像！”田叔盯了一眼箭步如飞的身影，脑中实在搜不出什么好词。
或许，在他的印象里，他的顶头上司喜欢的应该是肤白貌美娇柔的女生。
至少，也是让人眼前一亮才好！
皮肤倒是一顶一的细腻！
田叔自顾脑补着，却被叶永芬的高分贝吓了一大跳。
“您倒是看出来了，这孩子，长得倒是蛮好看，只可惜，这儿有问题……咳，刚出生时落下的……”叶永芬轻轻指着额头，忽又低沉了嗓音:“可不，力气倒是很大，大嫂有她帮着做饼，生活也好对付！”
田叔一阵惊诧，却又假装若无其事，缓缓移动着车子。
“看来，咱家林总只是心眼好而已！”田叔自个有了答案：“不近女色的林总裁，怎么能看上这个脑子坏特了的黑丫头？还是个做饼的？”
很快，田叔调整了气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孩子，我倒是担心，她的将来，唉，我说，刚才那个卖西瓜的小伙是你侄子，处对象了没？”叶永芬微皱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个，这个，我这大老爷们倒是没在意，西瓜可是本村有名的西瓜王子，种的瓜颗颗都是瓜王，你有看电视没？那档什么节目，他还是特约嘉宾呢！嗯，这孩子，有话也不跟咱说，改天，我问问他妈！”田叔煞有介事地回着话。
轻轻瞟了叶永芬一眼，女人的眼中有道异色。
“这孩子几岁？哪天出生？我也好让姐给她卦上一卦！”田叔接着沉声说道：“您这位姑姑可是大富大贵之人啊！”
“哪里，哪里！咱小本生意，不足一提！倒是这丫头命格不是太好，咱就不提她生辰八字，好在，若是大哥有意留心，咱做姑姑的也是感谢不尽啊！”叶永芬心虚地盯了一眼车窗。
心中一阵烦闷，伸手慢慢降了车窗。
老少三人，站在路边一处荫凉，每人手里捏着片西瓜大口大口地吃着。
不时，他们满脸含笑。
叶永芬面上冰冷，却故作无所谓的神色，低头抓着包。
“就多咱一人吗？吃西瓜也不带上我？”
再一次抬头，那个卖西瓜的浑小子，把卡车横在他们面前，正招呼着他们上车。
田叔也急了！却又忍不住八卦。
“这孩子读过书吗？咱西瓜也是本科毕业，噢，是那种自考的！”
叶永芬当然明白田叔的用意，子晗这孩子，第一眼看上去，黑不溜秋，平淡无奇，第二眼，第三眼，你会越来越发觉她美！
老实说，这孩子是少了装备才显得单薄平淡。
那几日，皮肤也没这么黑啊！
大病一场，能有这样也是不赖啊！
“就是那个，那个啥草帽大学……”叶永芬低着眉，掩饰着谎言。
好在，除了这个开车的田叔，车上没有旁人。
“不错，是个自强不息的有为青年！我就说嘛，这快四十多度的高温，一个人走都是困难，何况还背着个人，看来，这孩子倒是蛮孝顺！”田叔话一出口，就见叶永芬的脸色阴沉。
“没看出来吗？她在讨好咱爸妈，这孩子，脑子不好使，对钱这事儿，却不糊涂！哎，咱那大嫂，尽教孩子啃老……我看，你家西瓜不是真对她上心了吧?可得小心啊!这眼中只有钱的女孩子可得多防点……”
“芬儿，你快看看我给你的那张两万存单还在不在？”许久，奶奶才开了腔。
“对了，姑姑，内个，内个，咱妈给我的一千块仿佛也在你包里……”抹了一把额头细密的汗，子晗慢悠悠把双手插进裤兜。
淡淡盯了姑姑一眼，子晗转脸眺望远方。
烈日下，能打到的士绝计不是容易的事。
自己还能够扛着，爷爷奶奶年岁大了，经不得赤日如火的热情的。
“奶奶，我背你，姑，你扶着爷爷，咱们快点走到大路……”回过头来，子晗俯下身，把奶奶驮到背上。
“等等，今儿咱把话说清楚再走！”叶永芬一把抓住奶奶瘦弱的胳膊，摇晃着。
她是得理的人，怎么可以放过说理的机会？
“芬儿，爸看你脑筋不好使，就算了，有话咱回去再说。”爷爷自个拎着拐杖，慢悠悠走着。
“你们都给我站住，爸，妈，我现在就跟你们挑明，当年，你们把房子给了老三，我就不意愿，凭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成了泼出去的水，这一次，咱且不管大哥得了二叔多少好处，这房子压根就是我的！藏红霞是哪棵葱，跑到咱老叶家房子上讨好处？妈，爸，我不是说你们，说不准，哪一天，这老藏家大旗早就高高挂在你老叶家领土之上了！难道你们一点也不上心？这可是老叶家颜面问题啊！”叶永芬双手叉腰，气鼓鼓瞪大双眼。
“所以，芬儿，妈就说嘛，乘着你手里还有点闲钱，把这房子修一番，这房子也就是你的了，话说回来，你弟弟也搭进了不少票子，他生意又不好，子新还得上学。你也就这么一个侄子，做姑姑的，总得也出点力吧？”奶奶慢条斯理地说着，浑然不觉，叶永芬颤抖的双肩。
“妈，您这是扯的哪门子理啊！二叔的房子，本来你们相安无事住的好好的，是谁把你们赶走的？迫不及待把房子整成这鬼样，还要赖上我，凭什么？妈，您也看到的，我差一点就见阎王老爹了，那叶老三，您倒是还偏着他！我吃辛受苦攒了点小钱，您倒是惦记得紧啊！咱现在就去瞅瞅，那藏小胖的狗链子是不是比咱的腰还粗？妈，您倒是想想，这藏小胖给您做了几顿饭，洗了几件衣，您看得比您闺女还亲，咱家宝贝是不是都进了她的腰包？”
乱蓬着一堆黑发，叶永芬两眼通红，两行清泪不期然滑过脸庞。
子晗微微一怔，木木地盯着叶永芬瘦瘦的黄脸，心中柔软了几分。
“姑，走吧！那钱，子晗不要了……”
“爸，妈，你们倒是说话啊!这房子一定得让藏小胖整回来，那眼老井碍着她啥了，要把它填死，分明是不安好心，让咱老叶家不得安生!回头，我倒是得问问藏红霞，是不是她搞的鬼，想要回那五万，死都别想！瞅瞅，妈，我帮你争回了你那宝贝儿子五万块，我这单子还没捂热，您就得拿走啊！您倒是说说，把您身家全填进去，得了个啥？不错，不错，藏小胖功德无量，妈，您倒是好好过，看着您孙儿将来是不是也抱了儿子，抱了孙子，抱了重重孙子……”
叶永芬越说越激动，终于，一把拉着子晗的手，“晗，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小时候奶奶压根没抱过你一下，倒是姑姑，帮你换了几回尿片，毕竟，你小时候，脑子缺氧，长大了，脑筋也不太好，姑不怨你，那孩子，也不是你能够看得上的，咱就死了那份心吧！”
姑姑的话题跑得也真够快的！
子晗紧了紧双臂，大步向前走着，浑然不理姑姑的劝告。
配得上配不上可不是姑姑说了算，子晗心里明白得很。
只是，这还没走上社会，还没真正的自食其力，谈婚论嫁还早着呢！
姐姐都三十了，咱急什么？
想到叶子默，子晗又是一阵子沉默加无语。
她的背忽然就湿湿了一片，粘着汗水，有点痒。
轻轻扯动了一下身子，子晗忽然觉得背上轻了许多。
猛然回首，两行浑浊的老泪从奶奶的眼中簌簌而下。
子晗不知如何是好。
重又，默默蹲下身。
身后，空落落一片。
“芬儿，你个不晓事的，看我不揍你！你妈养你容易吗？养你闺女容易吗？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自己做了几顿饭，洗了几件衣，还有，你家饭馆，你妈登了几次门？成天就知道惹事生非，让你大哥给你擦屁股，这不，还占着小辈便宜。赶紧的，把孙女的钱给她，年轻孩子也要打扮，你都半老徐娘了，还充什么嫩？回去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都是什么德性？顺便去医院，看看你婆婆。再看看心理医生，你是不是也老年痴呆了？”爷爷高举着拐杖，指着叶永芬。
叶永芬忽然抱着头，一屁股坐到地上，放大悲声。
“就知道你们讨厌我，你们全走吧！让我一个人死在这里算了！呜呜，上辈子我犯了什么法，投这倒霉人家，爹不疼娘不爱，老公在外觅野菜，闺女跑得远远的，下辈子，我他奶奶的，投进猪窝，混吃等死算了！呜呜呜！”
子晗茫然地盯了姑姑一眼，奶奶盯着爷爷，脸色暗沉。
“死老头子，你搅和什么？咱芬儿真有个好歹，我跟你拚了！”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奶奶忽然上前一脚，狠狠地踩在爷爷的脚背上。
子晗箭步跑过去，还是晚了！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这样的旅程，以后还是不参与为好。
浸了汗水的脸庞火辣辣的痛，湿湿的汗水粘在脊背上，一阵阵的痒。
喉咙干涩得要下了火。
子晗低下头慢慢摸出手机。
汽车缓缓地驶了过来，停在子晗一米远的位置。
“师傅，是你！”子晗抬头，脸上明艳了几分。
叶永芬回首，快速抹去脸上的汗水，紧抓着包，一瘸一拐地走上前。
“这位师傅，谢谢啊！可不，咱一直在等你，想当面跟你道声谢谢！”叶永芬慢慢拉开包，从里面拎出几张簇新的红票票。
“真不知该怎么谢谢你，瞧我，这上了年岁，脑子都坏特了！师傅，也不知道您还去不去城里，咱爸妈年岁大了，在太阳底下晒着，我怕身体吃不消，要不然，请您辛苦一趟，可以吗？”
声音轻柔漫妙，浅浅的笑靥落入叶永芬的唇角，黄乎乎的脸庞多了几分妩媚。
老实说，叶永芬的脸盘还是很标致的，从后面望去，活脱脱一妙龄女郎。
只是，素面朝天，忽又下了场雨，这脸得打上折扣。
对上子晗红红的小脸，乌漆漆的双眼，高挺的鼻梁，红艳艳的小口，田叔心下腹诽。
“这姑娘长得是不错，怎么那么黑？”
只是，当他看到她完全汗湿的窄背，他皱了皱眉，快速打开车门。
子晗感觉到他一秒钟的停顿。
“爷爷，奶奶，咱再走一会，就到公交站了。”她快速俯下身，双臂抓住奶奶的腰，慢慢起身。
修长的眉尖若蹙。
“等等，我捎你们一段！”田叔快步下车，把钱放到叶永芬手中，快步走到爷爷面前，一把扶住。
子晗头也不回，背起奶奶大步走着。
“那，师傅，就麻烦你了，捎我们一段，到雨榭花苑！”叶永芬也不客气，揣好钱，紧紧把包抓在胸前，上了车。
“子晗，你快回来，咱一块儿回去！”回首，叶永芬大声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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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这丫头到底好不好看？
长相的确是无可挑剔，尤其是这双灵秀的双眼，如两汪深不见底的清泉，只是，这皮肤真的是不白啊！美貌如花的林总怎么就看上这么个黑天鹅？
都说一白七分俊，这黑不溜秋的小麦样，得打多少折扣啊！
田叔自顾摇头，又回首盯了一眼身后，叶永芬正安好地坐着呢！
老爷子倒是拄着拐杖，走得飞快！
公交站台看起来很近，走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晌午的阳光毒辣辣地灸烤着土地，发也吱吱的声响。
“老婆子，等等我！”爷爷气喘吁吁地高叫着，低头，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西瓜。
叶永芬气鼓鼓地瞪着那三人，柔声说道：“师傅，带上他们三人吧！回去，我好好请你吃饭！”
“那孩子是你侄女吗？跟你长得倒是不像！”田叔盯了一眼箭步如飞的身影，脑中实在搜不出什么好词。
或许，在他的印象里，他的顶头上司喜欢的应该是肤白貌美娇柔的女生。
至少，也是让人眼前一亮才好！
皮肤倒是一顶一的细腻！
田叔自顾脑补着，却被叶永芬的高分贝吓了一大跳。
“您倒是看出来了，这孩子，长得倒是蛮好看，只可惜，这儿有问题……咳，刚出生时落下的……”叶永芬轻轻指着额头，忽又低沉了嗓音:“可不，力气倒是很大，大嫂有她帮着做饼，生活也好对付！”
田叔一阵惊诧，却又假装若无其事，缓缓移动着车子。
“看来，咱家林总只是心眼好而已！”田叔自个有了答案：“不近女色的林总裁，怎么能看上这个脑子坏特了的黑丫头？还是个做饼的？”
很快，田叔调整了气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孩子，我倒是担心，她的将来，唉，我说，刚才那个卖西瓜的小伙是你侄子，处对象了没？”叶永芬微皱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个，这个，我这大老爷们倒是没在意，西瓜可是本村有名的西瓜王子，种的瓜颗颗都是瓜王，你有看电视没？那档什么节目，他还是特约嘉宾呢！嗯，这孩子，有话也不跟咱说，改天，我问问他妈！”田叔煞有介事地回着话。
轻轻瞟了叶永芬一眼，女人的眼中有道异色。
“这孩子几岁？哪天出生？我也好让姐给她卦上一卦！”田叔接着沉声说道：“您这位姑姑可是大富大贵之人啊！”
“哪里，哪里！咱小本生意，不足一提！倒是这丫头命格不是太好，咱就不提她生辰八字，好在，若是大哥有意留心，咱做姑姑的也是感谢不尽啊！”叶永芬心虚地盯了一眼车窗。
心中一阵烦闷，伸手慢慢降了车窗。
老少三人，站在路边一处荫凉，每人手里捏着片西瓜大口大口地吃着。
不时，他们满脸含笑。
叶永芬面上冰冷，却故作无所谓的神色，低头抓着包。
“就多咱一人吗？吃西瓜也不带上我？”
再一次抬头，那个卖西瓜的浑小子，把卡车横在他们面前，正招呼着他们上车。
田叔也急了！却又忍不住八卦。
“这孩子读过书吗？咱西瓜也是本科毕业，噢，是那种自考的！”
叶永芬当然明白田叔的用意，子晗这孩子，第一眼看上去，黑不溜秋，平淡无奇，第二眼，第三眼，你会越来越发觉她美！
老实说，这孩子是少了装备才显得单薄平淡。
那几日，皮肤也没这么黑啊！
大病一场，能有这样也是不赖啊！
“就是那个，那个啥草帽大学……”叶永芬低着眉，掩饰着谎言。
好在，除了这个开车的田叔，车上没有旁人。
“不错，是个自强不息的有为青年！我就说嘛，这快四十多度的高温，一个人走都是困难，何况还背着个人，看来，这孩子倒是蛮孝顺！”田叔话一出口，就见叶永芬的脸色阴沉。
“没看出来吗？她在讨好咱爸妈，这孩子，脑子不好使，对钱这事儿，却不糊涂！哎，咱那大嫂，尽教孩子啃老……我看，你家西瓜不是真对她上心了吧?可得小心啊!这眼中只有钱的女孩子可得多防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