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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化储君后我辞官了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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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黎狐眉开眼笑,她托着下巴,眼睛眯起来像一只明艳的小狐狸,欢声道:“姜少傅帮我解决了困扰多年的难题,我该如何答谢你呢?”

    姜玉竹整理好棋谱,展颜一笑:“姜某还真一事,需要委托公主帮忙。”

    乔黎狐双眼一亮,放下托腮的手,好奇追问是何事?

    姜玉竹环视四周,她见亭外无人,于是对朝七公主探身,凑在对方耳边轻声道出她的需求。

    平常的时候,姜玉竹因存着男女有别的戒备,对自己的言行举止会十分注意,与男子交谈时,她会保持着疏离却不躲避的姿态,倒是从未让人起过疑心,只觉是她性子腼腆,不太喜欢和人接触。

    不过每当和女子在一起时,姜玉竹往往会降低这种戒备,不知不觉间做出过界的举动。

    譬如现在她单手撑着石案,俯下身在七公主耳畔悄声低语。为了不让他人听到二人的谈话内容,她凑得近了些,乍一眼看去,倒像是她展臂环在七公主肩侧,将佳人半拥在怀里。

    倘若是其他男子这般举止轻佻,恐怕早就被脾气火爆的乔黎狐拔刀砍断手臂。

    可眼前的少年郎面容如玉,眉目清朗,近身靠来时,身上淡淡的墨香清雅好闻,嗅得人如痴如醉。

    乔黎狐双颊浮上一抹红晕,一时间都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

    姜玉竹只好又说了一遍。

    乔黎狐听清楚后,目光愕然,面露不解之色:“少傅为何需要那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姜玉竹坦然一笑:“金乌男子普遍壮硕,姜某身形瘦弱,怕真到了同北沃棋手对弈那日,被他们发现我并非是金乌人。”

    “好吧,你要的东西,我明日就差人给你送来。”

    “今晚,姜某今晚就需要。”

    乔黎狐没追问姜玉竹为何这般着急要那东西,临行前,她望向送别的少年,眼波微闪,脸上透出一股羞赧之色:

    “我觉得姜少傅这样清秀的身姿也很好,我就...很喜欢。”

    说完,她便红着脸跑走了。

    姜玉竹一时哑然,不过她还来不及琢磨七公主话中的意思,就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看来少傅是准备留在金乌做驸马爷。”

    这声音清冷又寡淡,与昨夜抵在耳畔低沉又炽热的音色截然相反。

    却明明都是一个人。

    姜玉竹转身看向太子,板起脸肃然道:“殿下慎言,此话对七公主声誉有损。”

    詹灼邺双肘抱胸,姿态慵懒背靠亭柱,目光落在小少傅故作老成的小脸上。

    “少傅与七公主挨肩搭背,耳鬓厮磨的时候,可有替对方想过声誉。”

    姜玉竹蹙起眉心:“殿下误会了,七公主方才只是在教臣金乌语,以免臣同北沃棋手对弈时漏了馅。”

    这个理由略显牵强,不过太子却并未揪着此事追问,而是朝她伸出手,黑涔涔的目光碾压在她身上,语气微沉:

    “过来。”

    男子的手掌宽大,食指上佩戴的墨玉扳指在日光下折射出一道幽光。

    昨日也正是这只手,牢牢扣住的她的肩胛骨,让她无处可遁,力道之大,甚至在她肌肤上落下了一块殷红的扳指印。

    墨玉冰凉,可男子的掌心却比温池水还要炽热。

    姜玉竹走上前推开太子的手,平静道:“光天化日下的...殿下莫要胡闹。”

    被她推开的手掌在半空中一捞,勾上了她的腰肢,顺势扯入怀中,鼻尖瞬间灌入男子身上冷冽的雪松香。

    “昨天在温池时,同样都是光天化日之下,孤怎么不见少傅胆怯。”

    詹灼邺抬手刮了一下少年精巧的鼻头,深邃眼眸微翘,低声道:“孤还是更喜欢昨夜的少傅,比今日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家伙要多上几两良心。”

    姜玉竹羞得耳根子都快比枫叶还红了。

    天狗太子的良心是被同类叼走了吗?说得这是什么混帐话,昨夜脱了裤子的人分明是...

    无奈这笔稀里糊涂的桃花帐不能放到明面上梳理,姜玉竹深吸了口气,涨红着脸轻声道:

    “殿下快松开臣,莫要被其他人看到了。”

    “少傅是怕被其他人瞧见,还是担心被萧世子看到。”

    姜玉竹抬眼看向太子,撞上了对方黑涔涔的目光,试探着问道:“殿下刚刚在路上遇见萧世子了?”

    詹灼邺语气淡淡:“孤手上有一批紧急公文,差萧时晏去办了。”

    “难怪臣没等到他赴约,殿下有所不知,萧国公府里有一本流传百年的古棋谱,里面的棋阵十分奥妙,就连我师傅都没见过,臣想向萧世子借来一观,好在后日的对弈上更有胜算。臣若赢了比赛,殿下就不必再去求鼻孔朝天的大王子了。”

    少年笑着说话,眼里也带着笑意,弯弯的眸子好似夜空里皎洁的弦月,清亮澄澈,熠熠生辉。

    詹灼邺心底的晦涩被少年明媚的笑容冲散了不少,手臂紧了紧怀中人的腰肢。

    “少傅为孤深谋远虑,孤幸甚之至,少傅可会永远为孤筹谋?”

    他俯下头,薄唇印在少年光洁的额上,动作轻柔,仿若在亲吻一株娇嫩易碎的花。

    永远这个承诺,对于姜玉竹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她受之不起,亦无力付出。

    她垂下浓睫,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波澜,四两拨千斤回道:“殿下特来找臣,是有何事吗?”

    揽在腰间的手臂一松,头顶传来太子慵懒的声音:

    “少傅昨夜走得匆忙,落了些东西在孤这里。”

    第50章亦真亦假

    只见太子从袖口取出一条淡青色绣竹纹碎缎,轻飘飘的香缎被风吹的悠悠荡荡,缠绕起男子修长的手指上。

    姜玉竹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她急忙从太子手中抢过碎缎收起来,红着脸解释道:

    “这是臣...亵裤上的料子,昨夜臣的亵裤在水里裂开,便想上岸去穿衣裳,可脚底打滑,当时臣又正好背对着殿下,故而一不小心以...以后臀撞向殿下的颜面...事发后,臣心中惶恐不安,不知该如何面对殿下,只好不辞而别,还请殿下知晓真相后,宽恕臣的...辱面之罪。”

    詹灼邺盯着小少傅白里透红的脸,双眸深沉如海,让人看不透其中隐藏的情愫。

    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亦是没什么起伏:“既然少傅是无意的,孤自然不会责怪...”

    姜玉竹刚刚松下一口气,又听太子幽幽道:“除了那块碎缎,你的如意压襟也落下来,孤给你系上。”

    压襟是垂挂在胸前的配饰,专门固定在衣襟口上,姜玉竹为了遮挡胸前隐隐浮现的曲线,平日里总会佩戴各式各样的压襟,以充当起她的保护符。

    可今日,却不巧成了她的催命符。

    还来不及出言阻拦,太子已经解开她衣襟右上的玛瑙扣,手提压襟绳挂上,又不紧不慢替她系好玛瑙扣。

    男子手指上下翻转,略带薄茧的指腹不时拂过姜玉竹的下巴,使得她平稳的呼吸骤然凌乱上几许。

    詹灼邺黑玉般的眸子里倒映出少年略显紧张的小脸,眸色一点点暗沉下去。

    小少傅今日穿了一件白底草绿色镶边长袍,头带浅褐色楠木发冠,衣袍上绣有颜色清雅的蓝雪花,又有栩栩如生的紫蝶穿梭花间嬉戏。

    这套颜色鲜明衣裳若穿在寻常人身上,恐会显得放浪艳俗,可少年肌肤赛雪,眉眼秀丽,愣是穿出了清气逼人的风流倜傥。

    系好压襟后,太子没有松开手,手指顺势落在衣袍上翩翩起舞的绣蝶,从衣襟口缓缓下滑,语气微沉:

    “少傅这件衣裳的绣工倒是精巧...”

    姜玉竹屏住呼吸,她抬手想阻止太子继续下滑的手指,可对方却好似早就洞悉了她的动作,另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而易举攥住她两只手腕,强硬别至腰后,让她挣脱不得。

    “孤观不过是想观赏一下少傅衣裳上的刺绣,少傅为何如此抗拒?”

    姜玉竹眼睫轻颤,努力保持着声音平稳,故作不在意道:“臣...臣没有抗拒啊,殿下若是喜欢臣这件衣裳,臣回屋脱下来,差人送到殿下手里细细观赏。”

    詹灼邺眼尾微勾,意有所指道:“不必了,青天白日下赏景,才能观得更为透彻,少傅以为呢?”

    姜玉竹抿了抿冰凉的红唇,一时间陷入绝望,这种不能反抗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好似被架在火上烘烤,额间都渗出一层细密的汗。

    詹灼邺狭长凤眸微微眯起,目光落在少年胸口翩跹展翅的绣纹蝶羽上,正欲伸手一探...

    “太子殿下,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亭外传来小王子乔黎鹰洪亮的嗓门,打断太子继续的动作。

    “太子原来在这里,咦,姜少傅也在,黎狐那丫头呢?”

    姜玉竹趁这机会从太子怀中挣脱出来,她转过身对阔步而来的乔黎鹰微微一笑道:

    “七公主已经走了,既然小王子和太子还有要事商议,那臣就先告退了。”

    说完,她没有去看太子的神色,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乔黎鹰望着姜少傅疾步离去的背景,疑惑道:“姜少傅的脸色瞧上去不太好,定是在忧心后日的比赛,要不我明天带他去草原上骑马吹风,散一散心?”

    詹灼邺敛去眸底晦色,缓缓蜷起浸染着少年体香的五指,神色平静,语气如寻常般淡然:

    “小王子的好意只怕要错付了,姜少傅不会骑马。”

    ———

    回到客房,姜玉竹先是喝了一盏凉茶压惊,随后细细回忆起太子在木亭中的言行举止,最终确定了一件事。

    太子怕是已然对她起疑心了!

    还好她向乔黎狐索要的东西,在天黑前被送了过来。

    深夜子时,月隐于云,星匿于川,

    姜玉竹休憩的客房在驿馆二楼,烛光透出雕花支摘窗,在廊外地板上投下一道半弧线的光圈。

    一道颀长身影从漆黑月色中缓缓走出,那双龙纹绣金黑靴止步于明亮的光圈外,玄色氅摆在夜风中轻轻荡漾。

    男子仿若是夜色中走出来的一匹野狼,静静蛰伏于黑暗中,强大孤傲,执着冷静,同时极具耐心。

    “啾啾,啾啾。”

    树桠上的夜莺对月鸣叫,声音高亢又明亮,划破了寂静的夜色。

    隔着一扇木窗,里面传来小少傅侍女的问话声。

    “时辰不早了,公子今夜准备沐浴吗?”

    窗下影影绰绰显露出一道清瘦身影,只见他放下手中书册,语气淡淡:

    “今日陪七公主下期时,倒是出了不少汗,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你去放水,我简单冲洗一下。”

    隔壁湢室中传出放水声,随着侍女喊道一声好了,少年从窗侧桌案上起身,款步走进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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