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Chapter 65你为什么会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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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芽出版社是目前国内数一数二的小说类出版社。
目前做得最热门的是两个版块,??温馨治愈言情文和惊险暗黑悬疑文。
以前也有出版社找过江攸宁，都是些不太知的小网站，钱给得少、要求还多,??后来谈到一半说书号太难拿,??合约也就算中止了。
如今面对新芽出版社递过来的橄榄枝,??江攸宁还是有几分犹豫。
一旦出版，实体书上市，岁岁平安这个笔会被多人认识，她跟沈生，后来并算不得好，这个故事终究算不得he结尾。
她思考了会儿，回：请问您想出版哪一部分？
新芽出版社-洛奇奇奇：从初遇到逢的这部分，如果您想要分享您的婚后生活，们可以就后续再签订合同呢。
江攸宁：好的。
考虑了一天，江攸宁决定版权卖掉。
无,??看到私信评论里那么多和暗恋相关的酸故事，而她的这段路历程可以感染和鼓舞多人。
她跟出版社协商，出版内容应当截止到她大学毕业以后出国，跟沈生岁岁不相见，出版社也同意,??并且她想要加两篇后记,??一篇是她为一段感情坚持11年的感悟,??一篇是她最终决定放下这段感情的路历程。
完美契合出版社的要求。
她加了编辑的微信,??两人在微信上协商了一番之后，商议好了见面时间，就在本周五上午10：00，可以直接签合同。
洛奇是个温柔的女孩,??看上去年纪不大，交谈之间江攸宁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会不会积压着拿不到书号，洛奇自信表示新芽出版社每年都有多指标，只要加快节奏，半年内这本书一定能面世。
而她们领导字里行间是想催们快一些，因为有前些时候离婚热度的加持，这本书会好卖。
跟洛奇签订合同的当天，江攸宁便发了微博。
@锦离-岁岁平安：经过考虑之后，《写给沈生》还是签约实体了。虽然与沈生的婚姻关系已经结束，从前的那些感情是实存在过的，那些曾照亮过生命的微光是实存在过的，不能因为一段关系的结束就残忍地否认所有的过去。是用这本书来赚钱，也做不到。在此做出承诺，本书所有收益会在出版社打到账户之后，全部用来资助给贫困地区的女孩上学，希望世上所有的女孩都能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江攸宁不缺这部分钱，在决定出版那刻她就有了钱捐出去的想法。
起想得是捐给贫困山区的儿童，后来看到在贫困地区多男轻女的家庭不愿让女孩上学，许多女孩还不曾有梦想便被扼杀在了摇篮里，所以她想这笔钱捐给女孩。
捐给那些不曾被公平对待过的女孩们。
微博刚发出去没多久，就有粉丝评论。
[终于可以拥有这本书的实体了吗？呜呜呜，沈生永远是的bg文白月光。]
[平安的好棒！你的过去那么好，为什么要否认？能遇到沈生，想你应当从不曾后悔吧。]
[有些人一辈子都没爱过呀，平安你坚持爱了一个人11年，这爱轰轰烈烈，也是你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支持你！]
[知道了，会买的，平安记得让出版社多印一些，到时候买十本，给的小姐妹一人送一本，礼物字都想好了，就叫青春期暗恋指南。]
[哈哈哈楼上你太笋了，全天下的笋都被你夺完了吧，小你以后没朋友！]
……
以前就有多读者私信江攸宁，说为什么找不到这本书的实体，问江攸宁会不会考虑出实体书。
这会儿终于签了，大家的反响都好，都说要多买几本，还希望江攸宁能多签，想要签珍藏版。
在合同签完的第二周，洛奇给江攸宁汇报了最新进度。
出版社开过会后，决定她的这本书作为第一梯度开发书籍，会加紧步调书出版，初步估计两个月内实体书就能面世。
只是现在书需要改，洛奇让江攸宁新思考一下。
江攸宁算是起废，后来还是洛奇想了四个让江攸宁挑，江攸宁一就看中了那个字——《站在光的暗处》。
沈生是光。
她永远站在光的暗处。
注定不会被看见。
在确定了书之后，洛奇还让江攸宁写序。
序算是提纲挈领的东西，有些作家的序写得有趣，有些作家在序里写得就是自己的创作历程，写什么东西完全由自己决定，写成什么样子都行，自由度高。
而江攸宁是第一次写序。
以往看书的时候，她少会把序当做有意思的东西看，所以这会儿想回忆一篇文的序，脑海里完全没有印象。
洛奇尝试着给她提供了几思路，江攸宁都没有想法。
不知道该写什么，幸好这事也不算急，便暂且搁置。
如今她已经怀孕八个多月，在办公室里坐着也会觉得疲累，是故办公时间缩短了许多，而且怕对宝宝不好，她看文件也都是打印出来在纸上勾画。
在解决完宋舒案子的这一个月里，她解决了三起案子，都不算复杂的离婚案，其中有一对复合，两对没有上法庭就财产和孩子分割完毕，成功离婚。
跟她做过争议解决的律师在评价她的风格时，总会用到一个词：温柔。
之前跟她在法庭唇枪舌战过的赵律师在发文形容她的诉讼时，评价她为“温柔一刀。”
她是温柔的，这温柔永远带着锋芒。像水，可随万物变幻，又永远有自己的形态。
在这个行业，难会看到一位女『性』用如此柔和的力量来四两拨千斤，你以为她杀伤力不大，其实剥开内，是不容小觑的核丨武器。
江攸宁这个字，逐渐被多的人知道。
-
作为金科的正式员工，江攸宁的产假是从10月正式开始，一直到第二年的2月份。
在休产假之前，她要处完手上最后一件案子。
没想到对方律师是裴旭天。
接到裴旭天电话的时候，江攸宁还愣怔了几秒。
如果不是她听出了裴旭天的声音，她大抵也想不到这世上事有这么凑巧。
这一次的案子所涉及的是财，双方当事人只是单纯的朋友，因为投资财闹了些龃龉，这会儿裴旭天的当事人希望江攸宁的当事人当初财的款项退回来，并且拿到财应得金额一千万元。
裴旭天需要为的当事人争取多的钱，而江攸宁需要据力争把损害降到最低。
双方当事人都是比较怕麻烦的类型，不大愿意上法庭，所以这样的争议解决基本上属于比较好做的类型，只要钱谈到位，一切都解决了。
而裴旭天打电话就是要和对方律师约时间见面洽谈，一上来便公事公办道：“你好，是林女士的律师吗？”
江攸宁听着熟悉的声音皱眉，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谁，只木讷地应了声。
“你好，姓裴，是王生的律师。”裴旭天说：“不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们可以约出来谈谈。”
“裴旭天？”江攸宁这才喊出了的字。
把的声音从记忆里抽丝剥茧地拉出来，也算是一个挺难的事儿。
江攸宁说完之后，裴旭天也一秒听出了她，“江攸宁？”
江攸宁轻咳了一声，“是。”
电话那头有几秒的沉寂。
尔后裴旭天的声音变得比之前轻松，笑道：“你天有时间么？把这事儿谈一下？”
江攸宁直接定了时间跟地点，“上午10:00，们律所见。”
裴旭天嗯了声，又带着几分戏谑道：“江律师不来们律师看看吗？”
“你觉得让怀胎八个多月的孕『妇』开车过去合适吗？”
裴旭天：“……天准时到。”
挂断电话后，江攸宁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又转念一想，北城就这么大，律所也就这么多，既然都从事一个行业，那遇上的可能『性』也不算小。
只能是，凑巧吧。
-
江攸宁仍旧比约定的时间早十分钟坐在位置上。
这是金科专门用来做争议解决的小办公室，不到一分钟，裴旭天便拎着公文包进来，精干练。
比沈岁和还高几厘米，目测有185-187，穿了一身灰『色』西装，看上去显年轻。
事实上跟这个行业的大多数人比起来，裴旭天确实算年轻有为。
她对裴旭天的观感一般，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差。
只对的女友阮言意见大。
不过两人无须深交，自然也无所谓。
沈岁和的朋友少少，能够数得上字来的大抵也就裴旭天一个。
那会儿跟沈岁和结婚的时候，江攸宁跟也只算是点头之交。
在这儿，她也只不过是沈太太。
是沈岁和的附属品罢了。
如今离了婚，跟裴旭天自然也没什么交际。
裴旭天看到她时还蛮热情。
“好久不见，江攸宁。”裴旭天丨朝她伸出手，笑着开口，“或者现在该叫江律师。”
“嗯哼。”江攸宁点头，“裴律师好。”
“没想到会跟你遇上。”裴旭天笑着落座，就在她对面的位置，一边说话一边打开了公文包，取出电脑跟文件。
江攸宁作为东道主，给倒了杯水放到面前，“也挺意外。”
“你什么时候休产假？”裴旭天问。
江攸宁：“初步定在了10月份，涵姐说做完这个案子，就能回家养胎了。”
“啊？”裴旭天笑，“那肩上的担子还挺啊，们争取今天就把它谈成。”
“也想呢。”江攸宁看，“你当事人要的钱太多，方根本不可能出那么多的。”
裴旭天喝了口水，还略有些烫，放下杯子后看向江攸宁，“这就开始了？”
“时间紧，任务。”江攸宁半开玩笑道：“一会儿还想早点去吃饭。”
“成吧。”裴旭天也一秒切换了工作模式，把资料递给江攸宁，“这是王生跟林女士之前签订的一个协议，上边注了如果任意一方想要退出财，那另一方应当以三天后的市场值来终止交易……”
飞快地把对己方有利的证据给列了出来。
不得不说，裴旭天的工作能力是的强，全程说了近十几句，没有一句是废话。
每一句的信息量都大，而且把所有的证据全都给你列出来，每一项证据可能引发的后果，再设身处地进入江攸宁方当事人的视角来看这整个过程，条分，声情并茂，引起共鸣。
江攸宁听说完之后，第一反应是这完全可以当做争议解决的教科书模板。
不过，江攸宁事前的准备工作也做得充分。
面对裴旭天提出的问题和质疑，以及所说的一切后果，江攸宁皆不疾不徐地回击，并且用几乎是跟如出一辙的方式来申问题，都站在了两方的立场上来考虑这个问题。
换句话说，两人就是在谈判。
用所有可倚靠的证据来谈判，最后拉锯出一个中间数额来。
近一个半小时的拉锯之后，双方拉锯出的数额是六百万。
因着是熟人，裴旭天也就没了平常收尾那一套，譬如方当事人其实不太能接受这个价格，顾念信任林女士以及跟她之间的友情，这才勉强接受等虚情假意的场面话。
谈拢之后，两人分别给当事人打了个电话，约好了时间签订合同，这才算是结束。
一结束，裴旭天瞬间就放松了下来，毫不吝啬地夸奖道：“江律师，你厉害哦。”
“还行。”江攸宁低头收拾手边的资料，“比起裴律来，还差得远。”
语敷衍，一听就假。
裴旭天笑道：“过分的自谦可是在自夸了啊。”
“啊？”江攸宁佯装叹，“这都被你发现了，裴律，人艰不拆。”
江攸宁的语轻松，办公室的氛顿时变得愈发和谐，裴旭天也收拾自己的东西，“去吃饭么？一起吧。”
江攸宁猜到了要请自己吃饭，毕竟以裴旭天的情商来说，案子圆满解决，跟她也勉强算熟人，为了表面客，也会这么提。
“好。”江攸宁也没拒绝，只是道：“请你。”
裴旭天是诧异地看向她，几秒后笑了，“也成，毕竟是到你地盘上了。”
江攸宁只是温和地笑。
她选的地方是离律所不远的一家中餐厅。
江攸宁把菜单递给了裴旭天，裴旭天说：“随意，不挑食。”
没点，把选择权给了江攸宁。
这就是一家平常的餐厅，装修的格调一般，胜在干净。
“委屈你了。”江攸宁点完菜后说：“们律所附近没有太多好餐厅，这算是……最好的一家。”
“懂。”裴旭天说：“们楼对面的餐厅也一般。”
江攸宁笑：“懂就好。”
两人其实没什么共同话题。
如果以前没离婚，还能用沈岁和来展开话题，如今离了婚，两人坐在这儿怎么也有些尴尬。
裴旭天毕竟年长一些，阅历多，也算是人精，自然不会冷场。
起身拿了碗筷，帮江攸宁事无巨细地弄好，因为想喝冰可乐，江攸宁不能，而这家店里没有除了冰镇饮料之外的饮品，起身去隔壁的『奶』茶店打包了一杯热牛『奶』回来。
把牛『奶』放在江攸宁的碗边，笑道：“听说你爱喝牛『奶』，没买错吧？”
“没有，谢谢。”江攸宁笑着把头发挽起，服务员已经陆续开始上菜。
这里的菜便宜又大份，江攸宁有时跟岑溪来吃，基本上点两份米，一个菜。
今天她点了五个菜，还有个汤。
点的时候，裴旭天说两个菜足够，江攸宁以自己每个都想尝一尝的义点了五个，总不能带人家来了个档次低的餐厅，还吝啬的不给点菜。
裴旭天的吃相文雅，拿筷的姿势都像是刻意训练过的。
不是装出来的文雅，而是浸润在骨子里的绅士。
的坐姿挺拔，哪怕是吃饭，肩膀也不会耷下来，看着赏悦目。
“你最近跟小羊有联系么？”裴旭天问。
江攸宁错愕了几秒，尔后摇头，从给她庆功完之后，两人就没见过，没有联系。
如果此刻裴旭天不提，她都快忘掉这个人了。
这个认知让江攸宁惊了下。
她是杨景谦世界里的狂风暴雨。
而杨景谦不过是她世界里的微风。
吹过，便就散了。
“没有。”江攸宁说：“怎么了？”
“没事，也久没联系上了。”裴旭天说着划开了手机，“微信跟停用了似的，给发过几次消息也没回，打电话也没人接，给爸打电话，爸说还在北城。总感觉有事儿，的同学也就认识你一个，正好遇上了就问问。”
江攸宁摇头，“久没联系了，也不知道。”
“哦。”
“你预产期在什么时候？”裴旭天问。
“10月底。”江攸宁说：“也不确定，听妈说男孩的日期比较正，女孩的话可能会比预产期稍迟几天。”
“你比较期待男孩还是女孩？”裴旭天顺着话茬问。
江攸宁摇头，“没想过，顺其自然吧。”
现在医院不会告诉你胎儿『性』别，而江攸宁本人对这个问题也不甚在意。
她是第一次怀孕，也是第一次做母亲，于她而言，如何做好一个母亲比知道胎儿『性』别要。
沈岁和好像期待是个女孩。
们原来少聊孩子相关的话题。
等到有了孩子已经是离婚以后，自然无从讨论。
那天从法庭出来后沈岁和自然而然说这是女儿，辛语也表示疑『惑』，问她是不是查过了，她哂然一笑，“都不知道，怎么知道？”
只能说，沈岁和潜意识里喜欢女儿。
“确实，这事情顺其自然就好。”裴旭天温声道：“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尽早住院吧，稳妥些好。你找好月子中没？还有月嫂，你找的时候不要从招聘网站上找。”
说到这，顿了一下，“认识一个开月子中的，那儿的月嫂质量都不错，需要帮你联系一下么？”
江攸宁摇头：“哥已经帮联系好了。”
“好吧。”
裴旭天的话都极有分寸。
说话时语也诚，聊起天来确实比较舒服。
而且在江攸宁面前，完完全全避开了沈岁和。
江攸宁想起了之前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她抿了抿唇，眉头微蹙。
思虑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裴律师，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裴旭天：“嗯？”
江攸宁的语严肃，又极为诚。
她问：“为什么你会觉得差呢？”
“啊？”裴旭天异常错愕，“没有啊。”
“之前在中洲国际那边，你知道法考508的时候，比现在的表情还夸张。而且，你跟沈岁和在厨房里说的话，都听到了。”江攸宁平静地说着那些事，以前觉得特别难过的事情这会儿可以非常平静客观地表达出来，“你觉得是花瓶，所以你每次叫都不叫的字，只喊沈岁和老婆、你家江攸宁，仿佛不是个独立的个体，只是沈岁和的附属品。”
裴旭天惊讶地嘴巴都合不拢。
听完之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而且这个问题有些超出了的认知范畴。
江攸宁说得那些，是事实。
是一直都忽略了的事实。
江攸宁用如此严肃的语把这些事情说出来，证这些事情对江攸宁来说一直梗在里没有过去，也就是说她在意这些事情。
裴旭天并不觉得这些问题大，或者说，从没认为这些会是问题。
不过江攸宁如此认严肃地问了，裴旭天也非常有必要认解答。
喝了口冰可乐，尽量平静地跟江攸宁说：“你等想一下从哪里开始解释。”
“好。”江攸宁的语又恢复了以往的温和，“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你为什么会觉得差呢？虽然没有做律师，也有工作，从客观条件上来说，并不比沈岁和差，为什么从你们的主观感受上来说，就是差。”
“没有。”裴旭天立马摆手否认，“从没有觉得你差，这是的。”
裴旭天总算是捋清楚了一些思路，开始认解答江攸宁的问题，“首，无论从哪个方面出发，你都不差，甚至你非常好，知道你法考那么高分表现惊讶只是正常反应，无论是谁跟说考了那么高，都会惊讶；
“其次，从来从来没有轻视你的意思，喊你那些称谓只是因为觉得那样会比较亲昵，因为从的角度来看，你是沈岁和的妻子，这跟是不是附属品没关系，喊你小不合适、大太疏离，至于江女士、江小姐这样的称谓用在这关系里又奇怪，所以加上沈岁和之后，会觉得是一比较正常的称谓，就像你的朋友们如果称呼沈岁和，也会是你家老公之类的，因为对各自的朋友来说，这个人是中间的维系，个人认为这称呼正常，如果有人喊阮言老公、阮言男朋友，不会觉得这是一问题，你跟沈岁和都觉得这有问题，在剥夺你的姓权，那以后会注意这个问题。”
既然开始解释，裴旭天所幸把之前堆积的所有问题一并解释。
“第三，那天喊你去，并不是让你当陪玩或陪聊。只是阮言太高傲，她看不上圈子里那些女生，觉得你『性』格好，本以为能够处到一块才想方设法让沈岁和邀请你，没想到中间出了一些事，也不说是不是误会，阮言那天肯定有问题。后来沈岁和也因为这件事骂过，一直想向你道歉来着，那段时期特殊，一直搁置着就忘记了，是的问题，这件事必须道歉。”
一共就这三条，裴旭天把所有的问题都解释完毕。
甚至，也没说那段时期特殊在那里，给江攸宁留了体面。
并且还郑其事地给江攸宁补上了道歉。
江攸宁把杯子里的牛『奶』喝光，纤长的手指摩挲着杯壁。
裴旭天解释的一切都合情合，站在的角度看确实没有问题。
从没轻视过她，甚至，她总能听到劝沈岁和：对你家江攸宁好点儿。
是个礼貌的绅士，是她之前太过敏感。
因为主动把自己放在了低的位置，所以做什么都觉得别人看不起她。
却忘了世人都有着这样那样的刻板印象。
她也会有。
身边也时常有人秀恩爱时说家xxx。
们只是单纯觉得亲昵，听在她这个婚姻不幸福的人耳朵里，她觉得这是讽刺。
至此，一切症结都解开。
她站在时间的这个刻度上回望，原来好像有过太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江攸宁想了会儿，终是笑了。
那笑灿烂若骄阳，“裴律师，谢谢。”
“没事。”裴旭天总算是松了口，“解释清楚就好，如果你不提，们之间可能会一直留存着这些误会，原来的没有意识到这些问题。”
江攸宁只是温和地笑，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又不能确说，只好旁敲侧击，“你快要结婚了么？”
“啊？”裴旭天的笑容忽然凝在脸上，摇头道：“还不确定。”
“怎么？”江攸宁问。
“阮言可能恐婚。”裴旭天说：“还在等。”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不是恐婚呢？”江攸宁问得时候语尽量舒缓，不让裴旭天觉得不舒服，这话本身就存在着冒犯，她想给裴旭天提个醒，又不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说那些事情，说了裴旭天可能也不会信，反倒是让两人之间再闹龃龉。
她无所谓这段关系好不好，也不太想『插』入到两人感情中去。
对她来说费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没有必要。
裴旭天只是愣怔了几秒，尔后笑道：“你们夫妻俩还是如出一辙啊。”
江攸宁：“嗯？”
“说话都挺刺耳的。”裴旭天说：“说得是实话。”
不知道阮言爱自己比爱多吗？
知道。
只是，认准了这个结婚对象，恋爱也谈了八年，对她好似乎都成为一生活习惯，这会儿放弃之后为了结婚再慢慢从最初了解一个人，太累太难。
能做得，好像也只有等。
江攸宁看着的表情，带着几分苦涩。
想必被这段感情也折磨得挺惨。
她想起辛语说阮言因为肚子疼对跑前忙后的裴旭天凶，而裴旭天还在温声软语地哄她，殊不知阮言已经背叛了这段感情。
阮言对不起对她这么好的裴旭天。
“裴律，你能接受一段感情中有背叛吗？”江攸宁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裴旭天提个醒。
裴旭天摇头，“感情中一旦有了背叛，这辈子都回不去。”
“那……”江攸宁的话还没说完，裴旭天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新芽出版社是目前国内数一数二的小说类出版社。
目前做得最热门的是两个版块,??温馨治愈言情文和惊险暗黑悬疑文。
以前也有出版社找过江攸宁，都是些不太知的小网站，钱给得少、要求还多,??后来谈到一半说书号太难拿,??合约也就算中止了。
如今面对新芽出版社递过来的橄榄枝,??江攸宁还是有几分犹豫。
一旦出版，实体书上市，岁岁平安这个笔会被多人认识，她跟沈生，后来并算不得好，这个故事终究算不得he结尾。
她思考了会儿，回：请问您想出版哪一部分？
新芽出版社-洛奇奇奇：从初遇到逢的这部分，如果您想要分享您的婚后生活，们可以就后续再签订合同呢。
江攸宁：好的。
考虑了一天，江攸宁决定版权卖掉。
无,??看到私信评论里那么多和暗恋相关的酸故事，而她的这段路历程可以感染和鼓舞多人。
她跟出版社协商，出版内容应当截止到她大学毕业以后出国，跟沈生岁岁不相见，出版社也同意,??并且她想要加两篇后记,??一篇是她为一段感情坚持11年的感悟,??一篇是她最终决定放下这段感情的路历程。
完美契合出版社的要求。
她加了编辑的微信,??两人在微信上协商了一番之后，商议好了见面时间，就在本周五上午10：00，可以直接签合同。
洛奇是个温柔的女孩,??看上去年纪不大，交谈之间江攸宁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会不会积压着拿不到书号，洛奇自信表示新芽出版社每年都有多指标，只要加快节奏，半年内这本书一定能面世。
而她们领导字里行间是想催们快一些，因为有前些时候离婚热度的加持，这本书会好卖。
跟洛奇签订合同的当天，江攸宁便发了微博。
@锦离-岁岁平安：经过考虑之后，《写给沈生》还是签约实体了。虽然与沈生的婚姻关系已经结束，从前的那些感情是实存在过的，那些曾照亮过生命的微光是实存在过的，不能因为一段关系的结束就残忍地否认所有的过去。是用这本书来赚钱，也做不到。在此做出承诺，本书所有收益会在出版社打到账户之后，全部用来资助给贫困地区的女孩上学，希望世上所有的女孩都能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江攸宁不缺这部分钱，在决定出版那刻她就有了钱捐出去的想法。
起想得是捐给贫困山区的儿童，后来看到在贫困地区多男轻女的家庭不愿让女孩上学，许多女孩还不曾有梦想便被扼杀在了摇篮里，所以她想这笔钱捐给女孩。
捐给那些不曾被公平对待过的女孩们。
微博刚发出去没多久，就有粉丝评论。
[终于可以拥有这本书的实体了吗？呜呜呜，沈生永远是的bg文白月光。]
[平安的好棒！你的过去那么好，为什么要否认？能遇到沈生，想你应当从不曾后悔吧。]
[有些人一辈子都没爱过呀，平安你坚持爱了一个人11年，这爱轰轰烈烈，也是你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支持你！]
[知道了，会买的，平安记得让出版社多印一些，到时候买十本，给的小姐妹一人送一本，礼物字都想好了，就叫青春期暗恋指南。]
[哈哈哈楼上你太笋了，全天下的笋都被你夺完了吧，小你以后没朋友！]
……
以前就有多读者私信江攸宁，说为什么找不到这本书的实体，问江攸宁会不会考虑出实体书。
这会儿终于签了，大家的反响都好，都说要多买几本，还希望江攸宁能多签，想要签珍藏版。
在合同签完的第二周，洛奇给江攸宁汇报了最新进度。
出版社开过会后，决定她的这本书作为第一梯度开发书籍，会加紧步调书出版，初步估计两个月内实体书就能面世。
只是现在书需要改，洛奇让江攸宁新思考一下。
江攸宁算是起废，后来还是洛奇想了四个让江攸宁挑，江攸宁一就看中了那个字——《站在光的暗处》。
沈生是光。
她永远站在光的暗处。
注定不会被看见。
在确定了书之后，洛奇还让江攸宁写序。
序算是提纲挈领的东西，有些作家的序写得有趣，有些作家在序里写得就是自己的创作历程，写什么东西完全由自己决定，写成什么样子都行，自由度高。
而江攸宁是第一次写序。
以往看书的时候，她少会把序当做有意思的东西看，所以这会儿想回忆一篇文的序，脑海里完全没有印象。
洛奇尝试着给她提供了几思路，江攸宁都没有想法。
不知道该写什么，幸好这事也不算急，便暂且搁置。
如今她已经怀孕八个多月，在办公室里坐着也会觉得疲累，是故办公时间缩短了许多，而且怕对宝宝不好，她看文件也都是打印出来在纸上勾画。
在解决完宋舒案子的这一个月里，她解决了三起案子，都不算复杂的离婚案，其中有一对复合，两对没有上法庭就财产和孩子分割完毕，成功离婚。
跟她做过争议解决的律师在评价她的风格时，总会用到一个词：温柔。
之前跟她在法庭唇枪舌战过的赵律师在发文形容她的诉讼时，评价她为“温柔一刀。”
她是温柔的，这温柔永远带着锋芒。像水，可随万物变幻，又永远有自己的形态。
在这个行业，难会看到一位女『性』用如此柔和的力量来四两拨千斤，你以为她杀伤力不大，其实剥开内，是不容小觑的核丨武器。
江攸宁这个字，逐渐被多的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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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金科的正式员工，江攸宁的产假是从10月正式开始，一直到第二年的2月份。
在休产假之前，她要处完手上最后一件案子。
没想到对方律师是裴旭天。
接到裴旭天电话的时候，江攸宁还愣怔了几秒。
如果不是她听出了裴旭天的声音，她大抵也想不到这世上事有这么凑巧。
这一次的案子所涉及的是财，双方当事人只是单纯的朋友，因为投资财闹了些龃龉，这会儿裴旭天的当事人希望江攸宁的当事人当初财的款项退回来，并且拿到财应得金额一千万元。
裴旭天需要为的当事人争取多的钱，而江攸宁需要据力争把损害降到最低。
双方当事人都是比较怕麻烦的类型，不大愿意上法庭，所以这样的争议解决基本上属于比较好做的类型，只要钱谈到位，一切都解决了。
而裴旭天打电话就是要和对方律师约时间见面洽谈，一上来便公事公办道：“你好，是林女士的律师吗？”
江攸宁听着熟悉的声音皱眉，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谁，只木讷地应了声。
“你好，姓裴，是王生的律师。”裴旭天说：“不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们可以约出来谈谈。”
“裴旭天？”江攸宁这才喊出了的字。
把的声音从记忆里抽丝剥茧地拉出来，也算是一个挺难的事儿。
江攸宁说完之后，裴旭天也一秒听出了她，“江攸宁？”
江攸宁轻咳了一声，“是。”
电话那头有几秒的沉寂。
尔后裴旭天的声音变得比之前轻松，笑道：“你天有时间么？把这事儿谈一下？”
江攸宁直接定了时间跟地点，“上午10:00，们律所见。”
裴旭天嗯了声，又带着几分戏谑道：“江律师不来们律师看看吗？”
“你觉得让怀胎八个多月的孕『妇』开车过去合适吗？”
裴旭天：“……天准时到。”
挂断电话后，江攸宁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又转念一想，北城就这么大，律所也就这么多，既然都从事一个行业，那遇上的可能『性』也不算小。
只能是，凑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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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攸宁仍旧比约定的时间早十分钟坐在位置上。
这是金科专门用来做争议解决的小办公室，不到一分钟，裴旭天便拎着公文包进来，精干练。
比沈岁和还高几厘米，目测有185-187，穿了一身灰『色』西装，看上去显年轻。
事实上跟这个行业的大多数人比起来，裴旭天确实算年轻有为。
她对裴旭天的观感一般，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差。
只对的女友阮言意见大。
不过两人无须深交，自然也无所谓。
沈岁和的朋友少少，能够数得上字来的大抵也就裴旭天一个。
那会儿跟沈岁和结婚的时候，江攸宁跟也只算是点头之交。
在这儿，她也只不过是沈太太。
是沈岁和的附属品罢了。
如今离了婚，跟裴旭天自然也没什么交际。
裴旭天看到她时还蛮热情。
“好久不见，江攸宁。”裴旭天丨朝她伸出手，笑着开口，“或者现在该叫江律师。”
“嗯哼。”江攸宁点头，“裴律师好。”
“没想到会跟你遇上。”裴旭天笑着落座，就在她对面的位置，一边说话一边打开了公文包，取出电脑跟文件。
江攸宁作为东道主，给倒了杯水放到面前，“也挺意外。”
“你什么时候休产假？”裴旭天问。
江攸宁：“初步定在了10月份，涵姐说做完这个案子，就能回家养胎了。”
“啊？”裴旭天笑，“那肩上的担子还挺啊，们争取今天就把它谈成。”
“也想呢。”江攸宁看，“你当事人要的钱太多，方根本不可能出那么多的。”
裴旭天喝了口水，还略有些烫，放下杯子后看向江攸宁，“这就开始了？”
“时间紧，任务。”江攸宁半开玩笑道：“一会儿还想早点去吃饭。”
“成吧。”裴旭天也一秒切换了工作模式，把资料递给江攸宁，“这是王生跟林女士之前签订的一个协议，上边注了如果任意一方想要退出财，那另一方应当以三天后的市场值来终止交易……”
飞快地把对己方有利的证据给列了出来。
不得不说，裴旭天的工作能力是的强，全程说了近十几句，没有一句是废话。
每一句的信息量都大，而且把所有的证据全都给你列出来，每一项证据可能引发的后果，再设身处地进入江攸宁方当事人的视角来看这整个过程，条分，声情并茂，引起共鸣。
江攸宁听说完之后，第一反应是这完全可以当做争议解决的教科书模板。
不过，江攸宁事前的准备工作也做得充分。
面对裴旭天提出的问题和质疑，以及所说的一切后果，江攸宁皆不疾不徐地回击，并且用几乎是跟如出一辙的方式来申问题，都站在了两方的立场上来考虑这个问题。
换句话说，两人就是在谈判。
用所有可倚靠的证据来谈判，最后拉锯出一个中间数额来。
近一个半小时的拉锯之后，双方拉锯出的数额是六百万。
因着是熟人，裴旭天也就没了平常收尾那一套，譬如方当事人其实不太能接受这个价格，顾念信任林女士以及跟她之间的友情，这才勉强接受等虚情假意的场面话。
谈拢之后，两人分别给当事人打了个电话，约好了时间签订合同，这才算是结束。
一结束，裴旭天瞬间就放松了下来，毫不吝啬地夸奖道：“江律师，你厉害哦。”
“还行。”江攸宁低头收拾手边的资料，“比起裴律来，还差得远。”
语敷衍，一听就假。
裴旭天笑道：“过分的自谦可是在自夸了啊。”
“啊？”江攸宁佯装叹，“这都被你发现了，裴律，人艰不拆。”
江攸宁的语轻松，办公室的氛顿时变得愈发和谐，裴旭天也收拾自己的东西，“去吃饭么？一起吧。”
江攸宁猜到了要请自己吃饭，毕竟以裴旭天的情商来说，案子圆满解决，跟她也勉强算熟人，为了表面客，也会这么提。
“好。”江攸宁也没拒绝，只是道：“请你。”
裴旭天是诧异地看向她，几秒后笑了，“也成，毕竟是到你地盘上了。”
江攸宁只是温和地笑。
她选的地方是离律所不远的一家中餐厅。
江攸宁把菜单递给了裴旭天，裴旭天说：“随意，不挑食。”
没点，把选择权给了江攸宁。
这就是一家平常的餐厅，装修的格调一般，胜在干净。
“委屈你了。”江攸宁点完菜后说：“们律所附近没有太多好餐厅，这算是……最好的一家。”
“懂。”裴旭天说：“们楼对面的餐厅也一般。”
江攸宁笑：“懂就好。”
两人其实没什么共同话题。
如果以前没离婚，还能用沈岁和来展开话题，如今离了婚，两人坐在这儿怎么也有些尴尬。
裴旭天毕竟年长一些，阅历多，也算是人精，自然不会冷场。
起身拿了碗筷，帮江攸宁事无巨细地弄好，因为想喝冰可乐，江攸宁不能，而这家店里没有除了冰镇饮料之外的饮品，起身去隔壁的『奶』茶店打包了一杯热牛『奶』回来。
把牛『奶』放在江攸宁的碗边，笑道：“听说你爱喝牛『奶』，没买错吧？”
“没有，谢谢。”江攸宁笑着把头发挽起，服务员已经陆续开始上菜。
这里的菜便宜又大份，江攸宁有时跟岑溪来吃，基本上点两份米，一个菜。
今天她点了五个菜，还有个汤。
点的时候，裴旭天说两个菜足够，江攸宁以自己每个都想尝一尝的义点了五个，总不能带人家来了个档次低的餐厅，还吝啬的不给点菜。
裴旭天的吃相文雅，拿筷的姿势都像是刻意训练过的。
不是装出来的文雅，而是浸润在骨子里的绅士。
的坐姿挺拔，哪怕是吃饭，肩膀也不会耷下来，看着赏悦目。
“你最近跟小羊有联系么？”裴旭天问。
江攸宁错愕了几秒，尔后摇头，从给她庆功完之后，两人就没见过，没有联系。
如果此刻裴旭天不提，她都快忘掉这个人了。
这个认知让江攸宁惊了下。
她是杨景谦世界里的狂风暴雨。
而杨景谦不过是她世界里的微风。
吹过，便就散了。
“没有。”江攸宁说：“怎么了？”
“没事，也久没联系上了。”裴旭天说着划开了手机，“微信跟停用了似的，给发过几次消息也没回，打电话也没人接，给爸打电话，爸说还在北城。总感觉有事儿，的同学也就认识你一个，正好遇上了就问问。”
江攸宁摇头，“久没联系了，也不知道。”
“哦。”
“你预产期在什么时候？”裴旭天问。
“10月底。”江攸宁说：“也不确定，听妈说男孩的日期比较正，女孩的话可能会比预产期稍迟几天。”
“你比较期待男孩还是女孩？”裴旭天顺着话茬问。
江攸宁摇头，“没想过，顺其自然吧。”
现在医院不会告诉你胎儿『性』别，而江攸宁本人对这个问题也不甚在意。
她是第一次怀孕，也是第一次做母亲，于她而言，如何做好一个母亲比知道胎儿『性』别要。
沈岁和好像期待是个女孩。
们原来少聊孩子相关的话题。
等到有了孩子已经是离婚以后，自然无从讨论。
那天从法庭出来后沈岁和自然而然说这是女儿，辛语也表示疑『惑』，问她是不是查过了，她哂然一笑，“都不知道，怎么知道？”
只能说，沈岁和潜意识里喜欢女儿。
“确实，这事情顺其自然就好。”裴旭天温声道：“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尽早住院吧，稳妥些好。你找好月子中没？还有月嫂，你找的时候不要从招聘网站上找。”
说到这，顿了一下，“认识一个开月子中的，那儿的月嫂质量都不错，需要帮你联系一下么？”
江攸宁摇头：“哥已经帮联系好了。”
“好吧。”
裴旭天的话都极有分寸。
说话时语也诚，聊起天来确实比较舒服。
而且在江攸宁面前，完完全全避开了沈岁和。
江攸宁想起了之前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她抿了抿唇，眉头微蹙。
思虑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裴律师，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裴旭天：“嗯？”
江攸宁的语严肃，又极为诚。
她问：“为什么你会觉得差呢？”
“啊？”裴旭天异常错愕，“没有啊。”
“之前在中洲国际那边，你知道法考508的时候，比现在的表情还夸张。而且，你跟沈岁和在厨房里说的话，都听到了。”江攸宁平静地说着那些事，以前觉得特别难过的事情这会儿可以非常平静客观地表达出来，“你觉得是花瓶，所以你每次叫都不叫的字，只喊沈岁和老婆、你家江攸宁，仿佛不是个独立的个体，只是沈岁和的附属品。”
裴旭天惊讶地嘴巴都合不拢。
听完之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而且这个问题有些超出了的认知范畴。
江攸宁说得那些，是事实。
是一直都忽略了的事实。
江攸宁用如此严肃的语把这些事情说出来，证这些事情对江攸宁来说一直梗在里没有过去，也就是说她在意这些事情。
裴旭天并不觉得这些问题大，或者说，从没认为这些会是问题。
不过江攸宁如此认严肃地问了，裴旭天也非常有必要认解答。
喝了口冰可乐，尽量平静地跟江攸宁说：“你等想一下从哪里开始解释。”
“好。”江攸宁的语又恢复了以往的温和，“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你为什么会觉得差呢？虽然没有做律师，也有工作，从客观条件上来说，并不比沈岁和差，为什么从你们的主观感受上来说，就是差。”
“没有。”裴旭天立马摆手否认，“从没有觉得你差，这是的。”
裴旭天总算是捋清楚了一些思路，开始认解答江攸宁的问题，“首，无论从哪个方面出发，你都不差，甚至你非常好，知道你法考那么高分表现惊讶只是正常反应，无论是谁跟说考了那么高，都会惊讶；
“其次，从来从来没有轻视你的意思，喊你那些称谓只是因为觉得那样会比较亲昵，因为从的角度来看，你是沈岁和的妻子，这跟是不是附属品没关系，喊你小不合适、大太疏离，至于江女士、江小姐这样的称谓用在这关系里又奇怪，所以加上沈岁和之后，会觉得是一比较正常的称谓，就像你的朋友们如果称呼沈岁和，也会是你家老公之类的，因为对各自的朋友来说，这个人是中间的维系，个人认为这称呼正常，如果有人喊阮言老公、阮言男朋友，不会觉得这是一问题，你跟沈岁和都觉得这有问题，在剥夺你的姓权，那以后会注意这个问题。”
既然开始解释，裴旭天所幸把之前堆积的所有问题一并解释。
“第三，那天喊你去，并不是让你当陪玩或陪聊。只是阮言太高傲，她看不上圈子里那些女生，觉得你『性』格好，本以为能够处到一块才想方设法让沈岁和邀请你，没想到中间出了一些事，也不说是不是误会，阮言那天肯定有问题。后来沈岁和也因为这件事骂过，一直想向你道歉来着，那段时期特殊，一直搁置着就忘记了，是的问题，这件事必须道歉。”
一共就这三条，裴旭天把所有的问题都解释完毕。
甚至，也没说那段时期特殊在那里，给江攸宁留了体面。
并且还郑其事地给江攸宁补上了道歉。
江攸宁把杯子里的牛『奶』喝光，纤长的手指摩挲着杯壁。
裴旭天解释的一切都合情合，站在的角度看确实没有问题。
从没轻视过她，甚至，她总能听到劝沈岁和：对你家江攸宁好点儿。
是个礼貌的绅士，是她之前太过敏感。
因为主动把自己放在了低的位置，所以做什么都觉得别人看不起她。
却忘了世人都有着这样那样的刻板印象。
她也会有。
身边也时常有人秀恩爱时说家xxx。
们只是单纯觉得亲昵，听在她这个婚姻不幸福的人耳朵里，她觉得这是讽刺。
至此，一切症结都解开。
她站在时间的这个刻度上回望，原来好像有过太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江攸宁想了会儿，终是笑了。
那笑灿烂若骄阳，“裴律师，谢谢。”
“没事。”裴旭天总算是松了口，“解释清楚就好，如果你不提，们之间可能会一直留存着这些误会，原来的没有意识到这些问题。”
江攸宁只是温和地笑，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又不能确说，只好旁敲侧击，“你快要结婚了么？”
“啊？”裴旭天的笑容忽然凝在脸上，摇头道：“还不确定。”
“怎么？”江攸宁问。
“阮言可能恐婚。”裴旭天说：“还在等。”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不是恐婚呢？”江攸宁问得时候语尽量舒缓，不让裴旭天觉得不舒服，这话本身就存在着冒犯，她想给裴旭天提个醒，又不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说那些事情，说了裴旭天可能也不会信，反倒是让两人之间再闹龃龉。
她无所谓这段关系好不好，也不太想『插』入到两人感情中去。
对她来说费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没有必要。
裴旭天只是愣怔了几秒，尔后笑道：“你们夫妻俩还是如出一辙啊。”
江攸宁：“嗯？”
“说话都挺刺耳的。”裴旭天说：“说得是实话。”
不知道阮言爱自己比爱多吗？
知道。
只是，认准了这个结婚对象，恋爱也谈了八年，对她好似乎都成为一生活习惯，这会儿放弃之后为了结婚再慢慢从最初了解一个人，太累太难。
能做得，好像也只有等。
江攸宁看着的表情，带着几分苦涩。
想必被这段感情也折磨得挺惨。
她想起辛语说阮言因为肚子疼对跑前忙后的裴旭天凶，而裴旭天还在温声软语地哄她，殊不知阮言已经背叛了这段感情。
阮言对不起对她这么好的裴旭天。
“裴律，你能接受一段感情中有背叛吗？”江攸宁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裴旭天提个醒。
裴旭天摇头，“感情中一旦有了背叛，这辈子都回不去。”
“那……”江攸宁的话还没说完，裴旭天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