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旧人离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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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泉影还未仔仔细细地观赏过五年之后的佟佳氏·毓箐。
这一见，竟又有了五年之前怦然心动的味道。
岁月磨灭了她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妇女特有的美腻成熟，美白的肌肤如同新生婴孩，似乎比在佟佳府上更显光泽，还有一头油光发亮的发一丝不苟地蜷缩在头顶，印象之中那头瀑布青发，总是散发着玫瑰香夹杂着猪苓的味道，风一阵吹过，她带着迷人的小酒窝，缓缓地对他笑。不经意之间，仿佛整个天地只剩下他们二人。
泉影明显感觉到我眼眶的湿润，微微颤抖的身子足够表达我心情的冗杂。
“皇上，嫔妾有些话想对影说。”我思量了一会儿，侧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皇上，他又看了泉影一眼，本不怎么情愿离开，但还是被我那股发自内心来的倔强眼神给击退了。
“哼！”皇上对着泉影小孩子气的从鼻翼里呼出一口气，摆明是不怎么高兴的。
待到皇上跟一众随从离去，我才抬头望向泉影。
本想说些痛恨的话，以排解内心的苦痛，谁知一张嘴却是一句“这些年你还好吗？”。
“恩，你呢？”我想连他自己也没有想过再见面我们会是在皇宫里，他我都已是有家室的人，甚至我们变得这么含蓄跟陌生。
“两年前，我等不到你。选秀入宫那天，我想以死向阿玛表我的决心，现在想起来，真是傻。”我娓娓而来，并不是想挽留，并不是想诉苦，只是想告诉他直到最后一刻我还想着他，毕竟与他在一起的岁月美得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忘记。
我想，我终是要在回忆里生活的。
“如今你的身份更是显赫了，当今圣上的康妃娘娘，还诞下龙子，母凭子贵。毓箐，与其跟我这个无所作为的人分享回忆，还不如现在多跟皇上创造回忆。他才是你的依靠，而我离你的世界已经越来越远，你也已经淡出我的世界，成了模糊的缩影。”泉影突然靠近我，抓着我的双肩，吻了吻我的额头，“毓箐，五年前，你确实在我的心里无人替代，但五年之后我有千惠，你有皇上，让我们都忘了彼此吧！此生，或许再也不会相见。多加……保重！”说到后来，他自己都哽咽了。
“此生……再也不会相见。”我默念着这句话，推开他，心里堵塞得很难受，“早知如此，五年之前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
“对不起。”他又靠上来，紧紧地拥抱住我，我闭上眼没有再推开他，只静静享受着他的拥抱，接受着他的抱歉。最后一次了。
三日之后。
窗外依旧是炎热一片，知了不住叫唤，宣告这个季节。
风里来的热浪夹杂着荷叶的薄凉气味，我坐在铜镜前望着自己憔悴的容颜，镜子中面无表情地女子同样面无表情地对视着我。红肿的双眼，干涩的肌肤，嘴唇泛着骇人的惨白，毫无精气神。
清儿推了推失魂落魄的我，提醒着，“娘娘，您怎么无精打采的？”
“大概是天热吧。”我随便拿了个理由搪塞了她，“本宫乏了，你先退下吧。”
清儿呆在我身边伺候久了，自然是知道我有心事，但也不捅破，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便带门出去了。
伸出右手摸了摸左手上的铁镯，上面已经有淡淡地锈迹，好不值钱，却陪伴了我整整五年。因为是泉影临走之前送的，如今他又要走了，这一去不是五年之后再能见。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卑微的阐述我对他执着的爱，心痛的领悟过来他爱我已经是五年以前的事了。
我只剩下玄烨了。
想着想着，哭出了声，不想叫门口的侍女听见，埋头在镜子前，掩嘴而泣。
待到清儿来将我叫醒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沉睡了好久。
此时，外面已经张灯结彩，犹如节日一般热闹。
“娘娘，宴会早已过了一半，皇上吩咐不准清儿等人吵醒你，但是清儿怕你见不着那位你想见的人此生有憾。希望娘娘你别责备。”清儿跪倒在地，而我神情恍惚，两行泪落下来，“清儿，我以为我已经流光了眼泪。”
“那娘娘，还去吗？”清儿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行动，坐在椅子上，手搭着额头，思绪混沌迷茫。
外面喧闹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小了，清儿站在我的跟前，着急的打探着外头的消息，不时有景仁宫的宫女太监回禀宴会即将结束，而我都不为所动。
“娘娘，到时候悔恨可来不及了。”清儿抓住我的手，情绪激动异常。
我的手被她的手握着，却冰凉的哆嗦。
“娘娘……”清儿还在不住地恳求。
也不知道自己出神了多久，直到清儿在我耳边低语。
“娘娘，宴会结束了。他已经走了。”
我从混沌里醒来，“结束了？哦……结束了。”
铁镯从手上掉落了下来……
我盯着它看了好久，想起他曾经说的一句话，“这镯不值钱，但它是我给你的承诺，它这辈子都属于泉影的妻子，你要好好保管，我的心就在这里。”
“本宫要把它还给千惠，它不再属于我。”说完我便奔跑起来，不顾身后清儿跟景仁宫当差的呼喊，这一次，比上一次逃跑更是卯足了劲。
我不断地默念着，佟佳氏·毓箐，这是你这辈子见他最后一次机会，错过这一次，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苍天，保佑我能够见他此生最后一次，苍天，求你，我愿以我这辈子所有的幸福换取一次再见。
紫禁城门口，泉影坐在马车里，内心澎湃久久不静。
千惠在他的怀里闭眼假寐，他单看着她，就觉得幸福。
可是，心中总有一丝不明的牵挂，纠结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揭开马车的帘子，月光惨淡，四周静寂。他回望，裂开嘴笑了。
毓箐，愿你一生都平安康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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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见，竟又有了五年之前怦然心动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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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影明显感觉到我眼眶的湿润，微微颤抖的身子足够表达我心情的冗杂。
“皇上，嫔妾有些话想对影说。”我思量了一会儿，侧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皇上，他又看了泉影一眼，本不怎么情愿离开，但还是被我那股发自内心来的倔强眼神给击退了。
“哼！”皇上对着泉影小孩子气的从鼻翼里呼出一口气，摆明是不怎么高兴的。
待到皇上跟一众随从离去，我才抬头望向泉影。
本想说些痛恨的话，以排解内心的苦痛，谁知一张嘴却是一句“这些年你还好吗？”。
“恩，你呢？”我想连他自己也没有想过再见面我们会是在皇宫里，他我都已是有家室的人，甚至我们变得这么含蓄跟陌生。
“两年前，我等不到你。选秀入宫那天，我想以死向阿玛表我的决心，现在想起来，真是傻。”我娓娓而来，并不是想挽留，并不是想诉苦，只是想告诉他直到最后一刻我还想着他，毕竟与他在一起的岁月美得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忘记。
我想，我终是要在回忆里生活的。
“如今你的身份更是显赫了，当今圣上的康妃娘娘，还诞下龙子，母凭子贵。毓箐，与其跟我这个无所作为的人分享回忆，还不如现在多跟皇上创造回忆。他才是你的依靠，而我离你的世界已经越来越远，你也已经淡出我的世界，成了模糊的缩影。”泉影突然靠近我，抓着我的双肩，吻了吻我的额头，“毓箐，五年前，你确实在我的心里无人替代，但五年之后我有千惠，你有皇上，让我们都忘了彼此吧！此生，或许再也不会相见。多加……保重！”说到后来，他自己都哽咽了。
“此生……再也不会相见。”我默念着这句话，推开他，心里堵塞得很难受，“早知如此，五年之前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
“对不起。”他又靠上来，紧紧地拥抱住我，我闭上眼没有再推开他，只静静享受着他的拥抱，接受着他的抱歉。最后一次了。
三日之后。
窗外依旧是炎热一片，知了不住叫唤，宣告这个季节。
风里来的热浪夹杂着荷叶的薄凉气味，我坐在铜镜前望着自己憔悴的容颜，镜子中面无表情地女子同样面无表情地对视着我。红肿的双眼，干涩的肌肤，嘴唇泛着骇人的惨白，毫无精气神。
清儿推了推失魂落魄的我，提醒着，“娘娘，您怎么无精打采的？”
“大概是天热吧。”我随便拿了个理由搪塞了她，“本宫乏了，你先退下吧。”
清儿呆在我身边伺候久了，自然是知道我有心事，但也不捅破，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便带门出去了。
伸出右手摸了摸左手上的铁镯，上面已经有淡淡地锈迹，好不值钱，却陪伴了我整整五年。因为是泉影临走之前送的，如今他又要走了，这一去不是五年之后再能见。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卑微的阐述我对他执着的爱，心痛的领悟过来他爱我已经是五年以前的事了。
我只剩下玄烨了。
想着想着，哭出了声，不想叫门口的侍女听见，埋头在镜子前，掩嘴而泣。
待到清儿来将我叫醒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沉睡了好久。
此时，外面已经张灯结彩，犹如节日一般热闹。
“娘娘，宴会早已过了一半，皇上吩咐不准清儿等人吵醒你，但是清儿怕你见不着那位你想见的人此生有憾。希望娘娘你别责备。”清儿跪倒在地，而我神情恍惚，两行泪落下来，“清儿，我以为我已经流光了眼泪。”
“那娘娘，还去吗？”清儿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行动，坐在椅子上，手搭着额头，思绪混沌迷茫。
外面喧闹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小了，清儿站在我的跟前，着急的打探着外头的消息，不时有景仁宫的宫女太监回禀宴会即将结束，而我都不为所动。
“娘娘，到时候悔恨可来不及了。”清儿抓住我的手，情绪激动异常。
我的手被她的手握着，却冰凉的哆嗦。
“娘娘……”清儿还在不住地恳求。
也不知道自己出神了多久，直到清儿在我耳边低语。
“娘娘，宴会结束了。他已经走了。”
我从混沌里醒来，“结束了？哦……结束了。”
铁镯从手上掉落了下来……
我盯着它看了好久，想起他曾经说的一句话，“这镯不值钱，但它是我给你的承诺，它这辈子都属于泉影的妻子，你要好好保管，我的心就在这里。”
“本宫要把它还给千惠，它不再属于我。”说完我便奔跑起来，不顾身后清儿跟景仁宫当差的呼喊，这一次，比上一次逃跑更是卯足了劲。
我不断地默念着，佟佳氏·毓箐，这是你这辈子见他最后一次机会，错过这一次，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苍天，保佑我能够见他此生最后一次，苍天，求你，我愿以我这辈子所有的幸福换取一次再见。
紫禁城门口，泉影坐在马车里，内心澎湃久久不静。
千惠在他的怀里闭眼假寐，他单看着她，就觉得幸福。
可是，心中总有一丝不明的牵挂，纠结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揭开马车的帘子，月光惨淡，四周静寂。他回望，裂开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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