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终章 【下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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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睡不着,她也不想睡,因为她的心很疼,很慌。 她在等,等天明,等她身体能动的那一刻。 阿离幸伙就在她身侧,短短的手臂正抱着她,睡得很是香甜。 朱砂稍稍侧低下头,就能看到幸伙睡得安稳香甜的小脸,她想抱抱她的孩子,可她现在还不能。 她还想她的阿兔,很想很想。 可如今她除了老老实实地躺在这床榻上,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便是想低头亲幸伙一口,都无能为力。 好在的是,幸伙的身子,很温暖,很温暖…… * 寅时,天仍黑,秋雨仍在下。 丞相府里一片漆黑,唯有府中厨房内有火光。 厨房里的窗户上有人影,厨房里有洗刷锅碗的声响,是有人正在厨房里忙活。 只见这人墨衣墨发,正蹲在大水缸边,洗刷着蒙着些微灰尘的锅碗,他的动作很慢,好些动作都是在摸索,就好像他看不见一样。 此人正是君倾。 他洗好锅碗后将里边的水珠擦净,将锅燉回到灶台上,将碗筷放到了一旁专门摆放食材以及做准备用的案板上,而后舀了一瓢水倒进了大锅里,随后便在灶台前蹲下身,慢慢往灶膛里塞柴禾。 他要烧柴火,点燃灶膛。 瞎子生火,始终是困难的,君倾也不例外。 小白就坐在这厨房里的方桌旁,翘着腿,歪着脑袋,用手撑着下巴,一副懒洋洋模样地看着君倾,不仅没有要帮他一把的意思,反是在催他道:“小阿倾,我饿了。” “嗯,我在准备。”君倾这一次没能将柴禾点燃。 小白像是没有听到君倾的话似的,耍赖似的又催道:“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我要吃甜糕要吃甜糕,要吃红豆馅儿的,绿豆馅儿的,还要是小兔子模样的,甜、糕!” “怕是只能做一种馅儿的,我这模样,时间怕是不够。”君倾又道,语气淡淡,没有丝毫不耐烦之意,他继续用火折子点柴禾,“小兔子模样的怕是也不成。”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吃红豆馅儿还有绿豆馅儿的9要是小兔子模样的!”此时的小白像是个不懂事且还会耍赖的孝子,非要嚷得君倾满足他不可,“没有两种馅儿我不吃,不是小兔子模样的我也不吃!小阿倾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让你现在就见不到我!” “……你这不是为难我么?”君倾轻叹一口气,却还是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与愠恼。 “就是为难你咯,你从小到大,被我为难的还少嘛?哪一次你不都是好好的完成了?这一次,也一样。”小白一副笑嘻嘻的无赖语气,可他的眸子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相反,他的眸中,只有哀愁与不舍。 “你明明知道,这一次不一样。”君倾道。 “那我也不管,这是你欠我的,你就该还给我,少一个都不行。”小白哼哼声。 “是啊,我欠你的,是一定要还给你的,不然正午之后,你就算想要我还,我也还不起了。”君倾语气淡淡,“那你要多坐久一些了,饿了,就先忍着。” “忍不了。”小白似乎总是要和君倾对着干。 “现在这厨房里也没什么可以给你吃的,忍不了也得忍。” “忍不了忍不了忍不了!”小白又开始耍无赖,“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小倾倾你不爱我了,你舍得让我饿!” “……好了,别嚎了,我先做些简单的给你填肚子吧。”君倾很无奈。 “我要吃甜的,不是甜的我可不吃。” “甜的面疙瘩汤如何?” “不想吃。” “那你就饿着吧。” “好吧,看在你还算有良心的份上,甜的面疙瘩汤就疙瘩汤吧,记着给我多放点糖就行。” “嗯。” “不过这之前你是不是应该把火先生起来?” “我知道。” “那你就快点,我可是不会帮你的。” “嗯。” 不过一碗疙瘩汤而已,君倾做了整整半个时辰,还不包括生火的时间在内,小白一直都是在旁看着,一直叨叨地说着话,根本就不会给君倾搭把手,君倾也未提出要他帮忙。 小白在吃着疙瘩汤的时候,君倾又已开始继续忙活。 他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做出来的甜糕能不能吃。 小白前边着急着喊饿,可现下君倾做好了疙瘩汤捧到了他面前来,本当是饿得立刻将这个疙瘩汤吃得底朝天的他,眼下却是在慢慢地舀着甜汤来喝,慢条斯理地舀着面疙瘩来吃。 很明显,他并不饿。 小白的确是不饿,他只是想吃这样一碗甜到腻的面疙瘩汤而已。 君倾也知道小白并不饿,他只是想为小白做一顿饭而已。 就像他与小白都知道他做的甜糕并不好吃,可小白愿意吃,他也只是愿意做而已。 因为他们都知道,待到正午过后,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所有的所有,都将过去了,永远也回不去了。 * 雨停了,天亮了,很亮很亮,像是昨儿一整日的雨将暗沉的苍穹洗净了一样。 朱砂睁着眼,看着窗外的天色由黑沉变为蒙蒙亮,再由蒙蒙亮变为大亮,时辰,似乎快要到正午了。 阿离幸伙似的倦极,又似是在朱砂身边睡得太安稳,以致到了这会儿天已经完全大亮的时辰,幸伙才慢慢睁开眼。 幸伙一睁开眼便看到朱砂在对他温温柔柔地笑,开心满足得拿脑袋在朱砂颈窝里蹭了蹭,一边道:“娘亲娘亲!” “阿离。”朱砂柔笑着应了幸伙一声,“睡得可好?” “嗯嗯嗯!阿离睡得很好很好哦!阿离睡了一个好好的梦!梦到爹爹来接阿离还有娘亲回家哦!”幸伙开心地坐起了身,说了这话时只见他眨眨眼,看看朱砂又扭头看看明亮的窗户,又立刻扭头回来看朱砂,有些着急地问朱砂道,“娘亲娘亲,天亮了是不是呀?是不是呀?” “嗯,天亮了,又一天过去了。”朱砂点了点头。 天终于亮了。 她也很快就能动了。 “那,那阿离就能和娘亲说那个秘密了!”幸伙的大眼睛里闪着亮盈盈的光,“小白说两天后才能告诉娘亲这个秘密,不然就不灵了,阿离算好了的,今天天亮亮的时候就……就算是过了两天了!阿离就能和娘亲说这个秘密了!” “是什么秘密让阿离这么开心?”朱砂柔声问道。 “就是和阿离昨夜做的梦一样的!”幸伙的眼睛更亮了,“就是爹爹会来接娘亲还有阿离回家!小白说的!小白说爹爹不会死的a来接娘亲和阿离一块儿回家的!” * 山上的天亮了,丞相府里的天也亮了。 可不管天如何亮,君倾都看不见。 他只是知道,天亮了。 正午时分,也快到了。 好在的是,他在午时之前将小白想吃的甜糕做好了。 红豆糯米糕和绿豆糯米糕,捏成小兔子的模样,里面还裹着红豆泥和绿豆泥的馅儿。 小兔子捏得并不好,歪歪扭扭的,红豆泥和绿豆泥也撵得并不烂,里边还夹着成颗的豆子。 不过,小白不嫌弃。 相反,他吃得很开心,很满足。 君倾不吃,他只是坐在小白对面,“看”着他吃,以及分一些给飞到他身旁来的鸟儿吃。 小白吃着吃着,忽然递一个红豆甜糕到君倾眼前来,嘴里还嚼着一大口甜糕,口齿不清道:“喏,小倾倾,你也吃一个自己做的甜糕咯,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哟。” 君倾拒绝道:“我不饿,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你确定你不吃?”小白将嘴里的甜糕咽下,问。 “嗯,我不吃。” 只见小白立刻将摆在自己面前的甜糕盘子都推开,不高兴道:“你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 “你吃还是不吃?” 君倾无奈,终是伸出手,欲接小白又一次递到他眼前来的甜糕,谁知小白却是将他的手打开,同时道:“嘴打开,我塞给你吃,要是给你自己拿了,铁该又放下了。” “……” “赶紧地开嘴,就最后这点时间了,还不听我的话是不是?真是白养你了,到最后了还要伤我的心。”小白抱怨道。 “……”君倾无法,只能听小白的话,将嘴张开。 “这才乖嘛。”小白立刻就笑了,同时将手上的那块红豆甜糕一整个都塞到君倾嘴里,随即又一副认真的口吻道,“不准吐出来,整个儿的都嚼了咽下去,不然我可生气了啊。” 甜糕有些大,君倾嘴里塞着甜糕,腮帮子便有些胀鼓鼓的,他没有吐出来,而是嚼了嚼,将其咽了下去。 小白看着君倾那有些胀鼓鼓的腮帮子,有些感慨地笑道:“哎,多少年了,没有见到小阿倾这般像个小娃儿的模样了。” 君倾不答小白的话。 小白继续吃甜糕,不过却在将这一块甜糕放进嘴里前问君倾道:“最后一点时间了,不打算留给阿离或者那个小猪吗?” 只见君倾放在腿上的手明显一颤,他微微摇了摇头,“不了,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不必再徒增伤悲。” “最伤悲的还是你自己。”小白将甜糕扔进了嘴里。 “或许吧。”君倾语气淡淡,“这样也是最好。” “我可不觉得这样才是最好。”小白嘴里塞着甜糕,又开始口齿不清了。 “小白,快正午了,要交给他们母子的东西,还是要劳烦你了。”君倾“看着”小白,面上满是惭愧,“抱歉,都到了最后,还是要辛苦你。” “我不干。”小白在继续往嘴里塞甜糕,他的动作突然变得很急,他塞得快,咽得也快,伸出手来捧了一碗甜汤,喝下去之后又接着吃,依旧吃的着急,就好像会有谁和他抢似的。 “那是你的儿子你的妻子,又不是我的,你的事情你自己去做,我才不帮你。”小白嘴里满是甜糕,他更加的口齿不清。 “小白,我——”君倾正要说什么,可就在这一瞬之间,他身子猛地一抖,好像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可怕到能令向来冷静的他也惊了骇了。 可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 厨房还是方才的厨房,没有变,小白也还是那个正在使劲往嘴里塞甜糕的小白,也没有变。 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更没有可怕的事情。 而若没有可怕的事情,君倾的身子怎会发颤不止,他的面上怎会满是惊骇之色,他的瞳眸,又怎会大睁。 因为这个可怕的事情,只有他自己能看到。 小白还在吃甜糕,君倾做了好几个时辰的甜糕,现下被小白吃得还剩下两个而已了。 小白的腮帮子被甜糕塞得胀鼓鼓的,他害怕自己嘴巴装不揍喷出来一样,他正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在努力地将嘴里的甜糕往下咽。 君倾只是睁大着眼看着小白,身子依旧在颤抖,他似乎想动,却动不了,想说话,可他的唇也颤抖,抖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待得小白终于将嘴里的甜糕咽下了,小白才拍拍一手拍拍自己的喉咙,一手从怀里摸出两样物事,放到了桌上来。 是一颗血玉珠与一支细小的竹铜管。 将这两样东西放到桌上后,小白又伸手去拈桌上最后的两块甜糕,拈了一块,扔进了自己嘴里,边嚼边看着突然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君倾,既不惊诧也不在意更不关心,反倒像他什么都没有瞧见似的,反是眯起扬起嘴角笑了,道:“解蛊很简单,将母蛊放到那小猪心口上,那子蛊就会自己爬出来了,不过要快哟,这母蛊似乎快死了,要是今夜子时之前你还没找到那小猪,以后的事情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小白在笑,只是,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奇怪。 奇怪在于——他的笑,在渐渐变得透明! 不,不止是他的笑在变得透明,而是他整个人都在渐渐变得透明! 可他还是在笑,笑着拿起了最后一块甜糕。 甜糕在他手里,他的手也在慢慢变得透明,能清楚地透过他的手指看到甜糕完整的模样! 小白将这最后的一块甜糕咬了一口,看着依旧惊骇得回不过神来的君倾,笑道:“小阿倾啊,咱儿子已经四岁多了,你都没见过咱儿子长什么模样,你该好好看看他的,看着他慢慢长大,就像我看着你慢慢长大一样。” “还有那小猪,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就不讨厌她了,因为啊,我发现,只有她能让我的小阿倾开心地笑,离开青羽山后,我都没有见过我小阿倾开心地笑了,这就够咯。” “对了,我跟阿离说了,你会去接他还有那小猪回家,就是今天,你现在就可以去了,别让儿子等你太久了。” 小白依旧在笑,可他的笑已经瞧不清了,因为他的整个人,已经快透明得看不见了。 他又咬了一口甜糕,笑得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都完全眯了起来,“这甜糕,很好吃。” “啪嗒……”突然,那在小白手里的还未被他吃完的小半块甜糕掉到了桌上。 那本是穿在小白身上的一身绯紫色衣裳也落在了方才他还坐着的长凳上。 君倾还坐在那儿,然他的对面,已不见了小白。 厨房里明明还有小白的味道,却再也不见了他的人。 君倾还是那副痴痴怔怔的惊骇模样,忽有一句飘渺不定的话传入他的耳。 好孩子,屠城本非你所愿,你的罪,小白来替你赎,好好活下去吧…… ‘小白小白,你会死吗?’ ‘当然会了。’ ‘小白你是妖呀,妖也会死的吗?’ ‘妖也是生灵,当然也会死。’ ‘那……妖死后,也会像人一样进入轮回井,再转世吗?’ ‘不会。’ ‘为,为什么啊?’ ‘因为妖的魂灵没有轮回,死了,魂灵也就散了,死了就是真正的死了。’ ‘那阿倾不要小白死,不要不要!’ ‘呵呵呵,妖可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哪像你们人,每一次轮回都不过短短数十载,就算小阿倾你都轮回五次了,小白也还在这儿的哟。’ ‘真,真的吗?’ ‘小白何时骗过你?’ ‘那阿倾要小白一直陪着阿倾!嗯……阿倾的这辈子都陪着阿倾!’ ‘我不想陪着你怕都不行,放心吧,小白会一直陪着小阿倾的。’ ‘说好了哦!’ ‘嗯。’ …… 君倾看着掉落在桌上的小白未吃完的小半块甜糕,他缓缓伸出手,拈起那小半块甜糕,放到了自己嘴里来。 是和方才小白塞到他嘴里的那块甜糕一样,是红豆甜糕。 明明是一样的甜糕,味道却不一样。 这块甜糕,一点都不甜,是苦的。 苦到了极点。 还有方才的那块甜糕…… 小白从不喂他吃东西的,那块甜糕—— 嘴里的甜糕很苦,可君倾却没有吐出来,而是慢慢嚼着,慢慢咽了下去。 将甜糕咽下时,君倾闭起了眼。 有两行清泪,从他眼角滑了出来。 厨房外,宁瑶靠着墙,双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早已泣不成声。 * 整个帝都正乱,宫城亦乱。 莫说帝都大乱燕国大乱,纵是天下大乱,也不会有人在意。 疯了的人,从来在意的就只有将其逼疯的那一件。 冷宫闵鸾宫,卞*正有人巡到那儿。 忽然间,高高的荒草丛里突然窜出一名蓬头垢面的女人,一见着人就疯了一般往上扑,一边扑一边睁大了眼睛激动地问道:“你们有没有见过本宫的皇儿!?一个很可爱很可爱的孩子,三岁,就三岁!有没有见过!?” “啊!对了!我的皇儿叫溯风,溯源的溯,起风的风!你们有没有见过!?” “哪儿来的疯妇,滚开!”侍卫被这突然扑来却又如何都推不开的疯女人逼得忍不住,手上长剑一挥,亮白的光在明亮的天光下闪过眼—— 侍卫离开时,这闵鸾宫又重新陷入了死寂。 真正的死寂。 方才的疯妇仰面倒在地上,倒在血泊里,血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她的肚腹上。 她的眼睛睁大得死死的。 她已经断了气。 虽死,却不能瞑目。 这宫院里还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女子,她至始至终都缩在一个不会有人注意的角落里,不吭不声,面目呆滞。 她会一直呆在那个角落里,永远也不会有人发现她,永远。 * 世事不管如何,天道永不会变。 天会亮,天自也会黑,不管世事如何。 黄昏。 有一道纤瘦的影子在夯土官道上狂奔,朝帝都的方向狂奔。 她很急,不管是从她的眼神她的面色还是她的行动,都看得出她很急,她急得连马都忘了骑,只用她自己的双腿与全身的气力,以飞鸟的速度,朝帝都而去。 是朱砂。 与此同时,夯土官道上也有一匹健马在狂奔,朝与这女子相向的方向狂奔而来。 驾马的是一名男子,墨色的眸子如墨潭,身上的黑衣如从暗夜里走出来的人才会穿的一样,他的衣襟上,绣着一朵海棠花,朱砂色的海棠花。 他也很急,不管是从他的眼神他的面色还是他的行动,都看得出他很急。 是君倾。 忽然间,朱砂从路旁的一棵树上狠狠地栽倒下来,额头被地上的石子磕出了血。 她的体力,早已不知。 可她还未赶到帝都,她还没有见到她的阿兔! 就在这时,她听到前边路上传来一阵马嘶。 她猛地抬头。 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墨黑的眼眸,能让她只一眼便失神的眼眸。 那双眼眸的主人,也正在看她,怔怔愣愣的,就好像她的眼眸也能让他失神一样。 朱砂觉得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泪了,拒眼睛疼得厉害。 但她在笑。 她从地上爬起来,笑靥如花。 这一次,她不会再离开。 绝不。 ------题外话------ 啊啊啊啊啊,完结了完结了完结了¥动得难以言表! 这就是我想写的结局,没有仓促,也没有快进,也没有省略,这就是我心中最初的也是最终的想要写的结局,我说过我不习惯事事写得详尽,这就是我心中的结局。 当然,番外会有,番外的向来我只写温馨的,就是姑娘们所说的甜甜章,毕竟和正文基调不一样,所以只能归为番外,也算作是后续吧,番外的时间不固定,的时候会在群里通知,当然如果有特别想看的内容,姑娘们可在群里跟我说,我会适当考虑的。 再来就是关于新文,新文我应暂时不会开,应该也不会占坑了,目前的打算是十一或者十二月开新文吧,只是打算,希望到时依旧能得到姑娘们的支持! 月票月票月票x我月票吧!完结也要!
朱砂睡不着,她也不想睡,因为她的心很疼,很慌。 她在等,等天明,等她身体能动的那一刻。 阿离幸伙就在她身侧,短短的手臂正抱着她,睡得很是香甜。 朱砂稍稍侧低下头,就能看到幸伙睡得安稳香甜的小脸,她想抱抱她的孩子,可她现在还不能。 她还想她的阿兔,很想很想。 可如今她除了老老实实地躺在这床榻上,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便是想低头亲幸伙一口,都无能为力。 好在的是,幸伙的身子,很温暖,很温暖…… * 寅时,天仍黑,秋雨仍在下。 丞相府里一片漆黑,唯有府中厨房内有火光。 厨房里的窗户上有人影,厨房里有洗刷锅碗的声响,是有人正在厨房里忙活。 只见这人墨衣墨发,正蹲在大水缸边,洗刷着蒙着些微灰尘的锅碗,他的动作很慢,好些动作都是在摸索,就好像他看不见一样。 此人正是君倾。 他洗好锅碗后将里边的水珠擦净,将锅燉回到灶台上,将碗筷放到了一旁专门摆放食材以及做准备用的案板上,而后舀了一瓢水倒进了大锅里,随后便在灶台前蹲下身,慢慢往灶膛里塞柴禾。 他要烧柴火,点燃灶膛。 瞎子生火,始终是困难的,君倾也不例外。 小白就坐在这厨房里的方桌旁,翘着腿,歪着脑袋,用手撑着下巴,一副懒洋洋模样地看着君倾,不仅没有要帮他一把的意思,反是在催他道:“小阿倾,我饿了。” “嗯,我在准备。”君倾这一次没能将柴禾点燃。 小白像是没有听到君倾的话似的,耍赖似的又催道:“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我要吃甜糕要吃甜糕,要吃红豆馅儿的,绿豆馅儿的,还要是小兔子模样的,甜、糕!” “怕是只能做一种馅儿的,我这模样,时间怕是不够。”君倾又道,语气淡淡,没有丝毫不耐烦之意,他继续用火折子点柴禾,“小兔子模样的怕是也不成。”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吃红豆馅儿还有绿豆馅儿的9要是小兔子模样的!”此时的小白像是个不懂事且还会耍赖的孝子,非要嚷得君倾满足他不可,“没有两种馅儿我不吃,不是小兔子模样的我也不吃!小阿倾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让你现在就见不到我!” “……你这不是为难我么?”君倾轻叹一口气,却还是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与愠恼。 “就是为难你咯,你从小到大,被我为难的还少嘛?哪一次你不都是好好的完成了?这一次,也一样。”小白一副笑嘻嘻的无赖语气,可他的眸子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相反,他的眸中,只有哀愁与不舍。 “你明明知道,这一次不一样。”君倾道。 “那我也不管,这是你欠我的,你就该还给我,少一个都不行。”小白哼哼声。 “是啊,我欠你的,是一定要还给你的,不然正午之后,你就算想要我还,我也还不起了。”君倾语气淡淡,“那你要多坐久一些了,饿了,就先忍着。” “忍不了。”小白似乎总是要和君倾对着干。 “现在这厨房里也没什么可以给你吃的,忍不了也得忍。” “忍不了忍不了忍不了!”小白又开始耍无赖,“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小倾倾你不爱我了,你舍得让我饿!” “……好了,别嚎了,我先做些简单的给你填肚子吧。”君倾很无奈。 “我要吃甜的,不是甜的我可不吃。” “甜的面疙瘩汤如何?” “不想吃。” “那你就饿着吧。” “好吧,看在你还算有良心的份上,甜的面疙瘩汤就疙瘩汤吧,记着给我多放点糖就行。” “嗯。” “不过这之前你是不是应该把火先生起来?” “我知道。” “那你就快点,我可是不会帮你的。” “嗯。” 不过一碗疙瘩汤而已,君倾做了整整半个时辰,还不包括生火的时间在内,小白一直都是在旁看着,一直叨叨地说着话,根本就不会给君倾搭把手,君倾也未提出要他帮忙。 小白在吃着疙瘩汤的时候,君倾又已开始继续忙活。 他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做出来的甜糕能不能吃。 小白前边着急着喊饿,可现下君倾做好了疙瘩汤捧到了他面前来,本当是饿得立刻将这个疙瘩汤吃得底朝天的他,眼下却是在慢慢地舀着甜汤来喝,慢条斯理地舀着面疙瘩来吃。 很明显,他并不饿。 小白的确是不饿,他只是想吃这样一碗甜到腻的面疙瘩汤而已。 君倾也知道小白并不饿,他只是想为小白做一顿饭而已。 就像他与小白都知道他做的甜糕并不好吃,可小白愿意吃,他也只是愿意做而已。 因为他们都知道,待到正午过后,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所有的所有,都将过去了,永远也回不去了。 * 雨停了,天亮了,很亮很亮,像是昨儿一整日的雨将暗沉的苍穹洗净了一样。 朱砂睁着眼,看着窗外的天色由黑沉变为蒙蒙亮,再由蒙蒙亮变为大亮,时辰,似乎快要到正午了。 阿离幸伙似的倦极,又似是在朱砂身边睡得太安稳,以致到了这会儿天已经完全大亮的时辰,幸伙才慢慢睁开眼。 幸伙一睁开眼便看到朱砂在对他温温柔柔地笑,开心满足得拿脑袋在朱砂颈窝里蹭了蹭,一边道:“娘亲娘亲!” “阿离。”朱砂柔笑着应了幸伙一声,“睡得可好?” “嗯嗯嗯!阿离睡得很好很好哦!阿离睡了一个好好的梦!梦到爹爹来接阿离还有娘亲回家哦!”幸伙开心地坐起了身,说了这话时只见他眨眨眼,看看朱砂又扭头看看明亮的窗户,又立刻扭头回来看朱砂,有些着急地问朱砂道,“娘亲娘亲,天亮了是不是呀?是不是呀?” “嗯,天亮了,又一天过去了。”朱砂点了点头。 天终于亮了。 她也很快就能动了。 “那,那阿离就能和娘亲说那个秘密了!”幸伙的大眼睛里闪着亮盈盈的光,“小白说两天后才能告诉娘亲这个秘密,不然就不灵了,阿离算好了的,今天天亮亮的时候就……就算是过了两天了!阿离就能和娘亲说这个秘密了!” “是什么秘密让阿离这么开心?”朱砂柔声问道。 “就是和阿离昨夜做的梦一样的!”幸伙的眼睛更亮了,“就是爹爹会来接娘亲还有阿离回家!小白说的!小白说爹爹不会死的a来接娘亲和阿离一块儿回家的!” * 山上的天亮了,丞相府里的天也亮了。 可不管天如何亮,君倾都看不见。 他只是知道,天亮了。 正午时分,也快到了。 好在的是,他在午时之前将小白想吃的甜糕做好了。 红豆糯米糕和绿豆糯米糕,捏成小兔子的模样,里面还裹着红豆泥和绿豆泥的馅儿。 小兔子捏得并不好,歪歪扭扭的,红豆泥和绿豆泥也撵得并不烂,里边还夹着成颗的豆子。 不过,小白不嫌弃。 相反,他吃得很开心,很满足。 君倾不吃,他只是坐在小白对面,“看”着他吃,以及分一些给飞到他身旁来的鸟儿吃。 小白吃着吃着,忽然递一个红豆甜糕到君倾眼前来,嘴里还嚼着一大口甜糕,口齿不清道:“喏,小倾倾,你也吃一个自己做的甜糕咯,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哟。” 君倾拒绝道:“我不饿,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你确定你不吃?”小白将嘴里的甜糕咽下,问。 “嗯,我不吃。” 只见小白立刻将摆在自己面前的甜糕盘子都推开,不高兴道:“你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 “你吃还是不吃?” 君倾无奈,终是伸出手,欲接小白又一次递到他眼前来的甜糕,谁知小白却是将他的手打开,同时道:“嘴打开,我塞给你吃,要是给你自己拿了,铁该又放下了。” “……” “赶紧地开嘴,就最后这点时间了,还不听我的话是不是?真是白养你了,到最后了还要伤我的心。”小白抱怨道。 “……”君倾无法,只能听小白的话,将嘴张开。 “这才乖嘛。”小白立刻就笑了,同时将手上的那块红豆甜糕一整个都塞到君倾嘴里,随即又一副认真的口吻道,“不准吐出来,整个儿的都嚼了咽下去,不然我可生气了啊。” 甜糕有些大,君倾嘴里塞着甜糕,腮帮子便有些胀鼓鼓的,他没有吐出来,而是嚼了嚼,将其咽了下去。 小白看着君倾那有些胀鼓鼓的腮帮子,有些感慨地笑道:“哎,多少年了,没有见到小阿倾这般像个小娃儿的模样了。” 君倾不答小白的话。 小白继续吃甜糕,不过却在将这一块甜糕放进嘴里前问君倾道:“最后一点时间了,不打算留给阿离或者那个小猪吗?” 只见君倾放在腿上的手明显一颤,他微微摇了摇头,“不了,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不必再徒增伤悲。” “最伤悲的还是你自己。”小白将甜糕扔进了嘴里。 “或许吧。”君倾语气淡淡,“这样也是最好。” “我可不觉得这样才是最好。”小白嘴里塞着甜糕,又开始口齿不清了。 “小白,快正午了,要交给他们母子的东西,还是要劳烦你了。”君倾“看着”小白,面上满是惭愧,“抱歉,都到了最后,还是要辛苦你。” “我不干。”小白在继续往嘴里塞甜糕,他的动作突然变得很急,他塞得快,咽得也快,伸出手来捧了一碗甜汤,喝下去之后又接着吃,依旧吃的着急,就好像会有谁和他抢似的。 “那是你的儿子你的妻子,又不是我的,你的事情你自己去做,我才不帮你。”小白嘴里满是甜糕,他更加的口齿不清。 “小白,我——”君倾正要说什么,可就在这一瞬之间,他身子猛地一抖,好像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可怕到能令向来冷静的他也惊了骇了。 可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 厨房还是方才的厨房,没有变,小白也还是那个正在使劲往嘴里塞甜糕的小白,也没有变。 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更没有可怕的事情。 而若没有可怕的事情,君倾的身子怎会发颤不止,他的面上怎会满是惊骇之色,他的瞳眸,又怎会大睁。 因为这个可怕的事情,只有他自己能看到。 小白还在吃甜糕,君倾做了好几个时辰的甜糕,现下被小白吃得还剩下两个而已了。 小白的腮帮子被甜糕塞得胀鼓鼓的,他害怕自己嘴巴装不揍喷出来一样,他正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在努力地将嘴里的甜糕往下咽。 君倾只是睁大着眼看着小白,身子依旧在颤抖,他似乎想动,却动不了,想说话,可他的唇也颤抖,抖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待得小白终于将嘴里的甜糕咽下了,小白才拍拍一手拍拍自己的喉咙,一手从怀里摸出两样物事,放到了桌上来。 是一颗血玉珠与一支细小的竹铜管。 将这两样东西放到桌上后,小白又伸手去拈桌上最后的两块甜糕,拈了一块,扔进了自己嘴里,边嚼边看着突然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君倾,既不惊诧也不在意更不关心,反倒像他什么都没有瞧见似的,反是眯起扬起嘴角笑了,道:“解蛊很简单,将母蛊放到那小猪心口上,那子蛊就会自己爬出来了,不过要快哟,这母蛊似乎快死了,要是今夜子时之前你还没找到那小猪,以后的事情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小白在笑,只是,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奇怪。 奇怪在于——他的笑,在渐渐变得透明! 不,不止是他的笑在变得透明,而是他整个人都在渐渐变得透明! 可他还是在笑,笑着拿起了最后一块甜糕。 甜糕在他手里,他的手也在慢慢变得透明,能清楚地透过他的手指看到甜糕完整的模样! 小白将这最后的一块甜糕咬了一口,看着依旧惊骇得回不过神来的君倾,笑道:“小阿倾啊,咱儿子已经四岁多了,你都没见过咱儿子长什么模样,你该好好看看他的,看着他慢慢长大,就像我看着你慢慢长大一样。” “还有那小猪,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就不讨厌她了,因为啊,我发现,只有她能让我的小阿倾开心地笑,离开青羽山后,我都没有见过我小阿倾开心地笑了,这就够咯。” “对了,我跟阿离说了,你会去接他还有那小猪回家,就是今天,你现在就可以去了,别让儿子等你太久了。” 小白依旧在笑,可他的笑已经瞧不清了,因为他的整个人,已经快透明得看不见了。 他又咬了一口甜糕,笑得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都完全眯了起来,“这甜糕,很好吃。” “啪嗒……”突然,那在小白手里的还未被他吃完的小半块甜糕掉到了桌上。 那本是穿在小白身上的一身绯紫色衣裳也落在了方才他还坐着的长凳上。 君倾还坐在那儿,然他的对面,已不见了小白。 厨房里明明还有小白的味道,却再也不见了他的人。 君倾还是那副痴痴怔怔的惊骇模样,忽有一句飘渺不定的话传入他的耳。 好孩子,屠城本非你所愿,你的罪,小白来替你赎,好好活下去吧…… ‘小白小白,你会死吗?’ ‘当然会了。’ ‘小白你是妖呀,妖也会死的吗?’ ‘妖也是生灵,当然也会死。’ ‘那……妖死后,也会像人一样进入轮回井,再转世吗?’ ‘不会。’ ‘为,为什么啊?’ ‘因为妖的魂灵没有轮回,死了,魂灵也就散了,死了就是真正的死了。’ ‘那阿倾不要小白死,不要不要!’ ‘呵呵呵,妖可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哪像你们人,每一次轮回都不过短短数十载,就算小阿倾你都轮回五次了,小白也还在这儿的哟。’ ‘真,真的吗?’ ‘小白何时骗过你?’ ‘那阿倾要小白一直陪着阿倾!嗯……阿倾的这辈子都陪着阿倾!’ ‘我不想陪着你怕都不行,放心吧,小白会一直陪着小阿倾的。’ ‘说好了哦!’ ‘嗯。’ …… 君倾看着掉落在桌上的小白未吃完的小半块甜糕,他缓缓伸出手,拈起那小半块甜糕,放到了自己嘴里来。 是和方才小白塞到他嘴里的那块甜糕一样,是红豆甜糕。 明明是一样的甜糕,味道却不一样。 这块甜糕,一点都不甜,是苦的。 苦到了极点。 还有方才的那块甜糕…… 小白从不喂他吃东西的,那块甜糕—— 嘴里的甜糕很苦,可君倾却没有吐出来,而是慢慢嚼着,慢慢咽了下去。 将甜糕咽下时,君倾闭起了眼。 有两行清泪,从他眼角滑了出来。 厨房外,宁瑶靠着墙,双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早已泣不成声。 * 整个帝都正乱,宫城亦乱。 莫说帝都大乱燕国大乱,纵是天下大乱,也不会有人在意。 疯了的人,从来在意的就只有将其逼疯的那一件。 冷宫闵鸾宫,卞*正有人巡到那儿。 忽然间,高高的荒草丛里突然窜出一名蓬头垢面的女人,一见着人就疯了一般往上扑,一边扑一边睁大了眼睛激动地问道:“你们有没有见过本宫的皇儿!?一个很可爱很可爱的孩子,三岁,就三岁!有没有见过!?” “啊!对了!我的皇儿叫溯风,溯源的溯,起风的风!你们有没有见过!?” “哪儿来的疯妇,滚开!”侍卫被这突然扑来却又如何都推不开的疯女人逼得忍不住,手上长剑一挥,亮白的光在明亮的天光下闪过眼—— 侍卫离开时,这闵鸾宫又重新陷入了死寂。 真正的死寂。 方才的疯妇仰面倒在地上,倒在血泊里,血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她的肚腹上。 她的眼睛睁大得死死的。 她已经断了气。 虽死,却不能瞑目。 这宫院里还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女子,她至始至终都缩在一个不会有人注意的角落里,不吭不声,面目呆滞。 她会一直呆在那个角落里,永远也不会有人发现她,永远。 * 世事不管如何,天道永不会变。 天会亮,天自也会黑,不管世事如何。 黄昏。 有一道纤瘦的影子在夯土官道上狂奔,朝帝都的方向狂奔。 她很急,不管是从她的眼神她的面色还是她的行动,都看得出她很急,她急得连马都忘了骑,只用她自己的双腿与全身的气力,以飞鸟的速度,朝帝都而去。 是朱砂。 与此同时,夯土官道上也有一匹健马在狂奔,朝与这女子相向的方向狂奔而来。 驾马的是一名男子,墨色的眸子如墨潭,身上的黑衣如从暗夜里走出来的人才会穿的一样,他的衣襟上,绣着一朵海棠花,朱砂色的海棠花。 他也很急,不管是从他的眼神他的面色还是他的行动,都看得出他很急。 是君倾。 忽然间,朱砂从路旁的一棵树上狠狠地栽倒下来,额头被地上的石子磕出了血。 她的体力,早已不知。 可她还未赶到帝都,她还没有见到她的阿兔! 就在这时,她听到前边路上传来一阵马嘶。 她猛地抬头。 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墨黑的眼眸,能让她只一眼便失神的眼眸。 那双眼眸的主人,也正在看她,怔怔愣愣的,就好像她的眼眸也能让他失神一样。 朱砂觉得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泪了,拒眼睛疼得厉害。 但她在笑。 她从地上爬起来,笑靥如花。 这一次,她不会再离开。 绝不。 ------题外话------ 啊啊啊啊啊,完结了完结了完结了¥动得难以言表! 这就是我想写的结局,没有仓促,也没有快进,也没有省略,这就是我心中最初的也是最终的想要写的结局,我说过我不习惯事事写得详尽,这就是我心中的结局。 当然,番外会有,番外的向来我只写温馨的,就是姑娘们所说的甜甜章,毕竟和正文基调不一样,所以只能归为番外,也算作是后续吧,番外的时间不固定,的时候会在群里通知,当然如果有特别想看的内容,姑娘们可在群里跟我说,我会适当考虑的。 再来就是关于新文,新文我应暂时不会开,应该也不会占坑了,目前的打算是十一或者十二月开新文吧,只是打算,希望到时依旧能得到姑娘们的支持! 月票月票月票x我月票吧!完结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