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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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瞎了她一番感情。
那双精致的凤屐还停留在半空中，看来她的主人也十分尴尬。
“怎么，你好像不欢迎本宫？”
惠妃前后态度转换之快令皇后也咋舌：“本宫好像刚刚听到你说，‘是你啊’。”
惠妃福了一礼，将皇后请了进来：“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应声进门，身边有一个扶着她手臂的小太监，还有贴身宫女素意跟着。
惠妃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宫女文柳：“你是怎么通报的？皇后来了至于那么结巴吗？害的本宫还以为是皇上来了。”
不过这些也只能用眼神传达，不能发出声音，皇后毕竟是皇后，即使她现在徒有其名，没有实权，她依然是皇后。惠妃在她面前还不能太过造次。
然而心中怎样想，就叫皇后管不了那许多了。于是惠妃心想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皇后她来做什么？”
并且来的匆忙，简直是闯进来的。
皇后心知肚明惠妃现在的想法，道：“惠妃妹妹是不是在想，本宫怎么会无事不登三宝殿？”
惠妃道：“哪有。妹妹欢迎姐姐常来坐坐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想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皇后入内，入眼便见到地上那些怪可怜兮兮的盆景枝桠，就知道惠妃究竟都受了多少委屈的气，可再如何委屈，也不敢去皇上面前叫屈，只能躲在这里拿一些活着的不会叫的“死物”撒气。
皇后笑道：“惠妃妹妹，这些花花草草又是哪里得罪了妹妹，怎将他们修成这般模样？”
惠妃略显尴尬，还在暗中揣测皇后此行的目的，提着心眼儿一直暗中观察她，那回答便也格外小心翼翼了。
毕竟现在剑拔弩张的关口，每位妃子为了在皇上面前争一席地位，不乏暗中较量、收集情报、去到太后甚至皇上那里吹耳边风的作风。惠妃就怕在皇后跟前落了什么把柄，笑了笑：“哦~皇后姐姐有所不知，这样修剪是为了盆景生长的更加好，以防多余的枝桠抢走了它的养分。”
“到了这个时候了，妹妹还是喜欢说话拐弯抹角。”
惠妃一怔，半天才小心接话道：“皇后娘娘是指？”
“妹妹这么玲珑剔透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本宫在指什么？”
惠妃突然一改笑颜，狠了神色。皇后见状，安详而温柔地笑着，她素来喜欢惠妃这种受气下的可怜人儿，这样的人最容易被煽风点火做一些什么闹腾的事儿出来。
以手背掩面笑了起来，皇后道：“妹妹要好好说说，是什么让妹妹这么生气？”
明知故问。
心里这么想着，惠妃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地，但是回语有点以下犯上、伶牙俐齿的意思了：“姐姐这么有空来妹妹这不入眼的地方闲坐，怕是以后更有空闲来这儿了吧。毕竟南雀回巢，以后这后宫里头，因为一些妖里妖气的事情作祟，又得不得安生了。”
南雀回巢，意有所指。好不容易最得宠的妃子被关进冷宫了，谁还眼巴巴盼着她回来呢？少一个对手，多争得一片安宁。何况是其心所向都想掐死的那个宠妃。
“妹妹这是何苦呢。”皇后也懒得和她装模作样，屏退了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两人落座。
待到只剩下她们二人时，皇后温柔笑道：“不瞒妹妹，本宫这次来，正是为了丽妃的事。本宫也说了，像是妹妹这样玲珑剔透的可人儿，应当明白姐姐的意思。”
这是在套近乎，一般有事求她，或者想要联手合作打压某些人才会如此。惠妃也浅笑吟吟的：“怎的，姐姐，您是一国之母，还怕她一个县令之女在您面前上蹿下跳吗？”
皇后闭了闭目，被戳中了软肋，气闷了片刻。
气氛有点紧张。
半天，皇后道：“我最羡慕的还是妹妹，妹妹的出生哪是丽妃能比的。有太后娘娘为你做主，我这皇后之衔，也是空有其名罢了。”
惠妃近乎失声，她哪里听不出来，皇后这是在嘲讽她出生再好，纵然是太后的亲侄女，有她老人家撑腰，也比不上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出生的丽妃。
惠妃淡笑，眼尾儿一挑，倒也不急着和她负气，宫中这样踩高捧低的手段多了去了，何必为了一时面子，犯了一世糊涂。就算徒有虚名，皇后还是皇后呐。
惠妃转移话题，很快道：“姐姐已经有了什么好主意了？”
皇后道：“丽妃丧尽天伦，荒·淫无度，皇上被她魅了心思，定是使了妖法。现在宫中大臣们也有所耳闻，丽妃之事，实属劣迹，荒诞可疑，她再度回宫中侍候皇上，叫人难以信服。”
惠妃眸光微闪，附和道：“可不是吗？狐狸精披着一张瞧不见的皮，这脸皮就是厚呀，又不知道用的什么狐媚之术，竟然让皇上不计前嫌又纵虎归山了。定是使得一手好妖法，迷媚了皇上的心智，叫皇上是非黑白颠倒。若果再这样下去，怕是皇上的一世英名即将毁于一旦，我们怎么能够看着皇上就这样被狐媚子陷入不义，而不出谋划策想法解救？”
“不如咱们……”惠妃拨弄着桌面上的杯盏，一个眼神投了过去，令皇后不禁一笑。
她等的正是这句，看来惠妃和她一样，对沈妙行恨之入骨，虽然她怂恿惠妃事先，此番话说尽以后，也被惠妃激昂的说法带动，想到这丽妃一日不除，后宫之中便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皇后打定主意，再定睛仔细查看惠妃，不像是只是说的玩玩儿。她们两人一直是宿敌，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任何时候，有今日这般亲近，哪怕只是因为利益挂钩才亲近，说来也可笑，将她们两人拉拢到一起的，恰恰是丽妃这个人物。
惠妃素来颇有心计，且仗着太后娘娘的恩宠，有些目中无人。
后宫之中地位最高的除了皇后以外，便属四妃。而四妃之中，丽妃、惠妃、德妃、贤妃，除了丽妃之外，就属惠妃最清楚明白自己需要什么。
那丽妃，看起来虽然与世无争的模样，做的一些事情也虽然毫无算计的样子，可却是步步为营，比起嚣张的惠妃来，不动声色的人物其实更可怕。
皇后有亲生的子嗣，但是是女儿之身，也就是现在的大公主。后来想要再产下子嗣，便有些难了。贴身宫女素意说她因皇上的事犯有心悸，其实是夸张的说法，皇后身体康健，然而皇上的心思不在她的身上，皇后已经久未享受过与皇上的鱼水之欢。儿女成群，承欢膝下的美梦便由此告破。
太后偏心，想着让惠妃早日怀上子嗣，好让康国大好河山后继有人。而皇上不着其道，在丽妃打入冷宫之前，专偏宠她一人，偌大后宫果真形同虚设。也就不难解释当今圣上为何子嗣单薄，尚只有三位公主一位皇子。
而这一位皇子就是那不好好用功读书，喜欢摆弄小玩件的，众人口中的小皇子。
小皇子如今在皇后宫中养着，是一个答应生的，说来那答应也是一个漏网之鱼，小皇子更是一个漏网之鱼，没能在怀胎时期将其铲除。
既然生了，皇后索性抢了过来，变成自己的孩子来养。那答应，也用了一些方法，逼得她最终投池自尽，年纪轻轻香消玉殒。只可惜这个孩子，五岁了还不会说话。如何教导也不会。不知将来是不是有天生的缺陷。
眼看陈宝林也有了三个月的身孕，皇后表面风轻云淡，实则万分焦急。不仅是她，惠妃也百感交集。没想到天助她们，陈宝林居然落了眼下宝贝得紧的孩子，现在在自己的竹玉轩里整天以泪洗面呢。
既然惠妃提到了铲除眼中钉的话，皇后就喜欢惠妃这种干脆直白的性子，便道：“这事情，自然是要妹妹配合的，还得太后娘娘出面。”
“皇上最不喜什么，便栽赃她做什么。妹妹，你看如何？”
惠妃眼中晶亮，道：“姐姐，这个主意甚好。妹妹也是这样想的。”
皇后哂然道：“那么妹妹，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你就直接告诉姐姐，那爬上丽妃床的太监，也是你安排的？”
※※※
惠妃仿佛听到了一件极好笑的事，夸张笑道：“姐姐怎么会这样想？”
皇后表情严肃：“当真不是妹妹做的？”
惠妃道：“姐姐这是不相信妹妹？”顿了顿，“说来这件事，妹妹开始还以为是姐姐做的呢，没想到，原来也并非是姐姐做的。”
皇后轻描淡写地“呵”了一声。
惠妃道：“倒是有件事，妹妹想请教姐姐。”
皇后看着她温润如水的双眸，捕捉不到她一丝丝的谎意。示意道：“妹妹请说。”
惠妃仔细想了一番，交代了心中的困惑：“姐姐，丽妃被放虎归山都因为陈宝林去见了她，而陈宝林胆大到敢无视皇上的旨意，踏入冷宫之中，想然应当是有背后之人为其作保，为其撑腰。”
“那么姐姐。”她一字一句，更是深入抓住皇后的每一点表情，“你可知道这背后之人会是谁？”
皇后挑了挑眉。
惠妃道：“还有那陈宝林的孩子落得蹊跷，又是不是那背后之人使得一箭双雕之技？”
一言不合，二人道是将将要翻脸。落座的皇后身体几不可察觉地发抖，慢声却是字字有力道：“你是在怀疑本宫？”
“哪能呢？妹妹这是与姐姐在探讨问题，想抓出背后之人究竟是谁。”惠妃言语字间语调轻快，说得头头是道，“倘若现在不将背后之人抓出现行，那下一个陈宝林，可能就会是我，可能就会是——”
“你。”
皇后心内悸动，突然站起身，以“本宫先行回去休息了”为由，匆忙离开惠妃所在的灵萃宫。留下惠妃一个人在身后肆意狂笑。
一出门，就有素意接应。
素意扶着她，还有一同前来的小公公埋头跟在身后。素意见她脸色煞白，冷汗在额间淋漓，小声问起：“皇后娘娘，惠妃娘娘说了一些什么？”
自从几日前素意为皇后挡了一“剑”，素来不喜欢与谁都深交的皇后待她又是不一般了。
此刻也愿意与素意分享一些悄悄话：“她怀疑陈宝林滑胎一事是本宫干的。”
素意很会为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这个惠妃娘娘怎可这样，娘娘您都走此一遭，主动与她交好了，她竟然不识好歹，随意猜忌。这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怕是会真的成了定数。娘娘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她竟然！”
“罢了，本宫怎可能是她这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挫败的。”皇后目光逐渐变得犀利，“不过这次也没有白来，她倒是提醒本宫了，如今的后宫就是一盘散沙，人心不齐，何止一个丽妃在从中作梗，怕是还有人在利用我们所有人，想让后宫之中变得更加四分五裂。”
正说着，一个孩童猝不及防地撞来，皇后正在思索，未及时瞧着来路，这一撞将她撞得一个趔趄。素意也是，跟着一齐倒退了好几步。
哪来的劣童！皇后刚要发威，扬手便要打那孩子，倒是忘记了这深宫后院能有几个孩子？
于是，听到一声怒喝：“这就是你作为一个母亲的态度？！”
白瞎了她一番感情。
那双精致的凤屐还停留在半空中，看来她的主人也十分尴尬。
“怎么，你好像不欢迎本宫？”
惠妃前后态度转换之快令皇后也咋舌：“本宫好像刚刚听到你说，‘是你啊’。”
惠妃福了一礼，将皇后请了进来：“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应声进门，身边有一个扶着她手臂的小太监，还有贴身宫女素意跟着。
惠妃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宫女文柳：“你是怎么通报的？皇后来了至于那么结巴吗？害的本宫还以为是皇上来了。”
不过这些也只能用眼神传达，不能发出声音，皇后毕竟是皇后，即使她现在徒有其名，没有实权，她依然是皇后。惠妃在她面前还不能太过造次。
然而心中怎样想，就叫皇后管不了那许多了。于是惠妃心想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皇后她来做什么？”
并且来的匆忙，简直是闯进来的。
皇后心知肚明惠妃现在的想法，道：“惠妃妹妹是不是在想，本宫怎么会无事不登三宝殿？”
惠妃道：“哪有。妹妹欢迎姐姐常来坐坐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想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皇后入内，入眼便见到地上那些怪可怜兮兮的盆景枝桠，就知道惠妃究竟都受了多少委屈的气，可再如何委屈，也不敢去皇上面前叫屈，只能躲在这里拿一些活着的不会叫的“死物”撒气。
皇后笑道：“惠妃妹妹，这些花花草草又是哪里得罪了妹妹，怎将他们修成这般模样？”
惠妃略显尴尬，还在暗中揣测皇后此行的目的，提着心眼儿一直暗中观察她，那回答便也格外小心翼翼了。
毕竟现在剑拔弩张的关口，每位妃子为了在皇上面前争一席地位，不乏暗中较量、收集情报、去到太后甚至皇上那里吹耳边风的作风。惠妃就怕在皇后跟前落了什么把柄，笑了笑：“哦~皇后姐姐有所不知，这样修剪是为了盆景生长的更加好，以防多余的枝桠抢走了它的养分。”
“到了这个时候了，妹妹还是喜欢说话拐弯抹角。”
惠妃一怔，半天才小心接话道：“皇后娘娘是指？”
“妹妹这么玲珑剔透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本宫在指什么？”
惠妃突然一改笑颜，狠了神色。皇后见状，安详而温柔地笑着，她素来喜欢惠妃这种受气下的可怜人儿，这样的人最容易被煽风点火做一些什么闹腾的事儿出来。
以手背掩面笑了起来，皇后道：“妹妹要好好说说，是什么让妹妹这么生气？”
明知故问。
心里这么想着，惠妃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地，但是回语有点以下犯上、伶牙俐齿的意思了：“姐姐这么有空来妹妹这不入眼的地方闲坐，怕是以后更有空闲来这儿了吧。毕竟南雀回巢，以后这后宫里头，因为一些妖里妖气的事情作祟，又得不得安生了。”
南雀回巢，意有所指。好不容易最得宠的妃子被关进冷宫了，谁还眼巴巴盼着她回来呢？少一个对手，多争得一片安宁。何况是其心所向都想掐死的那个宠妃。
“妹妹这是何苦呢。”皇后也懒得和她装模作样，屏退了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两人落座。
待到只剩下她们二人时，皇后温柔笑道：“不瞒妹妹，本宫这次来，正是为了丽妃的事。本宫也说了，像是妹妹这样玲珑剔透的可人儿，应当明白姐姐的意思。”
这是在套近乎，一般有事求她，或者想要联手合作打压某些人才会如此。惠妃也浅笑吟吟的：“怎的，姐姐，您是一国之母，还怕她一个县令之女在您面前上蹿下跳吗？”
皇后闭了闭目，被戳中了软肋，气闷了片刻。
气氛有点紧张。
半天，皇后道：“我最羡慕的还是妹妹，妹妹的出生哪是丽妃能比的。有太后娘娘为你做主，我这皇后之衔，也是空有其名罢了。”
惠妃近乎失声，她哪里听不出来，皇后这是在嘲讽她出生再好，纵然是太后的亲侄女，有她老人家撑腰，也比不上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出生的丽妃。
惠妃淡笑，眼尾儿一挑，倒也不急着和她负气，宫中这样踩高捧低的手段多了去了，何必为了一时面子，犯了一世糊涂。就算徒有虚名，皇后还是皇后呐。
惠妃转移话题，很快道：“姐姐已经有了什么好主意了？”
皇后道：“丽妃丧尽天伦，荒·淫无度，皇上被她魅了心思，定是使了妖法。现在宫中大臣们也有所耳闻，丽妃之事，实属劣迹，荒诞可疑，她再度回宫中侍候皇上，叫人难以信服。”
惠妃眸光微闪，附和道：“可不是吗？狐狸精披着一张瞧不见的皮，这脸皮就是厚呀，又不知道用的什么狐媚之术，竟然让皇上不计前嫌又纵虎归山了。定是使得一手好妖法，迷媚了皇上的心智，叫皇上是非黑白颠倒。若果再这样下去，怕是皇上的一世英名即将毁于一旦，我们怎么能够看着皇上就这样被狐媚子陷入不义，而不出谋划策想法解救？”
“不如咱们……”惠妃拨弄着桌面上的杯盏，一个眼神投了过去，令皇后不禁一笑。
她等的正是这句，看来惠妃和她一样，对沈妙行恨之入骨，虽然她怂恿惠妃事先，此番话说尽以后，也被惠妃激昂的说法带动，想到这丽妃一日不除，后宫之中便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皇后打定主意，再定睛仔细查看惠妃，不像是只是说的玩玩儿。她们两人一直是宿敌，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任何时候，有今日这般亲近，哪怕只是因为利益挂钩才亲近，说来也可笑，将她们两人拉拢到一起的，恰恰是丽妃这个人物。
惠妃素来颇有心计，且仗着太后娘娘的恩宠，有些目中无人。
后宫之中地位最高的除了皇后以外，便属四妃。而四妃之中，丽妃、惠妃、德妃、贤妃，除了丽妃之外，就属惠妃最清楚明白自己需要什么。
那丽妃，看起来虽然与世无争的模样，做的一些事情也虽然毫无算计的样子，可却是步步为营，比起嚣张的惠妃来，不动声色的人物其实更可怕。
皇后有亲生的子嗣，但是是女儿之身，也就是现在的大公主。后来想要再产下子嗣，便有些难了。贴身宫女素意说她因皇上的事犯有心悸，其实是夸张的说法，皇后身体康健，然而皇上的心思不在她的身上，皇后已经久未享受过与皇上的鱼水之欢。儿女成群，承欢膝下的美梦便由此告破。
太后偏心，想着让惠妃早日怀上子嗣，好让康国大好河山后继有人。而皇上不着其道，在丽妃打入冷宫之前，专偏宠她一人，偌大后宫果真形同虚设。也就不难解释当今圣上为何子嗣单薄，尚只有三位公主一位皇子。
而这一位皇子就是那不好好用功读书，喜欢摆弄小玩件的，众人口中的小皇子。
小皇子如今在皇后宫中养着，是一个答应生的，说来那答应也是一个漏网之鱼，小皇子更是一个漏网之鱼，没能在怀胎时期将其铲除。
既然生了，皇后索性抢了过来，变成自己的孩子来养。那答应，也用了一些方法，逼得她最终投池自尽，年纪轻轻香消玉殒。只可惜这个孩子，五岁了还不会说话。如何教导也不会。不知将来是不是有天生的缺陷。
眼看陈宝林也有了三个月的身孕，皇后表面风轻云淡，实则万分焦急。不仅是她，惠妃也百感交集。没想到天助她们，陈宝林居然落了眼下宝贝得紧的孩子，现在在自己的竹玉轩里整天以泪洗面呢。
既然惠妃提到了铲除眼中钉的话，皇后就喜欢惠妃这种干脆直白的性子，便道：“这事情，自然是要妹妹配合的，还得太后娘娘出面。”
“皇上最不喜什么，便栽赃她做什么。妹妹，你看如何？”
惠妃眼中晶亮，道：“姐姐，这个主意甚好。妹妹也是这样想的。”
皇后哂然道：“那么妹妹，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你就直接告诉姐姐，那爬上丽妃床的太监，也是你安排的？”
※※※
惠妃仿佛听到了一件极好笑的事，夸张笑道：“姐姐怎么会这样想？”
皇后表情严肃：“当真不是妹妹做的？”
惠妃道：“姐姐这是不相信妹妹？”顿了顿，“说来这件事，妹妹开始还以为是姐姐做的呢，没想到，原来也并非是姐姐做的。”
皇后轻描淡写地“呵”了一声。
惠妃道：“倒是有件事，妹妹想请教姐姐。”
皇后看着她温润如水的双眸，捕捉不到她一丝丝的谎意。示意道：“妹妹请说。”
惠妃仔细想了一番，交代了心中的困惑：“姐姐，丽妃被放虎归山都因为陈宝林去见了她，而陈宝林胆大到敢无视皇上的旨意，踏入冷宫之中，想然应当是有背后之人为其作保，为其撑腰。”
“那么姐姐。”她一字一句，更是深入抓住皇后的每一点表情，“你可知道这背后之人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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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道：“还有那陈宝林的孩子落得蹊跷，又是不是那背后之人使得一箭双雕之技？”
一言不合，二人道是将将要翻脸。落座的皇后身体几不可察觉地发抖，慢声却是字字有力道：“你是在怀疑本宫？”
“哪能呢？妹妹这是与姐姐在探讨问题，想抓出背后之人究竟是谁。”惠妃言语字间语调轻快，说得头头是道，“倘若现在不将背后之人抓出现行，那下一个陈宝林，可能就会是我，可能就会是——”
“你。”
皇后心内悸动，突然站起身，以“本宫先行回去休息了”为由，匆忙离开惠妃所在的灵萃宫。留下惠妃一个人在身后肆意狂笑。
一出门，就有素意接应。
素意扶着她，还有一同前来的小公公埋头跟在身后。素意见她脸色煞白，冷汗在额间淋漓，小声问起：“皇后娘娘，惠妃娘娘说了一些什么？”
自从几日前素意为皇后挡了一“剑”，素来不喜欢与谁都深交的皇后待她又是不一般了。
此刻也愿意与素意分享一些悄悄话：“她怀疑陈宝林滑胎一事是本宫干的。”
素意很会为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这个惠妃娘娘怎可这样，娘娘您都走此一遭，主动与她交好了，她竟然不识好歹，随意猜忌。这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怕是会真的成了定数。娘娘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她竟然！”
“罢了，本宫怎可能是她这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挫败的。”皇后目光逐渐变得犀利，“不过这次也没有白来，她倒是提醒本宫了，如今的后宫就是一盘散沙，人心不齐，何止一个丽妃在从中作梗，怕是还有人在利用我们所有人，想让后宫之中变得更加四分五裂。”
正说着，一个孩童猝不及防地撞来，皇后正在思索，未及时瞧着来路，这一撞将她撞得一个趔趄。素意也是，跟着一齐倒退了好几步。
哪来的劣童！皇后刚要发威，扬手便要打那孩子，倒是忘记了这深宫后院能有几个孩子？
于是，听到一声怒喝：“这就是你作为一个母亲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