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拾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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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满天星斗，河中一片碎银。做完了暑假作业，我和金良在陆家宅后面的小河里拷浜，从旭日东升一直拷到月上树梢，尚且没有完成任务。“瞿、瞿、瞿”岸上的蟋蟀起劲地欢唱着，青蛙也在一边发出阵阵“呱、呱”的应和声。脚下是茫茫的舀不尽的水。几只萤火虫由杨树丛中现出，一闪一闪向对岸的芦苇飞去。
“哗、哗、哗”我们两双拿着拷斗的手不停往返机械地划动，一股股河水接连泼向堤外，河里的星星欲聚又散，四周，是茫茫的无际无涯的水。
外婆常说，贪多嚼不烂。今天算是应验了。上午筑堤时贪多，拦得太长了些，约有六七十米吧？以两双初中生的手来拷干河中这么多的水，确实有点让人勉为其难。现在是欲罢不能，只得硬着头皮披着月光不停忙碌，星星在天上一闪一闪，眨着狡狤的眼，是在准备看我们的笑话吗？
一星期前我俩就准备大干一场，被外公善意地劝阻：“初八廿三正小汛，廿五廿六干哔驳。今朝是阴历十五，大水，别去拷浜，等水小一点再去。”我们听从劝告，等了几天。我尽管喜欢捉鱼，但办法实在不多。钓鱼没这个耐心，试过两次，鱼钩上费劲地串好蚯蚓，投入水中不久，提起来一看，又只见空钩了；摸鱼没这个技巧，就是摸虾也是逃掉的多、抓住的少。技巧型的不会干，也干不好，那就搞点笨拙的——钓黄鳝、钓甲鱼。夜色里在河中下一排带饵的针，等天色微明时去收杆；或者就是拷浜，下蛮劲把河水弄干，看鱼儿在河里来回窜动。
当然，也有不费什么力气就捉到鱼的。那年冬天随父亲回乡下吃喜酒，我在一条抽干水的小河沟旁边溜达，发现河塘里隐隐地象一个黑鱼头，探下身子用手试着挖一下，不料挖出一条三、四斤重的大黑鱼，还在摇头摆尾；弟弟也在旁边挖到一条小黑鱼。乡亲们说：“早就知道这里有黑鱼，河水也抽干了一个星期，不料它投在泥里，没找到它，想不到落到你的手中。”当然，不费力气徒手捉鱼的事是很少碰到的，可遇而不可求。
水哗哗地不断往外舀出，搅动着水波，群星在河里扭动。我们没有选择村西面的白塘，因为那里河阔水深连堤坝却没法筑起，自然无从下手；我们没选择村南面的通潮小河，因为这里时而有船行过，你总不能为了拷浜而不许别人行船吧？选中在陆家宅后面拷浜，因为这里河窄，水浅，人静，也没有船几来往。
上午，我们用泥和草相拌，在小河中筑就四道堤坝，把这一片水域就分隔成三段。吃罢午饭开始动手拷浜，一直弄到太阳偏西，才拷完了东边的一段，完成三分之一。然后把中段的水分流到拷干的地方，利用河水的落差减轻我们的体力消耗，等拷完中段的河面，已是夜色朦胧，虫声四起了。此时我浑身筋骨酸麻，却欲罢不能。河中的水呀，怎么总也拷不完呢？
星光下，夜色里，我们机械地划动双手，水向堤外“哗、哗”地涌，手上已经明显觉得使不出劲了。光着身子在骄阳下曝晒了一天，背上的皮肤有点热辣辣的；平日劳动太少，不争气的手掌起了好几个水泡，隐隐的有些痛；拷浜事务繁忙，晚饭也没来得及吃，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想不到拷浜也有这如许的难处。正在暗自烦恼，且喜此刻脚下的水已渐渐浅下来，河塘中，一些鱼开始骚动起来，不时窜出水面“唰、唰”激起片片水花，响起阵阵水声。
在月上中天的时候，终于淘干了堤内的水，我们手忙脚乱地抓着四下逃窜的猎物，周围的景色突然变得生动起来：星在静静地照，鱼在乒乒地跳，风在轻轻地吹，蛙在“呱、呱”地叫，人在朗朗地笑。
头上满天星斗，河中一片碎银。做完了暑假作业，我和金良在陆家宅后面的小河里拷浜，从旭日东升一直拷到月上树梢，尚且没有完成任务。“瞿、瞿、瞿”岸上的蟋蟀起劲地欢唱着，青蛙也在一边发出阵阵“呱、呱”的应和声。脚下是茫茫的舀不尽的水。几只萤火虫由杨树丛中现出，一闪一闪向对岸的芦苇飞去。
“哗、哗、哗”我们两双拿着拷斗的手不停往返机械地划动，一股股河水接连泼向堤外，河里的星星欲聚又散，四周，是茫茫的无际无涯的水。
外婆常说，贪多嚼不烂。今天算是应验了。上午筑堤时贪多，拦得太长了些，约有六七十米吧？以两双初中生的手来拷干河中这么多的水，确实有点让人勉为其难。现在是欲罢不能，只得硬着头皮披着月光不停忙碌，星星在天上一闪一闪，眨着狡狤的眼，是在准备看我们的笑话吗？
一星期前我俩就准备大干一场，被外公善意地劝阻：“初八廿三正小汛，廿五廿六干哔驳。今朝是阴历十五，大水，别去拷浜，等水小一点再去。”我们听从劝告，等了几天。我尽管喜欢捉鱼，但办法实在不多。钓鱼没这个耐心，试过两次，鱼钩上费劲地串好蚯蚓，投入水中不久，提起来一看，又只见空钩了；摸鱼没这个技巧，就是摸虾也是逃掉的多、抓住的少。技巧型的不会干，也干不好，那就搞点笨拙的——钓黄鳝、钓甲鱼。夜色里在河中下一排带饵的针，等天色微明时去收杆；或者就是拷浜，下蛮劲把河水弄干，看鱼儿在河里来回窜动。
当然，也有不费什么力气就捉到鱼的。那年冬天随父亲回乡下吃喜酒，我在一条抽干水的小河沟旁边溜达，发现河塘里隐隐地象一个黑鱼头，探下身子用手试着挖一下，不料挖出一条三、四斤重的大黑鱼，还在摇头摆尾；弟弟也在旁边挖到一条小黑鱼。乡亲们说：“早就知道这里有黑鱼，河水也抽干了一个星期，不料它投在泥里，没找到它，想不到落到你的手中。”当然，不费力气徒手捉鱼的事是很少碰到的，可遇而不可求。
水哗哗地不断往外舀出，搅动着水波，群星在河里扭动。我们没有选择村西面的白塘，因为那里河阔水深连堤坝却没法筑起，自然无从下手；我们没选择村南面的通潮小河，因为这里时而有船行过，你总不能为了拷浜而不许别人行船吧？选中在陆家宅后面拷浜，因为这里河窄，水浅，人静，也没有船几来往。
上午，我们用泥和草相拌，在小河中筑就四道堤坝，把这一片水域就分隔成三段。吃罢午饭开始动手拷浜，一直弄到太阳偏西，才拷完了东边的一段，完成三分之一。然后把中段的水分流到拷干的地方，利用河水的落差减轻我们的体力消耗，等拷完中段的河面，已是夜色朦胧，虫声四起了。此时我浑身筋骨酸麻，却欲罢不能。河中的水呀，怎么总也拷不完呢？
星光下，夜色里，我们机械地划动双手，水向堤外“哗、哗”地涌，手上已经明显觉得使不出劲了。光着身子在骄阳下曝晒了一天，背上的皮肤有点热辣辣的；平日劳动太少，不争气的手掌起了好几个水泡，隐隐的有些痛；拷浜事务繁忙，晚饭也没来得及吃，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想不到拷浜也有这如许的难处。正在暗自烦恼，且喜此刻脚下的水已渐渐浅下来，河塘中，一些鱼开始骚动起来，不时窜出水面“唰、唰”激起片片水花，响起阵阵水声。
在月上中天的时候，终于淘干了堤内的水，我们手忙脚乱地抓着四下逃窜的猎物，周围的景色突然变得生动起来：星在静静地照，鱼在乒乒地跳，风在轻轻地吹，蛙在“呱、呱”地叫，人在朗朗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