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094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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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一个很奇妙的地方，那是一个破碎成四分五裂的世界，碎片在空中漂流，每一片都是一个世界，我迷离在其中，莫名其妙感觉很舒服很快乐，好像连氧气中都充斥着让人放松的魔力。
我踏在一片鸟语花香的草坪，树杈的鸟儿在拉着小提琴，巨大的灰色猫儿将我托在它柔软顺滑的肚皮上，太阳仿佛也与我感同身受，炽烈烈的光芒收敛成柔和，我从未感觉这样舒适，在迷离中逐渐朦胧；却总感觉莫名的心悸，好像有什么，比这一切享受还要重要。
但我已经考虑不了那么多，我好累，我只想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戈薇。”
暮的，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我睁开眼，看到了顾南轩。他还是那样闪闪夺目的样子，比太阳更加耀眼，都让我有些怯了，下意识躲着他。
他嘴角却挂着极尽温柔的笑：“你闹够了没有？”
我低垂头不敢看他的眼，我点了点头。他笑的更加惬意，向我伸出纤长的指梢：“好。”
“那我带你回家。”
“回家”
“戈薇戈薇！”
我蹭一下睁开眼皮，眼珠蒙着水雾，并不太清楚。我看见一个影子在眼前不停晃着，他大声呼唤我的名字，我下意识伸出手去，轻唤了声南轩。
梦也在那时候彻底醒了，看着在床头听到“南轩”眼神露出许不易察觉黯然的古向佐，我尴尬的想坐起来。却发现，整个脑袋都被固定在床板上，鼻孔里也插着呼吸管。不能动，很疼，头部就像断了，只是被暂时固定在脖颈上。
“这是”
“这里是医院。”
古向佐不假思索就紧抓住我的手，捧在下巴处，眼里的焦急担忧做不出假：“你昏迷了一天两夜，你摔出了颅内出血，在南郊，还记得吗？”
“还好，还好！醒过来就没事儿了，别怕。“
我努力去想，想起了那在视野里不断变大的车轱辘，连褶痕都能看清，依旧心有余悸，混乱的意识顿时清醒许多。
“你你不是”
“没什么，军人有特殊的技巧，看见撞上了，但其实并没有，我只是借了个力道跳的更远。现在担心你自己，你摔石头上了，医生说差三厘米石头就垫在桥脑的位置，三厘米，差三厘米你就出大事了知道吗！”
许是察觉到自己让我感到不适，他声音立马减弱很多：“难受吗？医生说你苏醒后，可能会很想吐。”
我眨眨眼皮，算是点头，的确有些闷恶的感觉。
很奇怪，我看着古向佐，心里挺暖和，他眼窝泛灰，显然是一直守在我身边。但是，我心里却还有点小小的复杂的情绪，这种时候一直守在我旁边的，好像应该是那个叫顾南轩的男人。
顾南轩
对了顾南轩！
“南南轩他”
我艰难的吐出这几字，那凶险夺命的一幕，恍如重现。
“没事，他没事，你都成什么样了，他比你命还重要？”古向佐可能太担心我了，这样喊着。看见我依旧干巴巴看着他，便立马小声说抱歉，然后道：“真的没事儿，他掉下框架，可能骨头有小的挫伤。最重要是你，你”
咚咚
他语结，没回头，依旧捧着我的手，柔和的眼却倏然锋锐起来：“查清楚了？”
“不算。”我看见，那是白先生悄无声息的站在门口，他森白的眼若放在夜半，会让不熟识的病人以为太平间诈尸了：“公司底层货运司机，因为两万七拖欠工资走上极端，要与高层领导鱼死网破你觉得可信？”
“你说呢？”古向佐冷哼声，他扫了我眼，似乎有什么可怕的话是不能当着我面说，他沉默几秒，低沉道：“你知道该怎样做。”
白先生默默点头，转身走出，却又驻足在门口。我看见，是雷婧宛来了，挡了他的去路。
她穿着碎花长裙，面色甚好，已然没了那时被吓尿裤子的窘迫，身旁还跟着几个下手。古向佐看见她后，神色一变，松开我的手便紧忙走去挽住她的肩膀，柔声道：“婧宛，不是让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怎么样，头昏吗，还是恶心？“
雷婧宛甜甜的笑起来，那是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与满足，她貌似很虚弱的抚下额头，古向佐神色一变，便立马将她扶在椅子上，很紧张。看在她眼里，笑的便更甜蜜了。
“薇薇姐阿佐说你比我大几月，这样叫可以吗？“
我点点头，看见她手里提着什么放在了桌子上。她看着我的眼，还是带着几分愧疚，比那天友善多了。她牵起我不太能动的手轻轻揣摩，想说什么，却听到向佐低沉的声音。
“戈薇送医及时，现在情况还算良好，但需要休息。婧宛，暂时别打扰她。“
说着，他从口袋摘出一颗苹果，他随身带着一把窄细好看的匕首，三两下便干净利落的削了皮，切下一小块果肉递在我嘴边：“暂时应该不要进食最好，但你已经昏了太久，需要补充点能量。“
我突然就觉得很想笑，男人比起女人，终归要粗线条一点。我用眼角瞥了眼直勾勾盯着那喂食动作的雷婧宛，便抿嘴摇头，挣扎着上半身。古向佐看见后，立马放下手中物，将我摁了回去。
“别动，医生待会来检查，咨询他的意见。“
我艰难的点点头，其实我挺想让他们都出去的，我想尽快自己一个人回忆清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我能看出雷婧宛对他占有欲特别强，也不想让她生出什么误会。
“想休息了？“古向佐却还是很担忧：”婧宛，你跟白哥回家，我留下来照顾戈薇，晚上早点休息，不用等我。事情发生在我的地方，我有责任。“
我当即心里就觉得不大对劲，我看见雷婧宛跟刚进门时比较，脸色已经难看了许多，她看着我，眼中也再没什么善意可言，逐渐被与昨日类似的排斥感所替代。她有些不情愿的起身，走在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道：“对了，差点忘记我是来干嘛的。薇薇姐，我是来谢谢你的。“
“昨天你推了我一把，不管有用没用，心地是好的，所以我应该感谢你。但是，就因为你推了我一把，害我摔进一米多深的渠里，还被你重重压了下你差点让我流产了知道吗？所以，算是扯平了。“
我心猛地一沉，我看见古向佐的笑脸，也倏然僵硬。他一点一点转过脖子，眼角半眯：“婧宛。“
他的声音很低沉，甚至冷，让雷婧宛颤抖了下。但她马上流露出不悦，抚摸肚皮：“干什么，干嘛这样看我啊阿佐，我说的是事实而已！难道你没听清医生昨晚是怎么说的吗？孩子没掉了，你就不担心，等真掉了，你才紧张吗？“
我心里藏着一丝压抑，但还是使劲用眼色示意古向佐别对她生气。古向佐的眼神，却已经逐渐变得像第二次邂逅那夜一般可怕。他冷冷的笑着：“用孩子捆绑我，已经成了你的一种习惯。“
“雷婧宛，你是不是嫌我对你太骄纵？“
“骄纵？你哪里惯着我了！”这样说着，雷婧宛眼眶里居然已经有了泪水：“为了她，你这样凶我！她是你的谁？我昨天就想问了向佐，你说和她只是一面之缘的朋友，一面之缘你为了他亲自跟顾南轩那种心机叵测的男人去谈判啊？现在，明明就是因为她推我掉进去我才差点把我们孩子给流了，你就一点儿都不觉得揪心吗！”
“那是我们的孩子呀！她又是谁？难道你真跟你公司那些长舌妇说的一样，和她有暧昧！？“
古向佐眼眸越来越寒冽，他站起来，扯嘴想说什么，却突然诧异的看向我，因为我拉着他的手腕不松开。
够了
我真是受够了！
我刚从鬼门关回来，我他妈为什么要听你们在这吵来吵去！
我不顾他阻拦，把脖颈往上靠了靠，这样能让我气儿梳顺说话也有了声音。
“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再吵了？”
“挺烦的，呵呵”
“抱歉戈薇，我”
我冲古向佐摇摇头，直视向瞪着我的雷婧宛，心里蛮后悔的。
“对，雷小姐你说我差点害你流产了，好，我跟您道声歉，满意了？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当时吓尿裤子的样子，真的挺好笑的。人都说事不关己莫出头，我算长了这个教训，我不明白我救了人，为什么还成了罪人。“
“当时车开过来，我没想太多，我只想救你，所以我不怕自己也被撞死，就把你顶进坑里，救了你一命。现在你反而骂是因为我才差点害你流产，我不想解释什么，我只想问你，雷小姐，你以为我为什么救你？我来告诉你，因为古先生是我的朋友，是因为他，如果你不是他的女人，我凭什么救你，我是占了情感还是占了利益？你拿我跟你们孩子做比较，我跟你一次面都没见过，你又是我的谁？”
我不怕古向佐听了不舒服，这就是说给他听得。我没有因为救她，现在不会躺在这里，如果那里不是遍地壕沟，现在我的命也得搭给她。就算她孩子真流了，那我也觉得总比一尸两命好，我错在何处？
我觉得古先生是明事理的男人，我也的确没理由受这样的委屈。
“回去。“
古向佐冲我点头示意下，便这样低冷道，然后他回过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说：“婧宛，是儿子还是女儿，你有几分把握？“
不知为何，雷婧宛听到这话，便没有任何犹豫。她脸色一慌，就急匆匆的走了。
“对不起戈薇，我“
“没事儿。“
嘴上这样说，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这应该是我这一生中第一次舍了命去救别人，没想到换来的结果，却是这样。
古向佐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他是豁达的人，抿嘴一笑，便继续帮我削苹果。正在那时候，我听到门外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而短短几秒后，我大脑成了一片空白。
“砰“
那个男人大步迈了进来，快到还没看清他的脸，古先生已经被他重重一拳，打翻在地上。
“咚“
又是沉重闷响，我已经吓得完全呆滞，我没想到顾南轩的力气这样大，我看见他一只胳膊还打着石膏，另一只手却攥着古先生的脖子，居然将他这样精壮高大的一个男人，就这样抵着墙给提了起来。
“古向佐！你的地方，你的手下！你哪般用意？！是我太放纵你，对不对！“
“南轩“
我唤了声，他是背对我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那让我更加害怕。因为这样，我只能看见他剧烈起伏的背脊，古向佐嘴角滑脱滴落的血，和听见他沙哑低沉的吼声。
“我一直很容忍你，我对你步步退让，向佐，不论任何事情，任何时间！但这一次，你越界了。”
他的额头倏然与古向佐紧贴在一起，两个人面上都没什么波澜，顾南轩只有嘴唇在动，却比直白的愤怒更加可怕。
“如果戈薇出现任何意外，哪怕是留下一丁点的后遗症，我会让你五年前从我手上夺走的所有成就，在十天之内，全部覆巢破卵！“
我来到一个很奇妙的地方，那是一个破碎成四分五裂的世界，碎片在空中漂流，每一片都是一个世界，我迷离在其中，莫名其妙感觉很舒服很快乐，好像连氧气中都充斥着让人放松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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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已经考虑不了那么多，我好累，我只想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戈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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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却挂着极尽温柔的笑：“你闹够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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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带你回家。”
“回家”
“戈薇戈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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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也在那时候彻底醒了，看着在床头听到“南轩”眼神露出许不易察觉黯然的古向佐，我尴尬的想坐起来。却发现，整个脑袋都被固定在床板上，鼻孔里也插着呼吸管。不能动，很疼，头部就像断了，只是被暂时固定在脖颈上。
“这是”
“这里是医院。”
古向佐不假思索就紧抓住我的手，捧在下巴处，眼里的焦急担忧做不出假：“你昏迷了一天两夜，你摔出了颅内出血，在南郊，还记得吗？”
“还好，还好！醒过来就没事儿了，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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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眨眼皮，算是点头，的确有些闷恶的感觉。
很奇怪，我看着古向佐，心里挺暖和，他眼窝泛灰，显然是一直守在我身边。但是，我心里却还有点小小的复杂的情绪，这种时候一直守在我旁边的，好像应该是那个叫顾南轩的男人。
顾南轩
对了顾南轩！
“南南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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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他没事，你都成什么样了，他比你命还重要？”古向佐可能太担心我了，这样喊着。看见我依旧干巴巴看着他，便立马小声说抱歉，然后道：“真的没事儿，他掉下框架，可能骨头有小的挫伤。最重要是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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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古向佐冷哼声，他扫了我眼，似乎有什么可怕的话是不能当着我面说，他沉默几秒，低沉道：“你知道该怎样做。”
白先生默默点头，转身走出，却又驻足在门口。我看见，是雷婧宛来了，挡了他的去路。
她穿着碎花长裙，面色甚好，已然没了那时被吓尿裤子的窘迫，身旁还跟着几个下手。古向佐看见她后，神色一变，松开我的手便紧忙走去挽住她的肩膀，柔声道：“婧宛，不是让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怎么样，头昏吗，还是恶心？“
雷婧宛甜甜的笑起来，那是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与满足，她貌似很虚弱的抚下额头，古向佐神色一变，便立马将她扶在椅子上，很紧张。看在她眼里，笑的便更甜蜜了。
“薇薇姐阿佐说你比我大几月，这样叫可以吗？“
我点点头，看见她手里提着什么放在了桌子上。她看着我的眼，还是带着几分愧疚，比那天友善多了。她牵起我不太能动的手轻轻揣摩，想说什么，却听到向佐低沉的声音。
“戈薇送医及时，现在情况还算良好，但需要休息。婧宛，暂时别打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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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休息了？“古向佐却还是很担忧：”婧宛，你跟白哥回家，我留下来照顾戈薇，晚上早点休息，不用等我。事情发生在我的地方，我有责任。“
我当即心里就觉得不大对劲，我看见雷婧宛跟刚进门时比较，脸色已经难看了许多，她看着我，眼中也再没什么善意可言，逐渐被与昨日类似的排斥感所替代。她有些不情愿的起身，走在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道：“对了，差点忘记我是来干嘛的。薇薇姐，我是来谢谢你的。“
“昨天你推了我一把，不管有用没用，心地是好的，所以我应该感谢你。但是，就因为你推了我一把，害我摔进一米多深的渠里，还被你重重压了下你差点让我流产了知道吗？所以，算是扯平了。“
我心猛地一沉，我看见古向佐的笑脸，也倏然僵硬。他一点一点转过脖子，眼角半眯：“婧宛。“
他的声音很低沉，甚至冷，让雷婧宛颤抖了下。但她马上流露出不悦，抚摸肚皮：“干什么，干嘛这样看我啊阿佐，我说的是事实而已！难道你没听清医生昨晚是怎么说的吗？孩子没掉了，你就不担心，等真掉了，你才紧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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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婧宛，你是不是嫌我对你太骄纵？“
“骄纵？你哪里惯着我了！”这样说着，雷婧宛眼眶里居然已经有了泪水：“为了她，你这样凶我！她是你的谁？我昨天就想问了向佐，你说和她只是一面之缘的朋友，一面之缘你为了他亲自跟顾南轩那种心机叵测的男人去谈判啊？现在，明明就是因为她推我掉进去我才差点把我们孩子给流了，你就一点儿都不觉得揪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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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烦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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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雷小姐你说我差点害你流产了，好，我跟您道声歉，满意了？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当时吓尿裤子的样子，真的挺好笑的。人都说事不关己莫出头，我算长了这个教训，我不明白我救了人，为什么还成了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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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
嘴上这样说，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这应该是我这一生中第一次舍了命去救别人，没想到换来的结果，却是这样。
古向佐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他是豁达的人，抿嘴一笑，便继续帮我削苹果。正在那时候，我听到门外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而短短几秒后，我大脑成了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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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向佐！你的地方，你的手下！你哪般用意？！是我太放纵你，对不对！“
“南轩“
我唤了声，他是背对我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那让我更加害怕。因为这样，我只能看见他剧烈起伏的背脊，古向佐嘴角滑脱滴落的血，和听见他沙哑低沉的吼声。
“我一直很容忍你，我对你步步退让，向佐，不论任何事情，任何时间！但这一次，你越界了。”
他的额头倏然与古向佐紧贴在一起，两个人面上都没什么波澜，顾南轩只有嘴唇在动，却比直白的愤怒更加可怕。
“如果戈薇出现任何意外，哪怕是留下一丁点的后遗症，我会让你五年前从我手上夺走的所有成就，在十天之内，全部覆巢破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