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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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儿太单纯了，若是知道了那些见得见不得光的明枪暗箭，一定会被吓到。想着，孟清浅笑道：“哪儿的话，我只是觉得银器质地软，能雕出许多花样来，瞧着比瓷器好看多了。”
李悦低头看了看，银制的小碗上雕着栩栩如生的牡丹花，确实比瓷器好看，她灿烂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原来如此，那往后我让我爹也……”
话说到一半，李悦突然住了嘴，原本还挂着笑容的脸颊换上了浓浓的失落。
“乐儿，怎么了？”孟清浅问。
“没，没什么。”李悦摇摇头。牛乳片很快完全化在水中，她连忙舀了一勺尝了尝：“有些烫嘴，但味道还不错。”
孟清浅笑她：“你这鬼丫头，真是贪吃。”
“嘿嘿。”李悦笑着又舀了一勺牛乳，放在唇边吹凉了才喂给孟清浅怀中的小宝贝。
小宝贝喝完砸了砸嘴，又冲李悦笑，李悦立刻激动地道：“孟姐姐你看见了么？他又对我笑了，真的好可爱啊！”
孟清浅点头：“是啊，这孩子喜欢你，也喜欢你带来的牛乳片。”
“那便好。”李悦开心地说着，又喂了孩子喝了一勺牛乳。
这时，薇止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不好：“公主，李姑娘，李尚书来了。”
“什么！我爹来了？”李悦大惊失色。
薇止点了点头：“就在王府外等着，我要请李尚书进来坐坐他都不肯，说要在外面等到女儿回家为止。”
李悦脸色一变，本能的往孟清浅身后靠。
孟清浅这才想通，怒道：“乐儿，你骗我！你是偷跑出来的。”
“孟姐姐，我……”
李悦话还没说完就被孟清浅生气地打断：“薇止，雪霏，你们先出去，好好安抚李尚书，请他稍等片刻，就说我一定把女儿给他送回去。”
“孟姐姐！”李悦不满地喊。
等到雪霏和薇止都出去了，孟清浅才问：“乐儿，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还打算离家出走，偷偷把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李悦低下了头，算是默认。
“乐儿，你怎么这么傻啊！”孟清浅气结。
李悦却坚定地道：“孟姐姐，这段时间我都想清楚了，我爱孩子的父亲，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可是他未必能娶你啊！”孟清浅也很怕，如果萧桐真的娶了李悦，委屈了她做妾不说，萧国的十万大军还在幽州帮南国打仗，这个时候要是影响了两国邦交，可怎么得了！
“我知道，他不会娶我的，我也不要他娶我。他有自己要追求的东西，我不能拖他的后腿，但是我喜欢他，我愿意为了他把孩子生下来。”李悦坚定地说。
孟清浅扶额：“乐儿，你这是小孩子的想法。且不说你一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如何养育小孩儿，就单单是你把孩子生下来，你爹娘会同意吗？”
“我都想好了，我就骗我爹娘说回老家探望外婆，然后在那边住一段时间，偷偷把孩子生下来，再偷偷养大。”
孟清浅哭笑不得：“哪有这么多偷偷，你爹管你管得这么严，你能瞒得过他么？就算让你成功瞒天过海，你又知道怎么带孩子么？一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爹，连娘也只能偷偷摸摸认，你想过孩子会过的开心么？”
李悦显然没有想得那么深远，一时间被她问得愣住，她接着道：“你目前最好的办法是偷偷把孩子打掉。你爹娘那，就说我身子不爽，你留在王府照顾我几天。至于那个人，如果他也是喜欢你的，那么等几年战争平息了他自会娶你，你如果真的想要孩子，到时候再要也不迟啊。”
李悦却摇头，坚定地道：“孟姐姐，我是不会把孩子打掉的。”
“乐儿！”
孟清浅又要劝，李悦却先打断了她：“孟姐姐，我承认我远没有你识大体，也没有你思虑周全，但我却很清楚自己真实的心意。我爱他，我愿意冒一切危险为他生孩子。也许我并不懂得怎么教导好一个孩子，但我愿意为了他慢慢学，况且我还有你这么一个好姐姐，你会教我的对不对？”
“乐儿，事情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的。”
“我知道眼前困难重重，但我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就是喜欢他，我愿意为他冒险，况且我也绝对做不到扼杀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孟姐姐，你现在也有了孩子，难道你就不明白我么？”
“我……”若是在以前，孟清浅一定会义正辞严地给李悦分析利弊，讲大道理，劝她把孩子打掉，可是现在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她才能体会到那种深藏骨血的亲情羁绊，那种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也要保护孩子的强烈本能。要让一个母亲亲手打掉自己的孩子，这实在太强人所难了。
“孟姐姐，我只能求你了，帮帮我。”李悦祈求道。
孟清浅只觉得心力交瘁：“可我又能帮你什么呢？”
“把你那两个会武功的婢女借我用三天。”
“你要她们做什么？”
“我想拜托她们连夜护送我去南阳找我一个好友。我与她自幼相识，非常可靠，她答应了会照顾我到分娩。现在我爹已经到了门口，今日我是走不成了。三日后吧，我回去收拾好东西，三日后，子时三刻，尚书府后门，不见不散。”
孟清浅哑然：“你都思虑得如此周全了，我又还能说什么呢。”
“多谢孟姐姐，此恩此德，乐儿永世不忘。”
说着，李悦就要跪下，孟清浅抱着孩子，只能单手扶起她，道：“你既然已经决定，那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你出去见李尚书，也免得他对你多加责骂。”
“孟姐姐，多谢你。”李悦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孟清浅也红了眼眶：“谢什么，原就是我对不起你。”
说着，孟清浅亲自送李悦出门，又与李尚书说了许多好话，终于给李悦免了一顿打，她这才放心地回房，恰好碰见从她房里出来的雪霏，她喊住她：“雪霏，你是来找我的？”
雪霏犹疑了一会儿，答：“我来看看薇止在不在。”
“她方才陪我出去送李尚书了，这会儿应该在外面呢。”
“那我去找她。”说着，雪霏福一福身，正要离开，却被孟清浅叫住。
“等等，雪霏，把门关上，跟我进来。”她说。
雪霏犹疑地关上门进来，孟清浅又道：“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公主言重了，有什么事您吩咐便是，怎么能用拜托这样的词。”雪霏惶恐地说。
孟清浅轻叹一声：“只因这事皆因我私心而起，且可能影响南国与萧国的邦交，我明知不该如此为之，却仍忍不住让你帮忙，便不能再以南国公主的身份差遣你办事了。”
雪霏忙道：“公主这话见外，您与奴婢自幼一起长大，这十几年的情分又岂是只有主仆之情的，有什么事但且吩咐，千万不要再说这样见外的话了。”
“如此一来，我便直说了。”孟清浅顿了顿，道：“乐儿她，怀孕了。”
雪霏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是不是王爷的？”
孟清浅诧异地看着她，一句“你怎么知道”都到了嘴边，被她生生改成了：“胡说什么。”
雪霏咬了咬下唇，道：“奴婢不是胡说，您和王爷的新婚之夜时，奴婢就看到王爷与李姑娘互送秋波，也听说过一些王爷痴恋李姑娘的流言蜚语，只是奴婢苦无证据，您跟李姑娘关系又近，几次想提醒，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孟清浅心中大震，脸色也渐渐发白，却还是忍着气道：“空穴来风的事，你不要胡说。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发不好。”
雪霏乖巧地点头：“那公主希望我做些什么？”
“三日后，尚书府后门，你去接李姑娘，并护送她连夜到南阳。李姑娘说她要投奔她的闺中好友，但两个弱质女流在南阳，我总归有些不放心，所以我希望你能一直留在那，直到她的孩子平安出生。”
雪霏犹豫道：“可是现在正是王爷的关键时期，萧国皇室内部云谲波诡，奴婢若是去了南阳，就怕有人会趁虚而入，对公主不利。”
孟清浅摇摇头：“这你不用担心，我足不出户也就是了，况且还有薇止在。”
雪霏咬唇，突然跪下：“既是如此，那雪霏必定不负公主所托。”
孟清浅连忙扶起她：“才说你我之间不止主仆情分，怎的又如此生分了。”孟清浅叹了口气：“这件事你若办好了，我对你只有感激。”
雪霏正要说不敢当，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乐儿太单纯了，若是知道了那些见得见不得光的明枪暗箭，一定会被吓到。想着，孟清浅笑道：“哪儿的话，我只是觉得银器质地软，能雕出许多花样来，瞧着比瓷器好看多了。”
李悦低头看了看，银制的小碗上雕着栩栩如生的牡丹花，确实比瓷器好看，她灿烂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原来如此，那往后我让我爹也……”
话说到一半，李悦突然住了嘴，原本还挂着笑容的脸颊换上了浓浓的失落。
“乐儿，怎么了？”孟清浅问。
“没，没什么。”李悦摇摇头。牛乳片很快完全化在水中，她连忙舀了一勺尝了尝：“有些烫嘴，但味道还不错。”
孟清浅笑她：“你这鬼丫头，真是贪吃。”
“嘿嘿。”李悦笑着又舀了一勺牛乳，放在唇边吹凉了才喂给孟清浅怀中的小宝贝。
小宝贝喝完砸了砸嘴，又冲李悦笑，李悦立刻激动地道：“孟姐姐你看见了么？他又对我笑了，真的好可爱啊！”
孟清浅点头：“是啊，这孩子喜欢你，也喜欢你带来的牛乳片。”
“那便好。”李悦开心地说着，又喂了孩子喝了一勺牛乳。
这时，薇止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不好：“公主，李姑娘，李尚书来了。”
“什么！我爹来了？”李悦大惊失色。
薇止点了点头：“就在王府外等着，我要请李尚书进来坐坐他都不肯，说要在外面等到女儿回家为止。”
李悦脸色一变，本能的往孟清浅身后靠。
孟清浅这才想通，怒道：“乐儿，你骗我！你是偷跑出来的。”
“孟姐姐，我……”
李悦话还没说完就被孟清浅生气地打断：“薇止，雪霏，你们先出去，好好安抚李尚书，请他稍等片刻，就说我一定把女儿给他送回去。”
“孟姐姐！”李悦不满地喊。
等到雪霏和薇止都出去了，孟清浅才问：“乐儿，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还打算离家出走，偷偷把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李悦低下了头，算是默认。
“乐儿，你怎么这么傻啊！”孟清浅气结。
李悦却坚定地道：“孟姐姐，这段时间我都想清楚了，我爱孩子的父亲，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可是他未必能娶你啊！”孟清浅也很怕，如果萧桐真的娶了李悦，委屈了她做妾不说，萧国的十万大军还在幽州帮南国打仗，这个时候要是影响了两国邦交，可怎么得了！
“我知道，他不会娶我的，我也不要他娶我。他有自己要追求的东西，我不能拖他的后腿，但是我喜欢他，我愿意为了他把孩子生下来。”李悦坚定地说。
孟清浅扶额：“乐儿，你这是小孩子的想法。且不说你一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如何养育小孩儿，就单单是你把孩子生下来，你爹娘会同意吗？”
“我都想好了，我就骗我爹娘说回老家探望外婆，然后在那边住一段时间，偷偷把孩子生下来，再偷偷养大。”
孟清浅哭笑不得：“哪有这么多偷偷，你爹管你管得这么严，你能瞒得过他么？就算让你成功瞒天过海，你又知道怎么带孩子么？一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爹，连娘也只能偷偷摸摸认，你想过孩子会过的开心么？”
李悦显然没有想得那么深远，一时间被她问得愣住，她接着道：“你目前最好的办法是偷偷把孩子打掉。你爹娘那，就说我身子不爽，你留在王府照顾我几天。至于那个人，如果他也是喜欢你的，那么等几年战争平息了他自会娶你，你如果真的想要孩子，到时候再要也不迟啊。”
李悦却摇头，坚定地道：“孟姐姐，我是不会把孩子打掉的。”
“乐儿！”
孟清浅又要劝，李悦却先打断了她：“孟姐姐，我承认我远没有你识大体，也没有你思虑周全，但我却很清楚自己真实的心意。我爱他，我愿意冒一切危险为他生孩子。也许我并不懂得怎么教导好一个孩子，但我愿意为了他慢慢学，况且我还有你这么一个好姐姐，你会教我的对不对？”
“乐儿，事情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的。”
“我知道眼前困难重重，但我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就是喜欢他，我愿意为他冒险，况且我也绝对做不到扼杀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孟姐姐，你现在也有了孩子，难道你就不明白我么？”
“我……”若是在以前，孟清浅一定会义正辞严地给李悦分析利弊，讲大道理，劝她把孩子打掉，可是现在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她才能体会到那种深藏骨血的亲情羁绊，那种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也要保护孩子的强烈本能。要让一个母亲亲手打掉自己的孩子，这实在太强人所难了。
“孟姐姐，我只能求你了，帮帮我。”李悦祈求道。
孟清浅只觉得心力交瘁：“可我又能帮你什么呢？”
“把你那两个会武功的婢女借我用三天。”
“你要她们做什么？”
“我想拜托她们连夜护送我去南阳找我一个好友。我与她自幼相识，非常可靠，她答应了会照顾我到分娩。现在我爹已经到了门口，今日我是走不成了。三日后吧，我回去收拾好东西，三日后，子时三刻，尚书府后门，不见不散。”
孟清浅哑然：“你都思虑得如此周全了，我又还能说什么呢。”
“多谢孟姐姐，此恩此德，乐儿永世不忘。”
说着，李悦就要跪下，孟清浅抱着孩子，只能单手扶起她，道：“你既然已经决定，那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你出去见李尚书，也免得他对你多加责骂。”
“孟姐姐，多谢你。”李悦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孟清浅也红了眼眶：“谢什么，原就是我对不起你。”
说着，孟清浅亲自送李悦出门，又与李尚书说了许多好话，终于给李悦免了一顿打，她这才放心地回房，恰好碰见从她房里出来的雪霏，她喊住她：“雪霏，你是来找我的？”
雪霏犹疑了一会儿，答：“我来看看薇止在不在。”
“她方才陪我出去送李尚书了，这会儿应该在外面呢。”
“那我去找她。”说着，雪霏福一福身，正要离开，却被孟清浅叫住。
“等等，雪霏，把门关上，跟我进来。”她说。
雪霏犹疑地关上门进来，孟清浅又道：“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公主言重了，有什么事您吩咐便是，怎么能用拜托这样的词。”雪霏惶恐地说。
孟清浅轻叹一声：“只因这事皆因我私心而起，且可能影响南国与萧国的邦交，我明知不该如此为之，却仍忍不住让你帮忙，便不能再以南国公主的身份差遣你办事了。”
雪霏忙道：“公主这话见外，您与奴婢自幼一起长大，这十几年的情分又岂是只有主仆之情的，有什么事但且吩咐，千万不要再说这样见外的话了。”
“如此一来，我便直说了。”孟清浅顿了顿，道：“乐儿她，怀孕了。”
雪霏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是不是王爷的？”
孟清浅诧异地看着她，一句“你怎么知道”都到了嘴边，被她生生改成了：“胡说什么。”
雪霏咬了咬下唇，道：“奴婢不是胡说，您和王爷的新婚之夜时，奴婢就看到王爷与李姑娘互送秋波，也听说过一些王爷痴恋李姑娘的流言蜚语，只是奴婢苦无证据，您跟李姑娘关系又近，几次想提醒，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孟清浅心中大震，脸色也渐渐发白，却还是忍着气道：“空穴来风的事，你不要胡说。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发不好。”
雪霏乖巧地点头：“那公主希望我做些什么？”
“三日后，尚书府后门，你去接李姑娘，并护送她连夜到南阳。李姑娘说她要投奔她的闺中好友，但两个弱质女流在南阳，我总归有些不放心，所以我希望你能一直留在那，直到她的孩子平安出生。”
雪霏犹豫道：“可是现在正是王爷的关键时期，萧国皇室内部云谲波诡，奴婢若是去了南阳，就怕有人会趁虚而入，对公主不利。”
孟清浅摇摇头：“这你不用担心，我足不出户也就是了，况且还有薇止在。”
雪霏咬唇，突然跪下：“既是如此，那雪霏必定不负公主所托。”
孟清浅连忙扶起她：“才说你我之间不止主仆情分，怎的又如此生分了。”孟清浅叹了口气：“这件事你若办好了，我对你只有感激。”
雪霏正要说不敢当，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