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相待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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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缓缓，鸟鸣渐渐，初阳轻轻落在地上，不惊扰一点安静。河畔片片苇草挡住视野，摇曳着送来清凉的微风，唤起了新的初春。拨开及腰的芦苇，清澈的溪水中能看尽群鳞，水面微起的皱褶折了光影，将一切都映的梦幻。
鱼钩挑着鱼饵，在水面上点出微漾，原本我们在冰原钓鱼的时候是不用鱼饵的，但是到了这里以后原来的钓鱼方式已经不适合了。亚诺以前钓鱼的方式是用绳子系着小块的兽骨模仿小鱼，在水中来回抖动吸引鱼群，然后将吸引来的鱼群快速用鱼叉插起来。因为光线或者品种的原因，这里的鱼并不会那么傻傻的被我们抓到。况且，河水清澈，我们可以清晰地看见鱼在哪里，所以只需要用鱼叉将其插到即可。然而事实上实际操作并不像叙述起来这么简单轻松，亚诺曾经因为一直抓不到鱼而饿死了一次——那时我们并不知道这个树林中还有什么其他能吃的，连鱼都抓不到，更别说去捉鸟或者捕猎动物了。
我们尝试过去捕猎一头麋鹿，用的是削尖的木矛，但是最后亚诺却被鹿角直接从腹部扎透了，在重伤的状态下一直持续了将近一天时间才死亡，尽管的确可以复活，但是那种痛苦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如今依旧对他腹部血流不止，面色惨白却依旧提起精神笑着跟我说没事的情形印象深刻，我不希望他再经受这样的痛苦了，每一次死亡的过程都是极其可怕与折磨的。
毕竟——那是个诅咒，而不是什么好的祝福，只不过被我利用了其特性罢了，仅此而已。这诅咒的可怕之处就是一直持续的体验自己的死亡与周围人的死亡，是绝对的精神摧残，尽管我相信他，也会陪着他，但是我绝不希望他会再经历这些伤痛，他可只有十五岁，连十六岁都不到。
所以，还是捕鱼最安全也最可行，他不必去承受什么过分的痛苦，我也能吃到我最喜欢的亚诺的鱼。
亚诺脱掉鞋子，挽起裤腿跳到小溪里面，用前不久新做的木篮浸在水底中伺机而动，当鱼游到合适的位置，他便将木篮快速提起，便能轻易捞到一条鱼，可惜尽管河中的鱼并不算少，但亚诺依然过很长时间才能捞到一条，鱼在水中的灵活程度是非常高的。
“今天咱们一共收获了十二条鱼，够吃一段时间了。”他坐在芦苇丛上，将他捞上来的鱼和我钓到的鱼挨个在框子里边数边摆，将最后一条鱼放到框子里之后对我笑道。
“那是，你也不看我今天钓到了多少鱼~”我假装得意道，“整整一条呢！”
亚诺看着我竖起来的一根手指和我趾高气扬的样子，便笑了出来。
他走到我身后，蹲下来揉了揉我的头，然后一脸认真对我说道：“嗯，小梦最厉害了！”
还没几秒钟，他这副认真的表情便绷不住了，化作了眉眼弯弯的明媚笑容，正午的阳光都在他面前显得黯然失色。
中午我兴致大发，决定自己烤一条鱼吃。我学着记忆中亚诺的样子，先用刀去掉鳞片和内脏，然后撒一些调料放架在篝火上面将鱼烤熟，的确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过程，我很确信我绝对没有出现丝毫差错——毕竟神体和神魂都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无论多么庞杂的信息都可以轻易记住。
可是当我吃了一口我考出来的鱼之后，虽然不能说有多难吃，可是味道的确差了许多，我完全无法理解这是为什么。
“唔……”我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声。
“怎么了，不好吃吗？”亚诺对着我眨了眨眼睛。
“嗯，亚诺哥哥，我明明做法跟你完全一样呀。”我看着我手中那条一点都不香的烤鱼对他说道。
“我尝尝。”他从我手中接过烤鱼咬了一口，“挺好吃的呀，跟我做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好像还有一种奇特的味道。”
“可是我觉得少了一种味道，那种你做的每一个东西都有的味道。”我以为他是在安慰我。
“这样呀。”他又揉了揉我的脑袋，“我以前听说过一个事情，每一个人用心做出来的食物都会被赋予他自己的味道，这种味道是那个人做菜时情绪的凝聚，但是却没有任何人能尝到自己投入到其中的味道。”
我虽然并不是那么相信，不过，亚诺哥哥说的我都相信，因为他在揉我的头，好舒服……酥酥的。
“原来是这样。不过，哥哥你为什么最近经常揉我的头？”我稍稍往他身边挪了一点，问道。
他把手抽回去，有点不好意思道：“呃…因为手感比较好吧，以前我的哥哥姐姐也经常揉我的头。”
闻言我赶紧伸手揉了揉亚诺哥哥的头发，总不能一直让他单方面的揉我吧。的确呢，真的好舒服，软软的，还有一些暖和，除了有一点油和尘土比较影响手感，总体来说还是非常好的，让我有点舍不得放开他的头发。
我也明白了他为什么喜欢摸我的头，我的外貌基本上都是从他身上复制出来的，而我又是以灵魂投射现实的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自然身上不会染上丝毫污渍，所以可能我的头发更软更蓬松一些。
亚诺见我一直没有松手，便干脆半靠到我身旁，边吃鱼边被我揉脑袋。
“哥哥，我觉得我应该把你洗一下，手感可能会更好？”我在他耳旁小声嬉笑着说。
“不要，洗完了我的头估计就彻底变成你的了吧。”他笑道，又突然转过头看向我“你闻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我也突然反应过来了，架在篝火上的烤鱼我们两个忘了取下来，现在已经彻底烤糊了。我赶紧松开亚诺的头，扑到篝火旁将鱼拿了下来，我握着木签闻了闻这两条可怜的烤鱼，外表已经完全黑掉了。要不是我一直抱着亚诺哥哥的头，也不会把鱼烤焦了，总感觉有些对不起他。
“还好还好，新奇的味道。”亚诺也拿起两条鱼，咬了一口笑道，“小梦，你把你的那两条都给我吧，我觉得这个味道还算不错。”
他伸出另一只没有拿着烤鱼的手。我明白他是不想让我吃这种烤糊的鱼，打算给我重新做才这么说的，虽然他真的好温柔，不过我可不能让他如愿。
“你都吃了一条鱼了，剩下的你一条我两条，就这么定了。”我把手中两条烤糊的鱼藏到了背后，对他说道。
事实上烤糊的鱼也不算难以下咽，在这一年中什么样的东西我都吃过，毒蘑菇、皮革、坚果壳都算是相对正常一些的了，所以这种刚刚烤糊外表的鱼吃起来其实也还算不错，况且，那种奇特的味道并不能被焦味彻底掩盖。
他看我吃得依然很香，便放下心将手中的那一条焦鱼吃掉了
午后，我们计划先去一下之前的那个村庄，说不定我们能收获一些新奇的食物让我们的晚饭更加丰盛美味，于是我们大致收拾了几样东西便沿着河流向下游走去。
河水依旧潺潺，风也还算清凉，这里的温度比极北雪原要高很多很多但却并不会让我们感觉到燥热，毕竟按整个世界来看，这里依旧在北方。
想到这里，我觉得我应该多告诉一些我还记得的世界情况给他，毕竟我们以后要接触更多的人，了解更多的事：“亚诺哥哥，其实极北冰原并不是世界上最寒冷的地方，至少那里还总有白昼，而极南之地并不一样，那里更加阴冷，那里也是世界走向衰老的根源所在，而我便是极南的唯一神明，不过现在是我们了。”
我顿了顿，让他消化一下这些内容。
“对不起……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现在恐怕其他神已经发觉南方极夜之星的变故了，我并不清楚到底有什么变化，因为我不能沟通我的权能。以后，恐怕会有不少势力都会对我们抱有敌意，尤其是西方薄暮的教团，他们……素来对我抱有敌意，因为在曾经他们对我的讨伐中，星月之神为了给其他神明断后以生命为代价将我限制了片刻……可她根本就不知道，我之所以将所有神都打到重伤并不是想要将他们全都一网打尽，而是——我根本就没想杀死任何人。她很果敢也很善良……只是作为西方薄暮的从神，她必须加入这一场神战，没有选择。西方薄暮其实也不是坏人，就是很激进罢了，他认为如果可以杀死权能的化身，就可以趁着权能的虚弱期将世界的死亡本能彻底封禁起来甚至有希望可以慢慢将其消磨掉，而后世界便会欣欣向荣……”
亚诺听到这里，皱着眉道：“小梦，你从没有做错过什么吧，为什么他们还要一起伤害你？”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亚诺的负面情绪，而这种情绪是听说我被别人欺负之后为我感到不平所产生的，虽然我希望他能一直快乐，但是却不免心中多了许多温暖——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有人在这件事上认为我没有错。
我的确应该是没有错的，只是我的权能是唯一一种可以杀死神明的力量，所以所有人都会害怕我，而我也曾经在权能的奴役下杀死过一些神明和凡人。
原来我的双手已经这么肮脏了吗，或许不是我情愿的，可是一把杀过人的刀谁还愿意用它去做饭呢？
我藏起心中对自己的厌恶，握着拳头摆了摆笑道：“怎么会，他们可打不过我。其实他们可能跟我一样吧，我也讨厌那种权能。毕竟，要是那东西还奏效的话，我们恐怕永远也无法一起旅行了……诶呀，你又摸我的头！”
“你就是你，是我的弟弟，最善良的小星梦。”
曾经如何似乎的确不重要了，至少我现在只想和他一起这么生活下去，也是我最大的夙愿，希望我们的生活不要那么快就被打破吧。
“只是，哥哥，你会因为我的敌人而受到伤害的。”我还是很不放心，毕竟这是我欠他的，是我的私欲让他不能得到永恒的快乐，尽管从理性上来看，那并不划算。
他稍稍歪着头，白色的发丝垂下，稍稍遮住了他清秀面容上的笑颜：“反正他们也杀不死我们，对吧。不要觉得你哪里做的不好，没有你和卢卡托，我也不可能活下来，你更是帮我实现了的愿望，让我真正意义上的不再一个人。”
他停下脚步，正过头，认真地看着我说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也是我唯一的亲人，所以，以后不要再认为你对我有什么伤害，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我抬起头，看着亚诺真挚的神情。我还在忧虑什么，明明我已经脱离了奴役，重获新生后又有最重要的人相伴，这样的情形就算所谓的永恒幻境都无法给予吧。
“嗯，哥哥最好啦！”我使劲抱了一下他，然后便向前方跑去，尽可能做出看起来神经兮兮的样子，让他不要再去担心，我现在很确定，我逗他笑的能力绝对不差。
溪水缓缓，鸟鸣渐渐，初阳轻轻落在地上，不惊扰一点安静。河畔片片苇草挡住视野，摇曳着送来清凉的微风，唤起了新的初春。拨开及腰的芦苇，清澈的溪水中能看尽群鳞，水面微起的皱褶折了光影，将一切都映的梦幻。
鱼钩挑着鱼饵，在水面上点出微漾，原本我们在冰原钓鱼的时候是不用鱼饵的，但是到了这里以后原来的钓鱼方式已经不适合了。亚诺以前钓鱼的方式是用绳子系着小块的兽骨模仿小鱼，在水中来回抖动吸引鱼群，然后将吸引来的鱼群快速用鱼叉插起来。因为光线或者品种的原因，这里的鱼并不会那么傻傻的被我们抓到。况且，河水清澈，我们可以清晰地看见鱼在哪里，所以只需要用鱼叉将其插到即可。然而事实上实际操作并不像叙述起来这么简单轻松，亚诺曾经因为一直抓不到鱼而饿死了一次——那时我们并不知道这个树林中还有什么其他能吃的，连鱼都抓不到，更别说去捉鸟或者捕猎动物了。
我们尝试过去捕猎一头麋鹿，用的是削尖的木矛，但是最后亚诺却被鹿角直接从腹部扎透了，在重伤的状态下一直持续了将近一天时间才死亡，尽管的确可以复活，但是那种痛苦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如今依旧对他腹部血流不止，面色惨白却依旧提起精神笑着跟我说没事的情形印象深刻，我不希望他再经受这样的痛苦了，每一次死亡的过程都是极其可怕与折磨的。
毕竟——那是个诅咒，而不是什么好的祝福，只不过被我利用了其特性罢了，仅此而已。这诅咒的可怕之处就是一直持续的体验自己的死亡与周围人的死亡，是绝对的精神摧残，尽管我相信他，也会陪着他，但是我绝不希望他会再经历这些伤痛，他可只有十五岁，连十六岁都不到。
所以，还是捕鱼最安全也最可行，他不必去承受什么过分的痛苦，我也能吃到我最喜欢的亚诺的鱼。
亚诺脱掉鞋子，挽起裤腿跳到小溪里面，用前不久新做的木篮浸在水底中伺机而动，当鱼游到合适的位置，他便将木篮快速提起，便能轻易捞到一条鱼，可惜尽管河中的鱼并不算少，但亚诺依然过很长时间才能捞到一条，鱼在水中的灵活程度是非常高的。
“今天咱们一共收获了十二条鱼，够吃一段时间了。”他坐在芦苇丛上，将他捞上来的鱼和我钓到的鱼挨个在框子里边数边摆，将最后一条鱼放到框子里之后对我笑道。
“那是，你也不看我今天钓到了多少鱼~”我假装得意道，“整整一条呢！”
亚诺看着我竖起来的一根手指和我趾高气扬的样子，便笑了出来。
他走到我身后，蹲下来揉了揉我的头，然后一脸认真对我说道：“嗯，小梦最厉害了！”
还没几秒钟，他这副认真的表情便绷不住了，化作了眉眼弯弯的明媚笑容，正午的阳光都在他面前显得黯然失色。
中午我兴致大发，决定自己烤一条鱼吃。我学着记忆中亚诺的样子，先用刀去掉鳞片和内脏，然后撒一些调料放架在篝火上面将鱼烤熟，的确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过程，我很确信我绝对没有出现丝毫差错——毕竟神体和神魂都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无论多么庞杂的信息都可以轻易记住。
可是当我吃了一口我考出来的鱼之后，虽然不能说有多难吃，可是味道的确差了许多，我完全无法理解这是为什么。
“唔……”我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声。
“怎么了，不好吃吗？”亚诺对着我眨了眨眼睛。
“嗯，亚诺哥哥，我明明做法跟你完全一样呀。”我看着我手中那条一点都不香的烤鱼对他说道。
“我尝尝。”他从我手中接过烤鱼咬了一口，“挺好吃的呀，跟我做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好像还有一种奇特的味道。”
“可是我觉得少了一种味道，那种你做的每一个东西都有的味道。”我以为他是在安慰我。
“这样呀。”他又揉了揉我的脑袋，“我以前听说过一个事情，每一个人用心做出来的食物都会被赋予他自己的味道，这种味道是那个人做菜时情绪的凝聚，但是却没有任何人能尝到自己投入到其中的味道。”
我虽然并不是那么相信，不过，亚诺哥哥说的我都相信，因为他在揉我的头，好舒服……酥酥的。
“原来是这样。不过，哥哥你为什么最近经常揉我的头？”我稍稍往他身边挪了一点，问道。
他把手抽回去，有点不好意思道：“呃…因为手感比较好吧，以前我的哥哥姐姐也经常揉我的头。”
闻言我赶紧伸手揉了揉亚诺哥哥的头发，总不能一直让他单方面的揉我吧。的确呢，真的好舒服，软软的，还有一些暖和，除了有一点油和尘土比较影响手感，总体来说还是非常好的，让我有点舍不得放开他的头发。
我也明白了他为什么喜欢摸我的头，我的外貌基本上都是从他身上复制出来的，而我又是以灵魂投射现实的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自然身上不会染上丝毫污渍，所以可能我的头发更软更蓬松一些。
亚诺见我一直没有松手，便干脆半靠到我身旁，边吃鱼边被我揉脑袋。
“哥哥，我觉得我应该把你洗一下，手感可能会更好？”我在他耳旁小声嬉笑着说。
“不要，洗完了我的头估计就彻底变成你的了吧。”他笑道，又突然转过头看向我“你闻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我也突然反应过来了，架在篝火上的烤鱼我们两个忘了取下来，现在已经彻底烤糊了。我赶紧松开亚诺的头，扑到篝火旁将鱼拿了下来，我握着木签闻了闻这两条可怜的烤鱼，外表已经完全黑掉了。要不是我一直抱着亚诺哥哥的头，也不会把鱼烤焦了，总感觉有些对不起他。
“还好还好，新奇的味道。”亚诺也拿起两条鱼，咬了一口笑道，“小梦，你把你的那两条都给我吧，我觉得这个味道还算不错。”
他伸出另一只没有拿着烤鱼的手。我明白他是不想让我吃这种烤糊的鱼，打算给我重新做才这么说的，虽然他真的好温柔，不过我可不能让他如愿。
“你都吃了一条鱼了，剩下的你一条我两条，就这么定了。”我把手中两条烤糊的鱼藏到了背后，对他说道。
事实上烤糊的鱼也不算难以下咽，在这一年中什么样的东西我都吃过，毒蘑菇、皮革、坚果壳都算是相对正常一些的了，所以这种刚刚烤糊外表的鱼吃起来其实也还算不错，况且，那种奇特的味道并不能被焦味彻底掩盖。
他看我吃得依然很香，便放下心将手中的那一条焦鱼吃掉了
午后，我们计划先去一下之前的那个村庄，说不定我们能收获一些新奇的食物让我们的晚饭更加丰盛美味，于是我们大致收拾了几样东西便沿着河流向下游走去。
河水依旧潺潺，风也还算清凉，这里的温度比极北雪原要高很多很多但却并不会让我们感觉到燥热，毕竟按整个世界来看，这里依旧在北方。
想到这里，我觉得我应该多告诉一些我还记得的世界情况给他，毕竟我们以后要接触更多的人，了解更多的事：“亚诺哥哥，其实极北冰原并不是世界上最寒冷的地方，至少那里还总有白昼，而极南之地并不一样，那里更加阴冷，那里也是世界走向衰老的根源所在，而我便是极南的唯一神明，不过现在是我们了。”
我顿了顿，让他消化一下这些内容。
“对不起……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现在恐怕其他神已经发觉南方极夜之星的变故了，我并不清楚到底有什么变化，因为我不能沟通我的权能。以后，恐怕会有不少势力都会对我们抱有敌意，尤其是西方薄暮的教团，他们……素来对我抱有敌意，因为在曾经他们对我的讨伐中，星月之神为了给其他神明断后以生命为代价将我限制了片刻……可她根本就不知道，我之所以将所有神都打到重伤并不是想要将他们全都一网打尽，而是——我根本就没想杀死任何人。她很果敢也很善良……只是作为西方薄暮的从神，她必须加入这一场神战，没有选择。西方薄暮其实也不是坏人，就是很激进罢了，他认为如果可以杀死权能的化身，就可以趁着权能的虚弱期将世界的死亡本能彻底封禁起来甚至有希望可以慢慢将其消磨掉，而后世界便会欣欣向荣……”
亚诺听到这里，皱着眉道：“小梦，你从没有做错过什么吧，为什么他们还要一起伤害你？”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亚诺的负面情绪，而这种情绪是听说我被别人欺负之后为我感到不平所产生的，虽然我希望他能一直快乐，但是却不免心中多了许多温暖——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有人在这件事上认为我没有错。
我的确应该是没有错的，只是我的权能是唯一一种可以杀死神明的力量，所以所有人都会害怕我，而我也曾经在权能的奴役下杀死过一些神明和凡人。
原来我的双手已经这么肮脏了吗，或许不是我情愿的，可是一把杀过人的刀谁还愿意用它去做饭呢？
我藏起心中对自己的厌恶，握着拳头摆了摆笑道：“怎么会，他们可打不过我。其实他们可能跟我一样吧，我也讨厌那种权能。毕竟，要是那东西还奏效的话，我们恐怕永远也无法一起旅行了……诶呀，你又摸我的头！”
“你就是你，是我的弟弟，最善良的小星梦。”
曾经如何似乎的确不重要了，至少我现在只想和他一起这么生活下去，也是我最大的夙愿，希望我们的生活不要那么快就被打破吧。
“只是，哥哥，你会因为我的敌人而受到伤害的。”我还是很不放心，毕竟这是我欠他的，是我的私欲让他不能得到永恒的快乐，尽管从理性上来看，那并不划算。
他稍稍歪着头，白色的发丝垂下，稍稍遮住了他清秀面容上的笑颜：“反正他们也杀不死我们，对吧。不要觉得你哪里做的不好，没有你和卢卡托，我也不可能活下来，你更是帮我实现了的愿望，让我真正意义上的不再一个人。”
他停下脚步，正过头，认真地看着我说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也是我唯一的亲人，所以，以后不要再认为你对我有什么伤害，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我抬起头，看着亚诺真挚的神情。我还在忧虑什么，明明我已经脱离了奴役，重获新生后又有最重要的人相伴，这样的情形就算所谓的永恒幻境都无法给予吧。
“嗯，哥哥最好啦！”我使劲抱了一下他，然后便向前方跑去，尽可能做出看起来神经兮兮的样子，让他不要再去担心，我现在很确定，我逗他笑的能力绝对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