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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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比尔盖茨说过：世界上最不能等待的是孝顺了。

    是的，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孝敬之心，但我们常常想的是，等我有了钱，一定好好的孝顺父母；等我忙这段时间，我一定回家陪陪父母；等我可是，父母不可能永远站在原地等待自己的儿女。不经意间，黑发变成了白发，父母已老去！

    父亲没有读过书，经年累月的持守在土地上，从没有到外面看看，甚至没有踏进县城一步。父亲年事已高，常给我提及叔叔年轻的事情来。父亲一直想到他的弟弟家作客。这是他几十年的愿望。年轻时，父亲总是看着伯父带着红枣到叔叔家走动，而后风风光光地回来。而父亲不能去，当时我家穷。人与人的关系是微妙的。父亲和叔叔的关系若即若离。近年来，父亲明显地老了。年岁大了，人就容易怀旧。父亲常给我讲叔叔少年时的趣事。他能拾起一个小土块，随便朝天上一扬手，就能砸中一只鸟。叔叔参加过抗美援朝、抗美援越战争，身上多次负伤，有一次可以说是死里逃生。叔叔一直是我们家族的骄傲。后来叔叔转业到江南的一个地方工作。父亲给我说这一些时，我知道他想念他的弟弟了。就在去年，我父亲又向我提起叔叔来。我问他，你想不想到南方去？父亲说，想。他知道叔叔有病，是打仗留下的后遗症。我能理解此时父亲想念弟弟的心情。我说暑假我们去。那段时间父亲特地让母亲到集市上扯上一块布，做了一件白布裤子。起早摸黑在地里拔草。他说，他不在家时地里草会长大的。一切工作都都准备好了。就等我放暑假时动身。

    去之前，我接通了叔叔的电话，说我父亲最近特别想你。叔叔听后一沉默。我能感受到电话那边啜泣的声音。叔叔说，我也想他啊。可惜我老了，还有病，不能常回去看他。我说，我的父亲想过来看你。叔叔沉呤了一会，说，不，不要让你父亲来我这儿。天太热。80多岁的人了，坐在车上别中了暑。我给父亲说了叔叔的意思。他的眼神立刻黯淡下来了。

    父亲去南方的梦，最终没有实现。

    父亲确实老了，腰明显弯下了。他近两年身体不好，患上了前列腺肥大，上厕所的次数多了。今年在我工作的地方适逢三月三古庙会，有大戏两台。我知道父亲爱听戏，接他来赶会听听戏。谁知道，父亲竟不肯来，他说年岁老了，哪儿也不想去了。

    回家看看父母，有时看到父亲的指甲长了，我便小心地帮父亲剪了。其实，父母在意的，只要你常回家看看或打电话报个平安，父母也就心满意足了。

    每次离开时，父亲总是这样对我说，要不要带几个咸鸭蛋回去？我说，就不带了吧。母亲说，听父亲的，还是带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