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推荐阅读:快乐的花莲之旅淫术炼金士20——城战谋策篇姐姐与她的同学娇女封后之路最佳女配(快穿)老板,你马甲掉了我的大奶女友小瑄重生攻略穿书后我抢了反派雌虫猎人游记[女追男,剧情,肉渣]

龙门小说网 www.txtlm.com,最快更新六朝云龙吟2太泉古阵篇最新章节!

    “为了公平起见,我们每方出一个人。”

    程宗扬道:“玉道长、沈道长、朱仙子,你们上前一步,我把钥匙插进去,你们每人转一圈。大家互相监督,谁都不能作弊。”

    三宗以正道自诩,倒没干出杀人夺钥的事来。这会儿见程宗扬痛快地交出钥匙,众人疑心稍解,听到他的提案,都觉得很公平,当即依言轮流上前,转动钥匙。

    在众人注视下,坚不可摧的钢铁大门缓缓滑开,露出里面的库房。

    众人刚才所在的是第五层,这里的第四层存放的只有一种物品:箭矢。锯齿的、木羽的、三尖的,弩用的、弓用的、车弩、床弩、角弓用的,甚至是装有鸣镝的响箭……林林总总不下百余种,将偌大的库房装得满满当当。

    接下来第三层是各种帐篷、拒马、重盾、军用旗帜,琳琅满目,让人大开眼界。

    萧遥逸接连负伤,眼神却出奇的亢奋,压低声音道:“我现在终于能肯定,我们在江州起事,做得没错!岳帅暗中准备了这么多东西,胸中定有宏图伟业!你看,这些坚甲利弩,都是岳帅给我们准备的。我们打下江州这片基业,才是岳帅意志的延续!”

    “小狐狸,不是我泼你冷水啊。岳帅藏的东西是不少,可我怎么觉得他有点儿凑合呢?你瞧这些旗子,连字号都没有。倒像是抢了哪家作坊还没做好的半成品。还有,这么多军械,好像都不怎么配套……”

    “也许这只是一部分,”

    萧遥逸猜测道:“下面不是还有两层吗?”

    沈黄经等人一路看过来,都暗暗心惊,这么一大批精良的军械,至少价值几十万金铢。可是谁都没胆量把它们运出去贩卖,就是白白献给朝廷,也得落下私藏军械,图谋不轨的嫌疑,唯一的做法只能视而不见,权当没看到这些价值不菲的军械。

    玉魄子道:“程公子,这一路已经走了六七层,不知天人说没说,这里到底藏了什么宝物?究竟有多深?”

    程宗扬道:“仙人的心意我们这些凡人怎么能懂?只有凭缘份了。玉道长,该你来转钥匙了。”

    第二层的大门刚一打开,程宗扬便是一身冷汗,厉声道:“火把拿开!千万别过来!”

    第二层的库房里一半都堆着盘好的铁丝网,带着无数尖刺的铁丝几乎挨到库房顶部,就像一头狰狞的庞然怪物踞伏在黑暗中。但是真正可怕的,则是旁边一堆不起眼的木箱。木箱内铺着鹿皮,里面盛放着泥沙般黑色的颗粒物,散发出刺鼻的硫磺气味。

    这间库房里放的都是星月湖大营才有的特殊军械,火炮、铁丝网、突火枪、甚至简易版的火焰喷射器……

    程宗扬小心退开,回头道:“这里非常危险。玉道长、沈道长、朱仙子,你们看是不是大家都留在外面,只挑几个人进来?”

    此言一出,当即就有人叫道:“何出此言!大伙儿同进同退!便是刀山火海也一同闯了!哪里能让几位道长孤身犯险?”

    程宗扬暗骂道:这帮鸟人,只怕别人得了好处,火药桶都抢着钻!

    长青宗本来是由玉音子带队,玉魄子的威望远不及师兄,被众人一阵鼓噪,根本压服不住。其余两宗见长青宗的人都进来了,也不甘落后,结果所有人都涌进库房。

    程宗扬只好道:“任何火种都不许带进来!朱仙子,借你的夜明珠一用。”

    朱殷略一犹豫,弹出那颗夜明珠。

    程宗扬远远绕开那堆火药,凭藉夜明珠的光辉找到另一扇大门。

    与其余几层不同,猜想中最后一道大门并没有位于楼下,而是在库房内侧。

    程宗扬打量片刻,微微吐了口气,然后原样插入钥匙,玉魄子、沈黄经、朱殷先后上前转动。与前面几层一样,门锁“嗒”的轻响,顺利地打开,然而开门时却出现了意外。朱殷转完最后一圈,伸手推了一下,大门毫无反应。

    玉魄子连忙伸手去推,可房门就像焊在墙上一样,纹丝不动。沈黄经沉着地抬起手掌,掌力一吐,锁分明已经打开的房门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朱仙子,是不是你少转了一圈?”

    玉魄子一边说,一边着急地转动钥匙。

    可手上传来的感觉,钥匙分明已经拧到底。

    沈黄经道:“向左。”

    玉魄子赶紧把钥匙重转一遍,房门仍然没有打开。

    程宗扬靠墙站着,不时叹几口气,表示自己也很着急,偶尔还出出主意,是不是钥匙插反了?转得太快或者太慢了?

    三人折腾了一刻多钟,仍然没能打开大门,这时候轮到徐大忽悠出场了。程宗扬悄悄捅了捅徐君房,然后用蚊子哼哼般声音道:“大师,能不能卜一卦?”

    徐君房一点就透,他煞有其事地掐了半天手指,一边捋着胡须一边道:“屈指算来,公子已经过了八道天门。加上前面入门一道,其数为九。九者,天地之至数也。想来仙人所指,便在此处。至于这道门……”

    徐君房矜持地摇了摇头,“多半是打不开的。”

    “再麻烦大师一下,可知宝物在哪个方位?”

    “东南灵气所聚,必有异宝。”

    两人声音压得极低,但在场的修为何等高明,程宗扬刚一开口,众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玉魄子厉声道:“程公子!说好了见者有份,难道你想独吞!”

    程宗扬道:“没有的事!我只是问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朱殷冷哼一声,闪身朝大厅的东南角掠去。玉魄子不敢怠慢,大袖一挥,寸步不离地紧跟着朱殷。

    沈黄经摇了摇头,叹道:“小友何必如此?我等出自玄门正宗,便是寻到宝物,也不会短了小友一份。”

    一群人都冲到大厅角落里,在堆积如山的军械里翻找起来。程宗扬看了看自己的人都在,然后清了清嗓子,对着大门上方的声控锁说道:“太泉熊谷,一四七五。”

    大门“嗒”的一声滑开。程宗扬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小紫、徐君房、惠远和宁素都推了进去。这边萧遥逸拿出火褶,狠吹几口,抬手往火药箱里一扔,然后“呯”的关上大门。

    巨大的爆炸使整座建筑都一阵晃动,等四周恢复平静,程宗扬吹了声口哨,“小狐狸,够痛快的啊。”

    萧遥逸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反正迟早都要交手,干脆点儿大家都痛快。”

    程宗扬道:“别的也就罢了,瑶池宗那个美人儿要炸死了,倒是挺让人心痛的。”

    萧遥逸揶揄道:“莫非圣人兄又动了怜香惜玉的心思?”

    程宗扬道:“那也得搂怀里才好怜惜啊。”

    惠远咳嗽着道:“阿弥陀佛……”

    程宗扬一拍脑袋,“忘了还有个和尚呢。小和尚,这种事跟你没关系,你就当没听见好了。”

    程宗扬嘴上说笑,手下也没闲着,他拿出那颗夜明珠往墙上照了片刻,找到开关的位置,飞身打开。

    莹白的灯光一瞬间便充斥了整个空间。这座房间是从外面库房隔出来的,面积并不大,四面都是光洁厚重的合金墙壁,见不到一丝缝隙,但空气仍和外界一样清新,真不知道是怎样做的通风管道。

    房间空荡荡的,只在室内正中间的位置摆了一只木台。比起一路走来的纯金属风格,这只木台就普通多了,只有四五寸高,上面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物体,外面还覆盖着一层油布。

    程宗扬一路走来,已经意识到自己最初的猜测是错的。这座建筑并非酒店,而是一间银行。自己所在的位置,就是地下金库的最深处。至于岳鸟人当年怎么找到这间金库,还把它改造成自己的仓库,已经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

    既然解不开,程宗扬也不去费那个心。一路千辛万苦,现在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程宗扬老怀大慰,他拍了拍油布,笑道:“猜猜,这里面放的是金铢还是金条?”

    萧遥逸替宁素里好伤,扶她坐在一旁休息,一边道:“都是金铢那还了得?我猜是一小半金铢,其余都是银铢。”

    “紫丫头,你猜呢?”

    小紫眼珠微微一转,“我猜是手纸。”

    程宗扬撇了撇嘴,“要是这么一大堆手纸,我那位便宜岳父可缺大德了。”

    徐君房道:“程公子,我这会儿还糊涂着呢!这是到底怎么回事?我说公子爷,你那钥匙真是仙人给的?”

    “老徐啊,你刚才说得不是挺明白的吗?”

    程宗扬笑道:“那段仙人的掌故讲的不错啊,在哪儿看的?”

    徐君房道:“先生有空的时候跟我聊天,没事瞎说的。”

    “那可不是瞎说。”

    程宗扬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对徐君房道:“这件事本来不该瞒你,但你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

    徐君房赶紧道:“那我就不问了。”

    见他这么懂得避祸,程宗扬也笑了起来,“那行。简单的说,是我们认识的一个人留下些东西,我们来拿的,跟别人没有关系。”

    徐君房咧了咧嘴,“程公子,你这借口可找得不咋的。外面那些可都是打仗用的家伙。谁好端端的会留这些?再说了,只有从太泉古阵往拿东西的,从来没听说有人往里面送东西的,何况这么多,怎么可能从外边运来?哎!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打听啊!”

    “放心吧。我这会儿还没打算灭口。”

    程宗扬道:“他怎么弄到这儿的,我也不明白。不过费了这么大力气,不可能只放了些白占地方的军械。这最后一间密室,肯定是他放黑钱的地方!”

    程宗扬信心满满地揭开油布。入目的情形让他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小紫笑道:“大笨瓜,下面是木架,如果是大堆金银,早就压坏啦。”

    萧遥逸道:“圣人兄,这花花绿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程宗扬沉默半晌,最后咬牙切齿地说道:“钱!”

    程宗扬满头满脑都是火,只想把自己看见的东西一把火烧掉!

    油布下面放的都是钱。可惜不是金铢,也不是银铢,而是如假包换的纸币,一张张挺刮崭新,仿佛刚从印钞机里取出来的一样,一叠一叠刀切一样码放得整整齐齐。上面那些鸟字自己一个都不认识,只有数字能看明白,面额从一千到一元都有,连号码都是连着的。

    想起这一路的艰辛,再看看面前这一堆“钱”程宗扬寻死的心都有,终于忍不住大骂道:“我干!这鸟人是神经病啊!藏了这么一大堆不流通的纸钞有个鸟用啊!连擦屁股都嫌硬!”

    惠远道:“阿弥陀佛,钱财乃身外之物,得之不足以喜,失之不足以忧,施主……咳咳……”

    “小和尚,我这会儿心情不好,别以为你是伤号我就不敢打你!”

    程宗扬怒火冲天,如果岳鸟人这会儿敢露头,自己非拿这些钱砸死他,然后再点把火,把他连人带钱都烧成渣!

    萧遥逸道:“这里还有个箱子。”

    程宗扬一个箭步过去,只见角落里放着一只保险箱。说是保险箱,但这里的东西比一般人用的都大了一倍,倒和衣柜差不多,柜体不知是用什么金属制成,看样子比这间金库都结实。

    萧遥逸道:“怎么没有钥匙孔呢?”

    “这是数字锁。”

    程宗扬看着保险箱上的键盘,毫不犹豫地按下:一、四、七……

    剩下最后一个数字,程宗扬吸了口气,鸟人啊鸟人,你不会再玩我吧?都用上保险箱了,起码给我个安慰奖吧?

    五……

    保险箱传来一阵机械运动的复杂响声,片刻后箱门弹开。

    程宗扬木然看着里面的宝物:一只空的饮料罐。一支已经干掉的签字笔。一双快磨破的旅游鞋。一只打火机。一副少了几张的扑克牌……

    程宗扬欲哭无泪,这些东西对岳鸟人来说,也许的的确确是他最为珍贵,无可代替的宝物,可是对自己来说,实实在在是屁用没有。他一边翻着东西,一边暗道:鸟人啊鸟人,你就是给我留个过期的保险套也是好的啊。

    保险箱挺大,里面的东西却并不多。程宗扬找到最后,发现自己所获得最有价值的东西居然是一只老掉牙的传呼机。

    萧遥逸却是神情亢奋,激动地说道:“没错!这些都是岳帅用过的物品!”

    程宗扬恨恨纠正道:“是用过的垃圾!”

    萧遥逸道:“怎么会是垃圾?这些是岳帅亲手用过的,就和盘古用的巨斧,神农用过的锄头,伏羲用的渔网一样,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哎哟,你拿姓岳的和盘古、神农比?你个脑残粉,我都不稀罕说你了。”

    萧遥逸郑重地把那些物品收起来,“岳帅遗泽,以此为大。如果放点黄金白银,倒是俗气了。”

    “我就是俗人!”

    程宗扬都绝望了,他开始还担心岳鸟人留的是金条,自己一行人背不动,谁知找到最后连毛都没捞到一根,他一手举天,大声道:“我发誓!我这辈子如果藏宝,一定会放上一公斤的金条!不!五公斤!还有一颗最大的宝石!绝不学某些抠门缺德的家伙。”

    见他崩溃的样子,小狐狸都有些不忍心看了,提醒道:“圣人兄,这里好像还有个夹层。”

    程宗扬有气无力地一挥手,“谁爱看谁看。我这会儿心都碎了,你就让我多活一会儿吧。”

    小紫伸手打开夹层,“有一个信封。”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给岳霜的。”

    “还有一个。给岳霏的。”

    小紫把两只信封递给萧遥逸,微笑道:“没有啦。”

    萧遥逸咳嗽一声,“岳帅那时如果知道还有紫姑娘的话,肯定会……”

    小狐狸越描越黑,死丫头虽然表现得若无其事,可程宗扬真有点提心吊胆,不等萧遥逸说完,就一把夺过信封,看也不看就一把撕开。

    萧遥逸忙道:“这可是给月姑娘亲启的。”

    “看看又不会少!”

    程宗扬一边拆着信,一边道:“岳霏是谁?”

    萧遥逸心痛地看着信封,“是岳帅在临安的私生女。”

    程宗扬想了起来,据说岳鸟人和韦后还生了个女儿,但鸟人消失之后,这个叫岳霏的女儿也失踪了,如果她还在世的话,算算年纪,也有十七八岁了。可惜自己在临安众事纷纭,没有顾得上打听。不过死丫头以主宰者的姿态强势入主宋宫,什么秘密打听不到?她既然不说,自己还是少打听为妙。

    信封挺大,里面的东西却不多,给月霜的信封里放着一份地契,是长安近郊三百来亩田地,看价格不算一等一的好田,但靠近渭水,收成也过得去。给岳霏的信封里则放着一张当票,寄当的是几件金银首饰,写明见票即取。

    拿着这两份遗物,程宗扬隐约有些明白了岳鸟人的良苦用心。给月霜留的三百亩田地,不算小也不算大,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大富大贵,但差不多够让一家人平平安安渡过一生,可见他对女儿的期许也仅仅是如此而已。至于岳霏,几件首饰更多是象征性的礼物,毕竟她无论真假,还有个公主的身份,衣食应当无忧,岳鹏举留下的只是纪念物。

    可惜岳鸟人猜中了开头,没猜中结尾。他给月霜留下几亩田地作嫁妆,希望自家女儿作个吃租过活的小地主婆,但这地契如果让月霜知道,肯定直接换钱,转手买来军火,装备她的女营。留给岳霏的礼物,更是连人都没了。

    “这家伙可真抠门。”

    程宗扬随手把地契和当票收进背包,然后拿起那只打火机,“紫丫头,你瞧这个有意思吧?这个轮子一擦就能出火,比火褶可方便多了。干!是个坏的!”

    徐君房拿着传呼机摇了摇,“这盒子非金非木,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萧遥逸赶紧接过来,“不管什么东西,我都得带回去。”

    程宗扬找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本来想找到东西,给大家都分一点。没想到咱们这位大爷心这么狠,一点值钱的都没留……”

    小紫笑道:“不是还有钱吗?”

    “得。一人拿一张吧,也不算白来。”

    程宗扬拿起一张钞票,苦笑道:“不管它以前多值钱,现在就是一张纸。”……

    武二郎大猫般伏在白雪覆盖的松枝间,只露出一双虎目,远远望着楼厅的大门。片刻后,他手足并用地向后退去,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左彤芝扶着受伤的手臂,悄声道:“怎么样?”

    武二郎抹了抹头上的雪,“人不少,不好整。”

    左彤芝道:“我去把他们引开,你进去找程公子。”

    “你傻吧你?好几十号人呢!”

    武二郎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先把人找齐是正经的。”

    左彤芝瞥了他一眼,轻笑道:“二爷倒是个明白人。”

    武二郎得意洋洋地说道:“二爷这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

    左彤芝背靠着松树望着他,过了会儿道:“有一件事,想请二爷帮忙。”

    “啥事啊?”

    “想必二爷也看出来了。”

    左彤芝从容道:“我们来太泉古阵,说是寻找赤阳圣果,其实是个幌子。昨晚共历生死,奴家信得过二爷,不妨实言相告--敝宗主实是被人行刺,身负重伤,奴家一路追踪凶手到此。”

    武二郎抱着肩膀,一手漫不经心地摸着下巴的胡髭,也没有接口,不知道是听着还是没听。

    左彤芝只好接着说道:“刺伤宗主的,乃是我凉州盟的副盟主。我们凉州盟是本地几个帮会组成,难免良莠不齐。这位丁盟主年纪甚轻,敝宗主原本有意将自己的独生女儿许配给他,谁知他暗藏祸心,趁宗主闭关时,花言巧语骗小师妹窃走本盟信物,刺伤宗主,拐了小师妹一路潜逃。”

    “丁盟主修为颇强,奴家虽然急调本盟高手追杀,但事起仓促,只有铁马堂和河西门派人赶到,想要捉他回去,力有不逮。二爷若能不吝援手,除去此贼,无论是我丹霞宗还是凉州盟,都深铭大德。”

    左彤芝柔声道:“那人修为虽强,但比起二爷还逊色几分。只要二爷出手,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至于我那位小师妹,她是宗主的独生女,自小养成骄纵莽撞的性子,如今做出这等事来……”

    左彤芝轻叹道:“即便我肯饶她,帮规也不会饶她。”

    左彤芝微笑道:“奴家这般说,二爷想必已经明白了,二爷若是出手,不需有任何顾忌。”

    她说了半晌,武二郎却全无反应,只老神在在的抱着肩。左彤芝暗忖是因为自己隐瞒,才让他生了戒心,又解释道:“我不是有意欺瞒你们,其中的缘由连铁副堂主也不知晓。我们凉州盟地处边陲,结盟自保,盟中鱼龙混杂,传扬出去只怕人心浮动,还请武二爷见谅。”

    武二郎大手一挥,“少整那些没用的。不就是杀人吗?给个明白话,多少钱吧!”

    左彤芝怔了半晌,才知道自己精心准备的一番说辞其实都是白搭。她正待开口,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地面都为之震颤。……

    巨大的爆炸下,库房的金属门没有丝毫变形,轻轻一拉,便即打开。呛人的火药味涌入门缝,程宗扬伸头看了看,然后背着惠远,掠出房门。

    库房内一片狼藉,堆积如山的铁丝网乱成一团,不少铁丝上还挂着碎衣和血迹,成串的鲜血一直延伸到上面几层,可见那场爆炸造成的惨重后果。巨大的爆炸并没有对金库的结构造成太多影响,但里面码放整齐的物资基本都翻了个儿。

    程宗扬等人不得不从成堆的兵器、箭矢、衣甲间扒出一条路来。

    萧遥逸背着一只包里,一边咳血一边笑道:“可惜没炸死那两个妖女。”

    “行了,小狐狸,你就歇口气吧。别还没找到赤阳圣果,你就先不行了。”

    “人的命,天注定。”

    萧遥逸嘻笑道:“生死这种小事,我一向是看得很开的。”

    “生死都是小事,什么是大事?”

    萧遥逸一拍包里,“这是大事。”

    程宗扬嘀咕道:“岳鸟人给你们下了什么药啊?一个二个都这么卖命。”

    “岳帅给了我们一个梦想。”

    萧遥逸带着一丝缅怀的口吻道:“一个关于公平的梦想。我和几位哥哥愿意为之付出一生的梦想。”

    “公鸡和天鹅那个?”

    程宗扬道:“行了,你说过了,再说就不新鲜了。”

    萧遥逸忽然道:“圣人兄,你知道六朝有多少人吗?”

    不等程宗扬回答,萧遥逸就自己回答道:“最少的秦国也有将近一千万户。六朝的总户数,大致在一万万户上下。一户平常人家,每年用在衣食上的花费,约为二十贯左右,也就是说,十万万金铢就可以供养普天之下所有的人。”

    萧遥逸收起往日的洒脱,流露出一丝深沉,“而六朝每年仅用在军武上的开支,就不下十万万金铢。如果能把军武上的耗费全部用到民生上来,再多十倍的人口也足以供养。如果天下一同,销兵弭战,一户人家的耕织,可供两户所用,多出来的一户,尽可以去做其他事。岳帅曾说,如果能集天下所有人的智能,用作正途,便是征服星辰,也非幻想。”

    程宗扬道:“小狐狸,不是我打击你,这也太理想化了。公平不是绝对的,而是相对的。人人有衣食,可衣食也分三六九等,照样会觉得不公平。你别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所有人的衣食都一样就解决问题吗?不能。事实上我觉得不公平并不完全是坏事,正是因为这种差别的存在,人才有动力去追求更好的。如果不管干什么,所有人衣食都一模一样,那还有什么好干的?所以你们岳帅画的饼子虽然很大,但注定不能实现。”

    萧遥逸道:“圣人兄说的没错,岳帅也提过,为了避免一潭死水,必须有竞争,但要导引人们良性竞争,把聪明才智用在更好的生活上,而不是杀人的武器和智能上。”

    “这同样是不能实现的。因为人性不支持这种理想化的社会模式。”

    程宗扬道:“打个比方,你,还有孟老大,可以为了高尚的目的付出一切,甚至你可以让整个六朝的人像君子一样行事,但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真正成为君子。人有私欲,有野心,也有惰性,不承认这些负面情绪确实存在,或者想彻底改变它们,注定是要失败的。说到底,人的优越感是建立在与其他人的比较之上的,尤其是与自己周围人的比较。”

    “圣人兄,你这话可不好放在圣人典论中。”

    萧遥逸开了句玩笑,然后正容道:“岳帅曾言,人人皆可为尧舜。尧舜尚可为之,何况君子?”

    “事实上唯一那位圣人说过的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程宗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我可以告诉你,所有成功的社会,都是使由之,而非使知之。”

    萧遥逸怫然道:“人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难道不可笑吗?”

    “问题是人往往是自以为他们知道。”

    萧遥逸道:“岳帅说过,物竞天择--竞争无法避免,我们只希望这种竞争能用在正途上。”

    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杀人才是最好的竞争。”

    程宗扬和萧遥逸同时扭过头去,徐君房赶紧摆手,“不是我说的,是鬼谷先生说的。”

    程宗扬来了兴趣,“鬼谷先生怎么说的?”

    “有次闲聊,鬼谷先生也说到这个。他说人类想要进步,最好的方法就是打仗,只有生死关头,才能激发人的潜力。他还说了一句……”

    徐君房拧眉想了半天,然后一拍脑袋,“人类每次进步,都伴随着战争。”

    “瞎说吧。”

    萧遥逸头一个不乐意,“一仗打下来,东西都打没了,人都死光光了,哪儿还有进步?”

    徐君房道:“先生那么一说,我就那么一听。老实说,先生说的东西,有七八成我都听不明白。”

    程宗扬道:“你说鬼谷先生已经羽化仙去了?”

    徐君房点头道:“还是我埋的呢。坟就在镇子外边。”

    “他留下什么东西没有?”

    “有。他写了好多书呢。”

    程宗扬刚一兴奋,就听徐君房一脸欣慰地说道:“后来我全烧给他了。”

    “干!”

    “喂,先生留下的墨宝,我饿死都没有卖!先生在九泉之下能看到自己的手迹,该是多欣慰啊。”

    “你个人类发展的绊脚石!给我闭嘴!”

    头顶传来一个破锣般的嗓声,“程头儿!你们还活着吗?”

本站推荐:咬痕(年上H)妻妹(姐夫勾引出轨h)豪卻家族舏伦后担心怀孕的妈妈美母骑士骇客伶姨与狐说 (1v1 h)不甘寂寞的妈妈快穿之日液浇灌薄幸(高干1v2)

六朝云龙吟2太泉古阵篇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龙门小说网只为原作者紫狂和罗森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紫狂和罗森并收藏六朝云龙吟2太泉古阵篇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