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小说网 > 古董局中局4:大结局(出书版) > 古董局中局4:大结局(出书版)_分卷阅读_7

古董局中局4:大结局(出书版)_分卷阅读_7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星门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

龙门小说网 www.txtlm.com,最快更新古董局中局4:大结局(出书版)最新章节!

    这句反问让药不是沉默了一下,他把小药瓶收起来搁回口袋,扶了扶眼镜,疲惫地说道:“许愿,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

    “嗯?”

    “你我联手,只是因为要揪出老朝奉。若是必须牺牲你才能达到这个目的,我会毫不犹豫。”药不是严肃地竖起一根手指,稍稍停顿片刻,又补充道,“我希望你也是。”

    我看着他的眼睛,略作思忖,缓慢而坚决地点了点头。

    我摇摇头,走出房间去。这两兄弟之间的性格差异,实在是有点大。药不然总是松松垮垮;他哥总是紧紧绷绷,心里藏着一万件事。当然,对我来说这是好事,现在的我,已经完全不会产生药不然在身边的错觉了。

    次日一早,我们坐上药不是的那辆奔驰,往北京赶。康主任闻讯赶来,跑过来又是道歉又是告饶,死活不让走。药不是放下车窗,冷冷地对他说道:“你要是有心,就把刘振武好好安顿一下。欠的债,得先还上,不然报应来了可躲不过去。”

    康主任一愣,不由得倒退几步,不敢再向前来。药不是把车窗重新关上,淡淡地对司机道:“开车。”

    我望了望后窗,康主任呆呆站在原地,失魂落魄一般。当年老徐坑刘振武那件事里,康主任肯定也扮演了关键角色,法律上抓不住他什么错,不妨就让我们顺手教训一下。

    这就是所谓的“邪不胜正”。无论造假者如何气焰嚣张,他的内心始终认为这是不对的。有人拼命礼佛,有人愿意捐点小钱,都是出于这种恐惧,给自己找找平衡。康主任内心深处,必定也对此事怀有愧疚,这次算是给他弥补的机会。

    对真实的敬畏,是每个人良心深处的一条底线。有这条线在,赝品再多,也压不倒真品。

    但是,若是制假者突破了这条底线,那就会变成一个非常可怕的怪物。

    我忽然在想,老朝奉会不会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毫无顾忌、毫无愧疚的魔王?那么他主动现身要见我,到底是遵从良心的召唤想要忏悔,还是别有图谋?

    奔驰车上有司机,因此我们两个也没有深谈什么话题。我望着窗外,胡思乱想地发呆。药不是一直皱着眉头在看照片,双肩平直,背部肌肉紧绷,始终处于一种很紧迫的状态,无法放松。

    我家三代与老朝奉为敌,都没紧张到这地步。

    从卫辉到北京距离大约有六百公里,路上也不太好走。我们溜溜地开了一天,天擦黑了才进市区。快进城了,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们的行踪对五脉要严格保密。如果就这么闯进药家,岂不是把我们两个全暴露出来了吗?

    药不是道:“咱们去的,是药家的别院,那地方是我爷爷住的地方,他喜欢清静,所以大部分人都不住那儿。我爷爷死后,那里就一直空着。”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原来是那里呀。

    我办佛头案时,去过那间位于城东的小楼,跟药来有过一番谈话。他提醒我五脉之后,还有黑手,让我当心。若没他提醒,恐怕我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唉,后面的事情演变,谁能想到呢。

    我们驱车很快来到药家的这座别院。院子依旧素雅,乌檐碧瓦,在如今的北京也不多见。可惜物是人非,主人已去,只剩下空落落的一间宅院。入口的防盗门紧锁,表示这里久无人居。

    说来也怪,一间屋子,是空置很久还是常有人住,很容易就能感觉到;一件物件,是藏在古墓里千年无人碰触,还是常被人盘着,一眼就能看出来。“人气”这个东西吧,看不见,摸不着,科学也没法解释,但我们就是能感觉到。这宅院的人气还有,只是非常稀薄。看来药来一死,这里再没什么人来了。人气一去,连温度都会降下来。

    药不是站在别院门口,怔怔地抬头看着这栋小楼。我本以为他会怀恋一阵,可药不是只看了十几秒,便把视线收了回来。他很克制,每次都会把情绪收敛起来。这需要很强的意志力,我可做不到。

    旁边忽然传来脚步声,我扭头一看,居然是方震。方震从大路的另外一侧走过来,对我们两个视若无睹,到了门前,掏出一把钥匙,搁到地上,然后退后到墙边的阴影里。

    看来药不是不方便露面,就通过方震把门钥匙送过来了。我正要打招呼,方震一抬手:“我只是路过,没见过你们,也没进过屋子。”然后看看手表:“你们有三十分钟。”

    方震职务所限,也只能帮忙到这儿了。事不宜迟,我们从地上捡起钥匙,打开防盗门,踏进了院子。院子里黑乎乎的,能勉强看清窗下有个鱼池,池中还有一座嶙峋假山,可惜池子干涸了很久。三两株松树矗立在黑暗之中,没修剪过的枝丫伸展开来,宛若鬼魅。

    宅子里有电,但为了防止有人发现,我们没敢开灯,各自掏出一个手电筒,轻手轻脚摸进了玄关。玄关一段有点狭窄,手电筒乱晃,无法触及全局,只能看清逼仄的吊顶和两侧的假墙——说实话,这么走进去,真有点闯入地宫盗墓的感觉。

    过了玄关,是一个小厅,视野陡然开阔。我们的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下黑暗,能勉强看清里面布局。

    这里布置很简单,整体装修风格以中式为主,红木家具,雕栏墙窗,竹屏风,圆绣墩,还有一个大实木书架。药来死后,这些布置一直都没人动过,保留在原地。

    药不是对屋子结构轻车熟路,带着我穿过小厅,直接奔着二楼去。通向二楼的是个螺旋式的木楼梯,一踩上去,就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真有点夜探鬼屋的感觉。

    到了二楼,走廊分成两个方向,一个方向是药不是刚才看的窗户,大概是他以前住过的房间,另外一个方向的走廊尽头,是一扇大门,实木质地,两扇对分,比寻常门要宽上一圈,上面似乎敷设了一层隔音垫,但给装饰成了两团凸起的莲花纹饰,很是精致。

    药不是告诉我,他爷爷药来喜欢敞亮的地方,所以连门都做得比别人大一号,看着透气舒坦。我们走到门前,我捏住门上那个黄澄澄的黄铜圆头把手,轻轻一拧,“啪嗒”一声,门开了。

    一股微微的霉味先飘出来,恐怕很久不曾通风了。我迈步走进去,手电往前一晃,“哎呀”一声,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见在黑暗中,药来正悬在半空,一身宝蓝唐装,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可没料到会出现超自然的灵异事件,这又不是凶宅!

    这时药不是从身后按住我肩膀,不耐烦地说道:“你看仔细,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鬼。”

    “可是,那不是你爷爷……”我惊魂未定。

    药不是把手电调到最亮,往那边一晃。我这才发现,原来不是什么药来还魂,而是一幅巨大的油画。这是幅人物半身像挂在正对着门的墙上:药来身穿唐装,面带微笑坐在一尊孔雀双狮绣墩上,手持一个青花高足杯,正细细啜饮。身前一张紫檀卷书木案,案上放着一件天青釉的马蹄形水盂,旁边树上挂着一个鳝鱼黄海涛花卉纹的蛐蛐罐。背景是茅屋一座,远处深壑古树,高云野鹤——看起来俨然一位山林隐者。

    能以油画写实的笔触画出水墨画的意境,这位作者水平相当精湛。但问题是……药来老爷子,您得多自恋才会在卧室摆这么大尺寸的自己的油画啊?

    药不是道:“你不知道,我爷爷年轻时是个浪荡子,吃喝嫖赌无一不精,连鸦片都碰过。年纪大了,性子有所收敛,可骨子里还是那样的人。请人画油画这事,也只有他能干得出来。”他把手电对准画像上药来的脸,端详良久,不肯挪动脚步。画中的爷爷和现实里的孙子,就这么彼此凝望着。

    屋子里忽然安静下来,我没有催促,我能够体会他的心情。

    “给他绘这幅油画的作者,是我的朋友。当时我在国外,没办法回来,就请朋友定制了这么一件礼物,算是给爷爷的寿诞贺礼。当时全家人都反对,觉得这么弄不吉利,只有我爷爷乐得不行,特意打电话夸我,问我什么时候回来。说起来,这画我也是第一次看见……”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画还在,画中人却已经不在了。

    “不好意思,耽误时间了。”药不是放下身段,搓了搓脸,迅速恢复成平常语调,“找东西吧。”

    这间卧室很大,得有三十多平方米,外面还有一个独立的露台。我们两支电筒在里面晃了一圈,里外找了几圈,摆件不少,可唯独没有那个“三顾茅庐”人物故事青花罐。这罐子高度将近三十厘米,腹部周长也有二十多厘米,这么大的东西,不可能漏眼。

    “没有。”

    “没有。”

    我们两个又各自检查了一遍,沮丧地互相报告。我说:“会不会是你家里人把这个人物罐拿走了?”

    药不是拿手电一扫,很是疑惑:“不应该呀……我爷爷这里好东西很多,都摆在这儿呢。”

    我刚才也注意到了,这卧室里跟个瓷器宝库似的,窗台上、床边、阳台口、书架上,到处都摆着瓷器,架子上是定窑的刻花盘,旁边是青花龙凤纹洗,台前一尊缠枝莲花天球瓶,一张云钩插角的明代木桌上搁着黄地绿彩云龙碗和缠枝牡丹蛐蛐罐,墙角还放着穿花三足双耳炉——有碗有盘,有炉有杯,种类繁多。

    我对瓷器了解不深,这些东西的门道说不上来,但作为一个玩古董的人,天然有一种直觉,这里的东西个个都有来历。它们大概是药来生前最喜爱的收藏,所以搁在卧室里,可以随时玩赏。若是家人收拾遗物,不该只动这一件。若是遭贼,更不可能放着那些茶盏盘瓶不拿,去偷一个大罐子。

    药不是道:“看来我得去问问家里人,到底这罐子去哪里了——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

    我们刚要离开,忽然听到楼下一阵动静,都是一惊。药不是走到窗边,探身出去看,然后缩了回来:“有点麻烦,来的是我们药家的人,应该是我二伯药有光和堂哥,不知为何他们忽然跑来这里了。”

    我想起来了,这两位那天宴会都去了,不过一声没吭。

    “糟糕,咱们进来的时候,门没锁吧?”我一拍大腿。

    我们倒不怕被人当成贼,但这么一照面,药不是和我联手的事,就彻底暴露了。药不是却做了一个安心的手势,表示不必担心。我们从二楼阳台往外偷望,看到他二伯和堂哥站在防盗门前,却没有惊呼有贼,而是哗啦哗啦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来。

    看来方震在我们进去之后,把门给重新带上了。这家伙心思缜密,不动声色之间就把漏洞给补上了。

    “来,去对面那屋。”药不是对我说。我这才想起来,二楼一共有两间房,药来卧室正对面还有一个房间。

    我们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推了一下,门没锁,连忙进去。刚把门关上,就听见楼下的灯“啪嗒”一声亮了,传来他们上楼梯的脚步声。

    我们藏身的这间屋子,和药来的卧室风格大相径庭,非常普通的客房,只有一张双人床和一个梳妆台,别无余物。如果那两位药家人是冲着这间屋子来的,我和药不是将无路可逃了。

    还好,两个人的脚步声在二楼走廊停住了,先是开了灯,然后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从门缝传过来:“爸,这么合适吗?”

    另外一个声音立刻回道:“这有啥不合适的?咱们是借去用几天充充门面,又不是偷走了卖掉。”

    “……可是,爷爷生前不是交代过,卧室的东西别动吗?”

    “别提这个,提起来我就生气。他要是寿终正寝,咱们遵从遗言,没二话。可你也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连累咱们药家所有人都抬不起来头。他留下一屁股麻烦,还死占着这些东西,让咱们喝西北风啊?”声音怨气十足。

    药不是的堂兄不吭声了,他爹还在絮絮叨叨:“再说了,我又不是第一个拿的,兴他们外人借,就不兴我借了?”

    两人走到卧室前,一扭手柄,门开了。药有光似乎不太想进去:“儿子,你进去拿吧,记住,就拿那件鳝鱼黄蛐蛐罐,别的不要动,不然以后说不清楚。”

    他儿子应了一声,进了卧室,过不多时就走出来了。药有光检查了一下小罐,啧啧称赞:“儿子,你学着点。别看这玩意儿小,可是子玉的手笔,全世界也没几件了。这件玩意儿往咱们铺子里一搁,包管能镇住那帮土包子。”

    他儿子疑惑道:“我刚才看了一圈,爷爷卧室里物件不少,真正能算得上绝品的,也就有数的七八件,剩下的虽然也都是好东西,搁在这卧室里,可有点寒碜。比如那个定窑的刻花盘,不算什么特别好的东西。”

    药有光不以为然道:“谁知道呢,老爷子恋旧,可能是从前有过什么事儿他留个纪念吧。”他复又催促道,“蛐蛐罐搁口袋里,别摔了,咱们走吧。”

    他们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朝楼梯走。忽然他儿子问道:“对面这个房间,是什么?里面会不会也有物件?”一边说着,一边握住门把手要拧。

    我和药不是立刻变得非常紧张,彼此对视一眼,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药有光道:“这边是客房,平时来个客人住住,里面啥也没有。”他听到父亲这么一说,“哦”了一声,随即又松开了。

    “快走吧,这地方阴气重,不宜久留。”药有光催促道。

    于是两个人走下楼梯,灯也都一一关了。确定屋子里没人了之后,药不是才出声冷笑道:“我这位二伯,可算得上是家中一宝,外号铁钻头,无论什么事,都要千方百计钻出点便宜来。”

    我们打开屋门,回到走廊。从刚才那段对话里,能听出来,药来在生前立过遗嘱,卧室里的物件都不能动。但他意外自杀后,家里人开始蠢蠢欲动。在他们父子之前,有人已经来这里“借”过东西——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三顾茅庐”青花人物故事盖罐。

    药不是道:“你现在明白,为何我不信任五脉了吧?那些人干出什么事,我都不奇怪。”他再度环顾四周,轻轻摇了一下头,“咱们走吧,这里已经没什么用了。回头我去问问谁搬走的盖罐,应该能查得出来。”

    我眯起眼睛,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药不是神色一动:“你有什么发现?”

    “嗯……”我没急着回答,而是快步走到药来的卧室前,再度拧开了门。我拿手电在卧室里晃了一圈,把光圈对准了那幅油画。药不是站在我后面,有点迷惑不解。

    “这份贺礼,你是什么时候送的?”

    药不是说了个时间,恰好是我在查佛头案的期间。

    “画像是谁提的要求?内容是谁决定的?是你,画师,还是你爷爷的主意?”

    “我哪有那个时间啊。我让画师直接联系我爷爷,他们两个商定的细节。”

    “这位画师你现在还有联系吗?”

    药不是简短地回答了一个字:“有。”不过他面孔意外的有些尴尬,好在黑暗中不是很明显。

    我心里微微浮起一丝快感,也该轮到你莫名其妙一回了。我手里的电筒一扬:“你记不记得刚才你二伯说了一句话?药来是个念旧之人,所以这卧室里有些东西,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因为有故事,所以也被放了进来。”

    药不是的脑袋反应真快,他没等我关子卖完,“唰”地抬起头来,把视线投向那幅油画。

    那幅油画里除了药来之外,还画了四样东西,而且这四件实物就摆在卧室里头:孔雀双狮绣墩、青花高足鸡缸杯、天青釉马蹄形水盂、鳝鱼黄海涛花卉纹蛐蛐罐。

    卧室那么多物件,为何偏偏选了这么四件入画?

    还有一个问题。从时间来看,药来摆画正好是在佛头案期间。当时药来和老朝奉已经有了接触,被其胁迫,他哪来的心情来玩油画?

    那么他找人特意画这么一幅油画,是不是别有用意?

    要知道,药来是迫于老朝奉的压力而自杀的。有许多秘密,他没办法在生前吐露,说不定会设法留下记录,给有心人。但是老朝奉势力通天,一定会出手把药来留下的痕迹一一抹平。药来若想把消息传达给有心人,必须得想个极隐秘的法子才成。

    于是药来在生前提前立下遗嘱,卧室里的东西不允许移动。其实这就是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把老朝奉的注意力吸引到卧室里的东西去,而真正的线索,被他放在了油画里。

    我猜啊,这四件油画里出现的瓷器,是药来想要表达的消息。为什么他要刻意选择油画?油画写实,比写意的水墨画能体现出更多瓷器细节。

    “现在你爷爷不在,那么我们只能去找那位画师,才能搞清楚怎么回事。”

    我滔滔不绝地把这个推断说出来,回头想问药不是意见。可一转过脸去,看到药不是的面孔涨红,呼吸陡然变得粗重起来,似乎皮肤下涌动着什么强烈的情绪,要冲破那张混凝土面孔。

    我吓了一跳,以为他是中邪了,或者又发病了。还没来得及问,楼下忽然传来“咣咣咣”砸铁门的声音,这是方震在提醒我们,时候差不多了。

    我再看向药不是,他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他背过身去,说走吧,声音急促,似乎想遮掩住什么。我心想问了也是白问,等会儿再说吧。

    于是我最后扫了一眼油画,一起出了药家别院。我和药不是把钥匙交还方震,匆匆上车离开。

    我理论上还处于“出差”状态,所以四悔斋不能回,我也没办法找朋友借宿,偌大的北京,竟无处落脚。我问药不是住哪里,药不是沉吟片刻,说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去找油画的作者吧。

    我一愣,这么急?看看时间,这都快晚上十点了。药不是也不解释,跟司机嘀咕了一个地址,司机点点头,方向盘一打,调头就走。

    车子开得很快,车窗外一会儿高楼林立,一会儿大院连绵。黑灯瞎火我不辨方向,侧脸一看,药不是双眼望着前方,双手交错在小腹前,指头不断拨弄着。

本站推荐:修罗天帝逆天邪神伏天氏元龙毒医娘亲萌宝宝万古神帝万古神帝医毒双绝:冥王的天才宠妃元尊牧神记

古董局中局4:大结局(出书版)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龙门小说网只为原作者马伯庸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马伯庸并收藏古董局中局4:大结局(出书版)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