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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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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囚牛（既峄阳天仙）府中的小仙童收到离恨天宫中仙鹤叼来请仙帖，是太上老君差遣仙鹤送来。太上老君送来的帖子，小童自然不敢怠慢，拜别仙鹤后便急急忙忙跑去寻自家大仙。
府中地段极大，囚牛又一向行踪飘忽不定，然要寻他其实简单的很，只需辨别那终日不断的袅袅琴音从何而来便可找到大仙。
小童远远瞧见自家大仙正神情悠然抚弄琴曲，不敢贸然前去打扰，只得等在一旁。
“童儿，有何事，上前来吧”
一曲弹罢，原本等候的小童因琴声入耳而沉醉恍惚，被一道温润、柔稳的嗓音点醒，看到手中请帖才焕然大悟，快步行至囚牛面前将请帖交予他。
囚牛将请帖打开，浏览一遍后心中了然，对小童道：
“童儿，明日我要去太上老君的离恨殿一趟，你在府中好生修行，不得又趁我不在偷跑出去闲玩耽误了修行。”
原来是太上老君闭关三十年，近来刚出关，自觉对道法有了些许新的领悟，便广发请帖在自家宫中摆了仙宴，要同诸位仙友探讨道法。
至于实情嘛，估计是太上老君独自闭关太久，空虚寂寞冷，一出关便急不可耐的呼朋唤友开坐茶会，顺便将这三十年漏听的天庭绯闻八卦填补上，为孤寂的心灵重新注入活力。
囚牛与太上老君认识千八百年的，又怎会看不破、摸不穿他这点心思，原本囚牛就不是一个喜听是非之人，但有这层交情在，又不好拒绝，没准还真的是‘探讨道法’呢。
翌日，囚牛叮嘱小童好生在府中修行，便驾了祥云往太上老君居住的三十三重清净天飞去。
话说这天上的神仙出行使用的代步工具种类繁多，但简单可归于两类，一类是活物，一类是死物。活物自然是各种灵兽，死物便是神仙自家的法器。
家里有灵兽的仙者一般外出都以此代步，毕竟这样不用花费自己的仙力何乐而不为。身为大户人家的囚牛府中又怎会没有灵兽，只是他认为灵兽虽然通了灵气，但始终脱不了兽身，嫌弃它们身上有一股子臭骚味，骑过一次便将它们丢弃在府中不愿使用。
今日去往三十三重天的这条空中仙道好生热闹，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光束从周围大小仙岛间急窜飞过，将原本悠闲漂浮的祥云四散打碎。各色光束流光溢彩、熠熠生辉，速度数量极快极多。
若只能看到光束，那便说明你仙法还不到家，法力还过得去的仙人眼中看到的却又是另一番盛景。
赴宴途中祥云环绕，霞雾纷呈，各式仙人或独自、或携伴驾着自家云头、坐骑向去处行去。今日这条道上只闻得欢声笑语、嬉笑怒骂，哪还存半分往日清幽。
待囚牛到达太上老君殿中，会场上已来了各式他熟识不熟识的仙人百来位之多，心下暗道：
天庭中除去一般的小仙，上得了台面的仙人合计也才三百六十五位，这一场‘探讨道法’就吸来将近一半的仙人，太上老君请帖撒的真够广的。
正想着，眼角瞥见落座于主位左手边的纯阳子吕洞宾面露喜色朝他挥手示意。囚牛心下了然，便阔步到他那张席位入座，囚牛这般俊容仙姿的修长身影却落入了另一边早已到达会场的嫦娥眼中，直叫她看的满目迷离，不可自拔。
“纯阳子来的好生早呀，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囚牛面容含笑，音色温和向吕洞宾问好。天庭众所周知纯阳子吕洞宾有个土豪仙友——峄阳天仙，令旁人很是羡慕。
“本仙近来在凡界四处游玩，简直乐不思蜀，若不是那日得了太上老君的请帖，这会儿本仙还在温柔乡中沉睡呢”
道完，吕洞宾特意捋弄自己的胡须，这才让囚牛注意到他原先面目光洁，并未蓄胡。
“纯阳子又在说笑，都知道你好酒，估摸着‘温柔乡’指的是酒馆吧，可你为何蓄起胡子来？”
吕洞宾嘿嘿一笑，摸了两下胡子，神神秘秘的在囚牛耳边一阵耳语，
“近来凡界男子流行蓄胡，女子喜欢的紧，称呼这个为‘糙汉’风，峄阳你看如何如何”
吕洞宾拉扯着自己新蓄起来的胡子，对着囚牛得意的一阵摇头晃脑。
囚牛“……”
囚牛无语看着吕洞宾在那耍杂技，察觉有道视线从他一到会场就黏在自己身上，便向视线那头望去。其实囚牛身上何止黏着一道视线，只是这道念力特别强而已，让他想忽视都不成，只能微笑有礼的向那头的嫦娥仙子点头示意，算是对她的‘厚爱’打过招呼了。
嫦娥见那俊雅如斯的峄阳天仙竟回头向自己‘示好’，心中那个欢喜啊，低头‘羞涩’同身旁的玉兔一阵耳语，不时还抬头对着囚牛露出‘迷之微笑’。
囚牛“……”
仙宴在太上老君刻意清嗓中开始，
“各位远道而来的仙友道友，本君闭关三十年，所幸并无荒废时光，期间悟出些许道法，不敢藏私，今日设下仙宴分享给诸位。”
结果，呵呵，还真的如太上老君所言是‘些许’道法，因为就探讨了半柱香而已，囚牛正寻思着是否要提前离场回家抚琴好过在这听那什么张家长李家短。
“今次峄阳天仙竟也屈尊参加仙宴，老君已有三十年未听过峄阳弹奏的靡靡之音了，不知今日可否赏脸弹奏一曲，也让诸位仙友开开眼界。”
太上老君开口，囚牛就算心中不愿也得卖他个面子，只能应承下来。
囚牛从衣袖中取出自己从不离身的‘冰弦琴’，又闻会场中另一仙玉蟾子说道：
“峄阳天仙一人弹奏未免太过孤单，不如让他身旁的纯阳子偕同吹箫，来个琴箫合奏如何。”
此话一出，在座各仙皆随声附和，吕洞宾倒是无所谓拿出玉箫正要同囚牛弹奏。
场中又有人出声打断说道。
到底还弹不弹了！
囚牛心底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不露声色，微笑听那人讲完。
说话的便是那垂涎囚牛的嫦娥仙子，只听她说道，
“两个男仙友演奏有甚好看，不如让本仙子给峄阳哥哥伴舞如何”
说完还含羞带怯的拿眼角勾一下囚牛，奈何人家根本不为所动，只是那声‘哥哥’让他皱了眉头。
吕洞宾向来是个爱凑热闹的主，他深知嫦娥仙子是天庭有名的交际花，这会儿插嘴自然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便故意阴阳怪气，酸溜溜的调侃，
“仙子这话本仙就不爱听了，怎么不是我吹箫你伴舞呢”
那嫦娥见吕洞宾这么不识时务，一道刀子眼向他飞射过去，白了他一眼。
囚牛不想再纠缠下去，只想赶紧弹完了事，便开口调解，
“无碍，仙子这就与本仙一同开始吧”
嫦娥欢喜来到会场中央，摆好姿势只等囚牛音符响起。
九天仙宫本就云雾寥寥漫漫，似梦似幻，峄阳天仙囚牛乃天庭第一音律大师，由他弹奏出来的曲子其音深沉又泠泠，那弦律好似通了灵性竟会自行绕云飘飞，于无形中洗涤尘嚣，净化灵魂，尤其用冰弦琴弹奏出的曲子，那是真真有了魔力，定住听者的心神，久久令其沉迷其中。
一首悠长曲，迷醉九霄天，琴音已弹罢，听客浑不知。
不知是哪位仙者率先从琴音中清醒过来叫了声好，把其余仙人纷纷震醒。有谁还记得那跳舞的嫦娥舞姿如何，就是她自己也是陷入在这琴音之中。
“哎呀，峄阳的琴声比三十年前精进如此地步，真让人叹服”
太上老君率先开口道，红光满面的老脸上白胡子笑的一抖一抖。
“太君过奖”
囚牛一语带过，未跟他多说客套。
方才当众弹琴，现时反倒不好中途离场了，囚牛便离席独自来到人少的殿后仙池旁，欣赏池中荷花，没了殿中的喧闹，阴郁的心神也逐渐晴朗起来。
这边囚牛前脚刚走，那方嫦娥后脚便尾随而来。
“峄阳哥哥好雅兴，来这赏起荷花了”
无需回头便知又是那个自来熟的嫦娥，天庭是有不计其数的仙女、仙子对他明眉暗投，却也没见谁有她这般放浪露骨，赏荷带来的片刻好心情被乍然响起的这道女声击碎的荡然无存。
“本仙担待不起仙子唤的这声‘哥哥’，仙子还需谨言才是”
囚牛虽心生不郁，却还是温言出声，希望那女人听了自己显露不喜的言语能有自知之明，自行离去，不再纠缠自己才是。
嫦娥此时满心满眼都是面前那个背对自己、对自己爱搭不理的俊挺背影，还有男子身后傲人的雄厚背景。再加上千百年来峄阳天仙温润如玉、淡雅如竹的美名传遍天庭，天上的女子莫不是对他趋之若鸿，哪像那个后裔一介蛮夫只知弯弓射日，不懂情趣也罢，还常年让自己独守空房；还有那个吴刚只知抡斧砍树，一无是处。
嫦娥又哪里有心思去猜测囚牛言语中的不快。
“峄阳哥哥言重了，你觉得方才嫦娥的舞姿如何？”
你舞姿如何本仙怎么会知道！
囚牛只能不快的敷衍道：
“甚好”
嫦娥听罢，心中大喜，正暗自得意，如此仙人最后还不是落入她的纤纤玉手中，竟不顾仙友之间的礼节，无礼的胡言乱语，直呼囚牛的名讳：
“嫦娥听你这么说心中好高兴，牛郎，我……”
“嫦娥仙子！请自重，本仙的名讳岂容你如此乱用，哼”
囚牛听到嫦娥那声惊天动地的‘牛郎’，再温润的面庞也绷不住了，动气出口呵斥。
这无礼的骚女子，竟然敢用‘牛郎’称呼他，简直脏了自己的名讳。
囚牛的这声低吼，引来了不远处多位仙人的侧目，那爱凑热闹的吕洞宾也眼巴巴的躲在柱子后面看热闹，旁边同他一起蹲着的赫然是那太上老君……
四周异样的眼光让囚牛深感今次出府一趟让这女子搅合的真是丢尽了脸面，自己什么也没做白白惹的这一身腥，
晦气！
心中气愤，欲转身飞回府中，离了这是非场合。
嫦娥被自己心神向往的男子恼怒出言呵斥，见他腾云要走，什么礼义廉耻也不顾了，急走两步上前拉扯囚牛的衣袖，欲要张口解释，
“峄阳哥哥，你听我……啊……”
骚作女子，还敢唤自己‘哥哥’，大庭广众对自己拉拉扯扯，那自己还顾什么仙友礼节。囚牛索性一抽衣袖，看都不看那被他突然抽离衣袖的举动而带入仙池中的嫦娥，独自驾云离去，留给场中看好戏的众仙一个超然脱俗的伟岸背影。
可惜了，一池好好的荷花都被心存邪念的嫦娥搅浑了。
守在自家主子不远处的玉兔，见嫦娥落入池中，惊呼连连，赶忙跑到池边将喝了几口池水的嫦娥拉到池台上，不住安慰哭啼不已的嫦娥，悔恨自己方才不该怂恿自家主子前去勾搭那峄阳天仙，可她万万没想到那大仙连点情面都不给，当着这么多仙人的面将自家主子生生带入池中，虽说是嫦娥无礼在先……
场中看热闹的仙友暗自庆幸自己今日来这仙宴来对了，看了这么一出精彩纷呈的好戏，往日这嫦娥娇纵惯了，到处勾勾搭搭，那后羿头顶上的草原都够养活十万匹天马，奈何无人敢出言教训，今日真是大快人心，场中多位仙人捂嘴吃吃低笑。
这日，囚牛（既峄阳天仙）府中的小仙童收到离恨天宫中仙鹤叼来请仙帖，是太上老君差遣仙鹤送来。太上老君送来的帖子，小童自然不敢怠慢，拜别仙鹤后便急急忙忙跑去寻自家大仙。
府中地段极大，囚牛又一向行踪飘忽不定，然要寻他其实简单的很，只需辨别那终日不断的袅袅琴音从何而来便可找到大仙。
小童远远瞧见自家大仙正神情悠然抚弄琴曲，不敢贸然前去打扰，只得等在一旁。
“童儿，有何事，上前来吧”
一曲弹罢，原本等候的小童因琴声入耳而沉醉恍惚，被一道温润、柔稳的嗓音点醒，看到手中请帖才焕然大悟，快步行至囚牛面前将请帖交予他。
囚牛将请帖打开，浏览一遍后心中了然，对小童道：
“童儿，明日我要去太上老君的离恨殿一趟，你在府中好生修行，不得又趁我不在偷跑出去闲玩耽误了修行。”
原来是太上老君闭关三十年，近来刚出关，自觉对道法有了些许新的领悟，便广发请帖在自家宫中摆了仙宴，要同诸位仙友探讨道法。
至于实情嘛，估计是太上老君独自闭关太久，空虚寂寞冷，一出关便急不可耐的呼朋唤友开坐茶会，顺便将这三十年漏听的天庭绯闻八卦填补上，为孤寂的心灵重新注入活力。
囚牛与太上老君认识千八百年的，又怎会看不破、摸不穿他这点心思，原本囚牛就不是一个喜听是非之人，但有这层交情在，又不好拒绝，没准还真的是‘探讨道法’呢。
翌日，囚牛叮嘱小童好生在府中修行，便驾了祥云往太上老君居住的三十三重清净天飞去。
话说这天上的神仙出行使用的代步工具种类繁多，但简单可归于两类，一类是活物，一类是死物。活物自然是各种灵兽，死物便是神仙自家的法器。
家里有灵兽的仙者一般外出都以此代步，毕竟这样不用花费自己的仙力何乐而不为。身为大户人家的囚牛府中又怎会没有灵兽，只是他认为灵兽虽然通了灵气，但始终脱不了兽身，嫌弃它们身上有一股子臭骚味，骑过一次便将它们丢弃在府中不愿使用。
今日去往三十三重天的这条空中仙道好生热闹，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光束从周围大小仙岛间急窜飞过，将原本悠闲漂浮的祥云四散打碎。各色光束流光溢彩、熠熠生辉，速度数量极快极多。
若只能看到光束，那便说明你仙法还不到家，法力还过得去的仙人眼中看到的却又是另一番盛景。
赴宴途中祥云环绕，霞雾纷呈，各式仙人或独自、或携伴驾着自家云头、坐骑向去处行去。今日这条道上只闻得欢声笑语、嬉笑怒骂，哪还存半分往日清幽。
待囚牛到达太上老君殿中，会场上已来了各式他熟识不熟识的仙人百来位之多，心下暗道：
天庭中除去一般的小仙，上得了台面的仙人合计也才三百六十五位，这一场‘探讨道法’就吸来将近一半的仙人，太上老君请帖撒的真够广的。
正想着，眼角瞥见落座于主位左手边的纯阳子吕洞宾面露喜色朝他挥手示意。囚牛心下了然，便阔步到他那张席位入座，囚牛这般俊容仙姿的修长身影却落入了另一边早已到达会场的嫦娥眼中，直叫她看的满目迷离，不可自拔。
“纯阳子来的好生早呀，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囚牛面容含笑，音色温和向吕洞宾问好。天庭众所周知纯阳子吕洞宾有个土豪仙友——峄阳天仙，令旁人很是羡慕。
“本仙近来在凡界四处游玩，简直乐不思蜀，若不是那日得了太上老君的请帖，这会儿本仙还在温柔乡中沉睡呢”
道完，吕洞宾特意捋弄自己的胡须，这才让囚牛注意到他原先面目光洁，并未蓄胡。
“纯阳子又在说笑，都知道你好酒，估摸着‘温柔乡’指的是酒馆吧，可你为何蓄起胡子来？”
吕洞宾嘿嘿一笑，摸了两下胡子，神神秘秘的在囚牛耳边一阵耳语，
“近来凡界男子流行蓄胡，女子喜欢的紧，称呼这个为‘糙汉’风，峄阳你看如何如何”
吕洞宾拉扯着自己新蓄起来的胡子，对着囚牛得意的一阵摇头晃脑。
囚牛“……”
囚牛无语看着吕洞宾在那耍杂技，察觉有道视线从他一到会场就黏在自己身上，便向视线那头望去。其实囚牛身上何止黏着一道视线，只是这道念力特别强而已，让他想忽视都不成，只能微笑有礼的向那头的嫦娥仙子点头示意，算是对她的‘厚爱’打过招呼了。
嫦娥见那俊雅如斯的峄阳天仙竟回头向自己‘示好’，心中那个欢喜啊，低头‘羞涩’同身旁的玉兔一阵耳语，不时还抬头对着囚牛露出‘迷之微笑’。
囚牛“……”
仙宴在太上老君刻意清嗓中开始，
“各位远道而来的仙友道友，本君闭关三十年，所幸并无荒废时光，期间悟出些许道法，不敢藏私，今日设下仙宴分享给诸位。”
结果，呵呵，还真的如太上老君所言是‘些许’道法，因为就探讨了半柱香而已，囚牛正寻思着是否要提前离场回家抚琴好过在这听那什么张家长李家短。
“今次峄阳天仙竟也屈尊参加仙宴，老君已有三十年未听过峄阳弹奏的靡靡之音了，不知今日可否赏脸弹奏一曲，也让诸位仙友开开眼界。”
太上老君开口，囚牛就算心中不愿也得卖他个面子，只能应承下来。
囚牛从衣袖中取出自己从不离身的‘冰弦琴’，又闻会场中另一仙玉蟾子说道：
“峄阳天仙一人弹奏未免太过孤单，不如让他身旁的纯阳子偕同吹箫，来个琴箫合奏如何。”
此话一出，在座各仙皆随声附和，吕洞宾倒是无所谓拿出玉箫正要同囚牛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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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弹不弹了！
囚牛心底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不露声色，微笑听那人讲完。
说话的便是那垂涎囚牛的嫦娥仙子，只听她说道，
“两个男仙友演奏有甚好看，不如让本仙子给峄阳哥哥伴舞如何”
说完还含羞带怯的拿眼角勾一下囚牛，奈何人家根本不为所动，只是那声‘哥哥’让他皱了眉头。
吕洞宾向来是个爱凑热闹的主，他深知嫦娥仙子是天庭有名的交际花，这会儿插嘴自然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便故意阴阳怪气，酸溜溜的调侃，
“仙子这话本仙就不爱听了，怎么不是我吹箫你伴舞呢”
那嫦娥见吕洞宾这么不识时务，一道刀子眼向他飞射过去，白了他一眼。
囚牛不想再纠缠下去，只想赶紧弹完了事，便开口调解，
“无碍，仙子这就与本仙一同开始吧”
嫦娥欢喜来到会场中央，摆好姿势只等囚牛音符响起。
九天仙宫本就云雾寥寥漫漫，似梦似幻，峄阳天仙囚牛乃天庭第一音律大师，由他弹奏出来的曲子其音深沉又泠泠，那弦律好似通了灵性竟会自行绕云飘飞，于无形中洗涤尘嚣，净化灵魂，尤其用冰弦琴弹奏出的曲子，那是真真有了魔力，定住听者的心神，久久令其沉迷其中。
一首悠长曲，迷醉九霄天，琴音已弹罢，听客浑不知。
不知是哪位仙者率先从琴音中清醒过来叫了声好，把其余仙人纷纷震醒。有谁还记得那跳舞的嫦娥舞姿如何，就是她自己也是陷入在这琴音之中。
“哎呀，峄阳的琴声比三十年前精进如此地步，真让人叹服”
太上老君率先开口道，红光满面的老脸上白胡子笑的一抖一抖。
“太君过奖”
囚牛一语带过，未跟他多说客套。
方才当众弹琴，现时反倒不好中途离场了，囚牛便离席独自来到人少的殿后仙池旁，欣赏池中荷花，没了殿中的喧闹，阴郁的心神也逐渐晴朗起来。
这边囚牛前脚刚走，那方嫦娥后脚便尾随而来。
“峄阳哥哥好雅兴，来这赏起荷花了”
无需回头便知又是那个自来熟的嫦娥，天庭是有不计其数的仙女、仙子对他明眉暗投，却也没见谁有她这般放浪露骨，赏荷带来的片刻好心情被乍然响起的这道女声击碎的荡然无存。
“本仙担待不起仙子唤的这声‘哥哥’，仙子还需谨言才是”
囚牛虽心生不郁，却还是温言出声，希望那女人听了自己显露不喜的言语能有自知之明，自行离去，不再纠缠自己才是。
嫦娥此时满心满眼都是面前那个背对自己、对自己爱搭不理的俊挺背影，还有男子身后傲人的雄厚背景。再加上千百年来峄阳天仙温润如玉、淡雅如竹的美名传遍天庭，天上的女子莫不是对他趋之若鸿，哪像那个后裔一介蛮夫只知弯弓射日，不懂情趣也罢，还常年让自己独守空房；还有那个吴刚只知抡斧砍树，一无是处。
嫦娥又哪里有心思去猜测囚牛言语中的不快。
“峄阳哥哥言重了，你觉得方才嫦娥的舞姿如何？”
你舞姿如何本仙怎么会知道！
囚牛只能不快的敷衍道：
“甚好”
嫦娥听罢，心中大喜，正暗自得意，如此仙人最后还不是落入她的纤纤玉手中，竟不顾仙友之间的礼节，无礼的胡言乱语，直呼囚牛的名讳：
“嫦娥听你这么说心中好高兴，牛郎，我……”
“嫦娥仙子！请自重，本仙的名讳岂容你如此乱用，哼”
囚牛听到嫦娥那声惊天动地的‘牛郎’，再温润的面庞也绷不住了，动气出口呵斥。
这无礼的骚女子，竟然敢用‘牛郎’称呼他，简直脏了自己的名讳。
囚牛的这声低吼，引来了不远处多位仙人的侧目，那爱凑热闹的吕洞宾也眼巴巴的躲在柱子后面看热闹，旁边同他一起蹲着的赫然是那太上老君……
四周异样的眼光让囚牛深感今次出府一趟让这女子搅合的真是丢尽了脸面，自己什么也没做白白惹的这一身腥，
晦气！
心中气愤，欲转身飞回府中，离了这是非场合。
嫦娥被自己心神向往的男子恼怒出言呵斥，见他腾云要走，什么礼义廉耻也不顾了，急走两步上前拉扯囚牛的衣袖，欲要张口解释，
“峄阳哥哥，你听我……啊……”
骚作女子，还敢唤自己‘哥哥’，大庭广众对自己拉拉扯扯，那自己还顾什么仙友礼节。囚牛索性一抽衣袖，看都不看那被他突然抽离衣袖的举动而带入仙池中的嫦娥，独自驾云离去，留给场中看好戏的众仙一个超然脱俗的伟岸背影。
可惜了，一池好好的荷花都被心存邪念的嫦娥搅浑了。
守在自家主子不远处的玉兔，见嫦娥落入池中，惊呼连连，赶忙跑到池边将喝了几口池水的嫦娥拉到池台上，不住安慰哭啼不已的嫦娥，悔恨自己方才不该怂恿自家主子前去勾搭那峄阳天仙，可她万万没想到那大仙连点情面都不给，当着这么多仙人的面将自家主子生生带入池中，虽说是嫦娥无礼在先……
场中看热闹的仙友暗自庆幸自己今日来这仙宴来对了，看了这么一出精彩纷呈的好戏，往日这嫦娥娇纵惯了，到处勾勾搭搭，那后羿头顶上的草原都够养活十万匹天马，奈何无人敢出言教训，今日真是大快人心，场中多位仙人捂嘴吃吃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