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幕——王凤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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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遇到一些实在蔫儿吧，甚至坏了一半儿的菜或者水果，王凤莲也会半买半捡的，收拾回家。
她在小小的院子里还养着两三只鸡，好一点的就做给家人吃，实在不行的，就可以喂鸡了。
她也经常去焦化厂附近，煤渣堆上捡煤核。塞北的冬天特别的冷，冬季有漫长的五个月。家家户户每年的炭钱，也是一笔巨大的家庭开支。
那个时候哪有什么煤气，天然气，就是夏天，也得要烧煤开火做饭。所以她就去那里捡那些还没有完全充分燃烧完的煤渣子，又细碎，又不禁烧的煤核儿。常常扒拉好几个小时也不过才能捡到小小半框。
王凤莲就算遇到路上的垃圾堆，也要在里面翻翻捡捡半天，看看有没有能卖钱的瓶子，或能点炉子破纸，或能好好洗洗，还能凑合糊鞋底子的碎布头。。。。
总之，王凤莲是一个非常会过日子的女人，整日里勤勤恳恳，任劳任怨，风雨无阻的。她手里的活儿就从来没停过，王凤莲毕竟不是超人呐，她只是一个拼尽全力，让自己忙成陀螺一般，每时每刻都在努力对抗着生活煎熬的女人。
多年下来，年纪不大的她，背让孩子，让生活彻彻底底的压成了严重弯曲的驼背。就是这样一个坚韧不拔，勤勤恳恳，老黄牛一样的好女人却是女主袁芳琴一辈子都挥不去的阴影和心魔，也是她所有痛苦的根源！
王凤莲一直这么拼命努力的生活，其实也是因为对一个人从心里的倔强不屈。她的前夫算是一个大孝子，是一个陕西地地道道，土生土长的农民。
她生来性格倔强，泼辣，敢说敢做，婆婆就特别的不喜欢她，觉得她主意大，不服管，不好拿捏。
为此婆媳二人经常会发生所谓的矛盾，每每这个时候，她那个前夫总是二话不说，不问缘由，劈头盖脸的只打她。
无论她干的再多，婆婆也总骂她是个懒骨头，这也做不好，那也做不对。前夫也就嫌弃她，还总骂她惹了自己父母不高兴，是个搅家精。是个不知道孝顺的该被雷劈的死女人。王凤莲自然觉得无比委屈，她那倔脾气当然反抗，所以两人也常常打闹不休。
有一次，前夫打急眼了，那个王八蛋居然直接下了黑手，在院子里捡了一块儿大石头就狠狠的砸破了王凤莲的脑袋。当时就血流不止，头上一个大洞，王凤莲差点没直接就死在院子里。被抢救过来后王凤莲坚决的离了婚，儿子是人家的根，女儿随便她带走。
一个刚当母亲不久的女人怎样都是舍不得自己的孩子的，无奈她只好撇下了大儿子，只带着当时不到三岁的小芳琴走了。
王凤莲一直都是一个很有心劲儿，很有韧性，也很能吃苦的女人。她就不信了，凭着她的双手养不活自己和女儿这张嘴。后来经人介绍，嫁给了技术工木匠，王凤莲是开心的。
新的生活终于开始了，哪怕跟着木匠投奔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边漠小城。到了小城里才发现，因为早年间父母的重男轻女，王凤莲自小就没有上过学，她不认识字，没文化就招不上工。
这里也没有属于她的土地可以种庄家，当时全国大量的人都没有工作，所以，国家提倡我们都有一双手，下到乡间地头去，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知青运动，插队下乡。
可她不属于知青也不可能下乡，城里打零工很难，像她一样的人有很多。所以她突然发现，自己只能依靠着木匠那每个月的24块钱工资养家糊口。
刚来的时候还可以，可随着孩子一年比一年多，一天比一天大，家里的各项开支就越来越重，越来越不够用。
又因为连着生了三个闺女，木匠家人的脸色，也越来越沉重。家属院里的闲人们也开始指指点点，暗声调笑。
王凤莲心里的火儿，那是一天比一天旺盛，人也是越累越会焦躁。实在压制不住了，难免会要有一个出口爆发。
木匠是一家人的顶梁柱，只能讨好，不能得罪，男人对王凤莲也好，从来不动她一根手指头，王凤莲特别珍惜木匠，想跟他过一辈子。
王凤莲也不想做一个恶毒的后妈，哪怕孩子从来都不亲近她，可她毕竟是木匠的女儿，所以多年来，王凤莲也从不刻意接近她，所以对她跟自己的孩子还是有点区别对待的，从不多说那个孩子什么。
王凤莲很清楚，后面生的三个小丫头，是她跟木匠共同的血脉，木匠也会很看护自己的孩子。
这整个家里唯独只有小芳芹是完完全全属于王凤莲一个人的。若她是个儿子，能替木匠顶门立户，也许木匠还会看重，但偏偏她只是一个丫头片子，还是一个别人家的种，一个只能白吃闲饭不顶用的丫头片子。
在日子过得这么重的负担下，木匠还能继续帮王凤莲养着她带来的女儿，也从不多说什么，那就已经算是十分厚道的人了。
木匠被分到的房子，是给技术工人里面一套标准的小套间。20平米左右的两室一厅，外加一个十平米左右的小院子。
夫妻两个一间，五个孩子们一间，院子里挤挤挨挨的盖了个小厨房，工具间和小煤房。比起许多拥挤的大城市，能有个带院子的小套间，那就算是挺不错的了。
木匠甚至还花了点心思，在本就窄小的院子里还围了一个小花圃，种了一棵无仔甜葡萄。多年来，那葡萄生长的是枝繁叶茂，浓阴避日，结出的葡萄也很甜。
在袁芳琴眼里，要不是后来，母亲王凤莲经常莫名其妙的打她，她也不会经常害怕的不敢回家。那个小院儿还是很漂亮，很温馨的，有爸爸妈妈，姐姐妹妹，还有甜甜的葡萄，她是很喜欢那个家的，可她又确实常常害怕的不敢回家的。
她从记事起就会帮妈妈干许多许多的活儿。妈妈干什么，她都得跟着学，虽然她一开始也干不了什么活儿，只能在外面陪妈妈冻着，很久很久才能回家。
等大一点，她就得经常地背着筐子拉着妹妹，跟随母亲到处转悠，外面天气真的很冷，走的路太多也很累，背着的框子也会越来越重。不过没关系，有妈妈在，还有妹妹们也在呢。
每次吃饭的时候，妈妈总是煮的不多，家里的饭总是不够吃。给爸爸盛完饭后，就是姐姐先盛，然后是妹妹们，最后轮到小芳芹的时候总是最少最少的。
就这样，那个狡猾的五妹妹还会抢她的饭吃，对，那个小东西就只敢抢她的。她不给妹妹就会哭，妈妈就会打小芳芹，却不打妹妹一下，明明是妹妹的错呀，是她抢我的饭吃，可是为什么只打我一个人？
有时遇到一些实在蔫儿吧，甚至坏了一半儿的菜或者水果，王凤莲也会半买半捡的，收拾回家。
她在小小的院子里还养着两三只鸡，好一点的就做给家人吃，实在不行的，就可以喂鸡了。
她也经常去焦化厂附近，煤渣堆上捡煤核。塞北的冬天特别的冷，冬季有漫长的五个月。家家户户每年的炭钱，也是一笔巨大的家庭开支。
那个时候哪有什么煤气，天然气，就是夏天，也得要烧煤开火做饭。所以她就去那里捡那些还没有完全充分燃烧完的煤渣子，又细碎，又不禁烧的煤核儿。常常扒拉好几个小时也不过才能捡到小小半框。
王凤莲就算遇到路上的垃圾堆，也要在里面翻翻捡捡半天，看看有没有能卖钱的瓶子，或能点炉子破纸，或能好好洗洗，还能凑合糊鞋底子的碎布头。。。。
总之，王凤莲是一个非常会过日子的女人，整日里勤勤恳恳，任劳任怨，风雨无阻的。她手里的活儿就从来没停过，王凤莲毕竟不是超人呐，她只是一个拼尽全力，让自己忙成陀螺一般，每时每刻都在努力对抗着生活煎熬的女人。
多年下来，年纪不大的她，背让孩子，让生活彻彻底底的压成了严重弯曲的驼背。就是这样一个坚韧不拔，勤勤恳恳，老黄牛一样的好女人却是女主袁芳琴一辈子都挥不去的阴影和心魔，也是她所有痛苦的根源！
王凤莲一直这么拼命努力的生活，其实也是因为对一个人从心里的倔强不屈。她的前夫算是一个大孝子，是一个陕西地地道道，土生土长的农民。
她生来性格倔强，泼辣，敢说敢做，婆婆就特别的不喜欢她，觉得她主意大，不服管，不好拿捏。
为此婆媳二人经常会发生所谓的矛盾，每每这个时候，她那个前夫总是二话不说，不问缘由，劈头盖脸的只打她。
无论她干的再多，婆婆也总骂她是个懒骨头，这也做不好，那也做不对。前夫也就嫌弃她，还总骂她惹了自己父母不高兴，是个搅家精。是个不知道孝顺的该被雷劈的死女人。王凤莲自然觉得无比委屈，她那倔脾气当然反抗，所以两人也常常打闹不休。
有一次，前夫打急眼了，那个王八蛋居然直接下了黑手，在院子里捡了一块儿大石头就狠狠的砸破了王凤莲的脑袋。当时就血流不止，头上一个大洞，王凤莲差点没直接就死在院子里。被抢救过来后王凤莲坚决的离了婚，儿子是人家的根，女儿随便她带走。
一个刚当母亲不久的女人怎样都是舍不得自己的孩子的，无奈她只好撇下了大儿子，只带着当时不到三岁的小芳琴走了。
王凤莲一直都是一个很有心劲儿，很有韧性，也很能吃苦的女人。她就不信了，凭着她的双手养不活自己和女儿这张嘴。后来经人介绍，嫁给了技术工木匠，王凤莲是开心的。
新的生活终于开始了，哪怕跟着木匠投奔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边漠小城。到了小城里才发现，因为早年间父母的重男轻女，王凤莲自小就没有上过学，她不认识字，没文化就招不上工。
这里也没有属于她的土地可以种庄家，当时全国大量的人都没有工作，所以，国家提倡我们都有一双手，下到乡间地头去，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知青运动，插队下乡。
可她不属于知青也不可能下乡，城里打零工很难，像她一样的人有很多。所以她突然发现，自己只能依靠着木匠那每个月的24块钱工资养家糊口。
刚来的时候还可以，可随着孩子一年比一年多，一天比一天大，家里的各项开支就越来越重，越来越不够用。
又因为连着生了三个闺女，木匠家人的脸色，也越来越沉重。家属院里的闲人们也开始指指点点，暗声调笑。
王凤莲心里的火儿，那是一天比一天旺盛，人也是越累越会焦躁。实在压制不住了，难免会要有一个出口爆发。
木匠是一家人的顶梁柱，只能讨好，不能得罪，男人对王凤莲也好，从来不动她一根手指头，王凤莲特别珍惜木匠，想跟他过一辈子。
王凤莲也不想做一个恶毒的后妈，哪怕孩子从来都不亲近她，可她毕竟是木匠的女儿，所以多年来，王凤莲也从不刻意接近她，所以对她跟自己的孩子还是有点区别对待的，从不多说那个孩子什么。
王凤莲很清楚，后面生的三个小丫头，是她跟木匠共同的血脉，木匠也会很看护自己的孩子。
这整个家里唯独只有小芳芹是完完全全属于王凤莲一个人的。若她是个儿子，能替木匠顶门立户，也许木匠还会看重，但偏偏她只是一个丫头片子，还是一个别人家的种，一个只能白吃闲饭不顶用的丫头片子。
在日子过得这么重的负担下，木匠还能继续帮王凤莲养着她带来的女儿，也从不多说什么，那就已经算是十分厚道的人了。
木匠被分到的房子，是给技术工人里面一套标准的小套间。20平米左右的两室一厅，外加一个十平米左右的小院子。
夫妻两个一间，五个孩子们一间，院子里挤挤挨挨的盖了个小厨房，工具间和小煤房。比起许多拥挤的大城市，能有个带院子的小套间，那就算是挺不错的了。
木匠甚至还花了点心思，在本就窄小的院子里还围了一个小花圃，种了一棵无仔甜葡萄。多年来，那葡萄生长的是枝繁叶茂，浓阴避日，结出的葡萄也很甜。
在袁芳琴眼里，要不是后来，母亲王凤莲经常莫名其妙的打她，她也不会经常害怕的不敢回家。那个小院儿还是很漂亮，很温馨的，有爸爸妈妈，姐姐妹妹，还有甜甜的葡萄，她是很喜欢那个家的，可她又确实常常害怕的不敢回家的。
她从记事起就会帮妈妈干许多许多的活儿。妈妈干什么，她都得跟着学，虽然她一开始也干不了什么活儿，只能在外面陪妈妈冻着，很久很久才能回家。
等大一点，她就得经常地背着筐子拉着妹妹，跟随母亲到处转悠，外面天气真的很冷，走的路太多也很累，背着的框子也会越来越重。不过没关系，有妈妈在，还有妹妹们也在呢。
每次吃饭的时候，妈妈总是煮的不多，家里的饭总是不够吃。给爸爸盛完饭后，就是姐姐先盛，然后是妹妹们，最后轮到小芳芹的时候总是最少最少的。
就这样，那个狡猾的五妹妹还会抢她的饭吃，对，那个小东西就只敢抢她的。她不给妹妹就会哭，妈妈就会打小芳芹，却不打妹妹一下，明明是妹妹的错呀，是她抢我的饭吃，可是为什么只打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