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个中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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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府，客堂。
条案前的八仙桌，左右两侧的太师椅，分别端坐着一男一女。
右边是男人，约莫年过半百，双鬓斑白，留着山羊胡，打理的一丝不苟，面色冷峻，有股不怒自威的威严。
左边则是位美妇人，看模样像是四十出头，容颜明媚，身材丰腴，穿金戴银，保养的极佳，一看便是出自富贵人家的夫人。
手里还攥着一块透白的玉佩，正眼眶泛红的在一旁哭哭啼啼。
在两人的下方，堂中央的两侧，还各自端坐着一位少年，皆是黑袍黑靴，模样俊美，却一脸忧色。
厅堂里的婢役都被赶了出去，除了美妇人偶尔发出的哭啼声，便再无人说话。
因此，厅堂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良久之后，双鬓斑白的男子，拍了下桌子，怒气冲冲，看着下方的两位少年朗道：
“哼！你二人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昨晚的情形该说的我俩都说了，倒是你，需要解释解释，为何家中藏匿有大妖。”
面对中年男子的咄咄逼人，燕赤霞半点没有退让，直接怼了回去。
“简直一派胡言！哪里来的什么大妖？
分明是你二人入室行窃，撞见我闺女与我弟弟的婚事，遂心中生了歹意，不仅杀害了我弟弟，还打伤了我女儿，是也不是？”
此言一出，简直把燕赤霞与宁采臣两人气的吐出一口老血。
这聂家大爷的脑子莫不是浆糊做的？哪有人入室行窃，还伤人性命，第二日不跑的？
以为人人都是像他一般的傻子？
这脑回路着实清奇！
“我要将你二人送官！”聂家大爷再次嚷道。
好嘛，来了个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宁采臣心里虽也气急，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聂老爷，我二人身正不怕影子斜，无惧你报官，可若你还是这般胡搅蛮缠，不愿将实情说出，聂小姐可就要被你害死了！”
此话切中了聂家大爷的要害，他顿时话口一顿，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一旁的聂夫人听得此言，眼泪便开始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有什么你便说什么就是了，难不成真要白白害死咱们女儿？
一开始我就不同意将咱们女儿嫁给老二冲喜，如今倒好，落得这番下场。”
“这哪里是我所愿？一切不都是听信了那和尚之话？”聂家大爷一拍腿，一脸懊恼道。
“和尚？什么和尚？”
宁采臣与燕赤霞敏锐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聂家大爷幽幽叹了口气，看着下方的二位少年，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若说出来，你二人当真能救我女儿？”看着两张略显稚嫩的面孔，聂家大爷对他们还是不怎么信任。
“聂老爷，你若不说，我们一定帮不了你，若说出来，说不得大伙还能一起想个一二办法。”
聂家大爷无奈点了点头，看样子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一切，还得从一个多月前说起。
家母信佛，在郭北县几近人尽皆知。
一个月前，府上来了位化缘的大和尚。府中下人知晓老夫人，痴佛，信佛，便将大和尚留在府中暂居，想让老夫人见上一面，逗老夫人开心开心。
大和尚见到老夫人后，说她面相慈祥，有尼勒佛之像，乃是与佛有缘之人。
此话一出，老夫人自然欢喜无比，便又留了大和尚多住几日。
其间，老夫人多次主动找大和尚攀谈，皆是相谈甚欢。
到最后，老夫人与那大和尚已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甚至，将我二弟之事，也全盘托出。”
“我俩也正有此疑问。”
宁采臣与燕赤霞二人相视一眼，继续道：“二爷实非凡人，一身浩然正气，若不是身体孱弱至此，也不会命丧狐妖之手。
再者，那狐妖似乎与二爷乃是旧识，他们究竟是何等关系？”
聂家大爷一脸惊骇，“昨晚，真是狐妖作祟？”
“那还能有假？我俩亲眼所见。”
聂家大爷闻言，不由哀叹一声：“孽缘啊！真是孽缘！不曾想，过去这么些年了，这狐妖还是不愿放过我二弟。”
聂家大爷喝了口茶水，再次缓声道来：“我二弟年轻时，曾是国子监司业。”
宁采臣与燕赤霞闻言俱是一惊，国子监司业？
那可是相当了不得的官职。
众所周知，国子监乃是一国的最高学府及教育管理机构。
凡是国子监出来的监生，基本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才，身居要职。
更何况是国子监的司业？
正常情况下，国子监设祭酒一人，从三品；司业两名，协助祭酒主管监务，从四品。
听着官职似乎不怎么大，
但别忘了，有多少封疆大吏，武将文臣皆是其学生？
在这个极为讲究忠孝仁义，尊师重道的世界，老师若是有难，学生岂会袖手旁观？
再者，能够当上国子监祭酒与司业之职的，其他能力暂且不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就是他们皆是文章震古烁今的饱学之士，有谁敢，又有谁能得罪他们？
“世人皆以为我聂家在此立足百年不倒，就算是一州知府，来到我聂府也得毕恭毕敬。
凭借的全是祖上那位得以进宫贵人的余荫。
孰不知，我聂府是代代出读书种子，饱学之士，这才有了家族今日繁荣。
而在我二弟当上国子监司业时，更是家族繁盛的顶峰。”
“那二爷为何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宁采臣不解道。
“还不是他被迷了心窍，竟然爱上了一只狐妖！”聂家大爷一脸恼恨。
“人妖相恋，自古为天地不容，更何况一人乃是一国国子监司业，朝廷最被看好的读书人？
可是当时，那小子是什么劝都听不进去，执意要与狐妖私奔，全然不顾什么天道，国法。
圣人一怒之下，将他贬为了庶民。
二弟与狐妖私奔后，彻底的销声匿迹，本以为这辈子再无相见的机会。
不曾想，如此几年后，他却又突然现身了。
寻上了国子监祭酒周培元周大人。
据周大人所言，此时的二弟已然一副非人模样，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像是乞丐一般。
一见面，二弟就向周大人诉说了狐妖的罪行。
原来那狐妖修行不够，不足以长久保持人形，遂学了门左道妖术，每隔几日，便要取活人心肝进食，以驻容颜。”
……
聂府，客堂。
条案前的八仙桌，左右两侧的太师椅，分别端坐着一男一女。
右边是男人，约莫年过半百，双鬓斑白，留着山羊胡，打理的一丝不苟，面色冷峻，有股不怒自威的威严。
左边则是位美妇人，看模样像是四十出头，容颜明媚，身材丰腴，穿金戴银，保养的极佳，一看便是出自富贵人家的夫人。
手里还攥着一块透白的玉佩，正眼眶泛红的在一旁哭哭啼啼。
在两人的下方，堂中央的两侧，还各自端坐着一位少年，皆是黑袍黑靴，模样俊美，却一脸忧色。
厅堂里的婢役都被赶了出去，除了美妇人偶尔发出的哭啼声，便再无人说话。
因此，厅堂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良久之后，双鬓斑白的男子，拍了下桌子，怒气冲冲，看着下方的两位少年朗道：
“哼！你二人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昨晚的情形该说的我俩都说了，倒是你，需要解释解释，为何家中藏匿有大妖。”
面对中年男子的咄咄逼人，燕赤霞半点没有退让，直接怼了回去。
“简直一派胡言！哪里来的什么大妖？
分明是你二人入室行窃，撞见我闺女与我弟弟的婚事，遂心中生了歹意，不仅杀害了我弟弟，还打伤了我女儿，是也不是？”
此言一出，简直把燕赤霞与宁采臣两人气的吐出一口老血。
这聂家大爷的脑子莫不是浆糊做的？哪有人入室行窃，还伤人性命，第二日不跑的？
以为人人都是像他一般的傻子？
这脑回路着实清奇！
“我要将你二人送官！”聂家大爷再次嚷道。
好嘛，来了个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宁采臣心里虽也气急，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聂老爷，我二人身正不怕影子斜，无惧你报官，可若你还是这般胡搅蛮缠，不愿将实情说出，聂小姐可就要被你害死了！”
此话切中了聂家大爷的要害，他顿时话口一顿，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一旁的聂夫人听得此言，眼泪便开始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有什么你便说什么就是了，难不成真要白白害死咱们女儿？
一开始我就不同意将咱们女儿嫁给老二冲喜，如今倒好，落得这番下场。”
“这哪里是我所愿？一切不都是听信了那和尚之话？”聂家大爷一拍腿，一脸懊恼道。
“和尚？什么和尚？”
宁采臣与燕赤霞敏锐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聂家大爷幽幽叹了口气，看着下方的二位少年，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若说出来，你二人当真能救我女儿？”看着两张略显稚嫩的面孔，聂家大爷对他们还是不怎么信任。
“聂老爷，你若不说，我们一定帮不了你，若说出来，说不得大伙还能一起想个一二办法。”
聂家大爷无奈点了点头，看样子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一切，还得从一个多月前说起。
家母信佛，在郭北县几近人尽皆知。
一个月前，府上来了位化缘的大和尚。府中下人知晓老夫人，痴佛，信佛，便将大和尚留在府中暂居，想让老夫人见上一面，逗老夫人开心开心。
大和尚见到老夫人后，说她面相慈祥，有尼勒佛之像，乃是与佛有缘之人。
此话一出，老夫人自然欢喜无比，便又留了大和尚多住几日。
其间，老夫人多次主动找大和尚攀谈，皆是相谈甚欢。
到最后，老夫人与那大和尚已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甚至，将我二弟之事，也全盘托出。”
“我俩也正有此疑问。”
宁采臣与燕赤霞二人相视一眼，继续道：“二爷实非凡人，一身浩然正气，若不是身体孱弱至此，也不会命丧狐妖之手。
再者，那狐妖似乎与二爷乃是旧识，他们究竟是何等关系？”
聂家大爷一脸惊骇，“昨晚，真是狐妖作祟？”
“那还能有假？我俩亲眼所见。”
聂家大爷闻言，不由哀叹一声：“孽缘啊！真是孽缘！不曾想，过去这么些年了，这狐妖还是不愿放过我二弟。”
聂家大爷喝了口茶水，再次缓声道来：“我二弟年轻时，曾是国子监司业。”
宁采臣与燕赤霞闻言俱是一惊，国子监司业？
那可是相当了不得的官职。
众所周知，国子监乃是一国的最高学府及教育管理机构。
凡是国子监出来的监生，基本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才，身居要职。
更何况是国子监的司业？
正常情况下，国子监设祭酒一人，从三品；司业两名，协助祭酒主管监务，从四品。
听着官职似乎不怎么大，
但别忘了，有多少封疆大吏，武将文臣皆是其学生？
在这个极为讲究忠孝仁义，尊师重道的世界，老师若是有难，学生岂会袖手旁观？
再者，能够当上国子监祭酒与司业之职的，其他能力暂且不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就是他们皆是文章震古烁今的饱学之士，有谁敢，又有谁能得罪他们？
“世人皆以为我聂家在此立足百年不倒，就算是一州知府，来到我聂府也得毕恭毕敬。
凭借的全是祖上那位得以进宫贵人的余荫。
孰不知，我聂府是代代出读书种子，饱学之士，这才有了家族今日繁荣。
而在我二弟当上国子监司业时，更是家族繁盛的顶峰。”
“那二爷为何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宁采臣不解道。
“还不是他被迷了心窍，竟然爱上了一只狐妖！”聂家大爷一脸恼恨。
“人妖相恋，自古为天地不容，更何况一人乃是一国国子监司业，朝廷最被看好的读书人？
可是当时，那小子是什么劝都听不进去，执意要与狐妖私奔，全然不顾什么天道，国法。
圣人一怒之下，将他贬为了庶民。
二弟与狐妖私奔后，彻底的销声匿迹，本以为这辈子再无相见的机会。
不曾想，如此几年后，他却又突然现身了。
寻上了国子监祭酒周培元周大人。
据周大人所言，此时的二弟已然一副非人模样，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像是乞丐一般。
一见面，二弟就向周大人诉说了狐妖的罪行。
原来那狐妖修行不够，不足以长久保持人形，遂学了门左道妖术，每隔几日，便要取活人心肝进食，以驻容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