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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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顾谦手中的动作一顿，低头看向地面。？
咖啡洒落一地，污渍慢慢晕染开来，旁边是一个陪伴他多年的马克杯的残体。
看着这一地的碎渣，顾谦嘴唇忍不住抿紧，心中不安的预感越来越重。
“怎么了？”听到声响，坐在一旁的王助理抬起头，不解的拧眉。
顾谦摇了摇头，抬手拨出一个电话，张秘书很快安排人手进来打扫。
“我说，你一大清早的就心神不定的，现在居然还把江涵送给你的杯子打碎了出什么事儿了？”等保洁阿姨离开，王助理手中的一份急件也处理完毕，松了口气的同时，心思不自觉的回到方才的事情上。
顾谦修长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落不下去，心里莫名有些慌乱的感觉。
抿了抿唇，才说道：“没什么，就是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王助理一听，眉头自然而然的挑起，露出一个调侃的弧度：“不会就是因为碎了杯子吧？哟，咱们顾总什么时候也信这个了？是不是右眼皮还跳了？”
顾谦立马将眼光转向他，眼中没有一丝的玩笑；“确实。”
确实？王助理脸上笑容微顿，愣了一秒还嗨了一声：“放心吧，能出什么事儿。跟欧洲那边的合作案我已经顺利联系上了，相信以我们公司的实力，拿下他们就是小菜一碟，没什么好担心的。”
顾谦嘴角扯了扯，不欲多说什么，只点点头。
若是生意上的事情，那还好说，不过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一次不行，再来一次就是了，反正钱总是赚不完的，机会也永远不止一次。只是，不知为何，早上从家里出来，心里就一直有不太好的感觉。
脑海中不自觉的联系上早上清清说的那个梦
可不是说梦与现实总是相反的吗？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顾谦抿了抿唇，还是放不下心中的那份不安，伸手拿过手机，直接拨出秦清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眼皮子狠狠一跳，将电话挂掉，飞快的伸手将桌上几分需要尽快处理的文件抱起，直接挪到王助理的桌上，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拿起了放在椅靠上的西装外套，脚步匆匆的往门外走去。
“这个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喂，不是，这是什么意思啊？”王助理迅速站起身，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这个月奖金翻倍。”顾谦头也不回的留下一句话，直接转身离开。
清清的手机每次出门之前都是充满电的，这个点绝对不可能关机。他打不通电话，心里又一直不安，实在是不能说服自己安心的等着，还是去看看为好。
“靠，午饭又吃不成了！顾谦，你能不能靠点谱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当初就跟他混了呢。”王助理欲哭无泪的看着他匆匆消失的背影，伤心欲绝。
“哦，好，请稍等”张秘书眉头轻蹙，脸上带出几分犹豫来，眼前一道黑影晃过，飞快的站起身，喊道：“顾总，稍等一下，有个电话找你，说是秦小姐的朋友。”
顾谦急匆匆的脚步突然顿住，转身两步走回来，一句话都没多问，直接从她手中接过电话：“喂，你是谁？”
听到这个声音，张悦很快松了口气，语速飞快的说道：“你是顾谦吧？我是张悦，还记得我吗？”
张悦？秦清的闺蜜。
“记得，找我有事吗？”顾谦眉头拧紧，心中不安的预感更甚。
“也没什么，就是问一问，秦秦跟你在一起吗？我刚刚跟她讲话讲到一半她突然就没声了，现在都过了快三个小时了，她还没回我，给她打电话又打不通，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张悦嘴上说着没事，但是语气里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忧。
秦秦向来是手机不离身的人，最近又没有什么事情，不可能这么久都不回她的消息
三个小时？
顾谦眼皮子一跳，那岂不是送完涵之上学后不久？
“不知道，我刚刚给她打电话也是关机，正准备去找她，你知道她可能会在哪里吗？”
听着他发沉的语气，张悦更不淡定了，不会真出什么事儿了吧？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可能会去哪儿，可能会
眼睛突然一亮，语速急切的说道：“她跟我说过，今天要去工作室问清楚，但是我不知道，这个时间她还在不在那儿。”
张悦抿抿唇，心里一突。而且，如果真是从她那会儿发到一半的消息的时间开始算起，已经有将近三个小时了，不可能这么久都没办法联系上吧
是了，工作室。顾谦心头一亮，清清只是跟他轻描淡写的提起过，说是跟他们之间出了点误会，应该很快就能差清楚了，今天要去说个明白，如果还是不行，就要拜托他点事儿。
工作室，江远！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去看看。还有，我的电话号码待会儿会发给你，你记一下，我先走了。”
顾谦匆匆说完，将电话递给张秘书：“把我电话号码发给她，还有，今天有什么事情能交给王助理做的尽量交给他做，必须要我出面的，尽量拖一拖，我还有事先走了。”
“是，知道了。”张秘书飞快的点头，这种事，一次两次的，都已经习惯了。不过看顾总的样子，不会又出什么事儿了吧？
顾谦在楼下取了车，踩上油门直接冲了出去，一路上，不停的给秦清的手机打着电话，只是一直都是显示关机状态，不由更加烦躁。
眉头皱了皱，正好遇上红灯，不得不停下来等待，看了一眼手机，突然想到什么，飞快的拨通一个电话。
言炀此时正搂着一位美女，坐着游艇上吹着海风畅谈风花雪月，突然被一阵铃声打断，眉峰不由得抖动两下，这是他不悦的前兆。
只是拿起手机看到名字，脸上的表情立马松懈下来，放下手中的酒杯，跟一旁的美女示意一下，走到一旁接起来：“喂，阿谦，怎么有空找我了？我还以为你有了老婆，就把我们给忘了呢。听说昨天肖姨”
顾谦没心思听他调侃，直接截断他的话：“有点事要找你帮忙。清清不见了，手机也打不通，我不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让人先找一下，我怀疑可能是出事了。”
出事了？
听他声音沉沉，还带着几分焦急，言炀脸上的笑容飞快的收起，换上一脸严肃的神色，蹙眉问道：“不见多久了，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什么地方？”
“大约三个小时，至于最后一次可能出现的地方，我现在正在往那儿去，你先找着吧，我待会儿问清楚了再跟你联系。”
言炀眉头微拧，直接转身走向游艇内部：“好，我知道了。不过我现在正在一个挺偏的海上玩儿，你能打通我电话就已经很不错了，我只能让朋友帮着找，自己再试试看有没有信号了。”
“嗯。”顾谦应了一声，加大脚下的油门，车子飞奔出去。
新远游戏工作室。
已经开中午十二点，刘川和王俊坤在楼下简单的买了点快餐拿上来，几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开始吃起来。
不过两天的时间，大家的黑眼圈明显都加重了不少，眼睛里面红血丝自然也少不了，为了赶时间，吃饭都是狼吞虎咽的，还时不时打个哈欠，一眼看去，倒真有些像难民。
戴磊抬手看了看表，眉头不自觉的拧了起来。都已经这个点了，秦清还没来，不会是打算息事宁人了吧？那可不妙。
一旁的柯艺扒了两口饭，见他看看手表看看门口，不屑的撇撇嘴。
秦清不来就是最好，来了反而麻烦，万一真把这事儿闹大了，自己也不好收场。虽然说已经跟那边串通好了，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她要的结果就是把秦清赶走，让工作室里就只有她一个设计师，现在这样不是挺好？
哼，居然敢抢她的工作，就算是共事她都不乐意。这里，只能是她的天下，不需要一个外行人来指指点点。就算有点创意，就算做的还不错，那又怎么样？交给她，照样差不了！
江远倒是松了口气，果然，秦清还是嘴硬心软。只不过，当初说的信誓旦旦，这会儿人又没来晃了晃头，将脑海中的想法赶出去，不是已经确定要相信她了吗，怎么又开始怀疑起来了。
正吃着饭，门突然被人很是粗鲁的推开，众人都是一愣，向门口看去。
顾谦脸色阴沉的站在门口，环视一周，眉头皱的更紧了：“清清来过这里吗？”
秦清？
“没有，怎么了？”江远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心中虽然对他的举动有些不悦，不过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回答。毕竟是他们的合作方，不能怠慢。
“没来过？”顾谦再次问道，声音却低了几分，似是在自言自语。
“没有，她原本还说今天要来，到现在都没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还不待江远发声，一旁的戴磊已经先行回答了。
话说的十分委婉，若是顾谦不知道秦清和他们之间闹过矛盾，还以为是在说老朋友来走走看看玩玩呢。不过他眼中的试探之意有些浓郁，让人看了莫名有些不爽。
顾谦环视一周，看着他们脸上因为猝不及防而呈现出来的最真实的情绪，心渐渐往下沉去。看来，是真的没来过了。
“打扰了。”
看着他直接离开的背影，几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不过，看他这么焦急的样子，又来问秦清有没有来过这儿
柯艺眼神微微一闪，突然说道：“他刚刚这么问，是不是秦清不见了？明明说好今天来说清楚的，是不是她拿不出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自己消失不见了？”
江远一愣，表情沉了沉，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重新坐下来，一言不发的吃起饭来。
刘川和王俊坤对视一眼，情绪有些复杂。
戴磊嘴角抽动两下，一巴掌拍死她的心都有了。
秦清有没有做过这件事情，他们俩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你这样一遍一遍的说，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意图吗？而且，秦清身后的人可是顾谦，有他在，你真以为自己能够冤枉成功？
不过还好，在场似乎没人想起来，秦清一直说的，是让他们还她清白，而不是自己证明自己的清白。
眼眸微垂，也好，你表现的这么急切，到时候推给你的时候也更加方便了。毕竟，现在的“无心之言”到时候再想起来，可都是字字诛心了。
这里没找到人，顾谦更多了几分急躁。想了想，直接开车来到圣蒙国际学校。
别的地方也许不清楚，但是这里，清清一定是来过的。
直接找到门卫大叔，刚提到是送顾涵之来的人，门卫大叔立马表示自己有印象。
“当时我看她是准备开车离开，不过有个美女喊住了她，不知道跟她说了点什么，两个人就一起坐车离开了。唔，去的是这个方向。”
顾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眉头紧锁，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门卫大叔顿了一下，才尴尬的嘿嘿一笑，说道：“那个美女从头到脚穿的一身黑色，一直站在路边等了好久，我肯定多看了两眼。”
而且，美女嘛，就算不是穿着黑衣服，也要多看两眼的。
“美女？”顾谦下意识的重复一遍，抿抿唇问道：“你能不能跟我形容一下她的样子。”
“当然可以了。”门卫大叔点点头，想了想才说道：“她头发绑起来了，长的很漂亮，跟那些电视上的明星比起来，一点都不差。哦，个儿还挺高的，穿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看着跟我都差不多高了。”
顾谦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这说了跟没说没什么两样好吗？
“你们这里有没有监控？能不能看到她的脸？”
“有是有，不过，在学校的监控室里，你肯定是看不了的。不过你问这么仔细做什么？想追她？不过说实话，那姑娘长得还真是漂亮，谁要是能把她娶回家，真是福气。”
顾谦眉头抽动两下，这个福气，他消受不来。
看了一眼门卫大叔，这人明显不认识他，跟他耗时间没用。直接拿出手机找了一会儿，幸好当时还记着这所学校校长的电话，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高校长这会儿正在教职工食堂用餐，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满桌子的教师都有些僵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才将视线锁定到他身上，集体松了口气。
高校长出身微寒，现在混到这个位置多少不易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但是混到这个位置上才发现，自己跟真正的这个阶层的人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差别。同为校长级别的人物，那些从书香世家出来的人，虽然表面上对他还是客客气气，但是背地里都是不屑和鄙夷。
人家从小接触到的教育和他不同，说话做事自有规矩，只需方圆行事即可。而他却不同，不论如何做，都会让人不满。他虽然能够理解，但毕竟心中不平，所以对自己的要求格外高，恨不得全权参照古代礼仪行事，以求让人高看一眼。而食不言寝不语，就是其中的一条铁令。
除非是生死大事，否则，熟悉他的人绝对不会这么没眼色的在这种场合打扰他。
高校长冷着脸放下碗筷，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可是看清楚来电显示上面的两个字，脸色立马就是一变。看了一眼满桌子投过好奇目光的人，轻咳了一声才说道：“你们先吃。”
看着他拿着手机离开，桌上的人沉默了一秒，突然兴奋起来。
“哟哟哟，还以为他又要摆出那张千年老寒冰脸了，没想到还真出去接了。谁这么大能耐啊？”
“这可说不准，不过你注意到他刚才的表情了吗，一下子就变脸了，说不准是什么大人物呢。”
“说的也是，这个点敢给他打电话的，可不就是大人物嘛。不过你听说没有，据说他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小三，要是小三打来的，变脸也说不准呐。”
“真的？”
“那谁知道”
这里讨论的热火朝天，而走到门外的高校长心里也是分外激动。
顾氏可是他们学校的一大财主，虽然才入股两年，但是凭借这一层关系，带给学校的好处都是说不尽的。对于顾谦，他还是打心底里佩服的。虽然有家里的支持，不过自己也是个有本事的，自从接手顾氏以来，成绩斐然，有目共睹。只是顾总向来不爱应酬，当初也只是简单的跟他们吃了顿饭，连酒都没碰一杯就结束了。
只是，他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呢？
清了清嗓子，才心情激动的接起电话：“喂，顾总您好，我是圣蒙国际学校的高校长。”
“”顾谦下意识的抽抽嘴角，应该自我介绍的不是自己吗？不过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方便多了：“高校长你好，我现在在你们学校大门口，有点事情需要你帮忙，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有有有，顾总有事儿您说话，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您在校门口是吧？我马上去接您。”
“嗯。”顾谦应了一声，又说道：“高校长不必如此客气，我是小辈，当不起尊称。”
高校长一愣，脸色微有些发僵，不过一瞬间，很快反应过来：“是，那我来门口接你。”
“好。”
一旁的门卫大叔刚刚检查并放行了一辆车，回过头就见他挂了电话，立马瞪圆了眼睛好奇的问道：“你刚刚跟谁打电话了？我听到了高校长，真巧，我们学校也有一个高校长，不会就是我们学校的高校长吧？”
顾谦礼貌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对，应该不是，我们高校长这会儿应该在吃饭，他可是最讨厌别人吃饭的时候打扰他了。不过，你刚刚说想看看我们学校的监控，你是警察吗？看样子不像啊。”
最讨厌别人吃饭的时候打扰他了？顾谦眉头轻挑，是吗？完全没听出来啊。
没听见回答，门卫大叔也不气馁，继续说道：“小伙子，我跟你说，你在这儿耗着也没用，不是警察根本看不了我们学校的监控，你啊，要是真想追那个姑娘，不如明天早上来等等，不过我也不知道那个姑娘还会不会来就是了。”
顾谦眉头忍不住轻抽一下，看了一眼太过热心肠的门卫大叔，干脆不答话了。
听着耳边絮絮叨叨的话，等了好几分钟，才看到远处一抹急匆匆的身影赶过来，在空旷的校园主干道上，格外显眼。顾谦将手从口袋中拿出，拧紧的眉头稍稍松懈几分，站直了身体。
门卫大叔一边吃着饭，一边劝他，见他突然站直了看向某一处，也跟着看过去，顿时一怔。
还真是高校长
“老王，赶紧开门，这位可是”
顾谦抬抬手，直接打断他的话：“高校长，我能看看你们学校早上的监控视频吗？”
“啊？”高校长一愣，连忙点头：“当然能，请跟我来。”
门卫老王开了门，看着两人匆匆离开的背影，还有些缓不过神来，拍了拍自己的脸，忍不住叹道：“哎哟我的亲娘二舅老爷，这小伙是谁啊？这么大面子？”
早早听闻顾谦雷厉风行，但是这次见到，似乎才是真正的不浪费一个多余的字眼。高校长亲自给他开了监控室的大门，准备把技术人员喊过来替他翻开，谁知道顾谦已经迫不及待的自己开始操作了。
看着他轻车熟路的样子，高校长又傻眼了。这人，怎么连这个都会？
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感慨，顾谦推算了一下时间，按照门卫老王所说的能够拍到她们正脸的那个摄像头开始查找，时间维度直接拖拽，很快就找到了两人同框的画面。将画面放大，再放大，虽然不很清晰，但是顾谦还是很快就认出另一个女人的身份来。
范韦彤！
眼神一下子沉了下去，这女人，要是敢动清清一根汗毛，别说她了，整个范家他都不会放过！
高校长本来还想问问，见他脸色阴沉的厉害，果断住了嘴。能混到今天，没点察言观色的本事可不行。
既然已经知道是谁了，顾谦站起身来说道：“麻烦高校长了，我还有些事情，就不耽误你吃饭，先走了。如果以后有机会，再请你吃饭。”
“顾总客气了，我送你吧。”高校长有些受宠若惊，看着他恢复正常的脸色，心里对他的评价不由又高了一分。
“不必了，我先走了。”顾谦摇摇头，态度依旧温和，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容拒绝。
高校长见状，也不坚持，直接点点头：“那还请慢走。”
顾谦点了点头，没时间在这里多耗，直接抬步离开。
看着他出了门，高校长的眼神再次落到屏幕上，看了好几秒，才突然轻咦一声，压低了身体仔细的多看两眼：“这不是秦至善的女儿吗？怎么会在这里？”
顾谦一出门就直接拨通了范韦彤的电话，眼神里的愤怒慢慢酝酿。
范韦彤换上了一身芭蕾舞裙，正在练功房跳舞，听到电话铃声，旋转的脚步一停，脸上习惯性的笑容也是微微一收。瞄了一眼手机的方向，嘴角轻扯，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这么快就发现人不见了？
可是阿谦，我给你设的专属铃声，可不喜欢在这个时候听到。
收回眼神，拉开手势，重新踮起脚尖。舞蹈，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等了好一会儿，只等来了客服的声音，顾谦脸色更是沉的厉害。重新拨过去，直接走过校门口，连一旁兴奋的门卫老王都没注意到，上了车踩下油门，电话还是没有接通。
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拨出另外一个号码。果然像是言炀说的那样，上一次能打通都是侥幸，这会儿直接不在服务区了。
面色绷得紧紧的，也不浪费打电话的时间了，直接开车奔向一个地方。
看她们车离开的方向，再想想可能去的地方，只有那里
星愿咖啡馆。
已是中午时分，咖啡店里的人依旧人烟稀少，顾谦熟门熟路的走进去，很快来到服务台。
老板娘张梓微一抬头，见到是他，眼睛立马就是一亮：“顾谦？稀客呀，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顾谦看着她，抿了抿唇直接问道：“范韦彤上午的时候有没有带着一个人来过这里？”
张梓微眼神微闪，耸耸肩，冲着一旁的一个服务生说道：“小姚，两杯黑咖啡，我们边喝边聊，怎么样？”
顾谦没有说话，直接从口袋里将钱包掏出来，抽出几张大红票子递给她：“行了吧？”
张梓微嘿嘿一笑，抽过钱，轻吹口气，挑眉看向他：“爽快，想问什么直接说。小姚，咖啡不用准备了。”
“还是刚刚那个问题，范韦彤上午有没有带着一个人来过这里？”
“有啊，一位美女。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舅妈跟我提到过的，秦清吧？”
“她们都聊了些什么，之后去了哪里？”张梓微
张梓微轻嘶一声，用手捂住太阳穴：“哎呀怎么办，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头有点晕呐”
顾谦无奈的翻个白眼，直接将钱包扔给她：“清清已经失联三个多小时了，我没时间跟你耗。”
“切，真是没大没小，怎么说我也是你表姐吧。”张梓微眼神贼亮的接过钱包，听他这语气，忍不住瘪瘪嘴：“三个多小时，报案都嫌时间短，你确定”
说到这里，张梓微突然停顿一瞬间，飞快的将眼神从钱包里面拉回：“三个多小时？那岂不是从我这里出去就失联了？”
顾谦眼神一沉，双手猛地攥紧：“你知不知道她们都说了些什么，有没有发生争执？”
“没有啊，她们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里面一直都挺安静的，没发出什么大声响。而且最后是秦清先出门的，范韦彤还留在这里喝了杯咖啡才走。你，不会是怀疑她做了什么手脚吧？”
“她一向喜欢耍一些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顾谦沉声说道，心里愈发有些不安，当初那些女生想要接近他，都被她给一一拦回去了，虽然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但肯定不可能完全和平解决。而现在，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听他这样一说，张梓微也有些不淡定了：“你个乌鸦嘴可千万别说中了啊，本来开这间小店就快被我爸骂死了，要是再弄出点什么事儿来，我可真就死定了。”
没工夫理会她的慌张，顾谦直接拧眉道：“你这附近有没有监控？”
“这里是老城区，巷子又多，基本上都没有监控的。我这里也只是店里有，外面的情根本看不到。”
顾谦往外看去，心里一点一点往下沉。虽然来得时候已经想好了最坏的可能，但是此时听到这些话，还是忍不住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范韦彤，你最好什么都没做过！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起，顾谦飞快的拿起，看到上面的名字，眼中的怒火一闪而过，接了起来：“范韦彤，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范韦彤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不过声音却带着点点欣喜和抱歉：“阿谦，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在练习舞蹈，没有听到电话。你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原谅我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这么狠心的。”
顾谦听她说完，声音没有丝毫波动：“范韦彤，你今天早上找过清清，你们分开之后，她就不见了，到现在已经三个小时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范韦彤脸上笑容微微发僵，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她却很了解，顾谦越是生气，就会越是平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一般，平静的让人害怕。不过毕竟当过他那么好几年的挡箭牌，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范韦彤很快就镇定下来。
“不见了？怎么会这样？她出去的时候明明还是好好的”范韦彤沉吟一下，才问道：“是不是她自己跑出去玩儿了？或者是，最近得罪什么人了？”
得罪人，还真有。
江远，范韦彤。
范韦彤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关心的意味，顾谦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她，还是江远？
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应该不会是江远做的，毕竟是清清的学长，做事也不会到这个程度。
但是会是范韦彤吗？也不像。虽然她有动机，但是应该没有那个实力才是。她在国外好几年，国内算得上是朋友的也没几个，说是她的话，她要怎么动手？
“阿谦，你问这话什么意思？是在怀疑我吗？”范韦彤沉默几秒，才突然问道，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般，声音里还带着些许不可置信：“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坏的人吗？”
顾谦顿了一秒才说道：“范韦彤，我希望不是你，也希望你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否则，我真的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听着电话里面传来的忙音，范韦彤拿着手机的姿势顿了好久，嘴角才微微上翘。
现在的你，还真是像个摸不着头脑的无头苍蝇，这种时候，真是不常见。
拿下手机，翻开聊天记录里面的一张照片。上面，秦清正安安静静的睡在一只小船上，身旁还放满了空酒瓶。而这只小船，最终将会在一片无人的海域被放下，随风飘远
一叶扁舟，满船酒，相信所有看到的人都只会以为是她自己想要学一学古代文人的闲情雅趣，结果一个不小心，醉在船头，漂到了无人区正应了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就算死了，也只能算是意外，或者，干脆是自杀。跟自己可没有半分钱关系。
就算等你找出点蛛丝马迹来，最多也不过能找到一具尸体罢了。海上的天气又多变，说不准就遇上了暴风雨，那条小破船，能撑多久？到时候连尸体都找不到，没有证据，能耐我何？
一个死人，就算在你心里占据了一块地方，那又怎么样？就算赶不出去，她范韦彤要的，反正也不是他的全心全意，顾少奶奶这个名头，足矣。
挂了电话，顾谦眉头仍是不解，失踪的时间不长，警察局都不会受理，就算他顾氏有点关系，但是要动用人力去查这片城区的监控，还是有些为难。偏偏黑道上有些势力，方便查找的言炀却又不在服务区天时地利人和，就没有一样有的吗？
一旁的张梓微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默默的将他的钱包推回去，不敢吭声。
想了想，又忍不住说道：“顾谦，要不然，你去找我爸帮帮忙，有他在，查个监控录像应该是没问题的”
顾谦表情一顿，抬眸看向她。
张梓微轻叹口气：“我知道，我妈的死，让你到现在还不过去，但这也不是我爸的错，我都原谅他了，你也该放下了。都是一家人，何必搞得老死不相往来。”
顾谦咬咬牙，沉默一瞬间才说道：“走吧，找清清要紧。”
看着他脚步匆匆，张梓微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跟小姚交代了两句，才跟在他身后出门。
希望，会没事吧。
否则，顾谦他真的会承受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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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顾谦手中的动作一顿，低头看向地面。？
咖啡洒落一地，污渍慢慢晕染开来，旁边是一个陪伴他多年的马克杯的残体。
看着这一地的碎渣，顾谦嘴唇忍不住抿紧，心中不安的预感越来越重。
“怎么了？”听到声响，坐在一旁的王助理抬起头，不解的拧眉。
顾谦摇了摇头，抬手拨出一个电话，张秘书很快安排人手进来打扫。
“我说，你一大清早的就心神不定的，现在居然还把江涵送给你的杯子打碎了出什么事儿了？”等保洁阿姨离开，王助理手中的一份急件也处理完毕，松了口气的同时，心思不自觉的回到方才的事情上。
顾谦修长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落不下去，心里莫名有些慌乱的感觉。
抿了抿唇，才说道：“没什么，就是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王助理一听，眉头自然而然的挑起，露出一个调侃的弧度：“不会就是因为碎了杯子吧？哟，咱们顾总什么时候也信这个了？是不是右眼皮还跳了？”
顾谦立马将眼光转向他，眼中没有一丝的玩笑；“确实。”
确实？王助理脸上笑容微顿，愣了一秒还嗨了一声：“放心吧，能出什么事儿。跟欧洲那边的合作案我已经顺利联系上了，相信以我们公司的实力，拿下他们就是小菜一碟，没什么好担心的。”
顾谦嘴角扯了扯，不欲多说什么，只点点头。
若是生意上的事情，那还好说，不过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一次不行，再来一次就是了，反正钱总是赚不完的，机会也永远不止一次。只是，不知为何，早上从家里出来，心里就一直有不太好的感觉。
脑海中不自觉的联系上早上清清说的那个梦
可不是说梦与现实总是相反的吗？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顾谦抿了抿唇，还是放不下心中的那份不安，伸手拿过手机，直接拨出秦清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眼皮子狠狠一跳，将电话挂掉，飞快的伸手将桌上几分需要尽快处理的文件抱起，直接挪到王助理的桌上，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拿起了放在椅靠上的西装外套，脚步匆匆的往门外走去。
“这个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喂，不是，这是什么意思啊？”王助理迅速站起身，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这个月奖金翻倍。”顾谦头也不回的留下一句话，直接转身离开。
清清的手机每次出门之前都是充满电的，这个点绝对不可能关机。他打不通电话，心里又一直不安，实在是不能说服自己安心的等着，还是去看看为好。
“靠，午饭又吃不成了！顾谦，你能不能靠点谱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当初就跟他混了呢。”王助理欲哭无泪的看着他匆匆消失的背影，伤心欲绝。
“哦，好，请稍等”张秘书眉头轻蹙，脸上带出几分犹豫来，眼前一道黑影晃过，飞快的站起身，喊道：“顾总，稍等一下，有个电话找你，说是秦小姐的朋友。”
顾谦急匆匆的脚步突然顿住，转身两步走回来，一句话都没多问，直接从她手中接过电话：“喂，你是谁？”
听到这个声音，张悦很快松了口气，语速飞快的说道：“你是顾谦吧？我是张悦，还记得我吗？”
张悦？秦清的闺蜜。
“记得，找我有事吗？”顾谦眉头拧紧，心中不安的预感更甚。
“也没什么，就是问一问，秦秦跟你在一起吗？我刚刚跟她讲话讲到一半她突然就没声了，现在都过了快三个小时了，她还没回我，给她打电话又打不通，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张悦嘴上说着没事，但是语气里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忧。
秦秦向来是手机不离身的人，最近又没有什么事情，不可能这么久都不回她的消息
三个小时？
顾谦眼皮子一跳，那岂不是送完涵之上学后不久？
“不知道，我刚刚给她打电话也是关机，正准备去找她，你知道她可能会在哪里吗？”
听着他发沉的语气，张悦更不淡定了，不会真出什么事儿了吧？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可能会去哪儿，可能会
眼睛突然一亮，语速急切的说道：“她跟我说过，今天要去工作室问清楚，但是我不知道，这个时间她还在不在那儿。”
张悦抿抿唇，心里一突。而且，如果真是从她那会儿发到一半的消息的时间开始算起，已经有将近三个小时了，不可能这么久都没办法联系上吧
是了，工作室。顾谦心头一亮，清清只是跟他轻描淡写的提起过，说是跟他们之间出了点误会，应该很快就能差清楚了，今天要去说个明白，如果还是不行，就要拜托他点事儿。
工作室，江远！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去看看。还有，我的电话号码待会儿会发给你，你记一下，我先走了。”
顾谦匆匆说完，将电话递给张秘书：“把我电话号码发给她，还有，今天有什么事情能交给王助理做的尽量交给他做，必须要我出面的，尽量拖一拖，我还有事先走了。”
“是，知道了。”张秘书飞快的点头，这种事，一次两次的，都已经习惯了。不过看顾总的样子，不会又出什么事儿了吧？
顾谦在楼下取了车，踩上油门直接冲了出去，一路上，不停的给秦清的手机打着电话，只是一直都是显示关机状态，不由更加烦躁。
眉头皱了皱，正好遇上红灯，不得不停下来等待，看了一眼手机，突然想到什么，飞快的拨通一个电话。
言炀此时正搂着一位美女，坐着游艇上吹着海风畅谈风花雪月，突然被一阵铃声打断，眉峰不由得抖动两下，这是他不悦的前兆。
只是拿起手机看到名字，脸上的表情立马松懈下来，放下手中的酒杯，跟一旁的美女示意一下，走到一旁接起来：“喂，阿谦，怎么有空找我了？我还以为你有了老婆，就把我们给忘了呢。听说昨天肖姨”
顾谦没心思听他调侃，直接截断他的话：“有点事要找你帮忙。清清不见了，手机也打不通，我不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让人先找一下，我怀疑可能是出事了。”
出事了？
听他声音沉沉，还带着几分焦急，言炀脸上的笑容飞快的收起，换上一脸严肃的神色，蹙眉问道：“不见多久了，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什么地方？”
“大约三个小时，至于最后一次可能出现的地方，我现在正在往那儿去，你先找着吧，我待会儿问清楚了再跟你联系。”
言炀眉头微拧，直接转身走向游艇内部：“好，我知道了。不过我现在正在一个挺偏的海上玩儿，你能打通我电话就已经很不错了，我只能让朋友帮着找，自己再试试看有没有信号了。”
“嗯。”顾谦应了一声，加大脚下的油门，车子飞奔出去。
新远游戏工作室。
已经开中午十二点，刘川和王俊坤在楼下简单的买了点快餐拿上来，几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开始吃起来。
不过两天的时间，大家的黑眼圈明显都加重了不少，眼睛里面红血丝自然也少不了，为了赶时间，吃饭都是狼吞虎咽的，还时不时打个哈欠，一眼看去，倒真有些像难民。
戴磊抬手看了看表，眉头不自觉的拧了起来。都已经这个点了，秦清还没来，不会是打算息事宁人了吧？那可不妙。
一旁的柯艺扒了两口饭，见他看看手表看看门口，不屑的撇撇嘴。
秦清不来就是最好，来了反而麻烦，万一真把这事儿闹大了，自己也不好收场。虽然说已经跟那边串通好了，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她要的结果就是把秦清赶走，让工作室里就只有她一个设计师，现在这样不是挺好？
哼，居然敢抢她的工作，就算是共事她都不乐意。这里，只能是她的天下，不需要一个外行人来指指点点。就算有点创意，就算做的还不错，那又怎么样？交给她，照样差不了！
江远倒是松了口气，果然，秦清还是嘴硬心软。只不过，当初说的信誓旦旦，这会儿人又没来晃了晃头，将脑海中的想法赶出去，不是已经确定要相信她了吗，怎么又开始怀疑起来了。
正吃着饭，门突然被人很是粗鲁的推开，众人都是一愣，向门口看去。
顾谦脸色阴沉的站在门口，环视一周，眉头皱的更紧了：“清清来过这里吗？”
秦清？
“没有，怎么了？”江远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心中虽然对他的举动有些不悦，不过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回答。毕竟是他们的合作方，不能怠慢。
“没来过？”顾谦再次问道，声音却低了几分，似是在自言自语。
“没有，她原本还说今天要来，到现在都没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还不待江远发声，一旁的戴磊已经先行回答了。
话说的十分委婉，若是顾谦不知道秦清和他们之间闹过矛盾，还以为是在说老朋友来走走看看玩玩呢。不过他眼中的试探之意有些浓郁，让人看了莫名有些不爽。
顾谦环视一周，看着他们脸上因为猝不及防而呈现出来的最真实的情绪，心渐渐往下沉去。看来，是真的没来过了。
“打扰了。”
看着他直接离开的背影，几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不过，看他这么焦急的样子，又来问秦清有没有来过这儿
柯艺眼神微微一闪，突然说道：“他刚刚这么问，是不是秦清不见了？明明说好今天来说清楚的，是不是她拿不出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自己消失不见了？”
江远一愣，表情沉了沉，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重新坐下来，一言不发的吃起饭来。
刘川和王俊坤对视一眼，情绪有些复杂。
戴磊嘴角抽动两下，一巴掌拍死她的心都有了。
秦清有没有做过这件事情，他们俩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你这样一遍一遍的说，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意图吗？而且，秦清身后的人可是顾谦，有他在，你真以为自己能够冤枉成功？
不过还好，在场似乎没人想起来，秦清一直说的，是让他们还她清白，而不是自己证明自己的清白。
眼眸微垂，也好，你表现的这么急切，到时候推给你的时候也更加方便了。毕竟，现在的“无心之言”到时候再想起来，可都是字字诛心了。
这里没找到人，顾谦更多了几分急躁。想了想，直接开车来到圣蒙国际学校。
别的地方也许不清楚，但是这里，清清一定是来过的。
直接找到门卫大叔，刚提到是送顾涵之来的人，门卫大叔立马表示自己有印象。
“当时我看她是准备开车离开，不过有个美女喊住了她，不知道跟她说了点什么，两个人就一起坐车离开了。唔，去的是这个方向。”
顾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眉头紧锁，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门卫大叔顿了一下，才尴尬的嘿嘿一笑，说道：“那个美女从头到脚穿的一身黑色，一直站在路边等了好久，我肯定多看了两眼。”
而且，美女嘛，就算不是穿着黑衣服，也要多看两眼的。
“美女？”顾谦下意识的重复一遍，抿抿唇问道：“你能不能跟我形容一下她的样子。”
“当然可以了。”门卫大叔点点头，想了想才说道：“她头发绑起来了，长的很漂亮，跟那些电视上的明星比起来，一点都不差。哦，个儿还挺高的，穿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看着跟我都差不多高了。”
顾谦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这说了跟没说没什么两样好吗？
“你们这里有没有监控？能不能看到她的脸？”
“有是有，不过，在学校的监控室里，你肯定是看不了的。不过你问这么仔细做什么？想追她？不过说实话，那姑娘长得还真是漂亮，谁要是能把她娶回家，真是福气。”
顾谦眉头抽动两下，这个福气，他消受不来。
看了一眼门卫大叔，这人明显不认识他，跟他耗时间没用。直接拿出手机找了一会儿，幸好当时还记着这所学校校长的电话，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高校长这会儿正在教职工食堂用餐，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满桌子的教师都有些僵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才将视线锁定到他身上，集体松了口气。
高校长出身微寒，现在混到这个位置多少不易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但是混到这个位置上才发现，自己跟真正的这个阶层的人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差别。同为校长级别的人物，那些从书香世家出来的人，虽然表面上对他还是客客气气，但是背地里都是不屑和鄙夷。
人家从小接触到的教育和他不同，说话做事自有规矩，只需方圆行事即可。而他却不同，不论如何做，都会让人不满。他虽然能够理解，但毕竟心中不平，所以对自己的要求格外高，恨不得全权参照古代礼仪行事，以求让人高看一眼。而食不言寝不语，就是其中的一条铁令。
除非是生死大事，否则，熟悉他的人绝对不会这么没眼色的在这种场合打扰他。
高校长冷着脸放下碗筷，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可是看清楚来电显示上面的两个字，脸色立马就是一变。看了一眼满桌子投过好奇目光的人，轻咳了一声才说道：“你们先吃。”
看着他拿着手机离开，桌上的人沉默了一秒，突然兴奋起来。
“哟哟哟，还以为他又要摆出那张千年老寒冰脸了，没想到还真出去接了。谁这么大能耐啊？”
“这可说不准，不过你注意到他刚才的表情了吗，一下子就变脸了，说不准是什么大人物呢。”
“说的也是，这个点敢给他打电话的，可不就是大人物嘛。不过你听说没有，据说他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小三，要是小三打来的，变脸也说不准呐。”
“真的？”
“那谁知道”
这里讨论的热火朝天，而走到门外的高校长心里也是分外激动。
顾氏可是他们学校的一大财主，虽然才入股两年，但是凭借这一层关系，带给学校的好处都是说不尽的。对于顾谦，他还是打心底里佩服的。虽然有家里的支持，不过自己也是个有本事的，自从接手顾氏以来，成绩斐然，有目共睹。只是顾总向来不爱应酬，当初也只是简单的跟他们吃了顿饭，连酒都没碰一杯就结束了。
只是，他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呢？
清了清嗓子，才心情激动的接起电话：“喂，顾总您好，我是圣蒙国际学校的高校长。”
“”顾谦下意识的抽抽嘴角，应该自我介绍的不是自己吗？不过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方便多了：“高校长你好，我现在在你们学校大门口，有点事情需要你帮忙，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有有有，顾总有事儿您说话，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您在校门口是吧？我马上去接您。”
“嗯。”顾谦应了一声，又说道：“高校长不必如此客气，我是小辈，当不起尊称。”
高校长一愣，脸色微有些发僵，不过一瞬间，很快反应过来：“是，那我来门口接你。”
“好。”
一旁的门卫大叔刚刚检查并放行了一辆车，回过头就见他挂了电话，立马瞪圆了眼睛好奇的问道：“你刚刚跟谁打电话了？我听到了高校长，真巧，我们学校也有一个高校长，不会就是我们学校的高校长吧？”
顾谦礼貌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对，应该不是，我们高校长这会儿应该在吃饭，他可是最讨厌别人吃饭的时候打扰他了。不过，你刚刚说想看看我们学校的监控，你是警察吗？看样子不像啊。”
最讨厌别人吃饭的时候打扰他了？顾谦眉头轻挑，是吗？完全没听出来啊。
没听见回答，门卫大叔也不气馁，继续说道：“小伙子，我跟你说，你在这儿耗着也没用，不是警察根本看不了我们学校的监控，你啊，要是真想追那个姑娘，不如明天早上来等等，不过我也不知道那个姑娘还会不会来就是了。”
顾谦眉头忍不住轻抽一下，看了一眼太过热心肠的门卫大叔，干脆不答话了。
听着耳边絮絮叨叨的话，等了好几分钟，才看到远处一抹急匆匆的身影赶过来，在空旷的校园主干道上，格外显眼。顾谦将手从口袋中拿出，拧紧的眉头稍稍松懈几分，站直了身体。
门卫大叔一边吃着饭，一边劝他，见他突然站直了看向某一处，也跟着看过去，顿时一怔。
还真是高校长
“老王，赶紧开门，这位可是”
顾谦抬抬手，直接打断他的话：“高校长，我能看看你们学校早上的监控视频吗？”
“啊？”高校长一愣，连忙点头：“当然能，请跟我来。”
门卫老王开了门，看着两人匆匆离开的背影，还有些缓不过神来，拍了拍自己的脸，忍不住叹道：“哎哟我的亲娘二舅老爷，这小伙是谁啊？这么大面子？”
早早听闻顾谦雷厉风行，但是这次见到，似乎才是真正的不浪费一个多余的字眼。高校长亲自给他开了监控室的大门，准备把技术人员喊过来替他翻开，谁知道顾谦已经迫不及待的自己开始操作了。
看着他轻车熟路的样子，高校长又傻眼了。这人，怎么连这个都会？
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感慨，顾谦推算了一下时间，按照门卫老王所说的能够拍到她们正脸的那个摄像头开始查找，时间维度直接拖拽，很快就找到了两人同框的画面。将画面放大，再放大，虽然不很清晰，但是顾谦还是很快就认出另一个女人的身份来。
范韦彤！
眼神一下子沉了下去，这女人，要是敢动清清一根汗毛，别说她了，整个范家他都不会放过！
高校长本来还想问问，见他脸色阴沉的厉害，果断住了嘴。能混到今天，没点察言观色的本事可不行。
既然已经知道是谁了，顾谦站起身来说道：“麻烦高校长了，我还有些事情，就不耽误你吃饭，先走了。如果以后有机会，再请你吃饭。”
“顾总客气了，我送你吧。”高校长有些受宠若惊，看着他恢复正常的脸色，心里对他的评价不由又高了一分。
“不必了，我先走了。”顾谦摇摇头，态度依旧温和，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容拒绝。
高校长见状，也不坚持，直接点点头：“那还请慢走。”
顾谦点了点头，没时间在这里多耗，直接抬步离开。
看着他出了门，高校长的眼神再次落到屏幕上，看了好几秒，才突然轻咦一声，压低了身体仔细的多看两眼：“这不是秦至善的女儿吗？怎么会在这里？”
顾谦一出门就直接拨通了范韦彤的电话，眼神里的愤怒慢慢酝酿。
范韦彤换上了一身芭蕾舞裙，正在练功房跳舞，听到电话铃声，旋转的脚步一停，脸上习惯性的笑容也是微微一收。瞄了一眼手机的方向，嘴角轻扯，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这么快就发现人不见了？
可是阿谦，我给你设的专属铃声，可不喜欢在这个时候听到。
收回眼神，拉开手势，重新踮起脚尖。舞蹈，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等了好一会儿，只等来了客服的声音，顾谦脸色更是沉的厉害。重新拨过去，直接走过校门口，连一旁兴奋的门卫老王都没注意到，上了车踩下油门，电话还是没有接通。
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拨出另外一个号码。果然像是言炀说的那样，上一次能打通都是侥幸，这会儿直接不在服务区了。
面色绷得紧紧的，也不浪费打电话的时间了，直接开车奔向一个地方。
看她们车离开的方向，再想想可能去的地方，只有那里
星愿咖啡馆。
已是中午时分，咖啡店里的人依旧人烟稀少，顾谦熟门熟路的走进去，很快来到服务台。
老板娘张梓微一抬头，见到是他，眼睛立马就是一亮：“顾谦？稀客呀，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顾谦看着她，抿了抿唇直接问道：“范韦彤上午的时候有没有带着一个人来过这里？”
张梓微眼神微闪，耸耸肩，冲着一旁的一个服务生说道：“小姚，两杯黑咖啡，我们边喝边聊，怎么样？”
顾谦没有说话，直接从口袋里将钱包掏出来，抽出几张大红票子递给她：“行了吧？”
张梓微嘿嘿一笑，抽过钱，轻吹口气，挑眉看向他：“爽快，想问什么直接说。小姚，咖啡不用准备了。”
“还是刚刚那个问题，范韦彤上午有没有带着一个人来过这里？”
“有啊，一位美女。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舅妈跟我提到过的，秦清吧？”
“她们都聊了些什么，之后去了哪里？”张梓微
张梓微轻嘶一声，用手捂住太阳穴：“哎呀怎么办，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头有点晕呐”
顾谦无奈的翻个白眼，直接将钱包扔给她：“清清已经失联三个多小时了，我没时间跟你耗。”
“切，真是没大没小，怎么说我也是你表姐吧。”张梓微眼神贼亮的接过钱包，听他这语气，忍不住瘪瘪嘴：“三个多小时，报案都嫌时间短，你确定”
说到这里，张梓微突然停顿一瞬间，飞快的将眼神从钱包里面拉回：“三个多小时？那岂不是从我这里出去就失联了？”
顾谦眼神一沉，双手猛地攥紧：“你知不知道她们都说了些什么，有没有发生争执？”
“没有啊，她们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里面一直都挺安静的，没发出什么大声响。而且最后是秦清先出门的，范韦彤还留在这里喝了杯咖啡才走。你，不会是怀疑她做了什么手脚吧？”
“她一向喜欢耍一些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顾谦沉声说道，心里愈发有些不安，当初那些女生想要接近他，都被她给一一拦回去了，虽然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但肯定不可能完全和平解决。而现在，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听他这样一说，张梓微也有些不淡定了：“你个乌鸦嘴可千万别说中了啊，本来开这间小店就快被我爸骂死了，要是再弄出点什么事儿来，我可真就死定了。”
没工夫理会她的慌张，顾谦直接拧眉道：“你这附近有没有监控？”
“这里是老城区，巷子又多，基本上都没有监控的。我这里也只是店里有，外面的情根本看不到。”
顾谦往外看去，心里一点一点往下沉。虽然来得时候已经想好了最坏的可能，但是此时听到这些话，还是忍不住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范韦彤，你最好什么都没做过！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起，顾谦飞快的拿起，看到上面的名字，眼中的怒火一闪而过，接了起来：“范韦彤，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范韦彤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不过声音却带着点点欣喜和抱歉：“阿谦，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在练习舞蹈，没有听到电话。你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原谅我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这么狠心的。”
顾谦听她说完，声音没有丝毫波动：“范韦彤，你今天早上找过清清，你们分开之后，她就不见了，到现在已经三个小时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范韦彤脸上笑容微微发僵，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她却很了解，顾谦越是生气，就会越是平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一般，平静的让人害怕。不过毕竟当过他那么好几年的挡箭牌，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范韦彤很快就镇定下来。
“不见了？怎么会这样？她出去的时候明明还是好好的”范韦彤沉吟一下，才问道：“是不是她自己跑出去玩儿了？或者是，最近得罪什么人了？”
得罪人，还真有。
江远，范韦彤。
范韦彤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关心的意味，顾谦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她，还是江远？
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应该不会是江远做的，毕竟是清清的学长，做事也不会到这个程度。
但是会是范韦彤吗？也不像。虽然她有动机，但是应该没有那个实力才是。她在国外好几年，国内算得上是朋友的也没几个，说是她的话，她要怎么动手？
“阿谦，你问这话什么意思？是在怀疑我吗？”范韦彤沉默几秒，才突然问道，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般，声音里还带着些许不可置信：“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坏的人吗？”
顾谦顿了一秒才说道：“范韦彤，我希望不是你，也希望你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否则，我真的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听着电话里面传来的忙音，范韦彤拿着手机的姿势顿了好久，嘴角才微微上翘。
现在的你，还真是像个摸不着头脑的无头苍蝇，这种时候，真是不常见。
拿下手机，翻开聊天记录里面的一张照片。上面，秦清正安安静静的睡在一只小船上，身旁还放满了空酒瓶。而这只小船，最终将会在一片无人的海域被放下，随风飘远
一叶扁舟，满船酒，相信所有看到的人都只会以为是她自己想要学一学古代文人的闲情雅趣，结果一个不小心，醉在船头，漂到了无人区正应了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就算死了，也只能算是意外，或者，干脆是自杀。跟自己可没有半分钱关系。
就算等你找出点蛛丝马迹来，最多也不过能找到一具尸体罢了。海上的天气又多变，说不准就遇上了暴风雨，那条小破船，能撑多久？到时候连尸体都找不到，没有证据，能耐我何？
一个死人，就算在你心里占据了一块地方，那又怎么样？就算赶不出去，她范韦彤要的，反正也不是他的全心全意，顾少奶奶这个名头，足矣。
挂了电话，顾谦眉头仍是不解，失踪的时间不长，警察局都不会受理，就算他顾氏有点关系，但是要动用人力去查这片城区的监控，还是有些为难。偏偏黑道上有些势力，方便查找的言炀却又不在服务区天时地利人和，就没有一样有的吗？
一旁的张梓微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默默的将他的钱包推回去，不敢吭声。
想了想，又忍不住说道：“顾谦，要不然，你去找我爸帮帮忙，有他在，查个监控录像应该是没问题的”
顾谦表情一顿，抬眸看向她。
张梓微轻叹口气：“我知道，我妈的死，让你到现在还不过去，但这也不是我爸的错，我都原谅他了，你也该放下了。都是一家人，何必搞得老死不相往来。”
顾谦咬咬牙，沉默一瞬间才说道：“走吧，找清清要紧。”
看着他脚步匆匆，张梓微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跟小姚交代了两句，才跟在他身后出门。
希望，会没事吧。
否则，顾谦他真的会承受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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