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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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孩子进了司马不俗的家，老头就开始后悔了。
拉屎撒尿完全不受控制，还得时刻关注他的身体状况，洗魂之后，孩子的身体虚弱无比，动不动就发烧咳嗽，虽无大病，但小病不断。
要不是老头平时研究医术，对症下药，手到擒来，这孩子的命，早就折腾尽了，可老头为此付出了宝贵的“空闲时间”，再也不能成为道踪门里的“闲圣”，每回想到这里，老头恨不得自己就此断气。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这样糟心的折腾，一直持续了十几年，才得以稍稍缓解。
经过司马不俗这些年的治疗，孩子的身体与幼年比，已不知道好了多少，虽然还是比不上一个正常孩子，但也不至于隔三差五就生一场病。
有人这一生的追求，是变得越来越强，建立一番伟业，或是有一身高深的修为，企图飞升登仙，极乐无穷。而老头对孩子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身体像正常人一样，苟且活下去。
司马不俗也忘了从什么时候起，孩子唤他“俗爷爷”的，这爷爷听上去真是够俗气的，可孩子叫惯了，他也就听之任之了，谁让老头姓“司马”，比别人多一个字，对于那时才开始呀呀学语的幼儿来说，难度有点大，直到现在长到十二岁大时，孩子也改不了口。
此时坐在屋内看医书的老头，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叫唤他“俗爷爷，快出来玩呀！
老头一股恼火瞬间袭上头来，猛地一抬手，书从窗外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孩子头上。
“哎呀！孩子一声惨叫，随后嘴里又发出“呃…呃”声，“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老头惩罚完后，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琢磨着：“屎盆子”该不会被砸晕了吧！如此碰不得？
只见老头一个起身，加快步伐走了出去，平时用阴阳五行调理的缘故，都几百岁的人了，但步伐还是如此稳健。
“牛白啊，怎么这就晕了，你是纸糊的嘛！快醒醒呐！
牛白这个名字，也不是老头取的，当初带他回家，见他脖子上挂了块玉，上面写着：牛白，老头猜想是他父母给取的，也就“沿用”了下来。
“怎么没气了！牛白啊，俗爷爷可是整整治疗了你十二年啊，你跟吃白菜一样耗尽了我无数珍贵药草，现在就这么撒手人寰了？
“那我只能把你做成药材了！不用想必定是世上的绝品‘人参’。”老头一本正紧地计划着后事。
牛白一个机灵得从老头怀里站起身，跑到一边，插腰开始撒娇：“好一个狠心的俗爷爷，居然要把我做成“人参”！气炸我了！
老头精通奇经脉络，扶他的那刻就知道孩子没事，适才那番话自是故意吓唬牛白的。
“哈哈哈哈！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这等骗术，谁教你的？要不是你俗爷爷，神机妙算，就凭你刚才的表演，足以骗过世人啊！
牛白竟有几分得意道：“我整日与俗爷爷在一起，骗术自然是您教的，我现在的憋气功，可以足足憋两分钟了，而且还不头晕呢！
这憋气的绝活，的确是司马不俗传授的，也许以后对他来说有用处。万一遇上危险，打不过就逃，逃不过就服下特制药材，假装中毒而亡，说不定就能捡回一条性命。
老头正要夸奖牛白，突然发现远处天空，两道耀眼的魂气破空而来。
不一会，只见两位白衣少年，跳下剑来，向司马不俗行礼。
他们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手却不凡，未近身前，老头的“识魂”就已察觉到了。
两少年差不多有十年的修行，魂气已有小成，算得上道踪门年轻弟子里的高手。
道踪门弟子，一般从8岁开始学习基础心法“心禅经”，资质再差的弟子，至多花费四年时间，就能依靠“心禅经”活络身体内的魂气，让这些魂气，先在几个通畅的穴位经脉里顺畅流动起来，只有完成了这一步，才能学习更加高深的道法，增加体内的魂量，借此让魂气有更大的力量，冲开更多的穴位。
而牛白前些年，身体太虚弱，根本没有修练的余力。
不过就算牛白身体可以，也因为体内穴位尽数堵塞，魂气几乎流动不起来，“心禅经”学了也是白学。
所以当两位白衣少年问老头，孩子的“心禅经”练习得如何时，老头没好气地回答道：“不要明知故问了，他不是那个料，跟我学学医就够了。”
牛白听得有些迷糊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心禅经”，还有俗爷爷说他“不是那个料”，听起来也挺别扭，就好像当着他的面，说他是个废物一样。
“俗爷爷，刚才这两位大哥哥提到的“心禅经”，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呀？
两位白衣少年，听到这里，已经猜到了老头根本没有教孩子学习，其中一位少年，甚至怀疑老头可能连“心禅经”都不会，顿时脸色中透露出鄙夷之色，小小年纪说起话来，竟然多了几分傲慢。
“司马师叔，还没教过小师弟啊！傲慢少年的潜台词是，师叔当真连“心禅经”都不会吗？
老头没理会牛白的疑问，看向傲慢少年的神情，心里猜到了一半，不耐烦得说道：“你们到这里来所为何事啊？
傲慢少年被一个无用老头质问，心里一丝不服气，但还是郑重得说道：回师叔，弟子受了师父古不笑之命，前来邀请小师弟，去上清峰学习道法。”
“不去！去了也白去！司马不俗爽快地回绝了。
“可是师父古不笑，也是受了掌门道图真人闭关之前的嘱咐，说是等小师弟到了年纪，就要引导他学习，不能有任何歧视呢。”
傲慢少年回答得很体面，但明显动机不纯，像是故意在挖苦老头养了一个废物。
“说了不去就是不去，至于为何，整个道踪门心里都清楚。”
听到这里，牛白已明白了一点意思，好像自己是一个学不会的废物，还隐约感到自己被歧视了。
十二岁少年的叛逆，就这么被激发出来了，脱口而出就是：“我想去！
司马不俗和两位少年愣是一惊，没想到这孩子，简单的三个字说得这么的果断。
“去什么去呀，在外面生病了，找不到俗爷爷这么好的神医！司马不俗脸色沉下来说道。
“为什么呀俗爷爷，我都在这药仙山呆了十二年了，身体现在也不常生病了，我从来没去外面看过世界呢！我想去外面玩玩！
傲慢少年身边的另一个少年，看上去温和不少，“噗”的一声当即笑了出来，竟是被孩子逗乐了，原来孩子是想出去玩，而不是真的想学习。他忙助力道：“司马师叔，情况我们都清楚，学不学得会，另当别论，但至少给孩子一次玩的机会嘛～
牛白向那少年抛去感谢的眼神，而后又可怜巴巴地盯着眼前的俗爷爷。
见老头还是没反应，牛白最后补了一句：“俗爷爷平时不是也最爱玩嘛！
司马不俗一时无语，想不到只会让别人无语的他，今天被说得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老头摆了摆手，对两位年轻弟子说道：三日后，再来带他走，这几日我再嘱咐他一些事。”
听到这里，两位少年喜出望外，倒不是真的为孩子有机会学习而高兴，而是因为总算完成了任务。二人行礼后，又御剑而去，约定三日后再来。
牛白在一旁可高兴坏了，蹦蹦跳跳，一看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孩子。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还有什么比出去玩，还值得高兴的事呢？
而司马不俗这时难得地忧心仲仲起来，他心里始终有一件事，放不下想不通，那就是当年孩子身上展现出来的强大魂气，究竟是怎么来的？
自那次在观天阁眼见为实后，孩子的魂气并没有再次出现，但是魂气不可能凭空消失，万一哪天突然出现，会不会引起一些麻烦？
不让牛白学习“心禅经”，并不是真的觉得孩子是废物，而是他有一种顾虑，一旦让他进入修真世界，很多事就会身不由己，倒不如像他一样，逍遥自在于山见，不问世事，学些阴阳五行之术，调养生息照样延年益寿。
自从孩子进了司马不俗的家，老头就开始后悔了。
拉屎撒尿完全不受控制，还得时刻关注他的身体状况，洗魂之后，孩子的身体虚弱无比，动不动就发烧咳嗽，虽无大病，但小病不断。
要不是老头平时研究医术，对症下药，手到擒来，这孩子的命，早就折腾尽了，可老头为此付出了宝贵的“空闲时间”，再也不能成为道踪门里的“闲圣”，每回想到这里，老头恨不得自己就此断气。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这样糟心的折腾，一直持续了十几年，才得以稍稍缓解。
经过司马不俗这些年的治疗，孩子的身体与幼年比，已不知道好了多少，虽然还是比不上一个正常孩子，但也不至于隔三差五就生一场病。
有人这一生的追求，是变得越来越强，建立一番伟业，或是有一身高深的修为，企图飞升登仙，极乐无穷。而老头对孩子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身体像正常人一样，苟且活下去。
司马不俗也忘了从什么时候起，孩子唤他“俗爷爷”的，这爷爷听上去真是够俗气的，可孩子叫惯了，他也就听之任之了，谁让老头姓“司马”，比别人多一个字，对于那时才开始呀呀学语的幼儿来说，难度有点大，直到现在长到十二岁大时，孩子也改不了口。
此时坐在屋内看医书的老头，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叫唤他“俗爷爷，快出来玩呀！
老头一股恼火瞬间袭上头来，猛地一抬手，书从窗外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孩子头上。
“哎呀！孩子一声惨叫，随后嘴里又发出“呃…呃”声，“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老头惩罚完后，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琢磨着：“屎盆子”该不会被砸晕了吧！如此碰不得？
只见老头一个起身，加快步伐走了出去，平时用阴阳五行调理的缘故，都几百岁的人了，但步伐还是如此稳健。
“牛白啊，怎么这就晕了，你是纸糊的嘛！快醒醒呐！
牛白这个名字，也不是老头取的，当初带他回家，见他脖子上挂了块玉，上面写着：牛白，老头猜想是他父母给取的，也就“沿用”了下来。
“怎么没气了！牛白啊，俗爷爷可是整整治疗了你十二年啊，你跟吃白菜一样耗尽了我无数珍贵药草，现在就这么撒手人寰了？
“那我只能把你做成药材了！不用想必定是世上的绝品‘人参’。”老头一本正紧地计划着后事。
牛白一个机灵得从老头怀里站起身，跑到一边，插腰开始撒娇：“好一个狠心的俗爷爷，居然要把我做成“人参”！气炸我了！
老头精通奇经脉络，扶他的那刻就知道孩子没事，适才那番话自是故意吓唬牛白的。
“哈哈哈哈！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这等骗术，谁教你的？要不是你俗爷爷，神机妙算，就凭你刚才的表演，足以骗过世人啊！
牛白竟有几分得意道：“我整日与俗爷爷在一起，骗术自然是您教的，我现在的憋气功，可以足足憋两分钟了，而且还不头晕呢！
这憋气的绝活，的确是司马不俗传授的，也许以后对他来说有用处。万一遇上危险，打不过就逃，逃不过就服下特制药材，假装中毒而亡，说不定就能捡回一条性命。
老头正要夸奖牛白，突然发现远处天空，两道耀眼的魂气破空而来。
不一会，只见两位白衣少年，跳下剑来，向司马不俗行礼。
他们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手却不凡，未近身前，老头的“识魂”就已察觉到了。
两少年差不多有十年的修行，魂气已有小成，算得上道踪门年轻弟子里的高手。
道踪门弟子，一般从8岁开始学习基础心法“心禅经”，资质再差的弟子，至多花费四年时间，就能依靠“心禅经”活络身体内的魂气，让这些魂气，先在几个通畅的穴位经脉里顺畅流动起来，只有完成了这一步，才能学习更加高深的道法，增加体内的魂量，借此让魂气有更大的力量，冲开更多的穴位。
而牛白前些年，身体太虚弱，根本没有修练的余力。
不过就算牛白身体可以，也因为体内穴位尽数堵塞，魂气几乎流动不起来，“心禅经”学了也是白学。
所以当两位白衣少年问老头，孩子的“心禅经”练习得如何时，老头没好气地回答道：“不要明知故问了，他不是那个料，跟我学学医就够了。”
牛白听得有些迷糊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心禅经”，还有俗爷爷说他“不是那个料”，听起来也挺别扭，就好像当着他的面，说他是个废物一样。
“俗爷爷，刚才这两位大哥哥提到的“心禅经”，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呀？
两位白衣少年，听到这里，已经猜到了老头根本没有教孩子学习，其中一位少年，甚至怀疑老头可能连“心禅经”都不会，顿时脸色中透露出鄙夷之色，小小年纪说起话来，竟然多了几分傲慢。
“司马师叔，还没教过小师弟啊！傲慢少年的潜台词是，师叔当真连“心禅经”都不会吗？
老头没理会牛白的疑问，看向傲慢少年的神情，心里猜到了一半，不耐烦得说道：“你们到这里来所为何事啊？
傲慢少年被一个无用老头质问，心里一丝不服气，但还是郑重得说道：回师叔，弟子受了师父古不笑之命，前来邀请小师弟，去上清峰学习道法。”
“不去！去了也白去！司马不俗爽快地回绝了。
“可是师父古不笑，也是受了掌门道图真人闭关之前的嘱咐，说是等小师弟到了年纪，就要引导他学习，不能有任何歧视呢。”
傲慢少年回答得很体面，但明显动机不纯，像是故意在挖苦老头养了一个废物。
“说了不去就是不去，至于为何，整个道踪门心里都清楚。”
听到这里，牛白已明白了一点意思，好像自己是一个学不会的废物，还隐约感到自己被歧视了。
十二岁少年的叛逆，就这么被激发出来了，脱口而出就是：“我想去！
司马不俗和两位少年愣是一惊，没想到这孩子，简单的三个字说得这么的果断。
“去什么去呀，在外面生病了，找不到俗爷爷这么好的神医！司马不俗脸色沉下来说道。
“为什么呀俗爷爷，我都在这药仙山呆了十二年了，身体现在也不常生病了，我从来没去外面看过世界呢！我想去外面玩玩！
傲慢少年身边的另一个少年，看上去温和不少，“噗”的一声当即笑了出来，竟是被孩子逗乐了，原来孩子是想出去玩，而不是真的想学习。他忙助力道：“司马师叔，情况我们都清楚，学不学得会，另当别论，但至少给孩子一次玩的机会嘛～
牛白向那少年抛去感谢的眼神，而后又可怜巴巴地盯着眼前的俗爷爷。
见老头还是没反应，牛白最后补了一句：“俗爷爷平时不是也最爱玩嘛！
司马不俗一时无语，想不到只会让别人无语的他，今天被说得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老头摆了摆手，对两位年轻弟子说道：三日后，再来带他走，这几日我再嘱咐他一些事。”
听到这里，两位少年喜出望外，倒不是真的为孩子有机会学习而高兴，而是因为总算完成了任务。二人行礼后，又御剑而去，约定三日后再来。
牛白在一旁可高兴坏了，蹦蹦跳跳，一看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孩子。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还有什么比出去玩，还值得高兴的事呢？
而司马不俗这时难得地忧心仲仲起来，他心里始终有一件事，放不下想不通，那就是当年孩子身上展现出来的强大魂气，究竟是怎么来的？
自那次在观天阁眼见为实后，孩子的魂气并没有再次出现，但是魂气不可能凭空消失，万一哪天突然出现，会不会引起一些麻烦？
不让牛白学习“心禅经”，并不是真的觉得孩子是废物，而是他有一种顾虑，一旦让他进入修真世界，很多事就会身不由己，倒不如像他一样，逍遥自在于山见，不问世事，学些阴阳五行之术，调养生息照样延年益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