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赤铁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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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张太岳一行人就开始围着铁山矿区转悠，参观了几家矿场，也跟那些矿场的人聊了聊，大致上对此地铁矿石的情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大治的铁矿石品相的确比芜湖的要高出不少，但主要品种跟芜湖一样都是磁铁矿石，平均品相三成半接近四成，大概占总开采量的七成多，另外两成多则是赭石，也就是张太岳梦寐以求的高品质赤铁矿石，赭石当中又分为镜面石、云子（母）石和代赭，这些赤铁矿石的平均品相接近甚至超过六成。
这对他来说算是个好消息了。只是涉及到直接购买铁矿石的问题上，遇到一些问题。主要是当地的矿场一般都不愿意把赤铁矿石单独作为商品来卖，理由是你把最好的矿石都买走了，剩下那些只有三成多品相的磁铁矿卖给谁去？搞不好还得降价贱卖。除非是代赭，这种颜色鲜红的矿石乃是一味中药，价格比铁价都高出不少，那个可以卖。
而且一般大一点的矿场都有自己的冶铁作坊，作为矿主自然更愿意将矿石简单加工变作附加值更高的生熟铁来卖。小矿坑产量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采完了，不是合适的长期收购对象，这可有点让张太岳闹心了，后来干脆跟一些矿主提出如果是出高价来买呢？
明显看出那些人有了那么一点兴趣，但也兴趣不大，表面上矿石卖出了成品生铁的价格他们是赚了，但要耗费人工来选矿，更主要的能筛选出来的赭石数量不多，属于微不足道的小生意，矿主们自然提不起精神来。
好吧，那就不把赭石挑出来单买，而是有啥算啥包囫囵一起买，运回去再重新雇人筛选，这总可以了吧？没想到那些人还是一口回绝，理由同样强大，你把矿石都买走了，我们下面冶铁的铺子咋办？这些矿石我们自己冶，煤和人工都很便宜，一个大鉴炉只要开火，一日四五千斤的产量不成问题，生熟铁向来供不应求不够卖，真把矿石都卖你了，冶铁铺子就得关门，那些人可都是有手艺的熟练工匠，以后万一需要再找可就难了，诸如此类。
这可让张太岳头大了，看来自己由于与濮西金的合作谈得格外顺利，而小看了来大治买矿石的难度。这尼玛油盐不进，怎么都不行。很明显，除非张太岳能给出一个特别高，高到这些矿主无法拒绝的价格来，否则就只能小打小闹盯着那些没冶铁坊的小矿坑收购。
张太岳也不是出不起高价，但这不是一锤子买卖，长期这样高价收购最后的结果很可能就变成了哄抬铁价，导致铁矿石一涨再涨，后面你到底收还是不收？
怎么办？张太岳进退两难。也没兴趣再看什么矿场了，干脆回了驿站，把六叔还有金不换叫来一起商量对策。
“要不还是去找你那御史大哥介绍的那位吧，说不得他是当地人应该会有办法，”六叔出了主意，金不换由于回来的晚，并未见到熊廷弼，
“昨晚驿丞的话你也听见了，那廖二是个做过官有功名的读书人，也不管家里的铁矿生意，廖大倒是更合适，却偏巧两兄弟闹矛盾，我很怕这样贸然找上去，廖二帮不上我们不说，还会引起廖大的怀疑和误会，有廖大这么个本地矿主在，成事或许不足，但要败我们的事却一定会绰绰有余。”
“要我说，回去找叔公借点兵来，找一家后台没那么硬的矿坑直接抢来便是了，即便不抢，把刀架到那家人脖子上，卖不卖？反正咱们又不差钱，”金不换道，不愧是混惯了强力机关的主，张嘴就以势压人，
“恐怕也不行，湖广因为以前的矿监陈奉闹的，本身就对这样的事特别敏感，万一闹大了，我们吃亏的可能性更大，怕是连义父都会跟着吃挂落，”张太岳都不用想就断然否决，
“你不是说你那御史大哥是楚党中坚么？让他出面找那些大矿矿主背后的后台，从上面直接压下来，到时候之要谈妥一两家应该就够我们用的吧，”六叔又补了句，
张太岳也知道六叔说的走上层路线的办法在目前这个权贵当道的时代，的确是最有效的方法，只可惜在那几件预言没唬住熊廷弼前，他不想跟此人牵连过深，未来双方在辽东的合作才是重点，那可比买什么铁矿石重要多了。要不求义父出面？可这距离这么远一来一回即使真办下来也是半年一年之后的事情了，等不及啊！
“公子何必拘泥于那些大矿中矿呢？既然小矿没有自己的冶铁坊以卖矿石为主，那我们干脆多找些小矿，统一谈好收购价格，挖出多少收多少，所谓涓滴成河集腋成裘，岂非更佳？”
这回是一旁陪着的胡沁说话了，按照此时的封建程度，她一个侍妾是没资格参与正事的，不过张太岳从不在乎这些，她也大着胆子插了句，
张太岳闻言眼前一亮，觉得还真是个办法，之前他下意识的自动忽略了那些小矿，不过是担心那些小矿朝不保夕不够稳定而已，但多找些家来，这样的风险就基本等于不存在了，既然中矿大矿的门槛这么高，那么退而求其次，多找小矿来凑也不失为眼下最明智的策略，当即道：
“想不到我的沁儿宝贝这般聪明，一下子就说道点子上，好！就按你说的办！”
六叔和金不换几个月来早就对了张太岳种种惊世骇俗无视礼法的作态司空见惯，并不以为意，倒把胡沁羞得够呛，连忙推说要给他们几个煮茶落荒而逃。胡沁离开后三人继续商量，既然大方向已然敲定，那剩下的无非就是如何运作的细节了。
“我还是觉得此事找那廖二出面最合适，本乡本土又是当过官的举人，那些小矿也会给面子，反正咱们低调些尽量不参与他们兄弟之争只做生意也就是了，”六叔言道，
“这……”张太岳颇有些犹豫，
“小叔要不我现在去探探廖家的底，先了解下这两兄弟怎么回事，再定如何？”金不换不愧是夜不收加锦衣卫，本能地对情报收集极其上心，
“那……不换你去吧，等你回来咱们再研究看究竟怎么办，”
等金不换离开后，张太岳再次让六叔将驿丞喊来，直接开门见山问他自己想在当地招些矿工来做家丁，可有办法？那驿丞回答，无他，多给银子即可，张太岳又问，多少是多？那驿丞答，自然是要比他们下矿干活赚的多才行，张太岳问了下大治这边的工价，和芜湖倒也大致相仿，不过这边乃是粮食主产区，粮价肯定比起芜湖那边要便宜一些，所以这边矿徒的日子应该比芜湖那边好过一些。
张太岳再问他，要是给他些好处，比如人头费之类的，可愿帮自己招些人来，那姓王名鑫的矮胖驿丞连忙口称愿为大人效力，满口答应下来。然后问张太岳想招什么样的家丁，张太岳说了下要求，必须是矿徒，街上那些游手好闲的小混子坚决不要，十八到二十二岁，身体健康无暗疾，必须是单身家里没父母那种，因为要带去南直隶，有家室的会比较麻烦；至于待遇暂定二两半月钱，包吃住穿衣，预计招收100人，另外会按招收到的实际人数，每人给一两银子的人头费给王鑫。
那王鑫一听说自己只要跑跑腿动动嘴张罗几日就有一百两收入，登时大喜，屁颠屁颠的跑出去，给自己手下的驿卒都下了死命令，下去各个矿徒村和流民矿徒聚集地招人，不过突然想起真招到人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自己刚才忘记问了，连忙又回到张太岳这里问询。
张太岳就问他附近可有足够大的院落可以同时招呼几百人来参加选拔，最好是带大房子能住上几十上百人，通铺即可，有的话帮忙租一个，只用几天，王鑫连忙说有，估计有2两银子就能租下，原来是个大车店，什么都是现成的。
张太岳让六叔给了他十两银子，另外八两是让他找人把那里打扫一遍，不管是租还是买再去弄些碗筷厨具并请两个做饭的婆子过来帮忙几天，最后招兵日就定在三日后，王鑫这边负责找人，张太岳这边最后筛选。
王鑫乐呵呵离开，没想到自己多跑这一趟又多出十两银子进项，那大车店本来就在驿站名下，空闲已久，至于雷大人其他的要求都不用花钱，人手厨具碗筷驿站都现成的。
张太岳的想法很简单，招兵不能可着一个地方来，以免形成地域小团体日后不好管理，初期的兵丁不需要太多人，有三百即可，他是想在大治招一批，芜湖招一批，最后再让陈大万在义乌老家招一批，就齐活了。未来特种兵的兵源他则寄希望于义父帮他买来的流民孤儿，毕竟从小集中培养的，比这么胡乱招来的要强出许多，有了叶湖43这种大杀器，对身材体格这种外在要求反而不高，倒是对忠心和品行更看重。
虽然现在百废待兴，连块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不过经历过太平府那件事之后张太岳还是觉得有必要先拉起支队伍，以冷兵器为主，可以先放到南京通南甚至弄回凤阳义父地头先练着，只要自己这边定下根据地再去会合即可，也省得到时候连个合用的人手都无，又或者带着这百十来人跟着他到处走，也不是什么难事，无非是多花些银子，还能壮壮声势。
之后张太岳打发六叔去大治县城里采买一批被服，现在没有条件定制军服，但平时训练穿着的粗布褂子和裤子可以买现成的，要求每人两套，一共二百套，千层底布鞋两双共二百双，绑腿两百条，棉被褥子枕头一百床，要求就一条，必须同款同色，连被褥也是如此，如果没有现货可以过几日送来，但不能超过五天，张太岳估计五天后他们就会离开此地前往松江府。
六叔离开后，张太岳就开始做在桌前编写简单的训练大纲，胡沁一旁负责抄写，未来他对自己麾下的士兵的要求很简单，纪律、忠诚、协作、作风，就这么四条，纪律严明，无限忠诚，团队至上，作风顽强，这将是一支军队的精神内涵也就是军魂必须丝毫不能打折扣的树立起来，有了这些其他诸如体力、战斗技巧，射击技术甚至炮兵爆破技术这些士兵外在素质就简单多了，依靠勤学苦练就可以练出来。
至于现在这初创阶段，队列训练就是最好的手段，张太岳也不需要琢磨过多，只要照搬后世大学生军训的标准和做法即可，刷刷刷铅笔一挥，列出简单的几条就算完成，考虑到这些人的底子都很薄弱，所以张太岳对练兵的初级要求不高，循序渐进先易后难，标准也定得极低。
然后把陈大万那四人叫过来，这段时间经过每天早晚各一次的简单训练四人已经似模似样有了那么点意思，张太岳把胡沁训练大纲拿出来才发现这四个人除了陈大万外全是大字不识的文盲，无奈只好亲口讲解，然后这段时间也不用再跟着自己出门，专心在驿站里苦练，三四天后就会有一百名新兵给他们带，先当个临时教习，表现好的话可以直接提拔成锦衣卫力士加新军军官。
陈大万四人欢呼雀跃地跑去院子里苦练去了。
张太岳说来顺口，干脆将自己的队伍定名为——新军。
第二天一早，张太岳一行人就开始围着铁山矿区转悠，参观了几家矿场，也跟那些矿场的人聊了聊，大致上对此地铁矿石的情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大治的铁矿石品相的确比芜湖的要高出不少，但主要品种跟芜湖一样都是磁铁矿石，平均品相三成半接近四成，大概占总开采量的七成多，另外两成多则是赭石，也就是张太岳梦寐以求的高品质赤铁矿石，赭石当中又分为镜面石、云子（母）石和代赭，这些赤铁矿石的平均品相接近甚至超过六成。
这对他来说算是个好消息了。只是涉及到直接购买铁矿石的问题上，遇到一些问题。主要是当地的矿场一般都不愿意把赤铁矿石单独作为商品来卖，理由是你把最好的矿石都买走了，剩下那些只有三成多品相的磁铁矿卖给谁去？搞不好还得降价贱卖。除非是代赭，这种颜色鲜红的矿石乃是一味中药，价格比铁价都高出不少，那个可以卖。
而且一般大一点的矿场都有自己的冶铁作坊，作为矿主自然更愿意将矿石简单加工变作附加值更高的生熟铁来卖。小矿坑产量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采完了，不是合适的长期收购对象，这可有点让张太岳闹心了，后来干脆跟一些矿主提出如果是出高价来买呢？
明显看出那些人有了那么一点兴趣，但也兴趣不大，表面上矿石卖出了成品生铁的价格他们是赚了，但要耗费人工来选矿，更主要的能筛选出来的赭石数量不多，属于微不足道的小生意，矿主们自然提不起精神来。
好吧，那就不把赭石挑出来单买，而是有啥算啥包囫囵一起买，运回去再重新雇人筛选，这总可以了吧？没想到那些人还是一口回绝，理由同样强大，你把矿石都买走了，我们下面冶铁的铺子咋办？这些矿石我们自己冶，煤和人工都很便宜，一个大鉴炉只要开火，一日四五千斤的产量不成问题，生熟铁向来供不应求不够卖，真把矿石都卖你了，冶铁铺子就得关门，那些人可都是有手艺的熟练工匠，以后万一需要再找可就难了，诸如此类。
这可让张太岳头大了，看来自己由于与濮西金的合作谈得格外顺利，而小看了来大治买矿石的难度。这尼玛油盐不进，怎么都不行。很明显，除非张太岳能给出一个特别高，高到这些矿主无法拒绝的价格来，否则就只能小打小闹盯着那些没冶铁坊的小矿坑收购。
张太岳也不是出不起高价，但这不是一锤子买卖，长期这样高价收购最后的结果很可能就变成了哄抬铁价，导致铁矿石一涨再涨，后面你到底收还是不收？
怎么办？张太岳进退两难。也没兴趣再看什么矿场了，干脆回了驿站，把六叔还有金不换叫来一起商量对策。
“要不还是去找你那御史大哥介绍的那位吧，说不得他是当地人应该会有办法，”六叔出了主意，金不换由于回来的晚，并未见到熊廷弼，
“昨晚驿丞的话你也听见了，那廖二是个做过官有功名的读书人，也不管家里的铁矿生意，廖大倒是更合适，却偏巧两兄弟闹矛盾，我很怕这样贸然找上去，廖二帮不上我们不说，还会引起廖大的怀疑和误会，有廖大这么个本地矿主在，成事或许不足，但要败我们的事却一定会绰绰有余。”
“要我说，回去找叔公借点兵来，找一家后台没那么硬的矿坑直接抢来便是了，即便不抢，把刀架到那家人脖子上，卖不卖？反正咱们又不差钱，”金不换道，不愧是混惯了强力机关的主，张嘴就以势压人，
“恐怕也不行，湖广因为以前的矿监陈奉闹的，本身就对这样的事特别敏感，万一闹大了，我们吃亏的可能性更大，怕是连义父都会跟着吃挂落，”张太岳都不用想就断然否决，
“你不是说你那御史大哥是楚党中坚么？让他出面找那些大矿矿主背后的后台，从上面直接压下来，到时候之要谈妥一两家应该就够我们用的吧，”六叔又补了句，
张太岳也知道六叔说的走上层路线的办法在目前这个权贵当道的时代，的确是最有效的方法，只可惜在那几件预言没唬住熊廷弼前，他不想跟此人牵连过深，未来双方在辽东的合作才是重点，那可比买什么铁矿石重要多了。要不求义父出面？可这距离这么远一来一回即使真办下来也是半年一年之后的事情了，等不及啊！
“公子何必拘泥于那些大矿中矿呢？既然小矿没有自己的冶铁坊以卖矿石为主，那我们干脆多找些小矿，统一谈好收购价格，挖出多少收多少，所谓涓滴成河集腋成裘，岂非更佳？”
这回是一旁陪着的胡沁说话了，按照此时的封建程度，她一个侍妾是没资格参与正事的，不过张太岳从不在乎这些，她也大着胆子插了句，
张太岳闻言眼前一亮，觉得还真是个办法，之前他下意识的自动忽略了那些小矿，不过是担心那些小矿朝不保夕不够稳定而已，但多找些家来，这样的风险就基本等于不存在了，既然中矿大矿的门槛这么高，那么退而求其次，多找小矿来凑也不失为眼下最明智的策略，当即道：
“想不到我的沁儿宝贝这般聪明，一下子就说道点子上，好！就按你说的办！”
六叔和金不换几个月来早就对了张太岳种种惊世骇俗无视礼法的作态司空见惯，并不以为意，倒把胡沁羞得够呛，连忙推说要给他们几个煮茶落荒而逃。胡沁离开后三人继续商量，既然大方向已然敲定，那剩下的无非就是如何运作的细节了。
“我还是觉得此事找那廖二出面最合适，本乡本土又是当过官的举人，那些小矿也会给面子，反正咱们低调些尽量不参与他们兄弟之争只做生意也就是了，”六叔言道，
“这……”张太岳颇有些犹豫，
“小叔要不我现在去探探廖家的底，先了解下这两兄弟怎么回事，再定如何？”金不换不愧是夜不收加锦衣卫，本能地对情报收集极其上心，
“那……不换你去吧，等你回来咱们再研究看究竟怎么办，”
等金不换离开后，张太岳再次让六叔将驿丞喊来，直接开门见山问他自己想在当地招些矿工来做家丁，可有办法？那驿丞回答，无他，多给银子即可，张太岳又问，多少是多？那驿丞答，自然是要比他们下矿干活赚的多才行，张太岳问了下大治这边的工价，和芜湖倒也大致相仿，不过这边乃是粮食主产区，粮价肯定比起芜湖那边要便宜一些，所以这边矿徒的日子应该比芜湖那边好过一些。
张太岳再问他，要是给他些好处，比如人头费之类的，可愿帮自己招些人来，那姓王名鑫的矮胖驿丞连忙口称愿为大人效力，满口答应下来。然后问张太岳想招什么样的家丁，张太岳说了下要求，必须是矿徒，街上那些游手好闲的小混子坚决不要，十八到二十二岁，身体健康无暗疾，必须是单身家里没父母那种，因为要带去南直隶，有家室的会比较麻烦；至于待遇暂定二两半月钱，包吃住穿衣，预计招收100人，另外会按招收到的实际人数，每人给一两银子的人头费给王鑫。
那王鑫一听说自己只要跑跑腿动动嘴张罗几日就有一百两收入，登时大喜，屁颠屁颠的跑出去，给自己手下的驿卒都下了死命令，下去各个矿徒村和流民矿徒聚集地招人，不过突然想起真招到人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自己刚才忘记问了，连忙又回到张太岳这里问询。
张太岳就问他附近可有足够大的院落可以同时招呼几百人来参加选拔，最好是带大房子能住上几十上百人，通铺即可，有的话帮忙租一个，只用几天，王鑫连忙说有，估计有2两银子就能租下，原来是个大车店，什么都是现成的。
张太岳让六叔给了他十两银子，另外八两是让他找人把那里打扫一遍，不管是租还是买再去弄些碗筷厨具并请两个做饭的婆子过来帮忙几天，最后招兵日就定在三日后，王鑫这边负责找人，张太岳这边最后筛选。
王鑫乐呵呵离开，没想到自己多跑这一趟又多出十两银子进项，那大车店本来就在驿站名下，空闲已久，至于雷大人其他的要求都不用花钱，人手厨具碗筷驿站都现成的。
张太岳的想法很简单，招兵不能可着一个地方来，以免形成地域小团体日后不好管理，初期的兵丁不需要太多人，有三百即可，他是想在大治招一批，芜湖招一批，最后再让陈大万在义乌老家招一批，就齐活了。未来特种兵的兵源他则寄希望于义父帮他买来的流民孤儿，毕竟从小集中培养的，比这么胡乱招来的要强出许多，有了叶湖43这种大杀器，对身材体格这种外在要求反而不高，倒是对忠心和品行更看重。
虽然现在百废待兴，连块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不过经历过太平府那件事之后张太岳还是觉得有必要先拉起支队伍，以冷兵器为主，可以先放到南京通南甚至弄回凤阳义父地头先练着，只要自己这边定下根据地再去会合即可，也省得到时候连个合用的人手都无，又或者带着这百十来人跟着他到处走，也不是什么难事，无非是多花些银子，还能壮壮声势。
之后张太岳打发六叔去大治县城里采买一批被服，现在没有条件定制军服，但平时训练穿着的粗布褂子和裤子可以买现成的，要求每人两套，一共二百套，千层底布鞋两双共二百双，绑腿两百条，棉被褥子枕头一百床，要求就一条，必须同款同色，连被褥也是如此，如果没有现货可以过几日送来，但不能超过五天，张太岳估计五天后他们就会离开此地前往松江府。
六叔离开后，张太岳就开始做在桌前编写简单的训练大纲，胡沁一旁负责抄写，未来他对自己麾下的士兵的要求很简单，纪律、忠诚、协作、作风，就这么四条，纪律严明，无限忠诚，团队至上，作风顽强，这将是一支军队的精神内涵也就是军魂必须丝毫不能打折扣的树立起来，有了这些其他诸如体力、战斗技巧，射击技术甚至炮兵爆破技术这些士兵外在素质就简单多了，依靠勤学苦练就可以练出来。
至于现在这初创阶段，队列训练就是最好的手段，张太岳也不需要琢磨过多，只要照搬后世大学生军训的标准和做法即可，刷刷刷铅笔一挥，列出简单的几条就算完成，考虑到这些人的底子都很薄弱，所以张太岳对练兵的初级要求不高，循序渐进先易后难，标准也定得极低。
然后把陈大万那四人叫过来，这段时间经过每天早晚各一次的简单训练四人已经似模似样有了那么点意思，张太岳把胡沁训练大纲拿出来才发现这四个人除了陈大万外全是大字不识的文盲，无奈只好亲口讲解，然后这段时间也不用再跟着自己出门，专心在驿站里苦练，三四天后就会有一百名新兵给他们带，先当个临时教习，表现好的话可以直接提拔成锦衣卫力士加新军军官。
陈大万四人欢呼雀跃地跑去院子里苦练去了。
张太岳说来顺口，干脆将自己的队伍定名为——新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