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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A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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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区，一个低矮另一个相对高挑的身影匆匆掠过空旷无人的街道，走向了一栋平平无奇的洋房前。
这两位女士都做了一定的伪装，一个头戴大花边的遮阳帽，另一个则把金色的毛糙短发尽数收进了咖啡色的编织帽之中，远看起来，就像一个还在文法学校中的英气少年。
休和佛尔思在结束聚会之后，就已经通过约定的渠道，很快联络上了A先生，终于在下午快六点时，得到了在上次聚会的房屋见面的通知。
各自做了一定伪装的两人对视一眼，敲响了紧闭的房门。
她们之所以敢直接联系已经确定是极光会成员的A先生，一是因为对方某种意义上也是“愚者”先生的下属，另一方面，则是两人在今天的塔罗会上几乎没有表现。
长久以来的野生非凡者生活，已经把一些常识牢牢印在了她们的脑中。
如果你对一个聚会不能做出一定的贡献，那么迟早你会被这个聚会所淘汰。
既然无法参与进设计高层次的讨论，那就做到别人不方便的事！
这就是她们两人一致的认知。
很快，A先生的下属打开了房门，将她们带向了聚会用的房间。
此时的A先生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用都冒遮住脸庞，而是随意的将长袍披在身上，站在座椅前，秀美的脸上无比平静。
这......站在房间门口的休和佛尔思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她们虽然在眼前雌雄莫辨的人身上认出了A先生独有的压迫感，但是脑子却不愿相信，这竟然是平常甚至流出了“会鼓励女非凡者用自己的身体来兑换魔药”的A先生。
如果是这种用身体的方式，那很可能说不清到底是谁赚了......作为资深作家，脑子比较活络的佛尔思先反应过来，止不住的冒出了一些比较冒犯的想法。
她撞了撞好友的小臂，随后一直愣神的休才反应过来，走进了房间，语速较快的说道：
“我们有一个委托想拜托您。”
她模仿着东区那些赏金猎人，生硬的挤了挤左眼，“暗示”道：
“我们是在一位神秘存在的指引下找到您的。”
但是这句话似乎并没有起到作用，反而A先生平静的秀美脸庞上出现了一丝波动。
他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侍者退了出去。
在休和佛尔思忌惮的目光注视下，这位恶名远扬，实力强大的非凡者缓缓地双手交叉在胸前，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精灵礼。
“赞美美好却已逝去的历史。”
他的声音低沉，不似男人的秀美脸庞上是无比的虔诚。
沉默两秒后，A先生才睁开了双眼，坐到了身后的位置上，右手一指。
“你们可以坐在那里。”
他看着脸上表情已经凝滞的佛尔思和休，语速缓慢的耐心解释道：
“伟大的‘诡秘’之神是与我主一同拯救人类的伟大存在，祂在我们之中，一直享受的是与主相同的待遇。”
已经大为震撼的休缓了缓，看着正抿着嘴角的好友，凭借自己对她的熟悉，深知对方可能在脑补一些亵渎的东西，于是主动开口道：
“今天在那位举办的聚会上，祂的一位眷者颁布了任务，想要除掉因蒂斯驻贝克兰德的大使，为此他愿意支付一定的报酬。”
A先生愣了一下，旋即恢复了常态，视线扫过休的脸蛋，秀美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微笑，迟疑说道：
“这是那位支持的活动吗？”
经典的狂信徒思想......不知何时给脑补刹了车，已经猜到了结局的佛尔思接过了话头，果断点了点头。
“是的，‘愚者’先生，也就是伟大的‘诡秘之神’，祂同意了这一行动。”
毕竟刚才聚会上，“愚者”先生并没有反对，祂已经默许了！
听到满意答复的A先生没有迟疑，原本略有放松的身体突然坐正，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
“既然是神明认同的行动，作为主的羔羊，我有义务献出一切。”
在极光会内部，“诡秘之神”的意志，只要没有受到造物主的反对，同样可以视作神谕。
这是从第四纪真实造物主教会还存在时，就已经定下的规定。
休似乎是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容易答应自己看起来十分棘手的任务，诧异的瞥了正嘴角噙笑的好友一眼，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
“那么报酬？”
哗！
A先生的实现就像实质的利剑一样扫了过来，平静的眼眸变得锐利无比。
“主的意志，不需要所谓的报酬。”
“作为尘世的羔羊，我们更应奉献自我，将意志贯彻到底。”
“这其中是不应该掺杂世俗的利益的。”
此时的A先生在休和佛尔思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某些青年组织的领导人一样，充满了无私带来的人格魅力。
要不是理智还告诉我他是一个极光会的信徒，一个制造了许多血案的恶棍，我都要以为他是好人了......休看着对方可以让大部分女性疯狂的脸庞，冷静的想到。
委托已经达成，休和佛尔思不知道继续说什么，房间内陷入了沉默。
过了几秒，一直以俯视姿态看人的A先生突然低下了下巴，有些犹豫的开口道：
“我也有一件事委托你们。”
委托我们？休和佛尔思立即睁大了双眼，警备起来。
坐在沙发软椅上的A先生目光低垂，有些迟疑地说道：
“请你们转告那位眷者，我想用一定的报酬换取‘无暗者’、‘操纵师’和‘灾难主祭’的魔药配方，不需要完整，只要有主材料就行，我会支付让他满意的报酬的。”
他的神情坚定，好像确定未曾谋面的这位眷者一定掌握着相关的配方一样。
............
铁门街，勇敢者酒吧内部。
和伊恩在贝克兰德桥附近吃了迪西馅饼的克莱恩此时正坐在酒吧的吧台上，过了一会，他的灵感微动，抬头一望，恰好看见自己的助手伊恩正穿越人群，像这里走来。
“莫里亚蒂先生，卡斯帕斯还在上次的位置。”身为这里的熟客，伊恩自己直接找到了正藏在酒吧不知道哪个角落的卡斯帕斯。
当然，他还是照旧给酒吧的酒保支付了一杯南威尔士啤酒的价格，这属于这里的规矩。
已经喝完了啤酒，但是一直没有放下酒杯的克莱恩点了点头，旋即起身，跟随着伊恩，向酒吧角落的那个桌球室走去。
走在最前方的大男孩右手虚握成拳，轻轻敲击木门，吱呀一声，利用错位虚关的木门直接向后敞开，缓缓露出了之后的场景。
已经放下了球杆，嘴里叼着半只香烟的卡斯帕斯毫不意外的看了克莱恩一眼，带有恐怖疤痕掠过的鼻子抽了抽，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你是现在去找马里奇还是参加完聚会之后再找？”
刚才伊恩找到他时，已经大概讲清了今天主从二人的来意。
年过半百的老人毫不在意地喷吐着烟雾，浑浊的眼球淡淡的扫了克莱恩一眼，完全不见平日里见到其他非凡者时的尊敬和谨慎。
“那位老先生的应该快要开始了，我一会会领你过去，但是你只能一个人，‘老头’这小子必须在酒吧等着，他们都比较排外，不会随便欢迎新人，如果你非要带着跟班，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这点伊恩之前就以及特地嘱咐过克莱恩，毕竟以前泽瑞尔侦探不是没想过安排伊恩在聚会中配合自己，或者代替自己出席。
克莱恩很容易地点了点头，同时冰蓝色的双眼看向伊恩，对大男孩比了个眼色。
只见伊恩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是十分熟稔的离开了克莱恩和卡斯帕斯的身边，坐到了吧台里门口较近的区域。
对此见怪不怪的卡斯帕斯丢掉了手中的香烟，让克莱恩闪开身体，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屋门。
“先跟我来，你需要一点准备。”
准备？脑中大概有了猜测的克莱恩嘴角一挑，旋即紧随着前方一深一浅，但是又十分利落地步伐，一齐到了酒吧吧台后方。
卡斯帕斯随便和酒保打了个招呼，然后右手向桌面下一掏，拽出了一个铁黑色的简易面具。
他将这面具翻了几翻，确认没什么毛病后，才带着克莱恩走向了厨房的位置，从后方的小门绕到了酒吧后的巷子里，七拐八拐，才看见了一个黑灯瞎火的房子。
他停在了距离房子还有十几米的位置，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然后才把手中的铁黑色面具交给了克莱恩。
“这个面具如果是给别人，我会收他两镑，但是看在‘老头’的面子上，你只需要给我一镑就够了。”
“记住，进去之后千万不要想着惹事，不然我也和你没完。”
听起来像是威胁，本质是在担心我......克莱恩摩挲着手中平平无奇的面具，叹了口气，从衣兜中掏出了一张纸币，交给了卡斯帕斯。
不过要是在外面，一镑我可以买十几个这种面具，都不带重样的......
他轻轻将面具扣在了脸上，出乎意料的，脸上并未感到十分的冰冷。
也是，人皮面具本身就已经起到了一定的隔温作用......克莱恩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僵硬的肌肉，嘶哑地笑了一声。
“放心，我还是有经验的。”
他弄乱着自己的发型，卡斯帕斯则凑向了那间没有点灯的房屋，很有节奏的敲了敲房门。
过了七八秒，门上有块不太显眼的小木板突然被拉开，从后方的黑暗中露出了一双棕褐色的眼睛。
门后的人贴在那块小木板闪出的空缺上，审视了好久，才缓缓拉开了向后敞开的大门。
他带着一副没有特点的铁质面具，手里握着一套带兜帽的长袍，仔细打量了几眼已经把自己的头揉成鸡窝的克莱恩，侧头对卡斯帕斯嘶哑道：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对。”卡斯帕斯抽了下鼻子，只吐出了一个音节，嘴唇几乎没动。
又看了一眼，戴着面具的男子猛地将手中的长袍抛给了克莱恩，然后示意他进入房屋。
在卡斯帕斯的注视下，克莱恩跟随着走进了房屋，黑乎乎的大门砰的一声关死。
带着面具的男子没有点灯，在黑暗中凭着记忆，熟练的穿梭着，几下就带着克莱恩走到了房屋一楼的起居室中。
这里的茶几上点着一根蜡烛，昏黄微弱的灯光照得整个房间都影影绰绰。
在门外已经开启了灵视的克莱恩微微一怔，他发现这里的所有人几乎都披着宽大的长袍，脸上带着铁黑色面具。
这么一看，颇有种恐怖片的感觉啊......还没有套好长袍的克莱恩一边拽动边角，一边找了个位置，坐到了角落。
一直到他坐下后，过了几秒，才听见一个胖乎乎的男子打破了沉默。
“有没有谁是擅长净化的，最近好多身上带着邪恶气息的野兽毁掉了我在下水道的药田，你们知道的我原来种了好多能驱赶这些野兽的草药，可是现在却全都不管用了！”
“你们有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或者可以直接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唔，我会出相应的报酬。”胖乎乎的男子环视一周，看着仍保持着沉默的众人，声音中透露着期待。
可惜，似乎并没有人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刺啦！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过，一个平平无奇，身材偏瘦的男子突然挺起了身，接过了话题。
“说起下水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前几天乔伍德区那里的下水道封了一部分。”
“我听警局里流出来的消息说，是那一片连着其他几个区的下水道都出现了被砸碎的尸体，就像是被蒸汽汽锤碾过一样，扣都扣不下来。”
说完，那个男子还举了几个被封锁的下水道入口的具体位置。
第一个说话的胖乎乎的男子是一个“药师”？
曾经在廷根就差点撞见一个“药师”的克莱恩眉头一挑，有些意外。
毕竟他刚刚从罗赛尔日记上听说过有关“药师”途径的一些消息，如果是大地母神教会的“药师”还好，可如果是生命教派的“药师”，克莱恩就要小心他手中卖出的药了。
生命教派信仰的月亮大概是一位邪神！
旋即，他又看向了另一位说话的男子，脑中回忆着几个被提到的下水道入口，眉头愈发紧皱。
突然，克莱恩的脑中闪过了一丝灵感，险些右拳敲击左掌。
刚才那个人，他提到的位置正好是克莱恩他们那天发生战斗的位置！
正是泽瑞尔侦探遭遇蔷薇主教黑手的地方！
皇后区，一个低矮另一个相对高挑的身影匆匆掠过空旷无人的街道，走向了一栋平平无奇的洋房前。
这两位女士都做了一定的伪装，一个头戴大花边的遮阳帽，另一个则把金色的毛糙短发尽数收进了咖啡色的编织帽之中，远看起来，就像一个还在文法学校中的英气少年。
休和佛尔思在结束聚会之后，就已经通过约定的渠道，很快联络上了A先生，终于在下午快六点时，得到了在上次聚会的房屋见面的通知。
各自做了一定伪装的两人对视一眼，敲响了紧闭的房门。
她们之所以敢直接联系已经确定是极光会成员的A先生，一是因为对方某种意义上也是“愚者”先生的下属，另一方面，则是两人在今天的塔罗会上几乎没有表现。
长久以来的野生非凡者生活，已经把一些常识牢牢印在了她们的脑中。
如果你对一个聚会不能做出一定的贡献，那么迟早你会被这个聚会所淘汰。
既然无法参与进设计高层次的讨论，那就做到别人不方便的事！
这就是她们两人一致的认知。
很快，A先生的下属打开了房门，将她们带向了聚会用的房间。
此时的A先生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用都冒遮住脸庞，而是随意的将长袍披在身上，站在座椅前，秀美的脸上无比平静。
这......站在房间门口的休和佛尔思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她们虽然在眼前雌雄莫辨的人身上认出了A先生独有的压迫感，但是脑子却不愿相信，这竟然是平常甚至流出了“会鼓励女非凡者用自己的身体来兑换魔药”的A先生。
如果是这种用身体的方式，那很可能说不清到底是谁赚了......作为资深作家，脑子比较活络的佛尔思先反应过来，止不住的冒出了一些比较冒犯的想法。
她撞了撞好友的小臂，随后一直愣神的休才反应过来，走进了房间，语速较快的说道：
“我们有一个委托想拜托您。”
她模仿着东区那些赏金猎人，生硬的挤了挤左眼，“暗示”道：
“我们是在一位神秘存在的指引下找到您的。”
但是这句话似乎并没有起到作用，反而A先生平静的秀美脸庞上出现了一丝波动。
他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侍者退了出去。
在休和佛尔思忌惮的目光注视下，这位恶名远扬，实力强大的非凡者缓缓地双手交叉在胸前，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精灵礼。
“赞美美好却已逝去的历史。”
他的声音低沉，不似男人的秀美脸庞上是无比的虔诚。
沉默两秒后，A先生才睁开了双眼，坐到了身后的位置上，右手一指。
“你们可以坐在那里。”
他看着脸上表情已经凝滞的佛尔思和休，语速缓慢的耐心解释道：
“伟大的‘诡秘’之神是与我主一同拯救人类的伟大存在，祂在我们之中，一直享受的是与主相同的待遇。”
已经大为震撼的休缓了缓，看着正抿着嘴角的好友，凭借自己对她的熟悉，深知对方可能在脑补一些亵渎的东西，于是主动开口道：
“今天在那位举办的聚会上，祂的一位眷者颁布了任务，想要除掉因蒂斯驻贝克兰德的大使，为此他愿意支付一定的报酬。”
A先生愣了一下，旋即恢复了常态，视线扫过休的脸蛋，秀美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微笑，迟疑说道：
“这是那位支持的活动吗？”
经典的狂信徒思想......不知何时给脑补刹了车，已经猜到了结局的佛尔思接过了话头，果断点了点头。
“是的，‘愚者’先生，也就是伟大的‘诡秘之神’，祂同意了这一行动。”
毕竟刚才聚会上，“愚者”先生并没有反对，祂已经默许了！
听到满意答复的A先生没有迟疑，原本略有放松的身体突然坐正，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
“既然是神明认同的行动，作为主的羔羊，我有义务献出一切。”
在极光会内部，“诡秘之神”的意志，只要没有受到造物主的反对，同样可以视作神谕。
这是从第四纪真实造物主教会还存在时，就已经定下的规定。
休似乎是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容易答应自己看起来十分棘手的任务，诧异的瞥了正嘴角噙笑的好友一眼，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
“那么报酬？”
哗！
A先生的实现就像实质的利剑一样扫了过来，平静的眼眸变得锐利无比。
“主的意志，不需要所谓的报酬。”
“作为尘世的羔羊，我们更应奉献自我，将意志贯彻到底。”
“这其中是不应该掺杂世俗的利益的。”
此时的A先生在休和佛尔思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某些青年组织的领导人一样，充满了无私带来的人格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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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托已经达成，休和佛尔思不知道继续说什么，房间内陷入了沉默。
过了几秒，一直以俯视姿态看人的A先生突然低下了下巴，有些犹豫的开口道：
“我也有一件事委托你们。”
委托我们？休和佛尔思立即睁大了双眼，警备起来。
坐在沙发软椅上的A先生目光低垂，有些迟疑地说道：
“请你们转告那位眷者，我想用一定的报酬换取‘无暗者’、‘操纵师’和‘灾难主祭’的魔药配方，不需要完整，只要有主材料就行，我会支付让他满意的报酬的。”
他的神情坚定，好像确定未曾谋面的这位眷者一定掌握着相关的配方一样。
............
铁门街，勇敢者酒吧内部。
和伊恩在贝克兰德桥附近吃了迪西馅饼的克莱恩此时正坐在酒吧的吧台上，过了一会，他的灵感微动，抬头一望，恰好看见自己的助手伊恩正穿越人群，像这里走来。
“莫里亚蒂先生，卡斯帕斯还在上次的位置。”身为这里的熟客，伊恩自己直接找到了正藏在酒吧不知道哪个角落的卡斯帕斯。
当然，他还是照旧给酒吧的酒保支付了一杯南威尔士啤酒的价格，这属于这里的规矩。
已经喝完了啤酒，但是一直没有放下酒杯的克莱恩点了点头，旋即起身，跟随着伊恩，向酒吧角落的那个桌球室走去。
走在最前方的大男孩右手虚握成拳，轻轻敲击木门，吱呀一声，利用错位虚关的木门直接向后敞开，缓缓露出了之后的场景。
已经放下了球杆，嘴里叼着半只香烟的卡斯帕斯毫不意外的看了克莱恩一眼，带有恐怖疤痕掠过的鼻子抽了抽，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你是现在去找马里奇还是参加完聚会之后再找？”
刚才伊恩找到他时，已经大概讲清了今天主从二人的来意。
年过半百的老人毫不在意地喷吐着烟雾，浑浊的眼球淡淡的扫了克莱恩一眼，完全不见平日里见到其他非凡者时的尊敬和谨慎。
“那位老先生的应该快要开始了，我一会会领你过去，但是你只能一个人，‘老头’这小子必须在酒吧等着，他们都比较排外，不会随便欢迎新人，如果你非要带着跟班，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这点伊恩之前就以及特地嘱咐过克莱恩，毕竟以前泽瑞尔侦探不是没想过安排伊恩在聚会中配合自己，或者代替自己出席。
克莱恩很容易地点了点头，同时冰蓝色的双眼看向伊恩，对大男孩比了个眼色。
只见伊恩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是十分熟稔的离开了克莱恩和卡斯帕斯的身边，坐到了吧台里门口较近的区域。
对此见怪不怪的卡斯帕斯丢掉了手中的香烟，让克莱恩闪开身体，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屋门。
“先跟我来，你需要一点准备。”
准备？脑中大概有了猜测的克莱恩嘴角一挑，旋即紧随着前方一深一浅，但是又十分利落地步伐，一齐到了酒吧吧台后方。
卡斯帕斯随便和酒保打了个招呼，然后右手向桌面下一掏，拽出了一个铁黑色的简易面具。
他将这面具翻了几翻，确认没什么毛病后，才带着克莱恩走向了厨房的位置，从后方的小门绕到了酒吧后的巷子里，七拐八拐，才看见了一个黑灯瞎火的房子。
他停在了距离房子还有十几米的位置，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然后才把手中的铁黑色面具交给了克莱恩。
“这个面具如果是给别人，我会收他两镑，但是看在‘老头’的面子上，你只需要给我一镑就够了。”
“记住，进去之后千万不要想着惹事，不然我也和你没完。”
听起来像是威胁，本质是在担心我......克莱恩摩挲着手中平平无奇的面具，叹了口气，从衣兜中掏出了一张纸币，交给了卡斯帕斯。
不过要是在外面，一镑我可以买十几个这种面具，都不带重样的......
他轻轻将面具扣在了脸上，出乎意料的，脸上并未感到十分的冰冷。
也是，人皮面具本身就已经起到了一定的隔温作用......克莱恩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僵硬的肌肉，嘶哑地笑了一声。
“放心，我还是有经验的。”
他弄乱着自己的发型，卡斯帕斯则凑向了那间没有点灯的房屋，很有节奏的敲了敲房门。
过了七八秒，门上有块不太显眼的小木板突然被拉开，从后方的黑暗中露出了一双棕褐色的眼睛。
门后的人贴在那块小木板闪出的空缺上，审视了好久，才缓缓拉开了向后敞开的大门。
他带着一副没有特点的铁质面具，手里握着一套带兜帽的长袍，仔细打量了几眼已经把自己的头揉成鸡窝的克莱恩，侧头对卡斯帕斯嘶哑道：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对。”卡斯帕斯抽了下鼻子，只吐出了一个音节，嘴唇几乎没动。
又看了一眼，戴着面具的男子猛地将手中的长袍抛给了克莱恩，然后示意他进入房屋。
在卡斯帕斯的注视下，克莱恩跟随着走进了房屋，黑乎乎的大门砰的一声关死。
带着面具的男子没有点灯，在黑暗中凭着记忆，熟练的穿梭着，几下就带着克莱恩走到了房屋一楼的起居室中。
这里的茶几上点着一根蜡烛，昏黄微弱的灯光照得整个房间都影影绰绰。
在门外已经开启了灵视的克莱恩微微一怔，他发现这里的所有人几乎都披着宽大的长袍，脸上带着铁黑色面具。
这么一看，颇有种恐怖片的感觉啊......还没有套好长袍的克莱恩一边拽动边角，一边找了个位置，坐到了角落。
一直到他坐下后，过了几秒，才听见一个胖乎乎的男子打破了沉默。
“有没有谁是擅长净化的，最近好多身上带着邪恶气息的野兽毁掉了我在下水道的药田，你们知道的我原来种了好多能驱赶这些野兽的草药，可是现在却全都不管用了！”
“你们有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或者可以直接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唔，我会出相应的报酬。”胖乎乎的男子环视一周，看着仍保持着沉默的众人，声音中透露着期待。
可惜，似乎并没有人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刺啦！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过，一个平平无奇，身材偏瘦的男子突然挺起了身，接过了话题。
“说起下水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前几天乔伍德区那里的下水道封了一部分。”
“我听警局里流出来的消息说，是那一片连着其他几个区的下水道都出现了被砸碎的尸体，就像是被蒸汽汽锤碾过一样，扣都扣不下来。”
说完，那个男子还举了几个被封锁的下水道入口的具体位置。
第一个说话的胖乎乎的男子是一个“药师”？
曾经在廷根就差点撞见一个“药师”的克莱恩眉头一挑，有些意外。
毕竟他刚刚从罗赛尔日记上听说过有关“药师”途径的一些消息，如果是大地母神教会的“药师”还好，可如果是生命教派的“药师”，克莱恩就要小心他手中卖出的药了。
生命教派信仰的月亮大概是一位邪神！
旋即，他又看向了另一位说话的男子，脑中回忆着几个被提到的下水道入口，眉头愈发紧皱。
突然，克莱恩的脑中闪过了一丝灵感，险些右拳敲击左掌。
刚才那个人，他提到的位置正好是克莱恩他们那天发生战斗的位置！
正是泽瑞尔侦探遭遇蔷薇主教黑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