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晋江独家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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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送佟妹妹去永寿宫。快去请太医，去请产婆，还有去内务府找一个奶娘先备着。”
除了乾清宫外，离凤彩门最近的宫殿就是永寿宫了，钮祜禄瑚图里一声令下，自然立马有人行动起来，将佟氏急匆匆的抬去永寿宫。
至于居住在永寿宫李氏、易氏、董氏等人的想法，钮祜禄瑚图里不做任何考虑。
等佟氏被抬走，一旁钮祜禄瑚图里的大宫女珊瑚禀告道：“娘娘，刚刚那个撞佟主子轿辇的太监，没了。”
“没了？”钮祜禄瑚图里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不是抓到他了吗？
珊瑚敛目“娘娘，那奴才应该是早有准备,在嘴里藏了药。”
钮祜禄瑚图里这才反应过来,是人自杀死了，不由地冷笑着说道：“竟然还是死士，给本宫查,查清楚这个奴才的来龙去脉,本宫还不信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是！”
吩咐好事情后,钮祜禄瑚图里才从凤彩门的另外一边走了过来,就看见一群惊慌失措的妃嫔，目光扫到大郭络罗氏的身上，在大郭络罗氏高耸的肚子上停顿两秒,随后才开口道：“来人，送郭络罗妹妹回长春宫，在另外传太医去长春宫，其他人都给本宫去永寿宫候着。”
“奴才谢娘娘恩典。”大郭络罗氏闻言松了一口气，她跟在佟氏轿辇之后，可是亲眼瞧见佟氏怎么被撞倒下来的，大郭络罗氏的年纪也才十七岁，肚子里又同样揣着一个，心里哪有不怕之理。
让身边的首领太监高松亲自护着大郭络罗氏回长春宫，随后钮祜禄瑚图里才派人去通知皇上、太皇太后和皇太后。
看来今天的筵宴是吃不成了。
还好云果有经验，用早膳的时候，大吃了一顿，将自己的肚子填饱了。
一行人移步到永寿宫，此时佟氏已经送到了一间西配殿，永寿宫的小厨房也开了，里面的小太监正急急忙忙的烧着热水。
云果等人，在配殿外面站着，不清楚配殿里面的情形，只听见一声声的惨叫声。
“我的孩子……好疼……好疼……”
那一声声的惨叫声，让不少人的脸色的白了起来，显然有些被惊吓到了。
钮祜禄瑚图里此时脸色也不好看，坐在奴才搬来的椅子上“太医了，产婆了，怎么还没到，快派人去催。”
“是！”一旁有太监应道，然后连忙出去催人。
平心而论，钮祜禄瑚图里对于佟氏这一胎心情很复杂，孩子生下来，佟氏还不知道日后会多得意，孩子生不下来，又白白的便宜了赫舍里氏一族。
不过，先别说这事就是钮祜禄瑚图里间接弄出来的，就算不是，钮祜禄瑚图里也不会对佟氏出手，因为对她而言没有足够大的利益。
佟氏这一胎没了，对谁最有利了？
毫无疑问，首当其中的就是赫舍里氏一族和太子，其次是太皇太后，最后就是现在所有有皇子公主傍身的后妃，以及野心勃勃想要送自家女儿入宫争宠的人家。
那，那个撞到佟氏轿辇的小太监背后的人是谁？
一般人家可没那本钱培养死士。
可无论是赫舍里氏一族、太皇太后、叶赫纳喇氏、马佳氏都恰恰有这样的本钱，甚至于说郭络罗氏一族镶白旗和镶蓝旗那两支也有这样的本钱。当然，钮祜禄氏一族也有。
因此这问题，就又回到了原点，想要佟氏肚子里的那块肉没了的人很多，有这样胆子的人也不少，那到底最后是谁出的手？
钮祜禄瑚图里心里琢磨着这事，接到通知的皇上、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倒是先到了，行礼请安后，钮祜禄瑚图里向三人讲述了这事的发展和经过。
钮祜禄瑚图里话音刚落，太医总算是来了，而产婆因为要现去内务府安排人手，来的没那么快。谁让宫中的规矩，嫔妃有孕七个月后才会安排产婆。
这前面是皇太后寿辰后面是颁金节，内务府忙得一团乱，佟氏那里也就这两天才满七个月，当然还没来得及安排产婆。好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佟氏是何等身份，内务府接到消息后不敢耽误，麻溜的安排了八个产婆送进宫来。
太医进去给佟氏看了，情况不太好，佟氏之前摔倒的时候虽然有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是屁股先着地的，可还是伤到了腹中胎儿，因此有早产的迹象。
佟氏的肚子才七个月，这个时候要是早产，孩子存活下来的几率绝对不高。
这个道理谁都懂，因此太医不敢开催产药给佟氏，万一，万一没生下来这个孩子就死了，那岂不是他的锅。
皇上此刻也迟疑了。
“皇帝！”太皇太后此刻开口道：“你别忘了大清的江山社稷。”
言下之意就是让皇上以龙嗣为重。
随后太皇太后的语气后缓和道：“拖着，对佟氏和龙嗣都不好。”
皇上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半响后才开口道：“关太医你再去给佟妃把脉，若真……便用药。”
“是！”关太医领命进去，佟氏此刻的状态更加不好了，随着体力的消耗，她连呼痛的声音都越来越小，明明都已经十月，京城的雪都下了好几场，可偏偏佟氏现在却满头大汗。
必须要开催产药，不然等着佟氏体力消耗殆尽，怕是要一尸两命。
关太医出去说了，皇上点头，他连忙去一旁下笔写药方，末了又亲自去抓药，熬药。
中医都是看人下药抓药的，因此就是同一种病，这药方看似大同小异，可每个病人的药方用量却都不一样，有那么一丝区别。因此中药都是现抓现煎，绝大多数药都没有现成的。再加上煎制中药一般情况下都是两刻钟，药材如果涉及动物的甲、角、壳，那更是要半个时辰以上，这要是遇上了那些急性病，就自己自求多福。
关太医现在给佟氏开的催产药，自然是个人药方，等他亲自熬好端过来，都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股浓烈的中药味，闻着就让人忍不住皱眉。
关太医将催产药交给佟氏的大宫女桃红，桃红接了过来，对着皇上等人福身就推开产房大门走了进去，谁也没有看见在桃红福身起身的那一瞬间双眸对视了太皇太后的视线，然后桃红对着太皇太后眨了一下眼睛。
催产药喝下肚子，却没那么快起效，最快都得半个时辰，慢的甚至于六个时辰后才起效也不一定，全看个人体质。
“佟主子喝下催产药，等药起效后，产婆就可以给佟主子接生了。”关太医在皇上的注视下顶住压力说道。
然而事实上哪有那么顺利的。
佟氏喝下催产药后，也不知道是别人做了手脚，还是因为身体原因，或者是刚刚摔倒在地真伤了身子，这产道是迟迟打不开，不由得又喝了一碗催产药。
至此众人在外面已经等了两个多时辰，这两个多时辰足够钮祜禄瑚图里的人调查出一些东西来。
“主子，那太监的身份奴才已经调查到了。”高松偷偷的站在钮祜禄瑚图里的身后小声的说道。
钮祜禄瑚图里看了一眼产房，没任何动静，应该是一时半会儿生不出来，这才侧身对着一旁的皇上、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等人说道：“皇上、太皇太后、皇太后，之前冲撞佟妹妹的太监，身份已经查到了，您看？”是等佟氏生产后再说，还是现在就说。
“说！”皇上开口道，他是真生气了！
对于佟氏的孩子，皇上算不上特别看重，毕竟太子已立，他不能给别人尤其是佟家人另外的想法。可到底是自己和表妹的亲生骨肉，皇上还是很期待的。
没想到现在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个狗奴才去谋害佟氏，而且还让他成功了。
这已经不是单单谋害佟氏和龙嗣的问题，已经上升到了皇宫安危的高度上，皇上自己平日行走于皇宫，绝大多数时候也是做龙撵，要是日后有人准备充分来这么一下，未必不会成功。
因此无论如何，这事都必须要查，必须要查清楚。
钮祜禄瑚图里抬了一下下巴，示意高松向皇上汇报此事。
高松连忙走出来，对着众人行了一礼后，说道：“启禀皇上、太皇太后、皇太后和各位主子，此人姓张名安，认识的人都叫他小安子，乃是膳房的传菜太监，平日专门负责给长春宫和永寿宫送点心。
小安子今年双十，康熙七年入的宫，入宫已八年，外面也没有家人，入宫八年从未看见他出宫或者是去会面过家人。平日里都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经常被人拉去充数做活，因此钟粹宫和延禧宫偶尔也是他去送点心。
今日颁金节筵宴，整个膳房的传菜太监都要传菜，膳房总管，安排他和其他人一起负责传送点心。此事非常巧合的一点是，佟主子刚刚过凤彩门，正好这小安子就提着点心往乾清宫送。”
时间上太完美了，卡得正好。
然而这世间哪有这么完美的巧合，有的只是人为制造的“必然”而已。
皇上闻言语气冷冷的问道：“传菜这事是谁安排的？”
“膳房的事情都是总管在安排，此时膳房总管就在乾清宫候着。”高松立马回道。
紫禁城和其他王朝的首都不一样，因为没有依河而建，也没有人工挖河挖湖，因此整个皇宫水资源匮乏，整个皇宫也就御花园有点绿色，其他地方用的都是盆栽。再加上古代建筑都是木材，因此极易着火。
为了整个皇宫的安全，这厨房的设置极为谨慎小心。膳房设置在养心殿前面，单独隔了一排房子，就是为了万一走水，也不会火烧连营将整个皇宫给烧了。
在皇宫里也只有一宫之主，才能设置自己的小厨房。而这个所谓的小厨房，其实只是寻一间空闲的屋子，拿火炉做灶，一般只是用于一宫之主吃个热食、烧个热水之类的，像平日里的一日三餐其实还是由膳房供应。
所以整个皇宫，包括皇上、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皇后在内，一日三餐的饭菜都是由膳房在做。也因此哪怕钮祜禄瑚图里现在执掌宫务，这膳房她是断断管不了的，也不敢管。
自然作为钮祜禄瑚图里身边的大太监，高松就算知道膳房的事情，也不敢说自己知道。
所谓“病从嘴入”，像膳房、茶房、太医院等处历朝历代都是帝王的禁地。
不是没有那种胆大包天的人，在其中动手脚，可但凡出事，只要脑子正常的皇帝都会一查到底，不查清楚幕后黑手决不罢休。至于找到了幕后黑手处不处置的事情，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最关键是的，膳房总管不是太监。
膳房是属于外朝，膳房总管是内务府官员。
钮祜禄瑚图里这些年来也逐渐的想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当年会错失元后宝座的原因，既然明白了皇上和太皇太后心中的忌惮，自然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带他进来。”皇上毫不犹豫的说道。
太皇太后闻言皱了眉，提醒了他一句“皇帝，这里是永寿宫。”
这里可不单单有他和她这个老太婆，还有皇上二十多个如花似玉的小老婆，哪能让外臣进入后宫，这种例子是断然开不得。
皇上这次反应了过来，扫了一眼一旁站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众嫔妃，心里有几分不舒服，毕竟出事的是他的亲表妹和亲孩子，因此语气冷淡的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回自己的屋子。”顿了顿又说道：“瑚图里你留下。”
“是！奴才遵命。”不管此时众人心里想着什么，都只能行礼退下，只是在无人看见的地方那一双双的双眸里饱含着嫉恨。
也不知道是在嫉恨能够留下来的钮祜禄瑚图里，还是在嫉恨屋子里正在生孩子的佟氏。
刚刚皇上那毫不犹豫的话，在场众人可都是听得一清二楚，就算众人心里明白自己和佟氏这个皇上有着青梅竹马关系的嫡亲表妹比不得，可事到临头还是意难平。
云果随着众人退出了永寿宫，然后朝着御花园走去，从永寿宫回永和宫，因为她的身份低微，是不能从乾清宫或者是坤宁宫穿过去的，必须要从御花园绕一圈回去。
“姐姐你说这事是谁做的，怪吓人的。”庶妃纳喇氏一脸后怕的说道。
叶赫纳喇氏满露愁容，像是为佟氏现在的处境着急一般“谁做的，皇上自然会查出来，倒是不知这一次佟姐姐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这女人生孩子，无论高低贵贱都是一样的，都是半只脚踏入阎王殿。
“纳喇妹妹倒是关心佟姐姐。”庶妃博尔济吉特氏扶了扶头上的金簪，撇了叶赫纳喇氏一眼，毫不客气的说道：“妹妹既然关心佟姐姐，那不如去中正殿为佟姐姐祈福。”
在这里装什么装，嘴上说两句有个屁用，真关心，那就进产房去陪佟氏生产呀，再不济就去佛堂为佟氏祈福。
叶赫纳喇氏倒是丝毫没有被打脸的尴尬“妹妹说得极是，只不过皇上刚刚让我们退下回自己的屋子，我可不敢违背圣意。”
庶妃博尔济吉特氏眼神一厉，感情是要拿皇上来压她？
庶妃博尔济吉特氏是什么身份？她是科尔沁达尔汗亲王和塔之女，太皇太后亲到不了再亲的侄孙女。
要是其他时候或许庶妃博尔济吉特氏还会收敛一些，但想到太皇太后之前对她说的那个消息，庶妃博尔济吉特氏心里就涌现出巨大的委屈和不甘以及悲愤。
凭什么，凭什么都是科尔沁的格格，她却要位居别人之下，连一个妃位都没有。
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的姑祖母、姑姑、姐姐们一个个的身份都极为高贵，哪怕就是当年被先帝废掉元后之位的静妃，也好歹有一个妃位。至于悼妃、慧妃、淑惠妃等，虽然没有正式的册封，可享受的也是妃位份例，而且当时她们头顶的女人也是科尔沁的亲人。
凭什么，凭什么到了她这里，却要被这些小门小户的踩在脚下！
是不是，等日后纳喇氏等人封嫔后，自己还得像她们行礼请安？
自己可是蒙古黄金家族科尔沁的高贵格格。
只要一想到这点，庶妃博尔济吉特氏就觉得自己胸口疼气不顺，尤其是现在对上她的又是纳喇氏，给皇上生了一个科尔沁众人求而不得的皇长子的纳喇氏，因为有子傍身在众庶妃里各种要强拿尖自以为自己高人一等的纳喇氏！
庶妃博尔济吉特氏心中的愤恨不甘一下子涌了上来，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断了！
“塔娜你马上去永寿宫向皇上禀明，纳喇姐姐担忧佟姐姐，主动要求去中正殿为佟姐姐和小阿哥祈福。”庶妃博尔济吉特氏看向叶赫纳喇氏说道：“皇上对佟姐姐一向关怀备至，想来是不会不同意纳喇姐姐这番关切之意。”
叶赫纳喇氏猛然睁大眼睛看向庶妃博尔济吉特氏，像是第一天认识她一样，不等她说话，庶妃博尔济吉特氏身边的大宫女塔娜就福身转头快步朝永寿宫走去。
马佳氏见事不对，连忙找了一个借口，说小阿哥一个人在钟粹宫，她不放心，赶紧就走了。谁都不是傻子，马佳氏溜走后，众人也纷纷找了借口离开了这个事发地，云果当然是跟着大家一起溜了。
众人很有默契的溜了，但又十分有默契的派人出去打听这事，看看到底最后叶赫纳喇氏有没有去中正殿。
这皇宫还要二三百年后，才是叶赫纳喇氏（慈禧）的天下，现在这后宫还是科尔沁的天下，叶赫纳喇氏再愤怒愤恨，见塔娜说皇上准许了她的请求后，只能是黄连往肚子里咽，攥紧了拳头，转身去中正殿为佟氏祈福，祈求长生天开眼，让佟氏一、尸、两、命！
不过……
“你是说塔娜根本就没有去永寿宫？”云果很是诧异的说道。
一旁的素梅也是一脸惊讶“那这不是假传圣谕了吗？”
皇上的口谕，就等同于圣旨，而这假传圣旨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除了你之外，这事还有谁知道？”云果想了想问道。
小林子思索回意了一下说道：“主子，奴才也是机缘巧合发现的，现在应该没人知道，只是皇上那里，等佟主子那边有了结果，回头一听这事，肯定是会知道的。”
之前云果就站在众嫔妃最后面，小林子也跟着她站在最后面，等着塔娜假装去永寿宫的时候，小林子就机灵的跟了过去，没想到却发现了竟然的一幕，庶妃博尔济吉特氏的大宫女塔娜根本就没有去永寿宫，只是在一处站了好一会儿就返回过去说皇上同意了祈福的事情。
这可是假传口谕，小林子有些惊慌，连忙回来禀告云果。
转了转眼珠子，云果说道：“此事你全当不知，你们也当做从来不知道这事。不管博尔济吉特庶妃怎么做，人家背后还有一尊大佛了，岂是咱们能比的。”
云果是打定主意不参合这事，人家庶妃博尔济吉特氏背后有太皇太后了，看在太皇太后的份上，皇上肯定不会真株了庶妃博尔济吉特氏的九族，因为他也包含在内。
这事一出，云果倒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庶妃博尔济吉特氏上辈子一直都是庶妃，一直到康熙五十七年皇上才给了她一个安慰奖，怕是因为这事坏事的。
想想看太皇太后之前的作风，先后往先帝后宫塞了废后静妃、皇太后、淑惠妃、悼妃，皇上这里之前的童养媳慧妃没了，又立马让庶妃博尔济吉特氏入宫。
就说太皇太后为了大局妥协了，可在临死之前给庶妃博尔济吉特氏求一个贵妃之位，完全没问题。太皇太后驾崩的时候，皇上大权在握，太子已立，让庶妃博尔济吉特氏当个贵妃，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可那么一直致力于皇帝和科尔沁联姻的太皇太后，在临终之前却没有去为庶妃博尔济吉特氏求一正式位分，和着是因为庶妃博尔济吉特氏自己行事有问题，而面对假传口谕的庶妃博尔济吉特氏，皇上虽然不会要了她的命，但皇上肯定是会一直警惕着，以防她干出更大胆的事情来。
***
守在永寿宫产房外面的皇上和太皇太后等人自然还不知道庶妃博尔济吉特氏干的蠢事。
等着众嫔妃退下后，皇上才让人将膳房总管传进来，高松见太皇太后没有出言反对，连忙对着一旁候着的一个小太监使了一个眼神，那小太监会意，往后退了两步后，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就领着一个中年官员过来。
“奴才见过皇上、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翊坤宫妃，万福金安。”膳房总管一过来，就立马跪在地上，也不喊冤，直接说道：“奴才有罪，奴才办事不利，还请主子责罚。”
不管这小安子来路如何，是他手下的传菜太监出了问题，那他就有罪，至少都是一个失察之罪。与其喊冤让皇上厌烦，还不如干净利落的承认了自己有罪。
膳房总管也算是老江湖了，在康熙二年接任这位置后，可是亲眼看见后妃之间的争斗，想要谋害对手，自然这饭菜就是最明晃晃的下手对象，以往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某些宫妃吃食上出了问题的事情，都被他用这招以进为退给化解了过去。
到底理论上讲是管着全皇宫所有人吃饭的人，膳房总管一职，可不是随便选一个人就能担任得了的，各宫各主的情况，底下人的攀枝错杂，还要让头顶上的人安心放心，这位置上的人可不好选。
也因此，之前一直都让膳房总管以进为退混了过去，毕竟这位膳房总管可是太皇太后亲自任命的，从理论上讲，他是太皇太后的人，一般的人，包括元后和钮祜禄瑚图里在内，哪里敢将他轻易换掉，还不得得罪了太皇太后。
可自从，从云果那里得罪自己额捏病逝的真相后，皇上就对很多事情敏感起来。
云果三叔的膳房总管一职是先帝任命的，后来被太皇太后以没有伺候好孝康章皇后的理由撸去了职务贬入了辛者库，当时皇上年纪还小既没有大婚也没有亲政，这膳房总管一职自然是太皇太后亲自任命的。
这么一想，皇上就有些坐立难安了，掌握他平日一日三餐的人是太皇太后的人，万一，太皇太后对自己不满……
呵，别忘了，如今太子已立，再不济皇上的兄弟还没死绝了。
太皇太后又有先后扶持先帝和自己两位幼年储君上位的事迹在，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皇上完全不敢赌！
像杜鹃花那样的东西，肯定不是独一例，到时候真是防不胜防。
因此膳房总管不知道的是，就算没有这一次的事情，皇上也会找一个借口，撸掉他的职务，换上自己的心腹。
“朕还没说什么了，你倒是先嚷嚷上了，难不成朕还会故意冤枉你不成？”皇上冷声说道。
膳房总管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样，连忙磕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是真心认为自己有罪，奴才有失察之罪，奴才万万没有想到那小安子竟然包藏祸心敢谋害佟主子和龙嗣，奴才没有提前察觉，让佟主子和龙嗣受此大难，奴才有罪。”
“你既然认为你有罪，那就先记着，等此事查清后，再罚。”皇上说道，随后又问道：“今天怎么就那么赶巧双方撞在一起了？你是怎么安排传膳一事的？”
膳房总管还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松了一口气，见皇上问了新问题连忙说道：“回皇上的话，奴才都是按照以往颁金节的旧例来的，这十几年来，年年都是如此行事，什么时候做什么菜，什么时候送去，什么时候让人打开食盒上菜，哪些奴才提什么菜，哪些奴才给哪位主子上菜，一应都是旧例。”
换句话说，这事和他们膳房没关系，这都是陈年老旧例，只要有心人摸清这些规律，那很容易钻空子。
钮祜禄瑚图里闻言心里一紧，这狗奴才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故意那个时候领着佟氏过凤彩门，让佟氏遇见那小安子，从而被小安子撞到，早产？
“启禀皇上，妾今日领着众位妹妹从翊坤宫直接去乾清宫，是因为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怜惜我们姐妹，不让我们姐妹两头跑，这是今年才有的事，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也是头一次开恩，因此去乾清宫的时间是要比以往提前了一些。”
这话听得，好似钮祜禄瑚图里自己承认了自己是凶手一般。
不过钮祜禄瑚图里还有话说“虽然这个时间提前了一些，然而其实比妾之前通知乾清宫奴才的时间却是要晚上一刻，因为妾没有想到佟妹妹会大腹便便的参加筵宴，因此在翊坤宫说了一会儿话，多待了一会儿，妾还劝佟妹妹，既然皇上和太皇太后、皇太后怜惜她免了她的礼，还是回承乾宫养胎为好，只是佟妹妹执意要参加筵宴，这事诸位后宫姐妹都是可以为妾证明的。”
钮祜禄瑚图里赶紧撇清关系，她可不想成为替罪羔羊，虽然在外人眼里看来她的确有那嫌疑。
谁让之前皇宫有佟氏怀孕，皇上有意册封佟氏为继后的小道消息传出，在外人眼里，为了皇后之位，钮祜禄瑚图里有对佟氏下手的理由。
然而，这些自以为是的人却万万没有想到，佟氏怀孕就是她一手策划出来的。
不单单是为了皇后宝座，也是为了恶心赫舍里氏。
她不会对皇太子动手，也不会对赫舍里氏下手，可不代表她不会给他们添堵。
赫舍里氏真是贼心不死，真是小家子气派，只会用些那种上不得台面的阴私龌龊手段。
坤宁宫的某些东西还真被觉禅氏给说中了，被赫舍里一族做了手脚。也不知道出这主意的人是谁？是元后，还是元后身边的人，或者是赫舍里氏一族的其他人！
要是索尼还活着，恐怕会被活活的气死过去。
能让皇上册封为继后入主坤宁宫，那自然都是大族之家格格，你在坤宁宫做了手脚，让人短命，这可是结死仇的节奏。要是被发现了，那肯定会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会好运的不会被人发现吗？
呵，一个家族如果将事情寄托在了“运气”上，那离这个家族完蛋就不远了。
这眼界，和元后那蠢货一样，毫无远见，难怪当年义父会说他们是“满洲下人”。
现如今这赫舍里氏一族的种种手段，还真是应了这一句话。
在钮祜禄瑚图里看来，虽然她不确定此事到底是谁做的，可十有八.九会是赫舍里氏一族做的，太皇太后或许会对佟氏动手，可绝对不会如此愚蠢，让人见了就无语。
这种办法也亏得他们想得出来，想出来不说，还胆大包天的拿出来用。
听钮祜禄瑚图里这么一说，皇上皱眉，难不成这还真是一个巧合？是小安子看见了，临时起意的？
这个时候太皇太后突然开口问道：“这个小安子这次是专门负责提膳的？还是他会上菜？”
“回太皇太后的话，因为膳房的人手就那么多，平日里也没不养闲人，所以这些传菜的奴才，也会负责上菜。因为之前小安子一些表现得还算稳重，他平日又经常送长春宫和永寿宫的点心，因此这一次奴才安排他为的是负责上李庶妃和董庶妃那一桌的菜。”
清宫的筵宴，除了皇上、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和皇贵妃可以一个人自己独自做一桌外，其他嫔妃都是两人一桌。
钮祜禄瑚图里似乎有点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闻言开口道：“因为是家宴，并未请其他人，连亲近的宗室都未请，李妹妹和董妹妹的位子就在佟妹妹的位子旁边。”
若是这小安子一直存着这心思，那在这场筵宴上，早晚都会找到机会，就那么两三步的距离而已。
皇上闻言眼神深沉，他自然也听明白了两人的意思，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产房里传出一声被压抑着的尖叫声“啊……”
原本在审案的严肃气氛，立马被这声叫声弄得紧张了起来。
皇上这次回过神来“梁九功，去给朕彻查这个小安子！”皇上开口道，随后对着趴在地上的膳房总管说道：“王朝庆，你跟着他，去查抄小安子的住所。”
“喳！”三人应了下来，连忙退了出去。
尖叫声之后，紧接着的是一声声被压抑着的呼痛声，这不是皇上第一次在产房外面，然而却和之前一样那叫一个度日如年，恨不得自己冲进去看看情况，不过皇上到底知道分寸，没有冲进去，当然他也冲不进去，周围那么多奴才又不是死人，肯定会阻拦的。
又过了一会儿，产房门缓缓打开，一个产婆脸色有些难看的走了出来，跪在众人面前说道：“皇上，佟主子瞧着不太好，还请您拿个主意。”
这是……
众人大惊！
这一幕有些那么眼熟，这是要——保大还保小？
作者有话要说：PS1：宣妃一直到康熙五十七年才得了一个安慰奖，之前一直都是庶妃身份，观孝庄在顺治朝的做派，我真有点不可思议。宣妃应该是在慧妃死后就入宫了，按照孝庄的性子，最差也会在临死之前求一下康熙，给宣妃一个正式的位分吧。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宣妃做了一些蒙古贵女飞扬跋扈的事情，惹得康熙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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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至于为什么会是惠妃纳喇氏，一个是因为大阿哥胤褆够张扬，纳兰明珠也是这样的人，他的母亲惠妃，我不信是一个多谦逊谨慎的人。应该是一边假装谦逊，实则内心高傲看不起其他人，毕竟自己家世也算不错，儿子又是皇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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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是因为这个时候，马佳氏肯定是一心一意养儿子，不会太过争风吃醋，性子爽利的郭络罗氏那么聪明而且一直受宠不会做出这种和她画风不符的事情，佟氏和钮祜禄氏身份太重，惹不起，也只有像纳兰明珠那样装着礼贤下士实则结党营私打压异己的惠妃纳喇氏够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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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3：云果想康熙抬自己刺痛太皇太后，然而对于康熙这种稍微有远见的帝王来说，这太小儿科了，直接斩断太皇太后的势力和臂膀。眼界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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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香黛儿10瓶；苏苏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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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送佟妹妹去永寿宫。快去请太医，去请产婆，还有去内务府找一个奶娘先备着。”
除了乾清宫外，离凤彩门最近的宫殿就是永寿宫了，钮祜禄瑚图里一声令下，自然立马有人行动起来，将佟氏急匆匆的抬去永寿宫。
至于居住在永寿宫李氏、易氏、董氏等人的想法，钮祜禄瑚图里不做任何考虑。
等佟氏被抬走，一旁钮祜禄瑚图里的大宫女珊瑚禀告道：“娘娘，刚刚那个撞佟主子轿辇的太监，没了。”
“没了？”钮祜禄瑚图里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不是抓到他了吗？
珊瑚敛目“娘娘，那奴才应该是早有准备,在嘴里藏了药。”
钮祜禄瑚图里这才反应过来,是人自杀死了，不由地冷笑着说道：“竟然还是死士，给本宫查,查清楚这个奴才的来龙去脉,本宫还不信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是！”
吩咐好事情后,钮祜禄瑚图里才从凤彩门的另外一边走了过来,就看见一群惊慌失措的妃嫔，目光扫到大郭络罗氏的身上，在大郭络罗氏高耸的肚子上停顿两秒,随后才开口道：“来人，送郭络罗妹妹回长春宫，在另外传太医去长春宫，其他人都给本宫去永寿宫候着。”
“奴才谢娘娘恩典。”大郭络罗氏闻言松了一口气，她跟在佟氏轿辇之后，可是亲眼瞧见佟氏怎么被撞倒下来的，大郭络罗氏的年纪也才十七岁，肚子里又同样揣着一个，心里哪有不怕之理。
让身边的首领太监高松亲自护着大郭络罗氏回长春宫，随后钮祜禄瑚图里才派人去通知皇上、太皇太后和皇太后。
看来今天的筵宴是吃不成了。
还好云果有经验，用早膳的时候，大吃了一顿，将自己的肚子填饱了。
一行人移步到永寿宫，此时佟氏已经送到了一间西配殿，永寿宫的小厨房也开了，里面的小太监正急急忙忙的烧着热水。
云果等人，在配殿外面站着，不清楚配殿里面的情形，只听见一声声的惨叫声。
“我的孩子……好疼……好疼……”
那一声声的惨叫声，让不少人的脸色的白了起来，显然有些被惊吓到了。
钮祜禄瑚图里此时脸色也不好看，坐在奴才搬来的椅子上“太医了，产婆了，怎么还没到，快派人去催。”
“是！”一旁有太监应道，然后连忙出去催人。
平心而论，钮祜禄瑚图里对于佟氏这一胎心情很复杂，孩子生下来，佟氏还不知道日后会多得意，孩子生不下来，又白白的便宜了赫舍里氏一族。
不过，先别说这事就是钮祜禄瑚图里间接弄出来的，就算不是，钮祜禄瑚图里也不会对佟氏出手，因为对她而言没有足够大的利益。
佟氏这一胎没了，对谁最有利了？
毫无疑问，首当其中的就是赫舍里氏一族和太子，其次是太皇太后，最后就是现在所有有皇子公主傍身的后妃，以及野心勃勃想要送自家女儿入宫争宠的人家。
那，那个撞到佟氏轿辇的小太监背后的人是谁？
一般人家可没那本钱培养死士。
可无论是赫舍里氏一族、太皇太后、叶赫纳喇氏、马佳氏都恰恰有这样的本钱，甚至于说郭络罗氏一族镶白旗和镶蓝旗那两支也有这样的本钱。当然，钮祜禄氏一族也有。
因此这问题，就又回到了原点，想要佟氏肚子里的那块肉没了的人很多，有这样胆子的人也不少，那到底最后是谁出的手？
钮祜禄瑚图里心里琢磨着这事，接到通知的皇上、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倒是先到了，行礼请安后，钮祜禄瑚图里向三人讲述了这事的发展和经过。
钮祜禄瑚图里话音刚落，太医总算是来了，而产婆因为要现去内务府安排人手，来的没那么快。谁让宫中的规矩，嫔妃有孕七个月后才会安排产婆。
这前面是皇太后寿辰后面是颁金节，内务府忙得一团乱，佟氏那里也就这两天才满七个月，当然还没来得及安排产婆。好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佟氏是何等身份，内务府接到消息后不敢耽误，麻溜的安排了八个产婆送进宫来。
太医进去给佟氏看了，情况不太好，佟氏之前摔倒的时候虽然有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是屁股先着地的，可还是伤到了腹中胎儿，因此有早产的迹象。
佟氏的肚子才七个月，这个时候要是早产，孩子存活下来的几率绝对不高。
这个道理谁都懂，因此太医不敢开催产药给佟氏，万一，万一没生下来这个孩子就死了，那岂不是他的锅。
皇上此刻也迟疑了。
“皇帝！”太皇太后此刻开口道：“你别忘了大清的江山社稷。”
言下之意就是让皇上以龙嗣为重。
随后太皇太后的语气后缓和道：“拖着，对佟氏和龙嗣都不好。”
皇上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半响后才开口道：“关太医你再去给佟妃把脉，若真……便用药。”
“是！”关太医领命进去，佟氏此刻的状态更加不好了，随着体力的消耗，她连呼痛的声音都越来越小，明明都已经十月，京城的雪都下了好几场，可偏偏佟氏现在却满头大汗。
必须要开催产药，不然等着佟氏体力消耗殆尽，怕是要一尸两命。
关太医出去说了，皇上点头，他连忙去一旁下笔写药方，末了又亲自去抓药，熬药。
中医都是看人下药抓药的，因此就是同一种病，这药方看似大同小异，可每个病人的药方用量却都不一样，有那么一丝区别。因此中药都是现抓现煎，绝大多数药都没有现成的。再加上煎制中药一般情况下都是两刻钟，药材如果涉及动物的甲、角、壳，那更是要半个时辰以上，这要是遇上了那些急性病，就自己自求多福。
关太医现在给佟氏开的催产药，自然是个人药方，等他亲自熬好端过来，都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股浓烈的中药味，闻着就让人忍不住皱眉。
关太医将催产药交给佟氏的大宫女桃红，桃红接了过来，对着皇上等人福身就推开产房大门走了进去，谁也没有看见在桃红福身起身的那一瞬间双眸对视了太皇太后的视线，然后桃红对着太皇太后眨了一下眼睛。
催产药喝下肚子，却没那么快起效，最快都得半个时辰，慢的甚至于六个时辰后才起效也不一定，全看个人体质。
“佟主子喝下催产药，等药起效后，产婆就可以给佟主子接生了。”关太医在皇上的注视下顶住压力说道。
然而事实上哪有那么顺利的。
佟氏喝下催产药后，也不知道是别人做了手脚，还是因为身体原因，或者是刚刚摔倒在地真伤了身子，这产道是迟迟打不开，不由得又喝了一碗催产药。
至此众人在外面已经等了两个多时辰，这两个多时辰足够钮祜禄瑚图里的人调查出一些东西来。
“主子，那太监的身份奴才已经调查到了。”高松偷偷的站在钮祜禄瑚图里的身后小声的说道。
钮祜禄瑚图里看了一眼产房，没任何动静，应该是一时半会儿生不出来，这才侧身对着一旁的皇上、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等人说道：“皇上、太皇太后、皇太后，之前冲撞佟妹妹的太监，身份已经查到了，您看？”是等佟氏生产后再说，还是现在就说。
“说！”皇上开口道，他是真生气了！
对于佟氏的孩子，皇上算不上特别看重，毕竟太子已立，他不能给别人尤其是佟家人另外的想法。可到底是自己和表妹的亲生骨肉，皇上还是很期待的。
没想到现在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个狗奴才去谋害佟氏，而且还让他成功了。
这已经不是单单谋害佟氏和龙嗣的问题，已经上升到了皇宫安危的高度上，皇上自己平日行走于皇宫，绝大多数时候也是做龙撵，要是日后有人准备充分来这么一下，未必不会成功。
因此无论如何，这事都必须要查，必须要查清楚。
钮祜禄瑚图里抬了一下下巴，示意高松向皇上汇报此事。
高松连忙走出来，对着众人行了一礼后，说道：“启禀皇上、太皇太后、皇太后和各位主子，此人姓张名安，认识的人都叫他小安子，乃是膳房的传菜太监，平日专门负责给长春宫和永寿宫送点心。
小安子今年双十，康熙七年入的宫，入宫已八年，外面也没有家人，入宫八年从未看见他出宫或者是去会面过家人。平日里都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经常被人拉去充数做活，因此钟粹宫和延禧宫偶尔也是他去送点心。
今日颁金节筵宴，整个膳房的传菜太监都要传菜，膳房总管，安排他和其他人一起负责传送点心。此事非常巧合的一点是，佟主子刚刚过凤彩门，正好这小安子就提着点心往乾清宫送。”
时间上太完美了，卡得正好。
然而这世间哪有这么完美的巧合，有的只是人为制造的“必然”而已。
皇上闻言语气冷冷的问道：“传菜这事是谁安排的？”
“膳房的事情都是总管在安排，此时膳房总管就在乾清宫候着。”高松立马回道。
紫禁城和其他王朝的首都不一样，因为没有依河而建，也没有人工挖河挖湖，因此整个皇宫水资源匮乏，整个皇宫也就御花园有点绿色，其他地方用的都是盆栽。再加上古代建筑都是木材，因此极易着火。
为了整个皇宫的安全，这厨房的设置极为谨慎小心。膳房设置在养心殿前面，单独隔了一排房子，就是为了万一走水，也不会火烧连营将整个皇宫给烧了。
在皇宫里也只有一宫之主，才能设置自己的小厨房。而这个所谓的小厨房，其实只是寻一间空闲的屋子，拿火炉做灶，一般只是用于一宫之主吃个热食、烧个热水之类的，像平日里的一日三餐其实还是由膳房供应。
所以整个皇宫，包括皇上、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皇后在内，一日三餐的饭菜都是由膳房在做。也因此哪怕钮祜禄瑚图里现在执掌宫务，这膳房她是断断管不了的，也不敢管。
自然作为钮祜禄瑚图里身边的大太监，高松就算知道膳房的事情，也不敢说自己知道。
所谓“病从嘴入”，像膳房、茶房、太医院等处历朝历代都是帝王的禁地。
不是没有那种胆大包天的人，在其中动手脚，可但凡出事，只要脑子正常的皇帝都会一查到底，不查清楚幕后黑手决不罢休。至于找到了幕后黑手处不处置的事情，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最关键是的，膳房总管不是太监。
膳房是属于外朝，膳房总管是内务府官员。
钮祜禄瑚图里这些年来也逐渐的想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当年会错失元后宝座的原因，既然明白了皇上和太皇太后心中的忌惮，自然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带他进来。”皇上毫不犹豫的说道。
太皇太后闻言皱了眉，提醒了他一句“皇帝，这里是永寿宫。”
这里可不单单有他和她这个老太婆，还有皇上二十多个如花似玉的小老婆，哪能让外臣进入后宫，这种例子是断然开不得。
皇上这次反应了过来，扫了一眼一旁站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众嫔妃，心里有几分不舒服，毕竟出事的是他的亲表妹和亲孩子，因此语气冷淡的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回自己的屋子。”顿了顿又说道：“瑚图里你留下。”
“是！奴才遵命。”不管此时众人心里想着什么，都只能行礼退下，只是在无人看见的地方那一双双的双眸里饱含着嫉恨。
也不知道是在嫉恨能够留下来的钮祜禄瑚图里，还是在嫉恨屋子里正在生孩子的佟氏。
刚刚皇上那毫不犹豫的话，在场众人可都是听得一清二楚，就算众人心里明白自己和佟氏这个皇上有着青梅竹马关系的嫡亲表妹比不得，可事到临头还是意难平。
云果随着众人退出了永寿宫，然后朝着御花园走去，从永寿宫回永和宫，因为她的身份低微，是不能从乾清宫或者是坤宁宫穿过去的，必须要从御花园绕一圈回去。
“姐姐你说这事是谁做的，怪吓人的。”庶妃纳喇氏一脸后怕的说道。
叶赫纳喇氏满露愁容，像是为佟氏现在的处境着急一般“谁做的，皇上自然会查出来，倒是不知这一次佟姐姐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这女人生孩子，无论高低贵贱都是一样的，都是半只脚踏入阎王殿。
“纳喇妹妹倒是关心佟姐姐。”庶妃博尔济吉特氏扶了扶头上的金簪，撇了叶赫纳喇氏一眼，毫不客气的说道：“妹妹既然关心佟姐姐，那不如去中正殿为佟姐姐祈福。”
在这里装什么装，嘴上说两句有个屁用，真关心，那就进产房去陪佟氏生产呀，再不济就去佛堂为佟氏祈福。
叶赫纳喇氏倒是丝毫没有被打脸的尴尬“妹妹说得极是，只不过皇上刚刚让我们退下回自己的屋子，我可不敢违背圣意。”
庶妃博尔济吉特氏眼神一厉，感情是要拿皇上来压她？
庶妃博尔济吉特氏是什么身份？她是科尔沁达尔汗亲王和塔之女，太皇太后亲到不了再亲的侄孙女。
要是其他时候或许庶妃博尔济吉特氏还会收敛一些，但想到太皇太后之前对她说的那个消息，庶妃博尔济吉特氏心里就涌现出巨大的委屈和不甘以及悲愤。
凭什么，凭什么都是科尔沁的格格，她却要位居别人之下，连一个妃位都没有。
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的姑祖母、姑姑、姐姐们一个个的身份都极为高贵，哪怕就是当年被先帝废掉元后之位的静妃，也好歹有一个妃位。至于悼妃、慧妃、淑惠妃等，虽然没有正式的册封，可享受的也是妃位份例，而且当时她们头顶的女人也是科尔沁的亲人。
凭什么，凭什么到了她这里，却要被这些小门小户的踩在脚下！
是不是，等日后纳喇氏等人封嫔后，自己还得像她们行礼请安？
自己可是蒙古黄金家族科尔沁的高贵格格。
只要一想到这点，庶妃博尔济吉特氏就觉得自己胸口疼气不顺，尤其是现在对上她的又是纳喇氏，给皇上生了一个科尔沁众人求而不得的皇长子的纳喇氏，因为有子傍身在众庶妃里各种要强拿尖自以为自己高人一等的纳喇氏！
庶妃博尔济吉特氏心中的愤恨不甘一下子涌了上来，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断了！
“塔娜你马上去永寿宫向皇上禀明，纳喇姐姐担忧佟姐姐，主动要求去中正殿为佟姐姐和小阿哥祈福。”庶妃博尔济吉特氏看向叶赫纳喇氏说道：“皇上对佟姐姐一向关怀备至，想来是不会不同意纳喇姐姐这番关切之意。”
叶赫纳喇氏猛然睁大眼睛看向庶妃博尔济吉特氏，像是第一天认识她一样，不等她说话，庶妃博尔济吉特氏身边的大宫女塔娜就福身转头快步朝永寿宫走去。
马佳氏见事不对，连忙找了一个借口，说小阿哥一个人在钟粹宫，她不放心，赶紧就走了。谁都不是傻子，马佳氏溜走后，众人也纷纷找了借口离开了这个事发地，云果当然是跟着大家一起溜了。
众人很有默契的溜了，但又十分有默契的派人出去打听这事，看看到底最后叶赫纳喇氏有没有去中正殿。
这皇宫还要二三百年后，才是叶赫纳喇氏（慈禧）的天下，现在这后宫还是科尔沁的天下，叶赫纳喇氏再愤怒愤恨，见塔娜说皇上准许了她的请求后，只能是黄连往肚子里咽，攥紧了拳头，转身去中正殿为佟氏祈福，祈求长生天开眼，让佟氏一、尸、两、命！
不过……
“你是说塔娜根本就没有去永寿宫？”云果很是诧异的说道。
一旁的素梅也是一脸惊讶“那这不是假传圣谕了吗？”
皇上的口谕，就等同于圣旨，而这假传圣旨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除了你之外，这事还有谁知道？”云果想了想问道。
小林子思索回意了一下说道：“主子，奴才也是机缘巧合发现的，现在应该没人知道，只是皇上那里，等佟主子那边有了结果，回头一听这事，肯定是会知道的。”
之前云果就站在众嫔妃最后面，小林子也跟着她站在最后面，等着塔娜假装去永寿宫的时候，小林子就机灵的跟了过去，没想到却发现了竟然的一幕，庶妃博尔济吉特氏的大宫女塔娜根本就没有去永寿宫，只是在一处站了好一会儿就返回过去说皇上同意了祈福的事情。
这可是假传口谕，小林子有些惊慌，连忙回来禀告云果。
转了转眼珠子，云果说道：“此事你全当不知，你们也当做从来不知道这事。不管博尔济吉特庶妃怎么做，人家背后还有一尊大佛了，岂是咱们能比的。”
云果是打定主意不参合这事，人家庶妃博尔济吉特氏背后有太皇太后了，看在太皇太后的份上，皇上肯定不会真株了庶妃博尔济吉特氏的九族，因为他也包含在内。
这事一出，云果倒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庶妃博尔济吉特氏上辈子一直都是庶妃，一直到康熙五十七年皇上才给了她一个安慰奖，怕是因为这事坏事的。
想想看太皇太后之前的作风，先后往先帝后宫塞了废后静妃、皇太后、淑惠妃、悼妃，皇上这里之前的童养媳慧妃没了，又立马让庶妃博尔济吉特氏入宫。
就说太皇太后为了大局妥协了，可在临死之前给庶妃博尔济吉特氏求一个贵妃之位，完全没问题。太皇太后驾崩的时候，皇上大权在握，太子已立，让庶妃博尔济吉特氏当个贵妃，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可那么一直致力于皇帝和科尔沁联姻的太皇太后，在临终之前却没有去为庶妃博尔济吉特氏求一正式位分，和着是因为庶妃博尔济吉特氏自己行事有问题，而面对假传口谕的庶妃博尔济吉特氏，皇上虽然不会要了她的命，但皇上肯定是会一直警惕着，以防她干出更大胆的事情来。
***
守在永寿宫产房外面的皇上和太皇太后等人自然还不知道庶妃博尔济吉特氏干的蠢事。
等着众嫔妃退下后，皇上才让人将膳房总管传进来，高松见太皇太后没有出言反对，连忙对着一旁候着的一个小太监使了一个眼神，那小太监会意，往后退了两步后，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就领着一个中年官员过来。
“奴才见过皇上、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翊坤宫妃，万福金安。”膳房总管一过来，就立马跪在地上，也不喊冤，直接说道：“奴才有罪，奴才办事不利，还请主子责罚。”
不管这小安子来路如何，是他手下的传菜太监出了问题，那他就有罪，至少都是一个失察之罪。与其喊冤让皇上厌烦，还不如干净利落的承认了自己有罪。
膳房总管也算是老江湖了，在康熙二年接任这位置后，可是亲眼看见后妃之间的争斗，想要谋害对手，自然这饭菜就是最明晃晃的下手对象，以往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某些宫妃吃食上出了问题的事情，都被他用这招以进为退给化解了过去。
到底理论上讲是管着全皇宫所有人吃饭的人，膳房总管一职，可不是随便选一个人就能担任得了的，各宫各主的情况，底下人的攀枝错杂，还要让头顶上的人安心放心，这位置上的人可不好选。
也因此，之前一直都让膳房总管以进为退混了过去，毕竟这位膳房总管可是太皇太后亲自任命的，从理论上讲，他是太皇太后的人，一般的人，包括元后和钮祜禄瑚图里在内，哪里敢将他轻易换掉，还不得得罪了太皇太后。
可自从，从云果那里得罪自己额捏病逝的真相后，皇上就对很多事情敏感起来。
云果三叔的膳房总管一职是先帝任命的，后来被太皇太后以没有伺候好孝康章皇后的理由撸去了职务贬入了辛者库，当时皇上年纪还小既没有大婚也没有亲政，这膳房总管一职自然是太皇太后亲自任命的。
这么一想，皇上就有些坐立难安了，掌握他平日一日三餐的人是太皇太后的人，万一，太皇太后对自己不满……
呵，别忘了，如今太子已立，再不济皇上的兄弟还没死绝了。
太皇太后又有先后扶持先帝和自己两位幼年储君上位的事迹在，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皇上完全不敢赌！
像杜鹃花那样的东西，肯定不是独一例，到时候真是防不胜防。
因此膳房总管不知道的是，就算没有这一次的事情，皇上也会找一个借口，撸掉他的职务，换上自己的心腹。
“朕还没说什么了，你倒是先嚷嚷上了，难不成朕还会故意冤枉你不成？”皇上冷声说道。
膳房总管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样，连忙磕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是真心认为自己有罪，奴才有失察之罪，奴才万万没有想到那小安子竟然包藏祸心敢谋害佟主子和龙嗣，奴才没有提前察觉，让佟主子和龙嗣受此大难，奴才有罪。”
“你既然认为你有罪，那就先记着，等此事查清后，再罚。”皇上说道，随后又问道：“今天怎么就那么赶巧双方撞在一起了？你是怎么安排传膳一事的？”
膳房总管还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松了一口气，见皇上问了新问题连忙说道：“回皇上的话，奴才都是按照以往颁金节的旧例来的，这十几年来，年年都是如此行事，什么时候做什么菜，什么时候送去，什么时候让人打开食盒上菜，哪些奴才提什么菜，哪些奴才给哪位主子上菜，一应都是旧例。”
换句话说，这事和他们膳房没关系，这都是陈年老旧例，只要有心人摸清这些规律，那很容易钻空子。
钮祜禄瑚图里闻言心里一紧，这狗奴才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故意那个时候领着佟氏过凤彩门，让佟氏遇见那小安子，从而被小安子撞到，早产？
“启禀皇上，妾今日领着众位妹妹从翊坤宫直接去乾清宫，是因为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怜惜我们姐妹，不让我们姐妹两头跑，这是今年才有的事，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也是头一次开恩，因此去乾清宫的时间是要比以往提前了一些。”
这话听得，好似钮祜禄瑚图里自己承认了自己是凶手一般。
不过钮祜禄瑚图里还有话说“虽然这个时间提前了一些，然而其实比妾之前通知乾清宫奴才的时间却是要晚上一刻，因为妾没有想到佟妹妹会大腹便便的参加筵宴，因此在翊坤宫说了一会儿话，多待了一会儿，妾还劝佟妹妹，既然皇上和太皇太后、皇太后怜惜她免了她的礼，还是回承乾宫养胎为好，只是佟妹妹执意要参加筵宴，这事诸位后宫姐妹都是可以为妾证明的。”
钮祜禄瑚图里赶紧撇清关系，她可不想成为替罪羔羊，虽然在外人眼里看来她的确有那嫌疑。
谁让之前皇宫有佟氏怀孕，皇上有意册封佟氏为继后的小道消息传出，在外人眼里，为了皇后之位，钮祜禄瑚图里有对佟氏下手的理由。
然而，这些自以为是的人却万万没有想到，佟氏怀孕就是她一手策划出来的。
不单单是为了皇后宝座，也是为了恶心赫舍里氏。
她不会对皇太子动手，也不会对赫舍里氏下手，可不代表她不会给他们添堵。
赫舍里氏真是贼心不死，真是小家子气派，只会用些那种上不得台面的阴私龌龊手段。
坤宁宫的某些东西还真被觉禅氏给说中了，被赫舍里一族做了手脚。也不知道出这主意的人是谁？是元后，还是元后身边的人，或者是赫舍里氏一族的其他人！
要是索尼还活着，恐怕会被活活的气死过去。
能让皇上册封为继后入主坤宁宫，那自然都是大族之家格格，你在坤宁宫做了手脚，让人短命，这可是结死仇的节奏。要是被发现了，那肯定会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会好运的不会被人发现吗？
呵，一个家族如果将事情寄托在了“运气”上，那离这个家族完蛋就不远了。
这眼界，和元后那蠢货一样，毫无远见，难怪当年义父会说他们是“满洲下人”。
现如今这赫舍里氏一族的种种手段，还真是应了这一句话。
在钮祜禄瑚图里看来，虽然她不确定此事到底是谁做的，可十有八.九会是赫舍里氏一族做的，太皇太后或许会对佟氏动手，可绝对不会如此愚蠢，让人见了就无语。
这种办法也亏得他们想得出来，想出来不说，还胆大包天的拿出来用。
听钮祜禄瑚图里这么一说，皇上皱眉，难不成这还真是一个巧合？是小安子看见了，临时起意的？
这个时候太皇太后突然开口问道：“这个小安子这次是专门负责提膳的？还是他会上菜？”
“回太皇太后的话，因为膳房的人手就那么多，平日里也没不养闲人，所以这些传菜的奴才，也会负责上菜。因为之前小安子一些表现得还算稳重，他平日又经常送长春宫和永寿宫的点心，因此这一次奴才安排他为的是负责上李庶妃和董庶妃那一桌的菜。”
清宫的筵宴，除了皇上、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和皇贵妃可以一个人自己独自做一桌外，其他嫔妃都是两人一桌。
钮祜禄瑚图里似乎有点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闻言开口道：“因为是家宴，并未请其他人，连亲近的宗室都未请，李妹妹和董妹妹的位子就在佟妹妹的位子旁边。”
若是这小安子一直存着这心思，那在这场筵宴上，早晚都会找到机会，就那么两三步的距离而已。
皇上闻言眼神深沉，他自然也听明白了两人的意思，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产房里传出一声被压抑着的尖叫声“啊……”
原本在审案的严肃气氛，立马被这声叫声弄得紧张了起来。
皇上这次回过神来“梁九功，去给朕彻查这个小安子！”皇上开口道，随后对着趴在地上的膳房总管说道：“王朝庆，你跟着他，去查抄小安子的住所。”
“喳！”三人应了下来，连忙退了出去。
尖叫声之后，紧接着的是一声声被压抑着的呼痛声，这不是皇上第一次在产房外面，然而却和之前一样那叫一个度日如年，恨不得自己冲进去看看情况，不过皇上到底知道分寸，没有冲进去，当然他也冲不进去，周围那么多奴才又不是死人，肯定会阻拦的。
又过了一会儿，产房门缓缓打开，一个产婆脸色有些难看的走了出来，跪在众人面前说道：“皇上，佟主子瞧着不太好，还请您拿个主意。”
这是……
众人大惊！
这一幕有些那么眼熟，这是要——保大还保小？
作者有话要说：PS1：宣妃一直到康熙五十七年才得了一个安慰奖，之前一直都是庶妃身份，观孝庄在顺治朝的做派，我真有点不可思议。宣妃应该是在慧妃死后就入宫了，按照孝庄的性子，最差也会在临死之前求一下康熙，给宣妃一个正式的位分吧。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宣妃做了一些蒙古贵女飞扬跋扈的事情，惹得康熙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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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至于为什么会是惠妃纳喇氏，一个是因为大阿哥胤褆够张扬，纳兰明珠也是这样的人，他的母亲惠妃，我不信是一个多谦逊谨慎的人。应该是一边假装谦逊，实则内心高傲看不起其他人，毕竟自己家世也算不错，儿子又是皇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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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是因为这个时候，马佳氏肯定是一心一意养儿子，不会太过争风吃醋，性子爽利的郭络罗氏那么聪明而且一直受宠不会做出这种和她画风不符的事情，佟氏和钮祜禄氏身份太重，惹不起，也只有像纳兰明珠那样装着礼贤下士实则结党营私打压异己的惠妃纳喇氏够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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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3：云果想康熙抬自己刺痛太皇太后，然而对于康熙这种稍微有远见的帝王来说，这太小儿科了，直接斩断太皇太后的势力和臂膀。眼界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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