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废品的小男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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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六的下午我整理储藏间，把家里积存了一年的旧报纸、废纸箱、易拉罐装了满满一三轮车，拉到废品回收站。那就是路边的一块空地，低矮的篱笆围起来，分类堆积着各种废旧物品，篱笆墙的角落里蹲着两间简易的小板房。

    我把三轮车停好，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里间是卧室，吊着半截帘儿，看不太清楚，外间算是办公室兼厨房和餐厅，几个高矮不一的凳子围着一张旧写字台，上面摞着几副碗筷，想必吃饭的时候这就是临时的餐桌。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儿趴在上面写作业，见我进来，停下笔、抬起头：“您有事？”我把屋子环视了一周，瞅着里屋，答非所问：“就你自己？你家大人呢？”“哦，您是卖废品吧？是些什么？让我看看。”小男孩儿站起身来，边说边往外走。“报纸、纸箱、易拉罐”我随他走了出来。“报纸、纸箱什么价钱得问我妈妈，她去拉水了，一会儿就回来，”他看了看我继续说：“易拉罐，铝的，一毛钱一个；铁的，四毛一斤，卸下来我给您先数着吧。”

    我开始卸车，一编织袋易拉罐倒在地上，他蹲下身子很认真的清点着，不时说：“这是铁的”顺手放在一边。“你能分辨出铁和铝来？”我有些惊奇。“你看，这底儿发乌的是铁的，这底儿发亮的是铝的，”他拿起两个易拉罐，好像看出了我有些怀疑“不信这是磁铁。”顺手做起了实验。“铝的一共八十六个，”他收拾着那些挑出来的铁易拉罐，装进一个塑料袋。

    果然，不一会儿他妈妈拉着一辆平板车回来了，车上装着四五桶水，看来这里没通自来水。我简单和她寒暄了几句，就开始往磅上卸东西，一一过完了称，她开始计算价钱。这时小男孩儿拎着那一袋铁易拉罐走过来，放到磅秤上，换秤砣、调秤杆一切都异常的娴熟“六斤，四六两块四；加刚才八十六个，八块六，一共十一块。”小男孩朝着他妈妈把声音放的很大，好像又是在说给我听。

    算完了帐，他妈妈递给我一百零二元钱。我冲小男孩儿招招手，他跑了过来，我把两元零钱递给他：“小伙子，不错啊，拿着卖点零食吧。”他回头看了看妈妈，冲我轻轻摇着头。“几年级了？算术很好！”我又问。“二年级了，刚学的乘法，我昨天还得了一百分呢！”他眉毛上扬，眼睛里流露出一丝骄傲的神采。“那好，拿着去买两个算术本吧！”我又把两元钱递了过去。他回头看到妈妈微笑着点头，欣然接了过去。

    我跨上三轮车冲着小男孩儿竖起一个大拇指，他笑着朝我使劲的摇手，露出还没有长齐的两颗门牙，一种莫名的激动在我心底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