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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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的太阳透过窗帘洒入室内,叮叮的悦耳铃声,在屋内连响上好几分钟。

    席儿动也不动的躺在卧室床上。她没死,而且听觉非常敏锐,会放任门铃摧残自己耳膜而不去理会,是因为现在是大白天,她的活动力正处在最低落的状态,而且她确信自己不会有访客来按门铃。

    但显然门外的人不这么想,铃声丝毫没停止的迹象,最后,她还是败给了索命般的铃声,拖着沉重的步伐和撑不开的眼皮,步出房门,往大门走去。

    “嗨。”

    拉开沉重的大门,门外是一张如阳光般的灿烂笑脸。

    一双灰色的大眼非常努力地聚焦,却还是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我依照约定来了,没打扰到你吧?”mai冲着她笑。

    还在睡梦中的脑袋昏沉沉的,根本就无法消化他的话,只有嗅觉感到异常诱人的香味朝自己逼近。

    一席儿直觉地张开双臂攀上香味来源,找到适合的位置,蓄势待发的撩牙就要往下咬。“咳,那个”mai干咳了几声。“抱歉,虽然我愿意接受你的示爱,但能不能给我一点心理准备?”嘴上还能打趣,但两人身体的短暂贴近,让他清楚地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柔软曲线,只能努力平抚按捺自。己的尴尬。

    看来他前天忘了问清楚,她是否有什么怪异的起床癖之类的。

    闻言,席儿猛然惊醒,撩牙在惊醒的瞬间缩了回去,她倏地跳离对方,一脸大梦初醒的瞪着眼前的访客。“你—”

    “那个,我得先澄清,我真的没偷吃豆腐的意图。”mai双手作投降状,先示诚地表明。

    眨眨眼,中午的强光透过窗帘照进屋内,造成席儿视觉反应迟缓,好一会儿,她才认出眼前的人来。

    “你你来做什么?”她愣愣的问。

    “写歌呀。”他提起手边的吉他。“前天跟你提过,你不会忘了吧?”

    他可是拚死拚活,把所有工作都准时在昨夜全搞定,一早醒来,还特地在屋里东摸西摸,一直忍到中午才过来按门铃的。

    记忆回涌,席儿想起前天凌晨的对话。

    她这位邻居,竟然死皮赖脸的从餐厅一路缠着她回到公寓,硬是和她东扯西聊,直到快天亮才离开。

    放下防备后,她觉得他虽然话多,但还满幽默风趣,和他和平相处绝对没问题,若是在外头遇见,一定能不闪躲地和他聊上几句,然而这不代表他能就这么大方的闯进她的地盘吧?“我—”在她甫开口想说些什么时,mai又打断了她。

    “呢,席儿”他唤了声,脸庞跟着视线的方向往侧边移动,离开她身上。

    “我真的没有吃你豆腐的意图”至少不是现在。“你要不要先回房换件衣服?”

    席儿低头一瞧,纯白色的棉质睡衣浮起了小小两点激凸,甚至透过白色布料,隐约可见瑰红。

    她的脸倏地刷红,双手环住前胸。“你—”

    mai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好在控制脸部表情这种事他还颇为拿手,只有发红的耳根透露出他的情绪。

    要命“我什么也没看见—呃,也不是。是我没看得很仔细,你可以不用在意我。”他抬手挡在自己脸侧。

    怎么可能不在意?羞赦地说不出半句话,她咬紧下唇,瞪视了他几秒之后,一语不发转身往回走。

    透过指缝,看着她的背影,mai呼了口气“打扰了。”他像个贼般,蹑手蹑脚地跟在她身后进入屋内。

    屋里的格局和他那间差不多,门口有一段玄关走廊,通过后是中央的客厅,一旁的厨房、房间位置大同小异,最大的差别在于摆设和装演。

    环视了下四周,他忍不住又抿住嘴巴,扬笑。

    他觉得自己像是第一次进到女友家的小男生一样,不知道在暗爽兴奋个什么劲,好在待会儿不会跑出个“伯父”、“伯母”出来,否则他现在肯定会像个乖宝宝,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动也不敢动。

    唉,他真的是个俗仔。

    不过“俗仔命较长”这句话是乐团一路走来的工作哲学,所有团员都以当个“大俗辣”为荣。

    停止脑中一堆奇怪想法,拎着乐器袋子,他走到铺有长毛地毯的客厅区块,在地毯上席地而坐,拿出工具准备工作。

    席儿步出房门时,见到的就是这景象。

    她换了一套简单的家居服,在镜子前再三确认自己的模样能见人,并且等脸上的红晕消退后才敢出现。

    只是经过刚才那场尴尬,不只磕睡虫被瞬间吓得全跑光,连要赶他出去的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了。

    她静静地看了坐在客厅地上,专心调整吉他弦的邻居几秒,认命地叹了口气,脚转向厨房,再回到客厅时,手上拎了一壶热茶。

    “花茶。”

    “嗯。”她帮两人各倒了一杯,之后递给他。

    在接过茶杯之际,两人目光对上,mai抿起唇角,朝她笑道:“谢谢。”

    不自在的情绪让她别开视线,脸上莫名地又浮上一层红晕。“我记得我没有答应你的提议。”

    “我知道,没记错的话,你还强力反对。”

    “那么能否现在就请你离开?”

    “当然不行。”如花栗鼠般就着杯沿浅吸一口花茶,他下唇还抵在杯身上就笑出声。“除非你愿意过去我那。”

    浅灰色的眼眸冷冷瞪视着他“就一位刚认识的男士而言,你令我想将这壶热茶往你头上浇。”

    “我相信。”慢条斯理地放下杯子,mai坐直身,侧头,颊上展现两颗小酒窝。“不过我希望你避开我的脸,我不介意破点相,但我很不想那笔违约金。”

    当然啦,现在放大假,只要躲在家里别出去被拍到就没事。

    席儿干瞪了他几秒,犹豫着该如何处置这不请自来的家伙。

    好吧,这男人虽然不是很帅,但帅哥总有些地方能让女人挑出毛病,例如太帅会让人没安全感,但没有女性会抱怨太可爱,她真不得不承认,他正好拥有女性会弃械投降的优势。

    面对一张孩童般无辜的笑脸,就算是火爆的希腊众神也会多出一些包容。

    “我认为我的工作无法带给你任何一点帮助。”将茶壶推进桌内,防止意外碰撞,她态度软化,在地毯上坐下,和他一同吸饮花茶。

    “我写的是小说,惊惊小说,它只需要大量的血腥、谜团、尸体,不会有诗情画意的字眼。”

    一样是文字,却完全不相同。

    “你说过了。”mai不在意地耸肩。“而我该说的,前天也都讲得差不多了。”见到她投以不满的目光,他又赶紧补充“嘿,你知道的,搞创作的总有自己特异的一套逻辑思考方式,就那么恰巧,我在你身上看到的灵感多到可以淹死我,别那么残忍,好吗?”他又露出小可怜的模样。就当赚外快?我配合度向来很高。“

    “我从没想过赚这种外快,也不需要。”她不苟同地道。什么叫她可以做着自己的事,只要和他同处在一个空间下,他出现多久,薪水就有多少?她有收入,销售数字决定入帐金额,所以像这种莫名的收益她不希罕,更别提压根不希望有人出现在自己的私人空间内。

    “那就当做善事,朋友一场,帮个忙?”

    原来“朋友”是这么一回事?紧盯着他好一会儿,最后她叹气地将脸埋进臂弯,趴在玻璃桌上。

    “我习惯晚上工作。”上帝,谁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她投降了?多了一个“朋友”?他还要每天到家里来盯着她瞧?这到底该说是奇迹还是恶梦?尤尔,你没告诉我原来朋友那么麻烦“噢,抱歉,这是我的疏忽。”mai放下手上玻璃杯,靠近桌边。“你都几点起床?”

    “四点左右。”她表情空洞地依照问题回话。

    “下午?”他扬扬眉。“你几点睡觉?”

    “早上七八点。”

    “那你要不要再去睡一下?”似乎对日夜颠倒的作息见怪不怪,他打包票道:“我用不用乐器都没差,保证不会吵到你睡觉。”

    言下之意,他是待在这待定了。

    “你总是随心所欲是吗?”席儿感到更加沮丧,顿时口无遮拦地将感觉全倾倒出来。“第二次见到你时,我就觉得你这家伙有病—”

    “呃,我该怎么回答?感谢你给我机会,第三次见到精神病患时没再落跑?”

    一道浓眉挑得老高。

    叹了口气,她将脸埋得更深,只剩下一头蓬松的褐发在外和人打招呼。“我吓傻了,几十小时内遭遇三回惊吓,上帝叫我别再绕道,直接通过这关卡。”声音由她手臂圈成的缝中传出。

    mai的反应是闷笑。

    很有意嗯,依前几次经验,他能大胆假设这位小姐相当缺乏社交,原以为不擅与人往来的她,私底下相处会像前两次相遇时一样,警戒、慎重,甚至随时会踩中她那纤细的神经而爆发,总之有各种可能,就是不该出现现下这般有趣的对答。

    不过也对,她是个作家,通常笔耕者脑中总有各式各样的怪东西,他自己就是其一。

    ‘“那就接受吧,至少我确定上帝没叫我恶整你,一切都很正常。”因为他和上帝压根不熟。“去睡吧,以上帝之名,我保证不会趁机偷看你睡觉。”

    席儿趴在桌上,视线越过手臂望向他。“不,我睡不着了。”

    “那我不就罪过了?唔,的确,是我没先问清你的作息时间。”他场眉,又陷入自间自答。“不然这样好了,我唱安眠曲给你听当赔罪,你带得乍样。?“

    “不敢想象,”两人待在同一个空间,自己绝不可能唾得着“我唱歌很好听哦,你确定不要?”

    看了下对面那张像是永远活力满溢的信心笑脸,席儿知道自己该认命了。

    “你想唱就唱吧,我也要去工作了。”丢下话,她转身走掉。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坐在地毯上的人,唇边勾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优扬的乐声响起,mai拨拨弦,先试了几个音。

    “席儿。”他唤,确认对方目光与自己对上后,表情十分认真的对她说道:“你是我生命中的天使。”

    天使?席儿面无表情,只有慢了几秒后逐渐靠拢的眉心透露出她的不解与不耐。

    “嗯—冷淡的天使”他认真瞧着她的表情,继续道“冷淡?傻气天使?嗯—带来幸福的傻气天使?“圆圆的眼,甜甜的笑,小鹿因你一肇一笑而疯狂”他双眼依旧紧盯着她,眉问却因思考微微隆起。“是小鹿好?还是斑比好?”感受爱的降临心跳像吃了菠菜的斑比?他喃喃自问。

    席儿冷眼看着他的自问自答,不过短短几天,她的眉心已经因频繁的收拢举动而压出浅浅细纹。

    再这么下去,或许她的脸,很快就能和曾经教授过她的某位严厉女家教一样严肃。她记得那位家教的眉心间总是夹得紧紧的,没有任何小虫子会想经过那里。

    “席儿,你看过迪上尼动画吗?”

    “当然。”

    “你觉得小鹿斑比可爱吗?”吉他置于膝上,mai手上转着自动铅笔,将上身趴在玻璃桌上,一手压住纸张。

    “我觉得你很吵。”她斜眼瞪了他一记,头转回去面对电脑萤幕。

    不断地,念完一句又一句,中间还不断反复代换新词汇、冒出新句子,他解释过这举止是在想歌词,本来他写他的歌、她打她的稿子,两人河水不犯井水,自己也随便他。

    连她都感到很意外,身体对于两人处在同一空间工作,竟适应得如此快速,几乎不到一天,她的感官就下再因身后有人而不断转头查看。

    但他似乎存心和她过不去,自己停止转头查看的神经质举动后,换成他每隔几十分钟就要唤她一回。

    就像现在这样。

    “席儿,你觉得恋爱的颜色是什么色?”

    “我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稿子是白色,很空白很空白的白色。

    “好色?”

    她忍不住转头,皱眉瞪了他一眼。

    “男生都好色。”mai趴在桌上,一脸理所当然的耸肩。“恋爱的好色,五彩缤纷,啊!真是好预兆—”

    虽然可以理解他正处于创作时的模式,但这家伙真的很吵,吵到她想叫他滚出去。

    见她再度将视线转回去面对电脑萤幕,mai改坐为躺,倒在象牙色的长毛地毯上,视线忍不住瞄向她套着棉布拖鞋的光滑脚踝多么纤细苍白性感咽了口水,他克制自己脑中乱窜的画面,将视线移开,盯住天花板。

    回到刚才的歌词。“你的笑容是菠菜,因你强壮,为你疯狂”他转着一直未放开的自动铅笔,嘴上继续哼念,脑中却开始朝另一方运转。

    嗯!潜入敌营第三天,目前状况一切良好。

    屋里有备份的室内拖鞋、杯碗用具等,但都新得可以,看不出曾经有其他主人使用过的痕迹。

    这位美丽的屋主有一问藏量颇丰的书房,和他那间堆满乐谱乐器的工作室有异曲同工之妙,通常她在那里工作,但她拒绝让他进书房弹弹唱唱,所以将电脑移到客厅与他同乐。

    连日来的观察,她不只日夜颠倒,还有动物储藏食物过冬的习惯,那晚在餐厅他可是帮她提了一大袋特别订制的微波餐盒回来,依他的目测,冰箱内的食物库存量至少可以让她撑上一个多礼拜不出门。

    她很大方,一点也不介意分享冰箱内的微波食品,所以他现在正努力帮忙清空库存,好想办法约她出去吃饭,当然是他请客。

    视线又不由自主的溜向她的背影。

    纤细的身影罩着一件灰色棉质长t,衣料不厚,隐约勾勒出完美的腰身曲线,淡褐色的波浪长发在工作时被束成简单的马尾,露出性感诱人的颈项,光是视觉上的享受,就让他想学狼嚎叫几声。

    但他没蠢到真的叫出声音来。

    唉,说来丢脸,都三十好几了,他还没追过女孩子,虽然倒追他的女生数目不少,然而他也才交过两任女友,一任还是遥远的学生时期。

    进了演艺圈后成天面对各式美女,他却是心如止水,团员说他怪咖,他自己也不否认,对他来说,感觉就是一切,对了就是对了,不对怎么也勉强不来,就像音乐一样。

    而她是他头一回想疯狂追求的女性。

    这实在是有点好笑,他甚至无法确定她是不是单身,嗯虽然按照屋内情况看来没有别人,但难保不会在地球的另一端,她有个和她一样发色的异国情人,又虽然三天来也没见过她用即时通讯软体或mail之类,也难保她不会是个讨厌人勃的女友,搞不好他们一个月只连络一次也说不定脑中各种疑虑和想象充斥,mai不断反复思考自己观察出的各种现实,以及假设各种可能。

    啧!想那么多干么,直截了当的问不是较快?是呀是呀,然后一问定生死,出局的话就没戏唱了唉“如果恋爱有颜色它一定是灰色,像阴天一样网住我,窒息、无法呼吸,却又逃不出去”他忍不住靶叹。

    席儿敲着键盘的动作一顿。

    明明上一秒还是欢乐的语调,怎么下一秒却转为幽郁的低沉嗓音?但不论是快乐或阴郁的氛围,由他口中念出来又十足地有吸引力。

    毫无疑问,他是制造氛围的高手,藉由他个人的渲染力,将想传达的情绪与意念寄在嗓音中,两人背对着,她光是听,就能感受到那字里行间的情绪画面。

    开心的、雀跃的、郁闷紧揪的心情将键盘往桌内推,她大半个身体转向后。

    仰躺在地毯的mai,视线就这么与她对上。

    “嗯?”两道眉抬高,躺在地上的家伙露出猫般墉懒的笑容。

    席儿心跳莫名漏了半拍。

    哦,是的,这家伙让她感到困扰的,可不只有他的多话而己。

    “你能不能安静两三个小时,再一次把话说完?”

    他还是躺在地上,一手当枕,跷着二郎腿,深思似的将笔置于鼻下顶了顶后,道:“安静两三个小时当然没问题,一次把话说完嗯,这个恐怕有点难度。”

    他顿了下。“我怕你受不了。”

    她想也是。

    “你已经严重千扰到我的工作,如果再这么下去,我觉得你和我其中一位应该换个工作地点。”否则她的情绪将没有静下来的一刻。

    一原本她在安静的空间,思绪清晰冷静,但他的声音太有影响力,让她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被他牵引着走。

    她会忍不住苞着他的氛围轻松,感觉到一丝淡淡的甜蜜,偶尔会出现梦想的激亢,成长的忧伤疗愈,而刚才,他令她感到胸腔紧揪,仿佛他口中的痛自己也能感同身受。

    老天,她的剧情需要紧张的张力,她正想办法勾勒出快速、紧凑、流畅且充满悬疑的交锋,而他却让她写到主角双手沾满鲜血时,唇边勾出一抹微笑?这己经是严重到不能再严重的千扰!闻言,mai坐挺身子面对她,瞬间换上乖宝宝的模样。

    “好吧,我尽量控制,安静个一个小时。”盘腿缩肩的坐姿,他脸庞仰起三十五度角,试探地问:“那,你愿不愿意每隔一段时间陪我聊聊?”

    “聊什么?”

    “都好。”只要她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席儿望了他好一会儿。

    眼前的男人,真的不像个三十几岁的成年男性,被那天真无辜的眼神盯着,没几个人有办法拒绝他的请求。

    可是同时,他又散发着绝对的男性魅力,否则每当他对着她笑时,心脏不会就不受控制地乱砰乱跳“你赢了。”她叹息,同时间看到他嘴角扬起胜利的弧度。“希望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你确实能保持安静,让我早点完成进度。”

    “长时间坐在电脑前对身体不好。”得到想要的答案,他脸上笑容转为正大光明的笑。“不过我也希望你早点完成进度,我绝对会尽力配合。”

    这话是指他先前的枯噪是故意的?席儿眯了眯眼。

    突然,连日来一直萦绕在周围的一股奇特香味,霎时强烈的窜进鼻间,造成她身体一阵剧烈地冷颤,她单手本能地环上另一只臂膀。

    “席儿?”mai注意到她的举动,即刻坐起身。“很冷吗?要不要去加件衣服?”边说边站起来朝她移动。

    “先别过来。”

    香气随着他的移动益发强烈,席儿双手指关节为了抵抗颤抖而紧绷到发白,但表面还算能维持冷静的出声喝止他的前进“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倒杯热水?”

    mai脚步停顿,看了她一眼。“当然没问题,要顺便帮你拿个外套或毯子什么的吗?”

    听见他问的话,席儿顿时感到心情很复杂,她竟然让一个刚认识不到一星期的家伙摸清了她的住处她对他太役防爸。

    但他也真的很体贴不是吗?连日来,他儿乎快成了她的管家,吃饭时间到就主动去厨房张罗两人的食物,所以刚才请他帮忙倒水的话,她才脱口说得如此自然。

    “别随便闯进我房间。”她瞪了他一眼,想藉由微温来掩饰内心的惊慌。

    不妙她的两颗虎牙正慢慢延伸。

    他抗议道:“嘿,这话不对吧?”

    他可是每回必先微询她的同意,才会接触屋内物品,怎么讲得他好像无赖似的?见她打算站起身,他马上扬手制止。”ok,ok,水是吧,等我一下,马上就来。“急忙转了个弯,脚步走向厨房。

    看着他消失在厨房入口的身影,席儿隔着衣袖摩擦手臂,平抚体内的骚动。

    舌尖在犬牙上绕了几圈,牙尖往外延伸的长度让她深感不妙。

    麦又敦他身上有股蜜般的甜甜香气。

    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闻到这味道的感觉,有点像兴奋剂,这两颗显然对它有反应,但在精神方面,浸yin于那味道中的自己其实是放松的。

    她从没在别人身上闻过类似香气,连日来她己渐渐习惯,明白这味道就是他特有的,专属他个人的记号。

    只是偶尔香气会突然变得异常浓郁,如同刚才,那瞬间她只觉得自己想贴到他身上,将牙嵌进他身上任何一处,满足与婴儿需要奶嘴股相同的欲望。

    不过这也可能只是她的错觉,说不定是气温降低,离她病发时间更近的警讯。

    见到他手上多了只杯子,又步出厨房朝她走来,席儿做了几下深呼吸,努力将延伸的尖牙缩回。

    “谢谢。”接过杯子后,她道。

    “你确定自己没感冒吗?”趁她接过杯子无法有大动作的空隙,mai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她。“嗯,没发烧。”、

    随着两人的贴近,那股甜蜜香气更加浓郁。席儿忍不住闭上眼,感受到再度失控的犬牙,以及忍不住深呼吸,想将自己浸yin于这甜味中的想望。

    她想哀号,这种下确定、无法掌控的情形令她全身发毛。

    “我从不发烧。”两人在近距离四目相交,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给他一记狠瞪,而不是去注意他t恤领口露出的颈子。“你可以直接问我。”

    “很少发烧下等于不会,我从小发烧的次数也是一只手数得出来。”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算,她的瞪视对他就起不了作用,此回亦然。他直接以双手固定住她的脸颊,确保她目光中毫无隐瞒。“会发抖代表你穿得不够暖和,虽然屋内有空调,还是该注意。”

    唉,这皮肤真细。他不动声色地以指尖在她脸上多摩挲了几下。

    “身体不舒服我自己会知道。”席儿扭动了下脖子,试图挣脱他。

    “席儿,小心扭到脖子。”他抿嘴掩饰唇边笑意。

    “我要继续工作了。”她将杯子放到一旁,把他的手从自己睑上抓下。

    可下一秒他又自动贴了回去。

    “麦又敦。”她警告地低唤。

    “有。”他立即答,露出一抹弯弯的笑。“干么?”

    “放下。”

    ‘席儿。“

    “放、开。”忽视他撒娇的嗓音,她加重语气重申。

    mai装可爱的抿住下唇,直直望进她的灰眸。

    接连几日的试探结果,他知道席儿反应生疏冷淡,但对他耍赖的接受度还挺高的,那代表自己在她的认定中有某种程度上的特别,他喜欢看她拿他没辙的样子。

    不过这些耍赖举止都是障眼法,他真正想做的是吻她,只是不知道吻下去后,会得到一巴掌还是一顿毒打?唉怎么办?席儿不知道自己从他眼中看到了什么,但他的眼神炽热得使人慌乱。

    “麦又敦!”鼓噪的心音迫使她不得不以更强烈的情绪来掩饰。

    “有。”mai目光看向她,勾出一抹笑。“席儿,你瞪人的模样很像猫耶。”

    圆滚滚的大眼生气勃勃,教人无法不心动。

    瞪视的双眼眯了眯,似乎在考虑该如何回答。

    啊,他差点忘了,这只猫不只有爪子,还有利牙。

    “席儿,你有咬人的习惯吗?”想起自己手臂上两个尚未消失的小凹痕,他不禁低笑。

    “没有。”但她藉机故意威吓道:“但你再不放开我,我可能会考虑。”

    “好呀。”他答得干脆。

    她扬眉,怀疑他的用意。

    mai将脸朝她凑得更近,直到两人鼻子贴上。

    “你—”席儿忍不住屏息。

    “别咬掉我的舌头。”他低语,接着将唇覆上。

    啧,早该这么做了。

    温软的触感比他想象中美好上万倍,这一刻mai确信自己置身在天堂,他双手忍不住将她环入怀中。

    唇上的触厌令席儿瞪大双眼。

    他在吻她震惊的感觉甫涌现,下一秒,一记猛烈的绞痛便袭上,她差点站不住的腿软,还好有环住自己的双臂撑着。

    强烈的香味因他的贴近窜入四肢百骸,突然加剧的绞痛使她一阵晕眩,意识瞬间脱离,改由身体本能支配。

    在他的主导下,她唤呼一声,双手主动采进他衣下。

    “席儿”mai被她的主动吓到,双唇短暂地分开,他不确定地唤。

    听见叫唤,席儿的意识倏地惊醒,她瞪大眼,一脸惊恐。

    噢、老天“席儿?”

    在他的注视下,她猛烈地摇起头,不确定她到底是怎么了,但mai确定自己不会喜欢她现在的表情,就像是后悔两人刚才的举动。

    想再证实两人间的美好,他再度将唇印上她。

    但这回情况不同了,几乎是双唇碰上的同时,一记硬物大力碰撞的声响与抽气声便同时在屋内响起。

    一只还装有热水的玻璃杯,与他的额头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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