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处长的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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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钢铁把钢铁项目可行性报告和环评报告都弄好了之后，就报给海湾市发改委审批。 由于市政府已经开会通过了这个项目，所以，海湾市发改委当天就出具了立项文件，按照程序，需要报海西市发改委审批，然后，上报省和国家发改委核准。
这期间，费了很多周折，项目也差一点被毙了。
钟钢铁和王海，两个人，一起来到海西，将资料报给海西市发改委项目处，一位姓洪的处长将材料留下，让他们回去等通知。
过了好几天，没有消息，钟钢铁他们又跑到海西发改委，询问项目审批情况。
“你们上报的这个方案，和海西的远期规划有冲突，领导决定暂时不批这个项目。”洪处长冷冷的说。
钟钢铁感觉有一盆冷水，将自己浇了个透脚凉。
王海追问：“怎么个冲突法？我们海湾怎么不知道？”
洪处长说：“海西发改委正在编制十一，十二，两个远期五年规划，在十二五的远期规划方案中，准备要由海西国有钢铁集团投资建设海湾西钢铁精品基地，由于这个远期方案是由海西西钢铁集团提出来的，而且还在前期规划当中，所以，海湾市领导并不知情。”
王海争辩说：“可海湾钢铁这个项目也是海西领导同意的。”
洪处长两手一摊，为难的说：“我也只是照章办事，领导怎么安排我怎么做，你说市领导同意，那你们把市领导的批示拿过来不就行了？”
海西市领导的白纸黑字的书面批示确实还没有。
钟钢铁和王海费尽了口舌，但洪处长就是不松口。
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说中国的权力就是处长的权力，意思是说，政府的审批权力，绝大部分是掌握在处长一级官员的手里，如果处长不给你通过，不给你上报，你就是神也没办法。
阎王好斗见，小鬼难缠。
难不成海湾的钢铁之梦会出师未捷身先死？那可冤死了。
钟钢铁的钢管厂已经转让了，这钢厂要是办不成，他不就没事可做了嘛！那还不让老石和翠萍笑话死。
海湾钢铁项目落了空，对刘市长和季末本等海湾政界众多官员来说，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钟钢铁和王海神情沮丧的返回海湾，找到季末本，把情况做了汇报。
季末本思索一会，说：“这没什么奇怪的，海湾钢铁项目本来就存在争议，有人刁难也属正常，俗活说，好事多磨嘛，难道碰到一点小阻力，我们就没办法了？那不是笑话嘛。有了困难，我们要想办法克服就是了，别忘了，我们有黄副市长支持，我们怕什么！”
季末本的一席话，让钟钢铁和王海重拾信心。
不行，必须排除万难，争取胜利！这点刁难算什么！
经过分析，大家觉得问题还是出在海西市发改委的身上，决定兵分两路，由钟钢铁和王海负责攻关洪处长，探听海西发改委的虚实，到底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由季末本负责找他的大师兄黄副市长，争取黄副市长能给发改委打个招呼，让海西发改委尽快给予批复。
钟钢铁找人打听到了洪处长的住处，带着礼品，登门拜访。洪处长不冷不热的接待了他。钟钢铁没有和洪处长谈项目问题，只是很随意的聊些家长里短，坐了一会，钟钢铁就告辞了。临走的时候，钟钢铁把一个大信封留在了茶几上，里边装着五万块钱。
钟钢铁觉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他决定用金钱收买洪处长。对于这件事，钟钢铁和王海说过，但没和季末本说，他怕季末本会出面阻止。
第二天，钟钢铁又打电话，邀请洪处长夫妇吃饭，这一次，洪处长的语气亲切了许多，他略为推让了一下，就答应了。
有句话说得好啊，有钱能使磨推鬼啊。收了钱的洪处长，前后判若两人。
钟钢铁在飞天大酒店订了一个包间，和王海一起陪着洪处长夫妇吃饭。
熊掌，燕窝，鱼翅，茅台酒，还有熊猫烟，四个人，花了钟钢铁六千多块钱。
看着丰盛的酒菜，洪处长很满意，脸上也有了笑容。酒过三巡，洪处长的话就多了，他可能是为了摆脱自己的责任，他向钟钢铁透露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海西市发改委之所以没有批准海湾钢铁立项，是因为海湾市副市长卫默然和海西市发改委领导打了招呼。
原来，卫默然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但又不敢明目仗胆的反对，就在背后里使劲，他找到自己的大学同学，海西市发改委分管立项的副主任宁飞，要求想办法拖着不给立项，争取把海湾钢铁项目给拖黄了。宁主任找到洪处长，要他想办法拖着不办。所以，洪处长就以海湾钢铁项目和海西的精钢项目有冲突为由进行搪塞。
幕后黑手竟然是卫默然！
卫默然这是逆天啊，他犯了官场大忌。他这么做，是在和海湾市政府领导们作对，是把自己置于孤立的地位。看来，他是不惜铤而走险，一心想让季末本在阴沟里翻船。
钟钢铁如获至宝，立即通过电话向季末本做了汇报，他添油加醋，煽风点火，鼓动季末本，一定要把卫默然彻底打趴下，让他彻底失去招架之力。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酷。
这个时侯，钟钢铁和季末本已经是拜把子兄弟了，他们之间已经无话不说了。
季末本义愤填膺，怒发冲冠。他冷冷的说：“这样也好，不用我去找黄副市长了，还是让刘市长去找汪副市长吧。”
季末本当即就向刘市长做了汇报。
刘市长非常恼火，亲自跑到海西，找到汪副市长，将卫默然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作了汇报，汪副市长非常震怒，当即建议，安排卫默然到海西市党校学习。
汪副市长说：“默然政治上还不成熟，是需要好好学习学习了。”
就这样，卫默然被安排脱岗学习一年，暂时失去了干扰钢铁项目的能力。
卫默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几天之后，洪处长就把钟钢铁和王海他们叫到了海西市发改委。这一次，季末本也跟着一起来到海西发改委。
洪处长告诉他们，黄副市长亲自给宁副主任打了电话，要求发改委抓紧推进海湾钢铁项目的立项工作，宁副主任再也没办法拖延下去了，只好把海湾钢铁项目立项文件报送给了主管发改委工作的黄副市长的手里。
黄副市长很快就在报批文件上签了批示。有了黄副市长的批示，发改委不敢怠慢，很快就通过了审批。
在这之前，季末本去找了黄副市长，专门汇报了海湾钢铁项目的有关情况，特别汇报了老市长对海湾钢铁项目的态度。
黄副市长表态说：“海湾钢铁，利国利民，是一个好项目。”
在洪处长的办公室里，钟钢铁见到了黄副市长在海湾钢铁立项文件上的批示：规划要做，项目要上，短期目标和长远规划都要兼顾，可以考虑将该项目纳入到钢铁精品基地的总体规划当中去。
看到黄副市长的批示，钟钢铁和季末本，都会心的笑了。
王海要拿批文，洪处长说批文还没下。
王海问：“为什么？不是黄市长都已经签批了吗？”
洪处长说：“项目要做一下调整，要把配套的五百亩商住用地拿掉，海湾今年没有多少土地指标了，只要把这个配套的土地拿掉了，就可以下批文。”
钟钢铁一听，就着急了：那怎么能行？五百亩商住用地，除了建部分钢厂公寓之外，大部分土地可以建设商品用房，对外出售，光是这一块土地，他就可以赚好几个亿。钟钢铁为什么要这块地？他就是想用这块地抵押好向银行里贷款的。
钟钢铁说：“没有土地配套，职工住哪儿？“这当然是他的借口。
那洪处长的一席话让钟钢铁没法反驳：“钢厂的公寓应该建在钢厂附近，鲁家河村周围不是有很多滩涂地吗？怎么你还拿不出几百亩来建公寓？反正，现在市里没有耕地占用指标了，说实话，如果你们这个钢铁项目不是占用滩涂用地的话，就是黄市长发了话，也批不了。“
钟钢铁还想和洪处长争辩，季末本把他拉到一边，小声的说：“钢铁，不要因小失大，我的意见，先让他们把项目批了再说，至于你要的公寓建设用地，海湾再想办法解决，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钟钢铁一想，觉得季末本说的有道理，就做出了妥协。实际上，在那种情况下，他不妥协也不行。
就这样，项目获得了海西市发改委的批复。
拿着批文，大家都高兴的不得了，相互拥抱庆贺。
有人欢喜有人忧。听说在获知海湾钢铁项目获得市发改委的批文之后，卫默然很郁闷，很受伤。钢铁项目立项，季末本的进步资本就高于卫默然了。卫默然当晚和他的那个市发改委副主任同学宁飞喝了一宿的闷酒。他一直喝到吐血，被120拉到医院抢救，才躲过鬼门关。
按照规定，钢铁项目必须要上报省和国家发改委批复。
海西属于计划单列市，各种指标并不占用省里的，所以，省里对海西需要上报国家审批的东西，一般都给予放行，这样，省里的批文很快就拿到了。
钟钢铁他们拿着省里的批文，就马不停蹄的跑部进京了。
却没料到，他们一到京城，就挨了一记闷棍。
钟钢铁把钢铁项目可行性报告和环评报告都弄好了之后，就报给海湾市发改委审批。 由于市政府已经开会通过了这个项目，所以，海湾市发改委当天就出具了立项文件，按照程序，需要报海西市发改委审批，然后，上报省和国家发改委核准。
这期间，费了很多周折，项目也差一点被毙了。
钟钢铁和王海，两个人，一起来到海西，将资料报给海西市发改委项目处，一位姓洪的处长将材料留下，让他们回去等通知。
过了好几天，没有消息，钟钢铁他们又跑到海西发改委，询问项目审批情况。
“你们上报的这个方案，和海西的远期规划有冲突，领导决定暂时不批这个项目。”洪处长冷冷的说。
钟钢铁感觉有一盆冷水，将自己浇了个透脚凉。
王海追问：“怎么个冲突法？我们海湾怎么不知道？”
洪处长说：“海西发改委正在编制十一，十二，两个远期五年规划，在十二五的远期规划方案中，准备要由海西国有钢铁集团投资建设海湾西钢铁精品基地，由于这个远期方案是由海西西钢铁集团提出来的，而且还在前期规划当中，所以，海湾市领导并不知情。”
王海争辩说：“可海湾钢铁这个项目也是海西领导同意的。”
洪处长两手一摊，为难的说：“我也只是照章办事，领导怎么安排我怎么做，你说市领导同意，那你们把市领导的批示拿过来不就行了？”
海西市领导的白纸黑字的书面批示确实还没有。
钟钢铁和王海费尽了口舌，但洪处长就是不松口。
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说中国的权力就是处长的权力，意思是说，政府的审批权力，绝大部分是掌握在处长一级官员的手里，如果处长不给你通过，不给你上报，你就是神也没办法。
阎王好斗见，小鬼难缠。
难不成海湾的钢铁之梦会出师未捷身先死？那可冤死了。
钟钢铁的钢管厂已经转让了，这钢厂要是办不成，他不就没事可做了嘛！那还不让老石和翠萍笑话死。
海湾钢铁项目落了空，对刘市长和季末本等海湾政界众多官员来说，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钟钢铁和王海神情沮丧的返回海湾，找到季末本，把情况做了汇报。
季末本思索一会，说：“这没什么奇怪的，海湾钢铁项目本来就存在争议，有人刁难也属正常，俗活说，好事多磨嘛，难道碰到一点小阻力，我们就没办法了？那不是笑话嘛。有了困难，我们要想办法克服就是了，别忘了，我们有黄副市长支持，我们怕什么！”
季末本的一席话，让钟钢铁和王海重拾信心。
不行，必须排除万难，争取胜利！这点刁难算什么！
经过分析，大家觉得问题还是出在海西市发改委的身上，决定兵分两路，由钟钢铁和王海负责攻关洪处长，探听海西发改委的虚实，到底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由季末本负责找他的大师兄黄副市长，争取黄副市长能给发改委打个招呼，让海西发改委尽快给予批复。
钟钢铁找人打听到了洪处长的住处，带着礼品，登门拜访。洪处长不冷不热的接待了他。钟钢铁没有和洪处长谈项目问题，只是很随意的聊些家长里短，坐了一会，钟钢铁就告辞了。临走的时候，钟钢铁把一个大信封留在了茶几上，里边装着五万块钱。
钟钢铁觉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他决定用金钱收买洪处长。对于这件事，钟钢铁和王海说过，但没和季末本说，他怕季末本会出面阻止。
第二天，钟钢铁又打电话，邀请洪处长夫妇吃饭，这一次，洪处长的语气亲切了许多，他略为推让了一下，就答应了。
有句话说得好啊，有钱能使磨推鬼啊。收了钱的洪处长，前后判若两人。
钟钢铁在飞天大酒店订了一个包间，和王海一起陪着洪处长夫妇吃饭。
熊掌，燕窝，鱼翅，茅台酒，还有熊猫烟，四个人，花了钟钢铁六千多块钱。
看着丰盛的酒菜，洪处长很满意，脸上也有了笑容。酒过三巡，洪处长的话就多了，他可能是为了摆脱自己的责任，他向钟钢铁透露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海西市发改委之所以没有批准海湾钢铁立项，是因为海湾市副市长卫默然和海西市发改委领导打了招呼。
原来，卫默然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但又不敢明目仗胆的反对，就在背后里使劲，他找到自己的大学同学，海西市发改委分管立项的副主任宁飞，要求想办法拖着不给立项，争取把海湾钢铁项目给拖黄了。宁主任找到洪处长，要他想办法拖着不办。所以，洪处长就以海湾钢铁项目和海西的精钢项目有冲突为由进行搪塞。
幕后黑手竟然是卫默然！
卫默然这是逆天啊，他犯了官场大忌。他这么做，是在和海湾市政府领导们作对，是把自己置于孤立的地位。看来，他是不惜铤而走险，一心想让季末本在阴沟里翻船。
钟钢铁如获至宝，立即通过电话向季末本做了汇报，他添油加醋，煽风点火，鼓动季末本，一定要把卫默然彻底打趴下，让他彻底失去招架之力。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酷。
这个时侯，钟钢铁和季末本已经是拜把子兄弟了，他们之间已经无话不说了。
季末本义愤填膺，怒发冲冠。他冷冷的说：“这样也好，不用我去找黄副市长了，还是让刘市长去找汪副市长吧。”
季末本当即就向刘市长做了汇报。
刘市长非常恼火，亲自跑到海西，找到汪副市长，将卫默然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作了汇报，汪副市长非常震怒，当即建议，安排卫默然到海西市党校学习。
汪副市长说：“默然政治上还不成熟，是需要好好学习学习了。”
就这样，卫默然被安排脱岗学习一年，暂时失去了干扰钢铁项目的能力。
卫默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几天之后，洪处长就把钟钢铁和王海他们叫到了海西市发改委。这一次，季末本也跟着一起来到海西发改委。
洪处长告诉他们，黄副市长亲自给宁副主任打了电话，要求发改委抓紧推进海湾钢铁项目的立项工作，宁副主任再也没办法拖延下去了，只好把海湾钢铁项目立项文件报送给了主管发改委工作的黄副市长的手里。
黄副市长很快就在报批文件上签了批示。有了黄副市长的批示，发改委不敢怠慢，很快就通过了审批。
在这之前，季末本去找了黄副市长，专门汇报了海湾钢铁项目的有关情况，特别汇报了老市长对海湾钢铁项目的态度。
黄副市长表态说：“海湾钢铁，利国利民，是一个好项目。”
在洪处长的办公室里，钟钢铁见到了黄副市长在海湾钢铁立项文件上的批示：规划要做，项目要上，短期目标和长远规划都要兼顾，可以考虑将该项目纳入到钢铁精品基地的总体规划当中去。
看到黄副市长的批示，钟钢铁和季末本，都会心的笑了。
王海要拿批文，洪处长说批文还没下。
王海问：“为什么？不是黄市长都已经签批了吗？”
洪处长说：“项目要做一下调整，要把配套的五百亩商住用地拿掉，海湾今年没有多少土地指标了，只要把这个配套的土地拿掉了，就可以下批文。”
钟钢铁一听，就着急了：那怎么能行？五百亩商住用地，除了建部分钢厂公寓之外，大部分土地可以建设商品用房，对外出售，光是这一块土地，他就可以赚好几个亿。钟钢铁为什么要这块地？他就是想用这块地抵押好向银行里贷款的。
钟钢铁说：“没有土地配套，职工住哪儿？“这当然是他的借口。
那洪处长的一席话让钟钢铁没法反驳：“钢厂的公寓应该建在钢厂附近，鲁家河村周围不是有很多滩涂地吗？怎么你还拿不出几百亩来建公寓？反正，现在市里没有耕地占用指标了，说实话，如果你们这个钢铁项目不是占用滩涂用地的话，就是黄市长发了话，也批不了。“
钟钢铁还想和洪处长争辩，季末本把他拉到一边，小声的说：“钢铁，不要因小失大，我的意见，先让他们把项目批了再说，至于你要的公寓建设用地，海湾再想办法解决，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钟钢铁一想，觉得季末本说的有道理，就做出了妥协。实际上，在那种情况下，他不妥协也不行。
就这样，项目获得了海西市发改委的批复。
拿着批文，大家都高兴的不得了，相互拥抱庆贺。
有人欢喜有人忧。听说在获知海湾钢铁项目获得市发改委的批文之后，卫默然很郁闷，很受伤。钢铁项目立项，季末本的进步资本就高于卫默然了。卫默然当晚和他的那个市发改委副主任同学宁飞喝了一宿的闷酒。他一直喝到吐血，被120拉到医院抢救，才躲过鬼门关。
按照规定，钢铁项目必须要上报省和国家发改委批复。
海西属于计划单列市，各种指标并不占用省里的，所以，省里对海西需要上报国家审批的东西，一般都给予放行，这样，省里的批文很快就拿到了。
钟钢铁他们拿着省里的批文，就马不停蹄的跑部进京了。
却没料到，他们一到京城，就挨了一记闷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