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有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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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感动的远影紧贴地面的声响，也无法湿润红叶李消散的、飘零的，可绝不类似的口干舌燥。我只是在路灯的间隙中看秋天，也只在这样的间隙中看窗外。忙碌一天天的安静后，一切都显得干燥。听说的一汪润泽，候鸟迁徙的划痕处，青一块紫一块的秋天的肤色上，即将溃烂成沼泽，等新雪膏药一样的覆盖。

    却是被雷声惊醒的。十一月了，还有这样的雷声突然而至。推开窗，新鲜的鸟鸣和窗户上新鲜的雨痕以及野鸽的飞翔在编织泥泞。远方模糊的屋顶上，假设的炊烟呢？抱着枕头的倦样呢？找到昨晚喝剩的那杯水了，我基本上就找到了昨晚酒后的跌跌撞撞和胡言乱语。

    突然很喜欢茶筒上的那张风景，梯田的尽头有一棵树，那晴朗的茶香泡开的忧愁，在弥漫与渗透最象季节的亮色。我可以飞了，天空是空的。回到我的地下室，那些排遣烦躁的东西东倒西歪：一套破鼓，一把烂吉他和梁下悬吊的一包皮开肉绽的沙袋。昨晚谁来过？和清晨听见的雷声相比，谁来过都是可笑的。这里的声音一点都不理直气壮。

    又下雨了。我想起还有几处漏雨的地方，我在等待那种“滴滴答答”的声音。我必须准备一只铅桶，盛放那些因建筑结构上的缺陷带来的“滴滴答答”的享受。烟盒空了，胡乱摸起一枝烟蒂，才发现，再次点燃的东西总是变味的。

    窗外无人照料的芭蕉也在东倒西歪，隔街的花园里，一个遛狗的女人邋遢地打着伞，那狗穿着雨衣，步履匆匆。早晨的风景总是新鲜的。心情里的一排栅栏，和栅栏上的一只信箱努力眺望飞鸿的神态极为滑稽。身体上被昨晚酒精擦拭的温度在消退，有点冷了。那包裹咀嚼过的口香糖的巾纸我记不得是哪天丢弃的，好象也有些冷了。雨声大了些，象原地徘徊的脚步。在打击心灵。

    灯光已经失效，一切都明朗起来。其实早就亮了的天，在接受雨水冲刷的暧昧的丝丝缕缕里，无限开朗。生活其实是一件坏了的罗盘，无法衡量心的方向。聒噪的力量也如同迟钝的离合器，常常在你加大油门的瞬间熄火。

    那就抱着自己的肩膀吧！头晕目眩的世界，有毒的合欢季季开花的样子覆盖了挣扎的藤蔓。只有自己的肩头会告诉你，你还能承载几何。有时也会哼唱几句年轻的歌声，怀念“在大街上、琴弦上寂寞成长”的日子。是知道没有天荒地老了。是看见生命的烽火台已经完全无法再燃狼烟了。是沟壑万丈的额头以及杂色纷绕的髭须和结结巴巴的表述真的来临了。

    口干舌躁的手机铃声在提醒我出门。披一件越冬的长衫吧，站在树影粘贴的背景前，片刻怀念走远的雷声。随手拣起一枚雨滴，弹落一场惊心的姿态。食指在抽筋，还有其他的部位。这就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