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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刺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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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无雪的冬天与多雪的冬天

    他把两只玫瑰插进花瓶,一紫一红,花苞尚未开放。他说,无雪的冬天,很快就会结束。

    她合上书,似在问:两种颜色,为什么?她说:多雪的冬天。

    他说:多雪的冬天是本小说,无雪的冬天是个传说。

    他往瓶中添水。手中一条红金鱼,在掌心摆尾。没有传说,手放它进花瓶里。金鱼在水中游,鱼吐着气泡。

    她笑了,是泥鳅。泥鳅在小铁罐里绞在一起。旋转的红太阳,蓝太阳:小苗的哥哥带他去捉泥鳅,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

    他拿出一把小刀,这小刀很小的,刀身长一指,刀口锋利。

    漂亮吗?刀在她眼前晃。他笑着,他在削苹果,苹果在他手中旋转,果皮旋着从刀口下落,很快的,苹果皮削掉了,s型的,他把果皮放在旁边的床柜上。他用刀插着苹果,送到他的嘴边。

    她摇头。他没有拿开,他常常这么固执。她把头歪向一边。

    他一定要她吃,他的手随她的头转动。苹果一直挨着她的嘴,鼻子吸进苹果的香。她也常常这么任性,头不停的转,换着方向。她咬了一口,你吃。

    吃他举起螺旋状的苹果皮,张开嘴伸着上唇去够,用唇卷着草。是匹西伯来马。

    月亮爬上天空,挂在那里,没有光辉,白光纸剪的一个圆,用图钉按在黑板上。“月光晚会”他写,同学们在下面大声念。

    老师拿起板擦,蹭掉“光”字,在“月”字前写“赏”

    “赏—月—光—晚—会”同学们齐齐地念,一定是故意的。

    “四个字。”老师着急,把“月”擦了,

    “赏——光——晚——会,哈哈“教室里乐翻天。

    地板上铺洁白的绒毯,她平躺在绒毯上,她睡得的好熟,听不到呼吸,胸脯还在起伏。

    她躺在云上,那云蓬松得像小时候吃棉花糖。那么多的孩子伸着手。那个卖棉花糖的叔叔把卷在一根棍上的棉花糖递给站在最外面的她。她的身体深陷在云里。暖暖的,她在里面做了很多的梦,妈妈说她长大了,要给她做一床新棉被。

    弯弯的月亮,月亮上有个孩子在摇。他抱下他,他用笔把他涂悼。

    他坐在草地上,他背后有一匹马,他在拉琴,听不见琴声。琴对旁边那匹马暗示,我不打扰你的灵魂。

    俄勒吉格叫道:俄尔啊,俄尔啊,听到

    是蚊子?他用手去摸,把手掌举在眼前,月光下的血是黑的。为什么还在流,湿漉漉的,他站起来。头晕。他摔倒了,倒在地上,琴声飘来。忽远忽近。一只大角羊走过来。慢慢地动,站在他前面,在他身上闻,嘴贴上他的脸。又移开了,它的腿上有血,是他的?还是它的

    “是奶奶说的,山羊叫,绵羊不叫。”她说,同龄中她最美。七岁。

    他一只手抓住它的两只前腿,另一只手抓住它的后腿,吃力地把它扔在地上,它挣扎着站起来。他又把它搬倒。它累了,他也累了。

    他蹲在它身边。伸直右腿压住它的两条后腿。他的左手抓住它的两只前蹄。向上方弯过去

    “听奶奶说,”她说。

    “说,我在听。”他说.

    他用右手的一只手指,按在它的胸骨上。他的手指向下慢慢滑去,然后停在胸骨的下面。刀尖对着胸肌。

    “山羊们在高山吃草。从不下山。”她说。

    他轻轻地划开,怕弄疼了它,一道红痕,只是微微渗出一点红红的血。

    “绵羊们说:河边草青青,水潺潺,你们下山来,我们一起玩。”她说。

    他把右手攥在一起,像蛇的头,顺着刀口插进它的胸腔,里面温热。

    “山羊们下了山它们一起玩,一起吃草,一起喝水”她说。

    后来呢?他问。

    他触到柔韧胸膜,他用三个手指捅开胸隔膜,里是跳动的心脏。他把它攥在手心,它跳动的有力,有节奏,打着鼓点儿。而且那样的热。这是生命的力。

    “来了一群狼很多很多。”她说,一只手伸出,另一只手又伸出。

    再后呢他问。

    他的手伸向心脏的上方,他摸到了心脏的主动脉,他用食指勾住动脉,毫不迟疑地用力勾断了它。顿时,一股股浓热的血喷出来,涌入胸腔。

    “山羊们后悔,委屈,咩咩叫。绵羊很难过,很惭愧,它们不叫。”她说

    它的牙关紧咬,喉咙发出吭吭的声音,腿在抽搐,下巴上扬,两只眼睁得很大。瞳孔在扩散。

    它不叫,它是绵羊。她说。它死了。

    它是绵羊,它不叫。他说,它死了。

    他把手拿出,在它的胸毛上反复擦拭。他在白墙上图鸭。他把手掌拍在墙上。雪白的墙,亮堂堂

    那只花猫什么时候跳到桌子上去了,碰倒花瓶。玫瑰从瓶中掉出,静静地躺在桌上,躺在从花瓶里流出的水上。

    他抱着她走出房间,她身上盖着毯子。双脚落在外面。在大街走过。街上很多人,来来往往,但没有人注意他们,他进了一幢楼,电梯间,很多人。在一套房内,把她放在床上,她还在昏睡,有病了,重感冒。

    房间很乱,刚搬过来。家具乱摆放着,沙发上堆放着大大小小的包。

    有一条船在河中央摇晃着,她招手让他过来。他在船上,船向远方荡去,她在崖上跑。一只风筝在前面飞,她抓住丝线。跟着跑,风筝没有了,丝线还在手上,她想扔掉,丝线却缠在她的身上,乱乱的。

    “逗你呢”他站在她面前,他的手背在身后。

    “不理你—”她故意把头转过去,一只玫瑰在她的眼前晃。咦,咦,他在说着,她感觉到他在笑,

    “就是不理你!”她等着,等着,等他来搬她的肩膀或者在背后抱住她

    这次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生。

    玫瑰掉在地上,等她自己转过身,他不在了,她拾起地上的玫瑰,玫瑰刺扎破她的手。被扎多少次了,记不住,没记性,她埋怨自己。走吧走吧,她堵气地把玫瑰扔到地上,玫瑰弹起来在空中飘。

    二、铜镜之光穿透尘埃射向太阳。

    这么暖和,他坐在岩石上,蓝蓝的大海,远远的,静静的,像湖。和天边相连。他走上去,走在海水上,海浪在周围跳,湿不了他的衣裳。他躺下,躺在海面上。

    妈妈把他带到一个阿姨面前,叫老师。

    他声音小的可怜“老师”

    老师在石板上画了一下,这是几?“6”这个呢?“9”老师又翻开画本“这是什么”“兔子”“太阳”“好啦,可以上学啦!“老师合上画本。他对着妈妈笑,妈妈也笑了。

    挂在立杆上的输液瓶子晃动着“你这小冒失鬼”她斥道。

    小冒失鬼对她做个鬼脸,把手里的雪糕向她晃晃,塞进他自己的嘴里。

    “离我远点!”“嗯嗯嗯”他故意气她,一颗雪糕全塞进嘴里了,说不出话来。

    她所兴不再理他,去看那挂在上面的输液瓶。里面的水还有半瓶,下面的小玻璃管在一滴滴地流着,

    她舔着妈妈的乳房,奶水也是一滴滴的往下滴。那不是乳房,是爸爸拿着奶瓶在逗她。这么大了还用奶瓶吃,妈妈把一只杯子放在桌子。

    五加六等于陈阿姨,五加三等于赵叔叔。呵呵。“小淘气,”赵叔叔摸着她的头。

    那年春节,他送她一只新书包,双肩背。赵婶婶从s国带来的。

    他在纸上画了两个圆圈。一个像盘子,一个像鸡蛋。这是我,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在盘子上画了几根草“我的头发,多威风,这是你”他在鸡蛋上画了两个叉叉“你的辫子粗又长”

    “我哪有辫子,我是短发。”她抢过来,戳了两个窟窿,蒙在脸上。

    灌木丛中,有白色的东西在动。他举起枪。瞄准,那一定是狍子尾巴。

    别急,三点一线。给点余量,吸口气,屏住呼吸,轻轻地扣板机

    你这个混蛋,往哪打?小树林中站起个人,白衬衫袖子系在腰上,衣襟在屁股上忽闪忽闪的。

    那次他真为自己是个射击“臭手”高兴。你就这么笨?射击教练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看,外面全黑了!”她说,他望去——果然,窗外黑洞洞的。

    树枝被风吹得向一个方向飞舞,树干被风吹弓背,一阵金属撞击声和刺耳的刹车声闷雷电闪她撑不住雨伞,伞兜着风,拖着她跑。

    他握住她的手在雨中抱着她,雨水打湿他的背,关掉吹风机,她的头发不再飘。

    这就是巨大的轮,人们奔跑着,一个男子喊着听不懂的话。枪声,他恐惧。他前面的人一个个被叫名字。枪不停的响。“我不是,我和他们不一样”他喊叫,他在怀里乱翻,证件呢,证件呢

    “我要去生卫间!”“你的决策很英明”身后是格格的笑声。

    穿制服的男人举着枪,张着大嘴。他的嘴里吐着蛇信。“我不希望弄脏地板!”

    他挤出人群,有一个黄头发的小男孩儿瞪着忧郁的大眼睛望着他,他看看四周,没有人注意,把孩子藏在大衣里,向外面走去

    外面的阳光非常刺眼,雪在一片片的融化,雪水是透明的,她在水滴的后面看到他的脸。水滴一跳一跳的。滴在沙土地了,消失在沙中,雪水为什么是红的?

    考试怎么会出这样的题红墨水洒了。血水是红的。“对啦,哈哈。只有你答对了”老师说,给你100分,老师随手画了三个0。同桌的毛毛看着他的卷子说“0分。”他反驳。“三个圈,不信你数!“一百个圈也是0”毛毛把嘴一瞥。

    一个卫兵站在门口,看到他,挥手。“出去!正式通知你,你可以走了。”

    他向大门口走去,后面两个卫兵在窃笑,他浑身燥热。但不能脱掉大衣,大衣里藏着那个男孩儿。一个电筒在他眼前晃,查票的,他拿出来一张票,查票人用手电照着念道:“购得一件大衣,可热此栗看电影三场”“‘执’‘票’”他纠正。查票员的手电筒变成了警棍,恶狠狠地说“妨碍公务!”左罗的剑在幕布上画出一个大大的z。查票员的警棍掉在地上,往前排滚动,滚到谁的脚下谁就会惊叫着从坐位上跳起来藏在大衣下的男孩儿钻出来去追电筒。“自由了!”男孩儿喊,查票员捂住他的嘴“哑静。”

    骄阳似火。口甘舌燥。脚踏在土路了,扬起一股尘土,道旁有一口水井,他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他趴在井沿往井下看,水是绿色的,是蓝的。一片绿,一片蓝。蓝的是水,绿的是苔。一个古老的故事,井底下有一个洞,很沉,很黑,用一面镜子反光。

    他撩着井水,水打湿他的唇。一只蛤蟆在水里跳,蛤蟆冲散水苔。一只只的蝌蚪蜕变成金鱼在水里摇头摆尾地游。刺耳的汽车喇叭在鸣,拉煤的汽车在身后飞快地驶过。煤哗哗地撒在路了,车轮扬起的灰尘笼罩着他,笼罩着水井。

    所有人都要割扁桃体吗?他摇头。

    所有人都要割阑尾吗“他摇头。

    为什么要我割?他点点头,戴上口罩。挥手。

    四个冷面男人,身穿白衣各抓住病车的一角,迈着正步,

    向前走,医生喊着口令。病车不是在推,车轮离开地面,悬在空中。

    三、背对施主一心向佛

    水草缠住他的腿,一只鞋陷在泥里,水蛭吸在他的腿上,他疯狂地拽下水蛭他爬上岸,把剩下的那只鞋脱掉,甩回到水塘里。

    一只鸟从树枝上掉下,一群蚂蚁围上来,爬满它的身。枯树叶托起蚂蚁,在空中旋转。摇摇晃晃,落在寺庙里。他光着脚,裤筒挽过膝。

    十几个和尚在大殿转圈。或手捻佛珠,或双手合十,吟偈颂经。原生态,超脱,肃穆,束骨,纳魂,齐唰唰男声,震得大殿嗡嗡响。

    梆,梆,硕大的木鱼被敲了上千年,鱼声宏厚。余音绕梁。住持手扶禅杖,身披袈裟,背对施主,一心向佛。有即无,无即有,圆无心,心有圆,圆即缘,缘即圆,我佛慈悲。

    他把手放在一摞圣经上:“我虔诚地向主宣誓此兄与彼弟同床异梦。”

    “先生,”唤先生的人摘下礼帽“两个男人怎么会在一张床上睡觉?”

    两个矮胖的男人在摔跤。他们的脚一只在水里,一只在陆地上。拳击场上一黑一白两个肌肉隆起的壮汉在交量,围在四周的人们在狂喊:“打死他!打死他!”

    一只油桶从空中坠落,像美国人投下的“小男孩”人们惊呼,抱头鼠蹿,大油桶稳稳地落在墙角。人们又好奇地围过来。他们拼命往前挤。一张大嘴在叫:“女士们,先生们!”“先生们,女士们!”

    人群中,一个穿黑长衫带面纱的女人在拉导火索,导火索吱吱响着,冒烟。

    “可以借您的火用用吗?夫人。”一个西装革履,提着金属箱的男人对她笑。他手拿根没有点燃的古巴雪茄“国家穷了,什么都卖。”

    空地,小院子,玻璃碎了。妇夫两人抬一张床,一个孩子跟在后面,蜂窝煤炉。淡红色的火苗从煤孔窜出。拥挤的楼道的空间。

    回到房间,看她还在睡,又走出房间,他在楼道徘徊

    暴雨,雨水狂泄。槐树在雨中颤抖。他嚎叫,裸着上身,拍打着胸脯。水没膝,咕嘟的水泡。孩子们在反复地唱:下雨了,冒泡了,王八戴上草帽了。趴下!小脑袋藏进土堆后。

    “我要变形!”他变一辆汽车。

    “我要变形!”他变成蜗牛。“找到我!”

    她顺着声音去找。“找不到你!”她说。

    “我要变形!”他喊。

    “变什么变,你就是蜗牛。”她摇头击掌地。

    蜗牛住树上爬。它得意地用低音唱:“两朵玫瑰两个色儿啊,你的辫子粗又长啊”

    她生气地抓住蜗牛,扔到地上:“跟你说多少次了,不是粗辫子,是短发!短发!短发!”她吼叫,脚下喷火,升空。

    蜗牛嗡声嗡气地嘟嚷:“把我的房子摔破了,下雨怎么办?”

    他含情脉脉地自以为是诗人:小时候,我坐在妈妈的怀里/遥望浩瀚的星空/数着天上的星星一颗,二颗

    呵呵,傻小子,天上的星星怎能数得清!红鼻尖在星光下闪着。

    鼻尖对着鼻尖:拉大锯扯大据,姥姥家唱大戏

    一大片的玫瑰,宏亮的回音,来自远古云中楼台,云中牌坊,三个中文大字—伊甸园,夏娃问亚当:“伊甸园是东方人造的吗?”亚当说:“苹果树是上帝种的。”

    汪洋,惊涛拍岸,淡薄的水气在上升,水气越来越浓,海浪在后退,海底在显现,海水枯竭。海燕化成秃鹫。精卫鸟从海底衔石飞向海岸,一块块巨石碎成粉沫。一男一女在盟誓:海枯石烂。

    云托起佛经,直升机吊着圣经,骆驼背着古兰经,佛祖,真主,上帝,同行。

    日,月,星相聚,阿弥陀佛,真主保佑,上帝赐我力量。“师傅,俺老孙听谁的?”谁会念紧箍咒听谁的。”唐师傅说。

    高大的怪人,戴着皮护腕,宽腰带。手臂,腿上皆是粗汗毛,他在玫瑰丛中肆无忌旦地踩踏。

    毁灭!毁灭!她把写着字的纸上,举过头顶,纸上画着硕大的惊叹号,她拼命在玫瑰丛奔跑。毁灭美,毁灭希望!她喊,喊不出声音,喉咙被细铁丝勒住窒息。

    佛祖坐象走了,真主骑驼走了,上帝怎么办?     四、纸玫瑰托着云彩飘向远方

    唔,玫瑰花、玫瑰花,我爱玫瑰花

    黑色的吉普在然烧,熊熊的火焰。四周拉着警戒带,地上放着灭火器。很多人立足观看,黑制服的警察背手叉腿,他冲过去,提起灭火器。拉开保险销,透过玻璃清楚地看到内部两种液体在反应。金属嘴喷出白色泡沫。警察试图抓到他,他躲闪。导演看着视屏画面,手舞足蹈。

    她精心地描着那朵玫瑰,她的笔画出它蓝色的轮廓。她要把这张一开的纸描满,熙熙攘攘的人流,穿着玫瑰花的长裙格外夺目,一个迈着猫步的女人。蓝眼睛,在t台上扭动,天空飘下无数的花瓣,各色各样,她描画的玫瑰飞起来,她抬头,目光追随着,玫瑰躺在云端。

    一声凄厉的叫,他捂住额头。天空,云中,一群女子手提花篮,她们的衣袖在舞动。无数的花在飞,飘飘落下,他抬起手掌。额前有一只玫瑰。玫瑰放着奇异的光。玫瑰忽然直立起来,玫瑰枝插进他的前额。深深地,缓慢地插进去,他没有一点痛感。他欣喜,得意。进入他额内的玫瑰枝,生出细根,慢慢地向四周扩散。他头痛,巨烈地痛。他无法忍耐,去拔玫瑰,玫瑰头抓掉了,根枝还在里面,他用指尖去扣,根枝布满倒刺儿。

    对坐而饮,他笑,她笑。

    他在案上画条鱼。案上出现盘鱼。鱼在盘中摆尾,她在案上画只猫,猫在盘中卧。猫伸懒腰,一只虎立于案,他大惊,抛杯。仰面而倒。她把一只玫瑰花放在他的额前,她笑,飘然而去。

    花在盛开,她用笔尖在花中戳,花有了花蕊儿,花瓣在展动。她打开炉灶。炉的火焰像花。院中一排排的支起的木杠,她把长长的粉条挂在木杠上,粉条掉在地,化成一条条蚯蚓。

    “问你呢?”她说

    “嗯?”他问。

    “佛祖坐象走了,真主骑驼走了,上帝怎么办?”她问。

    十字架抢着回答:我来背。

    “答对了。”她平静地把带刺的玫瑰放在十字架上。

    小剧场,舞台上。

    男,没有太阳,就不再惧怕黑暗

    女,纸玫瑰托着云彩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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