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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化在小镇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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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欢江南水乡的幽静,我却要闯荡苦辣酸甜的外环,今生缘尽,再生再续。

    ——立水

    小桥流水,江南小镇,和煦的风儿,摇曳的柳枝。漫步于河边青石板路,静谧的心境自不用明说。小心踏上横跨河流的精致的小桥,轻轻的倚在桥栏上,我深深的凝望远方。在喧嚣的尘世中有这样一个雅致之所不能不说是心灵的归宿。厌倦了大都市的灯红酒绿,厌倦了经济前沿的勾心斗角,找一处“放心”的角落独自吟诗也是一种享受。“古苑”以镇为校的大学,我求学之所,也是,我心中永恒的梦境。每天过桥上课,再返回憩息小镇上的一花一叶、一草一木都深深的镌刻在脑海中。在这样的环境下领悟文学真谛,似乎也透彻几分。“灿,想什么呢?”转回头,正是立水。我微笑着,摇摇头。立水走到我身边,轻轻拥着我,陪我看着遥远的天边。“灿,这‘复古’的韵味是你最喜欢的吧?”我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的说:“立水,夏末初秋是我最喜欢的时令,尤其是在这个小镇上,你知道是为什么吗?”立水呵呵的笑着,摇摇头。其实,立水知道答案,但他总是让我说出答案,他告诉我,他喜欢听我说“小笨蛋”时的语气。

    夏末初秋,在如此江南小镇却是没有痕迹。我背着书包,扛着行李闯入了这个宁静的世界。父母怎么也不会想到,高考排名全市第三的我会如此固执的选择一个毫不知名的“古苑”我却微笑着告诉他们,这是我的选择。他们没有理解我,也没有帮我打点行李。于是,我只身来到小镇,带着我的梦境和希冀。我喜欢到小桥上欣赏风景,左边是宿舍,右边是教学楼,看着古式一排排青砖房,我总是会心的笑,或许,这种生活才是适合我的。小镇上的人常常问我外界的生活,他们向往着刺激与奢华。然而,久困于社会的我却早已厌倦充斥着钱的铜臭味的繁华都市。我总是笑着摇摇头说:“都市会让你们得到想要的东西,同时,也会让你们迷失自己。”班主任薛老师最为向往外面的世界。由于我成绩突出,又从城市而来,她便对我尤为喜爱。她常常笑眯眯地拉着我的手询长问短,我也总是耐心告诉她我所知道的一切。“小灿啊,你是一个很有思想的女孩,只是少了一点斗志小灿啊,我可是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的啊,我带你到大学毕业,然后我跟你回到大都市好不?”看着老师充满期待的眼睛,我不忍心告诉她,我想留在这个小镇,永远。

    江南水乡的生活,幽雅而不乏乐趣,每天每天穿梭于花林之间,享受大自然的风光是那般舒心。一日,我在桥头突然想要吟诗:“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这么美好的景色,为什么要吟这么凄凉的诗句呢?”我转身,见一男生,高高的个子,大大的眼睛。我抱着书快步走开,他却开始吟另一首诗:“雨前初见花间蕊,雨后全无叶底花。蜂蝶纷纷过墙去,却疑春色在邻家。”这是王驾的春晴,我很喜欢的一首诗,却很少有人知道。“你,你是文学院的学生?”我问。他笑着摇摇头。因为对诗的偏好,我停下脚步和他聊起天来。他叫立水,在上海就读,学的是工科专业。不是文科出身,却有如此深厚的诗词基础,我不由暗暗佩服他的用心。他告诉我,他的妈妈是语文老师,从小强迫他背很多诗词,背诗的功力,也是小时候练就的。他这次回家,是因为学校有一个家乡风土活动需要资料。就这样,我顺其自然成了他的助理,每天上完课便跟着他东奔西跑采集当地风情,畅游小镇自然风光。

    “灿,你很喜欢这个小镇是吗?”“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呢?”

    “灿,你想永远呆在这个小镇是吗?”“”我没有说话。

    气氛很诡异,立水突然很严肃,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灿,如果我说让你毕业以后到上海找我你愿意吗?”

    我低下头,心情有点复杂。两个月的相处,让我对高大帅气、才华横溢的立水有了爱慕之情,我知道,立水也很喜欢我。可是

    “灿,那你等我好吗?等我毕业,我回到小镇陪着你”

    我看着立水,久久没有答话。我知道,立水家不甘于这种小镇生活,不然他们不会让立水到上海读大学。我又怎么能这么自私,留住立水呢?

    “立水,你家人会同意你回来吗?”立水没有说话,我的心凉了一半。

    “立水,我们还都是孩子,我想现在的我们,似乎不应该谈论这些吧”我转身欲离去,立水拉住我的胳膊“灿”他轻轻的喊我,声音有些沙哑。不知怎的,两行眼泪竟流了下来。立水用力拽我,我没有站住倒在他的肩上,他抱着我,抚摸着我的头发。我深深的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厚重又那么难以让认忘记“灿,我明天要回学校了,别来送我,让我一个人放心的离开我学校放假比古苑早,我会赶回来等我”我点点头,原本无力地垂着的双臂紧紧地扣住立水的腰,想让时间多停留一秒

    第二天,立水坐着小船顺流而下出了小镇。他没有让他的家人送他,只身一人离开。上船之前,他环望小镇,朝着我宿舍的方向挥了挥手,我知道,他在向我告别,只是,他不知道,我就在他对面岸边的树后默默注视着他小船渐行渐远,在缩成一点时,我才从树后出来,也向着立水远去的方向,挥了挥手。

    佛说,前世500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擦身而过。那么,我和立水前世回眸了多少次呢?难道我因立水化作道边的树,一直遥望,只盼他能注意到我的优雅姿态?每次路过小桥,我都忍不住想着这些问题。“雨前初见花间蕊,雨后全无叶底花。蜂蝶纷纷过墙去,却疑春色在邻家。”这首诗仿若一根红线,牵引着立水和我。一日,收到上海的来信,我知是立水,却署名为:尤斯密。我很奇怪,回信问他为何不发短信给我,因为他知道我为了他特意买了手机,我还问他名字的含义。再次回信,立水说我是小笨蛋。“灿,那简单的短信怎能带去我浓浓的思念呢?文学的忧郁与神秘在信中才会展现无疑,而且我喜欢你娟秀的字体。至于名字,你倒着读,好好联想一番,相信你能懂得^^”尤斯密,密斯尤,miss you立水在暗暗告诉我,他想我

    “乔灿,灿姐!”放学途中,有声音在身后唤我。我回头,惊讶地大叫:“立水,你怎么回来啦?”那男生憨憨的笑着说:“灿姐,我不是我叫立云,是立水的弟弟,今天读高三,就在古苑旁边的古风高中。”“哦,”自己的冒失让我觉得很尴尬,勉强笑笑“那你找我有事吗?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呢?”“我哥哥跟我特别好,什么事情都跟我说,我就就知道你了”他还是憨憨的笑,我也笑了。“喏,这个给你,我哥让我给你的。”我低头看看,是立水的照片,便欣喜的收下。“灿姐,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我点点头,和立云沿着河边静静地走着。

    “灿姐,可能你不了解我家。其实我认识你还有一个途径,我妈妈,我妈妈是你的班主任薛老师”我停住脚步,惊讶地看着他。他镇静地看着我,不像是说谎。依稀记得,立水说过他妈妈是语文老师“灿姐,你想听我家的故事吗?”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我家是小镇中有名的幸福家庭,父母都是古苑的大学教授,爸爸教设计,妈妈教文学,在这青山绿水间,父母的优势都能够得到充分的发挥,他们也是古苑最优秀的教授了。我和哥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出生和成长,我们从小就跟着爸爸学美术,跟着妈妈学文学,也许正是诗情画意的熏陶,我和哥的学习成绩都很好。别家邻居也都很羡慕我家。你也知道,这里虽是小镇,却什么都齐全,古韵小学,古慧初中,古风高中,古苑大学。原本,我们就想一直在小镇里读书生活,不离开这个优美的地方。

    “可是,在哥读高一的那年,爸因意外去世了,这个美丽的小镇在我家人的眼中突然带着一种哀伤。妈本来就是搞文学的,很感性,她又是那么的爱爸爸走的那年,妈一回家就哭,哭的眼睛都肿得看了真叫人难受。我小哥两岁,当时读初中,以前家里什么事情都不是我作主,所以我看见妈哭就着急地问哥怎么办。哥比我急,急得嘴里都起泡,口腔溃疡很严重都没有办法吃饭有一天,妈又拿着爸的照片小声的哭被我和哥看到了,哥过去抱着妈说,妈,你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爸去世这么久,妈第一次这么大声毫无顾忌的抱着哥哭了一场后来,妈对哥说,她不想再呆在这个小镇了,这个充满着她和爸无限回忆的小镇。她要出去,要过另一种生活可能你也感觉到,我妈妈很喜欢外面的生活。其实,她不是真的喜欢,她只是强迫自己忘记”

    立云的眼圈泛红了,声音也开始颤抖,最终没能再说下去我拍拍立云的肩膀“好了,别说了,姐明白了”立云有些伤心,问我:“姐,你,你真的明白我说的这些吗?”我忍住了眼泪,点点头。“立云,你是一个好弟弟,也是一个好儿子,希望你们,过得幸福。”“灿姐,这些不是我哥让我说的,他不让我告诉你,我只是觉得”“姐知道,”我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怪你,也没有怪你妈妈和你哥哥,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对吗?”立云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看得出来,他在咬紧他的牙关。“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先走了”我怕立云看见我的眼泪,我猛地转头准备离开。“灿姐!”立云叫住我。我深呼吸强忍住眼泪,微笑着转身。“灿姐,没能喊你一声嫂子,我真的,真的很遗憾”眼泪终于没有受到控制流了下来。我还是微微笑着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躺在床上,把立水的照片看了又看,眼泪都不知流了多少,似乎,眼泪都快流干了。我们,要因为各自的生活轨迹而擦身而过了

    不管怎样,生活还是会继续,每天每天,我都还会站在小桥上看着远方,只是,眼角总会微微湿润,只是,吟诗不再春色满园班主任薛老师的话还在耳边,小灿,你死心吧,立水和你是没有结果的,立水要留在上海,男子汉要有他自己的抱负!立水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也是一个孝顺体贴的孩子,我又怎能,留下他?

    假期将近,我知道立水回来了,但他终究没有找我。好多次,我都感觉身后有人跟着,每每回头,却又是失望的抹眼泪。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如此动情,或许,初恋都是这么让人难以忘怀吧。薛老师的脸越来越难看,上课也越发刁难我,我很伤心,竟然在课堂上和她顶撞起来。“一个优柔寡断的女子,尽想享受生活,不思进去,你怎么配得上立水?”薛老师在课堂上这样说。同学的议论,老师的白眼,让我有种委屈得想逃避的冲动。晚自习后,我没有回宿舍,在漆黑的教室里,我低低地啜泣。立水,立水,为什么,让我遇到你?一双手臂紧紧抱住我,我没有挣脱。

    “立水,你别哭,我没事,真的!”

    “灿,对不起,我妈妈为我付出太多,我不能,不能”

    立水在流泪,我伸手摸索着擦掉他的泪。“别哭,立水,你别哭,现在你能站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立水轻轻的吻我的额头,我闭上眼睛任凭眼泪流下来。我知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以后的每天,我还要忘记一切的漫步小桥,轻声吟诗。

    在我回家前一天,10多只吱吱呀呀的小船载着满满的货物,飘向远方,飘向上海。薛老师已经托人在上海买了房子,全家都搬了过去,我和立水的缘分,到此结束了。就像上次送立水走一样,我远远的站在小桥上挥手,只是,我清楚的知道,这一次,是永远的再见

    立水塞给我的纸条还在手中随风飞着:你喜欢江南水乡的幽静,我却要闯荡苦辣酸甜的外环,今生缘尽,再生再续。

    ——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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