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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夜幕下的哥谭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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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下过一场雨,天空呈现着发麻纯净灰蓝。123456789

    克拉克趴车窗边,好奇地看着这座黑铁白银交错铸成城市,他与翠绿斯莫维尔简直是两个世界。无论是高耸入云霄高楼大厦,还是悬浮半空纵横交错空中列车都让克拉克感到奇不已,兰斯记得那年克拉克七岁,是脸上还带着好捏婴儿肥年纪,他用手指戳着空中车轨,“我想去坐一次那个列车看看。”

    兰斯也把脸贴窗户边看,接近天空是每一个男人梦想,“我也想去。”

    “坐那上面一定会像飞起来一样。”克拉克陶醉似说着,脸颊上因为激动而浮出两团酡红。

    兰斯看他家小超人一副土鳖状:放心吧,你以后不用借助工具也能飞起来……

    然后他们抵达韦恩家。

    巨大黑色铁门缓缓打开——

    一辆接着一辆轿车静默地前行。

    兰斯觉得这宅子院子估计都比他们家牧场要大了,洁白大理石铺道,两边是大片大片茵茵草坪,威廉外公将精心准备白色小花别两个孩子胸前,然后带着他们下车,一位银发老者站立他们面前。

    他让兰斯想到一颗挺拔笔直常青树。他身材颀长,又高又瘦,虽然看得出已经上了一定年纪,但走起路时候肌肉依然结实有力。

    他们从落地长窗边经过,踏过黑色走廊,来到空豁大厅,巨大水晶吊灯悬挂他们头顶,大厅里人头攒动,但没有人发出不礼貌声音——有资格来参加韦恩夫妇葬礼大约都是有点体面角色——他们自发地站堆满白色玫瑰花棺木两旁,有人低头祷告,有人含泪低泣,有人唏嘘慨叹。

    有人拍了拍自己肩膀,兰斯转过头,看到莱克斯蹭亮小光头,那双蓝眼睛亮晶晶,不期而至喜悦总能给人双倍喜悦,他压低声音说,“没想到会这里遇见你们。123456789”

    这种悲戚场合,兰斯和克拉克可不敢表现得有多高兴,“我们是跟着外公来参加悼念仪式。韦恩先生曾经给我们学校捐赠过一些学习器材。”——他恰好得知薄有情谊克拉克律师转行乡下当老师、而这乡下教学设施又不人意。

    “那是一个真正绅士。”连一向嘴巴刻薄威廉外公也对这位韦恩先生推崇至极。

    “……只可惜,真正好人总是有个让人惋惜结局。”

    韦恩家管家阿尔弗莱德·潘尼沃斯兀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皱起眉,不动声色环顾四周,像是寻找什么人。

    过了一会儿,他走到莱克斯身边,问,“卢瑟少爷,您有没有见到过我家少爷?您刚才好像是和他一起吧?”

    莱克斯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他说他不要别人陪,我就出来了。”

    老管家找了过去,兰斯穿过憧憧人影看过去,那条漆黑宽敞走廊上,纯白色羊毛地毯从这一端铺到那一端,像是一面平静黑湖上刚刚下了一场雪。

    一个瘦小孩子独自登场,像是孑孑茕立于皑皑白雪之上。他蹭亮黑色小皮鞋不能地毯上留下一个印子,他从雪上走过,什么都没有留下,轻飘飘。

    羸弱,迷茫,他转过身,仰着头看银发管家,牢牢抓住老者手。睁着一双小鹿般眼睛看着人群,无辜而又惶然无措。

    他离大厅人群只有十几米距离,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界。

    他们并没有与这个孩子有过多交谈,那个还没有蜕变为英雄布鲁斯·韦恩还只是一个刚刚失去父母小王子,城堡有多大,他内心就有多恐慌。所幸他身边还有个忠实老仆人,牵着他,推着他前进,告诉他要一直走下去。

    没有人能和他搭话。123456789

    因为他只肯依偎老管家身旁。

    兰斯和克拉克出来透气时候,看到这位沉默漂亮小少爷神情哀伤地和管家说话,“是我害死他们……阿弗,我不能……”他低低啜泣起来,“我没办法去见他们……如果不是因为我害怕要提前离开,爸爸妈妈就不会遇见那个抢劫犯。本来妈妈每天都要傍晚给小花浇水,我应该留家里,和妈妈一起给小花浇水。……阿弗,是我害死爸爸妈妈,我该怎么样去见他们。”

    “我是个坏孩子。”

    老管家将自己小主人搂进怀里,不出一眼,只任由孩子泪水和鼻涕弄脏自己燕尾服。轻缓地抚摸着他头顶和脊背。

    “你是个好孩子,我小布鲁斯……”

    “你爸爸也希望你成为一个好孩子,你必须坚强起来……”

    这是他们没办法介入氛围。

    后来克拉克听说了韦恩家故事,沉默了很久,然后说,“如果我那时候就好了……我可以救他们。”

    “我们不能回到时间过去,但我们可以阻止还未发生惨剧。”兰斯说。

    克拉克抬起头,坚定地说,“我永远不会让你遇见这种事情。”

    兰斯被克拉克宣言熨帖地心上暖洋洋:得了吧,小东西,到现为止还不是我保护你?

    离开韦恩家时候,兰斯看到少年仿佛要随风飘走瘦小背影——他站修剪整整齐齐花园边上,像是站一个迷宫入口,已经踏出了一只脚。

    但兰斯知道,这个孩子就算走进了迷宫,也总有一天会从迷宫里走出来。

    因为他那双眼眸漠然之下,仍有未烬星火。

    ————时间切回来————

    接待他们依然是那位老管家,过了那么多年,他脊背一如当年挺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微笑,同威廉外公打招呼,“老威廉!”

    “阿弗!”

    他们一沾即离地礼貌拥抱了一下,并重重拍打对方肩膀,笑声中洋溢着不做假喜悦。

    “这两位就是你外孙吧?”阿弗问。

    “是。”威廉说,“他们担心我一个人太危险,执意要给我当免费保镖。这两个小家伙……尤其是那个块头大,非常好用。我想是不是可以让我外孙去保护布鲁斯,请放心,有他,布鲁斯绝对不会遭遇任何危险。”

    “谢谢你关心。”老管家致谢说,然后嘴角弯了弯,像是隐晦地自豪着什么,“但是,布鲁斯可以保护他自己。”

    兰斯忍不住看了这位老管家一眼——当然,布鲁斯·韦恩可是拯救世界蝙蝠侠。

    蝙蝠侠和超人是同一个世界英雄,但他们各自开始战场却不大一样,成长起来方式也不一样。布鲁斯·韦恩父母是乐善好施好人,却被抢劫犯枪杀,他一边想要继承父亲善良,一边又痛恨着哥谭不公,既然这座城正义已经死去,那就让他自己来变作正义。

    然而这里,兰斯却不由地打量起了这位老管家,不得不说,这位老管家也是非常让人敬佩。试想一下,一个外姓人,小主人失踪那么多年生死不知情况下,仍然毫不动摇地固守着承诺,该是多么不容易?兰斯可不相信,那些韦恩家族下面权职人员真是没有对悬空宝座动过心。或许有,又或许是老管家用自己坚守空城固执树下了后防线。

    忠勇仁义信,自古以来,能作到这五点又有几个?

    蝙蝠侠被造就功劳,不能不算上他一份。

    如果韦恩家管家是个对钱财贪婪人,又或者对小布鲁斯灌输了黑暗思想,抑或没有遵守承诺,放弃看守韦恩家金库……那么,蝙蝠侠又是否还会诞生呢?

    谁知道呢?

    大理石走廊把我们带到房子一侧,老管家打开门,侧身让他们三个人先过去。进去之后,他们到达一间类似前厅屋子,老管家跟我身后走进来,把通向室外门关上,接着又打开一扇通向内室门,领着他们上楼,到了二楼,带他们去准备好客房。

    ——三件客房。

    “这是你们房间,要什么话可以拉铃。”老管家有礼貌地说。

    克拉克往房间里望去,看着床说,“哦……这床真大,都可以睡两个人了……”

    老管家微微一笑,“路途奔波,你们先休息一下。”然后转过去对威廉外公说,“看来你得等一会儿了……先房间里休息一下吧,等会女仆会给你送饮料和点心上来。”

    克拉克问,“我总觉得他隐瞒着什么?好像有点困扰。”

    威廉外公说,“应该是他也找不到布鲁斯·韦恩哪里……听说那可是个花花公子,你可不要……”他拍了拍克拉克肩膀,想告诫他不要学坏榜样,然后猛地想起来,克拉克家那么穷,一定是想学坏也学坏不了……又转向兰斯,兰斯是有当花花公子资本,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养父母家穷,他平时也是穷人作风,能节俭就节俭,做好事是做到了简直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程度。

    于是只得惺惺作罢,威廉外公忽然意识到自己两个外孙都完全不用自己操心,心里莫名地有点寂寞起来。

    但这座城市是不会让他们寂寞。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木夏地雷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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