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之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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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影的表情并不是在向沈曦影炫耀或者是讲解，他的表情非常复杂，说道：“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为这样的场景赞叹，直至我忍不住用手去触碰了第一颗星星。”说完，他手一挥，在秦书影站着的旋转楼梯阶梯上，延伸出了一条通往黑夜星辰的道路。
秦书影抬脚走了上去，沈曦影想了想，也跟在了秦书影的身后。
秦书影在走了一段路之后停住，转过身对沈曦影说：“只要用手触碰的话，就能看到其中的场景。”他抬手指着一颗星星，“这是陈诺的。”
沈曦影朝那颗星星看过去，那星星散发着幽若的像是粒子般的光芒，他又不明所以地看着秦书影，秦书影接着说：“他生前的事情我全都知晓，就连他是如何学成影卫术我也知道。”
沈曦影终于了然，因为陈诺也在疑惑，他的影卫术在他进入蜃楼之后就已经失传，但是丁溯溪却会，想必是秦书影在见过了陈诺的星星之后教给丁溯溪的。
秦书影说道：“蜃楼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对自己在地面上的事情都不再赋予感情，但是除了你……”秦书影转过头看向沈曦影，“我原本也以为对自己生前的事情没有感情才是正常的，直到我发现了你的异样，所以我在蜃楼的时候观察了你很久，我也开始意外为什么我对自己生前的事情没有感情，我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了。”
沈曦影忍不住追问道：“明白了什么？”
秦书影转过身，看着这一片星辰说道：“对于自己的所做过的梦，是不会抱有感情的。”
“……”沈曦影难以不震惊，他听到这些话之后内心都在深深地震颤。
他看向这一片星海，自己之前对蜃楼的认知在慢慢地倾塌。
沈曦影确实对自己生前的事情有执念，但是感情比较起他濒死的时候，也似乎弱化了许多，唯一在牵引着他的，就是他濒死之前安慰自己，鼓励自己的那个声音。
秦书影继续说道：“沉积在这里的星辰，只不过是我们生前的事情，我们生前的事情已经被中央大楼的这个人化作了梦境，他将我们已死亡的现实与梦境对调，我们才能像现在这样长生不死地活着。这是他的梦境，但是却是我们的现实。”
说到这里，秦书影再度朝黑夜星辰的中心走去，他将自己的食指放在其中一颗星星上，那颗星星便站立在了他的指尖，随着他指尖的运动而移动。
秦书影将这颗星星放在了自己的胸前，只是一瞬间，这颗星星的光亮就骤然间放大，沈曦影不得不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他半眯起眸子，透过指缝恍惚间看到秦书影的胸口变得透亮，他的头发被无形的强风吹拂地飞起来。
又是一瞬，光芒消失，他胸口的星星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书影慢慢抬起头，他满头大汗地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间露出了微笑。
沈曦影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
秦书影依然绅士地说：“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他再度看向黑夜星海，说道：“这些梦境只要握在中央大楼那个人手里，他动动手指，毁灭掉这些星星，我们就会瞬间死亡。”
沈曦影看着秦书影，问道：“所以你刚才拿走的，是你自己的梦境？”
秦书影点点头，沈曦影又说：“这……就是你回来目的吧，说要杀夏步疏，只是调虎离山而已，你应该也猜到了以程清欢对你的感情，他难以将‘你是蜃楼的敌人’这样的信息改写进徵音的数据，因此你只要将余靖止支开就行了，蜃楼将没有人再可以阻拦你。”
“对。”秦书影朝着沈曦影露出赞赏的眼神，接着说道：“你既然知道了，何不拿走你的梦境？自己的生死掌握在别人的手里，滋味是不好受的。”
沈曦影闻言，转过头看向星海：“有过濒死的感受，我对死亡也不再畏惧，假使有让我活下去的目标，那也只是我想找到那个救我的声音。”
他的眼神忧郁，耳边的那个声音又不断地重复，那是他的一个心病。
秦书影笑了起来，走近沈曦影，说道：“我看过你的梦境许多次，最后那个声音我也听过很多遍，我也明白你对那个声音的执着……”
看到沈曦影的表情，秦书影慢慢朝着他靠近，抓着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说道：“你一定会找到的。”
沈曦影心里一个波动，还没说话，就感觉秦书影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突然发力，他的脚失衡，被秦书影推进了梦之河中。
一切就像是慢动作一样，沈曦影跌入梦之河中无限往下掉落，他的瞳孔放大，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看着秦书影。
秦书影只站在台阶上冷眼看着沈曦影，眼神依旧深邃地对他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随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跌入梦之河的沈曦影身体在下落的过程中，与无数的星星碰撞，他的身体每碰到一颗星星，就会在他的脑海里闪过着这些星星主人的画面。
在他的眼前是像无数个人生的缩影放映，大多数是他们濒死前痛苦的情形。
沈曦影紧紧地闭上了眼想隔绝那些画面，然而都是徒劳，那些画面还是在他的脑海中闪烁，令他无法逃离。
最终，他与一个淡蓝色的星星相撞。
那颗星星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将沈曦影的全身包裹住，完完全全将他与别的星星分开，但是沈曦影却突然痛苦地用力张开了眼睛，用力到已经让眼球中的血丝都突显出来。
他整个人仿佛是被蓝色的星星给定住在了梦之河的半空中，被那颗星星逐步靠近，沈曦影的面上出现了极度害怕极度抗拒的神情。
最终，那颗星星速度极快地撞进了沈曦影的眉心。
沈曦影瞬间没了声息。
他像是漂浮在宇宙星空中沉睡了一般，毫无声息。
“嗒、嗒、嗒……”
梦之河的旋转楼梯上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脚步声的主人看着沈曦影眉头微蹙，露出犹豫的神色，随后他“砰”地一声变成了一只巨大的乌鸦飞入梦之河中。
那只乌鸦的羽毛漆黑油亮，双翼张开将那些别的星星都给扑扇到一旁，来到了沈曦影的身边，用它的爪子将沈曦影捞起来，又飞回旋转楼梯，把他放置在地上。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碧羽楼主赵有溪。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再度变幻成人形，低下头抚摸着沈曦影的额头，表情更加严肃，他喃喃自语道：“不同于秦书影与自己的梦境融合，而是……被自己的梦境困住了吗？”
秦书影的表情并不是在向沈曦影炫耀或者是讲解，他的表情非常复杂，说道：“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为这样的场景赞叹，直至我忍不住用手去触碰了第一颗星星。”说完，他手一挥，在秦书影站着的旋转楼梯阶梯上，延伸出了一条通往黑夜星辰的道路。
秦书影抬脚走了上去，沈曦影想了想，也跟在了秦书影的身后。
秦书影在走了一段路之后停住，转过身对沈曦影说：“只要用手触碰的话，就能看到其中的场景。”他抬手指着一颗星星，“这是陈诺的。”
沈曦影朝那颗星星看过去，那星星散发着幽若的像是粒子般的光芒，他又不明所以地看着秦书影，秦书影接着说：“他生前的事情我全都知晓，就连他是如何学成影卫术我也知道。”
沈曦影终于了然，因为陈诺也在疑惑，他的影卫术在他进入蜃楼之后就已经失传，但是丁溯溪却会，想必是秦书影在见过了陈诺的星星之后教给丁溯溪的。
秦书影说道：“蜃楼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对自己在地面上的事情都不再赋予感情，但是除了你……”秦书影转过头看向沈曦影，“我原本也以为对自己生前的事情没有感情才是正常的，直到我发现了你的异样，所以我在蜃楼的时候观察了你很久，我也开始意外为什么我对自己生前的事情没有感情，我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了。”
沈曦影忍不住追问道：“明白了什么？”
秦书影转过身，看着这一片星辰说道：“对于自己的所做过的梦，是不会抱有感情的。”
“……”沈曦影难以不震惊，他听到这些话之后内心都在深深地震颤。
他看向这一片星海，自己之前对蜃楼的认知在慢慢地倾塌。
沈曦影确实对自己生前的事情有执念，但是感情比较起他濒死的时候，也似乎弱化了许多，唯一在牵引着他的，就是他濒死之前安慰自己，鼓励自己的那个声音。
秦书影继续说道：“沉积在这里的星辰，只不过是我们生前的事情，我们生前的事情已经被中央大楼的这个人化作了梦境，他将我们已死亡的现实与梦境对调，我们才能像现在这样长生不死地活着。这是他的梦境，但是却是我们的现实。”
说到这里，秦书影再度朝黑夜星辰的中心走去，他将自己的食指放在其中一颗星星上，那颗星星便站立在了他的指尖，随着他指尖的运动而移动。
秦书影将这颗星星放在了自己的胸前，只是一瞬间，这颗星星的光亮就骤然间放大，沈曦影不得不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他半眯起眸子，透过指缝恍惚间看到秦书影的胸口变得透亮，他的头发被无形的强风吹拂地飞起来。
又是一瞬，光芒消失，他胸口的星星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书影慢慢抬起头，他满头大汗地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间露出了微笑。
沈曦影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
秦书影依然绅士地说：“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他再度看向黑夜星海，说道：“这些梦境只要握在中央大楼那个人手里，他动动手指，毁灭掉这些星星，我们就会瞬间死亡。”
沈曦影看着秦书影，问道：“所以你刚才拿走的，是你自己的梦境？”
秦书影点点头，沈曦影又说：“这……就是你回来目的吧，说要杀夏步疏，只是调虎离山而已，你应该也猜到了以程清欢对你的感情，他难以将‘你是蜃楼的敌人’这样的信息改写进徵音的数据，因此你只要将余靖止支开就行了，蜃楼将没有人再可以阻拦你。”
“对。”秦书影朝着沈曦影露出赞赏的眼神，接着说道：“你既然知道了，何不拿走你的梦境？自己的生死掌握在别人的手里，滋味是不好受的。”
沈曦影闻言，转过头看向星海：“有过濒死的感受，我对死亡也不再畏惧，假使有让我活下去的目标，那也只是我想找到那个救我的声音。”
他的眼神忧郁，耳边的那个声音又不断地重复，那是他的一个心病。
秦书影笑了起来，走近沈曦影，说道：“我看过你的梦境许多次，最后那个声音我也听过很多遍，我也明白你对那个声音的执着……”
看到沈曦影的表情，秦书影慢慢朝着他靠近，抓着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说道：“你一定会找到的。”
沈曦影心里一个波动，还没说话，就感觉秦书影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突然发力，他的脚失衡，被秦书影推进了梦之河中。
一切就像是慢动作一样，沈曦影跌入梦之河中无限往下掉落，他的瞳孔放大，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看着秦书影。
秦书影只站在台阶上冷眼看着沈曦影，眼神依旧深邃地对他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随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跌入梦之河的沈曦影身体在下落的过程中，与无数的星星碰撞，他的身体每碰到一颗星星，就会在他的脑海里闪过着这些星星主人的画面。
在他的眼前是像无数个人生的缩影放映，大多数是他们濒死前痛苦的情形。
沈曦影紧紧地闭上了眼想隔绝那些画面，然而都是徒劳，那些画面还是在他的脑海中闪烁，令他无法逃离。
最终，他与一个淡蓝色的星星相撞。
那颗星星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将沈曦影的全身包裹住，完完全全将他与别的星星分开，但是沈曦影却突然痛苦地用力张开了眼睛，用力到已经让眼球中的血丝都突显出来。
他整个人仿佛是被蓝色的星星给定住在了梦之河的半空中，被那颗星星逐步靠近，沈曦影的面上出现了极度害怕极度抗拒的神情。
最终，那颗星星速度极快地撞进了沈曦影的眉心。
沈曦影瞬间没了声息。
他像是漂浮在宇宙星空中沉睡了一般，毫无声息。
“嗒、嗒、嗒……”
梦之河的旋转楼梯上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脚步声的主人看着沈曦影眉头微蹙，露出犹豫的神色，随后他“砰”地一声变成了一只巨大的乌鸦飞入梦之河中。
那只乌鸦的羽毛漆黑油亮，双翼张开将那些别的星星都给扑扇到一旁，来到了沈曦影的身边，用它的爪子将沈曦影捞起来，又飞回旋转楼梯，把他放置在地上。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碧羽楼主赵有溪。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再度变幻成人形，低下头抚摸着沈曦影的额头，表情更加严肃，他喃喃自语道：“不同于秦书影与自己的梦境融合，而是……被自己的梦境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