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小说网 > 神仙老虎狗 > 第四章血魔君荼毒中原

第四章血魔君荼毒中原

推荐阅读: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一念永恒武道宗师

龙门小说网 www.txtlm.com,最快更新神仙老虎狗最新章节!

    西香堂主突然高声叫道:“老夫以身相试,如能冲下山,众位随后再来!”

    说着看见黄雾已到十步之外,猛地大喝一声:“起!”

    只见他跃身掠出二十余丈,仅在淡黄色的地上,用右脚轻轻一点,又复再弹起,往山下直掠

    蓦然间,山下遥遥传来一阵阴恻恐怖的怪笑,紧跟着弹在空中的西香堂主,已经发出可怕的惨叫。

    微弱的黄色光影之中,但则西香堂主的一条右腿,跽齐股化成了黄粉,散落地上,他那残缺的身子,也随着惨叫之声,合成一片。

    眨眼之间,已和坡上的黄光,合成一片。

    这时候,不断上延的黄雾已经逼到众人脚下,七星教主突然厉声喝道:“大家到讲经堂集合!”

    话声未落,人已腾空跃起,掠过众人头顶,当先闪入七星教正中大厅。

    在场众人,听了教主喝令,全都展起轻功绝技,跟随教主身后,跃入大厅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七星教众人全部进入大厅,他们原来立脚之处,早巳被急速上延的黄雾淹灭了。

    恰在此时,山下阴恻的恐怖怪笑又起,其声尖厉,遥远,而且应合着四野的空谷回响,经久不绝。

    太武山的天色更加黑暗,但是,山坡上的浅淡黄雾不断扩延,已将附近的天光映成可怕的惨黄之色。

    涌入讲经堂的,三百多个七星教众人,全像在突然间窒息一般,竟然没有丝毫动静。

    已经是间不容发的紧要关头,漫山遍野的淡黄雾影“嗤嗤嗤嗤”蠕蠕前移,渐渐涌到七星教内的台阶之前。

    蓦地里,讲经堂中传出一声悲凄的长叹,遂即有一个苍老而沉重的声音说道:“我七星教,自两百年前由开山始祖‘太武老祖’剑教以代,历五代掌门师祖的经营,开拓和光扬,始成今日领袖武林高地位”

    说到此处,语声曳然而此,另一个凄楚的声音接口说道:“我们七星剑有今日的荣誉声名,全托教主洪福。”

    敢情那苍老的话声,正是七星教主吕威的声音。

    那苍老的声音又起,仍是他沉重而悲惨的音调说道:“岂知我教传至本座手中,竟逢天降奇祸,被东瀛的‘魔鬼队’困迫孤山之上,眼见在难当前,无人能复幸免,为今之势,已到人人在所必死的局面唉,本座身居教主之职,竟不能想出救生之主”

    一言至此,稍稍沉吟片刻,转而提高了嗓门,把眼光巡视左右一字一句说道:“为了免除临死时,‘王水’侵体蚀骨苦,本座望众位趁毒砂未到此处之前,快快当即立决,早早自做了断!”

    说着声音已化成嘶喝,面上老泪纵横,在颤抖中继续叫道:“我教最忌兵解,众位有谁自忖无法自做了断的,快到前面来,待本座送你们一程!”

    七星教主语音方落,早有数十个面色苍白的道人应声而出,挤到教主面前,原先在教主前面站立的六仙童,三香主,两大护法,八大长老,全都迅速移动,闪到教主身后,让出一块地方,给那越众而出的数十道人。

    那数十道人来到教主身前,倏地分做五行,半环七星教主立身之处,继而“扑”的伏跪扰在地上。

    七星教主闪着泪目,向伏在地上的众道望了一眼,缓缓的双手合什,掩起长眉颤抖的眼帘,轻念道:“七星教第六代掌门吕威,身辱师门,自甘转入地狱,但望师祖慈悲,引渡教中之无辜弟子!”

    吕威庄肃念完祷语,突然睁开双目,闪动身形。

    只听一阵急速的衣袂飘风之声,跪伏在地上的数十道人,早被七星教主一输疾走之下,尽数点了死穴。

    这时候“王水”已经把前进供奉佛像的庙宇蚀倒,讲经堂内,已可听到轰轰隆隆的砖瓦倾倒之声。

    七星教主送走伏在地上的众人之后,立即猛地凄声喝道:“事不迟疑,众位快走,本座自己断后!”

    厅中三百余人,此时已如泥塑一般,闻声同时跪倒地上,各自用手插系腰眼而亡,不但没有叫苦呼痛之声,更且无人露出贪生怕死之容。

    七星教主目睹这等景象,在万分怆痛之下,也不禁感到稍入场慰藉。

    站在教主身份的仙童、香主、护法和长老,不待霍苍再做吩咐,早已闪到教主身前,齐齐跪成一排。

    八大长老同时举起右掌,重重往自己咽喉一拍,只听“扑”地一声过后,八人全都喉管断裂,仰翻地下,八股鲜血从各人头际出,霎时染满一地。

    两大护法却不肯怠慢,倏地用手往心口一拍,竟已自碎前心要穴而死。

    几乎在长老和护法自裁的同一时刻,东南北三堂香主,早巳逼运内功,把自己的内腑五脏全部挤碎,各自扑地气绝。

    六个黄衣道童,见在场诸人,除了教主之外,全已先后死去,这才缓缓闭上眼睁

    七星教主颤巍巍走到六个道童身前,怆声低语道:“你们去吧!”“吧”字未了,右臂袍袖挥起,只在六人面门轻轻一拂,六个道童也自倒地死去。

    偌大一个讲经掌里,只剩下七星教主吕威一个活人,他似因悲怆过度而麻木了,失神地望了望面前三百多个自绝身死的尸体。

    抬起头,听了听愈逼近的庙舍倒榻之声,猛然发出一阵梦呓般的轻语,道:“众位稍候,本座来也。”

    猛地抬起右掌,往自己前额天灵命穴拍去。

    只听一声脆响,已被他自己一掌之力,劈得脑浆进裂,鲜血四溅,当场死去,所余的只是一个仅有半个头颅的的挺直尸身,巍巍倚立着,不曾倾倒。

    太武山黄雾迷漫着,晚风在山坡吹过,迅即把“轰轰隆隆”的庙宇塌倒之声,隐约地传到远方

    这时,在离太武山不远的关道上,正有六十一匹健骑,拥着三十辆黑漆在车,冒着昏黑的夜色,迳往北方疾驰而去。

    口  口  口

    初春,在大河两岸的地域里,依旧是说不尽晚冬的色彩、冰封、积雪、枯枝、白山,处处可见。

    一个薄阳半露的晌午,北狱华山峻峭峰峦之小,正蕴茂着迟滞不去的冬景,举目所见,尽是一片凹凹凸凸的皑白。

    像这样荒而肃煞的深山,该不会发生物存在呢?

    但是,那华山南侧的朝阳峰下,却传来一阵轻语,给这满目荒凉的华山绝顶,散下微妙的活跃和生气。

    只听千个娇柔的女子声音说道:“曲哲哥,人家老远跑来求你帮忙,就因为只有你师父才有退敌的力量。

    “而且,我也相信你一定肯帮我的忙,谁晓得你——哼!平常说得天花乱坠,现在真的求你点事,你就推三阻四。

    语声中,似有无限怨恨。

    娇柔的女子声音一住,—个清越的少年男子说道:“珊妹,怎么会无理取闹呢?人家告诉你的话,你偏不相信,我师在炼丹室里,已经十余天没出来了,你叫我怎样去对他老人家说?”

    被称为“珊妹”的女子,娇声嗔道:“炼丹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就跑到炼丹室中,把‘魔鬼队’连灭中原三从教派的事情—说,管保他不会骂你,还会夸奖你探了这么一个重要的消息!”

    “为了你的事,就被师父打上一顿,也心甘情愿,但师父在没入丹室之前,对我们说过,除非他自己从丹室走出来,无论任何人,全部不许走近丹室半步”

    “你师父所以不许你们几个师兄弟走近他的炼丹室,那是他不知道武林已出了天大的祸事,要是他老人家知道南边的三大势力全被‘魔鬼队’消灭,他老人家一定不会再躲在洞里炼什么鬼丹药。”

    “我跟你说过,我师父这次所炼的丹药,是和他老人家真气相贯,万万不能有半点杂扰,如果一不留神,冲撞了他老人家宁静贯注的心神,轻则残废,重则可能丧命,现在就是杀了我,也决不到师父的炼丹室里去。”

    “既然真是这样,也不敢勉强你,但是,曲哲哥,你总得帮我想个办法!照‘魔鬼队’行事的日程看来,八天前毁了南岭剑派,五天前灭了青城剑派,两天以前,竟又把七星教一网打尽,中间相隔,前后全是三天。

    “那么明天晚上以前,‘魔鬼队’一定会向我们那儿下毒手,我师父却又坐关到最要紧的关头,稍有响动,马上会走火入魔”

    “你也不用着急,我就不信我们没办法对付那个‘魔鬼队’,而且,想那‘魔鬼队’连灭南方三大势力的消息,多半是—种虚假的传说。

    “你试想一想,南岭、青城和七星教三大势力,在武术系技和内功方面,全都有着极高的造诣,只怕当今普天之下,绝对不会有谁能轻易取胜他们。

    “别的事情我不敢相信,但这是北方三大势力,先后被‘魔鬼队’消灭之事,却是千真万确的实情。”

    那少年听完女子这一席话,好似微有所动,笑然出声问道:“那‘魔鬼队’既然是为了找寻他们的少岛主左太郎,每到一处,自然要说个明白,万万没想到糊里糊涂骤下毒手之下。”

    “听说那‘魔鬼队’在他们少岛主左太郎失踪的半年之中,早把我们中原五大势力摸得清清楚楚,知道左太郎绝不可能在我们五大领袖势力的其中”

    “这就不对啦!他们既然明知道左太郎不在我们山中,为什么‘魔鬼队’一到中原,却要先找我们五大派呢?”

    “曲哲哥,‘魔鬼队’所以要对我们下毒手,并不是怀疑我们拘留了他们的少岛主。”

    “那是为了什么?”

    “他们因为左太郎在中土失踪半年,我们五大帮派竟没出力替他们寻找,所以发怒到我们身上。”

    “这真是天大的怪事,他们东瀛岛的少岛主失踪,却要我们替他们卖力寻找,哼!虽说我们五大帮派在中原武林中颇有名声,但中原地广人博,龙虎交汇,能人异士,正不知几千几百,总不能叫我们五大势力,把中原辽宽的疆土,全看作自己的私产不成!”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人家‘魔鬼队’却也有他们的打算,他们认为我们五大势力,既然处于中原武林的领袖地位,中士的其他派系,自然对我们多少会有些敬畏和景仰。

    “他们这次一上手就先毁我们五大势力,一方面固然足以扬示他们‘魔鬼队’威风,再者,他们是想以五大势力的惨绝覆亡绝为模样,叫其他武林人物人人自危,放出他们的少岛主,或者说出他们少岛主的踪迹所在。”

    “珊妹,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人家‘魔鬼队’的心思到底怎样,你又从那里听来,还不是胡自乱猜!”

    “自己不懂事,就不要胡说八道,他们‘魔鬼队’在登陆雷州以后,就向我们中原武林作了一个郑重而狂妄的声音。

    “他们说,他们带了天下奇毒,专为屠杀中原的武林人物,任何人也不能幸免,不过万死之中,却有两条路可以活命,

    “第一条,他们一旦找到左太郎,立刻就掉头回东瀛岛去,决不在于多加停留,这不是明显地威胁拘禁左太郎的人,快快把他们的少岛主释放出来吗?”

    “倒不知‘魔鬼队’会用出这种手段!那么行二条路呢?”

    “第二条就是,谁要能把左太郎的踪迹说出,那一派就可免死!”

    “好一个奖励告密!我们中原的武林界,好像还没有这种出卖人的习惯吧!”

    “你不相信我的话?”

    “珊妹,你又什么老往坏处想,我的意思是说‘魔鬼队’的想法未免太过天真,不要说没人知道左太郎的下落,就是有人知道,万—那左太郎真是被武林同道拘留,只怕也是无人肯说!”

    “如果真的有人知道左太郎的下落,我倒希望他快点说出来,免得让我们武林,遭受无由的毒害。”

    “曲哲哥,别人的事情我们暂且不去管他,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我们两家的生死存亡问题。

    “你要知道,‘魔鬼队’正往我们这里来,现在恐怕已经到了秦淮地段,再往前,我那青夷山虽然首当其冲。

    “但是四天以后,你这华山绝顶,也是一样大数难逃,既然你的师父和我的师父,一个炼丹,一个坐观,全都不能打扰,总得想个法子呀!”

    曲哲并没有回答,那女子停了半晌,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失声大叫道:“何不把几个师哥找来商量商量,或许他们能在什么方法,也未可知。”

    “那有什么用,四个师哥,全是出家人,其他几个师叔,和我感情又不好,一年到头,难得和他们说半句话”

    “你那四个师哥虽是出家人,为什么就不能去找他们商量—下,你的师父难道就不是出家人?”

    “我们华山派规矩极严,凡是出家弟子,年龄不过四十,武功再好,也不准离开山门半步。

    “我那四个师兄,虽然个个武功高强,虽也没有到江湖上走过,他们能有多少办法,照你说‘魔鬼队’的毒药那般厉害,就是把我的师父请出来,也不见得有多大把握,何况我的师兄嗯!我们只有另想办法才行!”

    “那你就快想吧!”

    于是,山野间又恢复了冷静的寂静。

    这沉默的气氛莫约维持了顿饭时刻,朝阳峰下突又传出那少年的声音,只听他带着惊悟的喜悦,道:“珊妹,我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

    “什么办法?”

    “这办法暂时不能告诉你,反正保你那青夷山不受毒害,你先回去,稍稍做一番防守布置,我去行我的办法,随后就到!”

    那女子微微沉疑,道:“你是去请救兵?”

    “不是!”“那你到什么吔方去?”

    “这个你暂时不管,到时自然知道。”

    那女子突然扯高了声音,道:“我可不许你去冒险!”

    “冒什么险?”

    “哼!”少年人却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突然间,女子的声音又是哼的一声,道:“我知道你一定没有办法,自己想去冒险,曲哲哥,我可不要先回去,你要上那儿,我跟你一起去!”

    “不许胡闹,叫你先回去,自然有我的道理”

    “我就是不先回去,除非你说出你到底有什么对付‘魔鬼队’的办法!”

    那少年被她这么一迫,半天说不出话来,那少女又道:“你简直是看不起我,要知我的武功不比你差,你能去的地方,我就能去。”

    “既然一定要这样,也只好由你,但这事非同小可,你要去,可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我一定答应!”

    少年把嗓子清了清,低沉沉说道:“我要去找那‘血魔君’,无论发生了什么出你意料的怪事,你都不能插嘴,一切全都由我独自决定,你能答应吗?”

    那女子一听笑道:“我当什么事呢?原来这样!我又不会跟你争!”

    “你能够这样最好现在时间已不早,我们这就往秦淮道主去见‘血魔君’和‘魔鬼队’吧!”

    “吧!”字未曾说完,紫袍少年,已经拉着一位白衣女子,从朝阳峰的一道横崖下走了出来了。

    那紫袍少年,生得剑眉星目,口正鼻端,身材丰挺,真是英里带俊,俊中含煞,乃是朝阳峰华山剑派的后起之秀——勾曲哲。

    勾曲哲的师父青云禅师,是当代华山剑派的掌门人,他一共只收了五个亲传的弟子,四僧一俗,内中尤以这俗家弟子勾曲哲天资最高,武功最好,最得师父疼爱。

    那白衣女子,却是青夷山武林怪杰“霹雳婆婆”的单传弟子,名叫秋珊珊。

    这秋珊珊,年在十八九岁,天生娇滴可人,修长微卷的睫毛下。隐着—双乌黑盈波的美日,悬肌鼻,樱桃口,身段婀娜,再配上那一袭长及脚的白色衣裙,就是天仙下儿,也不见得把他比了下去。

    双双连袂飞奔,真个快似流星泻丸,疾如天马行空,眨眼之间,就已经这了四座山峰。

    勾曲哲在“呼呼”急奔之下,大声说道:“珊妹,你确知‘魔鬼队’曾从十八盘岭过?万一岔了道,后果不堪设想!”

    秋珊珊闻言,微微偏向勾曲哲看了一眼,脚下速度并不稍减,道:“太武山和青夷山之间,仅有一条能过马车的大道,‘魔鬼队,既然带了大车毒药,除了穿过十八盘岭那条关道之外,别的路一定没法行走。

    勾曲哲听得频频点头,脚下速度不觉间又加快许多。

    秋珊珊一见勾曲哲加速飞奔,那肯示弱,暗自调运真气,总是和勾曲哲拉了一个肩并袂连。

    这两人并府狂驰,竟未把脚底崎岖的山峦,以及厚厚的冰雪放在心上,约莫过了盏茶寸分,已奔出广大的华山峰林,进入一条积雪如浮的宽大山道之上。

    突然,秋珊珊发觉路途不对,心思倏地一动,猛运丹田之气,硬生生把两人急驰如飞的身形止住。

    勾曲哲一边飞奔,也在想着许多心思,不意被秋珊珊用力一扯,顿时和她一起停了下来,讶声问道:“珊妹妹,你怎么啦!”

    秋珊珊把把吹弹得破的粉脸紧崩起,怒声喝道:“我问你,你究竟是安着什么心眼?”

    勾曲哲闻言,身子一动,眼睛一转,道:“珊妹这话问得好怪!”

    秋珊珊猛然抛开勾曲哲的手,指着前而宽阔的大路,愤声问道:“你拉着我的往那儿跑呢?”

    勾曲哲俊脸一红,道:“去十八盘岭呀!”

    秋珊珊一听这话,气得浑身发抖,颤声说道:“去十八盘岭?前面右条近路,你为什么不去?这条路明明通往青夷山,你想故意把我摆脱?”

    勾曲哲慢慢低下了头,没有作声。

    秋珊珊见勾曲哲一脸战兢之色,不由心中一软,立即把口气放缓缓,道:“我们往回走!”

    勾曲哲闻声把起头来,无可奈何的问道:“做什么?”

    秋珊珊更把声调放得和缓,道:“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怕我跟着去冒险,但是,你难道还不懂得我的心?有你自我,没有你,我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勾曲哲听得心神一振,眼中闪出奇异的光芒。

    秋珊珊又继续幽声说道:“曲哲哥,你一个人去找‘魔鬼队’,虽说,不去冒险,但你究竟还是没有把你的办法告诉我我又怎么能安心让你去,万一!”

    勾曲哲听到此址,再也听不下去,倏然伸手指秋珊珊的小嘴堵住,颤声说道:“珊妹,快别这么说,我们一起去就是!’

    说话间,勾曲哲的眼眶中,竟蕴含了泪光。

    秋珊珊芳心不凡一酸,抬起玉手,把勾曲哲按住自己嘴上的手掌缓缓移开到脸颊之上,轻轻揉磨着,道:“曲哲哥,不是我故意要气你!真的,我如一个人先回,还不是要为你担心,倒不如陪着你,反而会有点安慰。哥,反正我也不会给你添麻烦,到时候我一定是一切听你的,绝不说话就是了!”

    勾曲哲任秋珊珊握着自己,在他娇嫩的脸上轻摩,忘情地把左臂环住她的香肩,梦呓般柔声说道:“只怕你到那时会忍耐不住!”

    秋珊珊被左臂一环,心中一阵狂跳,不由把娇躯向他靠近,呢喃说道:“哥!我那一次没听你的”

    四野寒风吹动,直使痴迷若醉的秋珊珊微生打个冷噤,娇躯轻轻一颤,倏地扑在勾曲哲胸怀之中,玉臂紧紧缠住他的健腰。

    这是一股炙热的情流——看不见!听不到!要摸,也摸索不着!

    他们在死难当头的霎那之间,各自流露了彼此间的真情,这是无私的,纯洁的,也是世间最真和神圣的至情表现。

    勾曲哲的手掌移动了

    在她的嫩脊、肩头、秀发之上,无声无息的按抚着,轻揉着——

    大西北的初春,比江南一带的深冬还要寒冷,冷冷的寒风,从那一望无际的冰山雪海上掠过,直吹得温暖的春姑娘,迟迟不敢露面,在这大河上下的山原之间,处处都是死寂,处处都是枯寒。

    但是,勾曲哲和秋珊珊紧紧相拥的躯体上,却散发着春的温柔,夏的情热,还有那秋阳照射下的绻绻缠绵。

    他们两人全被天地间纯真的炙情融化了!

    秋珊珊在勾曲哲烫的胸怀小温存了—阵!突然浑身轻颤,缓缓抬起了头,仰望着粉红透艳的脸儿,轻喘着。

    从她鲜红的樱眺小口中,吐出一阵阵怀春少女特有的幽香和甜馨。

    勾曲哲深深地陶醉了,在那吐气少女阵喘中,完全迷失了自己

    “哥——”秋珊珊在娇喘中轻声颤呼!勾曲哲迷芒的低下头,把他的嫣红的俊脸,贴在秋珊珊微仰的额上,呢喃道:“珊妹——”

    “你的脸好烫-一”

    “你也是——”

    “我?一一”

    “比我还烫一—”

    “嗯!”“珊妹——”

    “嗯——”

    “你在心跳——!”

    “你也是——”

    “我吗?——”

    “我们——”

    沉默中,秋珊珊的娇躯伸长了!不!她只是巅起了双脚,把贴在勾曲哲面颊的额头轻轻滑动,使两个人炙热的脸儿紧紧贴在一起。

    秋珊珊脚上下一双洁白莲靴,因她趾尖的巅立,靴头上微微缩进—块,牢牢地,钉在地上,地面上微溶的雪水,渐渐渗了上来。

    就这样,勾曲哲的头俯得更低了,轻轻地,把他滚烫的面颊,在秋珊珊的粉脸上悄悄的磨弄着。

    沉寂的山野,安祥的大地,尘世问一切的纷争全都消失了!拥有在关道上的一双人影,静静地享受着天地问少有的柔情蜜情。

    蓦地里,又有一阵寒风吹过,带来了遥远而尖锐的狼嗥一一

    缠绵交拥着的两个躯体,被这尖锐狼嗥之声惊动,同时起了一阵轻颤,勾曲哲突然发出一声低吟。

    他缓缓把绻伏在自己中的秋珊珊推了开来,柔声说道:“珊妹,天时不早了,我们快些赶路吧!”

    秋珊珊的粉脸上,顿时涌上了一层红霞,低头整了整身上的衣裙,轻嘘了一下,细声道:“好!”勾曲哲伸直了身子,望着秋珊珊微微一笑,道:“你的气消了没有?”

    秋珊珊慢慢抬起头,用深情的眸子,注视勾曲哲异光四射的双目,道:“没有!”但嘴角上立即旋起羞涩的笑靥。

    勾曲哲望着秋珊珊,春风满面道:“我们怎么走?”

    秋珊珊微微一怔,又羞然笑道:“往前走好!”勾曲哲不由哈哈大笑,倏然捉住秋珊珊纤手,朗声说道:“不!我们走近路!”

    说着,早已闪动身形,拉着秋珊珊,往来路急速奔回,秋珊珊被笑得羞容满面,轻轻啐了一口,但她心里,却感到无比的欣悦。

    两人这一次携手疾奔,情形却又不同,但见关道上射过一道半紫半白的光影,转眼之间,他们已抛下十数里的路程,折上一条弯弯曲曲的山道。

    两人身形如遇,一路上免不了扯东道西,说南谈北,全是精神大振,兼程而行。

    第二天响午时分,已来到离青夷山仅有百余里路的十八盘岭山口。

    这十八盘岭,正是泰岭山脉中最大的一处隘口,整个山象个口!就是一条天然的车马大道,其腹之宽,可容十匹马并排驰过,真是南北二地惟一的要道。

    携手来到十八盘岭,在峭壁上找到了一个可以隐身之处,勾曲哲对秋珊珊说道:“如果计算不差,‘魔鬼队’大概还有两个时辰,才会经过此处,我们连夜劳累奔走,倒可趁机稍稍休息一下。”

    秋珊珊轻轻点了点头,柔声说道:“这样也好,不过,曲哲哥,你是答应过我的,到时候绝对不能和他们动手!”

    勾曲哲微微颔首,道:“那是自然!但你也答应过我,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许插上一脚!”

    秋珊珊不由笑道:“反正我听你的就是!”于是,他们不再说话,各人找了一个比较平进的地方,盘膝坐下,闭目凝神,静静的将息起来。

    山风不断回旋,冷意一直徘徊不去,但是,坐在将息的勾曲哲和秋珊珊的前额,却都冒出了汗珠。

    他们正运气行功,以他们深厚的内家真力,静静的化解着那淤积在血脉肌肤之内的劳累和疲劳。

    约莫守了两个时辰,盘坐在地上的勾曲哲,突然缓缓睁开眼睛,举目向秋珊珊那边望去,但见秋珊珊

    满面红润,秀目中神光炯炯,正望着自己微笑,心中不由一怔,暗忖道:“真怪,看来你的内功,竟要比我高出一些呢!”

    遂即对秋珊珊说道:“珊妹妹,你醒来多久了?”

    秋珊珊盈盈一笑,道:“跟你差不多,我才睁开眼皮,就也看见你吧眼睛睁开了!”

    勾曲哲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说道:“怎么还不见车马来到,不会是你的消息有误,‘魔鬼队’不会来了!”

    秋珊珊闻言往山下张望—下道:“不会吧!这消息是我亲自从南边打探来,该不会错只是,我们刚才打坐休息,不要被他们悄悄溜了过去。”

    勾曲哲摇头道:“那倒不会,这两个时辰中,找虽然在打坐行动,但是并没有把耳朵闭塞,只要谷下有一点声音,我都能听见珊妹,你说,会不会在我们没到这里之前,他们就早巳过去?”

    勾曲哲语声力落,秋珊珊还没回答,突然从遥远的西南方传来—声轻微的音响,勾、秋二人听得心神大震,同时脱口叫声:“听!”双双从地上跳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勾曲哲和秋珊珊刚从地上跃起那遥远的轻微音响,便已变成“轰轰隆隆”的车马奔腾之声,而且,仔细的听去,那些车马似乎正快速地,向他们隐身的十八盘岭飞驰而来。

    勾曲哲和秋珊珊,听见远处“隆隆”而来的车马声响,情知定是‘魔鬼队’的人马,心神全都大震,从地上霍地跃起,比肩往峭壁边缘走去。

    这十八盘岭谷道,是一条迂回弯曲的长谷,谷侧峭壁,高有六七丈,来到峭壁边缘,借着夕阳的余晖,俯视弯曲谷道。

    深褐色的砂石谷底,约有四五丈宽,平理的砂石面上,印着无数车轨马迹,近山壁留积一些零落余雪,连成一连疏落斑澜的惨白。

    这时候车马声愈来愈近。

    天上云彩飘忽,车隆声已成了躁耳的怒吼。勾曲哲呼秋珊珊二人心儿扑扑乱跳,紧张得眼睛不敢稍瞬——好像怕“魔鬼队”的人马会在他们眨眼之间闪过。

    这实在是一个足以令人窒息的场面,所有的声音全都静止了,整条十八盘岭谷道,除了急促逼近的车马奔腾之声,就再也听不到别的。

    蓦地,十八盘岭谷道南边弯曲处,突然闪出一派鲜艳夺目的红色光影。

    勾、秋二人凝神望去,只见红色光影之中,五面血红大旗,分别插在五个黑衣骑士马鞍左侧,一排横列迎风招,合着急飞的健骑直扑过来。

    紧接着,谷道的转角处,又闪出一派红光,那是一辆三马并拖,漆黑方车,车顶如盖,平滑有光。

    四角各插一支血红大旗,血旗的形状大小,全和插在黑衣骑士马鞍上的一般无二。

    这鲜艳血红大旗,黑衣骑土,漆黑方车的出现,仅仅是霎那间事,勾曲哲和秋珊珊二人的眼睛还没来得及转动,另一排五旗并列的黑衣旗士,便已经又紧随着漆黑方车之后,出现在谷道之中

    数不清的血旗招展之下,五人成排的黑衣骑士和三马并拖的漆黑方车,一排排,相互间隔,急速从二人脚下飞驰而过。

    转眼间已经过了五排骑士,四辆方车。

    勾曲哲目睹“魔鬼队”这等浩大的威势,心里不由得既是敬佩,又是骇异,不由得急急转念道:“想不到‘魔鬼队’带着这么硕大的方车,竟然能有如此快速的速度,我如不赶快想法喝止,只怕”

    转念间,第五辆插着四面血旗的漆黑方车,已从勾曲哲下面闪过。

    勾曲哲情知事态紧急,再也不能延迟,立时提聚丹田真气,张口大喝道:“停住!”直如春雷乍开,盖过了惊天动地的车马声传向远处。

    但是,说也奇怪,这一由内家真力聚成的吼声虽大,谷底飞驰而过的“魔鬼队”人马,竟像听不见一般,没有丝毫反应。

    勾曲哲正在暗自纳罕,他立即触及一个奇妙的念着,暗忖道:“难道这红衣骑士就是所谓的‘血魔君’右昭阳?”

    这念头一在勾曲哲脑中出现,那里还肯放过良机,猛地直起身子,聚集全身真气,又狂声大喝:“停住——”

    他这一声,比先前又大数倍,音如金林钟鸣。

    那时谷道当中,硕大的红衣骑士,正掠过勾曲哲身下,由于勾曲哲喝声太大,竟把红衣骑士跨下的健马,惊得稍稍一顿。

    勾曲哲心中喜道:“好了!这一次你们可听见了!”

    可是,那端坐在马上的红衣骑士,竟然浑如未觉,只是把马腹用力一挟,那健马又自飞驰而去。

    他看见这种景象,心下石火电光般忖道:“难道他们全是聋子?”

    思忖间,脚下又驰过一辆马车,这马车紧跟在红衣骑士之后,虽说车身的大小和形状,全和前面六辆一样,但车顶上却和前面六辆马车绝然不同。

    原来这七辆车顶上,竟密密麻麻的插了数不清的鲜红血旗,乍看上去,至少也有千百十面,在谷风中仲舒招展,既成旗海,又像血浪。

    勾曲哲看见红衣骑士身后,马车布设异与众不同,心中更加认定那旗海方车前面的红衣骑士,必然是“血魔君”左昭阳。

    “但是,怎样才能叫他们停住呢?”焦急中,纵目北望,但见一片旗海血浪,百丈以外,红衣骑土已经快要冲出十八盘岭的谷口。

    秋珊珊眼见勾曲哲两次大叫,全不能惊动“魔鬼队”的人马,心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低声对勾曲哲说道:“曲哲哥,怎么办——”

    她因为不知勾曲哲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挽救青夷山,心中既怕“魔鬼队”不停冲过,使青夷山遭难,又怕“魔鬼队”应声而止,使勾曲哲冒险,所以,她实在无所适从。

    勾曲哲听了秋珊珊的声音,稍稍偏过头来!望着秋珊珊阴暗不定的眼睛道:“珊妹,这‘魔鬼队’实在古怪。我这样大声叫唤,他们却好像听不见,看情形,只有赶紧冲下谷去才能挡住他们。”

    说着把手往谷道的北端一指,道:“我们快些沿着山壁往前追!”说着,已自顺着山壁跋步向前飞奔。

    秋珊珊似乎还想说话,但因为勾曲哲已向前奔去,也就踉跄着纵步紧迫。

    恰在这时突听谷底传来一阵急骤的马嘶车呜,那声势壮大的“魔鬼队”车马,竟蓦然间静止不动。

    勾曲哲被这突然的变化惊得呆了,不由停了身子,掉着对秋珊珊说:“你看,他们全停住了!”

    不知是喜还是惊慌,说话的声音竟有些发抖。

    秋珊珊—口气冲到勾曲哲的身前,急促的说道:“曲哲哥,我们要小心,这可能是他们的诡计。”

    勾曲哲俯身看谷底车马相间,血旗飘扬,黑衣骑士端然静坐在健马上,动也不动,心中大感怪异,对秋珊珊说道:“你看这些家伙一个个全像木头,倒看不出他们弄什么花样不过,他们既然停住,却是天赐良机,等我找那‘血魔君’左昭阳去!”

    一面说着,—面又沿避住前走去。

    秋珊珊猛地欺身向前,一把扳住勾曲哲的手臂,急促问道:“曲哲哥,你到底想干什么嘛?真把人家急死了!”

    勾曲哲回头扫了秋珊珊一眼,道:“我们不是有约在先?唉!珊妹!快把手放开,反正等一下就会知道。”

    说着手臂一抖,震脱秋珊珊的纤手,又复向前奔去。

    “你——”秋珊珊方自说得一个“你”字,勾曲哲已奔出两丈开外,不由轻叹一声,仍然向前奔去。

    勾、秋二人一前一后,顺着迂回的谷壁,向前飞窜,但是他俩身形所过之处,壁上浮雪纷纷落下。

    眨眼工夫,二人已转了两个小弯,跑在前面的勾曲哲突然止住身形,回头说道:“珊妹,你听,前面好象吵起来了!”

    秋珊珊跑到勾曲哲身侧,倾耳细听,果然听见前面飘来一阵隐约的冷笑之声,继而有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老夫不相信你们‘魔鬼队’真就无人能敌,冉翼北虽老朽无用,却也要试一试你‘血魔君’的高招。”

    勾曲哲和秋珊珊听得冉翼北三字,眼睛倏地一亮,同时脱口叫道:“云中叟!”携手循声扑去。

    又是一个小回弯,已看见第七辆插满血旗的方车。

    但那原在第六、第七两车之间的红衣骑士,已经不知去向,只是,那两车之间,仍空有一段极长的空地。

    勾曲哲对秋珊珊说道:“那穿红衣服的,果然是‘血魔君’左昭阳,只是不知鼎鼎大名的华北豪侠‘云中叟’冉翼北,怎会到十八盘岭?”

    秋珊珊摇头道:“我也弄不清,多半是风闻‘魔鬼队’的残酷屠杀,才赶到此处但是,冉老前辈生平做事最是谨慎,从不弄险,料想来的不止一个。”

    勾曲哲闻言不由微露喜色,道:“这样说来,如果冉老前辈真地找来许多高手,那阻止‘魔鬼队’的事,岂不要好办的多。”

    秋珊珊轻叹一声,道:“那却未必,我听师父说,‘血魔君’有一部‘恨天毒笈’,除了载有许多罕绝天下的奇毒炼制之法以外,尚有一种古怪的内功修炼要诀,据说‘魔鬼队’中人物,一个个全有极高的内功修为,单是眼下这五六十个黑衣骑士,已足令我们中原武林侧目,况且他们除了内功之外,尚有他们最拿手的毒”

    秋珊珊说话之间,两人已来到十八盘岭的北端山口之上,但听一阵冷恻恻的声音道:“嘿嘿嘿就凭你们这几个无名小卒,老夫可没闲工夫和你们动手”

    一言未尽,早被一个尖锐的声音把话打断,道:“好个不知廉耻的老匹夫,你们中原武林道上真的没人能制你不成。

    “要知你左昭阳虽在东瀛耀武扬威,不可—世,但是来到中土之内,可是自找死路,哈哈,今天这十八盘岭,就是你右昭阳的坟场。”

    说罢哈哈狂笑,声音尖锐震耳,充满雄浑的内力。

    勾曲哲和秋珊珊已经又转过—个小弯,十八盘岭谷口广场上的情景,便清晰地映入他们的眼帘。

    原来这十八盘岭北端出谷之处,有一个人工开凿的平坦广场,方圆数十丈,场上积雪早化,地下—片黄色泥泞。

    那“魔鬼队”的第一排黑衣骑士,正跨着马,倚立在广场之上。

    原在第六车方乍之后的红衣骑士,这时正骑着他那匹枣红的健马,抖立在第一排黑衣骑士的左侧。

    只见那红衣骑土肩膀耸动,阴冷地说道:“你这老家伙是什么东西,敢与老夫相抗,你叫什么———”

    未等红衣骑土话落,那尖锐的声音便已经接着说道:“哈哈!你要问我的名字,江南孙同舟是也!”

    勾、秋二人抬头望去,但见红衣骑士马前丈余之地,站着四人,那说活的,是个紫袍白脸大汉。

    勾曲哲轻声对秋珊珊说道:“珊妹,那孙同舟是什么人,我好像没听说过?”

    秋珊珊向那紫袍白脸大汉看了一眼,附在勾曲哲的耳边悄声说道:“孙同舟就是名震江南一十九省的‘江南怪客’。”

    勾曲哲轻叱一声,道:“原来他就是‘江南怪客’。”

    秋珊珊又指着另外一个矮矮胖胖的红脸老头,对勾曲哲说道:“那个矮胖子就是米仓山的‘七奇老人’蔺沧海。”

    勾曲哲微微点头,心中想道:“看这胖老头的脸色,分明练的是‘六阳真气’之类的内家功力,想来武功一定了得。”

    这时候,那跨在马上的红衣骑士,忽然冷冷哼了—声,道:“老夫当是什么人说话如此无理,原来是名震江南的‘江南怪客’,老夫记得五天前好像遇到六个不知死活的小子,那是孙大伙的高足吧?”

    江南怪客孙同舟听了红衣骑士阴冷之言,不由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亏你还有脸说得出,堂堂名震海外的‘血魔君’,竟对几个少年后辈猝下毒手,用剧毒坏了我六个弟子的性命,孙同舟今天是来替徒弟报仇,左昭阳!快快纳命吧!”

    孙同舟“吧”字未了,突然紫衣飘动,只见他快如闪电,直往那骑在枣红健马上的左昭阳扑去。

    这“江南怪客’孙同舟,乃是名震江南一十九省的武林奇人,一向在湖南衡山收徒授艺,虽已年过百岁,但却仍像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一般,没有老态,由此可知孙同舟在内功武术上的造诣之高,功力之深。

    他这—猛力前扑,恰如苍鹰搏兔,势道之大,速度之快,绝无伦比,左昭阳坐骑离“江南怪客”仅有丈余之地,但见孙同舟紫袍凌空,两臂分错,就着前扑之势,发出两股劲如匹练的掌风,急向端坐在马上的左昭阳撞去。

    他这种猛烈而快速的攻势,真个骇人见闻,就是在谷口山边作壁上观的勾曲哲和秋珊珊,也全看得心中猛震。

    但端坐在马上的右昭阳,竟动也不动,跟看孙同舟已经扑到的近身两尺之地,突然发出一阵怪异的冷哼。

    倏听那静坐在马背的第一排黑衣骑土,齐齐发出一声沉闷的喝叫,五个人影齐动,闪电般拔起各人马鞍上插着的血红大旗

    “啪!”五面血旗激起一声暴响,卷起五股强劲的旗风,直从“血魔君”左昭阳前面斜斜掠过,恰恰和“江南怪客”孙同舟前扑的掌风碰着了。

    “丝——”当空怪响大作,孙同舟凌空前扑的身子,被五个黑衣骑士联手发出的强劲旗风逼得斜斜飘出,落在“血魔君”身左五步以外。

    勾曲哲不由脱口叫道:“好厉害的旗风!”立即引得场中静立的三个武林前辈投来惊异的一瞥。

    其中一个身材瘦小的老人,眼光分外锐利,当他的视线扫到勾曲哲和秋珊珊二人立身之地时,竟然冷冷哼了一声。

    勾曲哲望着那瘦小的老人,对秋珊珊悄声说道:“那个瘦老头是谁?”

    秋珊珊轻扯勾曲哲一把,压低了嗓子,悄声说道:“怎么你连他老人家都不认识,那就是关外九省最负盛名的‘通天晓’吴海沧。”

    勾曲哲听得一震,道:“难道是那‘长白一怪,?”

    秋珊珊吃了一惊,忙在勾曲哲的股后捏了一把,急道:“小声一点,这吴老前辈身怀塞外瑜伽之术,听觉十分敏锐。”

    勾曲哲不等秋珊珊说完,侧脸插口说道:“我才不怕呢!我听师父说,他生平从未和人结仇,惟有关外的‘长白一怪’,却因一件小误会,处处和我作对,哼!等我武功练成,一定要找他较量一下。”

    勾曲哲虽然这么说,但声音却已压得很低。

    这时候,被旗风逼落的“江南怪客”孙同舟,又已一连腾身扑了两次,全被黑衣骑士的五面大旗逼得近不了“血魔君”身前。

    “江南怪客”孙同舟气得暴跳如雷,怒喝—声,倏地从衣底抽出一根雪白的银丝软鞭,又向“血魔君”扑上。

    那“血魔君”左昭阳似也知道孙同舟的软鞭厉害,眼见“江南怪客”抽出银色软鞭,身形立时一颤,阴冷冷中带有惊奇的音调,道:“看不出你竟是‘九毒银鞭’孙可靖的后人,倒要让你尝尝‘魔鬼队’的手段!”右昭阳说着双脚疾挟,他那坐下的枣红健马已迅速的往后退丈余之地。

    孙同舟见“血魔君”挟马后退,口中哈哈大笑,双足早巳弹动,手中银鞭挥舞,激起一片银色光幕,再向左阳昭扑去。

    “血魔君”右昭阳不愿和孙同舟交手,鼻中发出一声冷哼,枣红健马又往后退了数步,离坐骑,落在左昭阳的身前。

    这从马上飘落的五个黑衣骑士,身法轻妙之极,虽然拿着笨重的血红大旗,竟像软绵飞絮—般,落地无声。

    勾曲哲和秋珊珊看了黑衣骑士的绝顶轻功的身法,心中各自赞叹,正想倾耳交谈,却见那五个黑衣骑士已经一字排开,和孙同舟展开了险恶的生死打斗。

    “血魔君”右昭阳在马上静观,鼻里连连冷哼。

    勾曲哲心中想道:“难道这右昭阳竟是仅仅精于毒器?怎地三番四次,全不肯自己出手?”

    忽然,马上站坐的左昭阳冷冷喝道:“这姓孙的不知死活,给他点苦头尝尝?”

    话声方落,五个黑衣骑土,倏把旗招一变,五支血旗交错,血影纷飞翻舞,旗风陡增数倍,竟把孙同舟紧紧围住,施展不开。

    孙同舟心下大骇,赶紧聚丹田真气,身法变动,展出他本门正统的“银鞭七十二式”以缓慢稳定的招式,勉强把四周源源连逼的强劲施风敌住。

    这独步江湖的银鞭七十二式,原是“江南怪客”仗以成名的武功,数十年来,不知朝败了不少武林高手,但是落入这五面血色大旗的圈子中,竟自无法发挥威力。

    孙同舟在血旗圈中拆开了二十余招之后,渐渐感到旗风血影越来越重,心中不由大感焦躁,暗忖:“我这银鞭七十二式,最是耗费真力,眼看四周旗风激卷,不灭反增,我岂不要被活活累死”

    心念至此,再不迟疑,手腕翻处,银鞭突展绝学“寒山夜影”、“星月满天”、“凌空飞絮”、“白云盖顶”、“鱼雁沉渊”一连攻出迅快绝伦的五个连环招式,满以为纵不把旗风震散,也逼得五个黑衣骑士乱上一团。

    那知事实大大不然,孙同舟不展绝学还好,这一全力演出绝学只听四周一连响起百十声急响,银鞭击在血旗之上,竟如着上铜墙铁臂,反震得手臂酸麻难忍,不由得脱口收道:“好厉害!”

    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站立的三个武林奇人,听得孙同舟喝声有异,情知吃了大亏,相互对望一眼,一起扑了上来,齐向五个黑衣骑士进击,霎时之间,场中形势大变,五个黑衣骑土被这三个武林高手连袂进击,迫得无法全力对付孙同舟,只得撤回围在孙同舟四面的血红大旗,联成一条横列的防线,抵住四大高手的进击。

    这边中原武林四大高手联手合攻,威势自非等闲可比。

    “云中叟”内翼北白发飞舞,弯腰驼背,双掌翻飞如电,紧接着孙同舟左侧,向前猛扑,长白一怪“通天晓”吴海沧,身材虽然瘦小,攻势却是凶猛异常,每每挥掌之下,击得他身前的血旗倒卷直上,近身不得。

    最右边往前扑击的,是当代武林中最以为内功称着的“七奇老人”蔺沧海,他那矮胖的身子,平平稳稳,好似札在地下一般,一掌掌缓缓推击,脸色殷红如血。

    那五个黑衣骑士旗风虽然了得,但终究难和成名中原武林的四大高手相比,数招之后相形见拙,渐渐拿桩不稳。

    场中口向起一阵暴喝,最靠右边的“七奇老人”蔺沧海,已经伺机发出连环三掌,把他对面那个黑衣骑士震得斜斜里后退,手中血红大旗歪歪斜斜,还在拼命支持。

    蔺沧海一招得手,那肯放过,口中再发一声暴喝,双掌合而为一,平平就胸推出,那边边退后的黑衣骑士经这雄浑掌力一逼,立时无法相抗衡,仰天翻落地下,但他手中的血红大旗,却仍斜斜地举在空中。

    勾曲哲和秋珊珊在崖上看得大快,全想:“只要他们四个老前辈破去魔鬼队,那么”

    但是,场中却意外地传来一声冷冷的声音,道:“没出息,给我滚下去!”

    却见那端会在马上的左昭阳,不知用什么身法,这时已代替了那倒在地上的黑衣骑士,和“七奇老人”蔺沧海交上了手。

    蔺沧海眼见黑衣骑士即将命送掌下,却被左昭阳救下,心中大为不悦“呼!呼!呼!”一连推出三掌,迳取左昭阳上盘要穴。

    勾曲哲在山壁上看得真切,但见左昭阳仅余的一只左臂往前一挑,迅速打了一个急旋,不但让开蔺沧海的三掌,而且已飘身转到蔺沧海的右后方,伸手往蔺沧海的右肩抓到。

    “血魔君”这一旋身,勾曲哲和秋珊珊全都吃了一惊,差点叫出声来,原来那“血魔君”的脸上,竟罩着一块血红色的面罩,和他—身鲜红的红衣相映,又在黄昏的斜阳之中,益发显得森森可怖。

    左昭阳一掌抓下“七奇老人”蔺沧海立时感到不妙,风车般转过身子,挥掌上托,疾往左昭阳急促抓到的左手拍去。

    蓦地里,那边和其余黑衣骑士缠战的“云中叟”突然发出一声惊叫,道:“老兄,使不得,那魔头手上有毒!”

    蔺沧海的手掌刚要和“血魔君”的左手拍实,听了“云中叟”警告,心中不由大凛,正待抽身后退“血魔君”早巳冷哼一声。双脚突然连环踢出,左手已自变抓为击,加速往蔺沧海的手腕拍下。

    这时蔺沧海上下同时受击,要退让,万万不及,急忙间,双肩一抖“呼”地腾空跃起,往后急窜。

    “血魔君”见蔺沧海跃起空中,让开自己连环双足,突然嘿嘿冷笑,倏地—长身,骤然发掌往蔺沧海弹起空中的双脚拍去。

    蔺沧海身悬空中,见“血魔君”平掌拍到,心下不由大骇,身未落,急提一口气,反把将要落下的身形往上拔去。

    可是,到底蔺沧海身子悬空,行动缓慢,堪堪拔起数寸,忽觉右脚一阵奇寒,已被“血魔君”跟踪而上的手掌扫去。

    秋珊珊不由失声叫道:“糟!”

    但听场中一连发出几声惊叫,冉翼北、孙同舟和吴海沧已抽出战圈,齐往蔺沧海落地之处奔去。

    那四个黑衣骑士,正待舞旗追赶,却听“血魔君”嘿嘿冷笑道:“不要赶了!”

    黑衣骑士闻声止步,齐齐后退。

    云中叟等三人奔到蔺沧海身后,见蔺沧海一面痛苦之色,强立支持着,好似就要倒下,他那右脚尖端被血魔君拍中之处,靴袜早巳腐烂,漏了里面的脚背,早已变成漆黑。

    孙同舟和蔺仓海的袍幅,一左一右,把蔺沧海欲倒的身子扶住“云中叟”冉翼北出手如电,俯身撩起蔺沧海的袍幅,撕开右腿裤管,细细诊视。

    那“血魔君”诊视片刻,见蔺沧海脚尖的黑气,已经沿着小腿,急速上延,快接近膝头。

    “云中叟”诊视片刻,见蔺沧海海脚尖的黑气,已经沿着小腿,急速上延,快接近膝头。

    “云中叟”看得脸色大变“刷”地一声,抽出背后宝剑,咬紧牙关,竟把蔺沧海的右脚小腿,齐膝割下。

    那蔺沧海也自了得,右腿虽被割去一半,竟然只把眼睛闭住,不出半声。

    “云中叟”迄速收回宝剑,从怀中摸出一个皮纸小色,倒出一些白色粉末,随手撕下大块裤管,把火粉包在伤口之上,

    “血魔君”左昭阳等云中叟把蔺沧海的右腿包好,忽然冷冷说道:“你们滚吧!老夫以后再跟你们算帐!”

    “云中叟”闻声站住,慨叹一声,苍然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走吧!”

    吴海沧和孙闷舟一言不发,扶着蔺沧海迳往路边一条小道走去。“云中叟”侧身向“血魔君”看了一眼,似有所言,但是,突见咽住不说,默默转身,随着孙同舟等三人走去。

本站推荐:青城道长仙帝归来大奉打更人神武至尊刀剑天帝凡人修仙传异世邪君亘古大帝三寸人间神武仙踪

神仙老虎狗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龙门小说网只为原作者松柏生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松柏生并收藏神仙老虎狗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