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服务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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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服务区那么轻易就出现了。
没有拦路虎没有鬼打墙，一路疾驰连个扎胎的钉子都没有。
车子驶入匝道，慢慢减速，稳稳停进停车区。
这是个非常小的服务区。也许是刚刚雨太大的缘故，服务区里满满当当停了三十多辆大车和十几台小车。大大小小的车灯和服务区里黄澄澄的灯光在这样的长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张斌看了一眼手表，零点三十四分。
要不是此时天上挂着一轮湿答答违反常识的大月亮，他几乎就要认为这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服务区了。他侧着头，看外头来来往往的人，总觉得这个场面有种说不清的熟悉感。不远处更有个灯火通明的厂子，隐约可以透过各种罐体的缝隙，看见远处正门的玄白招牌。张斌调整了好几次角度，招牌好像是什么华化工有限公司：“我下车给你买点东西吃。”
“我想喝可乐。”
“好。”
“不要百事。”
张斌点头关上车门，绕到后尾箱，拿起一个油布包揣进皮夹克的内侧口袋里。自从看到那个违反月球公转规律的天泣妖鼓之后，郁杭就总是欲言又止。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郁杭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眼下这个情况是他很不希望发生的。
他的脾气一向并不真的好。他跟戴雨时那个满天下找徒弟，恨不得跪下来求人家学的神经病不一样。他并不乐于传授东西。人世间的法庞杂浩瀚，他都还没想好讲什么从哪里讲，就搞成这个样子了！
——他们遇见了方士的伏击。
就在撞鬼的那一瞬间，他们进入了镜中的世界。
现代社会进入互联网社会之后，人间龙蛇混杂的情况加剧了。随便一搜镜子，就可以看见那些卖八卦镜的商家头头是道的讲解：凹的用来吸，转煞为财；凸的用来反射，转嫁灾祸；平的可收可吸，酌情而定，有时效果不太好。真正好使的八卦镜重点从来都在八卦而不在镜面，镜面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就可以了。
把重点放在镜面上的，是另外一种东西。之所以对镜面有要求，是因为它需要尽可能真实的倒映出一些事物。
他们遇见的那种亮晶晶的镜子，是唐中后期从波斯湾传入长安城的一种镜子。
那时候的人将这种镜子称之为游方镜。由于镜子边缘雕刻精美绝伦，先是在青楼艳馆流行开。很快，人们就发现，那些镜柄上雕刻着高山花纹的镜子，看着看着就能让你遁入深山老林里去，所听、所看皆真实无比，甚至有人从镜子里带出了一只松鼠。而那些镜柄上雕刻着花海朝阳的镜子，则的确可以带着长安城的人去看波斯的鸢尾。有些人在里头逗留久了，镜子里就会出来个山神河神推那人一把，跟那人说该回去了。等那人醒来，就会发现自己坐在镜子前，镜面已经碎了。
因此，这种镜子一直卖得很好。
后来，一方面镜炳上出现了酒林肉池、美女如云……更有甚者，开始四处寻找镜师，想要在镜柄上刻下已故之人的模样。另一方面，朝堂江湖，渐渐出现主张禁用游方镜的声音。
安禄山起兵后，一位自称袁氏后人的姑娘解决了游方镜之害。
这种东西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过了。
郁杭记得有一夜他跟那位袁姑娘吃酒，那姑娘说，这种镜子的秘密在镜身与木柄中间，要镜师要在镜子背面，和镜托上，正反两遍画好符然后再在符上撒秘药。镶嵌的时候符不能蹭坏，两头能合上最好，整个过程都需要焚燃特定的物件，还得持续念咒许多天。郁杭听来就觉得繁琐，心说既然这样何必通过一把镜子呢，想去哪里直接就去好了。姑娘失落的说她之所以来长安，其实不是为了摔尽长安城的镜子。她只是为了找一把藏在其中杀人的镜子。在长安城里，有一把镜子镜柄被伪装成常见的样子，买回家的人走进镜子里就再也出不来了。
袁姑娘说，那面杀人的镜子是镜师用自己的血画的符。镶嵌的时候，镜师招引来了嗜血凶残的恶灵，他与恶灵达成约定。由此，他们共同创造了一个镜中的世界。在那里，他们无所不能，可以改变镜中世界的万物规律甚至能领山河日月都变样，以虐杀为乐。
“既然他们在镜子里无所不能，你找到他们的时候必然就输了啊。“
“我请你吃酒，你帮我个忙。互不相欠。我先进去。你偷偷帮我把镜子打碎。”
互不相欠的忙可以帮，郁杭偶尔也喜欢看热闹。
他打碎了杀人的镜子，镜师跟姑娘都死了。
他也是镜子碎了才知道，这种以血为契的镜子一旦碎了，镜中的一切都要归于虚无。镜子里头的人啊鬼啊就都成了虚无。
这些东西学不完，也没什么用。他懒得讲这些陈年烂谷子。
张斌买了一瓶可乐和两个茶叶蛋，顺手拿了两袋面包和几包薯片。买完之后，他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洗手池旁洗了两把脸。他那个眼睛还是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头。抬眼，看见洗手台墙上的镜子里划过两道车灯。一闪而过的违和感让他心头一紧……张斌伸手摸上那面镶在墙上的镜子。
张斌拎起塑料袋大步往回走。他想回去问问郁杭，汪王不是说可以查什么时间影像嘛。也不知道那个妖这个状态能不能回看时间影像。如果能回放，他就可以确定了。
朝着车走，还没到近前就看见郁杭像个弱智儿童一样趴在方向盘上两眼发直的盯着自己。
“想说什么？”张斌拉开车门：“换个位置，我来开。”
“八年级物理告诉我们，镜子分为平面镜、凹面镜、凸面镜。”
“撞鬼的时候，路边的镜子是平面镜。”
齐染你大爷！你这个接班人他不听我把话说完！
一下被打断，郁杭突然就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他本来就不擅长讲课。他笑盈盈点头：“对。领导说的对。”
“换镜子的目的呢？”
郁杭拎着好吃的，坐进副驾驶：“是这样的，在……”
好吧，闭嘴吧。斌仔没有在听。
喝可乐吧。
可乐是真的吗？
不至于这么损！
张斌拧着眉头认真观察着眼前的一切。午夜的服务区很热闹。大概是之前雨太大的缘故，很多大车都提前挺进了服务区。目光所及，一切都很正常，几个大车司机凑在屋檐下抽烟。刚刚停好的本田车里下来个女人，她怀里抱着不停哭闹的孩子急匆匆往卫生间跑，不知是不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她跟孩子都穿得太多了。
他觉得不对劲，但他的一时无法把所有的信息都拼在一起得出一个自己想要的结论。
雨后的空气并不新鲜，兴许是附近有工厂的缘故，那股化工的味道令他反胃。
兴许是张斌的眼神太锐利。一直坐在长椅上吃泡面的大爷放下了面。他看看他们，站起身，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距离老远，大爷就微微弯下腰，朝着张斌他们打了个过分客气的招呼。他走过来敲了两下车窗。
“干嘛？”郁杭降下车窗，一边忙着拨茶叶蛋，一边头也不抬的问。
张斌觉得郁杭的态度有些怪。
“不好意思啊。”大爷的腰更弯了，他道完歉，憨厚地笑起来：“想抽烟没火。两位小伙子有火吗？”
郁杭掏出打火机：“送你。”
“谢谢，谢谢！”大爷忙双手接过去，拿了打火机，他迫不及待从印着蓟中能源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一盒戴河烟，给自己点了一根，又递进来两根。他的腰一直弯得很低，可有那么一刻张斌看见他的眼睛在车灯下闪了诡异的青光：“出来旅游的吧。”
“出来见见世面。”郁杭吃着鸡蛋抬起头对大爷笑笑。
张斌看着大爷胸口的字，扭头回去看那些大车。那些车半数以上都是款式统一的运煤车。他们开了大半天，不至于连驴火省都没出！张斌突然浑身一僵，飞快的看了一眼手表，零点四十分！
脚踩油门，直接就把车出了停车位。
大爷被带的一个趔趄。
郁杭扭头打量了他一眼：“吃蕃茄味的还是吃烤肉味的？”
“不吃！四年前有一则新闻。当时驴火省省道附近胜华化工公司的氯乙烯湿式气柜发生泄露。”张斌恶心的不得了：“你看对面，那个黑掉的字是不是胜字？我记得当时新闻里说，化工厂距离省道只有二十米，厂区建设高于国道八米。你看这个距离，从最近的气罐到对向的服务区匝道是不是二十米左右。还有那个高度。”
郁杭不看新闻。这个事他倒是不知道：“然后呢？”
“由于泄露物密度大于空气，导致高毒高爆的气体迅速涌入省道。氯乙烯遭遇点火源，瞬间闪爆......”
“几点爆炸的？”
“四十四分。”
“爆炸半径多大？”
“我不记得。也许新闻联播根本没说。这个事发生在四年前。这是G4高速，不是省道。”张斌想把车开到高速上去，再一看表，来不及：“这个是幻术吗？那十几个大车司机按理应该都死在四年前的事故里了。是不是我们什么都不做是最安全的。”
“不是。“郁杭想了想：“咱俩进副本了。两分钟之后，咱俩可能真得死。想想办法吧。”
一分半钟根本冲不出去。
“说说你知道的。最重要的。”
“我们在镜子里。镜师跟恶灵签订契约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关联度会越来越高。即使这样在镜子里他门也不是不所不能的，他们创造的东西如果只是现实生活中的映象，基本不会消耗他什么。越违反现实，越会消耗他们。全方位的消耗。体力、精力、甚至是寿命。还有一点。我认为想出去，咱们就得杀了他们。”
“下回精练点。”
张斌说着脚踩油门，直接掉头冲进了服务区的员工通道。
雨停了，服务区那么轻易就出现了。
没有拦路虎没有鬼打墙，一路疾驰连个扎胎的钉子都没有。
车子驶入匝道，慢慢减速，稳稳停进停车区。
这是个非常小的服务区。也许是刚刚雨太大的缘故，服务区里满满当当停了三十多辆大车和十几台小车。大大小小的车灯和服务区里黄澄澄的灯光在这样的长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张斌看了一眼手表，零点三十四分。
要不是此时天上挂着一轮湿答答违反常识的大月亮，他几乎就要认为这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服务区了。他侧着头，看外头来来往往的人，总觉得这个场面有种说不清的熟悉感。不远处更有个灯火通明的厂子，隐约可以透过各种罐体的缝隙，看见远处正门的玄白招牌。张斌调整了好几次角度，招牌好像是什么华化工有限公司：“我下车给你买点东西吃。”
“我想喝可乐。”
“好。”
“不要百事。”
张斌点头关上车门，绕到后尾箱，拿起一个油布包揣进皮夹克的内侧口袋里。自从看到那个违反月球公转规律的天泣妖鼓之后，郁杭就总是欲言又止。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郁杭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眼下这个情况是他很不希望发生的。
他的脾气一向并不真的好。他跟戴雨时那个满天下找徒弟，恨不得跪下来求人家学的神经病不一样。他并不乐于传授东西。人世间的法庞杂浩瀚，他都还没想好讲什么从哪里讲，就搞成这个样子了！
——他们遇见了方士的伏击。
就在撞鬼的那一瞬间，他们进入了镜中的世界。
现代社会进入互联网社会之后，人间龙蛇混杂的情况加剧了。随便一搜镜子，就可以看见那些卖八卦镜的商家头头是道的讲解：凹的用来吸，转煞为财；凸的用来反射，转嫁灾祸；平的可收可吸，酌情而定，有时效果不太好。真正好使的八卦镜重点从来都在八卦而不在镜面，镜面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就可以了。
把重点放在镜面上的，是另外一种东西。之所以对镜面有要求，是因为它需要尽可能真实的倒映出一些事物。
他们遇见的那种亮晶晶的镜子，是唐中后期从波斯湾传入长安城的一种镜子。
那时候的人将这种镜子称之为游方镜。由于镜子边缘雕刻精美绝伦，先是在青楼艳馆流行开。很快，人们就发现，那些镜柄上雕刻着高山花纹的镜子，看着看着就能让你遁入深山老林里去，所听、所看皆真实无比，甚至有人从镜子里带出了一只松鼠。而那些镜柄上雕刻着花海朝阳的镜子，则的确可以带着长安城的人去看波斯的鸢尾。有些人在里头逗留久了，镜子里就会出来个山神河神推那人一把，跟那人说该回去了。等那人醒来，就会发现自己坐在镜子前，镜面已经碎了。
因此，这种镜子一直卖得很好。
后来，一方面镜炳上出现了酒林肉池、美女如云……更有甚者，开始四处寻找镜师，想要在镜柄上刻下已故之人的模样。另一方面，朝堂江湖，渐渐出现主张禁用游方镜的声音。
安禄山起兵后，一位自称袁氏后人的姑娘解决了游方镜之害。
这种东西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过了。
郁杭记得有一夜他跟那位袁姑娘吃酒，那姑娘说，这种镜子的秘密在镜身与木柄中间，要镜师要在镜子背面，和镜托上，正反两遍画好符然后再在符上撒秘药。镶嵌的时候符不能蹭坏，两头能合上最好，整个过程都需要焚燃特定的物件，还得持续念咒许多天。郁杭听来就觉得繁琐，心说既然这样何必通过一把镜子呢，想去哪里直接就去好了。姑娘失落的说她之所以来长安，其实不是为了摔尽长安城的镜子。她只是为了找一把藏在其中杀人的镜子。在长安城里，有一把镜子镜柄被伪装成常见的样子，买回家的人走进镜子里就再也出不来了。
袁姑娘说，那面杀人的镜子是镜师用自己的血画的符。镶嵌的时候，镜师招引来了嗜血凶残的恶灵，他与恶灵达成约定。由此，他们共同创造了一个镜中的世界。在那里，他们无所不能，可以改变镜中世界的万物规律甚至能领山河日月都变样，以虐杀为乐。
“既然他们在镜子里无所不能，你找到他们的时候必然就输了啊。“
“我请你吃酒，你帮我个忙。互不相欠。我先进去。你偷偷帮我把镜子打碎。”
互不相欠的忙可以帮，郁杭偶尔也喜欢看热闹。
他打碎了杀人的镜子，镜师跟姑娘都死了。
他也是镜子碎了才知道，这种以血为契的镜子一旦碎了，镜中的一切都要归于虚无。镜子里头的人啊鬼啊就都成了虚无。
这些东西学不完，也没什么用。他懒得讲这些陈年烂谷子。
张斌买了一瓶可乐和两个茶叶蛋，顺手拿了两袋面包和几包薯片。买完之后，他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洗手池旁洗了两把脸。他那个眼睛还是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头。抬眼，看见洗手台墙上的镜子里划过两道车灯。一闪而过的违和感让他心头一紧……张斌伸手摸上那面镶在墙上的镜子。
张斌拎起塑料袋大步往回走。他想回去问问郁杭，汪王不是说可以查什么时间影像嘛。也不知道那个妖这个状态能不能回看时间影像。如果能回放，他就可以确定了。
朝着车走，还没到近前就看见郁杭像个弱智儿童一样趴在方向盘上两眼发直的盯着自己。
“想说什么？”张斌拉开车门：“换个位置，我来开。”
“八年级物理告诉我们，镜子分为平面镜、凹面镜、凸面镜。”
“撞鬼的时候，路边的镜子是平面镜。”
齐染你大爷！你这个接班人他不听我把话说完！
一下被打断，郁杭突然就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他本来就不擅长讲课。他笑盈盈点头：“对。领导说的对。”
“换镜子的目的呢？”
郁杭拎着好吃的，坐进副驾驶：“是这样的，在……”
好吧，闭嘴吧。斌仔没有在听。
喝可乐吧。
可乐是真的吗？
不至于这么损！
张斌拧着眉头认真观察着眼前的一切。午夜的服务区很热闹。大概是之前雨太大的缘故，很多大车都提前挺进了服务区。目光所及，一切都很正常，几个大车司机凑在屋檐下抽烟。刚刚停好的本田车里下来个女人，她怀里抱着不停哭闹的孩子急匆匆往卫生间跑，不知是不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她跟孩子都穿得太多了。
他觉得不对劲，但他的一时无法把所有的信息都拼在一起得出一个自己想要的结论。
雨后的空气并不新鲜，兴许是附近有工厂的缘故，那股化工的味道令他反胃。
兴许是张斌的眼神太锐利。一直坐在长椅上吃泡面的大爷放下了面。他看看他们，站起身，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距离老远，大爷就微微弯下腰，朝着张斌他们打了个过分客气的招呼。他走过来敲了两下车窗。
“干嘛？”郁杭降下车窗，一边忙着拨茶叶蛋，一边头也不抬的问。
张斌觉得郁杭的态度有些怪。
“不好意思啊。”大爷的腰更弯了，他道完歉，憨厚地笑起来：“想抽烟没火。两位小伙子有火吗？”
郁杭掏出打火机：“送你。”
“谢谢，谢谢！”大爷忙双手接过去，拿了打火机，他迫不及待从印着蓟中能源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一盒戴河烟，给自己点了一根，又递进来两根。他的腰一直弯得很低，可有那么一刻张斌看见他的眼睛在车灯下闪了诡异的青光：“出来旅游的吧。”
“出来见见世面。”郁杭吃着鸡蛋抬起头对大爷笑笑。
张斌看着大爷胸口的字，扭头回去看那些大车。那些车半数以上都是款式统一的运煤车。他们开了大半天，不至于连驴火省都没出！张斌突然浑身一僵，飞快的看了一眼手表，零点四十分！
脚踩油门，直接就把车出了停车位。
大爷被带的一个趔趄。
郁杭扭头打量了他一眼：“吃蕃茄味的还是吃烤肉味的？”
“不吃！四年前有一则新闻。当时驴火省省道附近胜华化工公司的氯乙烯湿式气柜发生泄露。”张斌恶心的不得了：“你看对面，那个黑掉的字是不是胜字？我记得当时新闻里说，化工厂距离省道只有二十米，厂区建设高于国道八米。你看这个距离，从最近的气罐到对向的服务区匝道是不是二十米左右。还有那个高度。”
郁杭不看新闻。这个事他倒是不知道：“然后呢？”
“由于泄露物密度大于空气，导致高毒高爆的气体迅速涌入省道。氯乙烯遭遇点火源，瞬间闪爆......”
“几点爆炸的？”
“四十四分。”
“爆炸半径多大？”
“我不记得。也许新闻联播根本没说。这个事发生在四年前。这是G4高速，不是省道。”张斌想把车开到高速上去，再一看表，来不及：“这个是幻术吗？那十几个大车司机按理应该都死在四年前的事故里了。是不是我们什么都不做是最安全的。”
“不是。“郁杭想了想：“咱俩进副本了。两分钟之后，咱俩可能真得死。想想办法吧。”
一分半钟根本冲不出去。
“说说你知道的。最重要的。”
“我们在镜子里。镜师跟恶灵签订契约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关联度会越来越高。即使这样在镜子里他门也不是不所不能的，他们创造的东西如果只是现实生活中的映象，基本不会消耗他什么。越违反现实，越会消耗他们。全方位的消耗。体力、精力、甚至是寿命。还有一点。我认为想出去，咱们就得杀了他们。”
“下回精练点。”
张斌说着脚踩油门，直接掉头冲进了服务区的员工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