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速之客（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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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皮肤金属化的增益魔术？薇尔维特心头一震，但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对，如果真的有这样全方位防御能力提升的增益魔术，那为什么还要使用魔力维持那身虚化的罗马银铠。
她熟悉罗马帝国的军队魔术师规则，任何魔术相关的国家物资，在罗马帝国都可以用军功换取，西里欧作为罗马帝国最强的军人，肯定有很多军功，但为了得到整个罗马帝国仅有三件的顶级防御魔具，一身军功应该也已经消耗大半。
他不可能再把剩下不多的珍贵军功花在换取昂贵的全方位防御增益魔术上。
薇尔维特思绪在脑海中飞速转动，她上下打量着西里欧，目光在银色铠甲上逗留了片刻，心里有了一定猜测。
一念及此，薇尔维特立刻展开试探，她绕着西里欧，开始在摆放着桌椅的酒馆狭小空间快速移动，同时以不同的角度连续射击，她的速度很快，子弹一时间从各个方向射向中心的西里欧，几乎囊括了一个人防守的所有死角。
可西里欧仍旧沉默地站在原地，任由薇尔维特覆盖了三百六十度的射击击中他的全身，然而没有一枚子弹可以对这个罗马帝国的使者造成伤害，这让酒馆内的其他赏金猎人都面色一变。
然而这时，薇尔维特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她噙着笑，以戏谑的眼神盯着西里欧的脸，说道：“堂堂罗马帝国的正规军人，竟然也搞这种骗人的小把戏。”
说完，她迈着性感的大腿径直走向西里欧，胆子大的让一边的猴子看得心头一跳一跳，替自己老大紧张得要命。
薇尔维特几乎要贴到西里欧的面前，男人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身高只是略低于他的薇尔维特，看着她脸上露出动人心魄的笑容。
薇尔维特伸出手，手指轻轻在西里欧的胸甲上滑过，那副娇艳欲滴的模样，让在场所有赏金猎人都内心一阵燥热。
红颜祸水，用来形容薇尔维特实在再恰当不过。
但西里欧却冷哼一声，后退了一步离开薇尔维特的手：“不错的眼光。”
薇尔维特扬嘴一笑：“过奖。”
两人的对话让猎人们一头雾水，只有二人自己心知肚明，刚才的三百六十度快速射击过程中，西里欧的身形曾经小幅度抖动过一次，避开了三发巧妙射击的子弹，这三发子弹经过薇尔维特的细微控制，会在误差仅有六毫秒的时间里同时击中西里欧暴露在铠甲之外的手掌、脖颈以及眼睛。
判断出了这一情况后的西里欧，做了轻微的侧身动作，用手腕处的银铠挡住射击手掌的子弹，侧踏一小步令射击脖颈的子弹打在银铠的肩甲上，只有眼睛是直接接触子弹而毫无损伤。
也是因为西里欧这个举动，让薇尔维特完成了自己猜想的验证，那就是西里欧的金属皮肤，只能在同一时间作用于很小的局部面，这个面的直径应该不超过五厘米。
“你以为看出了魔术，就可以胜我了？”西里欧冷声说完，抬起左手手臂张开了五指，一片片金属在空气中具现而成，竟是用拟物魔术打造了一副金属拳套。
银灰色的金属拳套具现完毕的那一刻，西里欧猛踏地面冲向薇尔维特，一拳轰向薇尔维特的面门。
薇尔维特始终没有将视线从西里欧的身上移开，她看清了西里欧的进攻动作，灵活地向右撤步，身体极强的柔韧性让她轻松地做出了向右侧大幅度倾斜身体的高难度动作，并且在途中骤然停住，开枪射击。
子弹在近距离瞬间击发，本该令西里欧防御不及，但西里欧很快预判了弹道的轨迹，移动金属皮肤挡住子弹。
两人就像最顶尖的剑客，你攻我闪，闪电般交错身形。
子弹与拳风来回穿梭，当当声响彻不绝。
仍谁都想不到，西里欧看起来那么魁梧高大的身躯，行动起来却一点不输薇尔维特。
这样的交手持续了超过两分钟，占着金属皮肤与罗马银铠的优势，西里欧抓到了薇尔维特一个破绽。
为了躲闪西里欧的进攻，薇尔维特的身体短暂失去了平衡。
这一次，他不打算给薇尔维特任何躲闪的机会，他一手格开薇尔维特的左轮手枪，然后用金属手套之外的右手拔出腰上长剑向薇尔维特刺去。
他是要趁薇尔维特还没站稳的时候进攻，但鼎鼎大名的女赏金猎人也不是好对付的，她竟顺着自己失去平衡的方向直接倒向地面，这一段骤然加快的动作让西里欧一剑刺空。
薇尔维特倒在地上后，立刻张开腿如钳子般钳制住西里欧的小腿，利用迅猛爆发的腰部力量将这位罗马军士绊倒，自己却顺势站起。
重新站定的薇尔维特毫不犹豫举枪连射，这番交手让她清楚意识到体术攻击不可能对西里欧造成什么伤害，她想要建功最好的办法就是同一时间点多面进攻。
可是被近身后的她，很难拉开架势，多面开枪。
就像这一次，连开的五发子弹，西里欧只是坐在地上张开金属手掌就轻松接住了大部分子弹，而没有接住的就移动金属皮肤去防御。
真是个铜墙铁壁的臭王八，薇尔维特在心里暗骂一声，向后一跳拉开距离，而西里欧也借此时间从地上爬起来。
当薇尔维特从肉搏战中抽身，一众赏金猎人才终于反应过来，刚刚激烈的战斗甚至让他们忘记了眨眼睛。
见两人分开，猴子最先醒悟过来，忙喊道：“射击！”
赏金猎人们应声举枪射击，密集倾泻的弹幕底下，哪怕是西里欧也不得不进行躲避，他的移动速度着实不慢，那是爆发力带来的瞬间加速度提升，配合他那高大威猛的体型，给人一种怪异的反差感，像是望见了高速运动的重装坦克。
眼见攻击无果，薇尔维特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停止射击。
她冷眼注视着西里欧，缓缓说道：“给酒保留个还能用的酒馆吧，我们出去打。”说完她便领着赏金猎人们向外走去。
可西里欧出声打断了她的动作：“最开始，你试图快速解决掉我，因为那时你对我的实力没有了解，但是，当你发现没办法顺利结束在酒馆的战斗后，你突然以保护酒保的私人财产为由想要改变战场的位置，听起来合情合理，但如果真是这个理由，一开始你就不该选择在酒馆动手。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我要找的人，正好藏在这个酒馆里，而你深知这点，所以才会在发现解决不掉我后转移战场。”
薇尔维特沉默了，对于西里欧的推断，她无法反驳。
她确实远远低估了面前这个罗马帝国的战士，参照前两次诸神黄昏罗马帝国派遣的使者，她本以为西里欧·洛普也会是一个狂热忠诚的战斗狂，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但没想到面前这个罗马军士的不仅头脑不差，而且还眼光狠辣善于分析。
“我算是明白你们国家派你当使者的理由了。”既然已经撕破脸皮，薇尔维特也就不摆出一副为酒保着想的样子了，可怜的酒保比尔一脸心痛地望着酒馆内的满地狼藉，就差没落下泪来。
薇尔维特抬起头看向西里欧，嘴角带起一丝讥讽的冷笑：“换成以往那些蠢猪，在诸神黄昏里就只是任人宰割的鱼肉，罗马帝国终于吸取了教训啊。”
吸取教训，是的，那些人这些年确实有过反思，不然也轮不到他来做这个诸神黄昏的使者。
西里欧想到。
第一次与第二次诸神黄昏，罗马帝国使者的人选一直是国内最强最勇武的战士，可那样的人却总在诸神黄昏最先被杀死的三人之中，理由都是因为他们战斗往往不动脑子，只是一味地作战作战，满怀对国家与战斗的狂热崇拜。
这样的人加入到诸神黄昏，就只是徒有战力的莽夫，无不是遭人利用、算计最后早早惨死。
所以国家上层这次做出了改变。
不过西里欧明白，那些人不是为了让国家变得强大人民富足，而是为了从诸神黄昏里获得更大的利益，去维持他们奢侈糜烂的生活。
他是作为那些人的工具来到的维格利德岛，但不意味着他必须为那些人而战。
他的脑海里，回想起了多年以来，罗马军人饱受民众非议的艰难生活，那些画面如幻灯片一般在西里欧的眼前放映，最后定格在一张照片上。
那是在军部机关的大楼，这座象征着罗马帝国强盛的国力和军力的钢铁堡垒，本该成为他们军人最坚实的后盾。
可那一天，他却站在这栋大楼的楼底，亲眼望着自己过命的兄弟、多年的战友因承受不住外界舆论的压力，从军部机关大楼二十四层的顶楼跳下。
他们为罗马以及罗马的人民誓死奋战，却遭受着被祖国亲人背叛的巨大痛苦。
“他们，是我罗马帝国的勇士，没有人可以玷污我罗马帝国的英魂。”男人严穆的声音似即将爆发的火山，他全身笼罩着金色的微茫，身披银铠踏着沉重的脚步走来，他没有咆哮没有嘶吼，却仿佛有那样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炸响。
薇尔维特并不知道，在这位名叫西里欧·洛普的军人眼中，最重要的就是帝国军人的荣耀。
她这一句话等于触碰到了西里欧的逆鳞。
“圣勇光环。”
魔术的咒语在心中颂唱，增益魔术瞬间加持完毕，西里欧眼中金光闪耀，他举起手中利剑，奋力挥下，一道金色的剑风随之飞出，撕开酒馆木质的地板，朝着门边的薇尔维特斩去。
薇尔维特冷笑一声，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另一把左轮枪。
战斗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使用这把枪。
与先前银白色的左轮枪不同，这是一柄黛蓝色的手枪，枪托棕褐，枪身上有一道道类似魔力连接的浅蓝刻痕。
薇尔维特握住枪托的瞬间，她的魔力便沿着这些刻痕流动起来，使这些浅蓝刻痕发出微弱的光芒，像是充盈的魔力能量正在汇聚向枪口。
在剑风即将抵达的那一刻，薇尔维特扣动了黛蓝色左轮枪的扳机。
暗蓝色的子弹与剑风在空中碰撞在一起，展开了一道层叠在一起的复杂法阵，法阵上布满各种魔术烙印的圆环，以复杂的魔力连接串联在了一起，构成了薇尔维特的专有魔具。
却魔枪与却魔弹。
顾名思义，它们，是退却魔力的魔具。
望着那如沙化后被风吹散的金色剑风，西里欧审视的目光投向薇尔维特手中的黛蓝色左轮枪，在刚才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剑风中所蕴含的浑厚魔力在接触子弹后迅速溃散，就像是掉入岩浆里的水滴在顷刻间蒸发成白气了一样。
不管他怎么控制魔力避免消散，都成了徒劳。
能够化解一切魔力手段的魔具么，西里欧眉头皱起。
不，这个魔具准确来说应该是化解能量形式的魔力手段，因为如果是化解一切魔力，那薇尔维特只需要一枪就可以击溃他固化了形态的罗马银铠。
但饶是如此，却魔枪和却魔弹这样的魔具依旧不容小觑，这意味着只要薇尔维特愿意，她可以将任何对手拖入没有魔力轰炸的对战当中，而她自己，却是这一种战斗的绝佳好手。
银白色左轮枪对应着实弹，黛蓝色左轮枪对应着却魔弹，薇尔维特好像刻意将两者分开使用，以便混淆，这把破解魔力的枪能力强大，也许也因此有了另外的限制。
西里欧猜测，黛蓝色左轮枪的缺陷就是使用者开枪的一段时间里不能再施放其他魔术。
“怎么，说得那么气势汹汹，结果雷声大雨点小没有动静了？”薇尔维特扬了扬下巴：“老娘就在这里等你来杀。”她看出西里欧在思考战术，刻意出言打乱对方的思绪。
但西里欧可不是初出茅庐的战士，会上这样低级的当。
薇尔维特没想到西里欧那么快就将该思考的部分都考虑清楚了。
听得薇尔维特的挑衅，西里欧沉声说了个“好”字，便脚踏地面暴掠而来。
薇尔维特愣了一愣，嘴边不禁喃喃道：“还真来……”
全身皮肤金属化的增益魔术？薇尔维特心头一震，但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对，如果真的有这样全方位防御能力提升的增益魔术，那为什么还要使用魔力维持那身虚化的罗马银铠。
她熟悉罗马帝国的军队魔术师规则，任何魔术相关的国家物资，在罗马帝国都可以用军功换取，西里欧作为罗马帝国最强的军人，肯定有很多军功，但为了得到整个罗马帝国仅有三件的顶级防御魔具，一身军功应该也已经消耗大半。
他不可能再把剩下不多的珍贵军功花在换取昂贵的全方位防御增益魔术上。
薇尔维特思绪在脑海中飞速转动，她上下打量着西里欧，目光在银色铠甲上逗留了片刻，心里有了一定猜测。
一念及此，薇尔维特立刻展开试探，她绕着西里欧，开始在摆放着桌椅的酒馆狭小空间快速移动，同时以不同的角度连续射击，她的速度很快，子弹一时间从各个方向射向中心的西里欧，几乎囊括了一个人防守的所有死角。
可西里欧仍旧沉默地站在原地，任由薇尔维特覆盖了三百六十度的射击击中他的全身，然而没有一枚子弹可以对这个罗马帝国的使者造成伤害，这让酒馆内的其他赏金猎人都面色一变。
然而这时，薇尔维特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她噙着笑，以戏谑的眼神盯着西里欧的脸，说道：“堂堂罗马帝国的正规军人，竟然也搞这种骗人的小把戏。”
说完，她迈着性感的大腿径直走向西里欧，胆子大的让一边的猴子看得心头一跳一跳，替自己老大紧张得要命。
薇尔维特几乎要贴到西里欧的面前，男人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身高只是略低于他的薇尔维特，看着她脸上露出动人心魄的笑容。
薇尔维特伸出手，手指轻轻在西里欧的胸甲上滑过，那副娇艳欲滴的模样，让在场所有赏金猎人都内心一阵燥热。
红颜祸水，用来形容薇尔维特实在再恰当不过。
但西里欧却冷哼一声，后退了一步离开薇尔维特的手：“不错的眼光。”
薇尔维特扬嘴一笑：“过奖。”
两人的对话让猎人们一头雾水，只有二人自己心知肚明，刚才的三百六十度快速射击过程中，西里欧的身形曾经小幅度抖动过一次，避开了三发巧妙射击的子弹，这三发子弹经过薇尔维特的细微控制，会在误差仅有六毫秒的时间里同时击中西里欧暴露在铠甲之外的手掌、脖颈以及眼睛。
判断出了这一情况后的西里欧，做了轻微的侧身动作，用手腕处的银铠挡住射击手掌的子弹，侧踏一小步令射击脖颈的子弹打在银铠的肩甲上，只有眼睛是直接接触子弹而毫无损伤。
也是因为西里欧这个举动，让薇尔维特完成了自己猜想的验证，那就是西里欧的金属皮肤，只能在同一时间作用于很小的局部面，这个面的直径应该不超过五厘米。
“你以为看出了魔术，就可以胜我了？”西里欧冷声说完，抬起左手手臂张开了五指，一片片金属在空气中具现而成，竟是用拟物魔术打造了一副金属拳套。
银灰色的金属拳套具现完毕的那一刻，西里欧猛踏地面冲向薇尔维特，一拳轰向薇尔维特的面门。
薇尔维特始终没有将视线从西里欧的身上移开，她看清了西里欧的进攻动作，灵活地向右撤步，身体极强的柔韧性让她轻松地做出了向右侧大幅度倾斜身体的高难度动作，并且在途中骤然停住，开枪射击。
子弹在近距离瞬间击发，本该令西里欧防御不及，但西里欧很快预判了弹道的轨迹，移动金属皮肤挡住子弹。
两人就像最顶尖的剑客，你攻我闪，闪电般交错身形。
子弹与拳风来回穿梭，当当声响彻不绝。
仍谁都想不到，西里欧看起来那么魁梧高大的身躯，行动起来却一点不输薇尔维特。
这样的交手持续了超过两分钟，占着金属皮肤与罗马银铠的优势，西里欧抓到了薇尔维特一个破绽。
为了躲闪西里欧的进攻，薇尔维特的身体短暂失去了平衡。
这一次，他不打算给薇尔维特任何躲闪的机会，他一手格开薇尔维特的左轮手枪，然后用金属手套之外的右手拔出腰上长剑向薇尔维特刺去。
他是要趁薇尔维特还没站稳的时候进攻，但鼎鼎大名的女赏金猎人也不是好对付的，她竟顺着自己失去平衡的方向直接倒向地面，这一段骤然加快的动作让西里欧一剑刺空。
薇尔维特倒在地上后，立刻张开腿如钳子般钳制住西里欧的小腿，利用迅猛爆发的腰部力量将这位罗马军士绊倒，自己却顺势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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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被近身后的她，很难拉开架势，多面开枪。
就像这一次，连开的五发子弹，西里欧只是坐在地上张开金属手掌就轻松接住了大部分子弹，而没有接住的就移动金属皮肤去防御。
真是个铜墙铁壁的臭王八，薇尔维特在心里暗骂一声，向后一跳拉开距离，而西里欧也借此时间从地上爬起来。
当薇尔维特从肉搏战中抽身，一众赏金猎人才终于反应过来，刚刚激烈的战斗甚至让他们忘记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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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金猎人们应声举枪射击，密集倾泻的弹幕底下，哪怕是西里欧也不得不进行躲避，他的移动速度着实不慢，那是爆发力带来的瞬间加速度提升，配合他那高大威猛的体型，给人一种怪异的反差感，像是望见了高速运动的重装坦克。
眼见攻击无果，薇尔维特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停止射击。
她冷眼注视着西里欧，缓缓说道：“给酒保留个还能用的酒馆吧，我们出去打。”说完她便领着赏金猎人们向外走去。
可西里欧出声打断了她的动作：“最开始，你试图快速解决掉我，因为那时你对我的实力没有了解，但是，当你发现没办法顺利结束在酒馆的战斗后，你突然以保护酒保的私人财产为由想要改变战场的位置，听起来合情合理，但如果真是这个理由，一开始你就不该选择在酒馆动手。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我要找的人，正好藏在这个酒馆里，而你深知这点，所以才会在发现解决不掉我后转移战场。”
薇尔维特沉默了，对于西里欧的推断，她无法反驳。
她确实远远低估了面前这个罗马帝国的战士，参照前两次诸神黄昏罗马帝国派遣的使者，她本以为西里欧·洛普也会是一个狂热忠诚的战斗狂，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但没想到面前这个罗马军士的不仅头脑不差，而且还眼光狠辣善于分析。
“我算是明白你们国家派你当使者的理由了。”既然已经撕破脸皮，薇尔维特也就不摆出一副为酒保着想的样子了，可怜的酒保比尔一脸心痛地望着酒馆内的满地狼藉，就差没落下泪来。
薇尔维特抬起头看向西里欧，嘴角带起一丝讥讽的冷笑：“换成以往那些蠢猪，在诸神黄昏里就只是任人宰割的鱼肉，罗马帝国终于吸取了教训啊。”
吸取教训，是的，那些人这些年确实有过反思，不然也轮不到他来做这个诸神黄昏的使者。
西里欧想到。
第一次与第二次诸神黄昏，罗马帝国使者的人选一直是国内最强最勇武的战士，可那样的人却总在诸神黄昏最先被杀死的三人之中，理由都是因为他们战斗往往不动脑子，只是一味地作战作战，满怀对国家与战斗的狂热崇拜。
这样的人加入到诸神黄昏，就只是徒有战力的莽夫，无不是遭人利用、算计最后早早惨死。
所以国家上层这次做出了改变。
不过西里欧明白，那些人不是为了让国家变得强大人民富足，而是为了从诸神黄昏里获得更大的利益，去维持他们奢侈糜烂的生活。
他是作为那些人的工具来到的维格利德岛，但不意味着他必须为那些人而战。
他的脑海里，回想起了多年以来，罗马军人饱受民众非议的艰难生活，那些画面如幻灯片一般在西里欧的眼前放映，最后定格在一张照片上。
那是在军部机关的大楼，这座象征着罗马帝国强盛的国力和军力的钢铁堡垒，本该成为他们军人最坚实的后盾。
可那一天，他却站在这栋大楼的楼底，亲眼望着自己过命的兄弟、多年的战友因承受不住外界舆论的压力，从军部机关大楼二十四层的顶楼跳下。
他们为罗马以及罗马的人民誓死奋战，却遭受着被祖国亲人背叛的巨大痛苦。
“他们，是我罗马帝国的勇士，没有人可以玷污我罗马帝国的英魂。”男人严穆的声音似即将爆发的火山，他全身笼罩着金色的微茫，身披银铠踏着沉重的脚步走来，他没有咆哮没有嘶吼，却仿佛有那样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炸响。
薇尔维特并不知道，在这位名叫西里欧·洛普的军人眼中，最重要的就是帝国军人的荣耀。
她这一句话等于触碰到了西里欧的逆鳞。
“圣勇光环。”
魔术的咒语在心中颂唱，增益魔术瞬间加持完毕，西里欧眼中金光闪耀，他举起手中利剑，奋力挥下，一道金色的剑风随之飞出，撕开酒馆木质的地板，朝着门边的薇尔维特斩去。
薇尔维特冷笑一声，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另一把左轮枪。
战斗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使用这把枪。
与先前银白色的左轮枪不同，这是一柄黛蓝色的手枪，枪托棕褐，枪身上有一道道类似魔力连接的浅蓝刻痕。
薇尔维特握住枪托的瞬间，她的魔力便沿着这些刻痕流动起来，使这些浅蓝刻痕发出微弱的光芒，像是充盈的魔力能量正在汇聚向枪口。
在剑风即将抵达的那一刻，薇尔维特扣动了黛蓝色左轮枪的扳机。
暗蓝色的子弹与剑风在空中碰撞在一起，展开了一道层叠在一起的复杂法阵，法阵上布满各种魔术烙印的圆环，以复杂的魔力连接串联在了一起，构成了薇尔维特的专有魔具。
却魔枪与却魔弹。
顾名思义，它们，是退却魔力的魔具。
望着那如沙化后被风吹散的金色剑风，西里欧审视的目光投向薇尔维特手中的黛蓝色左轮枪，在刚才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剑风中所蕴含的浑厚魔力在接触子弹后迅速溃散，就像是掉入岩浆里的水滴在顷刻间蒸发成白气了一样。
不管他怎么控制魔力避免消散，都成了徒劳。
能够化解一切魔力手段的魔具么，西里欧眉头皱起。
不，这个魔具准确来说应该是化解能量形式的魔力手段，因为如果是化解一切魔力，那薇尔维特只需要一枪就可以击溃他固化了形态的罗马银铠。
但饶是如此，却魔枪和却魔弹这样的魔具依旧不容小觑，这意味着只要薇尔维特愿意，她可以将任何对手拖入没有魔力轰炸的对战当中，而她自己，却是这一种战斗的绝佳好手。
银白色左轮枪对应着实弹，黛蓝色左轮枪对应着却魔弹，薇尔维特好像刻意将两者分开使用，以便混淆，这把破解魔力的枪能力强大，也许也因此有了另外的限制。
西里欧猜测，黛蓝色左轮枪的缺陷就是使用者开枪的一段时间里不能再施放其他魔术。
“怎么，说得那么气势汹汹，结果雷声大雨点小没有动静了？”薇尔维特扬了扬下巴：“老娘就在这里等你来杀。”她看出西里欧在思考战术，刻意出言打乱对方的思绪。
但西里欧可不是初出茅庐的战士，会上这样低级的当。
薇尔维特没想到西里欧那么快就将该思考的部分都考虑清楚了。
听得薇尔维特的挑衅，西里欧沉声说了个“好”字，便脚踏地面暴掠而来。
薇尔维特愣了一愣，嘴边不禁喃喃道：“还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