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铁血暗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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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假期更是如此。很多人还沉浸在欢乐中无法自拔时，工作的时间已悄然来临。5月11日是节后上班第一天，大街上随处可见带着假期综合症的上班族，秋山市像一个因疯狂旋转而过热的发动机，正慢慢回到原来的节奏中。
前天，有一群警察来到锡兰大学，把假期的在校师生们集中在学校的大礼堂，通告此前爆炸案的“真相”。潜入学校的劫匪被说成恐怖份子，目的是在学校进行恐怖袭击，炸彈也是他和同伙设置的。特里克夫是“发现恐怖袭击的人”，他的死因是“试图阻止校外恐怖份子时遇害”。至于失踪的学生莱雅，警察的解释是“下落不明，可能与*有关系”。
灌输这些内容用了20来分钟，一个警察嘴里不停地说着，还反复告诉，或者说是警告所有人不得外传。师生们议论纷纷，议论声一直没有停止。
安多拉坐在最后一排，听着那些扭曲的，所谓的“事实”，越听越觉得无法入耳，恨不得马上离开。
他昨天听阿克亚说了莱雅的事，很惊讶。不是因为莱雅是黑部队的内线，而是自己听了以后没有多少触动，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吧。他索性闭眼，靠在椅背上休息。
警察说完了，大家陆续离场，人群里还少不了议论声。安多拉第一个走出礼堂，使劲拍着脸，想忘掉刚才的不快，让自己尽快回到工作状态。
11日学校开学，而教职人员在9日就开始备课，安多拉更忙一些，他接下来还有一个转学生的事需要处理。
按照校方的安排，7月初进行期末考试，之后就是正式放假。锡兰大学的期末考试非同小可，它的成绩不仅与毕业挂钩，还直接影响你的升学和就业。
这场为期三天的考试每年进行两次，每次都会让全校10%的学生带着不甘和悔恨，到补习班去度过半个假期。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学生们要开足马力，做好考试的准备。
11日上午8点，历史学院一年C班的学生们在教室里坐好，看着他们的讲师兼班主任安多拉，准时拿着书本走进教室。他身后跟着一个短头发女孩，小心地迈进教室，然后便微微低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不用那么拘谨，到前面来吧。”
安多拉站在讲桌后面说，朝女孩招手。女孩犹豫着走到讲台前，没开口，就向下面一脸茫然的同学们鞠躬。
“同学们，”安多拉用与平时无二的高亢音宣布着，“这位是今天转来的新同学，以后就是咱们这个集体的一员。期末考试她也一样参加，希望大家多多帮忙。”
下面有调皮的学生喊着：“教授，你是怎么把这么可爱的女孩骗到手的啊？”
随即又有几个学生跟着起哄，一阵笑声响起，安多拉也笑道：“我的手段是你们能想到的？但这次不是啦。人家真是转学过来的。好了，闲话说到这。新同学，自我介绍一下。”
女孩又是一鞠躬，张嘴运了会儿气，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做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希尔薇，请大家多照顾。”
这声音纤细得好像没经过声带一样。屋里沉默了几秒钟，有同学提出疑问：“姓什么啊？”
这个问题明显让希尔薇窘迫起来，她快把头埋下去了，两手一张一合，嘴唇紧闭。安多拉走过去，扳住希尔薇的肩膀，让她直起身子。
“希尔薇，我不是说了吗？只要你坦诚待人，大家也会坦诚对你，不要怕。”
在安多拉的鼓励下，希尔薇重新抬起头，说出了答案。
“吉安格，希尔薇·卜林·吉安格。”
越来越大的议论声快速在下面蔓延开，还有人对希尔薇指指点点。
“她说吉安格，这个姓氏好像是那个议会的……”
“不会吧？”
“应该错不了，那个议员名字中间也有卜林吧？”
“静一静！静一静！”
安多拉拍着讲桌，把议论声压下去。
“大家可能也猜到了，没错，她是国议院的上议员，依古安卡·卜林·吉安格的女儿。”
答案揭晓，不少学生也恍然大悟。安多拉又用书敲了两下讲桌，把刚要抬头的议论声扼杀住。
“我不知道大家怎么想，但要记住，这里是学校，大家到这是为了充实自己，广交朋友，享受生活，而不应该捕风捉影，传一些莫须有的闲话。恨屋及乌这种事要不得，尤其是咱们学历史的人！大家还记得历史学院的院训吗？”
台下的学生们异口同声：“知性，理性，人性，品性！”
“那我们该怎么做，都知道了吧？”
“知道啦！”
“很好。”
安多拉满意地点点头，看看希尔薇，她已经如释重负，紧张的表情也总算有了笑意。
“罗娜！你旁边的座位，收拾出来，让新同学过去。”
安多拉指着第三排最右侧的位置说。那个叫罗娜的女生马上把桌子上自己的东西收拾到一边，空出位置。希尔薇走过去，罗娜礼貌地说了声“请坐”。等希尔薇坐好，安多拉便回到讲台，一手打开书，一手抓过粉笔。
“好，开始上课！”
*****
罗洛夫这个假期过得相当紧张充实，工作日到来后，他反而觉得能轻松一些。按行程，上午他要到莱普宁特制药厂去视察一番，以确保这个年轻的企业能更好地满足维德坎的要求。
这次合作的意义非同小可。莱普宁特将成为秋山市率先走出国门的医疗企业，而且是与医疗大国维迪艾的首都库艾瑟合作。把这个招牌经营好了，无疑会揽入更多的合作项目。
罗洛夫在办公室的镜子前整理衣装。他今天没有穿平时常穿的黑色西服，而是换成了灰白色，里面露出白色衬衫和淡蓝色领带。他还选了那条“盘龙腰带”，这腰带上镶着一条镀金的龙，贯穿整体，扣在腰上，就好像一条龙盘在腰间。这是罗洛夫最喜欢的腰带，他只在非常重要的场合才拿出来。
十几分钟后，四辆轿车准时从市政府出发。罗洛夫琢磨着时间如何安排，他旁边的秘书克里斯蒂正在接电话。克里斯蒂听着里面的人说话，眉头是越皱越紧，最后惊讶地咧开嘴，显得很无助。
“我知道了……”她放下了手机。
“怎么了？”罗洛夫注意到克里斯蒂的表情，便先问道。
“不好了，市长大人。刚才来电话的是上议员依古安卡的秘书。”
这句话让罗洛夫激灵了一下。
“他说什么？”
“他说上议员下午要来咱们这拜访，据说正在前往机场，下午两点前就到。”
“什么！”
罗洛夫的咆哮声吓得司机手都抖了，车子左右晃了一下。他扶住座椅，声音急促。
“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又搞这种突然袭击！那个混蛋！”
“冷静，冷静。市长大人，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怎么办？罗洛夫都不需要想，这是他第二次接待依古安卡，他明白行程要有大幅度的变化了。
“回！把安德烈给我叫来！”
“是。”
于是，没开出多远的车队打道回府。路上克里斯蒂给莱普宁特的董事长打电话，说明情况，又联系了总警局下属交通总队路控处处长安德烈，让他赶紧到市政府来。她看到罗洛夫余怒未消，还在不停地骂着依古安卡。
“市长大人，他这次来是为什么呢？”
“天知道！要我说，八成是前一阵子据点都市改建提案的事！”罗洛夫气呼呼地说着，“他想搞据点都市改建，说白了就是要重新分配各据点都市的利益范畴，他早就盘算着这么干了。”
“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啊？”
“你还不知道？南边的德比亚（据点都市之一）有不少企业他都占着股份呢。他要借这个机会把德比亚搞起来，所以有两个据点都市他肯定要摆平，一个是阿兰德尔（据点都市之一），另一个就是咱们。”
“可是，法律规定议员禁止参与股份投资……”
“哼，他干的事，你不知道的可多着。”罗洛夫冷笑道，把他能想到的事想了一遍，然后挑出他认为最能说明问题的一件。
“去年，有关他靠贿选成为上议员的事，不是热闹了一整年吗？他就应该趁那个时候滚蛋的。”
“那些证据都是真的？”
“当然有很多都做了‘特技’，但他贿选的事错不了，我多方了解过。只不过他做事周密，没被彻底揭发罢了。”
说话间，车队回到了市政府。罗洛夫看了一眼手表，8点45分，时间有点紧。他给每个人都布置了工作，大家迅速散开，各忙各的去了。
*****
和安多拉、罗洛夫不同，利奥实实在在地过完了假期的最后几天，并回到了他久违的“日常生活”——在保安亭玩了整整一上午游戏，直到露娜给他打电话约他吃饭，他才反应过来两件事——马上12点了，但提醒他的不是安多拉。
利奥给安多拉打电话，得到的答复是“今天有事不能去”，他便自己去了黑眼餐厅，意外地只看到露娜一个人在店里。
“中午好，利奥。”
“中午好，露娜。阿克亚呢？”
“啊，阿克亚他……”
露娜还没说完，阿克亚就推门而入，带着一句匆匆的道歉：“抱歉队长，我来迟了，临时有点事。”
“什么事啊？”
“上午罗洛夫先生突然把交通部门的人叫走了很多，我们这边也被叫去一些，”阿克亚一边说，一边和两人一起入座，“但商量一番后，决定还是只用交通队来处理。”
“出什么事了吗？”露娜问。
“据说国议院的上议员，依古安卡·卜林·吉安格今天下午要来访问，局里正商量有关接待和安保的事。”
这个名字没触动利奥，倒让露娜惊讶不已。
“他来了？那可是相当有名的人啊。”
“露娜，你个外国人，还认识北冰国的议员？”利奥问。
“不是啦，昨天新闻还说这个人来着。利奥你都不看新闻吗？”
“呃，偶尔也看……这人很厉害吗？”
“应该说是另一层面的‘厉害’，”阿克亚说，“可算是臭名昭著吧。”
“是吗？我还没听说。”
“那让我说一个队长也关心的吧，就是露娜昨天看到的新闻。依古安卡计划在8月份的召开的两院议会中提议，将国庆节的10天假期改为7天。”
利奥“腾”地一下坐直了，两眼闪烁着不可理解的目光，这绝对是让他在意的消息。
“有这事？”
“没错，他之前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表示过。目前看这个议题无论是在议会还是民间，都是反对者较多。不过，以前他有很多议题都曾遭到众多人的反对，但最后大部分都通过了，所以很难说。”
“这怎么能行啊？10天国庆节假期都过了100多年了，哪能说改就改？”
利奥的语气出现了鲜有的激动，对他来说假期削减简直和削减生命没什么区别。看到利奥的样子，露娜不禁捂着嘴笑出了声。
“以后要想让利奥干什么事，给他放假比给钱都有用吧？”
说话间，空中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轰鸣声。利奥趴到窗口一看，一架客机正从上空飞过。
“不会是来了吧？”
“有可能，”阿克亚回答，“依古安卡经常来得比预定时间要早。”
“唉，希望他不是来谈削减假期的。”
那确实是依古安卡乘坐的飞机，飞过市区不久，它就在秋山市福莱尔国际机场降落。罗洛夫早就带着一干人，在机场迎接。
舱门打开，走出了依古安卡。他今年45岁，正值政治生涯志得意满之时。穿着黑色正装的他，即使是下楼梯，也走得昂首阔步，让人看出无比的自信。罗洛夫站在下面没有动，等着对方过来和自己握手。他没把依古安卡来的事情通知媒体，因为一个依古安卡已经够麻烦了。
“您好，罗洛夫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依古安卡上议员，”罗洛夫的语调带着一些气头。
“老市长还是和以前一样，精神矍铄啊。”
“呵，你也还是和以前一样，上别人家连门都不敲。”
一番奇怪的对话过后，两人一同前往机场VIP专用的停车场，各自乘坐一辆轿车，在交警的护卫下离开。
与VIP停车场相隔不到50米的，是普通停车场，里面的车红红绿绿，一辆挨着一辆。大家都喜欢把车停在靠外，或者挨着通道的位置，唯有一辆黑色小轿车，默默停在角落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靠在车门上，抽着烟。
依古安卡和罗洛夫从上车到离开，男子看得一清二楚，尽管他没有面对着他们，而是用余光去看。
等车队离开，男子几口把嘴里的烟抽干净，确定车队行进的方向和预料的一致，他开着黑色小轿车，从相反方向离开。
美好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假期更是如此。很多人还沉浸在欢乐中无法自拔时，工作的时间已悄然来临。5月11日是节后上班第一天，大街上随处可见带着假期综合症的上班族，秋山市像一个因疯狂旋转而过热的发动机，正慢慢回到原来的节奏中。
前天，有一群警察来到锡兰大学，把假期的在校师生们集中在学校的大礼堂，通告此前爆炸案的“真相”。潜入学校的劫匪被说成恐怖份子，目的是在学校进行恐怖袭击，炸彈也是他和同伙设置的。特里克夫是“发现恐怖袭击的人”，他的死因是“试图阻止校外恐怖份子时遇害”。至于失踪的学生莱雅，警察的解释是“下落不明，可能与*有关系”。
灌输这些内容用了20来分钟，一个警察嘴里不停地说着，还反复告诉，或者说是警告所有人不得外传。师生们议论纷纷，议论声一直没有停止。
安多拉坐在最后一排，听着那些扭曲的，所谓的“事实”，越听越觉得无法入耳，恨不得马上离开。
他昨天听阿克亚说了莱雅的事，很惊讶。不是因为莱雅是黑部队的内线，而是自己听了以后没有多少触动，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吧。他索性闭眼，靠在椅背上休息。
警察说完了，大家陆续离场，人群里还少不了议论声。安多拉第一个走出礼堂，使劲拍着脸，想忘掉刚才的不快，让自己尽快回到工作状态。
11日学校开学，而教职人员在9日就开始备课，安多拉更忙一些，他接下来还有一个转学生的事需要处理。
按照校方的安排，7月初进行期末考试，之后就是正式放假。锡兰大学的期末考试非同小可，它的成绩不仅与毕业挂钩，还直接影响你的升学和就业。
这场为期三天的考试每年进行两次，每次都会让全校10%的学生带着不甘和悔恨，到补习班去度过半个假期。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学生们要开足马力，做好考试的准备。
11日上午8点，历史学院一年C班的学生们在教室里坐好，看着他们的讲师兼班主任安多拉，准时拿着书本走进教室。他身后跟着一个短头发女孩，小心地迈进教室，然后便微微低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不用那么拘谨，到前面来吧。”
安多拉站在讲桌后面说，朝女孩招手。女孩犹豫着走到讲台前，没开口，就向下面一脸茫然的同学们鞠躬。
“同学们，”安多拉用与平时无二的高亢音宣布着，“这位是今天转来的新同学，以后就是咱们这个集体的一员。期末考试她也一样参加，希望大家多多帮忙。”
下面有调皮的学生喊着：“教授，你是怎么把这么可爱的女孩骗到手的啊？”
随即又有几个学生跟着起哄，一阵笑声响起，安多拉也笑道：“我的手段是你们能想到的？但这次不是啦。人家真是转学过来的。好了，闲话说到这。新同学，自我介绍一下。”
女孩又是一鞠躬，张嘴运了会儿气，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做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希尔薇，请大家多照顾。”
这声音纤细得好像没经过声带一样。屋里沉默了几秒钟，有同学提出疑问：“姓什么啊？”
这个问题明显让希尔薇窘迫起来，她快把头埋下去了，两手一张一合，嘴唇紧闭。安多拉走过去，扳住希尔薇的肩膀，让她直起身子。
“希尔薇，我不是说了吗？只要你坦诚待人，大家也会坦诚对你，不要怕。”
在安多拉的鼓励下，希尔薇重新抬起头，说出了答案。
“吉安格，希尔薇·卜林·吉安格。”
越来越大的议论声快速在下面蔓延开，还有人对希尔薇指指点点。
“她说吉安格，这个姓氏好像是那个议会的……”
“不会吧？”
“应该错不了，那个议员名字中间也有卜林吧？”
“静一静！静一静！”
安多拉拍着讲桌，把议论声压下去。
“大家可能也猜到了，没错，她是国议院的上议员，依古安卡·卜林·吉安格的女儿。”
答案揭晓，不少学生也恍然大悟。安多拉又用书敲了两下讲桌，把刚要抬头的议论声扼杀住。
“我不知道大家怎么想，但要记住，这里是学校，大家到这是为了充实自己，广交朋友，享受生活，而不应该捕风捉影，传一些莫须有的闲话。恨屋及乌这种事要不得，尤其是咱们学历史的人！大家还记得历史学院的院训吗？”
台下的学生们异口同声：“知性，理性，人性，品性！”
“那我们该怎么做，都知道了吧？”
“知道啦！”
“很好。”
安多拉满意地点点头，看看希尔薇，她已经如释重负，紧张的表情也总算有了笑意。
“罗娜！你旁边的座位，收拾出来，让新同学过去。”
安多拉指着第三排最右侧的位置说。那个叫罗娜的女生马上把桌子上自己的东西收拾到一边，空出位置。希尔薇走过去，罗娜礼貌地说了声“请坐”。等希尔薇坐好，安多拉便回到讲台，一手打开书，一手抓过粉笔。
“好，开始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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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洛夫这个假期过得相当紧张充实，工作日到来后，他反而觉得能轻松一些。按行程，上午他要到莱普宁特制药厂去视察一番，以确保这个年轻的企业能更好地满足维德坎的要求。
这次合作的意义非同小可。莱普宁特将成为秋山市率先走出国门的医疗企业，而且是与医疗大国维迪艾的首都库艾瑟合作。把这个招牌经营好了，无疑会揽入更多的合作项目。
罗洛夫在办公室的镜子前整理衣装。他今天没有穿平时常穿的黑色西服，而是换成了灰白色，里面露出白色衬衫和淡蓝色领带。他还选了那条“盘龙腰带”，这腰带上镶着一条镀金的龙，贯穿整体，扣在腰上，就好像一条龙盘在腰间。这是罗洛夫最喜欢的腰带，他只在非常重要的场合才拿出来。
十几分钟后，四辆轿车准时从市政府出发。罗洛夫琢磨着时间如何安排，他旁边的秘书克里斯蒂正在接电话。克里斯蒂听着里面的人说话，眉头是越皱越紧，最后惊讶地咧开嘴，显得很无助。
“我知道了……”她放下了手机。
“怎么了？”罗洛夫注意到克里斯蒂的表情，便先问道。
“不好了，市长大人。刚才来电话的是上议员依古安卡的秘书。”
这句话让罗洛夫激灵了一下。
“他说什么？”
“他说上议员下午要来咱们这拜访，据说正在前往机场，下午两点前就到。”
“什么！”
罗洛夫的咆哮声吓得司机手都抖了，车子左右晃了一下。他扶住座椅，声音急促。
“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又搞这种突然袭击！那个混蛋！”
“冷静，冷静。市长大人，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怎么办？罗洛夫都不需要想，这是他第二次接待依古安卡，他明白行程要有大幅度的变化了。
“回！把安德烈给我叫来！”
“是。”
于是，没开出多远的车队打道回府。路上克里斯蒂给莱普宁特的董事长打电话，说明情况，又联系了总警局下属交通总队路控处处长安德烈，让他赶紧到市政府来。她看到罗洛夫余怒未消，还在不停地骂着依古安卡。
“市长大人，他这次来是为什么呢？”
“天知道！要我说，八成是前一阵子据点都市改建提案的事！”罗洛夫气呼呼地说着，“他想搞据点都市改建，说白了就是要重新分配各据点都市的利益范畴，他早就盘算着这么干了。”
“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啊？”
“你还不知道？南边的德比亚（据点都市之一）有不少企业他都占着股份呢。他要借这个机会把德比亚搞起来，所以有两个据点都市他肯定要摆平，一个是阿兰德尔（据点都市之一），另一个就是咱们。”
“可是，法律规定议员禁止参与股份投资……”
“哼，他干的事，你不知道的可多着。”罗洛夫冷笑道，把他能想到的事想了一遍，然后挑出他认为最能说明问题的一件。
“去年，有关他靠贿选成为上议员的事，不是热闹了一整年吗？他就应该趁那个时候滚蛋的。”
“那些证据都是真的？”
“当然有很多都做了‘特技’，但他贿选的事错不了，我多方了解过。只不过他做事周密，没被彻底揭发罢了。”
说话间，车队回到了市政府。罗洛夫看了一眼手表，8点45分，时间有点紧。他给每个人都布置了工作，大家迅速散开，各忙各的去了。
*****
和安多拉、罗洛夫不同，利奥实实在在地过完了假期的最后几天，并回到了他久违的“日常生活”——在保安亭玩了整整一上午游戏，直到露娜给他打电话约他吃饭，他才反应过来两件事——马上12点了，但提醒他的不是安多拉。
利奥给安多拉打电话，得到的答复是“今天有事不能去”，他便自己去了黑眼餐厅，意外地只看到露娜一个人在店里。
“中午好，利奥。”
“中午好，露娜。阿克亚呢？”
“啊，阿克亚他……”
露娜还没说完，阿克亚就推门而入，带着一句匆匆的道歉：“抱歉队长，我来迟了，临时有点事。”
“什么事啊？”
“上午罗洛夫先生突然把交通部门的人叫走了很多，我们这边也被叫去一些，”阿克亚一边说，一边和两人一起入座，“但商量一番后，决定还是只用交通队来处理。”
“出什么事了吗？”露娜问。
“据说国议院的上议员，依古安卡·卜林·吉安格今天下午要来访问，局里正商量有关接待和安保的事。”
这个名字没触动利奥，倒让露娜惊讶不已。
“他来了？那可是相当有名的人啊。”
“露娜，你个外国人，还认识北冰国的议员？”利奥问。
“不是啦，昨天新闻还说这个人来着。利奥你都不看新闻吗？”
“呃，偶尔也看……这人很厉害吗？”
“应该说是另一层面的‘厉害’，”阿克亚说，“可算是臭名昭著吧。”
“是吗？我还没听说。”
“那让我说一个队长也关心的吧，就是露娜昨天看到的新闻。依古安卡计划在8月份的召开的两院议会中提议，将国庆节的10天假期改为7天。”
利奥“腾”地一下坐直了，两眼闪烁着不可理解的目光，这绝对是让他在意的消息。
“有这事？”
“没错，他之前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表示过。目前看这个议题无论是在议会还是民间，都是反对者较多。不过，以前他有很多议题都曾遭到众多人的反对，但最后大部分都通过了，所以很难说。”
“这怎么能行啊？10天国庆节假期都过了100多年了，哪能说改就改？”
利奥的语气出现了鲜有的激动，对他来说假期削减简直和削减生命没什么区别。看到利奥的样子，露娜不禁捂着嘴笑出了声。
“以后要想让利奥干什么事，给他放假比给钱都有用吧？”
说话间，空中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轰鸣声。利奥趴到窗口一看，一架客机正从上空飞过。
“不会是来了吧？”
“有可能，”阿克亚回答，“依古安卡经常来得比预定时间要早。”
“唉，希望他不是来谈削减假期的。”
那确实是依古安卡乘坐的飞机，飞过市区不久，它就在秋山市福莱尔国际机场降落。罗洛夫早就带着一干人，在机场迎接。
舱门打开，走出了依古安卡。他今年45岁，正值政治生涯志得意满之时。穿着黑色正装的他，即使是下楼梯，也走得昂首阔步，让人看出无比的自信。罗洛夫站在下面没有动，等着对方过来和自己握手。他没把依古安卡来的事情通知媒体，因为一个依古安卡已经够麻烦了。
“您好，罗洛夫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依古安卡上议员，”罗洛夫的语调带着一些气头。
“老市长还是和以前一样，精神矍铄啊。”
“呵，你也还是和以前一样，上别人家连门都不敲。”
一番奇怪的对话过后，两人一同前往机场VIP专用的停车场，各自乘坐一辆轿车，在交警的护卫下离开。
与VIP停车场相隔不到50米的，是普通停车场，里面的车红红绿绿，一辆挨着一辆。大家都喜欢把车停在靠外，或者挨着通道的位置，唯有一辆黑色小轿车，默默停在角落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靠在车门上，抽着烟。
依古安卡和罗洛夫从上车到离开，男子看得一清二楚，尽管他没有面对着他们，而是用余光去看。
等车队离开，男子几口把嘴里的烟抽干净，确定车队行进的方向和预料的一致，他开着黑色小轿车，从相反方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