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告诉你世上真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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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值夜班，有人来急诊，是一位中年男子，带着他二十一岁的儿子来看病，陪来的一个漂亮年轻女孩，可能是他未来儿媳了。那帅哥在家突起心悸不适，自觉到了不好过的程度，所以来院。帅哥从来没病的，我担心是不是病毒性心肌炎，立即给他开了心电图检查。他们刚出我办公室不久，就听得外面大厅有人大声接电话，说“开不了门，你不知踢开呀！”我没在意，继续做事。
一会儿，出诊钟响了。我拿起病历本就往外走，在办公室门口遇到帅哥做好了心电图回来，我拿过图纸快速地看了一下，同他说，心电图完全正常，你等一下，我去出诊了，一会有医生详细来给你看。
说完我们立即出车。到达之后，发现派出所唐所长急慌慌地在候我们的车。我问，怎么回事？所长说，不清楚，在那边。有个老太太在黑地里等我们。老太太手脚利索地带我们上了四楼，进得门来，我发现客厅过道里躺着一位十五六岁女孩。我远远一看，觉得情况不妙，近前果断发现那人呼吸心跳停止了，瞳孔已经散大。估计死亡已经有些时候了。立即心肺复苏处理，但没反应。我叫护士一同听诊，确认已经死亡。询问起病原因时，我意外发现女主人是我一位熟人。女主人说死者是她舅侄女，来她家洗澡的。因久洗不出来，呼唤不应，门又被从里面反锁，情急之下，女主人找不到锁匙，就打老公电话，问钥匙在哪里？她老公电话告诉她赶紧踢门。踢门之后发现死者倒卧在地。这时我才联想起这家男主人就是刚才带儿子去医院看心悸那男子。男子带我们去看了浴室现场，发现窗户是开着的，而且热水器同液化气罐都在浴室之外。室外空间足够大，不至于缺乏氧气而产生煤气。我初步估计死亡原因不是煤气中毒。死者发绀的面容，也不支持煤气中毒。最可能是心源性猝死。我们回院的路上，遇到那突起心悸的帅哥回来了，我停车问他没事吧？说他到医院后很好了，一点不舒服也没有。后来给他看病的医生也说他没事。
那女孩的死虽然有些出人意外，但在我们医生看来，也不足为怪。但过了几天，那夜同我一道出诊的护师神秘兮兮地问我：“你觉得世上有鬼不？”我笑，不答，反问她怎么啦？护师也强作笑容，说，记得那夜我们出诊接到一个死了的十五岁的女孩吗？我说，记得。护师说，没过几天，我又出诊，居然就是那家的楼下，一家有三口人，莫名其妙地倒地不起了。我问，神志都不清了？护士说，神志还清楚的，但都觉得不舒服，跌倒在客厅了。我问，会不会是煤气中毒呢？护士说，不可能，他家其他人一点事没有。我们在那里站了那么久，也没事。我们把他们三人全搬运到救护车上时，那晕倒的中年男人对女儿说，妹子，没事的，不要怕。他女儿尖叫一声，说，那人逼着我哭，又逼着我笑。我笑起来，那是撞鬼了？护师说，你不觉得我同你去出诊的那家，就有些蹊跷？我问，怎么呢？护师说，首先是那家儿子什么病也没有，就莫名其妙地心悸了，跑出家，才到医院，他的表妹就无缘无故地死在了他家。你不觉得是有脏东西在作崇，表哥跑脱了，表妹就成了替死鬼？
我听毕默然。夜晚我习惯性坐电脑前，忽然想起护师的话，我转头问在那边烤火看电视的父亲，世上真的有鬼不？今年已是八十三高龄的老爷子头几天才从山里来。他性格极好，一切不急不忙，默想了一下，说，自从解放后，很少听人说有鬼了。
我说，您还记得我小学五年级在王八冲头见鬼的事吗？老爷子想了下，记得。那夜我叫上你大哥，到那里给你喊魂。好在后来也就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当年撞鬼的细节，至今记忆犹新。那是一个傍晚，我搞完卫生出完黑板报从村小回到王八冲头，已是黄昏。来到王八冲头那段长约三十米的陡路前，我抬头往坡上看了一眼。无意看到陡路那头站着一个人，往我这边看。脸孔看得不是很清，但神情看得出，他正聚精会神地望我。我努力地想辨认那是谁。对视了十来秒，我觉得我不认识他。我开始纳问这是谁呢？这时那人不再理睬我，侧过身沿山梁在灌木林里往下走了。那人挺着身子，一副目不邪视的样子，走得不快也不慢。我一直目送着他走出好远。开始，我一直在猜想那是哪个，后来我醒悟到有点不对劲了：我到过那山梁，那里根本没路。遍地是刺人的金樱子藤和芭茅荆棘。人，不可能在那种地方，挺着身轻松自若地走那么快。而且，天马上黑了，哪个会沿那山梁往下走呢？王八冲可是没有人烟，邪祟频出，白天也冷清得让人汗毛直竖的地方啊。但当时我心底并不如何害怕。我只是绕道从另一条路回了家。我回家后同父亲讲述奇遇时，也不害怕，同父亲讲述的目的，只是想同父亲探讨那到底是人是鬼。但之后我每当同人说起当时情景，总自禁不住头皮发麻背心发冷。二十三十年后还如此。今天把这事打出来时，也如此。
我问父亲，小时候，好像听你们说大哥也见过鬼，是怎么回事？
父亲说，当时你大哥十二岁了。——十二岁以下的人，是可能见到鬼的。十二岁以后，一般就看不见了。——他白天一个人在屋侧的老杨梅树下玩。看到路上走来一个男人，边走边咯血。吐得地上一滩滩鲜血。你大哥不认得那人。见人吐血，他有些害怕，就飞跑回屋，同大人说。你奶奶陪你大哥再去看时，没人了。那地上，也没血了。你大哥坚称看到过一个吐血的人。还详细地描述了来人的模样，你奶奶一下子联想到你的五堂叔。你五堂叔确是咯血死掉的。但死在你大哥出生之前。你大哥能详细地描绘出你五堂叔的形貌特征，可见确实是撞到你五堂叔的鬼魂了。
父亲喝了几小口铁观音，又说，你大哥小时候身子弱。一岁多的时候，有天突然就翻白眼要死了。你妈抱着你大哥撑开一把红油纸伞，到屋场向外抛茶叶米。我赶紧拿了把锋利的茅镰刀，砍在一张掀翻的板凳脚上。我问，砍板凳脚干什么呢？父亲说，避邪。我问，后来呢？父亲说，蒋家盘蒋老六好呀，他当时主动跑土布冲去求水。我问，找哪个求水呀？父亲说，潘老师（家乡老辈人叫巫师为老师）。父亲接着说，老六问老师说，不要紧吧？老师说，无碍呢，现在小孩没事人一样了，又在玩在笑了呢。老六将信将疑，求了水跑转来，果然见你大哥又在禾场坪玩了。老六奇怪了，问，他什么时候又好了的？我们告诉他，你转背没多久，你刚到土布冲的时候吧。老六把老师的话也同我们学了一遍。大家又惊又叹。
我问父亲，我记得小时候，你同别个摆龙门阵时说，你也遇到过鬼，又是怎么回事？
父亲说，那是在岩坳了。我给你外太公家帮工。晚上住在西厢房里。那屋原先住的是唐氏孤寡老婆子。她在外太公家做女佣。突然一日就病了倒床了，日重一日，看看不行了，就被抬到出瓷泥的坳上，没多久就落了气。我来时，还停在那里做葬事。晚上我就睡在唐氏睡过的床上。那夜我刚躺下，床头的桐油灯还没吹熄，忽听得有脚步声往屋里来了。我听得那脚步声走到了门口，不动了。也没敲门，又往侧墙走去。侧墙有块墙板烂了，有个四五寸宽的长条形缝。脚步声到缝口又停住了，嗦地一声，听声音是什么东西钻了进屋，但我看不到任何东西。我知道是唐氏回煞了。我就不出声，看她要干什么。有脚步声走近了床头。接着是有人扶住床头柜，站立不稳的样子，结果把柜子扳摇得咣咣直响。但我还是看不到东西。那柜和油灯也没动。光听到声音。接着有一只手在我脚那头的枕头上翻了一下，然后一手拍在我膝盖上。我生起气来，从被子里伸出手，在床枋上猛拍一掌。唐氏这才发觉床上睡了人似的，吓得一溜烟跑了，听得墙那破缝处，又是嗦地一声，然后是屋外一路的脚步声，跑远了。
我不禁为胆小的唐氏鬼魂失笑。帮父亲又续了茶水。然后问，你说解放后鬼少了，那解放前，鬼很多？
父亲说，解放前鬼好多的。经常听到鬼叫。我问，鬼如何叫？父亲说，鬼叫很没明堂的。我问，什么叫没名堂？父亲说，我有时天黑好久了才背着套到的野羊回家，有时会听到鬼叫了。那鬼刚在身边不远的四岭坡哇地一叫，电一样又飘到几里路外的马颈坳山上怪叫一声。没明堂的。我觉得父亲的看法也许不对，有可能不是同一个鬼。不同的鬼，在遥相呼应，也未可知。但我不想就此岔开话题，继续问，鬼只是单个的叫？父亲呷着茶，说，也不呢。有一年，大家听得廖坡绝了户的王家老屋里有鬼相骂。十几个人混骂的声音。那真叫“鬼吵年阵”了，吵死人了。有人提议扔颗大爆竹吓吓它们。不料炮响后，吵得更是厉害了。
我听了忍俊不禁。父亲却不笑，看着电视呷茶。
前不久，值夜班，有人来急诊，是一位中年男子，带着他二十一岁的儿子来看病，陪来的一个漂亮年轻女孩，可能是他未来儿媳了。那帅哥在家突起心悸不适，自觉到了不好过的程度，所以来院。帅哥从来没病的，我担心是不是病毒性心肌炎，立即给他开了心电图检查。他们刚出我办公室不久，就听得外面大厅有人大声接电话，说“开不了门，你不知踢开呀！”我没在意，继续做事。
一会儿，出诊钟响了。我拿起病历本就往外走，在办公室门口遇到帅哥做好了心电图回来，我拿过图纸快速地看了一下，同他说，心电图完全正常，你等一下，我去出诊了，一会有医生详细来给你看。
说完我们立即出车。到达之后，发现派出所唐所长急慌慌地在候我们的车。我问，怎么回事？所长说，不清楚，在那边。有个老太太在黑地里等我们。老太太手脚利索地带我们上了四楼，进得门来，我发现客厅过道里躺着一位十五六岁女孩。我远远一看，觉得情况不妙，近前果断发现那人呼吸心跳停止了，瞳孔已经散大。估计死亡已经有些时候了。立即心肺复苏处理，但没反应。我叫护士一同听诊，确认已经死亡。询问起病原因时，我意外发现女主人是我一位熟人。女主人说死者是她舅侄女，来她家洗澡的。因久洗不出来，呼唤不应，门又被从里面反锁，情急之下，女主人找不到锁匙，就打老公电话，问钥匙在哪里？她老公电话告诉她赶紧踢门。踢门之后发现死者倒卧在地。这时我才联想起这家男主人就是刚才带儿子去医院看心悸那男子。男子带我们去看了浴室现场，发现窗户是开着的，而且热水器同液化气罐都在浴室之外。室外空间足够大，不至于缺乏氧气而产生煤气。我初步估计死亡原因不是煤气中毒。死者发绀的面容，也不支持煤气中毒。最可能是心源性猝死。我们回院的路上，遇到那突起心悸的帅哥回来了，我停车问他没事吧？说他到医院后很好了，一点不舒服也没有。后来给他看病的医生也说他没事。
那女孩的死虽然有些出人意外，但在我们医生看来，也不足为怪。但过了几天，那夜同我一道出诊的护师神秘兮兮地问我：“你觉得世上有鬼不？”我笑，不答，反问她怎么啦？护师也强作笑容，说，记得那夜我们出诊接到一个死了的十五岁的女孩吗？我说，记得。护师说，没过几天，我又出诊，居然就是那家的楼下，一家有三口人，莫名其妙地倒地不起了。我问，神志都不清了？护士说，神志还清楚的，但都觉得不舒服，跌倒在客厅了。我问，会不会是煤气中毒呢？护士说，不可能，他家其他人一点事没有。我们在那里站了那么久，也没事。我们把他们三人全搬运到救护车上时，那晕倒的中年男人对女儿说，妹子，没事的，不要怕。他女儿尖叫一声，说，那人逼着我哭，又逼着我笑。我笑起来，那是撞鬼了？护师说，你不觉得我同你去出诊的那家，就有些蹊跷？我问，怎么呢？护师说，首先是那家儿子什么病也没有，就莫名其妙地心悸了，跑出家，才到医院，他的表妹就无缘无故地死在了他家。你不觉得是有脏东西在作崇，表哥跑脱了，表妹就成了替死鬼？
我听毕默然。夜晚我习惯性坐电脑前，忽然想起护师的话，我转头问在那边烤火看电视的父亲，世上真的有鬼不？今年已是八十三高龄的老爷子头几天才从山里来。他性格极好，一切不急不忙，默想了一下，说，自从解放后，很少听人说有鬼了。
我说，您还记得我小学五年级在王八冲头见鬼的事吗？老爷子想了下，记得。那夜我叫上你大哥，到那里给你喊魂。好在后来也就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当年撞鬼的细节，至今记忆犹新。那是一个傍晚，我搞完卫生出完黑板报从村小回到王八冲头，已是黄昏。来到王八冲头那段长约三十米的陡路前，我抬头往坡上看了一眼。无意看到陡路那头站着一个人，往我这边看。脸孔看得不是很清，但神情看得出，他正聚精会神地望我。我努力地想辨认那是谁。对视了十来秒，我觉得我不认识他。我开始纳问这是谁呢？这时那人不再理睬我，侧过身沿山梁在灌木林里往下走了。那人挺着身子，一副目不邪视的样子，走得不快也不慢。我一直目送着他走出好远。开始，我一直在猜想那是哪个，后来我醒悟到有点不对劲了：我到过那山梁，那里根本没路。遍地是刺人的金樱子藤和芭茅荆棘。人，不可能在那种地方，挺着身轻松自若地走那么快。而且，天马上黑了，哪个会沿那山梁往下走呢？王八冲可是没有人烟，邪祟频出，白天也冷清得让人汗毛直竖的地方啊。但当时我心底并不如何害怕。我只是绕道从另一条路回了家。我回家后同父亲讲述奇遇时，也不害怕，同父亲讲述的目的，只是想同父亲探讨那到底是人是鬼。但之后我每当同人说起当时情景，总自禁不住头皮发麻背心发冷。二十三十年后还如此。今天把这事打出来时，也如此。
我问父亲，小时候，好像听你们说大哥也见过鬼，是怎么回事？
父亲说，当时你大哥十二岁了。——十二岁以下的人，是可能见到鬼的。十二岁以后，一般就看不见了。——他白天一个人在屋侧的老杨梅树下玩。看到路上走来一个男人，边走边咯血。吐得地上一滩滩鲜血。你大哥不认得那人。见人吐血，他有些害怕，就飞跑回屋，同大人说。你奶奶陪你大哥再去看时，没人了。那地上，也没血了。你大哥坚称看到过一个吐血的人。还详细地描述了来人的模样，你奶奶一下子联想到你的五堂叔。你五堂叔确是咯血死掉的。但死在你大哥出生之前。你大哥能详细地描绘出你五堂叔的形貌特征，可见确实是撞到你五堂叔的鬼魂了。
父亲喝了几小口铁观音，又说，你大哥小时候身子弱。一岁多的时候，有天突然就翻白眼要死了。你妈抱着你大哥撑开一把红油纸伞，到屋场向外抛茶叶米。我赶紧拿了把锋利的茅镰刀，砍在一张掀翻的板凳脚上。我问，砍板凳脚干什么呢？父亲说，避邪。我问，后来呢？父亲说，蒋家盘蒋老六好呀，他当时主动跑土布冲去求水。我问，找哪个求水呀？父亲说，潘老师（家乡老辈人叫巫师为老师）。父亲接着说，老六问老师说，不要紧吧？老师说，无碍呢，现在小孩没事人一样了，又在玩在笑了呢。老六将信将疑，求了水跑转来，果然见你大哥又在禾场坪玩了。老六奇怪了，问，他什么时候又好了的？我们告诉他，你转背没多久，你刚到土布冲的时候吧。老六把老师的话也同我们学了一遍。大家又惊又叹。
我问父亲，我记得小时候，你同别个摆龙门阵时说，你也遇到过鬼，又是怎么回事？
父亲说，那是在岩坳了。我给你外太公家帮工。晚上住在西厢房里。那屋原先住的是唐氏孤寡老婆子。她在外太公家做女佣。突然一日就病了倒床了，日重一日，看看不行了，就被抬到出瓷泥的坳上，没多久就落了气。我来时，还停在那里做葬事。晚上我就睡在唐氏睡过的床上。那夜我刚躺下，床头的桐油灯还没吹熄，忽听得有脚步声往屋里来了。我听得那脚步声走到了门口，不动了。也没敲门，又往侧墙走去。侧墙有块墙板烂了，有个四五寸宽的长条形缝。脚步声到缝口又停住了，嗦地一声，听声音是什么东西钻了进屋，但我看不到任何东西。我知道是唐氏回煞了。我就不出声，看她要干什么。有脚步声走近了床头。接着是有人扶住床头柜，站立不稳的样子，结果把柜子扳摇得咣咣直响。但我还是看不到东西。那柜和油灯也没动。光听到声音。接着有一只手在我脚那头的枕头上翻了一下，然后一手拍在我膝盖上。我生起气来，从被子里伸出手，在床枋上猛拍一掌。唐氏这才发觉床上睡了人似的，吓得一溜烟跑了，听得墙那破缝处，又是嗦地一声，然后是屋外一路的脚步声，跑远了。
我不禁为胆小的唐氏鬼魂失笑。帮父亲又续了茶水。然后问，你说解放后鬼少了，那解放前，鬼很多？
父亲说，解放前鬼好多的。经常听到鬼叫。我问，鬼如何叫？父亲说，鬼叫很没明堂的。我问，什么叫没名堂？父亲说，我有时天黑好久了才背着套到的野羊回家，有时会听到鬼叫了。那鬼刚在身边不远的四岭坡哇地一叫，电一样又飘到几里路外的马颈坳山上怪叫一声。没明堂的。我觉得父亲的看法也许不对，有可能不是同一个鬼。不同的鬼，在遥相呼应，也未可知。但我不想就此岔开话题，继续问，鬼只是单个的叫？父亲呷着茶，说，也不呢。有一年，大家听得廖坡绝了户的王家老屋里有鬼相骂。十几个人混骂的声音。那真叫“鬼吵年阵”了，吵死人了。有人提议扔颗大爆竹吓吓它们。不料炮响后，吵得更是厉害了。
我听了忍俊不禁。父亲却不笑，看着电视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