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无耻内贼，总督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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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保定巡抚张其平的挑衅，赵信没有通过大骂的方式来发泄怒气，而是摘下背上的鸟铳，准备一枪崩掉这厮。
不过，没等赵信出手，秦逝已将赵信拦住：“东家不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一会功夫，城头的张其平看出来有些不对劲，连忙把脑袋缩回去，再也不肯露出来。
王震这时候也向赵信进言道：“赵参将，属下知道不少京畿南三府百姓的藏匿之地，如果我们以卢总督的名义向他们征缴些粮草，应该不成问题。”
赵信吐了一口恶气，一边将鸟铳收起，一边吩咐道：“把那些银子带走，向百姓征缴粮食的时候，给百姓们一些报酬。”
王震生怕赵信冲动之下强攻保定城，连忙应道：“属下遵命！”
张其平等赵信带着得胜营将士走远，才敢在城头露出脑袋，他往城下狠狠吐了一口吐沫，骂道：“快死的人了，也敢这么嚣张！”
张其平敢在卢象升身后捅刀子，当然是有所依仗，朝中大佬没有一个不希望卢象升倒霉，要怪就怪赵信不幸趟了这池浑水。
赵信离开保定后，一边派轻骑给卢象升送信，一边连夜率军向西南转进。
保定城西五十里处是横贯在山西和京畿南三府之间的太行山脉，往南一直延伸到河南境内，翻过这座山，对面就是大同，若是到了大同，还怕没有粮草吗？但赵信最缺的是时间。
京畿南三府一直延续到山东地界，全是平原，无险可守，以步卒为主的宣大镇兵马在这种地形下和全是骑兵的清军交战，必定败多胜少，这使得赵信暗自为卢象升担心起来。
得胜营沿太行山脉往南行进，赵信命王震与陈靖带人进山，找百姓搜集粮草。
天雄军的大旗打出去后还真好用，躲在山林中的百姓见到官兵后不再逃避，竟有人主动上前询问。
卢象升在京畿南主政十年，崇祯七年率天雄军远征郧阳，到现在正好五年，五年之后，卢象升的威名在京畿南三府仍旧极为响亮。
逃难的百姓本来带的粮食不多，但听说是卢象升的部将，要着急去解救卢象升，家家户户都从口粮中分出一部分出来。
太行山中躲藏的百姓不少，有热心肠的人往各处村寨传达消息，过了一天后，送来的粮食让得胜营填饱了肚子，这时候，还不断有百姓闻讯送粮过来。
要是卢象升率军退到这里，大事尚且可为。
赵信心中暗自感慨，但也只能感慨而已，他知道卢象升不可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因为他无可逃避，居高位者也会身不由己。
太行山广袤，百姓藏的很分散，想从逃难的百姓手里收集足够数万大军补给的粮食要耽误太长的时间。
赵信等了两天，在一些德高望重的乡老帮助下，零零散散收集了五六千石的米粟。
第三天凌晨的时候，有斥候来报，说多尔衮派到山西境内骚扰的骑兵都已撤回，现在正赶往巨鹿地界。
“不行了，不能再等了！”
赵信虽然知道还有不少百姓正送粮过来，但他实在是等不及了，宣大镇兵马饿了三四天肚子，怕是连军中牲畜战马都该被宰杀了。
得胜营连夜出发，赶着骡马大车行走在冰冻的雪地上，王震所部斥候如幽灵般活动在静畿南三府的平原上查探军情。
一月八日午后，王震派人匆匆来报：“赵参将，卢总督率军退向巨鹿，监军率关宁铁骑昨天进驻鸡泽。”
“卢总督知道清军在巨鹿吗？”赵信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把粮食送到卢象升的军中。
“应该知道！”斥候回答的不是那么肯定。
“加快行军，明天清晨务必赶到巨鹿！”赵信咬紧牙关。
如果只是骑兵强行军，今晚就能赶到巨鹿，但要护着这些装满粮食的大车，速度降下不止一半。
雪天路滑，得胜营将士要经常下马推车前行，还好吃饱了肚子有力气干活。
“有了这些粮食，省着点吃能撑过七八天，再见到卢象升时，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劝卢象升率军前往太行山，依靠那里的百姓，说不定能撑过难关！”赵信暗暗想道。
夜深，风冷。
艰难行走在雪原上的得胜营将士动作僵硬麻木，全凭习惯前行，行着行着，在前方探路的王震策马返回禀告：“赵参将，前方抓住了两个宣大镇逃兵！”
赵信面色一冷，吩咐道：“带过来！”
片刻之后，两个畏缩的汉子被推搡到赵信马前，赵信冷着脸问道：“你们是何人部下？”
两个逃兵对视一眼，大着胆子说：“我们是宣府杨总兵的部下。”
“为何私自逃离军中，不知道这是死罪吗？”赵信挥手，身后押送的兵丁抽出长刀。
“军中无粮，再不逃就是饿死，大人绕我们一命吧！”两个逃兵磕头如同捣蒜。
“都像你们这样，这仗还用打吗？”赵信做了一个斩首的手势，逃兵犯了斩首之罪，他如果不下狠手，此风一旦在军中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大人，不止我们逃了，宣府和大同的士卒逃了大半，军中无粮，卢总督都默认了！”
那两个逃兵还在苦苦求情，赵信猛一点头，押送的兵丁长刀挥下，两颗血淋淋的脑袋坠落到地上。
如果是平时，赵信能绕他们一命，但此刻赵信心中充满了戾气，被一种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的无力感缠绕着。
“临阵脱逃者斩！”赵信厉声大喝，策马越过两具尸体，然后压低声音吩咐道：“找个向阳地，把他们埋了吧！”
这一插曲出现后，赶路的得胜营将士更加沉默。
深夜中，一匹战马疯狂奔走在雪原上，王震很久没有这般焦急过，他胯下的白马是赵信专门从漠北良马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算是一匹千里良驹。
从王震听见炮声、铳响和喊杀声起，这匹千里马连停下来喘口气的空隙也没有，它想不明白平日里对它爱护有加的主人今天到底遇到了什么急事。
在瞅见得胜营大部队后，王震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冲到赵信面前禀报：“赵参将，往南百里处，清军正在围攻宣大镇兵马。”
“你亲眼看到了吗？”赵信比王震想象的要镇定。
“深夜看不到，但属下听见了炮声、铳声和震天喊杀声。”
“放弃粮车，准备接战！”
对于保定巡抚张其平的挑衅，赵信没有通过大骂的方式来发泄怒气，而是摘下背上的鸟铳，准备一枪崩掉这厮。
不过，没等赵信出手，秦逝已将赵信拦住：“东家不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一会功夫，城头的张其平看出来有些不对劲，连忙把脑袋缩回去，再也不肯露出来。
王震这时候也向赵信进言道：“赵参将，属下知道不少京畿南三府百姓的藏匿之地，如果我们以卢总督的名义向他们征缴些粮草，应该不成问题。”
赵信吐了一口恶气，一边将鸟铳收起，一边吩咐道：“把那些银子带走，向百姓征缴粮食的时候，给百姓们一些报酬。”
王震生怕赵信冲动之下强攻保定城，连忙应道：“属下遵命！”
张其平等赵信带着得胜营将士走远，才敢在城头露出脑袋，他往城下狠狠吐了一口吐沫，骂道：“快死的人了，也敢这么嚣张！”
张其平敢在卢象升身后捅刀子，当然是有所依仗，朝中大佬没有一个不希望卢象升倒霉，要怪就怪赵信不幸趟了这池浑水。
赵信离开保定后，一边派轻骑给卢象升送信，一边连夜率军向西南转进。
保定城西五十里处是横贯在山西和京畿南三府之间的太行山脉，往南一直延伸到河南境内，翻过这座山，对面就是大同，若是到了大同，还怕没有粮草吗？但赵信最缺的是时间。
京畿南三府一直延续到山东地界，全是平原，无险可守，以步卒为主的宣大镇兵马在这种地形下和全是骑兵的清军交战，必定败多胜少，这使得赵信暗自为卢象升担心起来。
得胜营沿太行山脉往南行进，赵信命王震与陈靖带人进山，找百姓搜集粮草。
天雄军的大旗打出去后还真好用，躲在山林中的百姓见到官兵后不再逃避，竟有人主动上前询问。
卢象升在京畿南主政十年，崇祯七年率天雄军远征郧阳，到现在正好五年，五年之后，卢象升的威名在京畿南三府仍旧极为响亮。
逃难的百姓本来带的粮食不多，但听说是卢象升的部将，要着急去解救卢象升，家家户户都从口粮中分出一部分出来。
太行山中躲藏的百姓不少，有热心肠的人往各处村寨传达消息，过了一天后，送来的粮食让得胜营填饱了肚子，这时候，还不断有百姓闻讯送粮过来。
要是卢象升率军退到这里，大事尚且可为。
赵信心中暗自感慨，但也只能感慨而已，他知道卢象升不可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因为他无可逃避，居高位者也会身不由己。
太行山广袤，百姓藏的很分散，想从逃难的百姓手里收集足够数万大军补给的粮食要耽误太长的时间。
赵信等了两天，在一些德高望重的乡老帮助下，零零散散收集了五六千石的米粟。
第三天凌晨的时候，有斥候来报，说多尔衮派到山西境内骚扰的骑兵都已撤回，现在正赶往巨鹿地界。
“不行了，不能再等了！”
赵信虽然知道还有不少百姓正送粮过来，但他实在是等不及了，宣大镇兵马饿了三四天肚子，怕是连军中牲畜战马都该被宰杀了。
得胜营连夜出发，赶着骡马大车行走在冰冻的雪地上，王震所部斥候如幽灵般活动在静畿南三府的平原上查探军情。
一月八日午后，王震派人匆匆来报：“赵参将，卢总督率军退向巨鹿，监军率关宁铁骑昨天进驻鸡泽。”
“卢总督知道清军在巨鹿吗？”赵信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把粮食送到卢象升的军中。
“应该知道！”斥候回答的不是那么肯定。
“加快行军，明天清晨务必赶到巨鹿！”赵信咬紧牙关。
如果只是骑兵强行军，今晚就能赶到巨鹿，但要护着这些装满粮食的大车，速度降下不止一半。
雪天路滑，得胜营将士要经常下马推车前行，还好吃饱了肚子有力气干活。
“有了这些粮食，省着点吃能撑过七八天，再见到卢象升时，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劝卢象升率军前往太行山，依靠那里的百姓，说不定能撑过难关！”赵信暗暗想道。
夜深，风冷。
艰难行走在雪原上的得胜营将士动作僵硬麻木，全凭习惯前行，行着行着，在前方探路的王震策马返回禀告：“赵参将，前方抓住了两个宣大镇逃兵！”
赵信面色一冷，吩咐道：“带过来！”
片刻之后，两个畏缩的汉子被推搡到赵信马前，赵信冷着脸问道：“你们是何人部下？”
两个逃兵对视一眼，大着胆子说：“我们是宣府杨总兵的部下。”
“为何私自逃离军中，不知道这是死罪吗？”赵信挥手，身后押送的兵丁抽出长刀。
“军中无粮，再不逃就是饿死，大人绕我们一命吧！”两个逃兵磕头如同捣蒜。
“都像你们这样，这仗还用打吗？”赵信做了一个斩首的手势，逃兵犯了斩首之罪，他如果不下狠手，此风一旦在军中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大人，不止我们逃了，宣府和大同的士卒逃了大半，军中无粮，卢总督都默认了！”
那两个逃兵还在苦苦求情，赵信猛一点头，押送的兵丁长刀挥下，两颗血淋淋的脑袋坠落到地上。
如果是平时，赵信能绕他们一命，但此刻赵信心中充满了戾气，被一种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的无力感缠绕着。
“临阵脱逃者斩！”赵信厉声大喝，策马越过两具尸体，然后压低声音吩咐道：“找个向阳地，把他们埋了吧！”
这一插曲出现后，赶路的得胜营将士更加沉默。
深夜中，一匹战马疯狂奔走在雪原上，王震很久没有这般焦急过，他胯下的白马是赵信专门从漠北良马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算是一匹千里良驹。
从王震听见炮声、铳响和喊杀声起，这匹千里马连停下来喘口气的空隙也没有，它想不明白平日里对它爱护有加的主人今天到底遇到了什么急事。
在瞅见得胜营大部队后，王震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冲到赵信面前禀报：“赵参将，往南百里处，清军正在围攻宣大镇兵马。”
“你亲眼看到了吗？”赵信比王震想象的要镇定。
“深夜看不到，但属下听见了炮声、铳声和震天喊杀声。”
“放弃粮车，准备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