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凤阳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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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张太岳与金忠父子谈了许久，为避免引起守备府一干人等不必要的注意，才意犹未尽的结束。
临睡前，张太岳还去了趟招呼六叔和朱老四的客房，生怕自己一直不露面让叔侄二人担心，没成想去了才发现只有六叔一个人在那热锅蚂蚁般满地乱转，那刘呼蓝（胡兰）正倒在榻上大睡，呼噜打得震山响。
把简要的情况和六叔说了下，一直担惊受怕的六叔果然很高兴，忍不住还想拉着张太岳就着桌上的残汤剩羹再喝一顿，被他拒绝了。
说起他们俩在德通被抓的事，倒真是个意外，那日金忠离开圆通和尚的禅房刚刚赶回守备太监府，就接到消息说圆通和尚在他离去没多久圆寂了，他又立刻赶回到现场。毕竟圆通和尚的官方身份也非同小可，于情于理他这个守备太监都必须到场。
回到龙兴寺后，金忠派仵作专门查验了圆通的遗体，又询问过随身伺候的小沙弥，的确是坐化并非他杀，据随伺的小沙弥说，自金忠一行离开后，大和尚还好好的，还指挥僧众救火安排善后，一切如常，但没想到进了趟内室没多一会就出来了，口称完了这回真完了，然后一头栽倒在地，就此圆寂。
金忠也觉得此事蹊跷，因为之前圆通一切如常，还谈好了一笔不小的买卖，这怎么说死就死了呢。不过既然不是横死也归不到他这个守备太监来管，就撒手不理了。那内室他也亲自去查看过，就是个平时坐禅的地方，只有一个门通前堂，无任何可疑之处，没想到数日后，圆通和尚的亲传弟子妙心法师找上门来，言道，师父藏于密室的所有财物就在圆寂当天不翼而飞，光现银就多达七万余两，其他文玩财宝更是无法估量。
金忠知道这个妙心乃是圆通在外面生的私生子，一直养在身边希望未来子承父业继承自己衣钵，既然他这么说，那事情可就大条了。又赶紧重回龙兴寺查案，自然是一无所获。
原来妙心第一时间就已经发现密室失窃，却还心存侥幸想自己这方先行追查，就是怕报官之后，即使追回财物恐怕也很难完璧，这才生生拖了几日，实在没辙了才去找的金忠。
这时候金忠也没招，这么多天这么大一笔财富，傻子才会留在原地等你去抓，估计早跑没影了，而且整个龙兴寺里里外外真查不出一丝线索，关于失窃财物，妙心也仅仅知道个大概数目，具体的一概不知，无奈之下也只能放弃。
但金忠还是留了个心眼，这么大一笔钱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他记得在数月前曾亲手交给圆通一张德通的会票，票值三千两，派人去对门的德通一查，发现果然没兑，就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寄希望于劫匪足够贪财能回来兑，就这么守株待兔把百般测试以为无事的张太岳叔侄俩给逮到了。
到底是因祸得福，就此翻篇。
且说之后的两日，张太岳叔侄三人老老实实的呆在客房里大门都没出，金忠也没再露面，但平常吃喝用度都安排得非常奢华，一群丫鬟婆子仆从随叫随到，把六叔和刘呼蓝给吃得是满嘴流油爽利极了，尤其是刘呼蓝自打懂事起就在高墙蹲监狱，头回睡锦缎面的蚕丝棉被，稀罕得不得了，极没出息的要求走的时候能把被子带上。
第三天金忠终于出现了，派人把张太岳叫来，屏退闲杂人后，开始一样一样的给张太岳掰扯开来，都是这几天的成果。
首先是身份，金忠给自己的义子准备了数套，光锦衣卫身份就有两套，一是北镇抚使司派调勋阳府试百户，从六品，腰牌、飞鱼服、绣春刀一应俱全。另外一套则是京师南镇抚司百户，正六品，
“这勋阳百户你可以放心大胆的用，十几年前万岁爷派御马监的陈奉去湖广矿监收税，当时就在当地收了几千个手下，不少进了锦衣卫，到他引起湖广民变被调回来，恐怕连他自己都闹不清谁是谁了，乱得紧，真若有事你也可以直接往他身上推，”金忠道，同为宫内大太监，他一直和陈奉不大对付，
“京师的南镇抚司本身就有研发督造武备一责，为父想你既然要弄大杀器，这个身份也许能用得上，不过用的时候你得切记，真去湖广千万别用勋阳的，更不能提陈奉，盖因陈奉在湖广民愤极大，反而会坏事，”
“多谢父亲，您老想得太周全了，正合我意。”
金忠又打开一个锦囊，取出一叠写满字的纸递过来，
“这个刘立源是凤阳义惠侯庶出子弟，早已失踪多年，但外人知晓此人的不多，这里面是全部资料你好好看看，义惠侯家世代经商，又素来低调，所以但用无妨，万一有人来查问，以刘家和为父的交情，为父更会第一时间知道，也好做些反应，”
义惠侯刘家张太岳自是知道，凤阳第一家族，当年太祖爷少年时就是给刘家放牛，被地主刘德百般欺凌，到父母死的时候却连葬身的一小块地都不肯给，最后还是刘德的哥哥刘继祖看不过眼，拿出一块地给太祖爷葬父，也因此得太祖爷厚报，赐其子孙后代世代为义惠侯永享富贵。
“这一套，不是假的，而是真的，”金忠说着又打开最后一个箱子，里面是一套褐衣白皮靴和尖帽，最上面是一面雕花的圆银牌，“隶属于为父名下的东缉事厂档头，手续回头我会帮你补齐，以备应急之需。”
“这张为父的名帖你也收好，如有需要你就拿出来用，一般的地方官员都会给为父几分薄面，”
“这里是七万两南京万记钱庄的会票，万记在江南一代很多地方都有分号，你千万收好，那点黄金你可以随身带着，其他的珠宝字画古玩什么的，我已经安排人去扬州帮你处理掉了，等都卖掉我会告知你，去何处取银子，要是还不够就直接跟为父要，还是那句话，一二十万两为父拿得出来。”
一桩桩一件件，金忠全部帮张太岳处理妥帖，摆在他的面前，包括之前他能想到但没办法处理的，更有他没想到，一并帮他弄好了，像极了慈祥的老父亲在为远行的儿子准备行装，饶是张太岳两世为人，心如铁石，也感动得够呛，连忙双膝跪倒，真心实意的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父亲大恩大德，葑儿无以为报，此去更是江湖万里，不知何日才能重见，孩儿不在父亲身边，还请父亲一定多多保重，待孩儿事业有成，定当奉父亲于膝下，陪伴左右颐养康年。”
金忠也很激动，却还是刻意控制住情绪，缓缓道：
“我儿身负大任，切莫作那小儿女状，你我父子二人一明一暗，一内一外，自当奋发，成就一番伟业，为父等你的好消息。”
“葑儿定不负父亲重托，”
“你先起来，为父尚未交代完呢，还有宝贝要送你……”
“是何宝贝？”张太岳现在真那金忠当亲爹看待，自是不用客气，
“为父见你身边，只有两个伙计，还看起来都不十分妥帖，就自作主张给你配了几个帮手，”
这对张太岳来说，可是个好消息，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可靠的帮手，连忙屏息静听等待下文，
“一个叫耿发的老太监，比为父还年长两岁，却是博技高手，等闲十个八个都难近身，只是为人孤僻怪异，平日几乎从不与人说话交流，他本是一名自行阉割的无名白，偶然的机会被为父发现，原想献给万岁爷作贴身太监，但他的性格实在不适合在乾清宫做近侍，只好留在身边，随护为父左右快二十年了，现在为父身边周全得紧，倒是不放心你这边，就先派给你了，”
武林高手？那真是宝贝了，至少在猥琐发育期间，他身边的确需要一个高武力值的保镖，那可是十个八个难近身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啊！张太岳忙不迭的再次谢过，这么一会光各种谢，也没别的说辞了，
“为父一直视老耿为兄弟，你切莫慢待于他，”
“一定不会慢待，如有必要，孩儿会把他供起来，”张太岳得意忘形，不经意间流露出朱盛葑自带的少年心性来，倒让金忠也跟着开颜笑了起来，
“还有个叫金不换，乃为父本家远房侄孙，辈分虽小年纪却不小了，十五年前还是辽军的一名夜不收，因贪上事被开刀问斩，是为父救他一命，还把他弄到锦衣卫当个小旗，一直跟在为父身边听用，算是咱家里人，这回也给你，你不是要搞谍报舆情么，他正好能帮你，要是你用锦衣卫身份，有他这个货真价实的锦衣卫在，也不至于露怯，”
哇塞，也是宝贝啊！要不是这年代十分保守，张太岳兴奋得都想冲上去搂着老义父跳上一曲华尔兹了，
“还有没有有没有？这样的宝贝多多益善，多来几个，”
“没啦，”金忠没好气地翻了下白眼，示意张太岳要稳重些，见他立刻耷拉下脑袋才慢悠悠补了句，
“倒是还有一个，不过这次不能随你一起走，因为此人不在此地，不过我已经派人联系他让他与你在南京会合，”
“此人有何特长？”张太岳连忙问道，
“此人姓任名千行，乃是一名秀才，家道中落，又犯了案子被革了功名，本该流三千里，为父见他养得一手好鸟，尤善训练赛鸽，就顺手拉了他一把，这回他会带上鸽笼与你会合，我父子平日联络也轻省许多，而且他有个秀才底子，算是知书达礼，帮你打个下手起码看起来也比你那六叔靠谱些，”
“好好！正合我意！”张太岳正发愁这个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怎么联络和运送情报，没想到金忠又替他想到了前面，
虽然无线电收发报机的原理极为简单，高中物理都学过，但张太岳穿越之后也在脑海里试着琢磨了下，发现只有十九世纪末无线电老祖马可尼发明的可横跨大西洋的火花无线电发报机，是唯一不用任何任何电子元件有可能在目前年代搞出来的无线电台，接收机可以用简易矿石收音机，同样不需要电子元件。但一细琢磨就觉得完全不可行，一是这种无线电台看起来简单，但真要弄出来也是个工作量不小的系统工程，单单一个高抗阻的扬声器就不好弄，稳定的供电方式也是大问题，即使耗费大量时间精力弄出来，火花无线电台稳定性又极差，操作方式对报务员来说简直是种地狱折磨，实用价值不大，于是果断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以目前的情况，信鸽才是最佳选择，要知道军用信鸽不但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大放异彩，即使在信息化作战的二十一世纪，军用信鸽依然在许多国家的部队中服役，张太岳就在成都军区昆明某部参观过一个军鸽营，依然在训练军鸽，作为部队末梢通讯的一种手段。
“这任千行的代号我都替他想好了，就叫鸟人好了！”这时金忠又极富恶趣味的来了一句，父子俩随即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
那一夜，张太岳与金忠父子谈了许久，为避免引起守备府一干人等不必要的注意，才意犹未尽的结束。
临睡前，张太岳还去了趟招呼六叔和朱老四的客房，生怕自己一直不露面让叔侄二人担心，没成想去了才发现只有六叔一个人在那热锅蚂蚁般满地乱转，那刘呼蓝（胡兰）正倒在榻上大睡，呼噜打得震山响。
把简要的情况和六叔说了下，一直担惊受怕的六叔果然很高兴，忍不住还想拉着张太岳就着桌上的残汤剩羹再喝一顿，被他拒绝了。
说起他们俩在德通被抓的事，倒真是个意外，那日金忠离开圆通和尚的禅房刚刚赶回守备太监府，就接到消息说圆通和尚在他离去没多久圆寂了，他又立刻赶回到现场。毕竟圆通和尚的官方身份也非同小可，于情于理他这个守备太监都必须到场。
回到龙兴寺后，金忠派仵作专门查验了圆通的遗体，又询问过随身伺候的小沙弥，的确是坐化并非他杀，据随伺的小沙弥说，自金忠一行离开后，大和尚还好好的，还指挥僧众救火安排善后，一切如常，但没想到进了趟内室没多一会就出来了，口称完了这回真完了，然后一头栽倒在地，就此圆寂。
金忠也觉得此事蹊跷，因为之前圆通一切如常，还谈好了一笔不小的买卖，这怎么说死就死了呢。不过既然不是横死也归不到他这个守备太监来管，就撒手不理了。那内室他也亲自去查看过，就是个平时坐禅的地方，只有一个门通前堂，无任何可疑之处，没想到数日后，圆通和尚的亲传弟子妙心法师找上门来，言道，师父藏于密室的所有财物就在圆寂当天不翼而飞，光现银就多达七万余两，其他文玩财宝更是无法估量。
金忠知道这个妙心乃是圆通在外面生的私生子，一直养在身边希望未来子承父业继承自己衣钵，既然他这么说，那事情可就大条了。又赶紧重回龙兴寺查案，自然是一无所获。
原来妙心第一时间就已经发现密室失窃，却还心存侥幸想自己这方先行追查，就是怕报官之后，即使追回财物恐怕也很难完璧，这才生生拖了几日，实在没辙了才去找的金忠。
这时候金忠也没招，这么多天这么大一笔财富，傻子才会留在原地等你去抓，估计早跑没影了，而且整个龙兴寺里里外外真查不出一丝线索，关于失窃财物，妙心也仅仅知道个大概数目，具体的一概不知，无奈之下也只能放弃。
但金忠还是留了个心眼，这么大一笔钱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他记得在数月前曾亲手交给圆通一张德通的会票，票值三千两，派人去对门的德通一查，发现果然没兑，就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寄希望于劫匪足够贪财能回来兑，就这么守株待兔把百般测试以为无事的张太岳叔侄俩给逮到了。
到底是因祸得福，就此翻篇。
且说之后的两日，张太岳叔侄三人老老实实的呆在客房里大门都没出，金忠也没再露面，但平常吃喝用度都安排得非常奢华，一群丫鬟婆子仆从随叫随到，把六叔和刘呼蓝给吃得是满嘴流油爽利极了，尤其是刘呼蓝自打懂事起就在高墙蹲监狱，头回睡锦缎面的蚕丝棉被，稀罕得不得了，极没出息的要求走的时候能把被子带上。
第三天金忠终于出现了，派人把张太岳叫来，屏退闲杂人后，开始一样一样的给张太岳掰扯开来，都是这几天的成果。
首先是身份，金忠给自己的义子准备了数套，光锦衣卫身份就有两套，一是北镇抚使司派调勋阳府试百户，从六品，腰牌、飞鱼服、绣春刀一应俱全。另外一套则是京师南镇抚司百户，正六品，
“这勋阳百户你可以放心大胆的用，十几年前万岁爷派御马监的陈奉去湖广矿监收税，当时就在当地收了几千个手下，不少进了锦衣卫，到他引起湖广民变被调回来，恐怕连他自己都闹不清谁是谁了，乱得紧，真若有事你也可以直接往他身上推，”金忠道，同为宫内大太监，他一直和陈奉不大对付，
“京师的南镇抚司本身就有研发督造武备一责，为父想你既然要弄大杀器，这个身份也许能用得上，不过用的时候你得切记，真去湖广千万别用勋阳的，更不能提陈奉，盖因陈奉在湖广民愤极大，反而会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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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忠又打开一个锦囊，取出一叠写满字的纸递过来，
“这个刘立源是凤阳义惠侯庶出子弟，早已失踪多年，但外人知晓此人的不多，这里面是全部资料你好好看看，义惠侯家世代经商，又素来低调，所以但用无妨，万一有人来查问，以刘家和为父的交情，为父更会第一时间知道，也好做些反应，”
义惠侯刘家张太岳自是知道，凤阳第一家族，当年太祖爷少年时就是给刘家放牛，被地主刘德百般欺凌，到父母死的时候却连葬身的一小块地都不肯给，最后还是刘德的哥哥刘继祖看不过眼，拿出一块地给太祖爷葬父，也因此得太祖爷厚报，赐其子孙后代世代为义惠侯永享富贵。
“这一套，不是假的，而是真的，”金忠说着又打开最后一个箱子，里面是一套褐衣白皮靴和尖帽，最上面是一面雕花的圆银牌，“隶属于为父名下的东缉事厂档头，手续回头我会帮你补齐，以备应急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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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桩桩一件件，金忠全部帮张太岳处理妥帖，摆在他的面前，包括之前他能想到但没办法处理的，更有他没想到，一并帮他弄好了，像极了慈祥的老父亲在为远行的儿子准备行装，饶是张太岳两世为人，心如铁石，也感动得够呛，连忙双膝跪倒，真心实意的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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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忠也很激动，却还是刻意控制住情绪，缓缓道：
“我儿身负大任，切莫作那小儿女状，你我父子二人一明一暗，一内一外，自当奋发，成就一番伟业，为父等你的好消息。”
“葑儿定不负父亲重托，”
“你先起来，为父尚未交代完呢，还有宝贝要送你……”
“是何宝贝？”张太岳现在真那金忠当亲爹看待，自是不用客气，
“为父见你身边，只有两个伙计，还看起来都不十分妥帖，就自作主张给你配了几个帮手，”
这对张太岳来说，可是个好消息，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可靠的帮手，连忙屏息静听等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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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高手？那真是宝贝了，至少在猥琐发育期间，他身边的确需要一个高武力值的保镖，那可是十个八个难近身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啊！张太岳忙不迭的再次谢过，这么一会光各种谢，也没别的说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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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个叫金不换，乃为父本家远房侄孙，辈分虽小年纪却不小了，十五年前还是辽军的一名夜不收，因贪上事被开刀问斩，是为父救他一命，还把他弄到锦衣卫当个小旗，一直跟在为父身边听用，算是咱家里人，这回也给你，你不是要搞谍报舆情么，他正好能帮你，要是你用锦衣卫身份，有他这个货真价实的锦衣卫在，也不至于露怯，”
哇塞，也是宝贝啊！要不是这年代十分保守，张太岳兴奋得都想冲上去搂着老义父跳上一曲华尔兹了，
“还有没有有没有？这样的宝贝多多益善，多来几个，”
“没啦，”金忠没好气地翻了下白眼，示意张太岳要稳重些，见他立刻耷拉下脑袋才慢悠悠补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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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有何特长？”张太岳连忙问道，
“此人姓任名千行，乃是一名秀才，家道中落，又犯了案子被革了功名，本该流三千里，为父见他养得一手好鸟，尤善训练赛鸽，就顺手拉了他一把，这回他会带上鸽笼与你会合，我父子平日联络也轻省许多，而且他有个秀才底子，算是知书达礼，帮你打个下手起码看起来也比你那六叔靠谱些，”
“好好！正合我意！”张太岳正发愁这个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怎么联络和运送情报，没想到金忠又替他想到了前面，
虽然无线电收发报机的原理极为简单，高中物理都学过，但张太岳穿越之后也在脑海里试着琢磨了下，发现只有十九世纪末无线电老祖马可尼发明的可横跨大西洋的火花无线电发报机，是唯一不用任何任何电子元件有可能在目前年代搞出来的无线电台，接收机可以用简易矿石收音机，同样不需要电子元件。但一细琢磨就觉得完全不可行，一是这种无线电台看起来简单，但真要弄出来也是个工作量不小的系统工程，单单一个高抗阻的扬声器就不好弄，稳定的供电方式也是大问题，即使耗费大量时间精力弄出来，火花无线电台稳定性又极差，操作方式对报务员来说简直是种地狱折磨，实用价值不大，于是果断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以目前的情况，信鸽才是最佳选择，要知道军用信鸽不但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大放异彩，即使在信息化作战的二十一世纪，军用信鸽依然在许多国家的部队中服役，张太岳就在成都军区昆明某部参观过一个军鸽营，依然在训练军鸽，作为部队末梢通讯的一种手段。
“这任千行的代号我都替他想好了，就叫鸟人好了！”这时金忠又极富恶趣味的来了一句，父子俩随即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