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分手进行曲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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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和在许多人注视的目光下牵着她走到了餐厅里专为客人设置的舞池，说是舞池，却并没有几对人，大多数人来这里只是图个情调，或者用餐，很少有人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的，只偶尔餐厅里举办舞会的时候，会有人使用，平时也就是寥寥的几对儿而已。
顾清和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淡淡道，“要不要，跳一支舞？”
赵承欢吸了吸鼻子，扑哧一下笑出来，“你知道的，我跳不太好，踩到你了怎么办？”顾清和却并不在意，绅士的弯下腰，做出一副邀请的姿势，道，“甘之如饴！”
赵承欢其实是真的不太会跳舞，她总觉得自己手脚不太协调，于是只能顾清和手往哪里带，她就往哪边走，顾清和伸手推她转她就转，像是一个听话的人偶，可是，就是这副样子，看在别人眼中却是配合的无比默契，天衣无缝。赵承欢一边在心底苦笑，却又一边在脸上摆出最完美的笑容，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就快要撑不下去了。
慢慢的将自己的头靠在顾清和的肩膀上，两个人的脚步已经稍稍慢下来，此刻靠在他的肩头，仿佛世界安静了，好吧，其实这样，也好。好想这样一靠就是一生一世，好像这样一呆就是天荒地老。
用过餐，跳了舞，走出餐厅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夜凉如水，星空闪烁。
餐厅外边是一条很长的大楼梯，顾清和牵着赵承欢一步一步的往下走。清冷的月光，散发着淡淡的凉气。皎白的光芒打在赵承欢的鞋子上，折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线。
才下到第五个台阶，赵承欢却忽然不走了。顾清和扭过头来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只是眼神上的询问，并没有出声音，见赵承欢站在那里也是直直的盯着自己却没有任何动作，顾清和微微挑眉，向她伸出手去。
赵承欢站在上两级的台阶上平视着顾清和温柔的眉眼和面庞，并没有去接顾清和的手。许久，久到赵承欢都觉得身上有些凉意，久到顾清和脱下了身上的黑西装外套给她披上，她才清醒，苦笑一声，低下头去，掩饰着迅速泛滥的泪意。
好半天，赵承欢才抬起头，眸子里虽然是水润润的，却是一副不能否认的笑脸，她笑着说，“就到这里吧！”
顾清和很清楚她说的就到这里是什么意思，却迟疑着，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再一次向她伸出手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眼神里的意思，却叫人看不明白。
“今天，我很开心！我听到了专门为我弹得曲子，也跳了第一支舞，我很开心，真的。”说着，像是怕他不相信，狠狠地点了点头，“真的，我真的很开心。只是，剩下的路，我想自己走回去。到这里，就足够了！”
她说的很慢，一字一字的，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每一个字都带着哽咽，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克制不住的哭出来，但是，听下去却依然只是带着哽咽的声音而不见她的哭泣。
她是真的快要克制不住了，明明已经努力到现在了，说什么也不想在最后这一刻功亏一篑。握住那只温热宽厚的手，贪恋着他手心的温暖，她皱了几次眉，喉咙也是哽了好几次，才克制住哭腔，强装淡定的问，“以后，还会是朋友的，对不对？”
她的表情，那样倔强，那样执拗，仿佛是一个孩子在等着大人的表扬。顾清和抿了抿唇，坚定地对她点头，承诺到“一辈子的朋友！”赵承欢在听到他的回答时，紧绷的身体瞬间就放松了一般，他说，一辈子的朋友，一辈子。
也好，只是朋友，能一辈子，也好！
赵承欢笑着，伸出手去，微微颤抖的胳膊无力地搭在他的肩上，推着顾清和转过身去，随后向前走了一步，双手微微抵在他的腰间，因为紧张或是其他什么，她的双手有些不自觉的攥紧了顾清和的衬衣。因为顾清和现在背对她，她再也不必刻意掩饰泪意，更不用去管脸上肆意流淌的泪水。
忍着哽咽，她倔强的说道，“等下，一直走，不管怎样，都不要回头！我不想叫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丑了，你答应过的，要做一辈子的朋友！”说完，她轻轻地凑上去，双手微微弯曲，拥住了顾清和的腰身，隔着白色的衬衣，吻在顾清和的背上。
滚烫的泪水，从眼眶里溢出，滑落到衬衣上，晕开成一个深深地圆圈，“清和，成全我的骄傲，不要回头！我不想你看见我这个样子。”说完，她干脆的松开手，甚至还轻轻推了推他的腰示意他往下走。
顾清和站在原地，整个人看起来有着说不出的沉重，最终，他虽然犹豫，却还是迈出了脚步，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走了下去。他的背挺得笔直，若是细心，甚至还能看见他僵硬的握成拳头的双手。他很清楚，当初做了这个决定，就意味着他注定要辜负她一生，爱情不能两全，他既然已经决定回到诗语身边，就不能再给承欢任何一个希望。
赵承欢站在原地，双手死死地捂着嘴不叫自己哭出一点声音来，泪水肆无忌惮的滑下来，蔓延在双手上，甚至在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打湿了两只手背，迅速的从手背直接滴落到地面，烟灰色的水泥地面上，晕染出一个个深灰色的斑点。视线里那个挺拔的身影，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小，也许很快，就会消失不见了，说不出心里有多恐慌，好想叫住他，好想挽留他。
这样的声音在心底喧嚣，她竟然毫无知觉的就喊了出来，她的声音，是从没有听过的撕心裂肺，她喊，“清和－－！”
前方行走的人身躯仿佛震了一下，停在原地。
赵承欢受惊一般的捂住嘴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甚至双手都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她看着前边的人静静的站在那里，虽然停住，却没有回头。如果……一瞬间，她的脑子想了很多如果，却又好似什么都没想到，最后，只是轻轻的说，“回去之后，记得吃胃药！”
只这一句话，就再也承受不住似的瘫软在地。能说的，只有这句话了，不想以后连看着他，爱着他，关心着他的资格都没有，所以现在，就只能选择这一句话。所有的爱和挽留，还有那一直都不能说出口的十年的爱恋，在这一刻，只能化成这一句“记得吃胃药”。
模糊的视线里，顾清和越走越远，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真的看不见了。
赵承欢呆呆的坐在冰凉的台阶上，身上还披着他的外衣，明明，衣服上还带着他味道和温度，却又是为什么，这样的冷？没有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她十年的爱慕，就这样灰飞烟灭了，什么都没有剩下。没有人会知道，她是怎样的难过，她喜欢了十年的人，在前一刻，同她分手了，她明明那样深爱着他，却要从明天开始，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亦或许，连朋友都难了。
她好想把她学过的所有菜都做一遍给他吃，好想把看到的每一件好看的衣服都买来一件一件的给他穿，她想在他工作的时候静静的陪在一边，她想为他洗衣做饭，甚至，为他生一个孩子。可是这一切，为什么这样的困难？
没有了，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说不怨恨是不可能的，不是不怪他的迟迟没有发觉，不是不怨他的出尔反尔，也不是不恨他走的如此决绝，但是说到底，爱比恨要深刻的多，所以，只能委屈的自己坐在这哭，却不舍得对他说一句重话，发一次脾气。
终归是，恢复了本来轨迹了。
赵承欢将身上披着的衣服拿下来，抱在怀里，一步一步的往家里走。路上开过的出租车老远就朝她按喇叭，有的司机还开到旁边摇下车窗问要不要坐车，赵承欢一律无视掉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到家的时候，赵承欢只觉得脚疼的厉害，也许是磨出了水泡。
坐在玄关处脱了鞋子，赵承欢盯着脚上的几个水泡，眼泪一颗颗的砸下来，抑制不住的呜呜哭出声来。
哭过之后冷静了一会儿，赵承欢并没有再表现出太过颓废或者伤心欲绝，她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就那么一动不动的静静坐了一会儿，真的只是一会儿，不超过半个小时，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连一颗星星都没有的夜晚总是带着说不出的阴沉。
她对着窗户上倒映出的那个人笑了笑，再笑一笑，努力的动了动唇，然后满是嘲讽，满是怨恨的对那个影子说，“你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还要再奢望什么呢？”
她看到窗户上映出的那个人晃了晃，泪水蔓延在脸上，随后蹲下身去，哭的委屈又缠绵，像是软软的撒娇，又像是低低的呢喃，等着一个明白的人来安慰和陪伴，然而，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只有那若有若无却又时刻环绕的哭泣声陪着她。
顾清和在许多人注视的目光下牵着她走到了餐厅里专为客人设置的舞池，说是舞池，却并没有几对人，大多数人来这里只是图个情调，或者用餐，很少有人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的，只偶尔餐厅里举办舞会的时候，会有人使用，平时也就是寥寥的几对儿而已。
顾清和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淡淡道，“要不要，跳一支舞？”
赵承欢吸了吸鼻子，扑哧一下笑出来，“你知道的，我跳不太好，踩到你了怎么办？”顾清和却并不在意，绅士的弯下腰，做出一副邀请的姿势，道，“甘之如饴！”
赵承欢其实是真的不太会跳舞，她总觉得自己手脚不太协调，于是只能顾清和手往哪里带，她就往哪边走，顾清和伸手推她转她就转，像是一个听话的人偶，可是，就是这副样子，看在别人眼中却是配合的无比默契，天衣无缝。赵承欢一边在心底苦笑，却又一边在脸上摆出最完美的笑容，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就快要撑不下去了。
慢慢的将自己的头靠在顾清和的肩膀上，两个人的脚步已经稍稍慢下来，此刻靠在他的肩头，仿佛世界安静了，好吧，其实这样，也好。好想这样一靠就是一生一世，好像这样一呆就是天荒地老。
用过餐，跳了舞，走出餐厅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夜凉如水，星空闪烁。
餐厅外边是一条很长的大楼梯，顾清和牵着赵承欢一步一步的往下走。清冷的月光，散发着淡淡的凉气。皎白的光芒打在赵承欢的鞋子上，折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线。
才下到第五个台阶，赵承欢却忽然不走了。顾清和扭过头来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只是眼神上的询问，并没有出声音，见赵承欢站在那里也是直直的盯着自己却没有任何动作，顾清和微微挑眉，向她伸出手去。
赵承欢站在上两级的台阶上平视着顾清和温柔的眉眼和面庞，并没有去接顾清和的手。许久，久到赵承欢都觉得身上有些凉意，久到顾清和脱下了身上的黑西装外套给她披上，她才清醒，苦笑一声，低下头去，掩饰着迅速泛滥的泪意。
好半天，赵承欢才抬起头，眸子里虽然是水润润的，却是一副不能否认的笑脸，她笑着说，“就到这里吧！”
顾清和很清楚她说的就到这里是什么意思，却迟疑着，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再一次向她伸出手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眼神里的意思，却叫人看不明白。
“今天，我很开心！我听到了专门为我弹得曲子，也跳了第一支舞，我很开心，真的。”说着，像是怕他不相信，狠狠地点了点头，“真的，我真的很开心。只是，剩下的路，我想自己走回去。到这里，就足够了！”
她说的很慢，一字一字的，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每一个字都带着哽咽，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克制不住的哭出来，但是，听下去却依然只是带着哽咽的声音而不见她的哭泣。
她是真的快要克制不住了，明明已经努力到现在了，说什么也不想在最后这一刻功亏一篑。握住那只温热宽厚的手，贪恋着他手心的温暖，她皱了几次眉，喉咙也是哽了好几次，才克制住哭腔，强装淡定的问，“以后，还会是朋友的，对不对？”
她的表情，那样倔强，那样执拗，仿佛是一个孩子在等着大人的表扬。顾清和抿了抿唇，坚定地对她点头，承诺到“一辈子的朋友！”赵承欢在听到他的回答时，紧绷的身体瞬间就放松了一般，他说，一辈子的朋友，一辈子。
也好，只是朋友，能一辈子，也好！
赵承欢笑着，伸出手去，微微颤抖的胳膊无力地搭在他的肩上，推着顾清和转过身去，随后向前走了一步，双手微微抵在他的腰间，因为紧张或是其他什么，她的双手有些不自觉的攥紧了顾清和的衬衣。因为顾清和现在背对她，她再也不必刻意掩饰泪意，更不用去管脸上肆意流淌的泪水。
忍着哽咽，她倔强的说道，“等下，一直走，不管怎样，都不要回头！我不想叫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丑了，你答应过的，要做一辈子的朋友！”说完，她轻轻地凑上去，双手微微弯曲，拥住了顾清和的腰身，隔着白色的衬衣，吻在顾清和的背上。
滚烫的泪水，从眼眶里溢出，滑落到衬衣上，晕开成一个深深地圆圈，“清和，成全我的骄傲，不要回头！我不想你看见我这个样子。”说完，她干脆的松开手，甚至还轻轻推了推他的腰示意他往下走。
顾清和站在原地，整个人看起来有着说不出的沉重，最终，他虽然犹豫，却还是迈出了脚步，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走了下去。他的背挺得笔直，若是细心，甚至还能看见他僵硬的握成拳头的双手。他很清楚，当初做了这个决定，就意味着他注定要辜负她一生，爱情不能两全，他既然已经决定回到诗语身边，就不能再给承欢任何一个希望。
赵承欢站在原地，双手死死地捂着嘴不叫自己哭出一点声音来，泪水肆无忌惮的滑下来，蔓延在双手上，甚至在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打湿了两只手背，迅速的从手背直接滴落到地面，烟灰色的水泥地面上，晕染出一个个深灰色的斑点。视线里那个挺拔的身影，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小，也许很快，就会消失不见了，说不出心里有多恐慌，好想叫住他，好想挽留他。
这样的声音在心底喧嚣，她竟然毫无知觉的就喊了出来，她的声音，是从没有听过的撕心裂肺，她喊，“清和－－！”
前方行走的人身躯仿佛震了一下，停在原地。
赵承欢受惊一般的捂住嘴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甚至双手都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她看着前边的人静静的站在那里，虽然停住，却没有回头。如果……一瞬间，她的脑子想了很多如果，却又好似什么都没想到，最后，只是轻轻的说，“回去之后，记得吃胃药！”
只这一句话，就再也承受不住似的瘫软在地。能说的，只有这句话了，不想以后连看着他，爱着他，关心着他的资格都没有，所以现在，就只能选择这一句话。所有的爱和挽留，还有那一直都不能说出口的十年的爱恋，在这一刻，只能化成这一句“记得吃胃药”。
模糊的视线里，顾清和越走越远，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真的看不见了。
赵承欢呆呆的坐在冰凉的台阶上，身上还披着他的外衣，明明，衣服上还带着他味道和温度，却又是为什么，这样的冷？没有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她十年的爱慕，就这样灰飞烟灭了，什么都没有剩下。没有人会知道，她是怎样的难过，她喜欢了十年的人，在前一刻，同她分手了，她明明那样深爱着他，却要从明天开始，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亦或许，连朋友都难了。
她好想把她学过的所有菜都做一遍给他吃，好想把看到的每一件好看的衣服都买来一件一件的给他穿，她想在他工作的时候静静的陪在一边，她想为他洗衣做饭，甚至，为他生一个孩子。可是这一切，为什么这样的困难？
没有了，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说不怨恨是不可能的，不是不怪他的迟迟没有发觉，不是不怨他的出尔反尔，也不是不恨他走的如此决绝，但是说到底，爱比恨要深刻的多，所以，只能委屈的自己坐在这哭，却不舍得对他说一句重话，发一次脾气。
终归是，恢复了本来轨迹了。
赵承欢将身上披着的衣服拿下来，抱在怀里，一步一步的往家里走。路上开过的出租车老远就朝她按喇叭，有的司机还开到旁边摇下车窗问要不要坐车，赵承欢一律无视掉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到家的时候，赵承欢只觉得脚疼的厉害，也许是磨出了水泡。
坐在玄关处脱了鞋子，赵承欢盯着脚上的几个水泡，眼泪一颗颗的砸下来，抑制不住的呜呜哭出声来。
哭过之后冷静了一会儿，赵承欢并没有再表现出太过颓废或者伤心欲绝，她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就那么一动不动的静静坐了一会儿，真的只是一会儿，不超过半个小时，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连一颗星星都没有的夜晚总是带着说不出的阴沉。
她对着窗户上倒映出的那个人笑了笑，再笑一笑，努力的动了动唇，然后满是嘲讽，满是怨恨的对那个影子说，“你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还要再奢望什么呢？”
她看到窗户上映出的那个人晃了晃，泪水蔓延在脸上，随后蹲下身去，哭的委屈又缠绵，像是软软的撒娇，又像是低低的呢喃，等着一个明白的人来安慰和陪伴，然而，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只有那若有若无却又时刻环绕的哭泣声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