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扮猪吃虎（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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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
“咚，咚。”
“请进。”
诺瓦推门走进装潢雅致的办公室，中年谢顶的维格利德政府官员满脸欣喜地从真皮办公椅上直身站起来：“幸会幸会，亚当斯先生，我是行政中心外交部的部长赖恩。”边说赖恩边伸出手去想跟诺瓦握手示好。
但诺瓦只是冷冷瞥了一眼赖恩，没有伸出手来。
对此，赖恩只是讪讪一笑，缩回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便在办公室的茶几两边坐了下来。
“冒昧问一下，亚当斯先生平日里都有哪些兴趣爱好，行政中心计划在未来两年里陆续建成一个占地一千两百亩的国家级高尔夫球场、一个露天水上乐园以及一个日光浴场，届时非常欢迎亚当斯先生的到来。”
“你可以开始说正事了。”可惜诺瓦并未理会赖恩的话，一句话告诉赖恩，让他不要啰嗦直奔主题。
“哈哈，既然亚当斯先生喜欢直接，那我也就不绕圈子了。”赖恩在心里骂了一声不识抬举的下等东西，但表面上依旧是笑意满满：“亚当斯先生应该知道，我们维格利德一直以来都积极响应八国号召，每十年举办一次的诸神黄昏，我们都派出了维格利德最强悍的武士出征，也因此赢得了全世界国际友人的广泛好评，所以这一次，我们同样希望推出一名这样的使者，参加两年后的诸神黄昏。”
诺瓦面无表情，冷声说道：“你们想要的是一条只知道杀人的疯狗，可惜我不是。”
赖恩抿了一口香茗，微笑说道：“我们当然知道亚当斯先生不是爱好杀人的疯子，可维格利德的百姓不知道，其他国家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只是需要看到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站在诸神黄昏的舞台上，给他们代表正义的使者充当沿路的荆棘。”
刚说完这番话的赖恩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里存在一些不妥，连忙改口：“亚当斯先生不要误会，我们并不是想要您来做这个使者，使者的人选上面已经敲定下来了，是外城区罪犯们谈之色变的杀人虎布莱克。”
诺瓦听到布莱克的名字时，目光有些微的闪烁，但赖恩这样的饭桶是看不出来这些的。
他没有说话，他知道赖恩还有下文没说，这些脑满肠肥的政府官员可不会吃饱撑着找他来这里。
果然，赖恩很快继续说道：“事情是这样，有人希望我们维格利德可以帮他们一个忙，帮助他们的使者夺得第三次诸神黄昏的胜利，但亚当斯先生也明白，我们这座岛上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就是离发疯不远的怪物，就像那个布莱克，一只典型的、只知道杀人的畜生罢了，我们让他咬人给全世界看，他就只能乖乖去咬人，和我们精心物色后选择的亚当斯先生是不一样的。”
诺瓦抬起头，直视赖恩的眼睛：“你们希望我成为那个人的一枚棋子，为了赢得诸神黄昏的胜利，这枚棋子不仅要有站上诸神黄昏舞台的实力，还要有头脑执行与制定作战策略，这一点我比布莱克合适。布莱克是你们推到阵前的炮灰，哗众取宠的杀人怪物，而我是藏在幕后的人，去帮助想要获得这场胜利的那个国家赢下诸神黄昏。”
赖恩轻轻鼓掌，笑着说道：“亚当斯先生说的没错，您果然与那些无知下贱的疯子罪犯是不一样的。第三次诸神黄昏落幕后，不论那边是不是确实获得了胜利，都会有一笔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财富打进您的账户，除此之外亚当斯先生还将成为我们内城区的贵宾，维格利德政府将聘请您成为政府的高级顾问，从此就可以在内城区里生活。”
“内城区的邀请，对我没有意义。”
赖恩被诺瓦哽了一下，差点被口水呛到，但很快他又堆出了笑脸：“亚当斯先生难道不想远离那些罪犯，生活在富饶舒适的内城区吗？”
诺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几乎没有思索，开口说道：“那笔钱一分不能少，另外我要一张离开维格利德的船票。”
赖恩听到“船票”二字，面色有些微的变化，这些自然逃不开诺瓦的眼睛。
无怪乎赖恩有这样的表现，船票，是生活在维格利德的罪犯离开维格利德回到外界生活的唯一途径，它是维格利德政府的一条隐秘政策，拥有船票的人，可以注销过往的一切犯罪记录，并且得到一个新的合法身份，通过海关回到大陆重新开始生活。
但这样一张船票，可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必须要有至少三个国家同意这名犯人离岛，并且得到维格利德政府同意，且在岛期间本分无罪，满足这些条件的人才可以顺利出岛。
“这……亚当斯先生，你应该明白，以你的情况不可能得到赦免离岛的船票，你的经历……”赖恩面露苦色，心里已经在呐喊狂骂：真是疯了，就算这岛上所有人都可以称得上无罪，你诺瓦·亚当斯怎么可能。
诺瓦早就猜到了赖恩的反应，但这一点，是他必须坚持的。
他没有选择。
“没办法的话，那我先走了。”诺瓦说完这句话，就准备起身离开，看起来竟是连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不想留。
这家伙，居然铁了心要离岛。
赖恩咬咬牙，内心里咒骂了诺瓦千遍万变，表面上依旧是十分苦恼的样子，但最后还是拍了拍她那一抖三颤的肥硕大腿答应道：“好！只要亚当斯先生答应并签下这份保密协议，您的条件我代替政府接受了，我们稍后便准备那一边的资料给您详细参考，有任何需要您都可以告诉我，由我来协办。”说完，赖恩从沙发上坐起，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在诺瓦看不见他的脸的时候，赖恩脸上露出了满是讥讽的得意笑容。
蠢货，等你完成了交易，你就死在诸神黄昏的战斗中了，还想要船票。
赖恩在电脑上按诺瓦要求重新修改了合同的内容，然后打印了一式三份拿过来给诺瓦过目。
诺瓦接过合同，草草看过，就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诺瓦的名字在合同上落下，赖恩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小人得志的笑容。
要知道这件事办成以后，他将占有高尔夫球场、露天水上乐园以及日光浴场这三座建筑百分之十的股份，而且享有随时离开维格利德的终身权利，到那时他赖恩将不会只是一个靠关系爬上维格利德政府官员位置的政治罪犯，而是一个可以自由往返维格利德和大陆的合法公民，维格利德也将不再是囚禁他的孤岛，而是帮他赚取大额钞票的印钞机。
“那么合作愉快，亚当斯先生。”赖恩再一次将手伸过来，这次诺瓦没有拒绝，象征性地和赖恩握了个手。
“不知亚当斯先生还有什么需要，我会尽己所能替你办到。”
“等下我会列一个单子给你，两年里这个物资可能还会不断有新的需求，这些物资的收集必须在诸神黄昏开始以前全部完成，这样我才能够确保胜率。”
“没问题。”赖恩点头一笑，这种合理的附加要求，他自然无不应允。
诺瓦站起身来，目光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户，望向了窗外天空中不断聚拢的雨云，那在厚重云层底下的罪恶城市，像是笼罩在阴森面纱底下、藏着所有罪恶的一道黑暗巨口。
他驻足良久，直到赖恩都有些不解，想要问询的时候，他才忽然开口，对赖恩说道：“可以的话，请帮我带一句话给一个人，为了确保诸神黄昏的最终胜利，我需要她的帮助。”
“好的，您请说。”
想起记忆里的那个人，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罕见的柔和。
他知道，自己本不该让她回来，可为了那个最终的目的，他只能选择她。
除了她，他不知道还有谁可以信任。
诺瓦的眼睛里，有光微微闪烁。
“她现在是美联邦的外籍佣兵，名字叫瑞贝卡·艾德里安。”
“你帮我问问她，还愿不愿意陪一个叫诺瓦·亚当斯的家伙，再看一次维格利德港口的黄昏。”
记忆的碎片乘着宛若涓涓细流的时光，从他的眼底流过。
再一次，回到了他的眼前。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那一天，夕阳的火红余晖映照在宁静无人的海港上，天边是美如彩带的紫红晚霞，脚下是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码头路。
男孩穿着一身明显偏大的黑色风衣，每次看见他穿着这件衣服走路的样子，总能让她忍不住露出微笑。
可今天她却没能笑出来。
因为这一次，男孩走着走着，不知何时就停下了脚步。
走在前面的女孩没有回头，她早就明白，从今天起，那个男孩再也不能跟在她的身后。
所以眼泪滑过了她的脸颊，海风吹起了她的乌黑长发。
但男孩是不会哭的，因为这一切本来就是他的选择。
他相信，轮船起航的汽笛声会带走她，天际翱翔的海鸥会陪伴她，而那火红的天空底下，有她该去的地方。
在那里，她可以更好地活下去。
两年前。
“咚，咚。”
“请进。”
诺瓦推门走进装潢雅致的办公室，中年谢顶的维格利德政府官员满脸欣喜地从真皮办公椅上直身站起来：“幸会幸会，亚当斯先生，我是行政中心外交部的部长赖恩。”边说赖恩边伸出手去想跟诺瓦握手示好。
但诺瓦只是冷冷瞥了一眼赖恩，没有伸出手来。
对此，赖恩只是讪讪一笑，缩回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便在办公室的茶几两边坐了下来。
“冒昧问一下，亚当斯先生平日里都有哪些兴趣爱好，行政中心计划在未来两年里陆续建成一个占地一千两百亩的国家级高尔夫球场、一个露天水上乐园以及一个日光浴场，届时非常欢迎亚当斯先生的到来。”
“你可以开始说正事了。”可惜诺瓦并未理会赖恩的话，一句话告诉赖恩，让他不要啰嗦直奔主题。
“哈哈，既然亚当斯先生喜欢直接，那我也就不绕圈子了。”赖恩在心里骂了一声不识抬举的下等东西，但表面上依旧是笑意满满：“亚当斯先生应该知道，我们维格利德一直以来都积极响应八国号召，每十年举办一次的诸神黄昏，我们都派出了维格利德最强悍的武士出征，也因此赢得了全世界国际友人的广泛好评，所以这一次，我们同样希望推出一名这样的使者，参加两年后的诸神黄昏。”
诺瓦面无表情，冷声说道：“你们想要的是一条只知道杀人的疯狗，可惜我不是。”
赖恩抿了一口香茗，微笑说道：“我们当然知道亚当斯先生不是爱好杀人的疯子，可维格利德的百姓不知道，其他国家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只是需要看到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站在诸神黄昏的舞台上，给他们代表正义的使者充当沿路的荆棘。”
刚说完这番话的赖恩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里存在一些不妥，连忙改口：“亚当斯先生不要误会，我们并不是想要您来做这个使者，使者的人选上面已经敲定下来了，是外城区罪犯们谈之色变的杀人虎布莱克。”
诺瓦听到布莱克的名字时，目光有些微的闪烁，但赖恩这样的饭桶是看不出来这些的。
他没有说话，他知道赖恩还有下文没说，这些脑满肠肥的政府官员可不会吃饱撑着找他来这里。
果然，赖恩很快继续说道：“事情是这样，有人希望我们维格利德可以帮他们一个忙，帮助他们的使者夺得第三次诸神黄昏的胜利，但亚当斯先生也明白，我们这座岛上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就是离发疯不远的怪物，就像那个布莱克，一只典型的、只知道杀人的畜生罢了，我们让他咬人给全世界看，他就只能乖乖去咬人，和我们精心物色后选择的亚当斯先生是不一样的。”
诺瓦抬起头，直视赖恩的眼睛：“你们希望我成为那个人的一枚棋子，为了赢得诸神黄昏的胜利，这枚棋子不仅要有站上诸神黄昏舞台的实力，还要有头脑执行与制定作战策略，这一点我比布莱克合适。布莱克是你们推到阵前的炮灰，哗众取宠的杀人怪物，而我是藏在幕后的人，去帮助想要获得这场胜利的那个国家赢下诸神黄昏。”
赖恩轻轻鼓掌，笑着说道：“亚当斯先生说的没错，您果然与那些无知下贱的疯子罪犯是不一样的。第三次诸神黄昏落幕后，不论那边是不是确实获得了胜利，都会有一笔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财富打进您的账户，除此之外亚当斯先生还将成为我们内城区的贵宾，维格利德政府将聘请您成为政府的高级顾问，从此就可以在内城区里生活。”
“内城区的邀请，对我没有意义。”
赖恩被诺瓦哽了一下，差点被口水呛到，但很快他又堆出了笑脸：“亚当斯先生难道不想远离那些罪犯，生活在富饶舒适的内城区吗？”
诺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几乎没有思索，开口说道：“那笔钱一分不能少，另外我要一张离开维格利德的船票。”
赖恩听到“船票”二字，面色有些微的变化，这些自然逃不开诺瓦的眼睛。
无怪乎赖恩有这样的表现，船票，是生活在维格利德的罪犯离开维格利德回到外界生活的唯一途径，它是维格利德政府的一条隐秘政策，拥有船票的人，可以注销过往的一切犯罪记录，并且得到一个新的合法身份，通过海关回到大陆重新开始生活。
但这样一张船票，可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必须要有至少三个国家同意这名犯人离岛，并且得到维格利德政府同意，且在岛期间本分无罪，满足这些条件的人才可以顺利出岛。
“这……亚当斯先生，你应该明白，以你的情况不可能得到赦免离岛的船票，你的经历……”赖恩面露苦色，心里已经在呐喊狂骂：真是疯了，就算这岛上所有人都可以称得上无罪，你诺瓦·亚当斯怎么可能。
诺瓦早就猜到了赖恩的反应，但这一点，是他必须坚持的。
他没有选择。
“没办法的话，那我先走了。”诺瓦说完这句话，就准备起身离开，看起来竟是连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不想留。
这家伙，居然铁了心要离岛。
赖恩咬咬牙，内心里咒骂了诺瓦千遍万变，表面上依旧是十分苦恼的样子，但最后还是拍了拍她那一抖三颤的肥硕大腿答应道：“好！只要亚当斯先生答应并签下这份保密协议，您的条件我代替政府接受了，我们稍后便准备那一边的资料给您详细参考，有任何需要您都可以告诉我，由我来协办。”说完，赖恩从沙发上坐起，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在诺瓦看不见他的脸的时候，赖恩脸上露出了满是讥讽的得意笑容。
蠢货，等你完成了交易，你就死在诸神黄昏的战斗中了，还想要船票。
赖恩在电脑上按诺瓦要求重新修改了合同的内容，然后打印了一式三份拿过来给诺瓦过目。
诺瓦接过合同，草草看过，就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诺瓦的名字在合同上落下，赖恩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小人得志的笑容。
要知道这件事办成以后，他将占有高尔夫球场、露天水上乐园以及日光浴场这三座建筑百分之十的股份，而且享有随时离开维格利德的终身权利，到那时他赖恩将不会只是一个靠关系爬上维格利德政府官员位置的政治罪犯，而是一个可以自由往返维格利德和大陆的合法公民，维格利德也将不再是囚禁他的孤岛，而是帮他赚取大额钞票的印钞机。
“那么合作愉快，亚当斯先生。”赖恩再一次将手伸过来，这次诺瓦没有拒绝，象征性地和赖恩握了个手。
“不知亚当斯先生还有什么需要，我会尽己所能替你办到。”
“等下我会列一个单子给你，两年里这个物资可能还会不断有新的需求，这些物资的收集必须在诸神黄昏开始以前全部完成，这样我才能够确保胜率。”
“没问题。”赖恩点头一笑，这种合理的附加要求，他自然无不应允。
诺瓦站起身来，目光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户，望向了窗外天空中不断聚拢的雨云，那在厚重云层底下的罪恶城市，像是笼罩在阴森面纱底下、藏着所有罪恶的一道黑暗巨口。
他驻足良久，直到赖恩都有些不解，想要问询的时候，他才忽然开口，对赖恩说道：“可以的话，请帮我带一句话给一个人，为了确保诸神黄昏的最终胜利，我需要她的帮助。”
“好的，您请说。”
想起记忆里的那个人，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罕见的柔和。
他知道，自己本不该让她回来，可为了那个最终的目的，他只能选择她。
除了她，他不知道还有谁可以信任。
诺瓦的眼睛里，有光微微闪烁。
“她现在是美联邦的外籍佣兵，名字叫瑞贝卡·艾德里安。”
“你帮我问问她，还愿不愿意陪一个叫诺瓦·亚当斯的家伙，再看一次维格利德港口的黄昏。”
记忆的碎片乘着宛若涓涓细流的时光，从他的眼底流过。
再一次，回到了他的眼前。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那一天，夕阳的火红余晖映照在宁静无人的海港上，天边是美如彩带的紫红晚霞，脚下是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码头路。
男孩穿着一身明显偏大的黑色风衣，每次看见他穿着这件衣服走路的样子，总能让她忍不住露出微笑。
可今天她却没能笑出来。
因为这一次，男孩走着走着，不知何时就停下了脚步。
走在前面的女孩没有回头，她早就明白，从今天起，那个男孩再也不能跟在她的身后。
所以眼泪滑过了她的脸颊，海风吹起了她的乌黑长发。
但男孩是不会哭的，因为这一切本来就是他的选择。
他相信，轮船起航的汽笛声会带走她，天际翱翔的海鸥会陪伴她，而那火红的天空底下，有她该去的地方。
在那里，她可以更好地活下去。