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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黑衣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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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四十八回黑衣老者

    上回说到小神女悄然去追赶江湖狂生史不了。由于小神女身形娇小轻灵,行动敏捷如电闪一般,她的离开,不为人注意。

    小神女似疾鸟般的飞出城郊,盯着江湖狂生逝去的方向,正打算急追。蓦然见二三条人影,宛如惊鸿似的,掠过天边,朝江湖狂生的方向急追而去。轻功之俊,行动之快,令小神女十分惊讶。显然这二三条人影,都是武林中一流的上乘高手。

    小神女不由暗想:他们是什么人?干吗去追赶江湖狂生?是九大门派的高手?还是回龙寨的高手?要是回龙寨的人,那么说明刚才邵震山这少寨主,在邵阳城中的举动别有用心,并不是真正的宽宏大量,礼贤下士。实际上他没有放过江湖狂生,只是不想在邵阳城中闹事,暗暗派出高手跟踪。要是其他门派的高手,显然他们是看不惯江湖狂生那种傲慢、目中无人的行动,为了顾全回龙寨人的面子,不想在邵阳城中出面,要在外面给江湖狂生一个教训,以免他今后目中无人。不管是哪一方面的人,都是找江湖狂生过不去。

    小神女所以要追赶江湖狂生,除了他刚才在城中藐视自己外,她更想弄清楚江湖狂生是哪一方面的人物,来邵阳县真正的目的。要是以江湖狂生这样的身手与猫儿山为敌,那的确是猫儿山一个可怕的劲敌。

    小神女暗想:现在既然有二三个高手去追赶江湖狂生,自己便不急于先出面了,暗中观察他们追上江湖狂生时的举止,了解双方的真面目,再作打算。于是小神女不动声色,不去追踪江湖狂生,而是跟在他们的身后。

    再说江湖狂生史不了走出邵阳城三四十里的荒郊野外,已发觉有人暗中跟随自己了,不由一声冷笑,在一条山中小径上放慢了脚步,似乎在欣赏这一带的景色,故作不知有人跟踪自己。也在这时,一条人影从小径旁的丛林里闪了出来,快如流星,从江湖狂生身后突然出手,一掌向狂生拍去,势在一击必中。这一行动,显然不是正派人物的作风,更不是侠义人士所为,是黑道上人物惯用的伎俩,或者是杀手集团中一些杀手常用的手法骤然偷袭,一击而中。

    哪知道江湖狂生早有准备,身形轻闪,转身一掌拍出,两掌相碰“蓬”的一声闷响,偷袭的人影给需出了一丈多远的地方才站稳了脚跟。江湖狂生同时也踉跄向后退了几步,不由讶然:“看来你的掌力很不错,居然能使我后退几步。”

    这位偷袭的人一身黑色劲装,面孔雪白没半点人色,而且木然全无表情,但一双目光十分逼人,也冷冷地说:“阁下的内力也相当深厚,怪不得口出狂言,要破坏这次武林大会了!”

    狂生问:“你是什么人?竟敢暗算我?”

    黑衣人说:“我要是真的暗算阁下,根本不必现身出掌,试探你的身手反应,在林中发射带毒的锐利暗器,便可以取你性命了!”

    “这么说来,我应该感谢你手下留情了?”

    “这却不必。看来你反应敏捷,怪不得能在江湖上纵横多年。”

    “少废话,说!你这次来的意图是什么?”

    “特来领教阁下的高招,衡量阁下有多少本事要破坏武林大会。”

    “你是姓邵的小子打发来的?”

    “哼!姓邵的小子能指使我么?”

    “那么你是自己来了?”

    “不错!因为我看不惯阁下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态度。”

    “既然这样,你出手好了!”

    “好!阁下小心了!”黑衣人话落,一掌又骤然拍出。这一掌,跟先前偷击的一掌迥然不同,掌出时轻飘飘的,可是掌力近身时,隐含一种凌厉的强劲,人给拍中,表面不见外伤,但体内的筋骨、五脏全给震碎了,这就是江湖上令人惊震的摧心掌。

    江湖狂生一看,心中一下凛然,知道这一掌来得厉害,身形急闪,也一掌拍出,化解了这一凌厉的掌劲。

    黑衣人一连拍出的几掌,不是叫江湖狂生奇妙的掌法化解了,就是将他的掌力卸到一边去。江湖狂生在黑衣人一连拍出十多掌后说:“原来你也是崆峒派的弟子,特意前来为你同门师兄黑铁塔报仇。不过,你的武功又比黑铁塔强多了,但也不是我的对手,还是将你同来的人招呼出来吧!不然,我伤了你恐怕不大好看。”

    这个江湖狂生,不愧为一个沉着冷静的上乘高手,在对敌交锋之中,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察觉到来的不是这黑衣人一个,还有其他的人潜伏在丛林里,似乎对自己伺机而动。于是干脆说明,将潜藏的对手激出来。

    但他这一句话,并没把潜藏的对手引出,却将黑衣人激怒了,说:“对付你一个,还用其他人么?我一人就可打发你了!”说完,更是挥掌急攻。可是他越战越心寒。他心寒的不是自己掌掌击空,而是自己一身深厚的内力越战越不起劲,似乎耗费了不少,他不明白这江湖狂生抖出的是什么掌法,能消去自己的内力,长此交锋下去,自己几十年修炼练来的内力,不耗尽了?

    要是别的一流高手,在这种情况下,便会知难而退,抽身而走。不知是什么原因,这黑衣人不能走,就是死,他也要交锋下去。

    也在这时,江湖狂生一声长啸,身形突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抢进黑衣人的掌网之中,一出手,就抓起了黑衣人的一只脚,顺势扔了出去,像扔一只狗似的,扔进丛林中去了。这又是一门与众不同的怪异武功,令人目瞪口呆。

    小神女伏在密林中观察,也是十分的惊讶。她看出江湖狂生抖出的手法,似乎是武林中一门上乘的武功折梅手。所不同的是,一般的折梅手法,志在夺取对手手中的兵器,或者抓住对手的手腕要穴处,从而将对手制服,令其不能反抗。而江湖狂生却去抓对手的脚,将对手扔了出去。这是武林中不多见的。

    黑衣人给扔进丛林里,给他的同伴凌空抱住,徐徐放了下来。细细检查下,除了脚跟的一处穴位给江湖狂生封了外,其他部位全没受伤。显然江湖狂生这一扔,不是志在重伤黑衣人,而是要将他的同伴引出来。

    果然,两位黑衣人同时出现了,与被扔的黑衣人打扮几乎一模一样,也是黑衣劲装,面孔一样雪白,全无半点表情。他们像一对幽灵般从树林里走出来。

    江湖狂生一声冷笑:“你们终于出来了!很好!很好!”其中一位声音苍老的黑衣人说:“阁下武功,果然不凡。老夫想请问阁下,是慕容家的人,还是丐帮中的高手?”

    江湖狂生不屑地说:“我怎么是他们的人了?”

    “既然这样,试问阁下这一套分花拂柳掌法,又从何得来?据老夫所知,这套掌法,除了丐帮的金帮主外,便是慕容家会这套掌法了。除此之外,武林各派,都不会这套掌法。”

    “我怎么得来,也不需你来多问。”

    “是不是阁下从丐帮的金帮主手中偷学了这套掌法?要不,就是盗取了慕容家的这一门绝学。”

    “你简直是胡说八道,我用得着去偷学和盗取么?”

    “好好!老子也不管阁下偷学也好,盗取也好,老夫却想试试阁下把这一掌法练到了何种境地!”

    “那你出手好了!”

    “要是老夫侥幸胜了阁下如何?”

    “你要我的性命?”

    “不不!老夫怎会要阁下的性命?再说,分花拂柳掌法是一门上乘的武功,更是一门仁慈之掌,志在克敌,而不想取人性命。”

    “那你想怎样?”

    “这样吧,要是老夫侥幸胜了阁下,只求阁下答应老夫三件事!”

    “三件事?”

    “不错!只有三件事,此外并不多求。”

    “你有必胜我的把握?”

    “老夫只想领教一下而已,却没有这个必胜的把握。”

    “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老夫今后听从阁下的调遣。”

    “我要你将脑袋割下来,你也答应?”

    “老夫感到阁下虽然傲慢而狂妄,但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断不会要老夫的脑袋吧?真的这样,老夫也会将脑袋割下来。”

    “不错!我是不要你的脑袋,但我要你将你们这一副假面具揭下来!”

    “好好,你胜得了老夫再说吧!”

    原来这三个黑衣劲装人,全都戴了一副假面具,怪不得面无人色,木然无表情了。但他们说话的声音却各有不同,高矮也不一样。自称“老夫”的黑衣人又问:“要是阁下输了,是否答应老夫三件事?”

    “可以!”

    “阁下怎不问问老夫是哪三件事,就贸然答应?”

    “愿闻是哪三件事?”

    “第一,不得破坏这一次武林大会。”

    “我要是不敌你,又有何能力破坏?”

    “这可不同,你虽然不敌我,要是破坏武林大会,却有其他的多种方法,比如纵火,散布流言蜚语,扰乱人心”

    “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从此离开宝鸡府一带。”

    “唔!第二,不得向任何人说出,你今日在此与老夫交锋之事,就当没有这事发生。”

    “这为什么?”

    “因为老夫不想让江湖人知道,同时也保存了阁下的面子。”

    “好吧,那我不说就是了!”

    “第三,老夫今后有什么事需要阁下去办,一定去办,不得违抗老夫的命令。”

    “那我今后不是永远听从你的调遣了?”

    “这你放心,老夫要是没有难事,绝不会动用你。除此之外,你今后照常一样的在江湖上来往,干你所喜欢的事,做你所喜欢的事情,老夫概不过问。”

    “好!你胜了我再说。请出招!”

    “不不!还是阁下先出招,不然老夫胜了你,你不服气。”

    “你这么有把握?”

    “阁下出手吧!不必客气。”

    江湖狂生自出道以来,几乎未遇敌手,哪怕是少林寺的主持、丐帮的金子玉帮主,也只是战和。难道这位戴面具的黑衣老者,比他们的武功还高?江湖狂生见他这般从容镇定,一时不敢大意,说:“好!我先出手了!”

    江湖狂生身形一闪,快似流星闪电,骤然欺近老者,一招折梅手法击出。黑衣老者身形也快似魔魂幻影般闪身避开,一掌轻飘飘击出,掌法之快,令人难以想象,逼得江湖狂生不得不以分花拂柳掌法招架,意图卸掉老者这一阴柔的掌力。可是黑衣老者手腕一转,掌势突变,不与江湖狂生的手掌相碰,反而借力打力,轻轻一推,将江湖狂生推得踉踉跄跄向前扑了几步,眼见黑衣老者的第二掌已拍来,逼得江湖狂生纵身跃开。交锋的二招,江湖狂生已完全处于下风,江湖狂生不由心头凛然:“你是武当派的?”

    因为黑衣老者拍出的两掌,似乎是武当派的太极两仪掌法。太极两仪掌法,是武当派从太极两仪剑法转化而来的一门上乘掌法,以阴柔之力为主,暗含阳刚之力,借力打力,以四两拨千斤。其中变化深奥莫测,而且更含剑式,手指为剑,不啻如锋利的剑尖,能插入人体的任何部位。它几乎是分花拂柳掌法的克星,令分花拂柳掌法难以发挥作用。

    黑衣老者说:“老夫是不是武当派,阁下以后自会明白。”

    江湖狂生暗想:难道这黑衣老者是当今武当派的掌门人?可是干吗不以真面目出现?却戴上了这副假面具?莫非他认为与自己交锋有失掌门人的身份,不但戴上了面具,还不准将今日交锋的事说出去。要不,就是武当派另一不为人知的长老,不想让人知道,才打扮成这样?可是他的行为与作风,又完全不是名门正派人的作风,带着一种诡异的神秘色彩。何况他同来的一位黑衣人,可是崆峒派的人,到底他们是些什么人?

    江湖狂生感到以分花拂柳掌法不能取胜,便抖展自己奇妙的身法,以折梅手来交锋了。他时而闪避,时而进攻。黑衣老者似乎以不变应万变。一时间,双方杀得难解难分。黑衣老者一边出招一边说:“好!好!老夫能与阁下交手,实在是平生一件乐事。以阁下这等的身手,在江湖上所见不多。是武林中难得的一位高手!”显然黑衣老者并未用全力应敌,招招出手仍游刃有余。反观江湖狂生,没有了先前的潇洒风度了,似乎在抖出一身的功夫,用尽了全力。他想战胜黑衣老者,似乎有点力不从心。因为黑衣老者几乎全部封锁了他的进攻招式,令江湖狂生一筹莫展。

    小神女伏在浓枝密叶中观看。她本来以为以江湖狂生这样的上乘高手,完全可以击败这伙黑衣人。现在越看越不对了。她感到江湖狂生的失败是迟早的事。她更惊奇黑衣老者的一身武功,这真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了!就是自己与黑衣老者交锋,也未必能取胜。不禁暗想:这黑衣老者是什么人,他是武当派的高手?她也有江湖狂生同样的想法:既然是武当派的高手,干吗这么鬼鬼祟祟戴着一副假面具,不光明磊落以真面目示人?

    突然,小神女冷不丁想到了神秘的黑风教来。暗想:难道他们是行动诡异的黑风教人?要是侠义人士,干吗要戴上假面具?就是黑道上的人物,也不会这么做。只有黑风教的人,才会这样。可是黑风教的人,干吗要相助回龙寨?代回龙寨人出气?让这江湖狂生大闹回龙寨,破坏武林大会不更好么?

    不会是黑风教的人,害怕这位江湖狂生破坏了武林大会,从而没法掀起武林人士对猫儿山一场血腥的大仇杀?这样做不多此一举吗?别说江湖狂生凭一人之力难以破坏这次大会,就算他能破坏,也挡不了回龙寨人对猫儿山复仇的怒火与决心。黑风教人这样做简直是弄巧反拙,而且还暴露了自己以往的神秘活动。只能有这么一个解释:黑风教这次行动的意图,不是相助回龙寨,更不是为猫儿山解围,而是想收服这个江湖狂生,令他今后为自己效力。我可不能让他们这一意图得逞了!要是这个江湖狂生一旦成为了黑风教的人,他的武功如此之高,对武林的危害性更大。

    小神女一边观看,一边思量,一下感到自己身后有一种不易为人察觉的轻微响动,回头一看,只见钟离雨已藏身在自己身后不远的一处密枝浓叶里,轻问:“呵!你几时来的?”

    “刚刚。我本想不让你知道,想不到你这小丫头警惕性这么高,一下就察觉了!”

    “兰姐姐呢?她没来?”

    “她隐藏在那一边的林子中观看。怎样,他们的交锋如何?”

    “这下,有那江湖狂生够受的了!”

    “哦?这伙黑衣人的武功这么好?连江湖狂生也胜不了他们?”

    “胜?他能自保已算不错的了!”

    “真的?”钟离雨不由往交锋的场面一看,只见江湖狂生完全处在被动挨打的下风,已无还手之力,全靠他那一套奇变莫测的身法闪避黑衣老者凌厉的掌法,但也是惊险百出。

    钟离雨看了一下,有点惊讶地说:“这黑衣老者的掌法可不错呵!复杂多变,既有少林寺的伏魔掌法,也有武当派的太极掌法,其中更带一二招错武门的掌法哩!似乎他将正邪双方上乘的掌法混杂在一起了!”

    小神女又是一怔:“哦?他不是武当派的太极掌法么?”

    “要是单是武当派的太极掌法,江湖狂生还可以招架得来,不致如此的狼狈。这样也好,让这江湖狂生知道天外有天,以后,不致目中无人了!”

    “雨哥哥,要是这江湖狂生有危险,我们出不出面相助?”

    “小妹!你出不出面?”

    “这江湖狂生虽然为人傲慢,但心地好,没有乱杀人,不是恶魔的之类的人物。”

    “那么说,你是准备出面了?”

    “你看好不好?”

    “好!好!当然好啦!不过,你现在别急着出面。你要是出面,这江湖狂生不但不会感激你,反而怨你。”

    “为什么?”

    “没有什么,因为他为人太傲慢了!”

    “我出面,却不是要他感激我,我只是不想他落到黑衣老者手中,为这伙黑衣人所利用。”

    “利用?”钟离雨摇摇头“这江湖狂生那么傲慢,恐怕他宁愿死,也不会为人利用。”

    “雨哥哥,你不知道,他们在交锋前,已订下了条件,谁输,就听谁的调遣,他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钟离雨突然说:“小妹,你看,江湖狂生不行了!似乎他中了什么暗器。”

    小神女急看,只见江湖狂生给黑衣老者一掌击中,身体横飞起来,摔在一株树下。黑衣老者跟随而到,含笑说:“阁下承让,可以答应老夫的要求吧?”

    江湖狂生恼怒地说:“你们太卑鄙了!”

    “什么?卑鄙?”

    “你的人趁我在闪避时,从旁突施暗器伤我,这难道不卑鄙么?要不,你能这样拍中了我?”

    黑衣老者突然声音变厉,问一个黑衣人:“你是不是向史大侠突发暗器了?嗯?”

    这个衣人惶恐地说:“是!”“你怎么这般的做?说!”

    “是,是,是我感到史大侠不敌你,意图逃跑,所,所,所以我急切发射了暗器,阻止史大侠逃跑。”

    “就是这样,你也不应发射暗器伤了史大侠,你还不快去将暗器取出来!”

    “这,这,这恐怕不能取。”

    “为什么不能取?”

    “因为这暗器上有毒。”

    黑衣老者一怔:“什么?有毒?”

    “是,有毒!是一种麻醉酥骨之毒,令人一时全散失了功力。”

    “你还不快掏出解药给史大侠化解?”

    “是!是!我马上就给他解药。”

    这个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瓷葫芦瓶,打算倒出一颗药丸出来。突然,他见眼前人影一闪,手中的瓷葫芦瓶竟不翼而飞,落到这人影的手中。众人急看,一时又全怔住了。因为在三位黑衣人面前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戴鬼面具的小人,手中拿着的,正是那个瓷葫芦瓶,还在好奇地对葫芦瓶左瞧右看哩!

    这个被抢走瓷瓶的黑衣人喝问:“你是什么人?”

    戴鬼面具的小人也反问:“你是什么人?”声音清脆悦耳,显然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三个黑衣人不但讶然,连受伤的江湖狂生也愕然了。这是从哪里跑来的一个小孩?刚才他冷不防将药瓶抢走,是他身法好,出手敏捷?还是三个黑衣人根本没注意这小孩的突然而来?

    另一黑衣人喝问:“你抢这瓶子干吗?”

    鬼脸小孩也喝问:“你抢这瓶子干吗?”

    原先的黑衣人怒喝:“快将瓶子给我!”

    鬼脸小孩似乎不会说话一样,只会鹦鹉学舌般重复:“快将瓶子给我!”

    三个黑衣人不由相视愕异,这个戴鬼面具的小孩是故意反问,还是一个痴儿?但从他的声音听来,却是一派的天真无知,不知厉害,也不知害怕。

    黑衣人声带威胁地说:“你不给我,我就杀了你!”

    鬼脸小孩又是同样的一句:“你不给我,我就杀了你!”

    两个黑衣人不由望着黑衣老者了,说:“他会不会是一个不懂事的痴儿?”的确,只有一个不懂事的痴儿,才有这种不正常的举动。但就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也不会这样。那是一个初学说话一岁多的小孩,才会跟大人这般说。

    黑衣老者想了一下,和颜悦色地对鬼脸小孩问:“你要这小瓶子干吗?”

    “你要这小瓶子干吗?”小孩仍是鹦鹉学舌一般地重复。

    黑衣老者说:“我要它来救人。”

    小孩也说:“我要它来救人。”

    这一下,将黑衣老者弄得啼笑皆非,但仍耐心地说:“好好,那你快将这瓶子交给那受伤的叔叔。”黑衣老者指着躺在地下的江湖狂生。

    鬼脸小孩这下可不鹦鹉学舌了,害怕这药瓶给人抢去,慌忙将瓶子收到自己的身后说:“我不给!”这更是一个不懂事小孩的举动。

    被抢走药瓶的黑衣人动怒了,脱口而对黑衣老者说:“主人!我去将这瓶子抢回来!”说时,身形一闪,出手就想将小孩抓过来。可是这个小孩身似脱兔般闪开了,令他一手抓空。小孩还笑嘻嘻地说:“我不给就是不给,你来抢呀!”

    黑衣人想不到自己竟然失手,一怔之下,跟着又似猛虎般扑来。刚才他只是随便出手,现在他已抖出真功夫了。可是这一扑,仍然落空,小孩嘻嘻哈哈似灵狐般溜开,还一边说:“来呀!来呀!你来捉我呀!看你能不能捉到我。”

    这个小孩,不但不知道害怕,反而天真地和黑衣人捉起迷藏玩。

    黑衣人见自己一抓一扑落空,反而给这近乎白痴的傻小孩戏弄,令他十分尴尬。何况还是在自己同伴和主子面前丢人献丑,于是抖出了一生的绝学,誓必要抓到这个小孩,抢回自己的面子。他身似流星闪电,出手更是敏捷无比,一连七八招,看这小孩怎么闪避。谁知这小孩,人虽然天真得近乎白痴,可是闪身避开的身法一点也不痴,时而像灵狐,时而又如脱兔纵起,其身法的奇妙,不下江湖狂生。但他们的身法招式却是完全的不同,令江湖狂生和黑衣老者,都看得惊奇不已,也令这黑衣人扑得晕头转向。鬼脸小孩仍在他身前身后滴溜滴溜的打转,好像玩得十分高兴,一味嘻嘻哈哈欢笑。

    黑衣人恼羞成怒,骤然纵起,快如鹰隼,威如猛虎,凌空朝小孩头顶扑下。眼见小孩完全在他一双葵扇似的大手掌之下,满以为这一下一定将小孩抓起来。可小孩身形一闪,一下不见了。黑衣人这凌厉无比一招,仍然扑空。不但扑空,连小孩也不见了。黑衣人愕然地打量四周,也打量着地下,心想:总不会这小孩钻进了地下吧?他有如此奇异的武功,那不成了封神榜上土行孙这样一位人物了?

    他正在愕然地打量着,鬼脸小孩竟然从一棵大树后伸出脑袋来,笑着说:“你别四处瞎张望了,我在这里呀!你快来捉我呀!”

    黑衣人又想扑去,黑衣老者说:“你别去了,这小兄弟有一身不可思议的身法,你就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捉不到他,只有白消耗体力。”

    黑衣人问:“这小孩是什么人?”

    黑衣老者说:“看来他是一位世外高人的弟子,有意和你开玩笑。”

    不用说,这戴着鬼脸面具的小孩,自然是女扮男装的小神女了。在几年前,连点苍派的掌门人老怪物也捉不了她,何况这个黑衣人?恐怕三位黑衣人一齐出手,一时也难以捉到。

    她出手抢走了这个葫芦形状的小药瓶,除了要戏弄黑衣人之外,更主要的是在救江湖狂生,同时也是钟离雨的主意。钟离雨见黑衣人将药瓶掏出来时,急对小神女说:“你快将这药瓶抢过来。”

    小神女一时不明,问:“抢它干吗?让它化解狂生身上的毒不好么?”

    “小妹,江湖上人心险恶,谁知它是不是解药?说不定它是解药也是另一种毒药,可以将狂生控制,听他们的摆布。小妹,你快去,不然来不及了!”

    这样,小神女戴上鬼面具出现

    黑衣老者向小神女招招手:“小兄弟,你出来吧,他不会再捉你了!”

    “哦?你们不和我玩吗?”

    “不玩了!”

    “那这个瓶子你们也愿意给我了?”

    “你喜欢这药瓶么?”

    “当然喜欢呀!它顶好看的。”

    “既然小兄弟喜欢,我们就送给你。不过,它里面的是解药,你将解药倒出来,让这位中了毒的叔叔服下,不然,他以后就完全成了一个毫无气力的人了。小兄弟,你不会让这位叔叔成为一个可怜的废人吧?”

    “它里面装的真的是解药吗?”小神女一边问,一边走了出来。

    那位发射暗器的黑衣人说:“它怎么不是解药了?”

    黑衣老者说:“小兄弟,它当然是解药了,而且还是用几种名贵的药物炼成,极为珍贵。你快让那位叔叔服一颗,不然,一个时辰过去,就是服下解药也无用了。”

    “你们不骗我吗?”

    黑衣人又发怒了:“你要怎么才相信?”

    “你们要我相信一点也不难,只要你用你的暗器,去刺这位老伯伯一下,然后给他服下解药,看会不会好。要是能医好,我不是相信了吗?”

    江湖狂生自从中了毒后,一边暗暗运气,以防毒性的散开,一边默然听着,看着。他虽然十分惊奇这鬼脸小孩的身法奥妙而又灵巧,但也感到这小孩怎么这般的任性,为了一个药瓶,置自己的生死而不顾?却又耻于去求人。现在听小孩这么一说,才明白了小孩抢药瓶的用意。他不禁以感激的目光看了小孩一眼。这小孩有哪一点任性了?更不是一个痴儿,却比自己警惕机灵多了!他一切的行动,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的确,这三个黑衣人,既然能趁自己在交锋中暗施冷箭,而且还是用有毒的暗器,这小孩又怎么相信葫芦里装的是真正的解药?极有可能既是解药又是含其他毒性的毒药,令自己不生不死,完全受他们控制与利用。真的是这样,这伙黑衣人用心太过险恶了!要是自己不死,誓要找他们算帐。

    这时另一黑衣人怒问:“你这小子,竟敢如此的放肆?要我们的主子去试毒器?”

    小神女说:“老的不能试,那你试呀!好不好?”

    “你!”

    “看来,这瓶子里装的不是真正的解药了!要不,你这么发怒干吗?”

    这位曾给江湖狂生像死狗扔出去的黑衣人,骤然一掌向小神女拍出,要置小神女于死地。小神女身轻如残叶似的,随这拍出的掌风飘开。表面上看,他这一掌力击中了小神女,可是小神女一点也没受伤,在十多步外,又轻轻飘落下来,说:“你这一掌劲之风好大呵!将我吹到半空中去了,好玩呀!你再拍一掌呀!要是能将我吹到更高的地方,那就更好玩了!”

    这个所谓崆峒派的高手,他认为自己刚才的骤出一掌,已运用了八成功力,就是一般的武林中人给拍中,不死也身受重伤。可是从这小孩说话的声音中听来,似乎一点也没受伤,反而感到好玩。他愕异地问:“怎么?你这小子没受伤?”

    小神女故作愕然:“什么?受伤?我怎么会受伤了?”

    “你到底是人还是小妖精。”

    小神女开心笑了:“你说对了,我就是一个小妖精呀!你怕不怕?”

    “好!我不管你是人也好,是妖也好,再受我一掌!”黑衣人说完,向他的同伴打了一个眼色“呼”地一掌拍出,不论掌劲与掌风,都比第一掌强大多了。小神女的身形,又一下随掌风飘起来,她人在空中欢笑着说:“好玩!好玩!太好玩了!”

    当小神女身在空中,快要飘下来时,另一黑衣人身形骤起,宛如流星飞矢,向小神女纵来。他要在半空中将小神女抓过来,抖出的是武林中一种可怕的手法分筋错骨手,人给抓中,筋错骨碎,哪怕就是一流的上乘高手给抓中,顿时重伤,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是任其摆布。

    这个黑衣人带着狞笑之声,心想:你这个身法极好极快的小妖精,在地上你可以跳、跑、纵、跃,像灵狐般变化莫测,现在半空之中,我看你怎么躲闪?

    黑衣老者犀利的目光,见了这一行动,不禁露出了赞许的神色。他感到自己两个随来的手下,这一行动配合得十分的好。他也想不到这次出来,竟然一举而收服了两个在武林中极为难得的一流上乘高手江湖狂生和这个鬼脸的小子。

    眼看黑衣人在半空中就要抓住小神女了,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间,小神女竟然能在空中一个跟斗转身,双脚一蹬,不但闪开了黑衣人凌厉的一抓,双脚更踢中了飞扑过来的黑衣人,不偏不倚,踢中了黑衣人腹部柔软之处的气海穴。

    气海穴,是人体中的一处要害穴位,也是一个练武之人一身真气凝聚的地方,同时更是真气最为浑厚之处,一个真气浑厚的人,就是给人踢中,自己不但不会受伤,一身真气更能将对手震开横飞了出去。

    这个曾经暗算过江湖狂生的黑衣人,一身真气不为不厚,但怎么也比不上小神女一身佛门易筋神功的真气奇厚。小神女见他来势太过凶猛迅速,抖出的又是一门刁钻凶残的手法,为了避开,不得不凌空一个跟斗翻身,双脚一蹬而恰好踢中了。小神女这一踢,不但将他踢成重伤,几乎坏了他几十年辛苦练来的一身真气。

    在半空中的这变化,令所有在场的人都看得傻了眼,不知是什么回事。尤其是黑衣老者,明明看见自己的手下可以抓住小神女了,怎么两人骤然分开,双双同时落了下来?而自己的手下是横飞摔下来的,并且口喷鲜血,摔下来时,几乎是一具尸体,已不会动弹了。小神女身形如一片树叶,轻轻地飘了下来,一点没事。黑衣老者愕了愕,眼见到手的胜利,怎么转眼间全颠倒了过来?他的另一手下,急忙奔过去看自己的同伴。他见同伴眼神几乎全失,急问:“老二,你怎样了?”

    叫老二的黑衣人说:“老四,我恐怕不行了!你,你,你别管我,协助主人,快去对付那个小妖精。这个小妖精,身形有神奇的变化。”叫老四的黑衣人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主人黑衣老者,已向鬼脸小子出手了。他急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让老二黑衣人服下,说:“老二,你好好运气调息,我绝不放过这小妖精。”

    黑衣老者已步步逼紧小神女,他所抖的招式,不尽是武当、崆峒、少林的武功,几乎是当今武林各大门派武功上乘的精湛绝招。这位黑衣老者,不但通晓各派的武功,更会施展出来,使暗中观察的钟离雨甚为惊讶,由于黑衣老者抖出的武功门路不同,善于变化,一时令小神女无从接招,不知他是哪一门派的高手,逼得小神女也像江湖狂生一样,一味的纵跃翻腾闪避。黑衣老者是一招未尽,第二招又出手,往往出手是少林派的招式,但击来时又是峨嵋派掌法的招式,又令小神女大为愕异,难以拆招,一味被动挨打。这时暮色渐临,晚霞似火,要是以往,小神女早已纵身而走,不与他交锋。何况那位老四黑衣人也参加了进来,弄得小神女以一敌二。黑衣老者是正面进攻,那黑衣人不时从旁突下杀招。

    小神女为了江湖狂生的安危,却不能抽身而去,而且她还要向黑衣人讨取江湖狂生中毒的解药哩!另一原因,她感到有钟离雨夫妇在暗中,自己真的应付不了,钟离雨自会出面。所以她放心与黑衣老者周旋,打算看准黑衣老者在换招之间的破绽,骤然出手反击,务必一击而中。可是当她看准要出手时,又遭到老四这黑衣人的从旁进攻而破坏了,令小神女不能不纵身闪开。

    黑衣老者和黑衣人老四在这方面配合得十分默契,每每黑衣老者在换招变化时,略现一丝破绽,黑衣人就进招了。当小神女要反击老四时,黑衣老者的掌劲掌风又已拍到,一时间,更令小神女处于被动的下风。

    这时,钟离雨出现了,小兰也出现了。钟离雨以骤然而来的奇招,将黑衣老者逼了回去,同时左手衣袖一拂,一股极为刚劲的袖力,拂得老四连连后退几步,一边对小神女说:“你累了,去歇歇,由我来和他们玩。”

    小神女说:“好呀!你去和他们玩,我真的要去歇下啦!”

    “去吧!去吧!你去看看那个狂生怎么样了!”

    “好的!”

    钟离雨再对一时惊讶的黑衣老者说:“你们两个武林前辈,联手而战一个小孩子,不感到羞愧么?”

    黑衣老者惊讶的,既是来人的掌法奇特,更是来人的一张面孔。因为钟离雨同样也是戴了一个鬼脸面具,在暮色之下,有某种恐怖之感与神秘之感。黑衣老者脱口而问:“阁下是谁?”

    钟离雨含笑反问:“你看我是谁?”

    黑衣老者看看钟离雨,又看看已在江湖狂生身边的小兰,说:“老夫要是没有看错,阁下等人是鬼脸帮人了!”

    黑衣老者这么肯定的说,不但小神女戴了鬼面具,钟离雨戴了鬼面具,就是同时出现的小兰,也戴着一副鬼面具。何况最近江湖上纷纷传说,在贵州出现了一个神秘莫测的鬼脸帮,一个个武功极俊,不但回龙寨白虎堂的端木堂主,接不了鬼脸帮人的一招半式,就是连最近名动武林的侯三小姐,与鬼脸帮人交锋之后也下落不明,不知生死如何。其武功之高,可想而知。黑衣老者现在,不但目睹了小神女奇变莫测的身法与极佳的轻功,自己也曾与小神女交过手。以自己这样的武功,虽然占尽上风,竟然伤不了鬼脸帮中一个小小的顽童,也算是领教过鬼脸帮人的武功了。何况刚才这个鬼脸帮人悄然而来,无声无息,一出手,就是极为精湛的上乘掌法,一身真气相当的深厚,掌劲掌风逼人,也暗藏莫测变化的招式,令自己不敢贸然接招,纵身后退。黑衣老者因而肯定地说来人是鬼脸帮人了。

    黑衣老者的话音一落,他的手下黑衣人老四比他说得更肯定,几乎脱口而说:“不错,他们就是鬼脸帮人!”似乎他以前曾亲眼目睹过鬼脸帮人。

    钟离雨一下思疑,盯视着老四问:“哦?你以前见过我们?”

    老四刚想再说,他一下看见了黑衣老者那凌厉可怕的目光,一下感到自己失口了,再说下去,那不暴露了自己的面目而坏了大事?幸而他是一位老江湖,从容地说:“在下看阁下等人打扮与武功,与江湖上传说的一样,又何用见过?”

    钟离雨说:“不错!我们正是鬼脸帮人。”

    黑衣老者问:“贵帮此次前来”

    钟离雨已知其意,一笑说:“请放心,我们这次前来,不想破坏这次武林大会。我们对武林中的恩怨仇杀,从来不感兴趣,更不愿插手。我们感兴趣的是金银珠宝和一些古董珍品,其他概不过问。”

    “那阁下等人在这里出现”

    “别误会,我们只是为追踪这江湖狂生而来。”

    “哦?他与阁下有仇有怨?”

    钟离雨摇摇头:“我帮概不与任何人结怨。”

    “阁下为什么追踪他?”

    “因为这位江湖狂生,身怀异宝,令我们千里迢迢,从江浙追来这里。”

    “原来这样。贵帮之事,老夫不想多插手,他身上的异宝,你们尽可以取去,人,就交给我们。”

    “这可不行,要是人交给你们,我们连异宝也没有了!你知道他身上怀的什么宝?”

    “什么宝?”

    “因为他知道一个藏宝的秘密地方,只有他才知道。要是他不说出来,谁也不知道,而且只有他能带我们去。否则人交给了你们,那我们不白白追踪他了?莫非你们也想贪图这份异宝?”

    “老夫不是图宝之人,老夫所以要他,是因为他中了毒,急须化解。”

    “这个你更可放心,我们已有你们的解药了,一样可以给他服下。就是没有解药,我一样也要将他带走。”

    “这样,这个江湖狂生就一世成为废人了!”

    “他成了废人更好。这样,他就没法再从我们手中逃走了,省得我们日夜要提防他。”

    “既然这样,老夫告辞!”

    “请!”

    黑衣老者向他的手下打了一个眼色,说:“我们走!”

    老四扶起老二,背上他,跟随老者纵入树林,消失在暮色之中。这个黑衣老者,不是不想与钟离雨交手过招,但他为人颇为冷静、精明,他审时度势,感到现在与钟离雨交锋,讨不到任何好处,自己两个手下,已重伤了一个,就是不重伤,连鬼脸帮的一个小顽童也斗不过,自己要是与钟离雨交锋,也没有多大取胜的把握。何况鬼脸帮有三个人,他们要是联手,那一定会自讨苦吃。不如收手,知趣而退,以免又多树一个敌人。

    小神女见三个黑衣人就这么走了,不由问:“雨哥,你这么就让他们走?”

    钟离雨一笑:“兄弟,我们这次出来,是图财,而不是来树敌,算了!我们别多生枝节了!”

    “不行!我得去追踪他们!”

    钟离雨一手拉着她说:“兄弟,别胡闹了!我们干正经事要紧。”一边用密音入耳之功对小神女说“兄弟!不用你去追踪,这一伙黑衣人,以后自会来找我们。”

    小神女一听,轻问:“真的?”

    “真不真,以后你自会知道。”

    小神女凝神倾听,果然察觉一个黑衣人并没有走远,而是伏在树林深处,观察自己一行人的动向,便大声说:“不追就不追吧!其实我也玩够了!”

    钟离雨问小兰:“江湖狂生现在怎样了?”

    小兰说:“他已服下了一颗药丸,正运气调息,很快就会没事。”

    小神女又是愕然:兰姐几时给他服下一颗药丸了?解药的瓶还在我怀里哩!不会是兰姐姐又故意说给跟踪者听的吧?便不出声。

    钟离雨不知跟江湖狂生耳语了什么,只见江湖狂生双目顿时露出了一种愕然的目光,然后又点点头不语。

    钟离雨说:“我们不能长留此地了,不管这江湖狂生怎样,我们得带他走。兰妹,你和小兄弟随后,现在我提着他先走。”说着,钟离雨挟起了江湖狂生,施展轻功而去。小兰挽着小神女的手,尾随而来。

    路上,小神女轻问小兰:“兰姐姐,这江湖狂生身上真的怀有异宝么?”

    小兰一笑:“小妹,你别听他胡编乱造的鬼话,他一向说话,没有半句真。”

    “那雨哥在骗人?”

    “他最会骗人了!”

    “雨哥骗敌人,也很好呀!”

    “他有时连自己人也骗了!”

    “哦?兰姐姐,他有没有骗过你?”

    “他骗得我够多的了!也将我骗苦了!”

    “兰姐姐,他怎会这样的?”

    “他要是不骗人,好像活不下去似的。”

    “是吗?兰姐姐,他怎么骗你?”

    “我初初见他时,他装成一个小无赖,老是盯着、缠着我,我几乎疑心他是一个小流氓小偷,想偷我行囊中的银两。”

    小神女顿时感兴趣了,问:“后来呢?”

    “后来的事可多了,他自称自己是什么小飞贼、小飞侠,有一次,他竟然装成从树上掉了下来受伤,要我抱起他去找大夫。”

    “那你抱了他没有?”

    “抱了!可是见他挤眉弄眼偷偷暗笑,才知道他有意捉弄我,气得我将他扔了出去。”

    “那不将他扔伤了?”

    “他呀,武功可好了,哪怕将他扔进了大海,也淹不死,能扔伤了他吗?”

    小神女听得好笑:“雨哥这么喜欢捉弄人的,怪不得他说起假话一本正经一点也不面红,令黑衣人信以为真,就是连我也有点相信了。兰姐,我还想问一件事,这个江湖狂生,你们过去认不认识?”

    小兰点点头:“认识。”

    “哦?你们是朋友?”

    “不单是朋友,更是自己人。”

    “自己人?”

    “小妹,你不知道这江湖狂生是什么人?”

    “是你们海岛上的人?”

    “不是!他是幽谷大院的人,是黑豹他老人家跟前的一位童子,在武学上,也可以说是聂十八大哥唯一的一个同门师弟,姓史名小雨。大院的人都称他为雨儿或雨哥。现在大院晚一辈的人,都称他为雨叔或雨爷了。”

    小神女惊讶了:“原来这样,怪不得他武功那么的俊。”

    “不过,他为人太孤僻了,不多言语,也不喜欢与任何人交往,心目中只有黑豹他老人家一个人。黑豹他老人家仙逝之后,他足足在灵前苦守了三年,足不出小院半步,整天以泪洗面,连聂大哥劝他也不出来。就是以后,也极少出来走动。万不得已出来行走,也往往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不与任何人结伴同行。”

    讲起江湖狂生史小雨这个人,可以说是世上最为孤僻的人了。他从小就是这样,显然同他身遭惨变有关。他在七八岁时,眼见一家人惨遭匪徒杀害,母亲更遭匪徒们的**而惨死。幸而在匪徒们闯进来前,他母亲将他藏进了一堆乱柴草堆里,才幸免成为匪徒们的刀下冤魂。自此他性格大变,以前天真活泼的孩子,一下变成了沉默寡言孤僻的人。加上他天生一副傲骨,更不会去求人,就是在街头行乞,也不多说话,只坐在饭店门口的一侧,人给就要,不给也不强求。一天他在一处小镇行乞,遭到了一伙流氓的欺凌,流氓要他像狗一样在地上爬,不爬就拳打脚踢。但哪怕将他打得浑身是伤,他不但不爬,连求饶的话一句也不说。刚好黑豹路过小镇,惩戒了那伙流氓无赖,才救了他一条小命。就是黑豹买了一二个馒头给他,他只说了一句:“多谢伯伯!”吃饱了向黑豹一拜,便扬长而去。

    黑豹看得稀奇:这真是世上少有的孩子,问:“孩子,你要去哪里?”

    “伯伯,我没去哪里,只回那间破烂的土地庙。”

    “孩子!像你这样性格的孩子,恐怕讨吃也讨不到,不如跟我吧!”

    这样,雨儿便跟随了黑豹。黑豹本来想传他武功,可是雨儿天资不高,在学武上,几乎没有什么慧根,即使勤学苦练,也难以达到上乘的佳境。使得黑豹只好另去寻找自己的传人,千辛万苦,跑遍了中原大地,才找到了聂十八这个品质兼优的传人(详情请看拙作黑豹传奇一书)。

    雨儿伺候黑豹近二十年,也学得了太乙门的三门绝技:折梅手、分花拂柳掌和树摇影动身法。这三门上乘武功,还是黑豹用真气打通了他任督两脉,和他死记硬背、日夜勤练苦学才练成。黑豹想多传一门绝技给他,他也负荷不了,强练下去反而会弄巧反拙。而且雨儿学了这三门武功,也心满意足,不愿再多学了。的确,雨儿有了这三门绝技在身,虽然练不到最佳境界,但也是三门的上乘功夫,足可傲视天下群雄,可以在江湖上闯荡了。

    黑豹青衣老人仙逝后,雨儿苦守了三年,就是过了三年,雨儿也不愿出来走动。还是聂十八劝他出去散散心,看看世面,不要一世老守在幽谷大院中,他才同意了。在幽谷大院里,除了聂十八、廖大总管和鬼妪的话他顺从之外,其他人的话他不会去听,别人更说不动他。

    他忠实地遵守黑豹临终时的吩咐,忠心追随聂十八,听鬼妪和廖大总管的话。由于他是黑豹跟前的人,幽谷大院所有的人都尊敬他,除了鬼妪,就是连聂十八和廖大总管也让他三分,不去多管他的行动。

    尽管江湖狂生在江湖上每行走一次,都会闹出了一些惊动武林的事件来。但他并不是恃艺凌人,更没有胡作非为。几乎每一次事件,都是别人先挑起来,他才出手。所干的事,不是惩戒一些恃艺凌人、横蛮无理、目中无人的家伙,就是杀掉了一些胡作非为的凶徒。当然,他从来没有暴露自己是幽谷大院的人,所以武林人士都感到他是一个神秘之人,都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更追踪不到他的出没地点与行径。而且他并不是时常在江湖上出现,每隔一两年,才在江湖上走动一次。

    这一次他出来走动,听闻江湖上纷纷传说回龙寨广发武林帖,邀请天下群雄,共灭猫儿山这伙山贼。他感到奇怪了,一伙山贼有什么了不起,要兴师动众,邀请天下群英去扫荡?难道猫儿山这一伙山贼,武功比当年的聂十八少主人铲除七煞剑门和天魔教人的武功,更为厉害么?所以他便跑到邵阳县来看看,打算再去猫儿山看看。谁知一到邵阳县,便碰上盛气凌人的黑铁塔

    小神女听了小兰略略讲述江湖狂生一生的经历与儿时不幸,大起同情之心,本来她打算戏弄江湖狂生的想法也没有了。她感到江湖狂生少年的遭遇与小三子几乎一样,所不同的,江湖狂生有幸碰上一代奇人黑豹,而小三子却碰上了一个侠偷义盗夜猫子。还有一点,他们在性格上更是截然不同。江湖狂生天生傲骨,孤僻寡言得近乎冷漠;小三子为人一点也不傲慢,对人热情而好义,对贫苦的老人,更富有同情心。小神女更喜欢接近小三子,而不想接近江湖狂生。他那么孤独、寡言,同他在一起,简直像同木头人一起差不多,一点乐趣也没有,还有什么好玩的?

    是夜,他们在月光之下,在深山野外一间破庙里投宿。钟离雨他们的鬼脸面具仍没有除下来,江湖狂生身上的毒早已化解了,仍然是那么冷漠傲慢。也可以说,他对这三个武功极高的鬼脸人,心里仍存某种戒意与怀疑。

    按道理来说,小兰和江湖狂生同是幽谷大院中的人,本来应该非常相熟才是。但江湖狂生太孤僻了,只守在黑豹身边,极少与大院中的人来往,所以他与小兰的见面机会不多,就是见面也只是点点头,不言而过。加上小兰也一直陪着鬼妪在一起,小兰长大了,又远嫁东海钟离雨,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事隔多年,他们几乎忘了对方的长相。

    讲到钟离雨,他与江湖狂生几乎没见过面,更没有交谈过一句话,双方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街上相遇,要是不交谈,就认不出来。钟离雨的记性极好,或许他认出了江湖狂生,江湖狂生可以说完全不记得他了。何况他们这时仍带着鬼面具,难怪江湖狂生仍对他们怀有疑心与戒意,不知道这伙鬼脸帮人为什么要救自己,而且他心里也十分惊讶,他们听了什么人的胡说八道,说自己身怀异宝了?

    钟离雨问最后进来的小神女:“那个黑衣人有没有暗暗跟来?”

    “我留心过了,看来他轻功不太好,没有追上我们。”

    钟离雨摇摇头:“那位黑衣人不是轻功不好,他也算得上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他所以不跟来,可能这一带都是他们的地盘,四处都有他们的眼目,他只要知道我们去了哪一个方向就行了,会叫其他人注意我们。”

    “哦?那我们怎么去寻找那位黑衣老者?”

    钟离雨一笑说:“只要我们今后注意有人在暗中盯视我们,要找黑衣老者又有何难?好了,我去弄些柴草来,生火以驱这山里的寒气。”

    小神女忙说:“这里我最小,弄柴草的事,还是我来干,你陪着兰姐好了!”

    钟离雨说:“不不!我来干。”

    江湖狂生突然说:“我干好了!”说完,他身形一闪,人已飞出庙外了。

    小神女一怔,说:“他不会借此走了吧?”

    小兰说:“他为人这么高傲,不会走的。”

    “是吗?”小神女又想到什么,问“他身上的毒,这么快就化解了?兰姐姐,你给他服下了什么解药?”

    钟离雨笑着说:“这是我们海岛上的神仙丹呀!”

    “神仙丹?”

    “是呀!我是神仙的后裔,自然就有神仙丹了。别说中毒,就是一个人快死了,也可以起死回生。”

    小兰嗔了他一眼:“你又胡说八道了。小妹,你别听他瞎扯的,什么神仙丹。这是慕容家的玉女黑珠丹,能化解万毒,婷姐给了我几颗,以防万一。”

    小神女说:“雨哥,你怎么这般喜欢骗人的?怪不得兰姐姐说你的话半句也信不过。”

    钟离雨笑了笑:“什么话都直巴巴说出来,就没味道了,也不会好笑了!”

    小兰说:“你就不怕人家信以为真吗?”

    “这么明显的大话,有谁相信呵!小妹,你不会以为这世上真的有神仙鬼怪吧?”

    小神女眨眨眼说:“我相信呀!我还相信你的祖宗是八仙之一的汉钟离哩!”

    “哦?你怎么知道了?”

    小兰又嗔了他一眼:“你认为很光彩吗?”小兰对小神女说“小妹,别理他,他说着说着,还会说他母亲是悦城龙母,他是什么五龙太子哩!”

    小神女听得咯咯笑起来,感到这一对夫妇实在有趣,有一个喜欢逗人,爱说假话;一个又那么老实认真,不会骗人。

    江湖狂生抱着一大捆柴草进来了,哗啦啦地丢在地上,钟离雨也不用火镰和火熠子生火,双掌搓搓,暗运真气,食指向柴草一指,柴草顿时着火了,还燃烧得很旺哩!小神女和江湖狂生都看得惊奇不已。小神女问:“你这是什么武功的?”

    钟离雨说:“这是魔术。”

    “什么?魔术?”

    小兰说:“别听他胡说,这是他家的火焰指。小妹,你有这样深厚不可估量的真气,要学会也不难,叫他传你心法和如何运气就行了!”

    小神女大喜:“真的?雨哥哥,你传不传给我?”

    “哎!我的观音娘娘都开口了,我敢不传吗?要不,我一边的耳朵就没有了!”

    小神女又是不明:“你怎么一边耳朵没有的?”

    小兰嗔着钟离雨:“你有没有正经的?”

    “好好!不说!不说!小妹,我传你就是。不过,你千万不可用来对人,用来生生火还是可以,不然,武林人士视你为邪魔歪道了!要是碰上内力深厚的对手,反弹回来,那更是引火**,自己烧自己了!”

    小神女说:“我对人干吗?我只是想到我以后出外,不用带火镰和火熠子罢了。那样的生火,多麻烦。”

    钟离雨说:“要是这样,我更放心传给你了。”

    小兰说:“我看出小妹的心地,比你还仁厚。”小兰说到这里,转头对愣着的江湖狂生问“你认出了我们吗?”

    江湖狂生一脸的困惑,小兰将面具除了下来问:“这下,你认出来了吧?”

    江湖狂生在火光下打量着小兰,仍疑心不决。小兰说:“小雨哥哥,你怎么连我小兰也不记得了?”

    江湖狂生一怔:“你是夫人身边的兰姑娘?不不!是小兰公主?”

    “小雨哥哥,你终于认出我了。什么小兰公主,别人这么称我还可以,你怎么也这样称我的?”

    江湖狂生说:“你是我们的小公主呵!的确,多年不见,我真的一时记不起来。”

    钟离雨和小神女同时也将面具除了下来。钟离雨含笑问:“是不是她变得丑了,你认不出来?”

    “不不!小公主比以前丰满了,一双眼睛,比以前更有神蕴,神态更为飘逸,宛如仙子,我,我,我真的一时不敢相认。”

    “那我,你认不认得出来?”

    “你当然是我院的唯一娇客了!”

    “我是问,没有小兰在旁,你认不认出我来?”

    “我不敢相认。”

    “好好!”钟离雨指指小神女“看来这位小兄弟,你一定也认不出来。”

    “这位小兄弟,我的确从来也没有见过,但他的武功,却令我折服。他是谁?”

    钟离雨眨眨眼问:“你看他是小子,还是姑娘?”

    江湖狂生怔了怔:“姑娘?”

    “小雨哥,你在江湖上,有没有听人说过侯三小姐这个人物的?”

    “侯三小姐?”

    “是呀!是侯三小姐呀,你没听说?”

    “听是听说过,人们传说这是一位武功高深莫测,机灵如狐,敏捷如豹的小姑娘,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她已从江湖上消失了!”

    钟离雨一笑说:“她没有消失,我的这位小兄弟,就是机灵如狐,敏捷如豹的,大名鼎鼎的侯三小姐!”

    江湖狂生又是愕然:“什么?她就是侯三小姐?”

    小神女笑着:“你看我不像吗?”

    “你不是小子!?”

    “你不准我女扮男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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