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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与精子一样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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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红花绿叶虽早化作了泥尘,但坟墓里终长留着青春的痕迹,它会在黄土里永放射生的消息。”鬼恋?献词里的恋爱那么美好“恋恋不绝”;如同我喜欢宵夜“宵宵不绝”伊娃尤其厌恶我在她面前显摆能喝到母亲做的鸡汤、鱼汤。

    “今天是父亲生日,未能回家尽孝,实在愧疚不已。”伊娃内疚地说“连祝福的电话都打晚了。”我只能默默无声。

    我想:诸多人在这大都市里迷失了方向

    这是一个浮躁的大都市——深圳人忙碌,忽略健康、孝道、朋友、交际心亡为忙,当下追求的与最后想要的背道而驰。他们——那群玩命寻求物质的人群——不清楚自己要什么,只是别人有什么,他们便照葫芦画瓢地要!这是一个尴尬的大都市:天没亮就睡不着的都市,只会感慨不会感动的都市,只有哀愁没有愤怒的都市。

    或幸之,活着一群闲人:脑袋与精子一样闲。

    忘年交老王曾说“中年,是吻女人额头不是吻女人嘴唇的年龄:是用浓咖啡服食胃药的年龄。中年,是下午茶,总之这顿下午茶是搅一杯往事、切一块乡愁、榨几滴希望的下午。我快要成闲人了。”识字不多,引用得挺好。

    我告诫他正是当打之年,何来“闲人”之说。

    老王最近学会了看书,放下书本几十年、只有小学文化的人拾起弟子规来看,并非易事。人对书真的会有感情,跟男人和女人的关系有点像。妻子,情人,妓女;就好比字典,诗词,时事,读来也新鲜。

    伊娃听我的话去买了相见何如不见时-仓央嘉措情诗以及稻盛和夫的活法,日夜闭门狂读,下班就回寝室,真用功。我常伏案写作,以前是写在纸上,如今敲键盘。写作如练琴,非日日苦练数小时不足以言“基本功夫”;无基本功夫者,虽情感如水龙头一扭而泻,究无水桶盛水,徒然。

    “他们总是没有看清楚我的简介,唤我作家,害我每次解释一番:我只是偶尔写写。”我跟伊娃抱怨那些大头虾读者。

    伊娃笑说“你就是那个半道出家,无基本功夫,湿洒洒一地水渍的家伙。”

    年轻人应该是脑子与精子都忙碌的时节?可我终究未尝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滋味,大概也差不多是那种滋味吧?哪种?满大街牵手的那种,我想,也相差无几吧。他们脑子闲,精子忙;我是两样都闲。

    我并不觉得自己在情感这方面是失败的,因为不论是成是败,每一个人都以为自己的爱情是最特别的、最动人的;这是好的,也是对的;不然谁会有勇气跟一个陌生人分享一张床,而且一睡就好多年?

    “‘甜美的回忆’”是累积起来的。”我跟伊娃在罗湖的地摊食市吃宵夜,大口撕肉,小碗喝酒之时,分析道“我小资,我亦市井,所有的,都是甜蜜将来的展望与美好回忆的累积。”伊娃听罢,泪盈于睫。

    期待爱情,灵与肉一起活跃的时候,爱情就来了。我想起英国作家讲的一个故事:精子们日夜在精囊里跳跳蹦蹦锻炼身体,说是将来好抢先结成健康的胖娃娃;有一天,精囊里一阵滚热,千万只精子争先恐后朝闸口奔过去,突然间,抢在前头的那只雄壮的精子转身往回跑,大家莫名其妙问他于嘛不抢着去投胎?那只雄壮的精子喘着气说:“抢个屁!他在自读(作者注:打飞机;手枪;粤)!”

    晋书本传里记阮咸,说“七月七日,北阮盛晒衣服,皆锦绮灿目。咸以竿挂大布犊鼻于庭。人或怪之。答曰:‘未能免俗,聊复尔耳!’”

    大家晒出来的衣服都那么漂亮,家贫没有多少衣服好晒的人,只好挂出了粗布短裤,算是不能免俗,姑且如此而已。看到别人晒衣服,我们也去晒,不管晒出甚么东西南北。别人忙,自己也假装忙。你知道自己要什么吗?

    大都市——深圳“恋恋不绝”亦“宵宵不绝”的都市,人呢“未能免俗,聊复尔耳”不如有的人,间或,脑子与精子一样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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