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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蛮横的武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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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里,长安郡主来找朝阳公主玩,便说起了凌峰与党小姐一事。

    朝阳公主说:“这事儿不用说,必是凌峰受到算计了。这凌峰也够缺德的,居然又把人家丢进水里,哈哈,这对贼夫妻,难怪能成为夫妻,果然都是阴损的。”

    长安郡主说:“这位党小姐可不是什么正经家的小姐……”长安郡主把这位党小姐的身份细细说了,不屑地道:“这钱夫人也够缺德的,这党小姐长得貌美,就妄想拿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侄女去算计钱家大爷,但钱家大爷并未上当,反而让她阴谋败露。这位党小姐也许久不曾出现在人前,想不到今儿个居然又跑到威国公府算计人去了。还算计到凌峰头上。唉,以这冯氏的性子,肯定会借此理由逼着凌峰纳妾了。小璐真够可怜的。”

    朝阳公主说:“你干嘛可怜她?依我看,小璐应该不至于拿她没办法。你忘了,玲玲那个堂妹的事儿,不还是小璐给想的法子?”听说路玲玲那个堂妹都还与婆家分家了,一个人舒服地过着当家作主的生活呢。

    长安郡主想了想,“这倒也是呢,小璐一身的刁钻古怪,应该不会受委屈。”倒是她白担心一场了。

    朝阳公主看她一眼说:“你会担心她?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以前徐璐还未进京之前,这个堂妹就对徐璐极为不屑的。在西山别苑也还是头一回相见,刚开始那几日,也是极瞧不起的。朝阳公主一向知道这个堂妹的脾性,对于不如自己的人,从来都是不多看一眼的。

    长安郡主笑道:“在西山别苑相处了两日,忽然觉得小璐也满好玩的。我觉得,与她做朋友也不是不可嘛。堂姐你不也是?”

    朝阳公主撇唇,没有承认,也未否认。她淡淡地说:“冯氏和那所谓的侄女的事,先静观其变吧。”

    徐璐正应备钱冯氏和党小姐的拮难,又收到了父亲徐成荣的来信。信中称大弟徐珏也不小了,今年十三岁了,一般这种年纪的孩子,早已送入正规学院里由名师指导。但福州学院并未有多大名气,徐成荣觉得京城国子监应该是不错的选择,想把大儿子徐珏送去国子监念书。但国子监一般人可是没法子进的,还需得关系。徐成荣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徐璐。

    另外,徐成荣又在信中称,妹妹徐琳已行了及笄礼,但婆家还无着落,徐成荣决定把她一道送入京中,让徐璐帮着相看。田氏随行。

    徐璐叹了口气,她是长姐,帮辅弟妹那是应当的,但田氏一道进京,这日子可就有得热闹了。

    不过到底是自己的继母,真的来了京城,也还得接待的。于是徐璐写了回信,表示欢迎继母和弟妹进京,她会安排妥当的。

    把信交给夏荷,又想着福州至京城交通方便,乘船一日一夜便可抵达,就又让人去华馨苑三进院子里的倒厅收拾出来,供继母和妹妹居住。又让人去了外院,在含芙院收拾了一间厢房,供大弟入住。

    吩咐下去后,徐璐又去了晚香堂,发现武夫人正在与各庄子管事商议事儿。瞧到她便笑了起来说:“你先坐吧,反正这个家日后都要交由你手上,听听也无妨。”

    武夫人就是这点好,乐意教她管家理事,从不恋权,不像有的婆母,年纪一大把了,还紧抓着权不放,生怕媳妇反她似的。

    徐璐坐了下来旁听,看着武夫人与各管事的应对,应对明快,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无比的钦佩。若是她也有武夫人这般本事就好了。

    武夫人处理了庄子的事后,让管事们退下,又教了徐璐关于查帐的决窃,每个庄子地理位置不同,种出来的粮食所产生的收益也不同。管事们的性格能力也决定了收益的高低。身为主子,要善于挖掘底下人的长处优点,安排到合适的位置,必能发挥出事半功倍的效果。恩威并施的激励制度以及奖罚兑现也是必不可少的,只要做到了这几点,管理起来便不难了。

    徐璐虚心受教,又问了好些她不懂的地方,武夫人也耐心作答。她对这个媳妇越发满意了,恭敬中又带着恰到好处的亲切和诚恳,些微的玩笑及偶尔的撒娇,都让武夫人无时无刻地感受着她一心往上的学习精神及良好的交际能力。

    最重要的,她真切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尊重崇拜。

    请教得差不多后,徐璐这才把继母兄弟妹子即将进京的事儿与武夫人说了。

    武夫人也并无多少惊讶,只是说:“即是你的继母弟妹要来,你好生招待他们就是了。先让人打理客房,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需要我派人帮你么?”

    徐璐赶紧说:“多谢夫人关心,媳妇自己来就是了,哪能劳烦您的。”

    徐璐又恳请武夫人帮着留意些京城待娶儿郎,“……我这个妹妹,长得酷似继母,父亲担心妹子的婚事,想在京城给妹妹找个婆家,家父说了,家世倒在其次,最主要的是人品过得去就成。最好是……传统的耕读之家就成。”

    醋似其母,又不需太好的家世,又还只选择那些地主老财家,想来媳妇的继妹长相不乍样了。武夫人心中顿悟,点头说:“京中倒是没多少纯碎的地主老财。倒是西集湾,长兴,苑平,这些地方还是比较好找的,我让人留意下吧。”

    徐璐又是一番感谢。

    丫鬟端了个白瓷采盘进来,上头是切得厚薄适中的苹果片,还淋上蔗糖汁,看起来格外诱人。徐璐亲自接过,端到武夫人面前的几子上。

    武夫人拿起银签吃了几块苹果片后,便问道:“对了,前儿个峰儿与那个党氏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眼下如何了?”

    也难为武夫人了,都过去了三天才来问这件事。

    徐璐微笑道:“让夫人操心了。我想,以那位钱夫人的性子,想必不日就要登门了。”

    “峰儿也真是的,居然让那样的人给算计。”武夫人语气不屑地道,“也罢,冯氏不登门还好,若是真敢登门要峰儿负责,看我不收拾她。”显然也是知道了那党氏的出身和身份。

    正说着,就有丫鬟进来禀报,“夫人,少夫人,杨阁老夫人和户部侍郎钱夫人带着人来了,说要拜访夫人和少夫人。”

    看小丫鬟有点慌张的样子,徐璐便知道来的不止一个人。

    来得倒也快呢。

    徐璐转头看武夫人,武夫人也正好看过来,婆媳俩目光一对,武夫人依然从容镇定。

    “到底是朝廷诰命夫人,人家既已登门,少不得要去迎接一下,免得让人说咱们没礼数。”

    徐璐点头,随武夫人到晚香堂的院门处迎客。

    杨夫人是阁老夫人,冯氏又是户部侍郎夫人,身份也是非同小可。除了这二人外,还有几位穿金戴银的中年妇人,身后又跟了一群丫鬟媳妇,浩浩荡荡一群人。

    来者不善呀!

    徐璐与武夫人相视一眼,都从各自眼里瞧到了浓浓的战斗信号。

    杨夫人是阁老夫人,前阵子杨士清与凌峰在朝堂上差不多已撕破脸,不过到底还没有把最后一层遮羞布抓下来。是以,杨夫人钱夫人登门,武夫人还是客客气气地上前相迎。

    等这一行钱快要走近时,武夫人这才步下台阶,笑道:“杨夫人,钱太太,真真是稀客呀,来之前怎么没先打发人来说一声儿,竟不曾远迎。”像这种连贴子都不下就直接登门的,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的。

    杨夫人五旬左右的年纪,满身的肥肉,不过穿着却不俗,不愧为礼部尚书夫人,

    尽管肥胖,却气度雍容,贵气十足。

    杨夫人微微眯了眼,打量了武夫人身旁的徐璐,淡淡一笑:“侯夫人请恕罪,今儿我可不是主角,只是来当陪客的。”

    然后把位置让了出来。

    钱冯氏上前一步,站到了主位,草草福了身子,神色僵硬,气势汹汹说:“我倒是想先下贴子与侯夫人的,只是这事儿紧急,也顾不得礼数了。还请侯夫人恕罪。”

    武夫人笑道:“钱太太这话我可不懂了,若是钱太太自己来也罢了,偏又这样多贵人一起来。不知情的,还当咱们不知礼数呢。”

    看着钱冯氏气势汹汹而来,还带了凌家在朝堂上的老仇人杨士清之妻,显然是想以人多势从来压凌家了。武夫人冷哼一声,她堂堂侯府夫人,又岂是被吓怕的?她也没客气,一开始就强硬起来,暗指钱太太这样带着一群人找上门缺了礼数。

    机锋打完,大家在宴处厅里团团坐了,钱太太便说:“要说礼数,我们自然是不如侯夫人的。如今我来,也正是为了请教侯夫人礼数的。那日里在威国公府上,贵府世子爷从水里救了我那侄女,可明明把人救上来了,可在瞧到人后就赶紧把我侄女丢进池子里,害得我侄女几乎一命呼呜。贵府世子爷好歹也是名门公子,居然这般对待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未免心狠了。所以我倒是想请教侯夫人,贵府世子爷这般做派,又是什么礼数?”

    这冯氏倒是好嘴才,避重就轻,弱化了党小姐的不纯动机,却是加深了凌峰冷酷的罪名。

    武夫人挑了挑眉:“钱太太说的与我听到的,似乎不大一样呢。”

    徐璐笑盈盈地道:“是呀,还真不大一样呢。不过这事儿与钱太太又有何关系呢?值得您如此兴师动众?”

    钱太太怒道:“那是我侄女。少夫人觉得我不该替出头么?”

    武夫人微微一笑:“原来如此。只是不知这位党小姐是何家千金?”

    钱太太滞了滞,一时无话可说。她知道这些大富家的女人注重礼教,倒还真不敢就那样说党氏只是自己姨娘的兄弟的孙女。一时间就说不出话了。

    钱太太不说话,很快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就冷笑道:“我们家月娘虽不是什么名门千金,可到底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如今让你们家世子爷毁了名节,侯夫人,少夫人,你总得给个说法吧。”

    另一个年纪更长些的约有五十岁的妇人便说:“对对对,我孙女好好的随她姑姑去吃个酒,就弄得名声尽毁,几乎连命都没了。虽说你们凌家尊贵,但也休想欺负人。”

    冯氏扭头对那妇人说:“你急什么,世子爷虽说做事鲁莽了些,可侯夫人却是最知礼明白的,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那妇人见冯氏这样说,就退了回去。

    看来是一家唱白脸,另一家唱黑脸。

    武夫人盯着那妇人:“不好意思,我眼生的紧,这位太太是?”

    冯氏就说:“这位是党家的老太太,是党小姐的祖母。这位是党小姐的娘亲。”她指着那位年纪较轻的妇人介绍说。

    武夫人点点头,又扫了与党老太太党太太身边的那一群人,“这几位又如何称呼。”

    冯氏就一一介绍了,原本都是党小姐的亲戚长辈,党小姐的亲娘是党家大太太,其余几位则是党二太太,党三太太。以及党小姐的姨母姑母等诸位太太。

    还有几位看起来体体面面的则是与冯氏交好的钱大人的下属女眷,真正的官太太。

    相互介绍了一番后,武夫人才说:“原来是党家的太太们,真是怪了,我认识钱太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从来不知道,钱太太居然还有位姓党的亲戚。不知究竟是什么关系,可否说来听听?”

    冯氏当场就噎了噎,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官夫人嘛,本就喜避重就轻的,当下便道:“侯夫人不问党二小姐被贵府世子爷折辱一事,倒问这些旁枝末节,侯夫人护短也不是这种护短法。”

    党家一位太太就跟着叫了起来:“你们侯府再是护短,也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党家清清白白的闺女,平白让你们家世子爷当众折辱,如今名声尽毁,侯夫人若不给个交代,哼哼,我们党家虽身卑位轻,却也不是吃素的。”

    党家几位太太也一起叫了起来,句句都是威胁之意,这个说若武夫人不给个满意的交代,就要去顺天府告凌峰当众折辱未婚姑娘,这个说顺天府不理睬,他们就去督察院。总之,全是威胁之语。

    冯氏喝道:“大家都息怒,侯夫人不是那种不讲道理之人。咱们先听听侯夫人的意见吧。”

    她望着武夫人,“侯夫人,您也瞧到了,党家小姐虽然身份不怎样,可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儿家,清清白白身子,贵府世子爷碰也碰了,折辱也折辱了,出了这样的事,这让姑娘如何嫁人?还望侯夫人看在养女不易的份上,给个交代吧。”

    武夫人道:“我家峰儿做事一向随性,可不管如何,事情总得问清楚才能作定夺吧?钱太太还未告诉我,这几位党家太太们,与钱太太究竟是何关系?”

    冯氏说:“侯夫人干嘛非要紧揪着这些旁枝末节?难不成是不想负责?这可不成哦,堂堂安国侯府,自来仁义礼志信,侯夫人在京中素来有贤名,想不到也是个善恶不分的,倒让我失望了。看来,咱们也只能去顺天府打这个官司了。听说世子爷前阵子还有举荐不力,被圣上申斥,罚半年月奉,不知是不是真的?若再加上折辱未婚女子这一罪名,不知圣上听到会如何反应。”说到最后,就又威胁起来。这冯氏倒还挺厉害的,懂得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这个道理。

    徐璐还真有些佩服她了。

    大概冯氏认定凌宽父子都在朝为官,就不会不顾及名声,否则,光言官那一关就不会好过。而冯氏又与杨阁老夫人混在一起,大概她就认为,阁老夫人都出马了,还怕凌家不乖乖就犯。

    武夫人与徐璐对视一眼,脸上都有着古怪神色。

    凌峰前阵子被圣上罚半年月奉,但凡对政治敏锐之人都会知道,凌峰这是扮猪吃老虎,表面上受了罚,实则占足了杨阁老便宜,也把杨阁老打击得体无完肤,只差没撕下最后一层脸皮。冯氏身为三品实权大员之妻,居然还不知道这里头的内情,是该说她消息不灵通,还是钱大人没有告诉过她?

    武夫人微微一笑:“钱太太不必拿大话来威胁我。就是你把皇后娘娘抬出来,该问的我自然还是要问。就好比官府问案,也要一样一样理清了才成。且钱太太只说党小姐是钱太太的侄女,我自然要问一问的。到底这几位太太是钱太太什么人,与钱太太又是什么关系。钱太太也是堂堂官夫人,想必知道,不管要交代什么事,总得与相干人交代才是,我今儿肯定要与党小姐一个交代,但若是不弄清钱太太与这几位太太的关系,万一与不相干人交代了,岂不成了笑话?杨夫人,您也是堂堂阁老夫人,杨大人又是执天下礼仪之牛耳,还曾教导过圣上,想必更该明白,我说的可是这个理?”

    杨夫人脸色僵硬地点了点头。人家问问钱太太与党家几位太太是什么关系,也无可厚非的。偏这冯氏还遮遮掩掩的,真是小家小气的。

    “是这个理。”

    冯氏自认自己占据着主动,又有杨夫人等人呐喊助威,一来就气势汹汹,颇有种想要从气势上就要压住武夫人的架式。只是没想到,她的气势还未摆开来,就让武夫人抽了回来。

    冯氏带来的一群户部低级官眷已有些坐不住了,估计是摄于钱大人的官威,不得不被冯氏绑过来。但她们应该也知道了党家与冯氏的关系,她们虽然出身不够高贵,但礼法教条还是有的,越发不喜冯氏的为人,可冯氏背后又还站着钱大人,她们面上也不好说什么。可安国侯府也不是她们能够惹得起的,只好低着头,有的看自己的脚尖,有的看自己的巴掌,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些人不足为虑。

    徐璐把目光看向杨夫人。后者似乎也发现了她在打量自己,看向徐璐,给了徐璐一个古怪的笑容。

    徐璐心头很不舒服,以杨士清与凌峰表面和气实则恨对方恨出一个洞来的关系,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老太婆就是来故意恶心她的。不管凌峰是否被党小姐设计,但他让党小姐有了名声污点是事实。总之,似乎凌峰纳党小姐进门是板上钉钉的事。而她现在又怀了身孕,党小姐进门来,换作一般的妇人,心胸狭隘些的,不知要怎么气呢。徐璐现在正怀着身孕,若被气得流产,倒是如了这杨夫人的心意。

    徐璐冷冷一笑,给了杨夫人不屑的讽笑。看着对方恼怒地沉下脸来,她不屑地别开头去。反正凌峰已与杨士清撕破了半边脸,她不并不介意把另半边脸一道撕破。

    冯氏声音有些僵硬:“侯夫人这避重就轻的本事倒是厉害。我与党家自然是有相干的,不然我也不会来了。”

    武夫人冷笑一声,竟步步进逼道:“那就真得请教钱太太了,这什么党家与钱太太是怎么个相干法?”

    武夫人扫了众人一眼,又讥笑道:“既然钱太太不肯说,那本夫人就只能认定,钱太太是故意登门找茬了。我堂堂安国侯府的大门,可不是任何人想进就进的,若钱太太只是想找我凌家的茬,那本夫人只能请钱太太走人。”

    武夫人并不怕钱太太把事情闹大,反正这事儿凌峰也不吃亏。她不忿的是有人居然敢算计到凌家头上。

    冯氏并不蠢,她不能认姨娘亲戚为亲戚,这是礼法规矩。若在这样的场合下亲口说了出来,无凝是致命的把柄,一时间倒为难起来。

    徐璐轻笑,冯氏是钱文清的继室,在顶级权贵圈子里勉强登堂入室。在三品以下官眷眼里,那必是多方巴结的人物。她这样的身份,也就只能在中下级社交圈子里横,靠着钱大人的权势,冯氏在外交际几乎都是被人捧着的,这些中下级官眷,最会讨好人了,如何会提她出身的瑕疵?

    冯氏还是挺聪明的,对付身份不如自己的官眷倒也没问题,但对上武夫人这种真正顶级贵胄圈的高门贵女,顿时就不够瞧了。

    除了身份上的差距,还有眼界格局。只要是稍微有眼光的人都能猜出,凌峰被罚月奉,只是以退为进的手段,偏冯氏还沾沾自喜地认为这是凌峰的把柄。就光这一点,就曝出其格局眼界。

    党老太太忍不住了,冷着脸道:“侯夫人真是好口才,如今我们家只来问贵府世子爷折辱我家姑娘一事,侯夫人一字不提,偏就一意纠缠着夫人,这是何道理?是不想对我家姑娘负责不成?”

    武夫人挑眉道:“来人,给我掌嘴。”

    厅中有片刻的寂静,婉容也是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连忙对门口的婆子呶了呶嘴。那婆子进得厅子来,抬手就往党老太太脸上抽去,动作非常迅猛,如此反复抽了几个耳刮子,直被抽得口鼻流血。

    也因为武夫人的命令太过突然,那婆子动作太过迅猛,以至于党老太太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直到被挨了十几个耳光后,冯氏等人才反应过来,纷纷起身怒喝道:“住手。”

    “侯夫人好大的威风,在我眼皮子下就打人,还有没有王法?”冯氏气得脸色都青了。

    杨夫人也慢条斯理地道:“侯夫人虽尊贵,可也不是王法制定者,岂能动用私刑?这位党老太太虽只是平民,却也是良民身份,岂能任打任骂?侯夫人这般行事,若是让言官知道了,朝堂上恐怕又有得闹了。”

    武夫人冷冷一笑,毫在不意地说:“杨夫人,亏你还是礼部尚书夫人,为了拉偏架,居然连基本的规矩都不顾了。这妇人既是平民,却跑到我安国侯府耀武扬威,对本夫人大加威胁,本夫人治她大不敬之罪,也是当得的。这是其一。其二,我朝律令,非一二品以上诰命方称为夫人,钱太太只是三品诰命,只能称为恭人,可这不知打哪来的平民居然在本夫人面前称钱太太为夫人,这岂不是公然与朝廷作对?本夫人不打她打谁呢?若是杨夫人觉得本夫人没资格教训她,那也成,就送去顺天府,请顺天府的人来教训如何?”

    果然,这才是武夫人的战斗力,确实强悍,慢条斯理,条理分明,明明蛮横霸道,却偏偏又占了个理字。尽管只是歪理,但总归是理。

    杨夫人被堵得半响无言。

    党老太太被打得双颊红肿,口鼻流血,捂着脸痛得说不出话来,她被武夫人的强悍吓着了,也只能悲忿地望着钱太太,似要钱太太替她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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